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下面全是血,操!是失血过多晕倒了,司机,你个傻B,快点开到医院去!"有个马崽嚷道.
"去中医院吧,就在前面岔口."司机说道.
"放屁!去我们南区的医院!"马崽骂道.
"别!"有个马崽阻止道,"在前面医院停一下,我们把那个老太婆推下去吧,留着不好弄,至于那医院救的活救不活就不关我们屁事了."
"那好,前面中医院你丫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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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车很平稳,车窗外的风景象倒退一样,渐渐远去了.
"雷爷,你为什么......"宿云微欲言又止.
"我晓得你要问什么."雷猛摆摆手,"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不干脆就让疤刺李把这丫头片子给带走,给糟蹋了算了,是不是?"
"恩."
"我原本也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又改了主意了呢?我真的是很不明白."
"因为我想道明臣死!"雷猛咬牙切齿道.
"..........."
"不明白吧?呵呵......"
"是有点不大明白."宿云微侧头想了一下,问道:"雷爷,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把这妞安顿好了先,我们去派出所看看道明臣去.顺便告诉他两个消息,两个关于他的妹妹和老娘的消息."雷猛笑笑道.
"我明白您老的意思了,我终于知道了."宿云微也笑了.
"真不愧是我的白纸扇,闻弦歌就知雅意."
"雷爷,我怎么总觉得有点好象不大妥当似的."
"哪里不妥当了?小月经他还以为他和鲜族人私下的那些勾当我是不知道,他哪知道我们一早猜出他想干什么了.先由在上面的内线检举揭发天都市存在的巨大黑恶势力,省里派出了个铁面无私的领导下来督察工作,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道明臣他也在上面烧了香,但这次也不没接到任何消息,一直按照我们设好的圈套,一步步踏入彀中.除了我们没想到小小的道明臣居然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之外,别的我们好象算无遗漏啊."
"我倒不是指这个."
"我知道,这次道明臣肯定有人替他顶缸,不是青衣就是红袍,这家伙这次虽然栽了,却没伤到筋骨,上面的人替他说说情,他自己再花点钱,反正有人顶缸,关一阵子也许就把他给放了.所以我才发电报把他妹妹和老娘骗过来,这家伙地址还真难找,我托了人武部一个朋友,查了他当兵前的档案才找到的."雷猛回过头摸了一把女孩的脸,"当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在我雷猛的手里,自己的老娘被菜刀队的人马殴成了重伤,你说他会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以他的个性一定是要出来报仇的."
"可是他现在被羁押着.所以他要出来就必须逃出来,从戒备森严的分局看守所里逃出来.可是,武警的冲锋枪不是吃素的,会把他打成一只漂亮的马蜂窝."雷猛忍不住笑了,"小宿,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点毒?"
"有点."宿云微道:"要怨就怨他怎么会对上你雷爷的吧."
"钱啊!"雷猛躺倒在座背上感叹道:"其实就是因为钱,其实说老实话,小月经除了为人狂放嚣张,办事倒的确是把好手,可惜了."
"但是他真的会跑出来吗?他万一忍气吞声怎么办?"宿云微担心道.
"这点你放心,我哥肯定会出来的,肯定会让你们后悔今天做的事情!这世界上没什么能拦的住他的,我保证."一直在听他们俩讲话的女孩开口了.
"她说的就是我要说的."雷猛点点头,"只是有点我不大同意,我觉得你哥不大能从那个地方完整地出来.我也保证,向毛主席保证!"
宿云微不再说话了.他心底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想说给雷猛听听,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是多余的担心吧?宿云微自己在心里想道.
"雷爷,这小妞咋处置?"后座上的一个马崽垂涎三尺道.
"便宜你们了."雷猛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他生的皮嫩,看起来象三十开外,其实今年的他已经四十三了,他的女儿和面前也就差不多年纪.他的话甫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但是马崽的欢呼和大哥的尊严让他把反悔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这句话也是导致他后来惨绝人寰的后半生的起因.
"我们这就去看守所吧.我和你换辆出租,让他们自己回去."雷猛对宿云微说道.
"带上条中华吧,给看守所的秦所长."宿云微说道.
雷猛点点头,没说话.他看见了后视镜里的女孩的眼神,绝望中带有怨毒,就象一条冻僵的毒蛇.雷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停车!"雷猛说道.
寒风轻轻吹拂着站在了路中央的两个人,冷的澈骨.
"走吧,雷爷."宿云微奇怪地拍拍雷猛的肩膀,雷猛的目光看着早以远去的车在发呆,眼神空洞.落叶随风飘落在了雷猛的面前,萧瑟凄凉,雷猛叹了口气.
"走吧,是对是错,反正已经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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