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一明特意换上西装,兴冲冲地赶到金角。刚一下自行车,只听轰的一声响,一楼的墙壁塌了半截。马一明定睛一看,那正是自己要租的门脸房。他扔下自行车跑过去,几名民工拎着大锤正干活,马一明挺身挡在他们面前。
“停!停!”马一明愤怒地,“你们干什么的?谁让你们砸的?”
经几个民工一说,马一明才知道出了变故。原来,一家房产中介公司从中横Сhā了一杠子,他们看中了金角,出高价抢在马一明前头跟李勤勤签了租赁合同,今天已经开始装修了。马一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通李勤勤,如今却被他人下山摘了桃。他气急败坏地跑上楼,李勤勤房门上锁,显然是躲出去了。马一明拨通了李勤勤的手机,电话里质问起她来:“喂!李勤勤我问你,你昨天怎么跟我说的,你说租给我……”
“现在情况变了……”李勤勤冷静地,“这门脸我不能租给你了,你再去找找别的地方吧。”
马一明气愤地:“你说变就变啦?你还讲不讲信用?我看你就是见钱眼开!”
“我见钱眼开怎么啦?谁跟钱有仇啊?”李勤勤也提高了嗓门。
“呸!你出尔反尔见利忘义!”马一明指责地,“你做人有问题!你……”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勤勤急了,“那天你刚走,单位就通知我下岗……我下岗了你知道吗?以后我就指着房租养活自己呢,你知道吗?”
马一明愣了。没等他再说什么,李勤勤那边把电话挂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李勤勤确实下了岗。她所在的那家公司是做金属制品的,因为钢材价格疯涨,利润锐减,为了压缩成本,第一招就是裁员,而李勤勤不幸在被裁之列。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房租就成了李勤勤唯一的收入来源。其实她那天答应马一明,完全是为了跟前夫赌气,等马一明兴冲冲走了,李勤勤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未免太草率了,没搞清马一明的经营实力不说,连租金也没讨价还价。赶巧,接着便有一家房产中介公司找上门来,开价就比马一明高出很多,李勤勤动心了。她也觉得愧对马一明,但经不住房产中介公司的一番游说,终于还是跟对方签了合同。
石红和马克回家路上特意绕行电子一条街,看见金角门脸房正挑灯夜战搞装修,石红连连称赞马一明行动迅速。马一明大为汗颜,也不敢把实情告诉她,只能偷偷来找石军商量办法。石军大放马后炮,埋怨马一明没经验如果提前向他请教就绝不会上当受骗云云,说得马一明愈加窝火: “我告他们!”
“你拿什么告?”石军不以为然,“你连合同都没有,怎么告人家?”
“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吧?”
“那当然啦!咱们是谁?是那么随便让人耍着玩儿的吗?”石军胸有成竹地, “我这几年商海沉浮,都能给商学院上课啦!你这点事儿还能搞不定?你早就应该问我!”
按照石军的安排,马一明很快和一个外号大喇叭的人会面了。
大喇叭的衣装打扮完全停留在70年代——肩背绿军挎,整齐的偏分头,四个兜的干部服,缀满了各式各样的像章。一见面,他就向马一明自我介绍:“鄙人复姓司马,史公司马迁第98代嫡孙;职业上访人;江湖上送我一个诨号——大喇叭。” 大喇叭递过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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