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才就象是怀孕,要时间久点才能看出来的!”——小黑的经典论调
天气渐渐的炎热了起来,江湖少年春衫薄,眼见着街面上的小伙子一个接一个敞开着胸膛呼啸而过,无边的绿色将天都装扮得一片盎然。
很多下班的纣臣墩山村民都能经常能在纣臣墩山脚附近,看见落寞的道明臣坐在歪脖子的大柳树下面,一根袅袅燃烧的香烟,一瓶开了瓶的分金亭大曲,一张被他在指间揉捏得很皱的照片,照片上的道明臣和荷花指点江山。荷花的笑靥如花,风轻轻地吹过道明臣的长发,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花白,一绺一绺的花白头发,不是当年在齐和尚的葬礼上用石灰涂抹的,那是真正的悲伤所致。
落寞的道明臣和树和海形成了一个背景苍凉而萧竣的图案,每个看到的人都会打个寒战,不由自主地以为又回到了冬天,每个人都能看见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海浪似乎都在悲伤的哽咽。
道上的好汉们都在窃窃议论着,月经哥这是怎么了?垮了?一个大哥的没落就这么快吗?不报仇了吗?渐渐的,这样的讨论慢慢地退色了,这样的事情就和当年雷猛的消退一样,让大家在惊叹之余,渐渐没有了别的什么意外的想法,毕竟是瓦罐不离井口破嘛,混江湖的又有几个好下场的。天都又出了件大事,把大家嘴里的谈资从道明臣身上剥离了开去。这件大事正和荷兰太保和卑田院有关。
南城近来也是是非不断。
自从加里森菜刀队在南城烟消云散之后,这里形成一段真空的势力范围,天都排得上字号的大小玩主们,或多或少都曾经流露过这样那样的念头。大家不是碍着卑田院和架势堂,老早也想开抢了。卑田院和架势堂之间,所有的人比较看好架势堂,大家都认为这次架势堂拣现在的了。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最后蚕食了天都南城的即不是架势堂,也不是卑田院的花子帮。
花子帮虽然积弱多年,但是毕竟三亩天总算得出一颗能豆子,荷兰太保混迹大西北多年之后,终于修成了正果,验证了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的真理。以强龙姿态回到天都的荷兰太保急需通过一场大战证明着自己,南城地盘争夺战显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意外就在这里发生了。
南城的菜刀队虽然烟消云散,但是以纺织厂青工为代表的其他群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菜刀队虽然解体,但是实际上它的大部分的马崽并没有消失,死去的只是以前菜刀队的高层而已,一个黑社会帮派和军队其实是一个道理,真正挑大梁还是基层,菜刀队没有失去原来的打手和红棍,南城纺织厂,上至高层领导,下到菜刀队的残余的势力,对外来血统一向极为排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荷兰太何太过于托大了,他以为需城加里森菜刀队一倒下之后,整个南城就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窝棚了,只需要一脚踹开这座窝棚的大门,其他什么事情就能迎刃而解。荷兰太保甚至已经在打算在接管南城以后,顺理成章地接管老坝头在卑田院“坝头”的位置了,现在的卑田院花子帮在荷兰太保的带领之下,也开始了悄悄的转型,以前单一的凭手艺吃饭也开始有了悄悄的改变,荷兰太保找来了很多大西北的新疆人过来,在东城的大街小巷摆起了新疆烤肉摊子,大盘鸡摊子,这帮新疆人和以前那些被道明臣赶跑的新疆人有点区别,虽然长相上乍一看都一样,也挎着短刀,也是鹰鼻勾目,但是做的事情支阳截然不同。
以前天都的新疆人成天推个小车,挎着短刀,不是卖那种重量惊人的糖,就是卖新疆库车刀,能做生意就做,估秒成生意拔出刀敲诈也成。
现在被荷兰太保带来的新疆人相比以前在这里混饭吃的新疆老乡明显有着不一样的精神面貌,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摆地摊烤羊肉,价格公道,童叟不欺,冒着油光的羊肉和羊腰子,把孜然的清香吹进了每个行人的鼻腔里。
天都人一向记吃不记打,渐渐的很多本地人也开始喜欢上了新疆羊肉的好味道,吹着晚风,弄上几串烤羊肉,俨然成了很多人闲暇的享受了,这股烤肉风和以前的麻辣小龙虾一样,一下子开始风靡了天城。
荷兰太保自然也很享受这一切。
他为自己独到的眼光而沾沾自喜,老坝头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不过也就将卑田院保持在了原有的基础之上而已,而他就不一样了,他能顺应潮流,能灵活改变,呼吸敏锐的荷兰太保知道,但凡是大帮会的出路无非都是在漂白的过程,而天都的大型帮会都在改制,都在漂白。
事实也证明了天都流氓的眼光,多年以后,很多城市里曾经风云一时的猛将们都风吹雨打去,雄鸡一唱天下白了,而天都的流氓仍然保持着原有的风貌,换了另外一种方式继续自下而上繁衍着。
荷兰太保的打算很明白,先吃掉菜刀队的地盘,然后再蚕食西城的地盘,因为现在的道明臣的手下基本上已经瓦解了,就剩下几十号人马,管理偌大的一个西城谈何容易,只要能将菜刀队地盘吃下之之后,三年之内,没有理由卑田院不会发展成为天都最大最强的帮会。
没有任何的理由。
有他这样的想法的人又何止一个,架势堂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事实总不能尽如人意。
荷兰太保下手迅猛,他早有预谋地以最快的速度侵占了菜刀队以前所有的娱乐场所,帮会热力一般的经济来源大多集中在娱乐场所里,荷兰太人抢在了架势堂前面一步动了手,动手之前,老坝头还特地邀请刘思甜去海州港钓鱼,商量怎么瓜分菜刀队的地盘。刘思甜当场就把鱼竿摔到了海里,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抽出了一杆黝黑发亮的双筒猎枪,把海面上打出了一朵漂亮的浪花,旁边的老坝头招牌式的“活蟹活蟹”笑声朗朗,一张老脸乐皱成了一卷擦过了ρi眼的毛仓纸。
老坝头的笑声没能得意多久。
荷兰太保遇到了菜刀队的残余势力的疯狂反扑,荷兰太小看了这帮劫后余生,卑田院的人马没有携带火器,只准备了大刀片子,原以为只是需要恫吓为主,不需要火并,谁知道菜刀队的人马凶悍而又猖狂,全是用镀锌负管加成了一米的纺织厂割纱刀。割纱刀刀身略带圆弧,刀身锋利坚硬,茶兰的手下被打蒙了,武器落后,又是出了名的不能打,一下子被人赶出了南城,整个东城医院当晚躺满了伤兵,让得意洋洋的老坝头的老脸又皱成了一卷擦过了ρi眼的毛仓纸。
南城又有一个少年英雄横空出世,就是在这个少年英雄带领下,荷兰的人马才铩羽而归,道上的好汉一下子记住了这个少年英雄的名字——小黑。小黑长得并不黑,相反,他很白净,还戴着有圈圈的眼镜,斯文一派,真正秉承了天都流氓专出帅哥的优良传统。(哈哈,yy了!)
为什么叫他小黑,是因为他的手很黑,和荷兰的手下火并的当天,小黑戴着眼镜冲杀在最前,加长割纱刀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属于冬天的寒芒,他冲过的地方就象巨浪在冲开堤坝,卑田院的马崽们纷纷败落,除了荷兰带回的几个马崽顶了上去之外,其他人都被震慑住了,当卑田院的红棍们看到了所有路角和街的尽头涌出的手持长刀的人流时,卑田院的红棍们第一个念头就是转身跑,小黑的长刀就象落日圆,他的目光中是肆无忌惮的血腥,几个没有逃跑留下来撑场面的荷兰太保的马崽全被他一一斩倒,他的悍勇震惊了天都。
后来公安机关也曾经想介入,但被纺织厂的领导们一手压了一下,说这是人民内部矛盾,要内部解决,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荷兰太保踌躇满志,谁曾想出师未及,就遭到了个当头炮,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荷兰带齐了人马,又和小黑重新邀战,这次他带上了新收的新疆人,全部清一色的库车钢刀,又拿上了青海化隆的土造手枪,一心想把面子挣回来,谁知道到了当天居然没打得起来。
原因说来也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