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想她为你而如此做,又为什么目的?”她问。
“每件事都进入她的圈套,她要我租620连带浴厕因为她要我用这个浴厕。”
“但是你自己没有用浴厕,阿利一直占用着。”
“你还不了解,”我说:“这是整局戏的要点,阿利一定要在里面,阿利根本不是仙蒂的哥哥,阿利是仙蒂的丈夫,阿利就是韩莫根!”
“唐诺,你乱说什么呀?’她冷冷地说。
“证据全在,’俄继续说:“我们太笨,没能早些发觉。”
“韩仙蒂连自己哥哥和丈夫都分辨不清,像话吗?”
“当然一个人不可能分不出自己哥哥还是丈夫,但是韩仙蒂根本没有哥哥,整局戏她原是主角之一,她是串演来骗人的,这解释了为什么阿利总是偏着莫根。这解释为什么阿利要仙蒂写张证明放弃任何在保险箱中的财产,也解释了整案以前认为怪诞的每一个角度,仙蒂要离婚,韩莫根也愿意离婚,可能韩莫根比仙蒂更想离婚,但法院传票必须送达,否则离不成婚。他是个逃犯,所以一定需要一个人出来送传票,这个人将来在法庭上要宣誓证明传票确是交给莫根本人,我们就牵进了本案,我们是傀儡,是他们设计下的替死鬼。”
“但是她去接火车,那车祸——”
“说到车祸,”我说:“你去调查一下,保证没有车祸,这是计划的一部份,但不必真做,说有车祸就可以了。他们雇了个医生把纱布绷带包在这人鼻子上,包扎也过大了一点,一直通过前额上,胶布又把眼睛形状嘴的外形拉扯得七弯八扭的,目的就是不给你看原来的真面目。”
我又接下去说:“孔先生他们守紧旅社,我相信莫根绝对不可能自由出入,只有我说的可能性因为阿利进去出来他们是见到的,他们也受骗了。何医生,何豪启当然也知情并参与其事,我们被他们牵了鼻子走,我们所做一切他们早已算定。我本来也有点怀疑,那个姓侯的情妇太天真,脑筋太简单了。她从公寓出来直接去白京旅社,一路没有回头望一下。我们这行饭太好吃了。我电告仙蒂我在白京,她与阿利坚持要来,怎么劝阻也没有用。自此以后一切可能他们都曾预演过。阿利说鼻子流血了,何医生带他进浴室,他们把浴室通向我们的门关上,侯雪莉打开浴室通她那边的门,阿利换衣服,除去脸上的绷带胶布,躺在床上。那股鼻上的胶花绷带又遮蔽改变脸型又改变发声,真是好主意。额上和双顿的胶布使眼型改变最大。阿利黑发,自中分向两侧挂下。但是头正中秃了一大圈。世界上没有一个头前部有又黑又密头发的人,肯把头发两面分故意使正中那一块秃头露出来给大家参观。韩莫根也有黑发,因为正中有秃头,所以头发不分边向后直流。”
柯白莎的眼睛一直在变狭:“这也解释了当他们准备好之后,你跑出去那么久,他们为什么特别激动,他们维持浴室里的把戏也怕出小毛病。那血呀什么又怎么说。”
“也不见得是真血。红汞水或是那医生弄来像血的颜色而已;详情当然我们不知道,但我已经可以想出一个大概来,一想通刚才说的原则就什么都凑起来了。”我接下去说:“阿利进入浴室,除去伪装恢复为韩莫很,他留在618等我给他送达。我们一离开618,他自床上跳起回进浴室。换了发型,穿上有血污的衬衣,把鼻子上的玩意儿又弄上,又变了阿利。最后还要表演一下一赶两角的阿利和莫根对白。这并不困难。演阿利时把鼻子捏起即可,那胶布绷带帮他完成发音改变也使他进出旅社骗过正在找他的组织人马。事实上他也骗过了警方。警方也在找他,他躲在最想不到,最安全的地方。他在自己公寓里,用太太哥哥的名义和自己太太住在一起。韩仙蒂保护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爱,而是急着希望离婚。这也是为什么莫根要把何豪启医生看成眼中钉了。”
“把何医生看成眼中钉这一点不太说得通,何医生一定完全知情而且是协助他的。”
“当然,他知道,他也帮莫根,但只帮他这一幕,何医生不是莫根请来的,是仙蒂请来的,何豪启是仙带的男朋友。莫根和仙蒂已决定分开,莫报告诉她他有情妇,仙蒂也承认有男朋友。如此才可能为离婚而合作演这出戏,他们需要一个人来演医生。仙蒂男友就这样来了。”
计程车来到静溪公寓。
“看着计程表,唐诺,多少钱?”她说。
“4元1角5分。”
她拿给驾驶5元钱:“找我7角5分,其他算小帐。”
驾驶找她7角5分。
她转向我说:“你真不错,你是个好孩子,我们这种工作需要脑子。而你有脑子。”她把手臂围着我肩部又说:“唐诺,凭这一点我就喜欢你,你解开的谜,你看白莎会不会被别人当小丑傻瓜牵来牵去。白莎会把事情弄清楚。你真好!—一你欠我计程车费9角5分。发薪时我会扣除的。”
她站在路边,自皮包中拿出一本小本子,记下因公开支计程车费3元3角,又翻后数页先写下赖唐诺,而后在下面写下,预支计程车款9角5分。
我说:“谢谢你赞许,柯太太。有一天我会想点主意,为我自己变点钱花花。”
她收起小册抛入皮包,说:“光说有什么用。”她等候计程车离开路边,开向路中,抓住我手臂把我转回身说:“你学学怎么可以变出现钞来,多学学,唐诺。”
“去看仙蒂?”我问。
“才不,”她说:“去看何医生,轮到我们来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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