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注意他了呢?他还在找,直到刘勋说:“走,我请你吃饭。”他还是那样笑着,好像今天又有什么好事。唐君伟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可他的肚子虽说有空装吃的却没空理他,于是他们搭着肩走了。
在唐君伟慢慢了解了他这个可能是一辈子的朋友后,他知道,这个朋友其实是愿意帮所有人,而不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整个天空有多少朵云是不想盖过红日的?整块大地有多少棵小草是甘心伏于大树下的?整个世界又有多少人是把别人的困难捆缚在自己身上的?
现在有一个了,唐君伟知道,他的名字叫刘勋。
刘贺和刘勋两家是邻居,刘贺是他们几个中年龄最小的,个头也不高。唐君伟看着他和刘勋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同学,可按辈分刘勋是叔辈的;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几个人都在一起,他们通常是称兄道弟的。还有就是他们的名字,好像是一样的,可读出来却完全不一样。“勋”,“贺”,“口-力-贝”,不一样吗?唐君伟对此的唯一解释就是:缘分!因为他敢确定,即使刘勋是先出娘胎的,刘贺的妈妈也决没抄袭刘勋的名字——也没必要。
刘贺还有一点是和刘勋一样的,他们都是篮球的忠实俘虏。他若打篮球,一定是要把衣服汗湿的,然后找个水龙头,大口的喝水,那样子谁也不会说他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家伙。他的技术也是很好,就连刘勋也不敢说就比他好,而且刘贺去操场的频率也不比旁人低。
刘贺是家里的独子,也许是家里的宠溺,看着他总好像是那种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书呆子。可他虽然爱看书,却决不是书呆子。他和唐君伟一样都是古诗词的爱好者,都爱收集那些名人的名句,尤其是诗词名句。有一个星期日,他们来玩,因为其他同学还没来,他和唐君伟便比起了诗词的背诵。他们请一位同学说诗词的题目,自己却在黑板上默写。他们几乎快写了一黑板的时候,一句贾岛的诗“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把他们难住了。两个人都写不下去了,也就没分出上下来。可后来,当唐君伟都忘了这句诗的时候,刘贺却背出了整首诗。
唐君伟最是懒惰,这也无他,只是他也确实是对这个总是将学习放在心上的朋友另眼相看。他又如何知道,也许过不了多久,在这班里,第一的总是那些将学习放在心上的人。
谁只要看一眼郑永就会知道他家还是有点家底的,他胖胖的,不高却也不矮。他是一个年龄和性格很不搭配的人,虽说都十好几了,但想法却时常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说起话来也是常常一语惊人。他的老爸是搞药材的,但他却不喜欢做那个,也不记得他是不是要去做什么政客,反正是抱负惊人。
像他这样的脑袋,你不好说他是白痴,也不好说他是天才,总之是知道他的说他本是如此,不知道的一定说他神经病。因为他叫郑永,听着像是豆虫,所以大家就送他一个“豆虫”的外号。这本不是什么好听的称呼,他却如种树郭橐驼,欣然接受了。不但如此,他还经常随便找张纸,在上面极其认真的给自己画肖像——一条不知道算不算虫子的豆虫!有时候在田地里若是遇到真的豆虫,他还真如兄弟般待它,决不允许旁人摧残的!
他的爱好也是不一般,当所有同学都在看学习的书时,他别树一帜的看起了李嘉诚;别人看古文学,他看古兵法。不过总算他也有和别人一样的喜好,他也对篮球情有独钟。他打篮球的动作实是难登大雅之堂,三步篮不像三步篮,投篮不像投篮,好像篮球在他那就是进那个圆圆的筐就好。
唐君伟很喜欢和像郑永这样的朋友,他不失纯真,也不乏精明;他对人诚恳,也很热情;他没有心机,却知道谁好谁坏。和他在一起,即使被他的玩笑搞的尴尬,也可一笑而过。
在唐君伟所知道的人中,郑永就是老顽童周伯通式的人,只可惜他没有老顽童那么厉害的功夫和那一脸的雪花胡子。唐君伟想,要是给他贴上点白胡子,岂不是很好玩?
6
在几个好朋友中,蒋志业是唯一一个外班的,他是二班的。唐君伟也是因为刘勋、刘贺他们才认识他的,他和郑永是小学同学。也因此几个不知道从哪凑来大男孩就走到一起,开始他们不知道会有多久的朋友旅途。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是一为篮球迷,几乎每次打篮球,几个人总是要叫到一块的。他是很注重理论的,每次打球他总是要说些错误动作和标准投法的。他好像一直都很严肃,总是一副很成熟的样子。而且他也确实是非常的了解人情世故,对于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他还是点研究的。有时候其他人说错话,他都会及时的更正,还要告诉别人是怎么错的。所以即使是篮球动作不对他也不放过,好歹也是要说一下的。
他的优点是对人很好,在不知不觉中给人以关怀。他也能很准确的分析出他的这些朋友的喜怒哀乐,察觉他们的困难,并及时的去帮助。
唐君伟到现在还不是太了解他这位不在一班的朋友。当唐君伟生病的时候,是他第一个发现;当其他朋友需要帮助时,他也毫不吝啬。他似乎是早已不是一个还在上中学的学生,而是经历了世事沧桑的小大人。
可是当唐君伟对比于他时,才发现,自己何尝不是对生活早就看得透了呢?
7
唐君伟对天还是有着无端的好奇的,他总是呆呆看天,正如他的一位同学说的:“你盯什么东西都能看半天!”唐君伟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什么东西都能半天的。而此时他已陶醉于这种发呆了。
他常看到在蔚蓝天空中那些形状各异的云朵,它们时常变换着造型,就如《火烧云》中那些奇异的变化。也不止云,即使是天,阴晴冷热在一天中也不一定就是一样的。他对这些可好奇了,他甚至以为,或许在冥冥中,真的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控制着这个奇妙的变化也未可知。
他常常乱想,怎么这群原本不认识的,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就能走到一块,还那么轻易的就彼此相信。他发现他们有着不同的性格,他们对于同一事物的看法也不一定相同,可当他们在一起时,即使不同,也都不约而同的变得相同了。
朋友,归结来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不冷不热的词。它却足以令不相识的人倾心相待,令陌生人相互信任。仿佛成了朋友就是几世前约定的一样,只可惜没能做兄弟,就将就在这一世先做朋友。
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前生今世,但对于两个做了朋友的人来说,他们是愿意相信有的,他们甚至相信他们就是缘分使然,要不怎么全世界那么多人,偏偏就他们能在茫茫人海相遇;那么多人擦肩而过,只有他们停留下来交谈;那么多人说过话,却只有他们成了朋友!你说他们是一相情愿也好,你说他们是自作多情也罢,他们却总是痴痴地以为,他们彼此相遇、相知、相信就是缘。
缘,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未知的世界还有多少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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