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桓抱着柔若无骨的小丫头毫不费力,皱眉问道:“本地就产盐,怎么连当地人都吃不起?岂有此理”
李三摇头叹道:“兄弟你有所不知,这盐田都被几家大姓垄断了,以前还好说,卖给外地人赚钱,现如今朝廷有了新气象,不许各地盐价过高,那几家因此赚的不如往年多,就把主意打到了乡亲们头上,盐价足足贵了三五倍,谁家吃得起?”
街上人多乱哄哄的,抢到盐的兴高采烈,没买到的继续排队,朱佑桓当下请他们进了一间酒楼,对着掌柜说道:“好酒好菜尽管上,对了,要多加盐”
掌柜的立时叫道:“那得加一倍银子”
“随你”朱佑桓懒得废话,陪着官差上了二楼雅间,对着张牙舞爪的小丫头,警告道:“老实吃饭,不许胡闹”
“你是坏人”小丫头恨意无边的咬着牙,就是涅太可爱,实在是惹人怜爱
朱佑桓斜着眼瞅她,笑道:“坏人就坏人,反正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小丫头立时气结,不过她人小却很聪明,看出是在故意逗弄自己,气呼呼的转过脸去
“呦,敢情是个绝色胚子,朱兄弟好眼力”
李三等官差顿时看清楚小丫头那娇滴滴,漂亮的无话可说的小脸蛋,极为讨人喜欢的可爱容貌,不约而同的赞叹,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朱佑桓不想节外生枝,笑道:“是预备送给郡主的,见她生的秀气就买下来,谁知性子野,一点都不斯文”
几位官差顿时哈哈大笑,其中李三一听是准备献给郡主的,立时熄了讨要的念头,笑道:“如此绝色,确实唯有郡主有资格受用,今日承蒙朱兄弟请客,兄弟们算是叼扰了”
朱佑桓连道好说好说,放下小丫头,吩咐她坐在身边,不多时,店家送来各式酒菜,本地老酒,当下众人推杯换盏,菜过五味,随着数杯老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烈
最令人惊异的,就是小丫头吃相异常文雅,即使饿的不轻,也得先洗干净小手,小脸,然后坐有坐相,吃有吃相的一派慢条斯理,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最令人拍案叫绝的,就是专门挑些最名贵的菜肴吃,但只要他人动了一筷子,她立时不再吃上一口,可怜巴巴的望着朱佑桓
朱佑桓为此哭笑不得,寻了一副干净箸子,皱眉夹了几道无人动过的菜,推给她吃,看着小丫头愁眉苦脸的涅,心中大乐
吃了几口,小丫头轻轻推开碗碟,说道:“我要饮汤,漱口,净手”
类似于自家女孩的臭毛铂朱佑桓可谓是见多了,当下二话没说,朝外面喊道:“来晚鲜汤,打盆清水”
李三咂咂嘴,咋舌道:“瞧她那副做派,定是出身于富贵家,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流落街头,可怜”
谁知此话一说,立时触动了小丫头的伤心过往,眼眶立时红了,低着头直摸眼泪,珍珠似地瑟瑟滚下,唬的李三急忙安慰道:“莫哭,莫哭,到底你家出了什么事,大叔为你做主”
小丫头低着头不言语,朱佑桓趁机叹道:“她全家都被那强人陈普杀了”
此言一出,官差立时色变,李三啪的一拍桌案,大骂道:“乡里乡亲的,陈百户忒不是个东西,在这么闹下去,早晚会被朝廷得知,到时派大军前来围剿,灭了他陈家九族”
朱佑桓心中震惊,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为何放着好好的百户不做,干起杀人劫货的下作勾当?”
李三吃酒吃的醉醺醺,骂道:“还不是为了盐田,陈普眼红,就偷着贩卖私盐,却被几家大户暗中检举,巡抚大人就罢了他的官职谁知他心里不忿,竟敢聚集一帮亡命之徒,打造兵器,四处劫掠”
朱佑桓有些不可思议,说道:“既如此,为何不派兵剿灭?”
“派了,唉”李三苦笑道:“前后剿了五次,去的人多了,陈普就带着人躲入太湖,去的人少了,被他打得大败兼且他陈家乃是嘉兴大户,有的是人暗中保他,通风报信的大有人在这时间久了,众位大人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在城外胡作非为”
朱佑桓总算明白过来,哪里是什么倭寇上岸?分明是当地豪强和官府同流合污,那盐田不问可知,都是背着朝廷的私盐,被当地豪强把持垄断,赚得暴利,陈普不过是内斗失势而已,正好赶上他胆大包天,遂纠结一干亡命四处打家劫舍
官府怕此事引来朝廷重视,不敢上报,而且合起伙来欺上瞒下陈家乃是本地大族,大户人家多有亲戚关系,不怕强人杀上门来,是以都对普通百姓的死活置之不理
至于为何的陈普会攻打嘉兴城,还用问嘛,周围村镇都被抢遍了,剩下的都是亲戚,偌大一座府城就好似金山银山,抢一次一年都不用愁了再说人都是会变的,起初小打小闹,眼见无人制约,陈普人马一多,自然胆子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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