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你说的什么?”
马一明刨根问底,终于把小崔逼急了:“你怎么疯狗乱咬人呢?看你傻啦吧唧的,我好心好意教教你,你还……怪不得从机关出来了呢,待不下去了吧?就你这样的……”
俗话说打人别打脸。小崔这句话触痛了马一明的伤疤,他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抵向挑衅的红布一样,一头撞向了小崔。
石红在马一明身上的淤青处贴上膏药,又心疼又怪怨。
“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要债那么好要?说不让你去非去!人家欠债的都没露面,你们要债的跟要债的打起来了!这打的不是糊涂架吗!”
门铃响了,石红腾不出手来,于是招呼马克:“马克!开下门!”
马克打开门,石军拎着慰问品走进来。石红故意沉着脸不理他。石军一见马一明挂了彩,绷不住乐了:“姐夫,还真开打啦?我就想不出来,你跟人打架时候什么样?”
马一明表示:“那人伤得比我重!”
“我不跟你说了吗,别着急!要不算了,别要了!那笔钱吧,其实压根儿我就没打算能要回来!”石军终于说了实话。
“你这不拿你姐夫练着玩儿吗?!”石红气坏了,“不管他了马一明!”
马一明却不同意。如果说一开始马一明还是被迫去替石军要账,那么现在马一明已然是主动捍卫正义。欠债还钱,马一明认为这是天经地义,虽然现在欠债不还已经司空见惯,但马一明就是想不通。他相信人间自有公道。尽管连石军都放弃了要账的念头,但马一明却坚持要去。除了20万的真金白银白白便宜了别人,马一明心疼舍不得以外,他更觉得,这是对他一直坚守的某种原则的挑战,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天中午,冯知远在豪华包间里宴请朋友,在座的都是老板。
中国的老板们已经提前解决了温饱问题,商务宴请基本与果腹没关系,真正用意在于炫耀和显示实力。于是,宴请的档次节节攀升,已经到了非燕翅鲍不成席的地步。虽然袁枚早就对吃燕子唾液的嗜好进行过讥讽,但今人的这项癖好比之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们每年捕杀上百万条鲨鱼,只为品尝跟粉丝一个味道的鱼翅。被截去鱼翅的鲨鱼失去方向感,被丢进海底,等待它们的只有惨死。但这丝毫不影响食客们的兴致,他们的兴奋点不在于吃,而在于那种贵族式的体验。在中国,人人都争当贵族。贵族,是时下最时髦的标签。
“我跟你们说李总一段子!”冯知远谈笑风生,“我第一次跟他吃饭是在国际,老李喝红酒,把服务生叫过来,指名道姓要1982年的拉菲。国际当时没有,老李愣让司机拉着服务生出去买。然后他就给我普及红酒文化,什么波尔多,什么A.O.C,溜溜儿说到把酒买回来,把我都听傻了!我特服!我生怕露怯啊,真都不敢喝了!万万没承想,人家老李把拉菲啪这么一开,咚咚咚倒一壶里,然后抄起一大瓶雪碧,咚咚咚往里一兑,愣把拉菲给改成碳酸饮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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