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正对面的三杯也没找到北,按说他应该理智的选择在旁边的桌子坐下的。可他心里有深深的疑惑,顺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九条在拒了他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候之后带个男人来是什么意思啊,关键是,她身上还穿着款男衬衫。这个想象空间实在太大了,大到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又听见龙海和声和气的说:“妙言你往我这边挪挪,他们那边有点挤。”
妙言?他想,恶俗言情女主都取这名字。三杯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赴鸿门宴,就不该相信那句“我办事你放心”。为避免许文迪再说这句话出来,不如趁早找个没人的角落把他溺死在空气中吧,免得再祸害人间。你办事,让我怎么能放心,啊,实质应该是你办事我好死心。
可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得怪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在早些时候喝醉了把什么都交代出去。本来一个许文迪就够煞自己的了,现在更好,让他相见恨晚了个莫西西,终于凑成了自己命运中的雌雄双煞。摊上许文迪这种损友,心脏多年来默默的负荷着随时被背后Сhā刀的危险,可原本挨一刀还能挺一挺,现在倒好,得轮着挨两刀,不死也离残废不远。他不得已笑了笑。
心里有鬼的九条借由挪椅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对面一眼,三杯苦笑的表情落在她的眼里,十足像个青涩的少年,照得她母性的光环忽的油光锃亮。螳螂捕蝉总有黄雀在后,三杯旁边坐着满脸灿烂的许文迪,正貌似心知肚明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立即低下头,不自然的扭头去看龙海,人家大爷正悠哉悠哉的倒茶水,看起来像是在状况外。而那一刻,她的大腿又被莫西西用力掐了一把,疼的她直咧嘴。
九条就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得遭此毒手和冷眼旁观。分明是你莫西西自作主张好心办坏事,凭什么我得来承受罪过,你当我是爱国者反导弹装置啊。
虽然没听说这世上有谁是在吃饭的时候因过度操劳而死的,可是不管什么事情总要有第一个吧,九条觉得自己二十六年来从来没吃过这么心力交瘁的一顿饭。如果这顿饭再不结束的话,没准光荣的历史使命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不久的将来会有人把她当成反面典型教育后人,“你看她是在吃饭的时候被累死的”。
幸好,这顿饭结束了。她第一次觉得,服务生递收据的身姿是那么的消 魂。跟在梦里似的。
也不是那位伟人说过,如果这件事美好得像梦一样,那么它就一定是场梦。因此悲惨的现实远远没有结束,很快九条就掉进了更加邪恶的深渊。
只因龙海什么也没说,便顺水推舟的加入了打彩弹的阵营里。
那一刻,九条硬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刚才劈过去的那些雷,已然悬崖勒马,并且非常残忍的杀了个回马枪,又把她从头到脚结结实实的劈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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