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俞锦离离开没多久后,就连在牢中的她们都可听闻的慌乱的喧哗疾跑而来。
尹非烟没有去探看,蜷缩着身子似是想将自己镶入那阴暗无光的角落中般的一动不动,令在外有着微火红光徭役的地方无法将她看清。
“尹非烟。”纵然喘息声掩盖了那声音中的乱,却也让几分狼狈的风尘仆仆揉入了其中。
她并没回应他的那声唤,在阴暗中偷偷看向那黄袍加身的男人。
金龙耀目,驾祥云盘身在那明黄的绫罗皇袍之上傲视众生,金丝镂空皇冠将他发髻的轮廓隐约透出,一支金簪在内轻别发髻,帝王的高高在上尊贵与威仪油然而生。
纵然火盆微红的火光不甚明亮,但还是将他凤尾眸中的血丝给映照清晰了。
她虽不语,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心中一丝高悬在心的牵挂终是可松开了。
她没有跟俞锦离走。这是鄞璟瑜知她还在时,松一口气时在心所道的话。
且是她没跟俞锦离走,而非俞锦离没带她走,这两句话的所表达的虽然都是她还在,可前一句人儿是主动的,后一句人儿则是被动的。
他想用这样的一句话表明,是人儿她自己想留下的,任何人都带不走她。
“看来你在俞锦离心中,也不过是棋子一枚。”他故意而言,掩饰那一份终见她还在的释怀,“他回封地也不带上你。”
尹非烟依然不语,但那双琉璃眼眸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他的颜面,她要深深的将这个男人的模样刻进心中,哪怕今后沧海桑田变幻无常,她也会再认出他来,让他来偿还他所欠下的血债。
不论鄞璟瑜如何言语的讥讽,尹非烟一言不发,终让鄞璟瑜一甩衣袍下令除了他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许踏进这死牢一步。
带着一丝就连他自己的都未察觉的依依不舍,离开了。
他的心是极度矛盾,希望她能回应他的话,可又怕她会道出比那句让他国破山河碎更无情的话来。
倘若今生他们两人注定是对手,那为何又让他们为夫妻?
书中曾言,百世修得同船渡,千世方修得共枕眠。
倘若他人是千世方修来夫妻缘,那他们两人千世所修来的是相互的折磨。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他们间难以言清道明的纠纠缠缠,忘却了那个他一直认为是他最爱的另一个女人——语妃。
虽然尹非烟所处的是死牢,可奇怪的是每日都会有干净的衣物和食物送来,让她们主仆三人在牢中的不至于过得很难堪。
但尹非烟却终日愁眉深锁茶饭不思,让花红与柳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小姐,吃点东西吧,不然身子会垮的。”柳翠劝道。
“小姐,虽然我和柳翠都不是什么聪明人,总算也是两臭皮匠呀,加上小姐的聪慧,我们主仆三人也顶一个诸葛亮吧。因此有什么难事,也让我和柳翠也来帮忙想下,别一人都扛着。”花红也劝说着。
尹非烟知她们忠心,在她心中她们二人也早是姐妹了,告诉她们倒也是无妨,集思广益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