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她,径自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一会儿,桃花又在外面说:老灭,我上班去了。对了,有件事你给参谋一下,你那哥们可靠吗,如果他请我吃饭,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我嗖地一声从口腔里拔出牙刷,大声说:去!为什么不去,你尽管去好了,如果把丫吃破产了,你就跟芙蓉姐姐一个待遇——都是我的偶像。
桃花骂了句“瞧你这死德性”,就摔门而出了。
我万万想不到的是,老梁那兔崽子还真他妈有一套,他果然不到一个星期让桃花上钩了。
应该是在老梁来窜门后的第三天吧,恩,就在那天傍晚时分,我在小区附近的那家餐厅看到了老梁和桃花。这对狗男女正在把盏言欢。
老梁那因酒色过度而有点臃肿的后背靠着窗玻璃,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在比手画脚地侃大山。桃花面对着窗玻璃,托腮聆听,很如沐春风的样子。
我正瞧得如痴如醉,桃花往窗外瞥了一眼,我慌忙掉过头去,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感觉她似笑非笑了一下。
我一边低头往家里走,一边在心里痛骂这两个王八蛋。辣块妈妈,你们吃饭、睡觉我统统没意见,可是你们又何必这么高调,非得把地点选在我回家必经的路上?虽然食盐市价确实比白糖便宜,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往别人伤口上撒?
然而,你有什么狗屁的伤口?我在心里又这样讥讽自己,安慰自己。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回到家里,吃着那些跟往常一样的食物,嘴里却是寡然无味。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满脑子都是桃花和老梁在餐厅里有说有笑的场景。
最后实在不想吃了,感觉如果再多吃一口可能就会引起呕吐。我将筷子一抛,把自己扔到沙发,将腿交叉着搁着茶几上,开始吞云吐雾,胡思乱想。我甚至不无龌龊地想:我培养了一头奶牛,可是有一天她却被别人牵走挤奶了。
我知道这个比喻是蹩脚的,失真的,可是仍然挡不住失败的感觉。这感觉如同潮水一样,一浪接一浪地冲刷着我。刹那间,我恍然认为自己就是沙滩上的一粒沙砾,虽然时不时地被浪花撕咬,但永远成不了冲浪者、弄潮儿,永远只能在海岸线上沉默着,观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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