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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惜泰山的再次造访,在丐帮掀起了偌大涟漪。

“我不答应。”一阵错愕惊诧后卫寇给了惜泰山斩钉截铁的答案。

惜泰山立即脸­色­大变,原本笑容可掬的方脸拉了下去。“卫帮主是瞧不起俺惜某人?”

“惜总镖头稍安勿躁,切勿动怒,我还有下文。”

“说!”他冷哼出口。

“承总镖头抬爱,不过,卫寇已经有一房妻子了。”

“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搬出了教条。

“我不要三妻四妾,卫寇这一生只打算娶一个妻子,然后执手共偕白首。”他语气剀切,丝毫不像推托之词。

“莫非你是嫌弃俺那女儿娇生任­性­,难当丐帮夫人的宝位?”他不敢相信他几乎双手捧着送上自己的爱女和卫寇攀亲,遑论给了丐帮天大的面子,卫寇竟然推三阻四地拒绝,这教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再说这消息一传出去,秋华岂不沦为他人笑柄?不成,既然他惜泰山亲自出马就非得谈成这门亲事不可!

有了这层认知,惜泰山再接再厉。“但不知尊夫人是哪一户书香世家的闺阁淑媛?或是官宦名门的千金小姐?”这么挖人隐私的问话虽然有失身分,但事情攸关他女儿的幸福,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绛雪是先父的义女。”

他没见过司徒香禔的面,理所当然的将之归类在不男不女的江湖女子之列。“舞刀弄剑的姑娘家太过粗糙,不适合你,事关你终身幸福和丐帮体面,必须慎重其事。”

卫寇哑然失笑。“惜总镖头所言极是。”他把高帽往惜泰山头上一拙。“可惜我有妻室是不争的事实,何况这桩婚事乃受先人所托,绝无反悔的道理,先人遗命不敢不从。”

他移花接木地将杭哲抬了出来,死者为大,谁敢和死人争气,更甚者,任谁也争不赢死人!

看他说得坚定如铁,万无更改的可能,惜泰山口气不由一软。“实不相瞒,俺也不愿强人所难,所谓良缘天送,总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俺厚着脸皮来提亲,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咱家那脾气别扭的娃儿,自从她回家后,少饮少食,整天病恹恹的,俺旁推侧敲那娃儿大概是情有所钟,心有所属,俺请了大夫来瞧,他只丢下一句啥的『心病无方』便走人了,俺想破了头,这才明白俺那娃儿……唉……”他将『相思成疾』四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实在是难以启齿的尴尬。

原来如此!难怪骄傲如惜泰山者肯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求亲,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卫寇默然,心绪正处在起承转合处,耳畔却传来偏厅珠帘的微飒撞击声,他斜觑,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一闪即逝。

呵呵,珠帘无风自动,不过,真正激动的是方才躲在帘幕内之人的心。

“惜总镖头,你大可放心,『良药』上路了,而且,保证药到病除。”人谓良药苦口,这帖药可是『良药饴人』,至于药到后能激进出什么火花来,他可鞭长莫及,顶多只能做壁上观了。

“俺不懂!”

卫寇神秘兮兮地一笑。“心病自有心药医,惜总镖头毋需太过担忧,卫某保证你回去后一定能见到美貌更胜往昔,活蹦乱跳的惜姑娘!”

惜泰山半信半疑。“俺不信你的天花乱坠,眼见为凭,俺现在就回去看看。”

卫寇示意他稍安勿躁。“药效循经过脉总要花点时间,惜姑娘这一时半刻恐怕还好不了——我听说惜总镖头棋艺高超,难得浮生半日闲,还想请你指教一、二。”放他回去岂不打草惊蛇,那还有什么戏好唱的?

说到下棋,惜泰山环眼为之晶亮,棋奕之道要他说上三天三夜他也不厌倦。这下,他可把女儿的大事抛诸脑后,浑然不觉中了卫寇一手编导的调虎离山计,已经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吹法螺了呢!

至于卫寇——

他是没有任何棋品可言的人,也就是说他根本是个棋盲;但谁在乎,只要绊得住惜泰山一时半刻,哪怕要他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他也不在乎,谁教曲无界是他的朋友,朋友有“难”,他理该相助,况且——(他很坏心地想)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惜泰山这看女婿愈看愈没趣的丈人,总有弃甲投降的一天。

就算有些不够光明磊落,哎呀,管他呢!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曲无界和惜秋华这对“相见眼红”的欢喜?家后续情况怎样,就看曲无界的“功力”如何啰,呵呵呵……

要是真有人认为“大家闺秀”就等于温良、谦恭、俭让诸类美德,他不是得了老花眼便是跌破了眼镜。

因为,天下镖局里正如火如茶地上演一出“大家闺秀”发飙记,而“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另类”大家闺秀。

说时迟,那时快——

“哇啊啊——”

石破天惊的惨叫声和杂物落地的巨响由天下镖局的女眷后院传出,绣楼外的草坪上唏哩哗啦地一骨脑掉下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显然是被拿来“驱逐”不速之客的“东东”,余声犹在,只见三两个侍女般的仆佣状极狼狈地鱼贯逃难出来,脸上余悸犹存。

“出去出去,通通给我出去!”

她声嘶力竭的大嗓门像只泼辣的小雌虎,哪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

曲无界匍匐在横梁上,不禁悠悠轻叹——

“是谁?鬼鬼崇崇的,给姑­奶­­奶­我滚出来!”

好锐利的耳朵!曲无界微凛。他向前纵跃,像片白纸似地落地,无声地出现在惜秋华面前。

“为什么是你?”她穿着轻裘毛靴,鼻音浓浊。曲无界的出现出乎她意料之外,下一秒钟才醒悟、心虚地觑了觑一塌糊涂的房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

他没有假装视而不见,只淡淡一笔带过:“挺盛大的欢迎会,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曲无界的调侃犹如火上加油,惜秋华原有的一丝腼腆困窘转眼一扫而光。“你来了多久?”

“时间长得足够看见我想看的。”

轰地,惜秋华感觉到自己的脸变成了“满江红”,生平头一遭尝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滋味。

“我的……你全……看见了?”

废话!想当然尔是一定的。

曲无界竟然还微微一笑,笑意迷人万分。“还好啦!虽然有些泼辣,还不至于恶形恶状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总而言之,还是有药可救的。

去他的,她­干­么要在乎他,她喜欢的人是卫寇啊!

“我恶形恶状关你什么事?你这『梁上君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更何况私闯大家闺秀的闺阁更是罪加一等。”

大家闺秀?她还真好意思说!

曲无界不想激她过甚,但还是忍下住笑得打跌,捧腹大笑又变本加厉成百无禁忌、无法无天的狂笑。

惜秋华直看傻了眼,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半晌才傻傻地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惜小姐浑然不觉自己成了大笑柄,天真得可以。

“呃——”

遑论惜秋华大惊小怪,曲无界自己也迷惑了,在她面前他从来不会想要刻意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感觉,喜怒哀乐活生生地跳脱飞扬,完全不是别人眼中固定刻板的形象;她能触及他的心。

这迟来的认知令他心悸。其实在他火速赶来天下镖局,无视男女授受不亲的法则,忧心如焚地闯进她的绣楼时,他就已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虽然他的心慢了半拍才体悟。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说你二笑留情你不高兴吗?”他蓦然陷入沈思中,惜秋华小心翼翼地问。这在她来说可是破天荒的事,惜大小姐甚少在乎他人感受的,这倒不是说她个­性­蛮横骄纵无礼,而是十八年来,她一直是唯一的;她是父亲唯一的掌上明珠,哥哥唯一的嫡亲妹妹,天下镖局唯一的一朵花;她专宠了十八年,使使小­性­子和闹脾气是家常便饭——直到遇见完全不吃她这一套的卫寇和曲无界才算踢到了铁板!

两块令她又爱又恨的铁板!

爱?天呀地呀,妈妈咪呀,她她她……对曲无界这样的男人居然用到“爱”字!她不是一向心中只有卫寇吗?什么时候这两人在她心目中的天平上已势均力敌、平分秋­色­了?不不,曲无界还更甚了些……

天哪!

“给我老实招来,曲无界,你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她一发急,哪里还顾得到遗词用句,直咧咧地劈头就问。

“看你。”他倒坦白,实话实说。

“你吃饱撑着,闲着没事­干­哪!”啧啧,这惜大小姐也未免太一根肠子通到底了,直言不讳地扭曲人家的好意。

随便用一根头发“想想”也知道曲无界绝不可是那种“呷饱没代志”,以逛女孩子香闺为乐的男人,他来探望她,背后是有其深意的。

但这又怪得了谁?任谁乍见爱情擦出的火花,没有不心慌意乱的。

“既然你完好无恙,”看起来还­精­力旺盛得吓人。“我也该告辞了。”他自责过于莽撞,乍闻惜秋华生病,他的心和冷静的脑子便全乱了。根本不及深思以自己的身分出现在女子的房间是否逾矩。

“我当然很好……”除了被三令五申严禁出门外,她活蹦乱跳,一天吃好几大碗牛­肉­泡镆,哪来的病?

曲无界不想多作解释,尤其在理智和自律已经回到他脑袋的同时。

“你大老远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其实是喜出望外。她从来就不是闷得住的人,惜家和她有话说的又只有惜秋枫,可他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人,遇上镖局承接太多赵镖,人手忙不过来时,他也身负押镖重任,所以每日除了固定练功时间和阅读、保镖外,能陪惜秋华的时间少得可怜,也难怪她这一被关禁闭就给关得抓狂,只能以破坏东西泄忿了。

“是的。”见她完好无恙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至于惜泰山意欲攀亲的事,内敛如他,说什么也说不出要惜秋华悔婚的事。他是明眼人,当然看得出落花有意,既然她钟情于卫寇,他又有什么立场改变她的心意?君子不夺人所好,他对她终究只是一场苦恋。

聪明如惜秋华,最善于察言观­色­。(对象当然限于她关心的人,啧!又说她“关心”眼前这块大铁板——哎呀,女子汉敢做敢当,承认也罢,反正不说又没人知道!)

标准的阿Q信仰者。

“铁定是我爹那大嘴巴造的谣。”

他不置可否

“这老头那么­奸­诈,一分钟前还耳提面命地不准我再上丐帮去,自己倒偷偷摸摸去,老­奸­巨滑!”

曲无界浓眉微锁。“女子未嫁应尊父权为天,况且惜总镖头为了你专程前去提亲,他是爱女心切。”

终于给套出口风来。她又是欢喜又是忧愁。“……提亲?”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含羞的女儿娇态令他倍受刺激。曲无界把­唇­抿得更紧,脸部线条愈发冷硬。

她径顾着芳心窃喜,忽略了曲无界更形萧索苍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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