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随口吟来段诗也可做什么表证吗?倒是小珣珣,你说你家天放要是看到你这分惴惴不安,小女儿态十足的神情,会是甚么反应?是惊得眼珠落地,还是喜得拜谢苍天?嗯?”
女子轻巧地转移了话题,还未待细查易珣此刻脸颊飞腾出的红晕,便听见身后有一道温润如酒的嗓音落下:
“西子含怒亦美,飞燕留裙更娇。不曾料这番下山,贯来人源稀薄的神秀峰竟派出了两位女弟子,其中一位更是以男衫示人,险些误我也。”
易珣两女转过身来,不曾想竟是易珣跟踪小半夜的白衣与平回。
觑见白衣高挑的身材直面着 君魂咆哮燃文自己,易珣知道,怕是跟踪不得被反跟踪了,踌躇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而平回更是盯着两位同门美女,那双桃花眼狂放电不止。
神秀峰虽然人数稀薄,却无一不是美女,神秀峰的峰主道织更是师父那代赫赫有名的静海门第一仙子,故而也有别号作——神女峰。这在静海门乃至修仙界,已是无人不知的佳闻了。
一时间,在这热闹的街口几人竟是静了声。
不过都是修行的人,时间凝固了一瞬,就打破开来,街口依然是你来我往,车如流水马如龙。
而打破这个瞬间的人,竟是刚刚还在猛放着电的平回,展开那口标志性洁白整齐的大白牙,平回笑笑道:
“难怪白师弟不同我去烟花之地,粗粗一瞧,小生的三魂七魄便失了大半。即是入了闺门,也定是要折身而返的!小生圆远峰——平回。年二十四,未有婚约,更不曾有同修道侣,二位师妹若有意,嘿嘿,不妨私下联系一二,好修同门之谊。”
闻言,白衣轻轻一笑,这平回恁地疯狂,哪有人一结识便此般介绍自己的,恐怕不但不能抱得美人归,反而是同美疏离了!嗯,不对,他这是故意的,想想先前斜靠在客栈栏杆上贵气逼人的瘦削身影,白衣若有所悟。
“静海峰,白衣!”
“神秀峰,林凝!”
“神秀峰,易珣!”
不得不说,尽管几人分属同门,但若不是此番青峰会与入世尘修的缘故共聚洛阳,几人当是见面应不识的。白衣作为静海门的下一代领头羊,按理也该识得门下大多数弟子了,但却由于门规所限,没有通过十年的红尘修行前,也只可在掌门一脉的静海峰内走动。充其量听闻过同行中某几个的声名罢了,譬如酒楼中言谈甚欢的飞羽、天放。但也有人尽管身姿道术皆可称道,却还是下山之前未曾听闻,例如这平回又或者林凝。
“扑哧!”
一声娇笑骤地响起,几人望去,却是前番被林凝整治得乖巧的易珣。
“师妹,不知你笑什么?”
平回不知从哪变出一把象骨蚕丝折扇,正晃着脑袋潇洒的摇着,那双桃花眼紧跟着易珣,笑问道。
“我笑你不知我师姐妹年龄便向我二人自称师兄,岂不荒谬?”
易珣瞪着杏眼,淘气道。
“哦?我观师妹年龄不过二八,定然是小于我的,而林师妹,左右不会出双十之数吧?又怎会大过我?”
平回面露诧异,略微一愣,反问道。
“呵,师兄,你想差了。能下山的师兄弟中,不是参与此番青峰会,便是年十八左右,即将入世尘修。十六岁的小妮子怎会在这。更何况……我且问你,师门辈分如何分论?”
瞧见平回被易珣那个刁蛮淘气的小妮子下了暗套,白衣出口助道。
当他语毕,便发现,场上有一人始终未曾一语,而她此刻却正对着自己露出前不久治住易珣时的似笑非笑。看得白衣一愣,继而便是苦笑。
易珣找平回的茬,是因为刚被林凝治住了,心中有气,得撒出来。对林凝着个罪魁祸首她不敢,便就只剩自己二人,自己原是她跟踪的人,此刻被反跟踪,她自是不愿再找自己。平回却偏生一副花花公子的贼骨头样,瞧得易珣心头不爽,自是成了出气筒了。
打了小的来大的,易珣输了,林凝就该上了,置身事外,难喽!
未曾理白衣此刻的复杂心思,平回倒是面露惊色,继而一喜,朝白衣作揖道了个谢,不理会易珣翘得上天的小嘴,转头向林凝问道:
“不知师妹从师几年?”
“师兄为何不问易珣呢?林凝五岁从师,如今不过十三载;然而珣妹自幼便被师傅收养,已经十七载了。”
林凝瞧着平回晕头转脑的样子,心觉好笑,戏谑道。
“噢?那为何易师妹还称师妹师姐?”
平回这倒是奇了,既然从师胜她四年,怎地还喊她师姐?一时也没顾得上改口。
这回,两女倒是旦笑不语了,只是瞧着平回的眼光却像望傻子一样,看得平回一时羞恼不已,好不郁闷。
“平师兄,认输了罢!易师姐哪里称林师姐作‘师姐’了!”
白衣不得不又一次好心相助,实在不忍同行的人被欺负得如此之惨。
平回闻言,奇道:
“先前她不还笑我不知她们师姐妹年龄么?她又称林师妹作‘林姐姐’!”
白衣闻言一愣,拇指按着额头,头疼不已。两女闻言更是笑得肆无忌惮,毫不顾忌女子仪态,当中一人还好,至少是长期着的男装,姿态自然从容,无碍于形象,另一人虽着了男装,却是十足十的小女儿态,竟也丝毫不忌。
真不知道织师叔是个怎样的人儿,竟教出如此古怪聪慧的两位弟子。白衣暗暗腹侧着。
其实话刚出口,平回也是一愣,可不是么?自己竟被易珣的文字游戏给整了,她说师姐妹,哪里说谁师姐谁师妹,她称林姐姐,林凝大她一岁,作姐姐又有何不可?唉……一朝英名丧尽!丧尽啊!
瞧着二女的乐态,白衣掩面遮羞的刻意做作,平回更是欲哭无泪。
尽管被人整了,但平回毫无异议还是一名有勇气有度量有心胸的好男子的,这不,应林凝的邀约,四人同逛洛阳的夜市,平回还殷勤地自动充当着二女购物的苦力工。
又因为二女一句“储物手镯算不得甚本事,”“储物戒显然是纨绔所为”堵了嘴,不得不收敛起平日使惯了的储物手镯与储物戒,浑身大包小包的揽着,饶是以其力魄的修为,也不禁是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
不过,被整惨的平回,尽管维持着如常面色,心里却早已是鼓点乱敲了。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坚持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倒也被他逃过剩下的劫难,顺利蒙回了客栈。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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