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宇文直,像是送走瘟神一样轻松。随即心口又像被一块石头那样压着,这种压力好像是梦魇的时候一样,被压的时候自己似乎很清醒,但却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杨坚感觉似乎能迈开步了,便踉跄的向阿摩所住的大客房走去,他看来和有没有回来。
杨坚来到阿摩住处,一边点灯一边说道:“别人都去看灯会,你怎么一个人在家?黑灯瞎火的……来大人他有消息吗?他有没有和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件事情必须告诉父亲,迟告诉不如早告诉,含含糊糊的不如清清楚楚的告诉。想到这里,阿摩尽力保持冷静,不使自己激动而失态,他道:“老师他不回来了!”
杨坚希望阿摩说的不是真的:“阿摩,他为什么不回来了呢?”
“来和说要把自己一生中的相术写下来流传于世。他还说,叫您不要去找他,他暂不住家里,他要在某个深山找个安静的地方写书!”
……
府外的街道上,火树银花、香车宝马,这一年一度的灯会,兴致勃勃的人们都想尽情的玩个通霄。而正值壮年的杨坚却迈着拖沓的步子向自己卧室走去。回到卧室,他把满腔的心事向夫人独孤伽罗倾诉。
独孤伽罗虽感到事态严重,但她在杨坚面前,总说一些让他宽心的话。
早上,杨坚再一次来到阿摩的住处,他希望能再见到来和。然而,阿摩已经起床,大客房里空空的。他无心吃饭,不坐马车,独自骑着枣红大马,向长安城里驰去。马路两侧枫树叶鲜红欲滴,他有时出现错觉:那是自己正在流的鲜血。
他一夜未眠,两眼布满血丝,在侯朝室里无精打采的闭着眼睛。
上朝的时候到了,大臣们陆续从侯朝室向大堂走去。
大臣们按次在大堂两侧站好,不一会儿,周武帝到来,他坐在龙椅之上朝堂正中,他见宇文护来了,便站起身来,直到宇文护在他的右侧坐下之后,他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有些大臣背地里对宇文护的傲慢态度极为反感!
不过,当时周武帝在朝堂之上明确告诉所有大臣,大冢宰是国家的首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他为这个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他理应受到所有人的尊重。
杨坚昨天晚上听宇文直说已经计划好要诛杀宇文护,他不禁抬起头望了望周武帝,只见周武帝和平时完全没有两样,在皇冠挂珠遮掩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
杨坚又随即向宇文护望去,他望见宇文护正瞪着眼睛朝他望。他感觉宇文护的目光是那样的灼人,他本来心里就不踏实,受到这一刺激,他慌了,知道自己失态而不能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