趁这当口,柳飞星飞扑过去,幻术对他虽有影响,但不足以扰乱他的心神,越来越近,忽然紫影一闪到了他面前,一只竹笛几乎同时以戳、点、击、打,分别袭向他周身|茓道,瞧那如羊脂白玉的手,便知道对方是个女子。
机会稍纵即逝,柳飞星焉能不明白,等九奎尊者与龙女分出胜负时,他就没机会与二人争夺,是以对眼前女子的袭击也作不理睬,只把内功提升至巅峰,以气化实,罩住全身,冲将上去,那女子不曾料到柳飞星年纪轻轻,内力精湛如斯,笛子多递出半分,立刻被气罩弹出,上半截竹笛立刻被扭曲折断。
女子大骇,柳飞星却不停留,朝前冲上,但觉又有道人影矮身抓他膝下三寸,这一回看得清楚,那枯手如柴棍,面容被白乱银丝遮盖,但那身影,怕是只有柳飞星一半大小,却是个枯瘦老太婆。
情急之下,柳飞星拔出龙痕剑,只道是大殿里银光乍泄,挥洒开来,尽显银蛇腾舞,衍化日月争辉,那紫影被柳飞星一招毁了兵器,便退在旁边,而枯瘦老太婆感应剑气纵横,惊讶之余只见她迅速倒退,枯干手干缩入灰袍里,两袖突然鼓动起来,内拂反扫,那姿势平平,倒如宫廷曼舞。
“落霞玄舞、回风云袖斩!”
柳飞星大惊失色,原以为平平一击,但那袖斩之功力,与柳飞星几乎不相上下,在老太婆施展之下,不知比他徒弟周辰厉害了多少倍,只一记撞击,柳飞星所驭气盾被打得一颤,心神受了激荡,再接下几道回风云袖斩功,任他功力过百年也吃不消。
柳飞星抖擞软剑,但闻酸涩刺耳,如苍龙悲鸣之音,在与内功相当的高手对招,他唯盼望能在招式上占强,便打算施展自己结合溟罗功研练的如影随形剑法,这套剑法是在他阅尽千机阁藏书后所领悟天下武功之大乘,乃殊途同归的真意,可谓得意之作。
“且慢!”
正当他施展剑术时,老太婆一招拂开剑身,退出两丈,那声音中带着激动,老太婆指着柳飞星的剑道:“龙痕剑,小子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柳飞星一愣,此刻才有机会打量眼前两人,其中一个冷峻女子正是他多年未见的翠烟宫主紫月影,而这老太婆,既然能施展正宗的回风云袖斩,毫无疑问就是翠烟门的前辈高手。
紫月影依然如当年那般美貌,只是眉宇之间多了许多说不清楚的愁闷,见紫月影出神地瞪着柳飞星瞧,老太婆低喝道:“影儿,你说,这小子是谁?”
“我——”
柳飞星自长大成|人,与紫月影并未碰过面,虽留有几分幼年面相,相信眼前的紫月影只是将信将疑,并不敢肯定。
他抬起手来,剑如鞭索垂地,便拱手道:“敢问老前辈,可是翠烟宫琉烟掌门?”
老太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把剑,神色却稍微平静道:“不错,这个名字恐怕就连许多翠烟宫弟子都叫不出来!”
柳飞星道:“赠送此剑的明教前辈已追随他夫人仙逝,那位前辈在遗嘱里提到他夫人轻罗有您这位师姐,两位都是翠烟门中人!”
“啊,死了?”
老太婆顿时茫然,紫月影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唤道:“师傅,师傅!”
柳飞星多少知道一些明教与翠烟宫渊源,他忽然想起当年从襄阳拾府地窖里搬书时,曾无意阅得明教前辈写给凌霄鸣的遗嘱,不就是寻齐山河社稷图碎片么?只是这件事跟明教有关,不知道爱妻凌媚茹是否有意隐瞒,并未主动告诉过他,未免损伤夫妻间感情,柳飞星也就只字不提。
当下形势不利,柳飞星心中虽然矛盾,但不得不利用上代人的承诺,是以道:“既然相认,那么硫烟前辈应当认的我刚才施展的剑法是明教前辈独创绝技‘溟罗功’中所载,前辈在传功赠剑时千叮万嘱命我务必为明教寻回七片山河社稷图碎片,将来好完璧归赵!”
“你?”
琉烟将信将疑,又道:“他的嫡传弟子不是凌霄鸣吗?虽然你小子武功不错,又跟明教是什么关系?”
柳飞星笑了笑道:“前辈的徒弟紫月影宫主,应该听说过我剑侠山庄与明教缔结姻亲之事吧,实不相瞒,凌霄鸣正是在下的岳丈!”
“哦?”
琉烟十分谨慎,她望着紫月影道:“影儿,你说!”
紫月影点头道:“原来你果真是柳飞星!”
柳飞星眼神余光扫了扫那边打斗,龙女施展玉珠,九奎依仗非凡移动速度,两人谁也别想靠近案台上的石盒。
他虽心急如焚,但不敢表露出来,山河社稷图是无双至宝,料定琉烟不肯轻易相信人,果然听她道:“没想到如此隐蔽的地下宫殿都能被人发觉,当年曾有传闻修筑地下宫殿的劳工偷绘藏宝图,看来事情不假了!你所言老身不是不信,无奈世人太过奸狡,当年赵匡胤就是最好的教训,山河社稷图碎片老身要带出去,等事情弄明白再决定它的归属。”
听这话,柳飞星便知骗取无望,见她要去案台取盒,九奎尊者立刻放弃与龙女争斗,挥抓朝琉烟抓来,龙女也不追赶,再次祭起玉珠,直接往盒摄去。
这还得了,既然都在抢夺,柳飞星也不再碍于与紫月影的情面,他也有一宝,那就是飞星剑,虽然不能为他驱使了,但吸取山河社稷图碎片是万试万灵。
情急之下柳飞星掏出黝黑剑柄,发动口诀,只见飞星剑内所藏两块图碎片灵气逼人,与石盒中神图碎片产生天然吸引,不等柳飞星催使,那飞星剑被巨大吸力所牵,冷不防挣脱他手,迅速朝石盒撞上去。
异像突生,这下不单是柳飞星,其他几人大惊,只听得九奎尊者尖声嘶叫,如野兽挣命,愤然吼道:“快滚开,挡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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