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昏暗,樊城的点点灯火隐隐约约至清晰可辨,像指明的灯塔照亮了希望。待车流畅地行驶时,每个人忧心忧虑的神色立即松弛下来。
她愧疚地道歉,说不会有下次了。副官安慰说,无碍,到了樊城,只要通个电话给元帅,知会一声便可。
车辆渐稀,最后只剩下他们孤零零地在单薄的路上摸索着。
两人正客气着,小徐猛地急踩了刹车,她重心不稳,若不是常妈扶着,早撞到了前车后背。
不知哪辆货车遗漏的箱子不偏不正地挡在路中间,车向左向右很难穿Сhā过去。
副官制止了,说他下去看看。
车外是夜的静谧,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边缘,危险气息似乎缭绕在他们的周围,青天白日,一切都看得真切,她大可放心,可是这寂静的黑,偏偏隐藏了许多让人恐惧的不知明。
副官使尽全力推开箱子后,对他们挥了挥手,露出了成功的微笑。
忽地一声枪响划破长空,殷红的鲜血陡然渲染了橘红的灯火,他笑容依旧,低头看了看心口的位置,伸手捂了住,却挡不住血的流淌,挡不住第二声,第三声枪响,挡不住车里的惊乱。
她睁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白,两手潜意识压着嘴巴,压着恐慌的叫喊,血沿着他倒下的身体慢慢流淌…
霎时间,玻璃“砰”地一声,干脆地裂开,碎片带着血迹溅到了她的唇边,温热的腥味刺激着她的胃冰冷刺寒却又瞬间波涛汹涌,她“哇”地一声差点吐了出来。血沿着车椅滑到她的脸上,小徐痛苦的呻吟只是断断一瞬,无意间撇了一眼,眉心大大的窟窿仿佛是无底的黑洞,冒着黑烟,冒着鲜血,惊恐的眼睛如牛鬼蛇神般瞪着她。她不敢再看,忙回过头,常妈早已是昏了过去,溜滑了在了椅子下。
一枪,只要一枪,结束了所有人的性命,她也不例外,躲不掉。
博文…
不知该想些什么,不知该做些什么,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她推开车门走了出来,站在了聚光灯前,风肆无忌惮地裹着她的风衣。
四周一片寂静,属于她的那阵枪声却迟迟未出。
死亡在关注着她,观察她,没有丝毫惧怕,她拨开副官的尸体,颤抖的手打开了腰间的枪筒,掏出了冷冰冰的手枪,对准太阳|茓的位置。
戏剧里通常不都应该是这样吗?
谋害了所有的人,最后饮弹自尽。
耳边终于听到了枪响,她笑了,倒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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