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跑回集体户后,躺在炕上,心中还咚咚地跳个不停,就像揣了两头小鹿一样。她为自己今晚的举动兴奋不已,这要是在平时,打死她也不会把情诗塞在单志刚的手里。聂小雨还真有点感激二柱子,要不是他的荒唐举动,她也不会获得这样的绝好机会。她相信凭借单志刚的文化水平,读懂那首诗并不难,只是不知道他看了这张字条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要说这人也真是奇怪,当你暗恋一个人不被对方知晓时,你会很心烦,总想着能用什么法子,委婉地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思。而一旦对方真的知道了你的心思之后,你又会继续心烦,因为你还想着要判定对方对你究竟怎样的想法,究竟是答应还是拒绝。
现在聂小雨就处在这样的心境里,是的,情书是给出去了,但单志刚会怎样对自己还是一个未知数。在聂小雨的心目中,她有两种假设:一种是单志刚接到字条后,从此与她私定衷情,暗中往来;第二种假设是,单志刚从此拒绝与她来往,对她横眉冷对,这也是聂小雨最不希望的。聂小雨分析第一种可能还是蛮大的,因为自己要模样有模样,要文化有文化,就是年龄气质也比小兰占了很多优势,单志刚没有理由不喜欢她。至于第二种可能,也不是说没有,但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单志刚不是那种没有修养的人,他即便不喜欢自己,也不会撕破了脸来对她。
这样想着,聂小雨忽然乐观起来,她满怀憧憬地期待着下一步能和单志刚发生点什么,脑海里关于她和单志刚的一些亲密接触,又像电影一样展开了,直至嘴角带着一丝笑容进入了梦乡。
聂小雨原本以为单志刚会接受自己的爱情,却没有想到那封情书给出去以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了音讯,等了好久都不见单志刚的回音,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该怎样对她还是怎样对她。倒是陆飞对她的态度有了变化,一次陆飞将聂小雨堵在半路上,自作多情地问道:“听说那天开会时二柱子把你的一首情诗念出来了,你是写给谁的啊?”聂小雨不高兴了,她白了陆飞一眼:“你管是写给谁的,反正又不是写给你的。”说完之后,脚下加快了步子,想要将陆飞给甩下。谁知陆飞却紧跟几步赶了上来,觍着脸皮说:“我觉得应该是写给我的,这李家屯已经没有第二个人值得你如此喜欢了!”说完之后,陆飞还嬉皮笑脸地嘿嘿笑了两声。
聂小雨停下了步子,愈发生气了,本来单志刚的态度就让她很心烦,如今又多出了一个陆飞前来捣乱,让她有些失去耐心,她冲着陆飞大声喊道:“你给我滚开,少来烦我!”说完推开陆飞跑掉了,留下陆飞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单志刚渐渐淡忘了聂小雨这档子事。这天,他接到公社的通知,让他在大会上介绍一下生产致富的经验。单志刚去了,他的发言十分精彩,博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公社书记马贵十分欣赏单志刚的才华,看他年轻有为,有意提携他,便将大队书记王占国叫到了身边:“单志刚今年多大岁数?”王占国回答道:“好像是二十八岁,属牛的。”
“是党员不?”
“不是!”
“那就把他列为重点积极分子培养,我看他是块儿料!”
“好的,好的!”王占国忙不迭地回答。
回来的路上,王占国讨好单志刚说:“你知道不,咱们公社马贵马书记很欣赏你,回头你写一份入党申请书,我帮你推荐入党,你只要将来好好干,一定错不了。”单志刚听了很意外,赶紧说道:“那太谢谢你了王书记。”王占国一拍单志刚的肩膀:“见外了不是,咱俩还说啥?”单志刚也是一个识趣的人,拉着王占国的手说:“天色不早了,走,上俺家喝两盅去!”王书记说:“改天吧,今天太晚了,就不打扰了。”单志刚是一个直性子人:“打扰什么啊,太阳还没落山呢,就今天了!”说完,拉着王占国的手,强行将他拽到了自己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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