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练放的园子里,张夏岚指挥着丫鬟们铺设锦帐围屏,牵个梅花珠帘,凉意冰山,摆列酒席
各家夫人慢慢齐聚,与各处彼此招呼欢声笑语不一时,德王妃和朱含香携手恭请帝王大妇驾临一干英国公家的丫禁们争先恐怕的跑来叩首迎接,反倒是其她人大多习惯了,笑吟吟的上前道万福
等闲帝王大妇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皇后轻易不会踏出宫门半步,如圆房都在宫外的稀罕事,堪称千古罕闻,而对于很多事都标新立异的汉武皇帝来说,呼吸般自然
要说做了皇帝什么事上头最痛快,那无疑是关于辈分了,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人家做女婿的回门得挨个见礼,毕恭毕敬,他则完全颠倒过来,好似老丈人面对一群女儿媳妇般,威风八面
老张家各房大人执礼甚恭,丝毫不敢拿大,很规矩的做起了宾客当下德王妃把盏,朱含香执壶,孙氏棒菜,张夏岚和张家一群小妾陪跪,头一钟酒自然先得献给帝王
朱佑桓握酒在手,得了便宜卖乖道:“朕就笑纳了,今日又不是做寿,用不着太多礼
朱含香身冇份摆着,不客艺的笑骂道:“好老气的孩儿!在场都是你长辈,谁这里替你磕头哩?咱们跪着你,你站着,羊角葱靠南墙……越发老辣,若不是有灵儿带携你,亏了咱们好性,反倒丈母娘给女婿磕头?美得你”
女眷们顿时哄笑,朱佑桓也是哈哈大笑,仰头喝干德王妃含笑给他满上,请皇后转上,张灵儿笑道:“长辈们也不和我说,无端端的费这个心,理应我大妻款待大家才是”
众人不免客气一番,当下朱佑桓和张灵儿居上座……其她人在两边打横,一侧响起了家乐,琵琶,筝……弦子,月琴,萧等,十几个丫头一面弹唱起来,唱了一奎南石榴花“……佳期重会,”用意不问可知,张灵儿忍不住脸红了下
除了朱含香敢说笑几句……整个场面很规矩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朱佑桓心知肚明是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略微坐了一会,等被所有人都敬了酒,说了些场面话,在众人的恭送下,径自起身离去
单说朱佑桓一路返回书房,朱雨筠迎出来问道:“满嘴酒气……光吃酒没动筷吧?”
朱佑桓点点头,自嘲道:“朕走哪都不受人待见,早点走人省的自讨没趣唉!真想念将士们,上了战场出生入死后,甭管你是不是帝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谈笑无忌甚或勾肩搭背磕头拜把子,何等快意?朕开始嫉妒汪羽朱辅他们了”
朱雨筠和冷雪相视莞尔一笑,朱雨筠笑道:“那可使不得,皇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娄镇京师吧我吩咐下面齐整酒菜,我与冷雪服侍陛下用膳”
朱佑桓没言语算是默许了……冷雪忽然说道:“……书房重地,雪雁等姐姐传菜上来后须马上退下去,别为此恼了陛下”
朱雨筠晓得利害,点点头转身而去,冷雪进了屋,但见皇帝背着手凝视着正前方的地图,轻声道:“莫非陛下还要带兵出征?”
“到底是最知心的冷雪,不错”
朱佑桓目光深邃,说道:“朕心里有很多愿望,剿灭女真人不过是其中之一说起来……在朕心中,蒙古人也好,女真人也罢……只要我汉人强盛……那早晚都会是一家人,属于关起门来的内斗……不足为荣!朕最想做的是亲帅大明军队远征异域,击败各方异族,真真正正的开疆扩土,祖先把中土最肥沃的土地都留给了后人,可叹自唐宋后国土再难以寸进,既然上苍选择了朕,那朕就要对得起后人”
冷雪抬起头来,皱眉道:“难道陛下要征服朝鲜或者倭国?赎婢子斗胆直言,这样做无异于自取灭亡”
隋有三次劳师远征高丽,种下日后灭亡之祸,元有两次折贼沉沙,损失颇大,对于地大物博的中原来说,朝鲜和倭国甚至连鸡肋都算不上,攻之不详力
朱佑桓笑道:“……朕哪里稀罕其贫蔡土地?朕看中的是这里”
冷雪惊讶的道:“吕宋?陛下不可,吕宋素来对我朝恭敬,堂堂宗主国怎可对其开战?”
“恭敬?朕怎么不知道?”
朱佑桓不屑地道:“别以为人家和汉人一样,懂得知恩图报……懂得仁义道冇德,这些化外之民不过是羡慕我朝强盛而已,一朝翻脸,杀起汉人绝不会手软”
冷雪有心想说您一心凯觎人家的土地,岂能又埋怨人家心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知说了也没用,眼前这男人为人行事委实太霸道了
朱佑桓越想越兴冇奋,他现在是在与国休养生息,建造战船训练水师,急不得,稳妥说最少也得个三五年时间来积蓄国力但这并不妨碍他趁机巡视南京造船厂,或许还能率领一支船队,跑到吕宋去占据一个港口,从而航行印度洋,和真正的大敌欧洲白人来一次亲密接触
折,朱佑桓知道自已是在做白日梦,巡视江南无妨,顶多是狠狠折腾的各地百姓……出海就没有可能了……寺急败坏的群臣还不一把火烧了大船才怪
“谁能给朕发明蒸汽机,无线电,铁甲舰呢,跑出去也能时时报个平安,省的当朕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