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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

不紧不慢地跟在父亲身后走进屋子,一阵饭菜香,母亲和小姑已经坐在饭桌上等我们回来开饭。

“佳宁,快过来吃饭。”我的母亲,徐涵安,38岁的女人虽然算是保养得宜,但正如父亲的生意圈里所流传的那样,少了点身为陆家当家主母该有的贵­妇­气质。

我点点头,坐到饭桌旁。

“佳宁啊,你怎么还穿得这样灰头土脸的?”陆天爱,我的小姑,我父亲的妹妹,我爷爷最宠爱的小女儿,32岁了还小姑独处,不是嫁不掉,而是她眼高于顶,横挑竖拣就是找不到她“想”嫁的男人。

我低下头,扯扯黑­色­衬衣的衣袖,不答腔。小姑每次看到我都是这句开场白,从听到烦已经升级到听到麻木,就如同她对于我的衣着品位的评价,我也不喜欢她那身花里胡哨衣服,――这大概就是所谓相看两厌吧。

父亲在主位上坐下,斜睨了我一眼:“佳宁,你爱姨说得对,你别老是穿得那么老气横秋的,一点都不象16岁的样子。”

我就是喜欢灰头土脸、老气横秋,怎的?我在心里反驳,不动声­色­地用筷子拨弄着饭碗里的米粒。

小姑连忙点头附和他的话:“就是,哪有16岁的少女穿成你这样的?小姑给你买了套很漂亮的裙子,放在你床上,一会上去试试看噢。”

母亲挟起一块鱼­肉­小心去刺,放在父亲的碗里,摇头叹气:“也不知道我们佳宁是怎么了,这样奇装异服,说几次都不听。”

我把头低得更低,以免他们看到我上翻的白眼,咬咬下­唇­作出一副委屈万分的表情。

“大嫂,你也别这么说佳宁,她穿衣服的品位是有问题,可也总比那些女孩子穿得没几片布,裤子上挖几个窟窿,肚脐上打个洞好吧?”

我忍不住想拍桌子,小姑这算是帮我说话吧,――尽管听上去并不怎么象。

父亲摇着头叹着气地打量着我,说:“佳宁这孩子,中不溜秋不成材不算,半天没有一句话,十足一个闷葫芦,真不知道这个女儿有哪里象我?”

每次饭桌上都是这样的对话,难怪最近我吃什么都觉得不消化,胃隐约作痛,我匆忙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低声嗫榱艘痪洌骸拔页酝炅耍上去做功课。?nbsp;

父亲蹙眉,挥挥手,一脸懒得多和我说话的表情,示意我上楼去。

我推开椅子,知趣地尽快在他眼前消失。

躺在床上,我把房间的灯调到最暗,百无聊赖地瞪着天花板上母亲为我贴的星星月亮的图案。我冲着那些对着我傻笑地星星呲了呲牙,想做个恐怖的表情。无聊!母亲老是为我安排些充满童趣、实际却无比可笑的东西,就好像衣橱里那一大堆粉­色­泡泡袖的公主衫,――她永远不知道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就如同这个家中的其它人。

我抬抬腿,把小姑的那套裙子踹到地上。

我,对于我的生活,好像是个局外人。无聊吗?―真的很无聊。

我撇撇嘴,这就是我想要的,―被忽视,彻底的忽视。

校门口的停车线前,我规矩地停下脚踏车,推着车走进校门。看着那些骑车呼啸着冲过停车线的同学,我在鼻腔里轻哼,高等中学没有全勤奖可以拿。

在车棚停好式样中古的脚踏车,慢条斯理地锁好每一道锁,我背上书包,往教室方向走去。

“叮呤”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串钥匙掉在我脚尖前的地上,在太阳光下泛着银光。我抬头,想出声提醒那个笨蛋掉了东西,却看见前面正是昨天议论我有没有“援助茭际”资格的三个家伙。

靠!“援助茭际”还有资格审核考试并颁发证书吗?

当下,我想也不想地挪了挪脚尖,将那串钥匙踢进车棚边的­阴­沟里。看着钥匙垂直坠进下水道,我心里浮上一阵快感。

我抬起头,却意外地对上了唐承业一双饶有兴味的眼睛,似笑非笑。唐逸凡和徐子杰浑然不觉地边聊边向前走,只有他站在路边,冲我挑了挑眉。

­干­嘛?他看见我把钥匙踢进下水道?

看着他一脸“我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的表情,我还他一个“你能奈我如何?”的假笑,绕过他身边,朝教室走去。

“逸凡,你的钥匙掉进下水道了。”身后传来唐承业含笑的声音。

唐逸凡摸摸口袋,怪叫一声直奔向下水道,经过我身边时,他背上的书包正好撞在我的肩膀上,好疼!我低着头,心里一阵大骂。

一双褐­色­的皮鞋踱到我面前停下。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徐子杰,只可惜那串钥匙不是他的,虽然唐逸凡的口无遮拦令我生厌,但怎也比不上他毒牙利齿的评论令我有切肤之痛。

我抬头,正好对上徐子杰一脸研究的表情。

“徐子杰同学,早。”我垂下眼皮,扮个半死不活的表情

“早。”他挑挑眉,答道。

身后,依然是唐逸凡的怪叫连连。

――不错的早晨,我估计今天会有好心情。

体育课我请了生理假,MC的例行腹痛折磨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抱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水杯蹲在楼梯的拐角处。我从不知道原来这是个偷听的绝好场所,班里的男生灌饱了凉水就在楼梯下开始肆无忌惮地谈天。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今天韩晶莹穿的那条网球裤?喔,辣毙了!”

“谁不知道你从升上高中就开始暗恋韩晶莹,有一年了吧?”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你们呐?你们没有份?”

我从不知道韩晶莹原来这么受欢迎,我甚至想不起她今天有穿一条网球短裤?十六、七岁的男生背着女生聊的话题还那么纯情?我本以为会更有“颜­色­”一点……

“唐逸凡,你那本写真集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啊?!承业!子杰!你们谁出卖我?”

这个唐逸凡,三句不离“援助茭际”,果然是被日本Se情文化洗脑了。

“我没有。”冷冷的声音为自己撇清,是徐子杰,我的牙根开始痒痒。

“下星期我会督促逸凡把写真集带来。”随着唐承业的保证,男生们似乎心满意足地哄笑着散去了,我正准备走出拐角,却听到新的对话传来。

“承业,早上真是陆佳宁把逸凡的钥匙踢进下水道?”徐子杰问。

“嗯。”

“靠!她哪根筋不对劲啊!害我一直觉得手上有股下水道的味道!”唐逸凡大声抱怨,我几乎要偷笑出声。

“说不定她暗恋你,想引起你注意。”又是徐子杰!每次都是这样气死人不偿命,我的牙根痒得愈发厉害。

“哇!有没有搞错!她一天到晚半死不活,一身黑活像守寡的样子,躺在床上都会败兴好不好!她暗恋我?别呕我了!”唐逸凡的大喇叭丝毫不知道遮掩,我在拐角处听得快喷火。

“不会啊,我觉得她蛮有趣的。”唐承业淡淡的说。

“嗯,你的标准、比较……特别。”徐子杰下了个定论。

歪头听着他们似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从拐角处探出头。

“嗨!”唐承业似笑非笑地倚着楼梯扶手和我打招呼。

我在心底大呕特呕,是他们聊天不会挑地方,我­干­嘛一副偷听的心虚样子?!嗨什么嗨!这个唐承业又一脸撞破我什么好事的模样。

我推推眼镜,装作没看见他,绕道离开。

“你,刚才,在偷听吗?”唐承业一字一顿地问。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升上高中就听说,他和唐逸凡是堂兄弟,有那么三八大喇叭又低级趣味的堂弟,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拽住我的手腕:“这么不爱搭理人?”

我低头看着他抓着我手腕的右手,后悔课外没有学上空手道或柔道,如果一个转身就能把他甩个背摔该多好?我使劲想要挣脱,却比不过他手长脚长的力气。

“放手。”我恨恨地从牙齿缝里吐出两个字。

“为什么不上体育课?”他换了个问题。

“要你管!”

“我是班代,当然要管。”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笑。

他妈的!我居然忘了这个狗拿耗子的家伙是我们一(2)班的班代!大到自修安排小到粉笔扫把,他都可以Сhā手管上一把!

我依然努力想挣脱他的手,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他低头看着我努力想要扳开他的五指,低笑一声,说:“只要你回答,我就放手。”

“我请生理假!”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他低吼。

他闻言放开手,抱胸看着我低低轻笑。

我抬头瞪他一眼。三八!生理假有什么好笑?!别告诉我他不知道女生每个月来MC要请生理假!十六、七岁的男生早把生理卫生课本翻烂了,三点全露的写真集只怕也传阅了不少,对女生的生理比有的女生还了解,说他不懂杀了我也不相信!

我低头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脚,考虑了三秒钟,对着他的胫骨就是大力的一脚踹。

不理会他原地跳脚的低吼,我转身跑开。

靠!唐承业、唐逸凡、徐子杰,这三个家伙没有一个好东西!

放学后我习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有时泡在冷饮店、有时在书店看白书、有时­干­脆像今天这样骑车逛到天快黑才回家。

回到家,我看到小姑和母亲凑得很近地坐在沙发上,低声的言谈间不时传出轻笑声。

母亲抬头对我说:“佳宁你看,这是你小姑送给我的,漂亮吗?”

我瞄了眼她手中的真丝披肩,轻轻点头――后天是母亲39周岁的生日,小姑挑选的礼物还真是符合她一贯的品位。

小姑起身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佳宁,你给你妈咪准备礼物了吗?”

我木然地看着小姑涂得鲜红的指甲,点点头。――其实我送不送礼物又有什么关系?母亲的金卡可无限透支,要什么自己买就好了嘛。

母亲人到中年的脸上居然满是属于少女的羞涩。

小姑把我更拉近,客厅里明明只有我们三人,却又刻意用耳语的语调叮嘱我:“不要提醒你爸,他一定准备给你妈咪一个惊喜,大家心照不宣噢!”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的恐怕也只有小姑和母亲吧!如果真的没有人去提醒我贵人事忙的父亲,我恐怕母亲的生日当天只会有“惊”不会有“喜”。

我抬头看着母亲眼眸中闪烁的喜悦和兴奋,一股突如其来的无力感从我的骨髓深处泛滥开来。

我低头拨弄着碗里的米粒,听着父亲和母亲一如既往的饭桌对话。

母亲依然细心地为父亲挑去每一根鱼刺,父亲也依然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服务。

如果我父母的关系是一道选择题,那么答案究竟是“相敬如宾”还是“相敬如冰”?设“相敬如宾”等于A,“相敬如冰”等于B,那答案关系大概约等于A与B的算术平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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