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我把她往沙发上一扔,自己扶着墙嗬嗬的喘粗气。
桃花低着头,轻言细语地说了一句:真没用。
听了这话,我当时就来气,过去托起她的下巴,便要质问她为何这样没有良心。可是,刚一触及她的下巴,我就感到非常的烫人;再细瞧她的脸,居然红如炭火,热气炙人。我很奇怪地问了一句蠢话:咦,你的脚崴了也许会发炎发热,可是你的脸没崴啊,怎么这样热乎乎的?
桃花白我一眼:我乐意,不行么?
说完这话,她从沙发上溜了下来,一溜烟的进了卫生间,随即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望着她那矫健的步伐,我已完全呆住。如果你曾经捉过一只老鼠,并且以为它已死掉,然后你把它放到地板上,结果却被它一跃而起逃之夭夭,那么,你就完全能够理解我当时那种哭笑不得的心情。
不一会儿,桃花走出卫生间,径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她刚才显然用凉水洗过脸,鬓角处有两缕青丝被水打湿,横拖在晶莹似玉的颈上,仿佛一帧名家的山水。
可惜我已没有心思去鉴赏这帧山水画,就冷冷地叫住她:你明明没有崴脚,刚才为什么要骗我?
桃花头也不回地反问:被美女骗,很可耻吗?
我又喂喂的叫了两声,她已没入卧室,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碰到这种鸟人,良善如我辈者还真的只能有招想去,没招死去了。我独自在客厅抽了两支烟。夜已渐深,窗外的市声早已低伏下去。墙上石英钟秒针的滴嗒声就像手里的流沙一样,清晰可闻。我的心似乎也像流沙,希冀出现一种流动的状态,而非这样的孤独静止。
正在毛乱,忽听桃花在屋里又响起哎哟一声,并且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老灭,快来,我又受伤了。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一个人上一次当并不难,难的是上一辈子当。因此听到桃花的叫唤,我的嘴角自然而然地浮出冷笑,这丫挺还真以为自己是马戏团领班呢,可以随时安排我这只大马猴粉墨登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