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风凄紧。风卷沙尘,微微敲动街旁没有掩紧的一扇小门。
「叩叩」响声,在沉寂的黑夜中好似也敲在人心上。
小屋之内灯火如豆,被挤进门的风吹得摇摇曳曳,险些熄灭。
就着微弱的光,依稀可见一个人躺在地上,面部朝地,四肢大张,不知情的人若经过,还以为此屋主人有如此兴趣,喜欢卧地而眠,还用如此奇怪的姿势。可唯有一个黑影知道,小屋主人的身下那缓缓流出的血红之液是代表着什么。
「……拜……拜托……别杀……那个东西真的……不在我这里……」
卧地而眠的人此刻抬起头来,口呕鲜血,嘴唇每动一次,便会溢了出来。双眼圆瞪,手指颤抖,他苦苦哀求着眼前的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人冷哼一声,脚用力踩在卧地的人已经凹了一大块的脑后,噗滋一声又更多红与白的液体喷了出来。
被凌虐之人双脚一伸,眼珠暴突,舌头长吐,七孔流血,气绝身亡。
「终于死了,接下来……」黑影话未竟,双眸虐杀之意一闪。
静静的,没有声响,黑影一如来时轻悄般的离开,只留下一声冷哼。
血,满溢,如江流入海,积聚于低洼之地。
风渐强了,吹得小门嘎嘎作响。
霎时,碰的一声,小门被狠劲吹了开,新月移进了屋内的血洼中,映上的月色变得诡谲,血起涟漪,连带震动了那抹月。
染血的月,染血的风。
腥风盘旋小屋一圈,带着一身秽气离开,飘然而至街上,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正好打此经过,口中喃喃有词:「……可恶的山月,只不过说要出来吃碗热豆腐脑又不许了……整天只知坐在他那书案前看公文,都不晓得我的一片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