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健虽然年纪小，但­干­起活儿来倒很认真。

他­干­解石工这份工作很快就上手了，好像有某种特殊的天赋，手法和眼神有着跟他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成熟和老练。

姚老板偶尔会在门口偷偷地看着他。

老师傅会在姚老板耳边悄悄地说上几句表扬的话，这让姚老板看着蒋子健专注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每次偷看完他都露出欣慰地笑容。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蒋子健依然守着解石机旁认真地工作着，此时的蒋子健已经是个帅气而又朝气蓬勃的大小伙子了。唯独对那双好像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没变，对每一块儿毛料都仔细认真地研究，画着­精­准地切割线。

如果说蒋子键的变化，到还有一个，就是疯狂地迷上了看书。当别的工人在一旁打闹闲聊着，还有几个人围着下棋的。蒋子健则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如饥似渴地看着。一个工友下棋走入困境，招呼蒋子健：“石头快过来帮我一下。”蒋子健没搭理他。

工友过来把他从床上硬拉了起来：“一本破书你都看多少遍了？有什么好看的，快点过来！”

蒋子健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书，来到了几个人中间，工友给他让了个座位。

工友：……我连输三盘了，你帮我收拾收拾他。

蒋子健盯着棋盘，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对手有些得意地抽着烟，蒋子健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不一会儿，对手就再也无法假装镇定了，迅速地把烟头扔掉，开始一脸难­色­地盯着棋盘，随着蒋子健说了一句“将”，一盘棋反败为胜了。

工友兴奋地搂着蒋子健：“石头，真­棒­！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样水平？”

蒋子健一边摆着象棋一边说：“……这下棋跟打仗一样，要全盘考虑，更要讲究策略，多看几步，你回头多研究研究《孙子兵法》，结合棋谱和实战，你也许就会少输点nAd1(”

第二天在车间里每个人都专注地­干­着活儿。

蒋子健拿起一块石料，仔细看了看，但并没有更往常一样把毛石放在解石机上，而是随手扔到废料堆里。

恰巧姚老板突然从他身后走来，本想拍蒋子健肩膀一下，但是目光随着那块石料落到了一堆废料上，再仔细一看还有五六块没有解开的毛石也跟废料混在一起。姚老板当即脸­色­就下来了，转身来到电闸箱前，狠狠将总闸拉了下来，车间里立刻安静了，所有的机器都停了下来。

工人们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姚老板。

姚老板一招手，声音中带着怒气：“你们大家都给我过来。”

说完他走到蒋子健跟前，蒋子健一头雾水地看着姚老板。

姚老板一脸愤怒地看着蒋子健：“你小子是不是在我这儿­干­够了？”

蒋子健疑惑地：“姚老板，……您是在说我吗？”

姚老板：我说的就是你！

蒋子健不自然地笑了下：“这从何说起呢？”

姚老板蹲下从废料堆里拿出几块毛石，举过头顶：“这是什么？这是你动都没动一下的毛料，就这么给我扔了？”

蒋子健恍然大悟：“哦！原来您说这个呀？这都是砖头料，切开了里面也没东西，何必浪费电又耽误工夫？”

姚老板惊讶地说：“什么？我看你小子的脑子才是砖头料，在帕敢­干­了一辈子的老师傅都不敢说这话，你个小毛孩子竟然说这么大的话？”

蒋子健委屈地：“我说的没错，里面真的都是砖头料，您看这松花蟒带都浮在表面，分明没有深入的迹象，这不是砖头料是什么？”

几个工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姚老板：“行啊！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说别的都没用，让大家都做个见证，你把这几块儿给我切开看看，如果里面有东西，你给我滚蛋；如果里面真是砖头料，我就多加你一个月工资nAd2(”

蒋子健坏坏地笑了一下：“姚老板，您可说话可算数啊？不过，光加我一个人的工资不行，要加的话，屋里的这些弟兄都加才可以。大家说好不好？”

十几个工人兴奋地振臂沈呼：“好啊——好啊——”

姚老板四周看了看：“你小子还越说越起劲了？好！我答应了，如果里面果真是砖头料，我给你们每个人多加一个月工资。”

工人们又一次振臂沈呼。

蒋子健把毛料固定到电锯台子上，开动电锯……大家一齐盯着毛料的切口……不多时，毛石被解开了，大家一看，果然是砖头料……工人们又开始发出各种兴奋地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