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缓缓点头,叹气道:“你祖母性子执拗,一直不接受这边的好意,唉!”
朱佑桓神色平静,亲眼见到了这边的繁华富贵,他已经决定要为家里夺回王爵,最起码也得接老太君进京颐养天年,占据了这副躯体,那孝顺长辈的责任,他自觉责无旁贷
在场女眷并不知道他的心意,汪氏母女盯着朱佑桓神情坚毅,隐约间都有些猜到,朱含烟故意试探:“都进京了,我儿今后只管在家里享福,赫赫!”
“孩儿不敢”
果然朱佑桓中招,他心里坦荡,直言不讳的说道:“但求三餐温饱足以,孩儿不用长辈安排下人伺候,日常起居都自己亲力亲为,只求大祖母安排些差事给孩儿,赚得银两给老家寄过去”
当真是一语惊艳所有人,朱佑桓习惯了如此,但是她人岂能知晓?对比他两位兄长一进京就一副乐不思蜀,心安理得享受这边富贵的少爷做派,不经意间,可谓是高下立判了
“糟了”朱佑桓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得暗暗叫苦,暗骂自己混蛋,敢情成了假借孝道而邀宠人心了,实非他之本意
想了想,朱佑桓忙解释:“老家其实不愁吃穿,只是当日孩儿执意离家出来自立门户,又惹下大祸,连累祖母为此大病不起,是以孩儿心中有愧,只想尽力做些补救再说我有手有脚,身边又不是没有家人,不想整日里游手好闲”
这一番辩解当真是越描越黑,越发使人误会他是穷人孩子早当家,一心想自立自强,不想受人恩惠闹得两位妹妹神色尊敬,周围女人们无不为之感慨万千
三位长辈也高看他一眼,别说朱佑桓此语本是实心实意,就算他别有用心,一个仅仅十几岁的孩子,谁能误解他是在试图表现自己?再说了,就算是故意的,一位天潢贵胄能说出这一番懂事的话,在当下,已然是极为难得了
汪氏大感欣慰,笑道:“好孩子,如今你还鞋外头的事有你两位哥哥操心就好,今后你就住在祖母身边,和你两位妹妹陪着老身,咱们一家人尽情享受天伦之乐,哈哈!等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事都由着你”
“是”朱佑桓自然笑着答应,反正这几年要被困在家里,无所谓被当成孩子对待了
当下女人们都围着朱佑桓问这问那,汪氏母女追问山东老家的亲人近况,两位妹妹问起了某人的学问,其她人实在八卦,举凡朱佑桓平日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大到春夏秋冬,小到衣食住行,反正问啥的都有
痛并快乐着,朱佑桓渐渐招架不赚即使浑身张嘴也敌不过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幸好大丫头紫菱含笑进来,笑道:“姑爷带着两位少爷来了”
谢天谢地,朱佑桓总算是大大松了口气,这边女人们急忙抬手整理衣衫云鬓,换上笑脸
一位面如冠玉,长相英俊的中年文士步履从容的缓缓而来,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位少年,正是半年不见的老二朱佑林和老四朱佑樟
这边丫鬟婆子纷纷道起了万福,王氏姐妹双双拜见父亲大人,朱含香笑吟吟的问了声姐夫好
原本老二和老五交情好,朱佑林是想带着朱佑?进京的,谁知二姨娘心眼多,硬是说通了老太君和潘氏,把文采不显的朱佑樟送了过来
兄弟相见自然很开心,尤其是朱佑林一脸的春风得意,举手投足间怡然以主人自居,兄弟二人对于身为七品官的姑父王宪,心里其实并不如何尊重,但是碍于郡主姑姑的存在,自然表现的恭恭敬敬,好似对待慈父一样的做派
朱佑桓心里暗笑,虽然对便宜兄弟没有什么手足之情,但总归是比旁人亲近多了,也跟着有样学样,抢先上前见礼
文人出身的王宪客气的点了点头,他自然也不待见王族子弟,这里又是女眷的内宅,浑身不免老不自在,朝着老太太汪氏说了几句吉祥话,马上告辞而去
朱家兄弟顺势留着不走,很明显朱佑林非常讨汪氏的喜欢,这些日子也被朱含香甚为器重,一应外事都交给他打理
“祖母,今儿个已经知会宗人府和礼部了,马车轿子,祭品等物都以安排妥当,明日一早,咱们全家直接去太庙就成,不知二姑姑还有何事吩咐?”
朱佑林笑着侃侃而谈,半年多的京城生涯,对于他的成长助益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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