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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共舞,浪漫夜

也令她想起那段不算短暂的暗恋时光。

“看到他们,使我想到多年前的自己,也喜欢过一个同类型的男孩子,阳光、张扬、外放。当他坐在架子鼓后面,投注十二分­精­力,挥汗如雨地击鼓时,耀眼得就象是盛夏里炽热的太阳,情不自禁就想追逐着他。”晓冽软软的声音,近乎呢喃自语,“可是,他爱上了大学里另一个明丽大方的女孩子。我少女的矜持,葬送了我的暗恋。不久前,偶然,我知道他最终没有同天蓝走在一起,却不觉得高兴。至少,那段暗恋的日子,他留给了我十分美丽的回忆。倘使当初我和他在一起,及至今日,也未必会有愉快美满的下场。连那个沈达仁,想来也要感谢他,早早放开了我,另觅伴侣。否则,日日同那样粗鄙的人相处,今天的我,恐怕已是成天计较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黄脸婆一个。”

“命运是公平的,不是吗?上帝在这里关上一道门,必会在他处开一扇窗。”仇猎微笑接口。他何尝不幸运?教他在千万人之中,遇见了她,不早,也不晚。

晓冽“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的陈词滥调,由仇猎说来,不知恁地,却格外诚恳。

仇猎只是自如地转动方向盘,自车阵里脱身,驶上一条僻静小路。温朗的眼底是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纵容,纵容她,不自觉的孩子气。

车,停在仇猎公寓的楼下。

“到了。”仇猎轻拍晓冽的肩背,她保持趴在手臂上的姿势很久了。

“唔,到了啊。”晓冽回头,展露一个懒懒的笑容。

稍早,他们陷在车阵中,三五七分钟才能前进一米,突然,转上幽静小路,如水的晚风自车窗外流泻进来;小路两旁的悬铃木树叶,发出悉悉沙沙的细响,与车中的音乐相呼应;暖黄|­色­街灯与树影明暗交替,编织成亦真亦幻的无尽天涯。

晓冽有些昏昏欲睡,在这个让她从心底里觉得踏实的男子身边,她情愿面前是一条永无止尽的长路,他们就这样,不停行驶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倦了吗?到上头去睡罢,在这里容易着凉。”仇猎拉住晓冽的手,修长的手指触及晓冽手腕上镶着翡翠图腾的皮制手环,眸光一深。她一直都把它戴在手腕上呢。

牵着晓冽上楼,推开门,前次铺天盖地的混乱景象已不复存在。宽敞的客厅,极简主义的布置,透出主人的冷静与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晓冽淡淡的睡意早已不翼而飞。上次来,她被一天世界的照片吸引,完全没注意房间里其他的细节。今次,还未开灯,敞亮的落地长窗,使窗外五光十­色­、璀璨炫目的万家灯火悉数纳入眼帘,令人疑似身在九天,流连不去。

“好美丽!”晓冽走到窗前,将脸孔贴在玻璃上。从她家阳台望出去,是白沙海湾与离岛近在咫尺景­色­,而自仇猎这里眺望,却是都市的糜丽与缤纷。

蓦然,一道耀眼的白光冲上今晚无星无月的夜空,伴随着“砰”一声巨响,绽放出灿烂夺目、鲜艳无匹的硕大礼花,照亮一方。

这一朵美丽得让人屏息赞叹的烟花还未散去,另一朵便已升上天空。

此起彼伏的绚丽火花,将夜空渲染得似这座欲望天堂的不朽花园。

这一刻,连日月星辰都无法与之媲美。

美丽而又虚幻,转瞬即逝,直似爱情。

无论怎样伸长手臂,也无法触及。

仇猎不喜欢玻璃窗上反­射­的飘缈表情,却不想追问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将下巴轻轻抵在晓冽头顶。“跳支舞吗?我美丽的女士!”

“我不太会跳舞。”晓冽不无遗憾。除了读书时,曾跳过集体舞,她一直没有机会同心仪的男子共舞过。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仇猎微笑,低头吻一吻晓冽的发心。少时野­性­不驯,不省得跳舞的浪漫。后来,没有心思经营一份共舞的柔情。

今时今日,他却突然很想拥着晓冽,静静不语,共舞到天明。

隐隐的,不知从何处,传来低沉tenor的男声,悠悠吟唱亘古流传的爱恋。

When I fall in love

It will be forever

Or I'll never fall in love

In a restless world

Like this is

Love is ended before it's begun

And too many Moonlight kisses

Seem to cool in the warmth of the sun

When I give my heart

I give it completely

Or I'll never give my heart

And the moment I can feel that you feel that way too

Is when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仇猎与晓冽,俩俩相对,轻轻相拥,静静而舞。

五彩绮丽的焰火,交织出奇幻的光影重重,将翩翩起舞的两人,沐在其中。

两人瞳孔深处,烙印着彼此的容颜。

旋转,分开,贴近,再旋转。

世界化成两个人的舞池,再容不下其他。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将这迷梦般的魔幻时刻,搅碎成一潭光影斑驳的涟漪。

在晓冽­唇­上印下浅浅一吻,仇猎放开晓冽。

“先坐一会儿,如果想吃东西,厨房的冰箱里应该有。我去听电话。”

走到客厅一端,仇猎接听电话。

“儿子啊,你果然在公寓。”母亲愉快的声音传入仇猎耳中。

“嗯。”仇猎泛开一个微笑。

“吃过晚饭了吗?没吃过就赶快回来罢,我们还没开饭。”

“母亲,我已吃过饭。现在已经交通管制,要到十二点才会解除。且,我有客人。”

“客人?什么客人?”仇母语带调侃地问。

“晓冽在我这儿。”仇猎转身,发现晓冽趴在沙发上,睁着一双澄澈的眼,听他讲电话。

“晓冽?!”彼端的仇母声音高了半度,语气兴奋了一度,“呵呵,儿子,那妈妈不打搅你们约会了。Hāve a sweet and hot night!再见。”

Sweet and hot night?仇猎啼笑皆非地盯着彼方已断线而去、嗡嗡作响的听筒,象盯住不知名的怪物似的。

晓冽也愣了一会儿,然后发出清脆的笑声。

“哈哈,天啊!Sweet and hot night!伯母真是幽默可爱!”晓冽发誓,她一定要把这句“名言”写在小说里,与读者共享。

看见晓冽笑得如此开怀,仇猎心底一道无名伤处,被甜蜜弥补。

“交通管制要到十二点,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回去报备一声?”

“啊!要的,要的!”晓冽点头。

“喏。”仇猎将无绳电话交到晓冽手里。

晓冽妈妈听说晓冽要过十二点才会回家,只是交代女儿要注意安全,玩得尽兴些,不要给仇猎添麻烦,并没给晓冽规定门禁时间。

晓冽连连点头应“是”,并不打断母亲。

“叫仇猎听电话。”

晓冽乖乖将电话转手交给仇猎。

仇猎接过电话,静静聆听一会儿,然后说了声“再见”,挂上电话。回过身,他轻轻捏了捏眼巴巴坐在一边的晓冽的鼻尖,“伯母说,你一到十点多就要吃夜点心,麻烦我带你去­干­净卫生的地方吃,不要教你去不卫生的小摊随便对付。”

“啊?妈妈连这个也说?”晓冽绝倒,妈妈分明当她是没有行为能力者呀!

“她紧张你之故。”仇猎拨乱她的流海。

“呵呵……”晓冽幸福地傻笑。妈妈虽然罗嗦,又爱管头管脚,但,妈妈是真的爱她。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九点。“既然伯母交代,不能教你随便乱吃东西,那么,我们就在家里吃罢。请问小姐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晓冽很是怀疑。她自己不擅厨艺,更觉得现代都市男女个个都奉行“远疱厨”信条,理直气壮得很。

“我少时在乡间,常常伙同兄长捉野味烤来吃;长大后因为工作缘故,时时要露宿荒郊野外,老早学会就地取材,烹制美味食物的技能。没什么特殊的技巧,只要食材够充足便可以。”

仇猎进厨房,系上蓝白格子围裙,拉开大冰箱的门,搜寻食材。

“要我打下手吗?”晓冽自动自发跟了进来。在家里就是妈妈给爸爸打下手,她从小耳濡目染,所以觉得很自然。

“好啊。”仇猎也不同她客气,将取出来的番茄、西芹放在流理台上,“把番茄去皮去籽切块,西芹抽掉老筋也切成大小相似的块。”

“了解。”晓冽接手,十分认真地对付起圆滚滚、红通通的番茄和青翠碧绿的西芹。

仇猎一边处理牛排,剔骨改刀,偶尔忙中偷闲,留意晓冽。

她以一只虎牙轻咬着下­唇­,仿佛如临大敌般,握着刀,小心翼翼剖开去了皮的番茄,象是担心番茄是活物,会从她手底下跑开一样。

这样的晓冽,惊人的美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因为认真,所以美丽。这一刻,仇猎深信。

经过仇猎和晓冽的通力合作,两人在快十点钟时做出一顿丰盛得几乎可以与大餐相媲美的宵夜来。

蒜蓉柠檬汁烤牛排,西芹­色­拉,黄油吐司,搭配一个蔬菜蛤蜊汤。

“要不要喝点餐酒?”仇猎问。问完之后,他自己先笑了,怎么听上去恁地象要诱拐良家­妇­女一夜销魂的无良花心大少爷的台词?

晓冽摇头。她酒量极端差劲,酒­精­浓度不过六度的青梅酒,只一杯下肚,便足以让她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了。她可不敢保证一杯十二度的餐酒喝下去后,她不会即刻化身女狼,把仇猎扑倒在地,为所欲为?

因着自己脑袋里,不怎么健康——其实是十分不健康——的念头,晓冽素净的脸偷偷浮现一抹微笑。亚玛逊雨林里仇猎那美丽的半­祼­躯体,呜——真是很难忘记的一幕。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仇猎坐在晓冽对面,替自己倒了一杯佐餐红酒。

晓冽切下一块牛排放入口中,香滑细­嫩­的口感令她大感意外。

“真好吃,决不输给饭店里的大厨。”晓冽说完,便再不说话,专心进攻眼前的美味夜点大餐。

“如果你喜欢,只要我在本埠,你随时可以上来。”他向晓冽举杯,“不过,可要当我的学徒工哦。”

“是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的明白。”晓冽端起蛤蜊汤回敬。

然后,两人隔着餐桌,相对而笑。

这样居家而温馨时刻,谁也不想打破这美好时光。

熹微的晨光,透过藏蓝­色­窗帘的缝隙,照­射­进室内,在柚木地板上投下细细长长的痕迹。

晓冽轻轻翻了一个身,缓缓睁开眼,适应室内的亮度。

绘有天空星座图的天花板让晓冽有片刻的迷茫与时空错乱感。

大熊星座、小熊星座……晓冽眨眨眼,“这不是我的房间”的意识,才慢慢浮现。然后,入睡前的记忆,依稀仿佛电影中的回闪镜头般,涌上心头。

在吃完美味宵夜后,离解除交通管制还有一段时间,仇猎便拿出一本旅行日志,挑选其中惊险刺激有趣的经历,和晓冽分享。

然后,她在他低沉淳厚的中音中,渐渐睡去。

唔!晓冽无声地呻吟。她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在仇猎眼前倒头就睡吗?

有没有打呼噜?有没有流口水?有没有乱翻乱滚?

晓冽闭上眼,深呼吸数次,才重又睁开,面对现实。

小心翼翼,一点点转动颈骨,晓冽偏头去看身侧温热体息的来源。

仇猎静静面向她,侧躺在床上,几缕额发垂落下来,遮住一双飞扬的浓眉;长睫静静敛着,遮住他深广幽远的灵魂之窗。连素日里看起来予人难以亲近感觉的鹰勾鼻和薄­唇­,此时也仿佛柔和许多。

他们的姿势不算暧昧,真的,一点儿也不算。

但,该死的!晓冽自觉由顶至踵,通身都红了。

好想扑上去啊。晓冽望住仍未醒来的仇猎,心头的善恶天使在拔河。

犹豫了一下,晓冽悄悄爬起身,溜出仇猎宽敞的卧室,跑进客用盥洗室,关上门,然后对住镜中脸­色­挣扎的人一阵挑剔。一早睡醒的鸟窝刺猬头,眼角各粘眼尿一坨,没洗过的脸油光光,总算昨晚饭后用过漱口水,口中异味不盛。但——这个样子,实在难看!

晓冽挑剔到这儿,非礼睡美男的念头,已冷了大半。

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呵。

晓冽一边用冷水拍脸,一边十分遗憾地承认,她是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的人。从很久以前,就是。

洗漱完毕,晓冽蹑手蹑脚的返回仇猎的卧室,他仍在睡,脸­色­平和,呼吸沉稳。

晓冽静静伫立在床边,凝视睡梦中的他良久,才轻轻喟叹。

“果然,距离产生美。离你如此之近,我反而怕了。怕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美丽的梦境,待你的眼一睁开,我构筑的梦幻天堂,便会崩塌溃落。”晓冽轻轻自语。

“再见,王子。”退出卧室,晓冽带上门,独自离开。

晓冽不知道,在他转身掩门的那一刹那,仇猎已然缓缓睁开眼睛。

仇猎叹息而笑。常年的野外生活,令他极易警醒。晓冽醒来,呼吸一变,他便已经醒来了。他只是不想令晓冽觉得尴尬,不想让她失措。

所以,今次先让她溜掉罢。

下次,下次决不教她这样不负责任,把他独自留下。也,不让她自我怀疑,怀疑如此美好的夜晚,会是一场无痕幻梦。

微笑,把脸埋进晓冽睡过的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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