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怒匆匆地出了府,杨文广给愣住了,他只知独孤鸣是柳飞星最小弟子,没想到与自家有深厚渊源,当下便后悔刚才所言。
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柳飞星心中不快活,但仔细一想,误打误撞,这不正是机会,将轩辕台逼入绝境,待郑敏引二皇子兵马赶到,解城之危,不但让西夏军队溃败远逃,也使杨文广不得不还此情面,攻打大皇子,捣毁蚩火教指日可待。
权衡左右,他亦不多说,只是指着桌上地图,那标记着轩辕台城的地方,平静地道:“此处有百姓近六千,你若单凭一己之力守住,那便赢了,既然嫌我之手段狠辣,那今日起我便袖手旁边。”
说着,柳飞星也拂袖而去,对许游夫妇再三挽留作聪耳不闻。
且说李元庆恼怒到极点,没想到郑敏报复起来如此狠毒,在遭受巨大的损失,他怎能不想尽方法夺回来,就在傍晚,他命人严堵轩辕台城东南两门,以防止大军弃城逃向关内去。
会到营中,李元庆还未来得及喝口茶,便听手下人来报道:“报,轩辕台城东门突然来了一群中原武林人士,其中五六人武功高强,已闯入城中!”
“一定是宋军援兵到了,嘿嘿,进吧进吧,等食人草到,管你什么人,不过是垂死挣扎。”
李元庆道:“加紧联络赫连铁树将军,如再有人闯入,便让他进,咱们就来个许进不许出,瓮中捉鳖。”
“是!”
那人匆匆出去传令不提,且说柳飞星与杨文广闹得不愉快,打定主意,出了都督府,就赶紧往城外去,以他手段,来去自如,但西夏兵似乎没有拦阻的意思。
待再赶回成与徒弟独孤鸣会合时,身边多带了个人,正是郑敏,三人下榻的客栈与都督府就在一条街道上,以便于观察形势。
稍息片刻,就在楼下的店里,这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还在,服侍着众人用晚膳,郑敏此趟格外兴奋,殷切为柳飞星斟酒,道:“此趟真是多亏你的计划,以我军三万人偷袭李元庆几千兵马,我军只有不到百人伤亡,就换来五千人的性命,接连收复两座城池,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算得到他们兵力分布?”
柳飞星淡淡一笑,道:“如此你便与李元庆结下深仇,将来若不怪我就是万幸,可不敢要什么功劳!”
郑敏笑靥如花,道:“看来你还真未雨绸缪,算无遗策,那李元庆毁约在先,怎么怪得我?”
柳飞星道:“我这人向来如此,尤其是对我不了解的女人。”
郑敏脸色一怔,许久才勉强道:“你这人真扫兴。”
独孤鸣连忙圆场,笑道:“你那场突袭虽然精彩,但也不及我与师傅,毁了食人草,布置毒阵大败赫连铁树,再加上你那车毒粉,消灭西夏兵几千人呢。待你们攻陷硭莒城,赫连铁树就打算回城反扑,我们先让他带军赶反一日,然后又巧妙地将李元庆后援兵全部中伏消息传给他,赫连铁树忧心李元庆在轩辕台城全军覆没,权衡之后,再次返军往这边来,想他应当十分愤怒,今晚一到便可能围城攻城,前前后后,就如耍猴一般,真是笑煞人也。”
郑敏古怪地看着他,笑道:“还真看不出你这小子做人一本正经,做起事来跟着你师傅学阴险!”
独孤鸣万分得意道:“这就叫趋于形,利于势,只要达目的,有何不可?”
郑敏笑道:“行,我就喜欢你这样。”
正在这时,独孤鸣忽然给愣住了,因为一个人缓缓从楼梯上下来,而他所坐的位置正对着楼梯口。
柳飞星背对着那人,但觉那人冰冷的眼神就落在他身上。柳飞星头也不回,哼了一声道:“你听够了没有?”
那来人面现怒意,反而对他道:“你想要杀人灭口?”
听这人言语,柳飞星连忙回过头去,四目交接,都有意外之感。
“没想到是你!”
柳飞星又叹息一声,杀气顿消。
那人也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沦落到与蚩火教人为伍!”
这世上能令柳飞星回心转意的人不多,而此人正是丐帮帮主洪七。
郑敏却也认得,笑了笑道:“洪帮主,你不必拐着弯子骂我,小女子自认为可没有对不住你和丐帮的地方。”
洪七顿了一顿,就往门外走去,柳飞星问道:“你要去哪里?”
洪七淡淡道:“等四大长老回来,就一起去拜会杨将军拆穿阴谋。要么,你现在杀人灭口!”
场中人都十分紧张,郑敏这趟再会柳飞星,骤然发觉他与从前变化太大,按他今时今日的心性,难保不会为了自己大事出手灭口。
就在洪七踏出门口之际,柳飞星终究没有出手,而是平静地道:“洪兄!”
洪七顿了又顿,徘徊在原地,听柳飞星说道:“此事你尽管放心,在轩辕台城老百姓受到伤害之前一切都会结束。”
洪七沉声道:“难道那些将士就都不是人?可以由得你毫不犹豫地左右他们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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