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将军来得正好,探马来报,李傕已从洛阳战场抽身而退,领着三万余西凉大军,两日内就要抵达这里你说凭借我们手下的这支大军,能有一战之力吗?”曹昂端坐主位,正与李儒,华雄等人围着一副地图低声讨论着,见段煨走了进来,不由心头一动,起身问道
“呃?”段煨暗吃了一惊,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来到曹昂的旁边,看着摆放在案子上的一张暗黄色的羊皮图m
那羊皮图卷长约五六尺,宽不过二尺,密密麻麻的标记了很多线条和图案,普通人若是不仔细看很可能会把它当成是一幅地图不过通晓战阵的段煨只是稍微的一瞥,却已经认出这羊皮纸的真面目了
这不是一张地图,而是一张玄妙诡异的阵图,是曹昂融合了“行军典志”中的一些阵法,配合他后世的一些记忆,布置出来的一种新阵,却月阵!
曹昂居然想凭借阵法,与纵横天下,无往不利的西凉大军,在平原上,来一场针尖对麦芒的较量
“主公这是何意?”段煨看了一会,眉头越皱越深,突然抬头看着曹昂问道
放弃险固的长安城,选择和冲锋无敌的西凉军打一场野战不只是段煨,就连廖化,裴元绍这些曹昂的老兄弟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曹昂前几次的战斗,无不是用尽各种手段,争取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从没有像这般主动的去和敌军打这种肉搏战若不是碍于他前几次胜利闯下来的威名,恐怕不等段煨,军中将校早就提出无数异议了
“嗯……长安人心不稳,变数太多,在那里与西凉军决战于我军不利”曹昂深思片刻,接着说道:“况且,我刚刚得到消息,李傕撤出洛阳的时候,给白波军和曹孟德狠狠的咬上了两口,损兵折将不说,就连辎重遗落了大半加上人困马乏,士气低落,我军以逸待劳,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曹昂的语气难得的充斥着一种无奈感,解释的也颇为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样敷衍的话显然难以说服段煨这种骁将,还待再问,却又突然瞥见一旁的李儒脸色深沉的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微微的摇了摇头
事出有因,无须多言
段煨与李儒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他可以不信任曹昂,却不会不信任李儒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读懂了很多东西,念头转动间,将涌上喉咙的问话又给吞了下去
曹昂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涅,知道他的顾虑,长叹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彻底静默了下来
其实一开始,他本也打算据长安死守,依雄城高墙与李傕等人周旋毕竟西凉军野战的能力天下无双,正面为敌胜算实在不大,何况李傕等人带走的粮草也不多,关中诸县又被曹昂搜刮一空最多两三个月,只要西凉军军粮耗粳甚至不用费一兵一卒,他们就会不战自溃
只是后来他才发现,局势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西凉军耗不起,而他也耗不起长安城里剩下的军粮也不多了!
关中本不是什么产粮之地,即使和平年代,也常要借洛阳,益州等地的粮食救济加上这一年,西凉军内斗,李傕与郭汜相攻数月,误了农时,长安城数十万百姓只能依靠仅有的一点余粮度日
等曹昂占领长安的时候,那点可怜的余粮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世家大族或许还能勉强支撑,而普通百姓……,不少人已经开始打起树皮,野草的主意了
李傕,郭汜生性凉爆目光短浅,自然可以不用顾忌这些百姓的死活但是曹昂却肯定不能这样做,不论是为了拉拢人心,亦或是是为了防止暴乱,他都得开仓放粮,救济民众
只是这样一来本来就不充裕的军粮立刻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恐怕最多只能撑个两三个月了,对于西凉军,若不能一战而定,一但变成僵局,很可能就是个两败俱伤……甚至于两败俱亡的下场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孤注一掷,奋力一搏,成败尚有五五之分
营寨扎好还没多久,远远的又有一队哨探飞奔入营,马匹惊起阵阵沙尘,骑士脸色肃穆阴沉,似乎又探听到了什么不太好的消息
大营的看守认出那是己方的人马,不仅不做阻拦,反倒早早的就将鹿角移开,让这支队伍能畅通无阻的直达大帐,那骑士连日奔波,已是精痞粳下马的时候都有些跌跌撞撞,甚至来不及禀报,就直接扑倒进了帐篷里
“主公,李傕昨夜五更,已到函谷关了”剧烈的喘了两口气,也不待帐内众人发问,那骑士颇为费力的吐出了刚刚打探来的消息
已经到了函谷关!好快的速度众人心中纷纷惊诧不已,函谷关距离弘农仅有两三天的路程,若是急行军,一日便可到了如此一来,两军的大战只在旦夕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