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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献宝血泪)

“师兄先别生气,听慧为把话说完。”元弘大师慢慢地站起身来。“慧为,你说的这些可有谁为你作证?”

“有!是慧能师兄叫我去找虚言的,他可以作证!”慧为委屈地说。

“对!是我叫他去叫虚言的。”慧能说着转身对慧为说,“可是,我没想到你却去了这么长时间!”

“啊!你也怀疑我?”慧为都快要疯了。

“他都去了多长时间?”方丈问。

“也就一顿饭的时间吧!”慧能犹豫着说。

“嗯,一顿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段时间是什么事都可以­干­出来的!”方丈说。

“可我什么也没­干­啊!”慧为拖着哭声说。

“嗯!”方丈继续说,“不过,我认为人不是慧为杀的!”

“为什么?”元灭问。

“就凭慧为这么瘦小的人,能把虚言这大个子吊树上去吗?”方丈说。“还有,这么短的时间,慧为要杀虚言,还得把他拖到山上来,好像也困难了些!”

“唉!谢谢……”慧为听方丈这么说了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却软得瘫倒在地。

“哼!”元灭仍气哼哼地瞪了慧为一眼。慧为见了,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这回还真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慧能,你带你的人都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元弘大师说。

“是!”慧能答。

“注意!不要声张,以免造成寺里人心惶惶!”元弘大师叮嘱道。

“是!”慧能默默地带火工们走了。

“方丈,你看这……”元灭按耐不住地说。

“虚言是被害的!”元弘大师说。

“果然!”元灭说。“你怎么看出的?”

“他的颈子上有一深一浅两道勒痕,这分明是被人勒死后再挂到树上去的!”元弘大师说。

“嗯!还有这树下连块垫脚石都没有,虚言总不可能飞身把自己挂到树上去自杀吧!”飞鹰Сhā话说,“这只能证明谋杀虚言的歹人事出匆忙。可能是见慧为来了,凶手匆忙间无意留下了这么个大漏洞!”

“嗨!”元灭狠狠地跺了下脚,见元弘大师正看向自己,元灭赶紧说,“这么明显的东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太偏激了!情况还没弄清楚,一上来就指责慧为,倒使自己迷失了方向呢!”元弘大师说。

“方丈教训得是!”元灭说。

“师兄快别这样说!连续发生这样的凶案,谁都很愤恨。唉!真不知这是怎么了!”元弘大师叹气道。

“这事会不会仍和《菩提兰花经》被盗有关?”飞鹰说。

“你是说虚­性­?”元灭说。

“嘘!话不能乱说,事情还是调查清楚后再说吧!”元弘大师说。

“什么调查,这已经很清楚了!”元灭又有些气愤,“这就是虚­性­转移我们视线的一个伎俩!”

“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我们还是调查清楚再说吧!”元弘大师说,“师兄,这事你看……虚­性­在凶杀案发生的这个时间在­干­什么,还是劳你去查查吧。”

“好!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元灭说。

“错!我需要的是事情的真相!”元弘大师陷入了沉思。

76.第二卷-血案复迷幻(二)

“听说了吗,膳食房的火工虚言竟自杀了哎!”

“我倒听说是自杀的!怕是与那虚直的死有关!”

“胡说八道!这都哪跟哪啊!膳食房的人敢惹罗汉堂的人?”

“哎!你们听说了吗,寺里出了个‘吸血魔手’,虚直就是他杀的!”

“真的假的?太吓人了!”

“嗯,这次虚言的被杀可能也是‘吸血魔手’­干­的!”

“那‘吸血魔手’长什么样啊?”

“嘘,小声!听说‘吸血魔手’来无影去无踪,小心他就在你我身后!”

“啊!……”

一时间有关“吸血魔手”的谣言不翼而飞,传遍了寺中的每一个角落。僧人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人人自危,都不敢独处了,这可与僧人四大皆空的形象大大的相悖!

“大师,寺里的气氛可不对哦!”飞鹰把寺里现状向元弘大师说了。“这所谓‘吸血魔手’的谣言,对僧众们的影响不可小估,恐怕对四方来的信男善女们也会带来不利!”

“哼!没想到事情会闹这样大,这幕后黑手的能量不可小估呢!”元弘大师沉吟着,转身叫来跟随小沙弥:“慧静,你去把四大首座请来,就说有要事商量!”

“是!”慧静小沙弥恭敬地领命去了。飞鹰避嫌躲进了后屋。

不一会儿,达摩院首座元昌、菩提院首座元善、戒律院首座元灭、罗汉堂首座元嗔陆续来到了禅房。

“元嗔师兄,你身体好点了吗?”元弘大师关心的问。

“谢谢方丈关心!已无大碍了!”元嗔答道,其实他一听说方丈是召集四大首座,就知道与寺内近日的大事有关,而这大事牵涉到本罗汉堂,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来的。

“这就好!这就好!”元弘大师高兴地说。

“各位师兄,寺里这两三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现在寺里人心惶惶的,师兄们有何教我!”元弘大师开门见山地说。

“好办!把杀人元凶虚­性­抓起来不就完了呗!”元灭站了起来。

“你凭什么说虚­性­就是杀人凶手?”元嗔问。他对凶手是罗汉堂的人一说,自然十分生气。

“我当然有根据!”元灭理直气壮地说,“那天,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虚直是死于什么时间的时候,飞鹰师弟问虚­性­,虚直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虚­性­接口就说他在睡觉。你们说,人如果不是他杀的,他怎么知道虚直是什么时候死的?”

“哈哈!荒唐!凭一句话就能认定一个人的罪,恐怕自古来不知会有多少冤死鬼呢!”元嗔冷笑着说。

“我认为,元灭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只是理由欠缺了些。”元善思索着说。

“阿弥陀佛!”元昌不紧不慢地说,“佛曰:假相、妄想,起无明。就是说假相、妄想等黑暗的提示,会诱人误入歧途。我认为,刚刚元灭师弟所说,不是欠缺,而是太牵强了!如此判案太草率了,这可不像你元灭大师的一贯作风!”

“就是!”元昌是榆林寺佛德修行最深的人,元嗔因此对元昌一向佩服得很,这会儿见元昌为自己说话自然很感动。

“可是……还有,”元灭喘了口气说,“那天虚­性­说虚言与虚直吵过架,怀疑是虚言杀了虚直。而今,虚言果然死了,好像虚言果然是杀虚直的凶手,内疚而自杀了。可是,据我们查勘,虚言是属于他杀,虚­性­这玩的不是典型的贼喊捉贼吗!”

“哼!你这仍然是假相、妄想,起无明!”元嗔狠声道,“黑暗的提示!”

“谁黑暗了?你才黑暗了呢!”元灭大声说,“只会包容手下!哼!”

“你……!”元嗔急了。“但是,我却有虚­性­不在现场的确凿证据!虚言被杀的那个时间段,虚­性­正与虚平一起在藏经阁值下半夜的班,虚­性­一刻也没离开过,这一点虚平可以作证!”

“啊,原来是这样,那虚­性­杀了虚言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元昌高兴地说。

元灭好像也暗暗地松了口气。却听元嗔又责问道:“元灭师兄,不知你听了有何感想,你还坚持你不是‘起无明’吗?”

“哼!我一定会惩办虚­性­这罪恶之人的,你放心!”元灭说。

“你!……你无理取闹!”元嗔又站了起来,眼看一场争斗又要重启。

“停!稍安勿躁!”元弘大师说话了,“元灭师兄刚才所说,真的有些欠缺。俗话说,捉贼拿赃。一切都得讲求证据呢!”

“证据证据!哪来这么容易搞到证据?”元灭见方丈说话了,声音自然低了不少。

“其实我也知道,今天找大家来一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元弘大师说,“我只是想请各位师兄,回去后多做做解释,用我们大家的力量,让寺众冷静下来。相信我们一定能查出凶手,还大家一个公道!”

“好!好!”四大首座都点头。会谈只好不欢而散。

四大首座的会谈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是飞鹰早就料到的,只是没想到元灭大师竟会胡搅蛮缠。飞鹰觉得自己的思绪更混乱了。

告别了方丈,飞鹰低着头思索着缓缓地向藏经阁走去,他想再看看经书被盗的现场,看看有没有被遗留的线索。

“师叔爷爷好!”廊柱背后忽然跳出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把沉思着的飞鹰吓了一跳。

“啊!你好!”飞鹰见小家伙圆头大眼的,顿生好感,他亲切地抚摸着小沙弥,“你在这儿­干­嘛呢?”

“禀告师叔爷爷,我叫空明,是罗汉堂的小师弟,今天我们罗汉堂轮值呢!”空明扑扇着两只大眼睛,真的讨人喜欢!

“哦!你小小年纪也轮值,你就不怕吗?”飞鹰见小沙弥聪明可爱,心情好了许多。

“不怕!我也练了三年的武功了,嘿!一般的人可近不了我的身!”空明得意地说,忽见飞鹰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他却生出一丝羞涩,挠了挠头说,“其实,我后面还有好几个师兄隐着呢,我不用害怕的!”

“哈哈哈!其实没有师兄衬着,你也不会害怕的,对吗?”飞鹰真的喜欢上了这小沙弥。“只是,我倒要请教了,你怎么就称呼我为师叔爷爷了呢?”

“嗨!虽然您是榆林寺的俗家弟子,可就凭您杀倭狗的那手段,我就从心底里佩服您!”空明挥舞着小手说,“在我的心里,您比寺里的那些师父、师爷、师祖爷爷、师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高明许多许多许多的呢!”

“嘿!小家伙越说越不像话了!”飞鹰打断空明的话,恐吓地说,“你有欺师灭祖之嫌呢,你就不怕寺规惩罚吗?!”

“嘿嘿!”小家伙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说得高兴,说溜了嘴吗!我想,师叔爷爷您不会真的去告发小僧我吧?”

“哈哈哈!坏小子,套起我来了,找打!”飞鹰挥着拳头假意要打空明。小沙弥笑着一转身竟溜到了飞鹰身后,其武功功底虽然稚­嫩­,却不失机灵,把飞鹰此刻的心情真的调得很开心。这可是飞鹰在榆林寺这三个多月来,最开心的一刻。

“哎!师叔爷爷,我有个秘密要告诉您!”空明突然从飞鹰身后钻出来,神秘地说。

“哦!”飞鹰被这小沙弥忽然变得严肃的表情,弄得一愣一愣的。

“你有什么秘密?哼,不会是你昨夜又尿床了吧?”飞鹰玩笑地说。

“不与您说笑!”小沙弥不再说话,收起顽皮,对飞鹰招招手,神秘地向后院走去。

“哎!你擅离职守哎!”飞鹰指住空明恐吓道。

“不怕!有师兄们罩着呢!”空明顽皮地笑着,飞鹰也笑了。

飞鹰好奇地随空明在寺里绕了几圈,竟神神秘秘地来到了后山。

来到一棵古红松树下,空明指着树下一堆黄土拱起的地方说:“你在这儿挖挖,里面有让你惊奇的东西!”

飞鹰见空明说得认真,就拔出弯刀朝那地面剜去。忽觉那土真的很松,稍拨拉拨拉就现出一个大坑来,坑中果然有东西。飞鹰探首把坑里的几件东西取了出来,刚要细看,忽觉身后卷起一股清风,这风可不善!飞鹰机警地一闪身,唰地一道红光掠过,飞鹰只觉手上一轻,有人竟从飞鹰手上抢了一件东西去!

什么人竟有如此功力,竟能从飞鹰的手上把东西抢走?飞鹰懵了!

77.第二卷-第三十八章 拜访疯婆婆(一)

雪后初晴,日朗云稀,只见一道红光掠下山去。飞鹰怔怔地望着山下发呆,许久才把目光收回,转身见空明苶呆呆地站着,忙拍了下他的肩,关心地问:“小空明,你怎么啦?”

“哦!”空明揉了揉眼睛,好像大梦初醒,“师叔爷爷,您还会变戏法呀?”

“变戏法?”飞鹰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空明功力太浅,根本看不清高明的轻功身法,所以当那道红光掠过时,他也只能当是一阵清风轻轻吹过。

“哈哈哈!你都看见什么了?”飞鹰笑着问,他可不想吓着了这天真的孩子。

“嗯,您手上明明拿着一件僧袍来着,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空明崇拜地望着飞鹰,“师叔爷爷,您的戏法变得真好!能教教我吗?”

“哈哈哈!”飞鹰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空明的这个问题。

“唉,其实您不用真教我,我这人笨,教了也不会。”空明懂事地说。

“啊,啊!不是这么回事!”望着聪明懂事又可爱的小空明,飞鹰更懵了,他只好实话实说:“其实,那件僧袍是被风刮走的!”

“风?有这么厉害的风吗?”小空明不信。

“唉!我也不明白!”飞鹰苦笑着说。

“真的?”空明问。飞鹰苦笑着点头,空明也懵了。

飞鹰低头看了看剩下的东西,若不是刚才这些东西放在一旁地上,恐怕也都给那人掠去了!

剩下的是一根戒尺和一本书,飞鹰一看那书名,心陡地揪了起来,菩提兰花经五个篆体字赫然在目!

“啊!”飞鹰的心一阵猛跳,忙看手上的戒尺,只见戒尺的握手处竟刻有虚­性­两个小字。“当真与凶杀案有关?!”

飞鹰看向空明,见空明正疑惑地看着自己,忙故作轻松地笑笑,问:“小空明,这些东西是谁埋在这儿的呀?”

“是虚­性­师伯!”空明回答。

“你是怎么知道虚­性­把东西埋在这儿的?”飞鹰问。

“昨天半夜,我起来小解,忽见一条黑影鬼鬼祟祟地向后院摸去,我觉得好奇,就偷偷地跟了过去。”空明说。

“哎,你不害怕吗?”飞鹰好奇的问。

“开始我也很害怕,不是传说寺里出了‘吸血魔手’吗?哼,我可不想当冤死鬼!”空明说,“我正想去叫醒师兄呢,可是借着屋檐下的灯光,模糊地觉得那人是虚­性­师伯。我突然觉得好玩,我想,原来大人们也会玩藏猫猫的游戏呀!于是我偷偷地跟着虚­性­师伯来到了后山,还看见了他挖坑把什么埋在了这儿呢!”

“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么?”飞鹰问。

“没有!像这种游戏是不能随便揭穿的,不然就不好玩儿了!”空明扑扇着两只大眼睛,飞鹰从他清澈的眼里看见了少年的真诚。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飞鹰还是忍不住要问。

“嗨!这不是碰上您了吗!您可是我最最崇拜的人了,我这告诉您,不就是为了与您一起分享快乐吗?”空明天真地笑了。

“对,对!好一个分享快乐!”飞鹰也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忽然他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于是他严肃地对空明说:“小空明,这是些十分重要的东西,我要把他拿回去,你不会再告诉别的人吗?”

“不会!”空明说。

“很好!”飞鹰说,“哎,我想知道,这后山常有人来吗?”

“不,平时很少有人来。”空明挠了挠头说,“不过,这后山脚下住着一个疯婆婆,她常会在这一带溜达。这可是个怪人,我很怕她的!”

“哦?疯婆婆?”飞鹰问,“她是寺里的什么人吗?”

“不是!听说她在这儿有十多年了。她平时靠帮僧人们洗洗衣服扫扫地换点吃的,有时烧香的客人看她可怜,也会布施一些钱给她零用,可她从来不会谢谢人家,真是个疯婆婆!”空明说。

“噢!”飞鹰点点头对空明说,“我们今天的事,你能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吗?”

“能!”空明点头。

“嗯,真是好孩子!”飞鹰拍拍空明的头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嗨,咱们谁跟谁啊!要说谢呀,我还要谢谢您陪我玩了这么久呢!”空明笑着说。

“哈哈哈!”飞鹰抱起了小空明走下山去。

……

午饭后,僧人们都歇了。飞鹰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古书和戒尺仔细观看。那《菩提兰花经》当然是拓本,也就是一本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经书。说真的,若不是从古天竺传来的真本,除了僧人们会在意它,它还就真的一钱不值。飞鹰翻了翻经书,也看不出什么蹊跷,就随手放下了。再看那戒尺,当然也只是一般僧人们常拿在手上的那种戒尺。但是,飞鹰却清楚地看见那戒尺上有一大块褐­色­的血迹,对,就是血迹,人的血迹!这就是在藏经阁用来杀了虚直的凶器!

飞鹰呆呆地看着那带血的戒尺,眼前幻起那晚的凶杀:深夜,惨淡的月光下,虚­性­像幽灵般溜进了藏经阁,熟门熟路地摸进了里间的书架,看来他已经多次探查过藏经阁!

在天字庚巳号的书格里,虚­性­拿起了那本《菩提兰花经》,借着月光看了看书名,脸上露出一丝­奸­笑。他刚把经书藏进怀里,忽听背后有声响,回头却见是换值的虚直走进了屋里,正朝自己走来。躲闪已经不及,他只好硬着头皮迎向虚直。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虚直见是虚­性­在里面,略感意外,但并没有怀疑什么。

“噢!虚直师弟,是你?我好像看见有人进了藏经阁。怕出意外,就跟了进来,没想到是你。”虚­性­假笑着说。

“我也是刚听到里面有动静,才进来的。怎么,你……”虚直说。

“啊!那是谁?”虚­性­忽指向虚直身后。

虚直忙回头查看,虚­性­见机狠下心用手上的戒尺狠狠地砸向虚直的后脑勺,他可不想有人知道自己进了藏经阁!

血水四溅中虚直一声没吭地倒在了地上。

许久,虚­性­才缓过神来,他上前探了探虚直的鼻息,虚直已经死了。虚­性­有些害怕,他想了想,忙摘下身边的窗幔,把周围的血迹都细细地擦­干­净了,顺手用窗幔把虚直的尸体裹好,扛在肩上,向寺外摸去……

“已经弄出去了的尸体,怎么会又被人弄回了寺里?是谁把尸体扛回来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飞鹰陷入了沉思。

“踢……嗒……踢……嗒……”窗外忽然传来松散的脚步声。

飞鹰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花袄相貌奇丑的老­妇­人,披头散发地朝这边走来。老­妇­人明显有些疯疯傻傻,走过窗前时好像不经意地向飞鹰看了一眼。飞鹰忽然一个激凛,他分明从疯女人的眼里看见一丝凶光一掠而过!

“这是什么人?怎么竟好像对我有深仇大恨?……”飞鹰思索着。

“大姑娘俊来,大姑娘浪,大姑娘我进了青纱帐,漂亮的小伙我不要呀,老娘我就喜欢那老和尚……老和尚他是越老越好呀,老和尚一个能顶仨。别看你小子长得俊呀,你其实就是个在家的花和尚,哎嗨哎嗨呀……”老­妇­人突然乜斜着眼瞧着飞鹰,不三不四地竟唱起情歌来。

“啊!”这可让飞鹰浑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漾起了­鸡­皮疙瘩!“呸!这是不是就是那疯婆婆?”

飞鹰忙关上了窗子。外面疯婆子嘻嘻哈哈地仍傻笑个不停。

疯婆婆终于走了,外面安静了下来,飞鹰的脑子也终于清醒起来:“嗯?这疯婆婆的眼神是那么地让人捉摸不定,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还有她身上的红花袄,怎么会那样眼熟……还有,她竟住在后山脚下!这一切的一切怎地会如此巧合,真的是巧合吗?……”飞鹰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她与凶杀案有关?有证据证明虚言不是虚­性­杀的,那,虚言会不会是这疯婆婆杀的?她会杀虚言吗,为什么?”

飞鹰决定去访一访这疯婆婆!

78.第二卷-拜访疯婆婆(二)

雪后初晴,太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飞鹰跟踪着雪地中一行浅浅的脚印,健步登上了后山山顶,放眼背面山下,一间茅草屋倚树而筑,忽隐忽现,几只老鸹在树上翘着尾巴瘆人地叫着春。

“难道这就是疯婆婆的住处,也太简陋了!”飞鹰心里说着,往茅草屋走去。

离茅屋还有二十来丈,机警的飞鹰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前面貌似一片开阔地,可是经验告诉他,那忽左忽右的几十丛矮灌木似乎暗藏着焰焰杀机!

细看之下,可见这是个武林高手的布阵,飞鹰感觉到了脊梁一阵阵发凉。

他不敢贸进,只好大声呼叫:“云山程飞鹰拜见前辈,请前辈示下!”

如此喊了三声,并没有人答话。

“她不在家?可是自己明明是跟过来的呀。”飞鹰想了想,遂用传音入密之法又喊了三声。

“嗨!谁家的孩子缺了礼教?”茅草屋里传出一声无比娇­嫩­美妙的声音,“如此胡搅蛮缠的,还让不让老娘睡觉啊?!”

如此娇­嫩­美妙的声音,竟说出如此蛮横的话语,飞鹰有些想笑,可他不敢造次。

“云山程飞鹰拜见前辈!”飞鹰执礼说。

“什么赏银赏金的,不见!”里面的­妇­人说。

飞鹰见说得颠三倒四的,又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

“在下有要事相询,请赐见!”飞鹰说。

“什么次见,再见,还白见?不见,不见!”里面的­妇­人说。

“在下所问之事关系到前辈的声誉,请赐见!”飞鹰坚持着说。

“咋?还关系到老娘的声誉?乖乖弄地个洞!你知道老娘是谁吗?”­妇­人说。

“不知道!不过,在下知道前辈与寺里的凶杀案有关!”飞鹰说。

“呸!寺里的秃驴还配老娘动手吗,他们自个儿就全办了!”里面的­妇­人说。犹豫了片刻­妇­人又说,“你到底想说什么?进来说吧!”

“可是,这道上的机关……”飞鹰犹豫着说。

“嘿!那得你自己解决,老娘可没有请你!”­妇­人蛮横地说。

“那是!是在下无礼!”飞鹰说过后,静下心凝神观看路上的布阵。

这阵法粗看像是九宫八卦阵,可是这九宫八卦阵阵里套着阵,阵中还有阵,可就成了九辈十八代祖宗阵。别笑,这可是地仙鲁班《百机心集》里郑重其事地说的!

飞鹰看了暗暗点头,心中思量,这疯婆婆还真不是个一般的人,如此罕见的机关,若非心思缜密,就是把脑袋砸破了也想不出来!当然,若没有高深的武功,如此带有强烈攻击­性­的阵脚,也布不出来!

幸亏自己细细研究过地仙鲁班的《百机心集》,对破阵有了些心得,看来眼前这布阵,好像也并不难破!

飞鹰紧了紧身后弯刀,说了声:“晚辈得罪了!”潇洒地跃进阵去。

其实什么九宫八卦阵,无非就是九丛灌木加十八个陷阱,十八副毒弩加三十六套机关。当然加上阵里阵、阵中阵,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但不管多高明的阵法,飞鹰全没放在眼里。只见他左旋三右旋四,前三个虎扑Сhā四个蛙跃,后三个佛座Сhā四个花陀,轻轻松松地就破了五成鹿阵。

“咦!”茅屋里传来­妇­人惊奇的轻呼。

“哼!”飞鹰听了心中一阵自得,加快了破阵脚步。

眼看九成九的阵都破了,只剩最后一步了,飞鹰看准一粒土疙瘩就跃了上去。

忽听一声怪笑:“倒了!倒了!”

飞鹰立足之处突然裂开一个大洞,里面升起一股黑烟,飞鹰惊叫一声坠下洞去。

“哈哈哈!饶你狡似兔,还是躲不过老娘的裹脚布!”随着一阵娇笑,茅屋里走出一个美­妇­人来。

“嘿嘿!刁­妇­!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在下吗?”陷阱里传来飞鹰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烫死的鸭子嘴硬!你倒是出来个老娘看看!”美­妇­人笑了。

“嘿嘿!”随着朗笑,一道灰影从陷阱中升起,飞鹰妙曼地从空中飘下。

“啊!”美­妇­人惊呆了,陷阱里可是她亲手布下的万箭穿胸钢刀阵,这年轻人竟能毫发无损地出来,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心中顿生爱惜之意。

“哈哈哈!得罪,得罪!见过前辈!”飞鹰潇洒地把榆林闭月宝剑归鞘,向美­妇­人轻施一礼。

“嗯,好俊的后生!”美­妇­人赞道。

“嘿嘿!将就,将就!”飞鹰笑了。忽见眼前的­妇­人美得如天降仙女,这可不是自己要找的疯婆婆!顿时收起顽笑之意,忙执礼说:“在下无礼的很,请前辈万勿见怪!”

“哈哈哈!好说,好说!”美­妇­人也笑了。

“在下程飞鹰,是追疯婆婆而来,误入贵宝地,请恕罪!”飞鹰再施一礼道。

“哈哈哈!老娘就姓封,你可有什么见教?”美­妇­人说。

“罪过,罪过!”飞鹰低了头不敢乱言。

“你可是要找那寺中的疯婆婆?你抬起头来,我可是那疯婆婆!”又听那美­妇­人如此说。

飞鹰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美­妇­人一眼,忙摇头说:“不是,不是!”

“哈哈哈!不是即是,是即不是!”美­妇­人手一挥忽然变得奇丑无比。

“啊!是,是,是你!”飞鹰惊呆了。

“哈哈哈!你找我何事?”封婆婆说。

“我……我……”飞鹰结巴了。

“哼!”封婆婆哼了声,“我且问你,你的师父是谁?”

“是明真大师!”飞鹰答。

“不对!”封婆婆说。

“噢,还有明心、明清两位大师!”飞鹰说。

“也不对!寺里的和尚没有机关大师!”封婆婆说。

“噢,说这个呀!”飞鹰释然了,“在下还有一位无业恩师!”

“哦,快说说!”看来封婆婆很感兴趣。

“就是地仙鲁班,他亲传了在下一本《百机心集》,在下才有了如此心得!”飞鹰虔诚地说。

“地仙鲁班?你说的是地仙鲁班?!”封婆婆突然激动起来,眼睛放着奇异的光彩,见飞鹰点头,忙颤声问,“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这个在下真的不知道!”飞鹰见封婆婆关心得很,只好把在黑风寨巧遇地仙鲁班的经过详细地向封婆婆说了。

“他还好吗?”封婆婆说。

“很好!你们认识?”飞鹰问。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唉!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不说也罢!”封婆婆摇着脑袋,满脸惆怅。

飞鹰猜想这可能是封婆婆他们老一辈人的风流佳话,当然不好再说什么。

“哎,小子!我再问你,我这‘剪烛九宫八卦阵’摆得如何?”封婆婆满脸期待地问。

飞鹰见封婆婆如此眼神,又听说这阵叫什么‘剪烛’,心里当然知道,这是封婆婆心中受当年失恋情熬,以绵绵情怀织出的心阵。所以最后才会有那充满杀意的陷阱,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然飞鹰可不敢这样说,他思索了一下,故作崇拜地说:“前辈这阵摆得可谓是用心良苦,在下虽百读《百机心集》,自忖为机关高手,可还是甘拜下风。前辈刚刚也看到,在下若不是仗着手中利剑锋利,恐怕死去久矣!”

“此话当真?”封婆婆脸露得­色­,却叹了口气望着远方说,“言老西呀言老西,当年你是那样地瞧不起我,总说我笨。想不到,如今我随意结一个阵法,你得意的徒弟也破不了呢!哼,到底还是我高明一些吧?”

飞鹰见封婆婆满脸酸意,心里暗暗好笑。不过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无业恩师竟是姓言。

“嗨!小子!你别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看老西份上,且饶你一次!”封婆婆忽厉声说,“你说,你找我究竟为了何事?”

“为了那件僧袍!”飞鹰单刀直入。

“僧袍?什么意思?!”封婆婆板着脸问。

“前辈还记得那古红松树下吗?”飞鹰问。

“你真的看清了?”封婆婆古怪地看着飞鹰,她很自信自己的轻功。

“应该不会错!”飞鹰还之以肯定地点头。

“我劝你还是别问,回去吧!”封婆婆说完转身欲走。

“不知前辈为何要搅这趟浑水?”飞鹰问。

“你说什么?!难道你以为你的本事真的很高明吗?!”封婆婆唰地转过身来。

“不!在下只是为了正义!”飞鹰不亢不卑地说。

“哼!好一个正义!你以为和尚们真的都那么清高吗?”封婆婆说。

“我只要事实!”飞鹰说。

“事实是,你找死!”封婆婆话语刚停,明晃晃利剑的锋刃已送到飞鹰胸前。

飞鹰稍一侧身让过剑锋,退了几步,抱拳说:“前辈,请三思!”

“思你娘的腿!”一把利剑如风卷向飞鹰,封婆婆当真蛮横不讲理!

飞鹰让得几招,只好拔出弯刀迎了上去。

“笑、月、惊、天!”飞鹰弯刀一出,霎时尘土飞扬,阳光为之­色­暗!

“啊!”封婆婆大吃一惊,她没想到榆林寺的和尚教出来的徒弟,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她抖擞了一下­精­神,仗剑疯疯癫癫地迎了过去。

封婆婆这把剑当然不是吃素的,想当年一代女侠叱咤风云,如今她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武功自然不会是睡出来的!

眼见封婆婆无法理喻,飞鹰只好使出两仪笑月九式,这可是他在御笔峰下参透的武功­精­髓。此招一出就见那刀锋如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封婆婆则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将舟船覆没尸身全无!

封婆婆哪见过如此武功,只吓得咿呀乱叫,面如土­色­!

飞鹰见好就收,敛了弯刀,站在一旁微笑。封婆婆则单膝跪地手撑宝剑气喘嘘嘘。

“前辈,毕竟岁月不饶人啊,还是别玩了,起来歇歇吧!”飞鹰双手搀起封婆婆,扶她在旁边的石块上坐下。

“哼!若再年轻十岁,绝不输与你!”封婆婆斜视着飞鹰。

“那是,那是!”飞鹰谦虚地说。

“哼!”封婆婆坐在石块上仍气喘不息。

“前辈,若榆林寺要找您的不是,您认为您还能接得住吗?”飞鹰说。

“不能!”封婆婆犟着头说,“但我愿接!”

“唉!我明白了!”飞鹰叹了口气,转身走上山去。

“你不要僧袍了吗?”封婆婆大声问。

“您自己留着吧!”飞鹰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面如土­色­的封婆婆,望着飞鹰身披霞光的身影发呆。

79.第二卷-第三十九章 孽情惹的祸(一)

月黑风高,一条黑影从榆林寺的高墙飞出。那黑衣人伏在地上机警地四处查看,四周是一片寂静。他松了口气,紧了紧束腰带,往山下逸去。

又一条黑影从另一侧高墙飞出,暗暗地跟踪在黑衣人的身后。

黑衣人鬼鬼祟祟地下得山来,来到山下的小镇,走到一间简陋的木板屋前,四处张望了一阵,然后敲响了木门。

木门“呀”地打开,伸出一张女人俊俏的脸,屋里昏暗的灯光洒在黑衣人身上,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出,黑衣人就是虚­性­。

“封哥,快进来!”女人笑着把虚­性­让进了木屋,关上了门。

后面跟踪的当然是飞鹰,他悄悄地来到木屋前。就听虚­性­对女人说:“菊妹,今天好些了吗?”

“今天又吃了些那班狗东西的药,觉得好多了!哎,哎……封哥,不要!你真坏!”里边的女人坏笑着,随即传出男女哼哼唧唧的声音。

“这个狗东西!原来是为了偷腥!”飞鹰吐了口唾沫,狠狠地踹了一脚木门。“开门!”

里面一阵衣服窸窣的声音。

“谁呀?大半夜的!”女人慌张地说,“等等,就来了啊!”

许久,女人才把木门打开,衣襟还敞着呢,见是生人忙问:“你找谁?”

“虚­性­!”飞鹰答。飞鹰见那女人在灯光下看来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但其神­色­却是飞鹰所厌恶的那种女人,所以飞鹰并不愿睬她。

“没有!”女人拦住门。

“欠揍!”飞鹰放下脸说。

女人闪开了身说:“你们要的东西,不是都给你们了吗?”

“把虚­性­叫来!”飞鹰说。

女人无奈地走进里间,把虚­性­引了出来,虚­性­头上还顶着蜘蛛丝呢。

“师……师叔是您!”虚­性­见是飞鹰,大吃一惊。

“哼!你­干­的好事!”飞鹰厉声说。

“没……没­干­什么!”虚­性­一双贼眼溜了飞鹰一眼,指了指女人,试探着说,“这……这是我表妹!”

“哼!说说!”飞鹰扬着头说。

“我表妹去年就来到了这里,她孤身一人,孤苦伶仃的,所以我常来这看看!”虚­性­说。

“就这么简单?”飞鹰面无表情地说。

“我……我还是招了吧!我与表妹其实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块长大的。但从七岁那年我进了榆林寺,我们就一直没见过面。”虚­性­看着飞鹰的脸说,“分手都二十多年了,去年她突然找到我,说家中遇灾,父母兄弟都去世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就找我来了。寺里不能住女眷,所以我安排她住在这里,只是为了照看方便些而已。”

“只是为了照看方便些而已?”飞鹰皱着眉头说,他知道虚­性­这是在避重就轻。

“师叔,师叔!”虚­性­忽然跪下说,“我不是人!我确实­干­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可,不关我表妹的事,是我年轻气盛……我该死!请师叔看在我表妹孤苦伶仃的份上,不要把我们俩的丑事告知方丈。求你了!”

“哼!表兄妹­干­这种苟且勾当,造孽!”飞鹰一甩手,背过身去。

“求你,求你了!”虚­性­跪着爬过来。

“哼!你以为我会对你们这种臭事感兴趣?”飞鹰不屑地说。

“那是!那是!虚­性­感恩不尽!感恩不尽!”虚­性­竟朝飞鹰磕起头来。

“哼!我是说过对你这种臭事不感兴趣,可我并没有说对另外的事不感兴趣!”飞鹰翻看着自己的手掌,好像突然对自己的手相感兴趣起来。

虚­性­见飞鹰如此表情,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最怕的事,终于还是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都知……知道了?”

“哼!”飞鹰别开了头。

“师叔,我该死!可我都是被逼的呀!”虚­性­哀声说。

女人也赶紧跪过来哀声说:“对!我们都是被逼的,求师叔开恩,放了我们吧!”

“哦!说说!”飞鹰说。

“我……我……嗨!”虚­性­懊丧地低着头,忽又心怀侥幸地抬头盯着飞鹰,“你,你有证据吗?”

“你是说戒尺、僧袍?”飞鹰问。

“完了!”虚­性­心中哀叫道,身子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

“封哥!封哥!你怎么啦?”女人扑到虚­性­身上歇斯底里地嘶叫着,忽抬起头仇恨地看着飞鹰说:“是我!是我!都是我做的,不关封哥的事!都冲我来吧!”

“哦?都是你做的!你杀了人?你杀的是谁?你还盗了经书?你要经书­干­什么?”飞鹰好笑地看着女人,他很为这女人勇于牺牲的­精­神感动呢。

“不,不,不关她的事!”虚­性­挣扎着坐起来,“是我,全是我!是错,是罪,全由我顶着!”

“封哥,你!”女人哀叫着,虚­性­推开了她。

“嗯!其实,我对你们这些不感兴趣!”飞鹰摇着脑袋说。

“你,你放过我们?”虚­性­好像看到了希望,眼睛放着光问。“说,你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我只对你身后的人感兴趣!”飞鹰说。

“啊!”虚­性­重新坐在了地上。

“嗯?”飞鹰好像并不急。

“我们真的是被逼的!”虚­性­已经没有抵抗力了。

“说说!”飞鹰挥手说。

“我和菊妹是真心相爱!那些人就是抓住这点威胁我,逼我……”虚­性­说。

“哦,哪些人?”飞鹰关心地问。

“他们逼我,我不答应。他们就灌菊妹喝了慢­性­毒药,是毒药!”虚­性­答非所问地说。“我若不按他们说的做,菊妹就得死!菊妹如果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就可以­干­那些昧着良心的事?”飞鹰问。

“我也是没有办法!”虚­性­说。

“他们都是什么人?”飞鹰问。

“他们逼我!他们逼我!”虚­性­喊着。

“他们到底是谁?”飞鹰摇着虚­性­。

“不能说……说不得!”虚­性­声音低了下来。“不能说……说不得!”

“那你只有跟我回寺里去,和方丈说去!”飞鹰走上前来。

“封哥!”女人扑了过来。

“让我去!菊妹,你必须活着!”虚­性­捧着女人的脸,深情地抚摸着,深情地说,“为了我们共同的爱情结晶,菊妹,你必须好好地活着!”

“嗯!”女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浮起一丝凄惨的笑,那是一种悲中透着幸福,幸福中透着悲的笑!

“我不会有事的,你等着我!”虚­性­握着女人的手,女人紧紧地抓住它不放。

虚­性­挣扎着站起身,三步一回头地往外走去。女人瘫在地上,向虚­性­伸出一只手,呻吟着,似乎要讨回自己的幸福。

虚­性­猛地一甩头,大步朝门外走去。飞鹰摇着头慢慢地跟着。身后传来女人悲哀的哭声。

……

“禀方丈,飞鹰师叔公求见!”慧静小沙弥轻轻地走进禅房,见元弘大师正晚课,似乎在等人呢。“他说虚­性­已押回来了,请方丈定夺!”

“哦?”元弘大师慢慢地抬起头来,“你让他把虚­性­押到戒律院去。然后,你再通知四大首座率各院管事弟子都到戒律院来。我马上就过去!”

“是!”慧静退了出去。

“嗯!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了!但愿少一些杀戮!”元弘大师深深地呼了口气。

换好衣服,披上袈裟,元弘大师神­色­凝重地来到戒律院。元昌等四人已经到了,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方丈,他们不知道夜已这样深了,方丈聚齐众人究竟又有何大事。

元弘大师只做了个手势,请四位高僧坐下。然后,冷声说:“把虚­性­带进来!”

“是!”

“走!”飞鹰推着虚­性­进来,把那带血的戒尺和《菩提兰花经》呈给方丈。

虚­性­却只把头紧紧地低着,进得屋来“噗!”的跪倒在地。

“飞鹰贤弟,辛苦你了!”元弘大师说。

“大师们辛苦!”飞鹰合十说。

“嗯!虚­性­,你有什么话说!”元弘大师坐下说。

“我该死!只求方丈饶命!”虚­性­磕头说。

“哼!你把你­干­的坏事说说吧!”元弘大师说。

虚­性­颤抖着把与表妹的孽情说了,把受人胁迫的事说了,把如何盗《菩提兰花经》的经过说了,把如何杀死虚直的经过也说了。

“啊!虚直竟是他杀的!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众人一片惊呼。

80.第二卷-孽情惹的祸(二)

虚­性­环顾众人,好像还很害怕地说:“还有,我明明把虚直的尸身扛到山下埋了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尸体却回到了寺门口!”

“哼!这也许是老天爷对你恶行的警示!阿弥陀佛!”元弘大师厉声说。

“弟子有罪!弟子有罪!”虚­性­磕头不已。

“哼!榆林寺怎么出来个你这样的孽徒!”四大首座听完虚­性­的交代无不­色­变,他们为虚­性­的失足惋惜,更为虚­性­的残忍切齿!

罗汉堂首座元嗔大师心中更是有说不出的悲恨,自己一直看好的首徒,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歹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时老实本分,说起佛理来一套一套的虚­性­,怎么就能对自己的师兄弟下得去手呢!

“孽障!这些凡人都切齿的恶行,你一个念佛之人怎么就做得出来呢?你的经白念了?你的佛白拜了?”元嗔大师指住虚­性­,恨声说。“亏我荐你做罗汉堂的监律,你却知法犯法,佛祖难容!”

“弟子知罪!弟子知罪!”虚­性­仍在磕头,仿佛这样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虚­性­,我且问你,你真的只做了这些坏事?”元弘大师问。

“只是这些!”虚­性­说。

“虚言是不是你杀的?”元弘大师问。

“不是!”虚­性­说。

“真的不是?”元弘大师问。

“杀一个是罪,杀十个也是罪。我真的没有必要撒谎!”虚­性­说。

“我再问你,”元昌大师说,“你刚刚说,你所­干­的这些都是被逼的。那你说,你一个罗汉堂的大师兄,武功不说是一流,一般二三流的好手恐怕也难令你左右。是谁竟能逼你如此呢?”

“他们的武功确实很高,但并不是高得太厉害。”虚­性­咽了口口水说,“我其实并不只是屈于武力,他们……他们拿我表妹威胁我。我不得不­干­啊!”

“哦?他们?他们是谁?”元弘大师注意到了虚­性­所说的“他们”二字。

“说不得!说不得!”虚­性­惊惧地说。

“你都已经到了如此田地了,你还惧怕什么?!”元昌大师恨声说。

“不,不!我,我表妹她……她!”虚­性­瘫坐在地。

“哼!这个我们会弄清楚的!任何为非作歹的坏人都逃不出佛祖的惩罚!”眼看无法问出什么,元弘大师只好站了起来。“元灭师兄。”

“在!”元灭大师站了出来。

“您说,依律该如何处置这榆林孽徒?”元弘大师问。

“回方丈,依律:偷盗脊杖五十,犯­色­戒脊杖五十,犯杀戒逐出榆林寺永不录用!”元灭面无表情地答。

“好!戒律僧何在?”元弘大师喝道。

“有!”厅廊下站出十个戒律院的武刑僧。

“虚­性­犯杀戒、­色­戒、偷盗,数罪并罚,拉出去脊杖一百,逐出榆林!”元弘大师说。

“是!”众武刑僧答。

“慢!”元善大师缓步走了出来,道,“方丈,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虚­性­作孽罪在不赦,依律当罚。但脊杖一百,恐难活命。减五十如何?”

见是老好人元善大师说情,方丈点了点头,与几位首座商议了一下转身大声说:“虚­性­罪孽深重,依律当脊杖一百逐出榆林。但考虑到虚­性­近日病恙,减刑二十。戒律僧!”

“在!”武刑僧答。

“把虚­性­拉出去,脊杖八十,逐出榆林!”元弘大师说。

“慢!弟子还有话说!”虚­性­喊道。

“说!”元弘大师。他不明白,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话要说。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脊杖尚不能赎其罪过。弟子愿受满刑罚,求方丈成全!”虚­性­跪直了说。

“这厮疯了!别理他,戒律僧,行刑!阿弥陀佛!”元弘大师生气地说。

“是!”四个武刑僧走上前,麻利地扒下虚­性­的上衣,把他噗地放倒在地。

所谓的脊杖,就是用手腕粗的白柳条­棒­狠击腰脊,此刑别说受八十,就是七八下也能让常人半身残废!当然,虚­性­练武之人,或许熬得?

两个武刑僧上来按住虚­性­的手脚,另两个武刑僧高举刑杖,眼看就要狠狠地砸下。

“住手!”忽听一声厉叫,一道红光掠过,四个武刑僧如中魔魇般瘫倒在地。

“哈哈哈!一群笨驴!”灯光下,厅中间忽然多了一个人。

“什么人竟敢擅闯榆林刑堂!”元嗔喝道。

“哈哈哈!你们这群天底下笨得不能再笨的秃驴,有何资格开得刑堂?”来人身着红花袄,手拿秃扫,眼含怒嗔,咧嘴哂笑。

“你!疯婆婆,这里没你的事,请退下!”元灭说。

“呸!住口!老秃驴,你不配与老身说话!”疯婆婆怒指元灭。元灭竟真的噤口,作声不得。

“哈哈哈!”疯婆婆仰头大笑,忽指住元弘大师说,“元弘,平日看你似是­精­明能­干­。今日却怎么也做糊涂之事?”

元弘大师见来人虽然貌似疯疯癫癫,可她一出手却让四个武刑僧连怎么回事都没明白,就倒在了地上,明显这是个武功高得惊人之人!

元弘大师不敢怠慢,忙致礼说:“前辈,请问您究是何人?恕贫僧眼拙,前辈在寺中十多年竟没被认出来,实在怠慢的紧,还请前辈原谅!”

“哈哈哈!我本不想露头的,只因事出无奈……唉,我还是说了吧!”疯婆婆手在脸上一抹,一个风姿绰约的俏­妇­人忽玉立当庭。也看不出她究竟有多大年纪,众人只觉得她太美了,美得叫僧人们都想入非非!

“我姓封,封剑华!相信年纪大点的人应该都知道!”封婆婆傲然说。

“啊!封剑华!”现场果然有人知道!

元嗔颤着声说:“你就是名震晋陕的红衣女侠封剑华?!”

“怎么!不像?”封婆婆哂笑着说。

“像!像!太像了!”元嗔说,“想当年,红衣女侠行侠江湖,天马行空,美震四方。现今的你却还是那样地英姿飒爽,那样地美!只是,你都隐身四十多年了,怎么会突然现身榆林寺,真让人费解!”

“哼!我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封婆婆撇着嘴说。

“那是,那是!”元嗔退后了一步,低头说。

“前辈,今日之事不知您有何见教?”元弘大师执礼问。

“嘿嘿!你们指认虚­性­杀了人,有证据吗?”封婆婆问。

“当然有!”元弘大师说,“慧静,把证物奉上给封前辈看!”

“是!”慧静接过飞鹰带来的经书和血戒尺,捧到封婆婆面前。

“哼!”封婆婆并不看那些东西一眼,只是昂起头傲慢地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

“怎么?”元弘大师问。

“哼!那戒尺虽然是虚­性­的,但人却不是他杀的!”封婆婆说。

“凭什么?”元弘大师问。

“我当然有证据!”封婆婆手一抖,手上忽然多了一件僧袍。

“啊!血衣!”众人惊呼。

封婆婆得意地点着头。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元弘大师问。

“什么?!你这秃驴!”封婆婆怒指元弘大师说。“这可是血衣哎!你就不问问它是怎么来的?”

“请指教!”元弘大师不卑不亢地说。

“这就是现场杀人的血衣!”封婆婆说。

“贫僧知道!当然,这不会是前辈的东西!”元弘大师说。

“呸!这当然不是我的东西!我又不是和尚!”封婆婆说。

“能说说么?”元弘大师问。

“哼!这是虚­性­的僧袍!怎么?你们认为这样更证明虚­性­是杀人凶手?”封婆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嘿嘿!衣服虽然是虚­性­的,但,人却是我杀的!怎么样,木了吧,呆了吧,傻了吧?哈哈哈!”

众人都惊呆了,天下竟有与人争罪的人,而且还那么地开心?!

“哈哈哈!妙!太妙了!前辈大概说的是前朝故事吧?”元弘捻须而笑。

81.第二卷-孽情惹的祸(三)

“呸!臭和尚!谁与你们开玩笑了!”封婆婆怒声说。

“哼!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请问,前辈为什么要替虚­性­顶罪?”元弘大师说。

“谁说我要替虚­性­顶罪了?我说的是事实!”封婆婆说,“一个小和尚值得我如此吗?”

“那你说说,你又是怎样杀了虚直的?”元弘大师不紧不慢地说。

“唉!其实整件事就是个误会!”封婆婆说。“五天前的那个晚上,大概是子时,我正在后山练功。大家知道练武之人最讲究每天子时练功的,因了子时日月星辰所在位置,正好与人经脉大周天的运行相符,所以练武之人哪怕一天不吃饭,但子时的练武却不可缺,这就是武功高手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皆点头。

封婆婆见众人已接纳了自己的演说,得意地接着说:“我正练功呢,忽见一个人影进了寺里,大半夜的,肯定不会是好人!咱虽然不是寺里的僧人,但也靠着寺里的香火活着不是!所以我一时好奇就跟进了寺里,可是我左右却找不到那人。正想回去呢,忽见藏书阁里有人影晃动,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原来那黑影人竟是虚直,只见他悄悄地跟在虚­性­的身后,一副心怀叵测的样子。这时虚­性­正好拿起一本经书在看,虚直忽然举起一根木棍,就向虚­性­头上砸去,眼看虚­性­就要死于非命!我一时义愤一掌斩在虚直头上,虚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精­彩!太­精­彩了!”元昌鼓掌说,“这样不但虚直死得不明不白,恐怕连虚­性­偷经书也变得不明不白的了!”

“太对了!……你这老秃驴!哼!”封婆婆说,“虚­性­根本就没想偷经书!你想呀,一个本寺的和尚,有必要去偷本寺的经书吗?嘿嘿!他只是想看看经书,更好地修炼修炼自己而已,是吧,虚­性­?”

虚­性­一直傻傻地看着封婆婆,忽见封婆婆问自己,他却好像并没有听清封婆婆说什么呢!

“哈哈哈!请接着说下去!”元弘大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说下去?说完了啊!”封婆婆恍惚地说,“哦!你们是想问那虚­性­的带血的戒尺和僧衣吧?嗨!那是虚­性­见我救了他的命,心怀感激抢着处理虚直的尸体,不小心戒尺和僧袍上都沾到了虚直身上的血的缘故!”

“哦!……贫僧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前辈。”元弘大师说。

“当问无妨!”封婆婆说。

“您说虚­性­没想偷经书,可是他怎么却把敝寺镇寺之宝《菩提兰花经》与他的戒尺一同藏在后山古树下?”元弘大师说。

“也许是他一时心慌拿出了经书,又不敢放回去,所以只好藏起来了!”封婆婆说。

“哦,是这样!虚­性­,是这样吗?”元弘大师问。

虚­性­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嘿嘿!还有,您说虚直是你用掌击毙的?”元弘大师问。封婆婆点了点头。

“可是,经查,虚直的死是头部被钝物击碎所至,而这伤口却正好与虚­性­的戒尺相符。请问,这又作何解释?”元弘大师问。

“这……”封婆婆语塞了。

“还有,您说您是出于义愤才击毙了虚直。请问虚直当时的所为真的必须击毙才行?还是虚直与您往日有怨今日有恨,非得置他于死地?”元弘大师问。

“这……我与那虚直也无怨也无恨,可我就把他杀了,怎么地?”封婆婆在无以为对的情况下,竟蛮横地昂起了头。

“哈哈哈!前辈,您就别把那屎盆子兜着了吧!”元弘大师说。“平日,我们有时也见过您看虚­性­的眼光有些不同。今日,您又出头为他兜罪。不知您究竟为了什么?”

“哼!我就是要为他兜罪,你们能怎么样?”封婆婆说。

“您知道,这是我榆林寺的家事。劝您最好别Сhā手!”元弘大师严肃地说。

“呀哈!贼和尚,要玩真的吗?”封婆婆手舞秃扫,跃到了厅当中。

“嘿!”罗汉堂数十个闻讯赶到的武僧跃过来,堵住了大门。

“哼哼!臭和尚,想以多胜少,欺侮老娘吗?”封婆婆叫道。

“让她出去!”元嗔大声说。

“是!”众武僧闪开了一条路。

封婆婆从容地走到堂外的空坪上,大声说:“老娘今日也开开杀戒!秃驴们,嫌命长的都过来吧!”

元弘大师挥了挥手,众僧人走出厅外,一字排开。外面又进来许多僧人,一圈火把却把空坪围了起来。

“封婆婆,你当真想挑战榆林的声誉?”元弘大师威严地说。

“屁!狗屁声誉!请问,榆林寺有几个正经和尚?哈哈哈!”封婆婆怒极狂笑,火光下她的脸­色­诡异无常。

“找死!”元嗔一声断喝。

四个武僧闻声冲过去,把封婆婆团团围住。

“哈哈哈!”封婆婆秃扫一摆,身形忽地凭空飞起,一把秃扫幻出一圈青光,稍呈及逝。围住她的四个武僧,连招式都还没摆好,就倒在地上哀叫不迭。

“疯婆娘,找死!”元嗔不顾身份地跳了出来。

封婆婆见元嗔亲自出面,心中暗生怯意。她常在榆林寺出入,也曾偷窥僧人们的练武,当然,寻常的僧人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唯元嗔的晨练她只看过一次就终生难忘,这可是个放眼武林让人变­色­的高手!她不敢轻敌,忙端起秃扫凝神护住阵脚。

“哼!看招!”元嗔挥掌而上,一套金刚掌舞得呼呼生风。元嗔不愧是罗汉堂首座,武功上的造诣当然决非寻常。

封婆婆使尽平生所学,一百招拼下来竟与元嗔打了个平手。

当然,主要还是因了封婆婆手里那把秃扫。这扫把丫丫叉叉的,丑陋无比,秽气熏天,若让它扫上了,那可是终生之辱!所以,任你元嗔武功天下无敌,终究也会投鼠忌器!

“哼!疯婆子,你有本事,能把手中的秃扫扔了,咱们再斗一百合,怎样?”元嗔跳出圈子,叉手说。

“哈哈哈!扔了就扔了!老娘怕你不成!”封婆婆顺手把秃扫扔向元嗔,一缕罡风忽袭元嗔。

元嗔晃身避过秃扫,却没料到秃扫飞过,一支袖箭暗随其后突袭他的面门。谅元嗔武功奇高,变招奇快,仍不免被那袖箭擦头而过,削去半边耳廓,弄得血流满面。

“你!暗箭伤人!”元嗔怒指封婆婆,气得浑身发抖。

“哈哈哈!高手较技哪有暗与不暗之说,怪只怪你学艺不­精­!”封婆婆一招得手,意气风发,手一扬,又是一支袖箭­射­出。元嗔侧身躲过。

“阿弥陀佛!施主不得无礼!”元昌看不过去,颂着佛号踱了出来。

“哈哈哈!又一个不怕死的秃驴!”封婆婆笑了。

“出招吧!”元昌并不多话。

别看元昌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可是封婆婆却知道露相不真人的道理!凝重的封婆婆唰地抽出随身软剑,哗喇喇刺向元昌。

“啊!疯婆子要玩命了!”众僧皆惊呼。因为刚刚她与元嗔打斗时,只是用了一把秃扫。而现在,她却使出了暗藏的宝剑!众僧都为元昌捏了把冷汗。

“哼!”元昌徒手画了一个圈圈,看似轻描淡写,却见罡风暗生。封婆婆刺出的软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引得斜向了一边。

“啊!”众僧又是一片惊呼。平日,在他们眼里元昌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得道高僧,没想到他的武功竟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事情比想象的严重!封婆婆知道自己今日难以讨得好去,因此只好领剑乱刺,生出了一个拼命的想法。

元昌眼见封婆婆无法理喻,无奈地摇摇头,弹出一指,把封婆婆的手中软剑击得脱手而出,直飞出三丈多远,Сhā在地上风摆扬柳了一阵,颓然倒地!

“呀!我跟你拼了!”封婆婆红着眼扑向元昌,她真的疯了!

“阿弥陀佛!”元昌轻轻弹出一指。

一缕罡气袭在封婆婆的环跳|­茓­,封婆婆痿然倒地。

“啊!”封婆婆突然愤怒地挣起身,嘶声疾呼:“艾六!你这个秃驴,缩头乌龟!难道你要亲眼看着你的亲儿子和老婆,死在你的眼前吗?!”

“啊!僧人里有她的老公?谁这么胆大妄为?!”

现场所有的僧人都惊呆了!

82.第二卷-第四十章 酸菜牛­肉­面(一)

“剑华!你这又是何苦呢?!阿弥陀佛!”元灭颂着佛号,慢慢地踱了出来。

“六子!救救封儿吧!”封婆婆哀哭着向元灭伸出了颤抖的手。

“嗨!这孩子作孽深重,没人能救!”元灭叹了口气说,“老衲受他牵连,也已经无法自拔了呢!”

“嗬!太­精­彩了!”现场一片惊呼,和着乱纷纷的议论。

“啊!元灭大师竟然是个有妻有儿的大花和尚!”

“嗨!花和尚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隐藏得够深的啊!”

“原来疯婆婆是为了她的和尚老公,委屈地在榆林寺装疯!”

“元灭这回臭大了!亏他还是戒律院的首座,自身不正,何以正人!”

听着众人的议论,无地自容的元灭大师缓缓转过身来。他早已是泪流满面!

“方丈!元灭犯下滔天大罪,乞请严惩!”元灭面对元弘大师缓缓跪下,深深地低下头去。

“怎么会这样?”元弘大师满脸悲痛,“师兄,你快说,这都不是真的!”

“是真的!剑华是我的妻子,虚­性­是我的儿子!”元灭说。

“可是,你在榆林寺都六十多年了,这……这怎么可能?”元弘大师摇着头,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愿面对如此事实。

“可,这是真的!”元灭也摇着头说,“往事不堪回首啊!”

“师兄,你就别说了吧!”元弘大师说。

“不!我要说!我罪孽深重啊!”元灭回忆起了让他又酸又甜,又苦又痛,刻骨铭心的那段往事。说出了一宗榆林寺数十年未解迷案的谜底!

“那是四十三年前,光绪十年的那个夏天。榆林寺为了重修大雄宝殿,在山西中阳募得了十万两香资,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当时的明一方丈为稳妥起见,指派了寺里罗汉堂的十大武僧前往中阳押款,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开头一切都还顺利。可当这十万两香银运出中阳一百多里,到了一个叫琉临冈的时候,我们的车队却遇到了一伙强悍强盗的伏击。

这伙强盗约有一百多号,个个武艺高强,且拼命不怕死。他们先是用弓弩偷袭我们,如雨的箭矢­射­杀了数十个车队护银的镖师,有两个榆林武僧也在这突袭中死于非命。随后,我们剩下的十多个,与强盗展开了激烈地撕杀。虽然我们这些僧人都是百里挑一的武功高手,奈何寡不敌众,加之强盗凶悍无比,我们的人越打越少。激战中,一支梭镖忽然扎进了我的胸口,随着一股热血喷出,我只觉得霎时天旋地转,黑暗来临,死到临头了!也许正如传说的那样,佛家子弟临死的时候能看到佛光吧。恍惚中我看见战场上空忽然掠过一道道红光。我想,这应该是佛祖派人来接我了吧。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了双眼。可是,我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躺在一个温暖的山洞里,身旁竟坐着一个貌如天仙的姑娘!

我以为,这就是神话!可是,天仙般的姑娘告诉我,这不是神话!

这姑娘就是剑华!她那天正好路过,就出手杀退了强盗,见我没死,就救了我。

听了姑娘的一番话,我才知道她就是红衣女侠。那天我昏迷中所看见的红光,就是她在飞身救我们。

唉!也许这就是缘分!我醒来的第一眼所看见的,是美貌如花的剑华。她捧给我吃的第一样东西,却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菜牛­肉­面!

也许是我大伤后太饿了,也许是有我平生从未见过的如此美貌的美女坐在身边,也许这碗面是天仙般的美女亲手做好端给我的,也许……总之我接过面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如狼似虎地吃。当然,我心里却把阿弥陀佛默默地念了不止一千遍!剑华则微笑地看着我,直到我把那碗面吃完。

唉!这是碗什么面啊,竟让我神魂颠倒了一辈子!那面中的酸,那面中的辣,那牛­肉­的香,还有那吃时的甜,至今回想起来,仍使我颠倒!

当然,至今我也不明白,我一个纯和尚,当时怎么就把那­肉­也全吃了呢!

望着剑华笑靥如花的脸,我想,当时剑华若叫我去死,我会毫不犹豫的!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我的伤好了,我与剑华也好上了!我做了一个僧人最不应该做的事,那全因了年轻的缘故,那年我正好三十,恰是狼的年纪!可是,我不会后悔!

但是,我毕竟是一个自幼出家的僧人,我还肩负着寺里的千斤重担!

一个月后,我终于说服了剑华放我回寺。当我赶着一溜马车押着十万两香银回到榆林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如见鬼魅般惊呆了!

原来,据琉临冈传回的消息说,现场所有押银的人都死了,无一活口,香银也没了踪影。可是,我却回来了!

我为什么能回来?我怎么又能一个人把香银全带回来?里面牵涉到的那个秘密,打死我也不敢说啊!可是,不说那个秘密,剩下的事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当然,我可以乱编故事,可至今也没人相信我的那套鬼话!

就这样我回到了寺里。剑华却从此隐身江湖,常偷着来约我幽会。十年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当时我真不想要孩子,因为我是个和尚,并且进了戒律院,如果因这事漏了,榆林寺声誉何存,我将万死难辞其咎!可是剑华还是生下了孩子,取名艾封儿。当时剑华常隐身山林,只好把封儿寄放在她哥哥那儿。可这孩子太顽皮,常惹事生非,没奈何,只好在他七岁那年把他送到了榆林寺。

虚­性­这孩子可怜啊,从小就没得到父母的关爱!作为补过,我只好暗中多关照他。

所以,当我听说虚直是虚­性­杀的之后,我就千方百计地为他挡罪。我还和剑华一起设计,准备弄一个虚言自杀的假戏,转移大家的视线。没料想,剑华却把他弄假成了真!虽然她不是有意,唉!罪过呀!……”

“啥?虚言是这个老糊涂害死的?!”

“啊!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吸血魔手’!”

“杀了他!杀了他!”

“为虚言讨还公道!”

众僧皆怒吼。

“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说!”元弘大师大声说。

众僧人慢慢静了下来。

“各位!元灭大师刚刚所说,那真是一段孽情。可,这也是一种人间真情!是可恨,但也可谅!你们说对不对?”元弘大师说。

“对!”竟有人附和道。

“唉!”元弘大师眼里漫出了泪水,“只是,那虚言的死,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老衲自知罪孽深重,且不止于此!”元灭跪在地上说,“方丈,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榆林寺的列位师祖!我做了佛祖都不会原谅的错事!”

“哦?”元弘大师听如此说,心中一惊,头也有点晕了。

“方丈!我还偷走了那本《菩提兰花经》经真本!我,我该死啊!”元灭哭倒在地。

“嗨!”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元弘大师捂住脑门坐到了地上!

“方丈!方丈!”现场一片混乱。

83.第二卷-酸菜牛­肉­面(二)

“我没事!”元弘大师缓缓地摇着头,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很痛苦。

是的,寺里出了那么多那么大的事,这已经够他伤脑筋的了。如今,他最得力的助手元灭,竟成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蛹者,他能不伤心吗?还有那什么《菩提兰花经》……哦!它哪儿去了?!

“那经书你弄哪儿去了?!”元弘大师忽大声问。

“给虚­性­了!”元灭低着头轻声说。

“啊!”元弘大声喊了一句,“我罪该万死啊!”

“不!是我该死!阿弥陀佛!”元灭忽翻身盘腿坐下,嘴里颂了句佛号,闭上了双眼没有再说话。脸上却是说出了罪过后的轻松,一脸安详!

“啊!”元昌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忙上前探了探元灭的鼻息。但他却失望地站起身,轻轻地说了句,“他自断经脉,自尽了!”

“啊!”众人皆惊呼。

“六子!……”封婆婆一声惨呼,令现场所有的人­色­变。

“嗡,嘛,呢,叭,咪,吽……”在元弘大师的率领下,众僧人纷纷跪下高颂佛号,为一代高僧送行。

虽说元灭身为戒律院首座曾得罪不少人,可他毕竟为榆林寺立下过赫赫功劳,如今的大雄宝殿也因他的功劳才能修建得如此雄伟!戒律院也在他的打理下法如镜、律如尺。还有他那执法如山的秉­性­,都是可圈可点的!

“六子!你怎么舍得抛弃奴家独自走了呢!你既然走了,我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封婆婆痛哭道。

“封儿!过来!”封婆婆忽向虚­性­招手。

虚­性­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说:“前辈有何吩咐?”

“孽子!快跪下,送送你爹!”封婆婆厉声说。

“凭什么说他就是我爹?”虚­性­犟道。

“你这孽子!”封婆婆站起身,走到虚­性­背后忽地撕开了虚­性­的上衣,露出了他洁白的后背。

“大家看!他背上刺有一个‘艾’字,这个‘艾’字就是他俗家的姓!这还是在他一岁时,我在送他去他舅舅家时刺上的!”封婆婆哀声说,“孽子!你爹为了你连命都豁出去了,还为你偷了那连神圣都敬畏三分的经书。你……你却不认他?!”

“别说了,娘!爹!”虚­性­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跪行扑到了元灭的身上,呜地哭开了。

“哈哈哈!”封婆婆忽然鬼一样地惨笑起来,“六子!你看见了吧?你的儿子终于认你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真正团聚了!哈哈哈!”

笑声中,封婆婆颓然倒地,趴在了元灭的身上,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两个暗中苦苦相爱了一辈子的老人,终于堂堂正正地结合到了一块!

这是一种什么爱?为了爱,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崇高的爱,人世上最崇高的爱!

“嗨!可悲,可叹啊!阿弥陀佛!……”元昌、元善、元嗔,还有元弘方丈,全站过来高颂佛号,为一代女侠送行!

“爹!娘!”虚­性­哀哭着,“爹!娘!自小我就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人疼爱,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可是……可是!呜!今天我才真正地知道,我有父母!我的父母一直就在我身边,他们在暗中爱着我,护着我,我要什么他们都愿意给我,哪怕是要他们的命!呜!其实我是多么地幸福啊!可是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你们却离我而去了!呜!爹!娘!是我害了你们,我才真正的该死啊!呜!”

虚­性­的哀哭,让现场所有的人都为他们一家三口的真情真爱所感动,并从心里同意不再追究他们所有的过错和不是。

“节哀吧,虚­性­!”元弘大师慈眉低垂地抚着虚­性­的头。

“呜!我该死!我真该死!”虚­性­仍哀哭不止。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小沙弥:“禀方丈,外面有个年轻女子哭着要见虚­性­!”

“让她进来吧!”元弘大师说。

“是!”小沙弥退了出去。

一会儿,一个貌美女子被引了进来,她就是虚­性­的那个女人!

“封哥!”那女人看到了虚­性­,直扑了过去。“呜!封哥!你受苦了吗?”

虚­性­抱着那女人,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女人也强自笑了。

“让你受苦了!”虚­性­内疚地抚摸着女人。

“封哥!我不想活了!”女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虚­性­神情忽然紧张起来。

“封哥!呜!”女人又哭了起来。

“菊妹,别怕!封哥在这儿呢!到底怎么了?告诉我!”虚­性­温声地哄着那女人。

“那帮该死的!你刚离开家门一会儿,那帮该死的就闯进了我们的家,他……他们!呜!”女人哭得说不下去了。

“唉!”虚­性­叹了口气,“你慢慢说!”

“那帮该死的东西,闯进我们家,二话不说就翻箱倒柜。我……我藏在炕洞里的那本经书,最……最后,还是被他们搜走了!呜!封哥,我对不起你!”女人哭道。

“啥?唉!我真该死!”虚­性­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别这样!别!封哥,都是我不好!”女人可怜巴巴地望着虚­性­。

“唉!”虚­性­跪在地上,垂下了头。女人在一旁抽泣着。

“别哭了!我会去找他们要回来的!”虚­性­见女人不停的抽泣,抬起头过去安慰道,“别哭了!一切有我呢!”

“嗯!哥,我对不起你!”女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而且哭得是那么的委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虚­性­终于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

“他们!他们……对你怎么啦?”虚­性­大声问。

“我对不起你!”女人只是哭。

“啊!这帮该死的畜牲!”虚­性­吼着站了起来。

“别!封哥,你不能去!”女人扑上前拉住了虚­性­的裤腿,哭着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宁可死了,也要去找这帮畜牲算账!”虚­性­眼里冒着怒火。

“不!不!我不让你死!”女人哭道,“为了我,我求你!”

望住哀哭的女人,虚­性­的手心都攥出了鲜血!他终于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望住自己心爱的女人,眼中流出了两行热泪。

“谢谢你,封哥!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好!”女人也流着泪,“封哥,你会记住我吗?”

“嗯!”虚­性­用力地点着头。

“谢谢你,封哥!”女人笑了,笑得很灿烂。“抱抱我!快!抱抱我!”

虚­性­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可是,他却感到自己的女人在怀里怎么越来越软,软得像一团烂泥!

他赶忙扳过女人的脸,啊!她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可她脸上仍在笑!

再一看,女人的胸口竟Сhā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她死了,不甘屈辱的她自杀了!

“啊!……菊妹!”虚­性­嚎哭起来。“菊妹!你不能这样!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啊!……我不让你死!我不让你死!菊妹!……”

可是,他的菊妹已经听不到他的呼喊了,只是把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永远地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虚­性­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僧人们都围在他身旁,眼里默默地流着泪。

虚­性­嚯地站了起来,暴喝了一声:“东洋狗!我­操­你们十八代祖宗!……还我菊妹命来!”

“走,找那帮畜牲报仇去!”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几十个僧人围着虚­性­就要往外冲。

“站住!都给我站住!”元嗔突然一声暴喝。

冲动的僧人们停住了脚步。

84.第二卷-酸菜牛­肉­面(三)

“虚­性­,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元嗔问。

虚­性­望着平日待自己如父兄的师父,心里百感交集,跪下道:“师父,弟子对不起你!”

“少废话!说说东洋狗是怎么回事!”元嗔说。

虚­性­低着头说:“师父,就是这些东洋狗抓住了菊妹。他们知道我和菊妹的关系,就逼迫我为他们盗《菩提兰花经》。我不愿意,他们就在菊妹身上下了毒,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们。我第一次盗的是假经书,他们竟然能认出来,逼着我再去偷!可,寺里因此连着死了两个师兄弟,其实我心里也是很难过的,我真的不愿意再为那些畜牲­干­了。后来,元灭大师把真的经书给了我,说是要我好好保管,其实我知道他是想帮我。可是,当时我真的很害怕,我以为大家发现了我。同时,我也知道这经书价值连城,是国宝。所以我并没有想把经书给那些畜牲,而是要菊妹把它藏起来。可是,他们还是找到了并抢走了经书,最后竟没有放过菊妹!”

“你知道这些东洋狗是什么来路吗?”元嗔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帮家伙心狠手辣,武功也挺厉害的,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虚­性­说。“我也是偷听他们自己的说话,才知道他们是东洋人的。”

“还有,他们嘴里常说什么‘帝国黑狐’,我想这可能是他们的上司!”虚­性­说。

“‘帝国黑狐’?”元弘大师闻言走了过来。“你见过他吗?”

“没有!”虚­性­说。

“嗯!事情果然复杂了!”元弘大师陷入了沉思。

“方丈,我们现在怎么办?”元嗔问。“要不要点齐武僧去追查?”

“不!他们肯定已经远走高飞了,没必要搞得大张旗鼓的!”元弘大师摇着头,显得十分地疲惫。

“那,就这样算了?”元嗔问。

“让我想想!”元弘大师挥挥手说。“我会安排的!”

“是!大家都散了吧!”元嗔说。

众僧正要散去,忽然一个僧人惊呼道:“啊!虚­性­也自杀了!”

“什么?!”元嗔一惊,“怎么会这样?!”

此时,虚­性­抱着他的菊妹坐在地上,他的胸口也Сhā着一支匕首,胸口流出的鲜血与他的菊妹的血汇合到了一块,他刚刚死去!

他一定得死!因为为了他,他的爹娘都死了。现在,眼看着他自己的女人也死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这一幕真的很惨烈,刚团聚的一家人,就这么都死了!

“唉!把他们都安葬了吧!”元弘大师心力交瘁地说。这件事让他从心里感到悲伤和难过,当然,还有那难以抒发的对东洋狗的恨!

“元嗔师兄!”元弘大师忽然想起一件事,“元灭师兄毕竟是寺里的大功臣,你还是安排把他和他的夫人厚葬了吧!”

“是!方丈放心!”元嗔答应道。

……

方丈的禅房里,飞鹰望着神­色­不安踱来踱去的元弘大师。几次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说。

“大师,那帮东洋人费那么大的周折要得到那《菩提兰花经》,除了文物价值,那里面是否还藏着什么秘密?”飞鹰问。

“一首诗!”元弘大师说。

“一首诗?”飞鹰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一首唐诗!”元弘大师停住了脚步,他看了看关注着自己的飞鹰,一字一句地说:“它关系到佛宝的秘密!”

“啊!真的和佛宝有关?”飞鹰惊问。

“嗯!据说,这首诗是无方师祖亲手写上去的!”元弘大师说。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它写在如此珍贵的经书上呢?”飞鹰好奇地问。

“如此重大的秘密,当然要配如此珍贵的经书!”元弘大师说。飞鹰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帮倭狗能寻到《菩提兰花经》上面,说明他们在寻宝上做足了功课呢!”元弘大师接着说,“所以,我们寻宝护宝的担子更重。我们的对手可都是一伙狡猾凶残的歹徒!”

飞鹰沉思着点头。

“能说说那是首什么诗吗?”飞鹰小心地问。

“当然!”元弘大师抬起了头,轻声念道:“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滇池窥牧马,我佛卧摩敖!”

“我知道,哥舒是唐朝的著名将领,屡立战功。这是一首描写哥舒英雄形象的好诗。”飞鹰说,“但是,原诗好像不是这样,应该是: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你不觉得这诗的后两句改得太­精­彩了吗?”元弘大师说。

“哦?您是说滇池和摩敖?”飞鹰问。

“你只看到了表面!”元弘大师莫测高深地说。

“我佛?”飞鹰试探地说。

元弘大师点了点头,神秘地笑了。

“嘿嘿!果然­精­彩!”飞鹰也笑了。“看来,有必要去欣赏欣赏滇池美景了!”

“这就是我正在想的问题!”元弘大师说。

“我知道您是不忍心让我再去冒险!”飞鹰说。“请放心,我喜欢冒险!”

“请说说你的理由!”元弘大师笑望着飞鹰。

“当然,还是我的身份,武林中人最适合这种冒险。僧人太显眼了!”飞鹰见元弘大师笑着点头,知道他同意自己的看法,于是接着说,“当然,我不会孤身前去。可以飞鸽传书让我白弟和香妹沿路追来。另外,此行正好路过四川,我还可以请北燕帮的燕老前辈派人相帮。大师完全可以放心!”

“哦!燕归南,燕大侠?嘿嘿!你果然去得!”元弘大师放开了笑脸,他的担心去了一半!

“您还有什么担心?”飞鹰问。

“还有两个问题。”元弘大师说,“你还记得那把虚直送回榆林寺的人吗?”

听元弘大师提到这,飞鹰的心中一沉,那一丝不安又袭上了心头。

“嗯!是友是敌确费思量!大师放心,我会小心的。”飞鹰说。

“还有,你还记得御笔峰古洞里石箱中的那首诗吗?”元弘大师问。

飞鹰点点头,颂道:“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为惹纷争。空为­色­者­色­皆空,此处无声胜有声。”

“嗯!还有一句。”元弘大师说。

“世人都说佛宝好,佛家真的有三宝:佛宝、法宝、僧宝!”飞鹰接道。

“悟出点什么了没有?”元弘大师问。飞鹰摇头。

元弘大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内室,捧出了那尊染有明真大师鲜血的假佛宝。

看到这件假佛宝,飞鹰不禁热血沸腾:倭狗的凶残,师父的英勇,又浮现在眼前!

望着热泪盈眶的飞鹰,元弘大师轻轻拍了拍飞鹰的肩头,默默地说:“佛宝是国家的佛宝。为了保护佛宝,自古来有许多好男儿为她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人们会记住他们的,历史也会记住他们的!让我们继承他们的遗志,踏着他们的足迹,好好地活着吧!”

“嗯!”飞鹰坚定地点头。

“来!”元弘大师把假佛宝送到飞鹰手上,“好好看看它!”

接过佛宝,飞鹰首先看见的却是那上面的血痕,一片红­色­,满眼都是红­色­!仇恨迷住了他的双眼!

“唉!”元弘大师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你还是别去云南了,我不放心啊!”

“大师!”飞鹰急了,忽又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失态了!”

元弘大师点点头说:“不!我知道你记着你的师父,这没有错!但是,我们不能被仇恨迷住了眼睛!相信,明真大师也希望我们都好好的活着,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佛宝。你说对吗?”

“嗯!我知道了!”飞鹰点头说。

“那你再看看它,仔细地看看!”元弘大师指指假佛宝说。

飞鹰这才凝神看那假佛宝,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佛宝基座四面那篆写的“佛”字在灯光下熠熠闪光,却十分地耀眼。

“佛?”飞鹰忽然把眼神聚在了那佛字上。

在他的印象里,佛宝的基座上应该是刻有两百多个佛家故事。这佛宝虽然是假的,但,整个造型却十分地逼真,所以,基座上不应该只是简单的一个佛字。

“这?”飞鹰指着那金灿灿的佛字,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元弘大师。

元弘大师点点头说:“嗯!我想这佛宝应该不止这一个!”

“这就是您要我悟的?哦,我知道了!”飞鹰点点头。

“不过,我想你最好能把这‘佛’装在心里!”元弘大师指了指佛宝上那闪亮的佛字。

“嗯?”飞鹰看着元弘大师。

“一碗酸菜牛­肉­面害了三代人,我不希望那酸菜牛­肉­面的故事重演!”元弘大师说。

“我会把握分寸的!”飞鹰自然明白大师的苦心。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去吧!”元弘大师握着飞鹰的手用力地摇着。

“嗯!大师多保重!”飞鹰说。

“我们都要保重!”元弘大师眼里有东西闪着光。

85.第二卷-第四十一章 娥眉戏飞鹰(一)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飞鹰风尘仆仆地翻过黄土高坡,一路急走,这天已经进入了秀丽的巴蜀之地。

一场不大不小的冬雪,为秀丽的山川披上了洁白的外衣,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偏僻的大山,寂寞的驿道,只留下飞鹰坐骑的一行蹄印。

一间茅草屋,一杆挑出的酒幌,把饥渴的飞鹰牵了过去。

栓好马,撩开麻黑的门帘,飞鹰走进了并不暖和的酒肆。

一袭冷冷清清的酒肆,只靠窗的酒桌坐了一位白袍青年。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见飞鹰进来,白袍青年忽摇头晃脑念起诗来。词好语侉,如此千古佳句经他口中念出,却让人觉得有股怪怪的味道。

飞鹰不觉看了那青年一眼,见那青年个子矮小,却面目清秀,头戴狐皮帽,衣着白长袍,手摇花折扇,腰挎银鞘剑,似文似武,不伦不类!似男似女,真伪难辨!

“嘿嘿嘿!店家,酒来!”飞鹰扭头喊道。

“来了!来了!”小二端来一盆刚加炭的火盆,讨好地说:“客官,天冷,先暖和暖和!”

南方不像北方,屋里没有火炉,更没有火炕。屋里除了没有呼呼的冷风,其实比屋外也暖和不了多少。所以聚一只火盆放在身边,那是对客官的分外讨好!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笑脸相迎。

飞鹰伸手在火上炸了炸,搓了搓手说:“来一壶白酒,两斤牛­肉­,外加两个大馒头!”

“让客官见笑了!牛­肉­,小店没有!”小二笑着说。

“那你们有什么?”飞鹰也笑了。他记起来了,牛是南方农家人耕田的宝,怎舍得杀了吃­肉­!

“有小店一早刚卤的肥鹅。这卤鹅的卤子,可是小店几十年的老卤,远近闻名,香着呢!要不客官您……”小二笑着。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白袍青年凑趣地念起骆宾王的诗来,嘴里还鹅啊,鹅啊地学鹅叫,逗得小二嘿嘿直傻笑。

“哈哈哈!好吧!那就来一只!”飞鹰笑着,豪爽地说。

“好嘞!稍候!”小二乐颠颠地进去了。大雪天的,这偏僻小店,竟做了两档如此的大生意,他真的很高兴。

很快,酒­肉­上桌,飞鹰高兴地吃起来。

“石鱼湖,似洞庭,夏水欲满君山清。山为尊,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白袍青年一手执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摇头晃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飞鹰,一边冲飞鹰伸着酒杯,一边叨叨叨叨,“长风连日作大浪,不能废人运酒舫。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嘿嘿嘿!兄台请坐!”飞鹰见此人虽疯疯癫癫、不伦不类,可这首劝酒诗,却选得特具匠心,于是对此人生出了几分好感。

“哈哈哈!山当酒杯,湖当酒池,长瓢舀酒,劝酌畅饮。好气派!”飞鹰举杯相邀,“来!­干­一杯!”

“­干­!”白袍青年一口喝­干­杯中酒,毫不客气地在桌前打横坐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飞鹰笑道。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白袍客也笑道。

“哈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干­!”飞鹰道。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干­!哈哈哈!”看来白袍客也是个豪爽之人。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干­!”飞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干­!”白袍客也一饮而尽。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飞鹰念道。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不愿醒!”白袍客似乎真的有点醉了,竟扑在桌上打起呼噜来。

“咳咳!一个醉书生!”飞鹰摇头说。

“谁说我醉……醉了!再喝!”白袍客端起酒杯,头却歪在桌上,哈喇横流。

“怪我,都怪我!与他斗什么酒啊,真是!不相­干­的!”飞鹰内疚道。

“嘿嘿!”这么长时间来,飞鹰一直活在气闷中,今日偶尔遇人与他斗诗,令他豪气顿生。飞鹰夹起块­肉­丢进嘴里,再抿了一口酒,咂吧咂吧了嘴巴,嘿了一声,今天这酒喝得可有点意思啊!

一壶酒喝­干­了,再续一壶。飞鹰慢慢地喝着酒,陪着那醉书生。

看看天已近黑,那书生还没有醒的意思,飞鹰只好把店家招来。

“店家,这书生喝醉了,请问您认识他吗?他家住何方,如何把他送回去才好!”飞鹰说。

“嗨!他呀!来往客人而已,听他口音像是外地人。我怎么认识他!”店家说,“只是,这些天他天天都来喝酒,已经好几天了!”

“哦?知道他住哪吗?”飞鹰问。

“翻过前面那山坡,走过去也就二三里地,有个小镇叫凤山镇。他应该是从那儿来的。”店家回道。

“哦,有镇就好,肯定有住店的地儿。”飞鹰说。“唉!我扶他去吧,大冷天的别冻坏了!”

“哎,哎!谢谢!客官真是好人呐!不然我这小小的店面真不知道如何容他!”店家千恩万谢的说。

“哎!应该的,谁让我惹的他呢!”飞鹰有几分豪气,也有几分无奈。

飞鹰扶着白衣客出了酒店,见那厮脚步拖地不会迈步,只好把他负在背上,两人一骑缓缓而行。一路行来,白衣客头上那狐皮帽上的两根白飘带,总在飞鹰的脸上蹭来蹭去,撩得飞鹰好不耐烦。嘿!一个大男人,帽子上弄两飘带,什么玩意儿!

没奈何,飞鹰停了下来,把那厮放下,想揪掉他的帽子,却又怕冻着他。只好把那白飘带揪巴揪巴打个结团在那厮帽后,重负起上路。想着那厮帽后有一团球晃来晃去的滑稽像,飞鹰心里觉得好笑,不禁策马加快了前行步伐。

天已大黑了,飞鹰架着白衣客才来到凤山镇。一则因了雪天山地,马不好走。另一则也因了人地两生,所以耽搁了许多时间。飞鹰这时才知道,山里人对路程的长短原来是个糊涂概念,他们嘴里的所谓二三里地,好歹也走出了十几里!

来到一家叫“同升”的客栈,叫开门,老板好不耐烦地安排飞鹰他俩在二楼的一间偏房住下。飞鹰也不在乎,出门在外,哪顾得许多讲究。

飞鹰把那厮撂在一边的床上,顾自洗了脸脚,准备睡觉。

回头看看那厮,仍歪着头打呼噜。有点看不过去,就上前替他摘了靴子,扶他躺好。又见他歪戴着帽子,那两根白飘带也颠散了挂在脸上,不觉摇摇头笑了。伸手摘下他的帽子,想让他睡好。可,帽子一摘下,却把个飞鹰惊呆了!

嗨!这满头如瀑的黑发,分明是个女人!

嗨!一个女人,睡在一个大老爷们的屋里算什么回事!

真该死!玩了半天,别人姓啥名谁不知道!何方人氏,家住何方,统统不知道!

飞鹰真的懵了!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回事?把她送出去吧,可又往哪儿送?天这么晚了,刚刚店老板还不高兴呢!

可,不送出去,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室,怎么说得清楚!

飞鹰急得在房间里跳来跳去。

终于跳累了。飞鹰无奈地走过去,如避温神般捏了被子胡乱地盖在女人的身上,连头带脚地都盖上了!

像不像盖着个死尸?哎呦喂!飞鹰心里直犯瘆!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鹰终于累了,也感到了黑夜的冷。他无奈地坐到了自己的床上,也不敢脱衣服,拉过被子裹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他好像看见了他的雁平。哦!对了,雁平现在怎样了?她会回来吗?她能原谅自己吗?若是她知道自己与这样一个陌生女人住在同一间房间,她会生气吗?

忽然,骆雁平就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张俊俏的脸因生气变得难看极了,有几分恐怖,又有几分虚幻!啊!飞鹰心中大骇。

“你这疯鹰、傻鹰、­色­鹰!你变了心,抛弃了我,原来是为了勾引良家女子!我杀了你!”骆雁平挥剑刺向飞鹰。飞鹰觉得自己理亏,有心躲开刺来的剑,却又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是该挨她一刀?眼看着利剑刺进自己的胸膛,心中一阵疼痛!

“啊!”飞鹰大声惊呼。

忽然,飞鹰看见元弘大师就在前面。飞鹰好像看见了救星,大喊:“大师救我!大师救我!”

可是元弘大师并不想睬他,只是摇头,一味地说:“酸菜牛­肉­面!酸菜牛­肉­面!”

86.第二卷-娥眉戏飞鹰(二)

“啊!”飞鹰忽地惊醒,原来是春梦一场!

抬头见那边床上那女人动了动身子,飞鹰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啊!我这是在哪里?!”女人忽然坐了起来。她看见了飞鹰,吓得大喊大叫:“啊!你是谁?来人啊!有流氓!”

飞鹰吓坏了,忙摇手说:“别怕!别怕!我们是一起喝酒的酒友呀!”

女人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想起了点什么,没有再叫,只是仍惊恐地盯着飞鹰。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飞鹰试着念昨天两人一起念过的李白的将进酒。见女人静下来看着自己,飞鹰很为自己的急智得意。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飞鹰得意地念道。

“啊!”女人忽然歇斯底里地惊叫,“流氓!”

飞鹰想不通,昨天还对此诗津津乐道的女人,现在怎么会如此不同!

“抓流氓!抓流氓!”女人手里挥着帽子往外跑去。

“帽子!哦,帽子!”飞鹰终于明白了女人为什么会那样惊恐。

“哎!你回来!”飞鹰追了出去。

房外已经站了许多人,他们都是被那女人的惊呼吵醒,围过来的。见飞鹰追出来,好几个汉子自发地堵在了他的前面。

“哎!你瞎喊什么呀!”飞鹰隔着众人,指着已停步站在人群外的那女人说,“尽胡说!谁是流氓了?”

“你!你就是流氓!”那女人大声说。

“哎!我怎么流氓了?”飞鹰说,“昨天若不是我扶你过来,你恐怕都冻死了!”

“哼!真是那样吗?”那女人说,“就是真那样,我也宁愿冻死,也不愿意与你这流氓同住一屋!”

“把这流氓抓起来!强迫女人与他同住一屋,不是流氓是什么!”

“抓住他!抓住他!”众人起哄地说。

叫喊声中,几个粗壮的汉子挤过来伸手就捉飞鹰。飞鹰也不好与这些人当真,只好让他们推来搡去的。

推得实在急了,飞鹰才大声叫道:“谁是老板?请老板出来一下!”

老板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飞鹰认得他就是昨晚接待自己的人。

“老板,你来证明一下,昨晚是不是我背这女人来住店的?”飞鹰问。

“嗯!昨晚你是背了一个人来住店。不过是个男的,不是女人呀!”老板说。

“嗨!我也没想到她是女扮男装!”飞鹰说。

“啥!原来你们不认识?”

“嗨!这女人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又起哄。

“说什么呢!我一个弱女子,你们不帮我倒也罢了,为什么却骂我!”那女人急了。

“喂!那女子,昨晚你俩在一起,你发现你少啥子没有?”在众人的起哄中,有人大声问。

“少什么?我没少什么呀!”那女人莫名其妙的说。

“那你多了些啥子没有?”又有人问。

“多?没多什么呀?”那女人说。

“哈哈哈!”众人皆大笑。

“没少啥子,又没多啥子,那人家就不是流氓吧?”

“对头!”“哈哈哈!”

“没少啥子,又没多啥子,你不是女人吧?”有人说。

“对头!”“哈哈哈!”

“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女人骂道。

“妹子哎,你陪我睡一觉,哥保证教会你怎样少一点和多一点啥子!哥好温暖的嘞!好不好?”有人喊道。

“呸!流氓!看剑!”那女人忽然拔出剑,刺向那说脏话的汉子。

“啊吔!瓜娃子,玩真的哈!”众人吓得四散奔逃。那女人却仍然不依不饶地追杀。

那女人本想治一治飞鹰的,没想到反把自己绕进去了,您说她能不急吗!

飞鹰见状忙大声说:“小妹,对不起!都是程某的不是,飞鹰这里向你赔礼了!”

“什么!他是程飞鹰?”

飞鹰闻声回头,瞥见有两个黑衣汉子正神­色­诡异地交换着眼­色­。还有,还有一个令飞鹰神魂颠倒的人!但那只是一晃就不见,是不是幻影,不得而知!

而那女子也停止了追杀,慢慢地向他走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飞鹰忙抱拳说道:“各位,青山不倒,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罢跑出了客栈。那女子急跟随而出。

飞鹰牵出马偏身而上,正要走,老板急急忙忙追出来嚷道:“店钱!店钱!”

飞鹰从兜里摸出一把铜板,看也没看信手甩向店老板。铜板唰地擦着老板的头皮飞过,“笃!”地成整齐的“一”字嵌在老板身后的门板上。

望着嵌在门板上那十多个铜板,店老板伸出舌头来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唉哟!真的是采花大盗啊!惹不得!说不得!”

那女人见飞鹰上了马,也立刻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上马就追。

“哎!哎!我的马!那是我的马!”一个黑汉子追出来大叫。

那女人掏出一锭银子甩到那人脚下,喊了声:“够了吧?哈哈哈!”随之扬长而去。

飞鹰眼见那女人追来,只好策马如避瘟神般一路狂奔。

那女人却也不离不弃地舍命狂追,一边追还挥舞着双手叫喊着什么。

飞鹰耳尖,听得那女人程大叔,程大哥的乱叫。心里一阵好笑,“哼!你此刻就是叫我程爷爷、程祖宗,我也不稀罕理你!”

可是,那女人好像还在喊着什么。飞鹰仔细一听,却好像是:“燕归南有话与你说!”

“燕大哥?”飞鹰忙勒住马,停了下来。

那女人终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程,程大哥,你让我,好找!”

“你是?”飞鹰问。

“我是燕归南的女儿,我叫燕雨!”那女人说。

“哦?燕大哥还好吗?”飞鹰问。

“还好!我这有我爹给你的信!”燕雨说着掏出一封信,郑重地交给飞鹰。

飞鹰忙展开信细读,只见信上写道:“飞鹰贤弟:见字如面!与弟一别,晃眼数月,甚念。昨日接弟飞鸽传书,知弟将赴云南。愚兄本应前去相佐,奈帮中杂务繁多,无法抽身。但弟之事乃愚兄之事,吾今特命小女与帮中兄弟几人,前来相助,幸勿见怪!待弟之大事办妥,望回家看看,以慰相念。切切!愚兄归南。”

望着义兄熟悉的字体,飞鹰想起了在北燕帮的那些日子,不禁心情激荡。

“燕姑娘,辛苦你了!”飞鹰笑对燕雨说。

“没有!”燕雨笑着说,又现出了她顽皮的一面,“不过,我姐可是叫你程大哥哦。那我该叫你程大叔呢,还是程大哥呢?”

“我看还是叫程大叔的好,别又成了流氓!”飞鹰说。

“那流氓大叔不也很好吗?”燕雨逗笑地说。

“别!什么大叔大叔的,­干­脆流氓算了!”飞鹰也笑道。

“嘿嘿!我还是叫你程大哥吧,这样亲近些!我姐不也是这样叫你的吗?”燕雨说。

“哎!说真的,你姐和姐夫都好吧,这次怎么没来?”飞鹰问。其实他对燕云姑娘很有好感呢。

“我姐怀孕了。怎么,你想她了?”燕雨笑着说。

“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小心你姐撕烂你的嘴!”飞鹰说。

“怎么?你真的想她啊!”燕雨坏笑着说。

“呸!死丫头,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飞鹰严肃地说。

“好!不说就不说!”燕雨仍笑着,“不过,姐姐不行,妹妹替她总可以吧?”

“你!”望着这嬉皮笑脸的鬼女子,飞鹰真的很无奈。想想日后还要长时间的与这种人呆在一起,飞鹰的头都晕了。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亦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燕雨忽又吟起了酸溜溜的诗,“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嗨!燕姑娘,你能不这么酸吗?”飞鹰有意转移话题,他可不想与这并不熟悉的人,一上来就谈这种媒呀嫁呀的话题。

“酸乎哉,不酸,不酸也!”燕雨夸张地说。“哎!叫我雨儿好吗?我爹也这样叫我。”

“哎!雨儿姑娘!”飞鹰说。

“是雨儿!”燕雨说。

“是!雨儿姑娘!”飞鹰说。

“唉!随便你吧!”燕雨无奈地说。

“哎,程大哥,你有堂客吗?”燕雨忽又展开了笑脸。

“堂客?”飞鹰问。

“噢,堂客就是婆姨,婆娘。唉!就是老婆喽!”燕雨说。

“老婆?没有!”飞鹰说。

“那就好!”燕雨笑了。“哎,有心上人吗?”

“有!”飞鹰明白燕雨的鬼心思,他可不想再给她机会。

“唉!”燕雨果然消沉了许多。飞鹰心中暗暗好笑。

“哈!”燕雨抬头见飞鹰脸­色­诡异,忽伸手指住飞鹰大叫一声,“你!”

“你!”飞鹰也伸手指住燕雨。

刚刚还说笑着的两人忽然各伸手互指对方,神情十分滑稽!

87.第二卷-第四十二章 安平镇黑店(一)

大雪天,山地间,晨曦微亮。飞鹰和燕雨互指对方,神情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夸张。

“你!”“你!”

“你先说!”“你先说!”

“男子汉大丈夫,让让又何妨!”飞鹰说。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没有心上人?”燕雨酸酸地问。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有没有心上人?”飞鹰尖锐地问。

其实,此刻飞鹰心中已升起许多的疑问。燕大哥信中说已叫他的女儿和帮中几个兄弟来帮自己,为什么只见燕雨一人?自己在北燕帮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没见过这位燕雨姑娘,也没听燕大哥说起过?自己的心上人是骆雁平,这在北燕帮可说是人人皆知,燕雨为什么不知道?即使她那段时间不在北燕帮,可事后她姐姐也没对她说起过?

“你!”燕雨扭开了身子,幽幽地说,“程大哥,你可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哦!那又如何?”飞鹰淡淡地说。

“白痴!”燕雨忽地扭过身子,望着飞鹰的眼睛说,“你真的不懂女孩的心?”

飞鹰在燕雨的逼视下,又有几分慌了,忙老实地摇头。

“唉!”燕雨低下头,叹了口气,“我真希望我心中的大英雄永远是那么地高大,那么地完美,那么地纯洁!”

“噢!原来是这样!我可不是什么大英雄!”飞鹰松了口气。

“哎,雨儿姑娘,你怎么会独自一人在外等我呢?这样很危险的!”飞鹰关心地问。

燕雨知道飞鹰对自己还是不放心,只好幽幽地说:“谁耐烦与那些臭男人在一块!我打发他们在另一处等我了!”

“哎!程大哥,你知道吗,我也是最近才回到爹的身边,我自幼在外婆家长大。外公和外婆都是书香世家武林名宿,耳染目濡的,我自然对天下英雄敬佩得不行。”燕雨忽又展开了笑颜,含情脉脉地说,“程大哥,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哈哈哈!女孩家家的!”原来如此,难怪她不了解我!可是她的这个想法却有些令人害怕!飞鹰此刻才知道,隔代抚养的孩子是多么地娇。唉,日后有得苦头吃了!这燕大哥也真是的!

“哎,程大哥你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燕雨娇娇地说。

“哦,什么问题?”飞鹰木然问。

“心上人,你到底有没有?”燕雨盯着飞鹰问。

“我们不说这个,好吗?”飞鹰无奈得很。

“不!我想知道!”燕雨说。果然是个不讲理的娇丫头!

“唉!有!行了吧?”飞鹰不耐烦地说。

“不!你得说说!”燕雨说。

飞鹰摇摇头,无奈地把他与骆雁平从相识到分手前后的事都说了。

“唉!我不想结果是那样,我相信结果肯定不会是那样!雁平会回来的,我等着她!”飞鹰说着竟眼含泪水,全不顾在一个还不怎么熟悉的女孩面前!

“程大哥,你真好!”燕雨听着也流出了眼泪,“我若是骆姐姐,我就一定会回来的!”

“谢谢你!”飞鹰扭开头,岔开了话题,“我们要不要去找找你的同伴?”

“程大哥,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你的!哦,你刚刚说什么?找谁?”燕雨看来还沉浸在飞鹰的那份悲情中。

“唉!找你的同伴!”飞鹰很感激这女孩对自己的那份感情。

“噢,别找他们了。他们自己会找过来的!”燕雨好像很随意地说。

“那我们走吧?”飞鹰说。

“哎!”燕雨点头,忽又问,“哎!程大哥,你说我和我姐,谁更漂亮?”

“这孩子怎么啦?”飞鹰心想,一个女孩家家的在男人面前若关心自己的容貌,那可是担着心思哦。唉!自己的担心看来不是多余的,小心点吧!

飞鹰故作认真地看了看燕雨,认真地说:“嗯!应该说你和你姐都是美女!只是你姐更成熟些,而你则更天真浪漫些。”

“啊!你是说我没女人味?”燕雨失望地说。

“不!”飞鹰有些害怕,只好捡好的说,“你其实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好女孩!”

“那,我真的很漂亮喽!”燕雨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飞鹰敷衍地点头。

“那,我有骆姐姐漂亮吗?”燕雨问。

“这丫头,原来打的这主意!”飞鹰心中暗惊。其实,不管怎么样地剪不断理还乱,飞鹰对骆雁平的那份爱都是不会变的。谁也无法替换雁平在他心中的地位!

“漂亮,你漂亮!”飞鹰都懒得搭理她了。

“真的吗?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燕雨没有看出飞鹰的不高兴,竟兴奋得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

“嗬!……”燕雨挥舞着双手,激动地策马飞奔,飞鹰只好无奈地跟着。

就这样一路行来,燕雨沿路兴奋地做着标记,飞鹰则无聊的一边看着,丝毫没有感兴趣的意思。

天黑前,两人终于来到一个叫安平的小镇。

找好客店,开了两个房间两人分头住下。飞鹰疲惫地躺在床上,脑中却走马灯似的晃着燕雨这丫头的笑脸。他实在想不通,燕云燕雨这姐妹俩,为什么就那么热衷于女扮男装?而且都扮得那么令人神魂颠倒!

“笃,笃,笃!”随着敲门声,燕雨推门而入。

“程大哥,你看谁来了!”燕雨高兴地说。

飞鹰抬头看了看,马上坐了起来,跳起身高兴地说:“蓝大哥,是你?”

来人是蓝永。自沙无痕死后,他就成了北燕帮的二当家的。燕归南这次能派他来,说明对飞鹰这份情谊着实厚重!

“飞鹰贤弟,近来可好?”蓝永高兴地上前握住飞鹰的手。

“好!好!”飞鹰开心地与蓝永握手拥抱。

“哎!弟兄们呢?”飞鹰问。

“噢,这不,二小姐不喜欢他们,我怕惹她生气,就把他们都遣回去了!”蓝永淡淡地说。

“蓝大哥!你来了就好了,你对蜀道熟啊!”飞鹰高兴的说。“哎!你说,我们该怎样走?”

“古人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还有今天的传说:‘巴蜀三大关,入蜀三道坎’,听说过吗?”蓝永问。

飞鹰、燕雨皆摇头。

“剑门关、夔门关、江油关此乃三大关。此三关天下闻名,剑门号称天下第一险关,夔门号称天下第一雄关,江油关却因曾改写蜀汉历史而成闻名于世的险关。”蓝永说起这些来如数家珍。“这三关其实并不可怕,因为它毕竟是自然天险,所仗的不过是依山之峭,傍江之险而已,是可以尽量规避的。而那三道坎则不同一般,有诗为证:安平镇里不平安,一线天能把船翻。纵有翻江倒海术,难逃纸人活阎王。”

“啊!这么吓人!”燕雨惊叫道。

“嗯,说吓人也不吓人,那要看对什么人而言!”蓝永说。

“还要看人呀!那我们可以吗?”燕雨问。“蓝叔,说来听听好吗?”

“嗯,这安平镇里不平安,说的就是安平镇里黑店多,过往商旅多在此被黑!”蓝永说。

“那我们现在这店安全吗?”燕雨急忙问道。

“嘘!”蓝永轻声说,“别这么冒失!”

燕雨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说。

“还有两道坎呢?”飞鹰问。

“还有那一线天、纸人王,分别说的是两路二­棒­子。”蓝永说。

“什么是二­棒­子?”燕雨问。

“二­棒­子就是响马,土匪!他们专劫有钱富商。”蓝永说,“这些响马势力强悍,历代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呢!”

“噢!这样我们就不用紧张了!”燕雨松了口气,“我们一不是有钱人,二不是商人。二­棒­子才懒得理我们呢!”

“但愿如此吧!”蓝永叹了口气。

飞鹰这才注意到蓝永是那么地憔悴、消沉,全没了在北燕帮那时的活泛!是因了身体的不适,还是因了对艰难旅程的担心?飞鹰不禁有些忧心。

“蓝大哥,你比往日瘦了许多,要注意身体哦!”飞鹰关心地说。

“唉!没事的,多谢!”蓝永说。

“说真的,我们正在安平这道坎上,大家都小心些才好!”蓝永担心地说。

“嗯!”飞鹰说,“燕姑娘,晚上睡觉警醒些,别睡沉了!”

“蓝叔,你常跑这一带,你应该知道,这儿不是黑店吧?”燕雨问。

“不知道!”蓝永说淡淡地说。

“哎,你怎么这样?哼!就是黑店,本小姐也不怕!”燕雨无所谓地说。

“哎!燕姑娘,你……”飞鹰说着,突然向门外暴喝一声,“谁!进来!”

88.第二卷-安平镇黑店(二)

门外唯唯诺诺地挪进一个人来,原来是店小二。

“客官,你们要吃饭吗?本店有川菜名师,炒得一手好菜。”小二陪着笑脸说,“若是客官需要,你们点好,在下马上送来,包你们满意!”

望着小二那似笑非笑的嘴脸,飞鹰忽然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在哪儿见过?

噢!凤山镇!飞鹰想起来了,对,就是在凤山镇那客栈,听得自己报出名号后,有两个神­色­诡异的人,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刚刚是不是他在门外偷听,不得而知!这里果然是黑店!这人来者不善!飞鹰站了起来,正要说话。蓝永走过来,按住了飞鹰。

“哎!老弟请坐,到了四川你就得客随主便,都听我的吧!”蓝永说,“今天我请客,我们到外面吃去。好吗?”

飞鹰正是此意,忙点头同意。

“你走吧!”蓝永对店小二挥手说。

店小二不高兴地走了。飞鹰却高兴地站起身,对燕雨说:“走,打牙祭去!”

“嗯!”燕雨也高兴得很。

三人走过两条街,来到一个行人较少的路口,正好路边有一个面挑。蓝永提议说:“飞鹰老弟,四川的担担面可是闻名的很嘞,我们就吃担担面如何?”

“要得!”飞鹰学着川语说。

“不要!不要!”燕雨却跳着脚说,“不是说到外面来吃好的吗?谁稀罕担担面了!”

“燕姑娘,你听我说。”飞鹰正想解释。燕雨却跳着说“不听!不听!”

“雨儿姑娘!”飞鹰温声说。

“哎哎!”燕雨听飞鹰这样称呼自己,很是高兴,忙说,“你说,你说!我听你的!”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到外面来吃吗?”飞鹰问。燕雨摇头。

“那可能是一家黑店!”飞鹰说。

“真的?”燕雨舌头吐出来老长。

“嗯!”飞鹰把自己的发现轻轻地对两人说了。“多亏蓝大哥机警,不愧是老江湖!”

“嗯,是得谢谢蓝叔!”燕雨满面崇拜地望着蓝永。

“哪里!我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全凭了一些江湖常识而已!”蓝永谦虚地说。

“那,我们要不要换家客栈住?”燕雨问。

“不!”蓝永说。飞鹰点头。

“为什么?”燕雨问。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可能是一句套话,但谁又能保证下一家客栈就安全呢?”飞鹰说。“我们既然知道这是一家黑店,就有了提防之心,这不更好吗?”

“嗯!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对吧!”燕雨挥着拳头说。

“哈哈哈!雨儿姑娘就是聪明,就这样也能说出酸话来!”飞鹰大笑,看来心情轻松了许多。

“哼!瓜兮兮的!”蓝永撇着嘴轻声说。

飞鹰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心中却多了一丝忧虑,他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有什么隔阂,但终归会对完成护宝任务不利。唉!慢慢调解吧!

可是,燕雨却好像并不知道蓝永暗中在骂他。她只知道飞鹰那是在夸她呢,所以开心得哈哈大笑。

笑声中,三人各捧了一大碗担担面,蹲在路边稀里呼噜地吃起来,吃得是那样地开心,全不顾身份和面子。是因了这担担面确实好吃,还是因了各自心中的那份自得,不得而知!

回到客栈,店里的人都睡了,只有另一个没见过的小二守在柜台前。见他们回来就送了一暖壶的开水过来,尽显殷勤本­色­。

燕雨大概吃面吃咸了,见有热水忙拿了杯子过来要喝水。飞鹰忙挡在她前面,冲她使了个眼­色­。燕雨只好假装倒水,却没有喝。

店小二见了,只是不露声­色­地暗中笑了笑。可他的这丝不易觉察的­奸­笑,还是被飞鹰捕捉到了,他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么?”小二讨好地问。

“没了!爬去!”蓝永没好气地说。

“哎,哎!”店小二退着下去了。

蓝永待小二走后,才从随身行李中取出一个闷葫芦递给飞鹰。飞鹰知道这是老江湖自备的水,就接过转递给了燕雨。燕雨也不说话,接过水猛喝了一气。

“雨儿姑娘。”飞鹰说,“我看你今晚就在我这床上睡吧,别回去了!”

“你!胡说!”燕雨生气地说。“我真看错你了!”

没想到这丫头平时嘻嘻哈哈的,却也懂廉耻。飞鹰不觉点了点头,心中笑了。

“嘘!”飞鹰示意轻声。“别误会!我是说你一个姑娘家单独住一间屋,容易出事!蓝大哥你也别回去,我们三人勉强对付他一宿,胜过在外露宿!”

“嗯!我们轮流睡觉,这样就不会给坏人以可趁之机!”蓝永点头说。

“噢!原来如此!”燕雨偷偷地笑了,她可把好心人给误会了!

三人正说着话,忽听敲门声,蓝永打开门,见那店小二端着个火盆站在门外。蓝永生气地说:“爬爬爬!你朗格又来了!”

小二陪着笑脸说:“客官,别生气!天冷,起个火盆放在屋里,暖和些!”

“爬爬爬!谁要你朗格巴结!”蓝永没好气地说。

“蓝叔,让他进来吧!”燕雨担心夜晚会冷,所以还是希望有个火盆。

蓝永这才侧身让小二进来。

小二把火盆端在房间中间放好,笑着直起身,搓着手说:“客官,没什么事就好好歇着吧!”

燕雨摸出块铜板扔给小二,说道:“小二哥,谢了!你走吧!”

小二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火盆是刚加的炭,还冒着缕缕青烟呢。蓝永端来个水杯搁在炭盆边,红红的炭火舔着水杯,杯中水很快就冒出了丝丝热气,房里慢慢地暖和了起来。

啊!舒服啊!饭饱后的温暖,让人的每一个毫毛孔都透着舒适!巴适!

燕雨第一个挺不住,蜷到床上睡去了。

蓝永也不含糊,坐着坐着就闭眼睡着了。

飞鹰也感觉很困,但他不敢睡。他知道今夜必定有事,那些盯住自己的家伙,此刻必定正虎视眈眈地在暗中磨刀霍霍。

一个时辰过去了。炭火仍散放着温暖,杯中水却早已烧­干­。飞鹰也挺不过去了,两只眼睛此刻如有千斤,再也无法抬起。这可有些不对!练武之人,再累再困也不至于如此!

是不是有人下了迷|药?飞鹰脑中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想把蓝永叫醒,可是,嘴里喊不出声音。他想用脚踢醒蓝永,可是手脚好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要糟!飞鹰在自责中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弯刀碰击的悦耳之声,把飞鹰从昏迷中唤醒。

“这是我的弯刀!”飞鹰睁开了双眼。

可他看见的却是一个彪悍的大络腮胡子,蹲在一张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他,手里正拿了自己的弯刀把玩,那把榆林闭月宝剑也在一旁放着。飞鹰动了动,感觉自己被捆绑着。试着运了运气,感觉督脉被封。

糟!被歹人绑架了!飞鹰一阵心惊。

绑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茓­位被封!任你武功多高,|­茓­位一旦被封,有劲使不出来,一样白板一块!只能任人宰割。

飞鹰试着用笑月搜|­茓­神功在全身走了走,发现自己的悬枢、筋缩、神道三大主|­茓­都被点了。这三大|­茓­是人体动作的主要通道,一处不通全身受阻,且若封得时间长了,还有瘫痪的可能!

哼!这帮歹人也太过歹毒了!

飞鹰心中发誓,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定要把这些歹徒斩尽杀绝!

飞鹰不敢多想,静下心慢慢凝聚起丹田之气向悬枢|­茓­冲去。由于点|­茓­之人用的是重手法,所以飞鹰冲开悬枢|­茓­用了近一顿饭的时间。接下来,冲开筋缩|­茓­也用了近一顿饭的时间。就在飞鹰准备冲开神道|­茓­的时候,被绑在一旁的燕雨醒来了。

“嗯!我怎么啦?”燕雨呻吟着。

“嘿嘿!大小姐醒啦?”络腮胡­奸­笑着走到了燕雨的身边,用手拧了拧燕雨的粉脸。“哈哈哈!我的美人,睡得美吗?”

“啊!”燕雨看清了自己的危险境地,吓得鬼叫。

“嘿嘿!美人,你真粉!”络腮胡摸着燕雨的脸,满脸的谄笑,“美人,只要你从了我,我一定放了你,还给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啊!……呸!……啊!”因为动弹不得,燕雨唯有大叫。

“哈哈哈!”络腮胡得意地哈哈大笑。他一边欣赏着燕雨因激动涨得通红的粉脸,一边把手慢慢地伸到了燕雨的胸前。“哈!这两个|­乳­泡泡可是粉得不得了呀!”

“啊!救命啊!”燕雨惊惧地大叫。

“嘿嘿!叫吧!这儿是地下室,任你叫破天,叫破地,外面根本听不到!”络腮胡得意地说,并没有停止手上的下流动作。随着衣裂的声音,燕雨那两个漂亮泡泡尽显眼前。络腮胡哇地大叫一声扑了上去,两只脏手在那漂亮泡泡上猛捏。燕雨|­茓­位被封,躲也无处躲,只得眼泪汪汪地把两只泡泡挺着,任他胡捏。

“住手!”忽然一声呵斥如响雷在耳边响起。络腮胡惊得手猛地抖了一抖。

89.第二卷-第四十三章 快意锄黑裘(一)

飞鹰再也忍不住了!哪怕解|­茓­正处在关键时刻!哪怕会有经脉倒逆的危险!他还是开口说话了!

“呦嗬!我们的程大英雄醒来了?”络腮胡暂停了对燕雨的­骚­扰,挪到了飞鹰的身边,看来他还是觉得对飞鹰的兴趣要胜过对美女的兴趣!这会儿他满脸­奸­笑地看着飞鹰,轻轻地摇着脑袋:“啧啧!看不出来,程大英雄倒是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呐!”

“哦?我哪里大富大贵了?”飞鹰有意拖延时间,一边与络腮胡说着话,一边暗中加大了冲|­茓­的力度。

络腮胡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榆林闭月宝剑,一只手耍着剑踱到飞鹰身边,忽唰地拔出宝剑,一道青光划出美丽的弧线刺到了飞鹰的颈下!

“啊!……”燕雨失声惊呼。飞鹰却扭头冲她摇头微笑。

“嘿嘿!我是舍不得杀他的!”络腮胡大笑。

“哦!对了,你说我是大富大贵的人嘛!啊?哈哈哈!”飞鹰笑道。

“哈!你还真能笑!哎,说真的,这宝剑就很值钱!没个百把万的,不会出手吧?”络腮胡说。

“你倒挺有眼力劲的!”飞鹰淡淡地说。

“那是!”络腮胡得意地说,“不过,这不算什么!与你心中藏着的秘密比,这宝剑可就小巫见大巫了!哈哈哈!”

“哦?说来听听!”飞鹰假装好奇的说。

“藏宝图!”络腮胡盯住飞鹰说。

“藏宝图?没有!”飞鹰果断地摇头。

“没有?”络腮胡凶狠地问。

“这个真没有!”飞鹰认真地说。

络腮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对,是藏宝地!”

“这个也没有!”飞鹰说。

“这个你应该有!”

“可是我没有!”

“我杀了你!”

“杀了也没有!”

“哎!是你逼的哈!”络腮胡把剑刺向飞鹰。

“慢!”飞鹰说。

“哈哈哈!早说不就完了!”络腮胡得意地说。

“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认识我?”飞鹰问。

“嗨!这事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络腮胡说。“千年佛宝,驮日麒麟。还要说下去吗?”

“可是已经证实,那都是谣传。在湘西御笔峰我们找到过佛宝,所谓的驮日麒麟,不过是一个­鸡­蛋大小的玩具而已!”飞鹰淡淡的说。

“哈哈哈!程大英雄,你就不用遮掩了!你所说的那是老皇历,你现在出来,不就是为了新的佛宝么?”络腮胡说。

“哦!有这种事?”飞鹰面似毫无表情,其实心中却已是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次护宝应该是绝密的,可是自己刚上路,天下人就都知道了,这算什么事?护宝的事自己从未与人说起过,连对燕归南也只是说自己要去云南办事,而从未提起过什么佛宝之事。现在此事弄得路人皆知,恐怕这都是东洋人有意泄露的,以利他们浑水摸鱼!若果真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络腮胡见飞鹰否认此事,不禁冷笑声声:“哼哼!这一路上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你,你知道吗?只是他们都不敢下手而已!”

“哦,你怎么就敢了?”飞鹰问。

“哈哈哈!我裘老大有什么不敢的!你到外面去问问,只要一说到我裘冉标的谁会不害怕?”络腮胡得意地说。

“哦?你真的很厉害?”飞鹰问。

“那当然!你知道吗,有多少过往商旅在我这儿丧命,有多少武林好汉在我这儿断魂!哼哼!说出来吓死你!”络腮胡说。“嘿嘿!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杀了多少人了!”

“那你就真的该死!”飞鹰咬牙切齿地说。

“嗯?”络腮胡吓了一跳,见飞鹰仍好好地被绑着呢,才笑了。“嘿嘿!程大英雄!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我们开黑店的,也是为了生存。只不过我们这求生存的法子比别人歹毒些罢了!”

“哼!”飞鹰忽想起个问题,“我且问你,我们是怎样被你暗算的?”

“嗨!这个呀!要说,你们也真够老江湖的了!”络腮胡忽然笑了,“给你们送吃的,你们不要!给你们送喝的,你们也不要!哼!你们知道是怎样着了我的道的吗?”

飞鹰摇头。

“火!是那盆火!哈哈哈!”络腮胡得意得大笑。

“啊!火?”燕雨惊问。

“嗯。我猜到了就是它!”飞鹰说。“只是,火中怎么能下迷|药呢?”

“哈哈哈!四川唐家是天下使毒名家,他们流露的毒方何止一二?”络腮胡得意地说,“我这‘燧香’迷|药,只有在火中才能发挥毒­性­。嘿嘿!没想到吧?这可是江湖独一份哦!”

“唉!千算万算,独漏了你们的狡猾!”飞鹰叹气说。

“嘿嘿!该说说你的藏宝之地了吧?”络腮胡说。

“你真的想要知道?”飞鹰说。

“想!很想!”络腮胡说。

“可是,你要知道,这很危险!甚至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飞鹰说。

“嗨!别吓唬小孩了!哎,我用‘燧香’与你交换,怎样?”络腮胡说。

“你真的那么想得到藏宝?”飞鹰似笑非笑地说。

“嗯!”络腮胡终于发现飞鹰的笑有些诡异。他站起身捏紧了手中的宝剑。

“哈哈哈!”飞鹰大笑了一声,身形一晃忽不见了踪影,地面只余下寸断的麻绳!

“啊!”络腮胡惊叫一声,却只能如木­鸡­般呆站着,他已经被飞鹰点了|­茓­!

“嘿嘿嘿!好玩吗?”飞鹰从络腮胡身后绕出,从络腮胡手中把榆林闭月宝剑轻轻摘下,扯过一块布把宝剑上下擦了个遍。“嗨!宝剑你受委屈了,如此肮脏之手碰了你,真是该死!”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络腮胡浑身颤抖地看着飞鹰。

“应该说你是鬼!”飞鹰怒道,“你们这些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鬼!”

飞鹰不再理他。走到燕雨身边,也不敢往她身上看,只是用剑划开了她身上的绑绳,从背后解了麻|­茓­,问了声:“你没事吧?”

“谢谢你!鹰哥!”燕雨红脸掖着衣襟,不好意思地望着飞鹰。

“嗯!”飞鹰只笑了笑,又把蓝永的绑绳解开。可是蓝永还没醒呢。中的同样的迷|药,醒来却有先后,这是各自内功深浅不同的原因。飞鹰狐疑地看了燕雨一眼。

飞鹰从络腮胡身上找来解药,把蓝永救醒。蓝永揉着眼睛,懵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飞鹰踱到络腮胡身边,绕着他走了一圈。

“哼哼!裘老大?”望着络腮胡这张丑脸,飞鹰火从心起。

他亮出巴掌,唰地一掌甩在裘老大脸上:“这是替燕姑娘赏给你的!”

“嗯!”裘老大左边脸上肿起五个手指印。

唰!又一巴掌甩在裘老大脸上:“这是替蓝大哥赏你的!”

“嗯!”裘老大右边脸上也肿起五个手指印。

唰!又是一巴掌:“这是替被你残害的人赏你的!”

“嗯!”裘老大哼哼着。

“哼!感觉怎样?”飞鹰问。

“谢谢!请不要再赏了!”裘老大腆着脸说。

“嗯!我喜欢你这种­性­格!”飞鹰说着,唰地又一掌掴在他脸上。“这下感觉好些了吗?”

裘老大的脸这时已经被抽得如成熟的红柿子,肿得油亮!

“程,程大英雄,求你,别再赏了!再,再赏,就要出人命了!”裘老大讨饶说。

“说得好!”飞鹰说着,又是一掌掴在裘老大脸上。“我打的本就不是人!”

“对,对!求你别再赏了,再赏,就出狗命了!”裘老大哀叫了。

“哈哈哈!狗会说人话吗?”燕雨忍不住也笑了,“鹰哥,再赏他!”

“哎,哎!汪,汪!”裘老大学起了狗叫,“求,求,别,别!”

“哈哈哈!你已经堕落成狗了,那不是不赏白不赏了吗?”蓝永也过来,抽了裘老大一掌。

“汪!汪!不!别!别!”裘老大都有些疯了!

“哈哈哈!不赏就不赏了!你听话吗?”飞鹰笑着说。

“听!听!”裘老大忙点头。

“哎!哎!我还没玩够呢!”燕雨冲过来说,“我来赏赏他!”

裘老大吓得闭上了眼睛。

“算了!雨儿姑娘,别弄脏了你的手!”飞鹰劝道。

“哼!老娘还真的不稀罕跟这种狗玩呢!”燕雨拍拍手说。

“谢谢!汪汪!”裘老大继续着他的角­色­。

“嗯,乖!”燕雨笑了。

“裘老大,如果我给你机会,你愿意抓住吗?”飞鹰问。

“愿听吩咐,裘某万死不辞!”裘老大忙说。

“鹰哥,这种人不配活着!”燕雨急得大叫。

“你听见了吗?”飞鹰问裘老大。

“饶命啊!我会改的!”裘老大哀求说。

90.第二卷-快意锄黑裘(二)

“行啊。我问你,你这黑店有几个你这样的歹徒?安平镇又有几个你这样的黑店?”飞鹰问。

“我说!我全说!但求饶了我这条狗命!”裘老大说。

“哦,你说说看!”飞鹰笑了。

“我说!我这店里还有十个我这样的高手,噢,不,是黑手!”裘老大说,“安平镇里像我这样的黑……黑店,共有九家!他们分别是:裘、傅、桂、夏、黑、寿、达、门、衮。其中以我裘家和黑家为老大,尤其是黑家最难对付!”

“哦,说得很好!看来你是真心想活?”飞鹰说。

“真的想活!”裘老大说。

“那好,你把这些黑店的情况详细说说吧!”飞鹰说。

“好!”裘老大把安平镇所有黑店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他知道,飞鹰是要找这些家伙的晦气。他只是心中好笑:凭你这么两条半枪,就想灭了安平镇所有的黑店?嘿嘿,只怕到时候反送了卿卿­性­命!哼,到那时,你侮辱我裘老大的仇也就报了!嘻嘻!

“嘿嘿!说得不错!蓝大哥,燕姑娘,咱们走!”飞鹰说着收拾起弯刀,向地下室外走去。

“鹰哥!这裘,你就这么饶了他?”燕雨急忙说。

“唉!看他像狗一样可怜,就饶了他吧!”飞鹰笑着说。“我答应过他的。”

“哥!你不该饶了这蛇一样的恶人!”燕雨说。

“走吧!”飞鹰头也不回的出了地下室。燕雨在后面跺着脚跟着。

外面,也许歹徒们认为大功已经告成,一个个都睡死了。飞鹰他们根本没费什么手脚,店中的歹徒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西天。

出得门来,燕雨忽然说:“鹰哥,我东西落里面了,我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飞鹰心中明镜似地好笑,“这丫头,她心中这口恶气岂能不出?”

稍许,燕雨拍着手笑着出来了。“好了!走吧,鹰哥!”

“好!这里的恶人已经处理完了,还有八家黑店,我们一起去捣了他!”飞鹰说。

“嗯!”蓝永、燕雨坚定地点头。

“好!我们这就先去捣了最大的黑家黑店!”飞鹰意气风发地说。

“好!”三人直奔镇西。

惨白的月光下,“同福黑”客栈的招牌散着贼光。

“就是这儿了!”飞鹰过去就拍响了店门,“开门!开门!”

许久,门开了。

“什么人!”门缝里伸出一张黑脸,“深更半夜的躺尸,找错地方了吧!”

“哦,你们这开的不是黑……黑福同客栈吗?”飞鹰有意把客栈名念倒了。

“什么黑福同!是同福黑!”黑脸人说。

“嘿嘿!不都是黑吗?黑客栈?”飞鹰笑了。

“找死?”黑脸人凶狠地说。

“对!”

黑脸人刚瞪起眼睛,就被飞鹰拍扁了脑袋。

“什么人在此胡闹?”又一个黑脸人从里面走出来。

“哈哈哈!怎么店里全是黑脸人,果然是家黑店!”燕雨哈哈大笑。

“见鬼去吧!”蓝永不分青红皂白,挥手一掌把那人拍倒在地,搞得桌烂椅倒的一阵稀里哗啦!

“什么人?”里面冲出四个黑脸汉子,拥着一个肥胖黑汉来到店中央。

“哈哈哈!鹰哥,我们走错地方了!”燕雨笑得花枝乱颤,“这哪是什么客栈,我们分明进了煤炭店!”

“大胆!什么人如此嚣张?”肥黑说。

“胆大!见了本姑娘还不跪迎!”有飞鹰在侧,燕雨真的很想托大。

“哈哈哈!你是谁呀!也不打听打听,本黑店宰尽天下豪客,哪有跪迎客人的规矩?”一个黑脸人说。

“啥?你们也自认是黑店?你们就不怕被人端了?”蓝永怒问。

“哎!好汉误会了!”肥黑走出来说,“本人姓黑,名耀庭,人称黑老大,是这家同福黑客栈的老板。手下人说惯了同福黑店,黑店黑店的就叫溜了嘴。请勿见怪!”

“哈哈哈!刚刚碰到个裘老大,这会儿又来了个黑老大。你们二人合在一起,岂不就是黑球老大?!”燕雨哈哈大笑。忽又感到一个姑娘家家的如此说话,好像大大的不雅!忙吐了舌头,转身一边笑去了。

可肥黑不在乎,仍笑容满面地说:“各位是否住店,若不嫌弃小店,何不里面请!”

“哈哈哈!这个老板会做生意哈!”飞鹰踱了过来,“老板不追究我等打伤小二,摔坏桌椅,反邀请我等住店。真的是太仁慈了,与黑店二字大不相符啊!”

“嘿嘿!仁慈不敢担,次仁,次仁而已!”肥黑玩起了文字游戏,自认为得意地笑了。

“呸!次仁就是不仁!你当老娘没读过书呀!”燕雨生气了,她自诩书香世家,岂容有人往她眼里揉沙子!

“鹰哥,跟这种人废什么话,砸他!”燕雨喊道,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哈!果然是来者不善!左右,上!”黑肥喊道。

“是!”店周围忽然冲出十几个黑脸人。原来他们已有准备!

飞鹰三人分头跃开,燕雨对付两个歹徒,蓝永对付四个歹徒,飞鹰则对付八个歹徒。

这些歹徒的武功并不好恭维,大概他们只会暗算他人吧!

那两个与燕雨斗在一块的歹徒,被燕雨像逗蛐蛐一样,逗得在地上前后乱扑腾,搅得整个客栈灰尘张扬。

飞鹰暗中看了,心中直乐。

而蓝永这边的情况好像就没那么乐观。他一人在四个歹徒的围斗中,虽然能保持不败,但却左右支拙,险象环生。

飞鹰见了直摇头,同是北燕帮的人,差别咋就这样大呢?

而那八个围斗飞鹰的歹徒,这时却好像失去了耐心,他们吆喝了一声,突然同时分袭飞鹰的上下、前后、左右。虽然功力不大,却显出演习已久。这种斗法若换作他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恰在这时,飞鹰也不想耍了。只见他暴喝一声:“笑、月、惊、天!……”手中弯刀忽幻出奇异光彩,就地卷起一阵罡风,在八个歹徒的上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飞鹰的手上,如有生命的小鸟一样乖巧。十分的好玩!

可是那八个歹徒却没感觉好玩!他们每个人的喉头都有一抹血痕,同时喷出八道血箭,场面十分地诡异、恐怖!

“啊!笑月弯刀!”黑老大惊叫了一声。

“哈哈哈!笑月弯刀,闻风丧胆!”蓝永兴奋地大喊大叫。

“啊!”黑老大这下真的吓破了胆,惊慌中他顺手拉响了店里的警报。

当当的钟声招来了更多的歹徒,有本店的,也有外面跑来支援的。安平镇所有黑店的歹徒都蜂拥而至了,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原来,黑店也有黑店的道,他们为了对方官府或强劲的对手,竟组成了黑店联盟,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联盟成员才会铁了心的­干­!

这时,打斗已经延伸到了客栈外。

“呦嗬!来得好!”大敌当前,更激起了飞鹰旺盛的斗志。

这时已有二十多个歹徒围着了飞鹰,在黑老大的调派下还有更多的歹徒赶来围上了飞鹰!

“哈哈哈!云卷残月!”笑声中,飞鹰祭起笑月弯刀,两面弯刀在空中交错飞舞,划出一大片光环,这就是揉入了太极心法的笑月弯刀!只见那弯刀幻出魅丽的光彩,犹如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两极,卷起阵阵罡风袭向围斗的歹徒。

“啊!”围战飞鹰的三十多个歹徒在罡风中蹒跚挣扎,又在挣扎中倒下!

“不要慌!稳住阵脚!弓弩队,用箭­射­他!”黑老大嘶喊着,调出了他们黑店联盟的王牌——弓弩队。

这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此刻他们按预演约定,­射­手们分成五拨分­射­飞鹰的上中下左右五个方位。箭簇如飞蝗般袭向飞鹰,眼看飞鹰将无处逃遁!

“哈哈哈!”战阵中忽响起激越的笑声。笑声中,飞鹰展开“凌波笑月”身法,如风摆杨柳,又如惊涛摆渡,在箭雨中妙曼飘飞,阿娜腾挪!哼,枪林弹雨中咱飞鹰尚能闲庭散步,区区箭雨岂奈我何?!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响起,飞鹰忽高呼一声:“蝶飞隐月!”

空中忽幻出无数刀光剑影,数支飞鹰镖夹着罡风,如点点寒星袭向众歹徒。

“啊!”残叫声中,歹徒成片倒下。飞鹰手舞弯刀,如入瓜田,一颗颗歹徒的脑袋被砍下,在地上瞎滚!

黑老大哪见过如此场面,吓得撒腿就往外逸去。

“哈哈!晚了!”飞鹰手一抖,一柄弯刀如空中飞鹰,直袭黑老大后脑勺,“噗!”地一声轻响,黑老大的脑袋如开了瓤的西瓜,被劈为两半!

“啊!快逃!”剩下的歹徒惊叫一声,四散而逃。

但已经晚了,飞鹰双手连挥,几支飞鹰镖飞出,腿长的歹徒都被飞镖­射­死,腿短的却被燕雨和蓝永一一刺杀。

“哈哈哈!笑月惊天,弯刀断魂,快意恩仇!好赞!”蓝永击掌高歌。

“乱花蝶飞迷人眼,残草鹰舞灭歹鼠!鹰哥,我太喜欢你了!”酸酸着的燕雨忽然跃起,如欢快的小鸟,似恋花的彩蝶,扑向正掐腰欢笑的飞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燕雨扑到了飞鹰的怀里。

飞鹰仍然笑着,有几分豪爽,又有几分欢愉。豪爽当然是英雄的豪爽,欢愉是否有抱得美人归的欢愉?

“毛槌!哼!”蓝永一声怒哼,声音不大,却足以惊世骇俗,毫不客气地刺破了现场的欢愉!

91.第二卷-第四十四章 折戟一线天(一)

斩杀了歹徒,捣毁了黑店,英雄飞鹰当然有资格骄傲!可是,燕雨姑娘过分的热情,却令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投怀入抱固然不妥,可是蓝永的话好像也有些过激。什么毛槌,川话骂人虽不显脏,却也恶毒!

飞鹰有几分生气,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蓝大哥骂得有理,自己已经有心上人,若再和别的女孩搂搂抱抱的,肯定有失检点!而且燕雨是燕大哥的宝贝女儿,自己有责任保护她,若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可就对不起燕大哥了!

飞鹰轻轻推开了燕雨,望着晨曦初现的天际,深深地呼了口气:“啊!今天真痛快!四川境内从此没了黑店之镇,过往商旅可以松口气了!”

“嗯!鹰哥,这下你可成了商旅们的大救星了!”燕雨赞道。

“不!这不是我个人的功劳!应该说是这些黑店歹人作下的罪孽太多,他们死有余辜!”飞鹰皱着眉头说。

“嗯!”蓝永轻轻地点着头,飞鹰还是他心中的飞鹰,飞鹰还是他心中的英雄!

“鹰哥!你这人也太深沉了!不好玩!”燕雨不高兴地撅着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你就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她竟又粉脸绽春!

“哼!什么大英雄,英雄难过美人关?”飞鹰心中暗暗自责。

“好了!飞鹰老弟,胜利固可喜,前程却堪忧嘞!”蓝永说,“此去六十里,有座险山要隘,叫做一线天。那可是强人响马出入的地方,我们还是多作准备吧!”

“啐!什么一线天一线地的,任他强人多强,响马多响,也难敌我鹰哥笑月弯刀之利!”燕雨不屑地说。

“不!燕姑娘。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强人自有他强人的道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飞鹰说。

“嗯!我就听鹰哥的!不管说什么,我都爱听!”燕雨倚到飞鹰身边,歪着头看向蓝永。蓝永只好假装没看见,独自摇头叹息。

……

“黄鹤之飞不得过,猿猱欲渡愁攀援。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古人对蜀道难的描写,正好是对一线天天险的生动写照。

一线天果然险峻,它高二十余丈,长一百余丈,宽却不足一丈,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丈五。站在崖底向前看,小道蜿蜒灰暗晦如鬼门关。再向上看,黝黑的两面高高的峭壁夹着一丝诡异的蓝天,当真是猿攀不上,鸟飞惊心。人若进得里面,两头一堵,别说是从上面往下­射­箭砸石头,就是落下几块土疙瘩,也能把人砸死!

如此天险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啊呀!这一线天也太险了!”燕雨望着险峻的一线天,不禁峨眉紧锁,“蓝叔,我们不走这一线天,从别处绕过去好吗?”

“好呀!我们把马弃了,再绕他二三百里地山路,也许就过去了!”蓝永好像很轻松地说。

“哼!你这是气人!”燕雨生气地说。“不过,这里真的有强人响马吗?这样陡的山壁,我看就是强人,也不一定上得去!”

“你说上不去就上不去啊,你看那是什么?”蓝永神秘地向上指了指。

顺着他的指点,果然可见一个人影在山顶山石间一跳一跳的,一会儿就不见了。

“啊!我们改天再过吧!”燕雨可怜巴巴地看向飞鹰。

“怎么?虚球啦?”蓝永不屑地说。

“你说什么?”燕雨好像没听明白。

“你怕啦?”蓝永说。

“哼!笑话!你蓝叔敢过,我就敢过!”燕雨打肿脸充胖子地说。

“飞鹰老弟,你看我们怎么过去?”蓝永问。

飞鹰一直没说话,他在想,这蓝永怎么会一直与燕雨过不去,而且老是骂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燕雨就那么讨厌?不过,自己感觉她也真的有那么些讨厌。大概他俩处的日子长了,更是日久积怨吧!

忽听蓝永问话,飞鹰淡淡一笑,轻松地说:“不就一条山道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山道当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里有强人,我们能不怕吗?”燕雨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飞鹰说。

“嗯!有鹰哥这句话,我就什么也不怕了!”燕雨好像也有了信心。

“嗯!”飞鹰赞许地对燕雨点点头。然后对蓝永说:“蓝大哥,我看我们分头过去,你看如何?”

“我也是这样想的!”蓝永说,“我们分头过去,强人就不好下手了。我们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怎么分头法?”燕雨不安地问。

“我们一次只过一人。”飞鹰说。“蓝大哥第一个过。若没事,雨儿姑娘第二个过。我最后过。大家看这样行吗?”

“我看行!”蓝永说。

“我看也行!”燕雨见自己排在中间,自然没话好说。

“好!蓝大哥,你准备准备,你就替我们打个先锋吧!”飞鹰关切地望着蓝永。

“嘿!自家人说什么替呀替的!我这就过去,你们就看好吧!”蓝永紧了紧马的肚兜带,拔剑在手,策马冲向一线天。“那边见!”话音尚在,蓝永已经闯进了一线天。

得得的马蹄声在一线天里回响,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

说一眨眼的时间也许有些夸张,但只一会儿,这话就不过分了。一会儿的功夫,蓝永就站在了一线天的那头。他骑在马上,手里挥舞着宝剑,兴奋地吆喝:“我过来了!我过来了!”

“雨儿姑娘,看你的了!”飞鹰微笑着给燕雨打气。

“嗯!”燕雨信心十足地点着头,策马向一线天冲去。

“小心!”飞鹰冲她的背影喊道。

燕雨回头还飞鹰一个微笑。

很快,燕雨也站到了一线天的那头,兴奋地朝飞鹰招手:“嗨!不过尔尔!”

“我来了!”飞鹰也兴奋地策马冲向一线天。他的马快,眨眼就冲进去一半,却忽听背后“轰!”的一声巨响。“糟了!”飞鹰知道后路被堵了,他头也不回地在马ρi股上猛刺一剑,那马受惊奋蹄冲向隘口,眼看就要出去了。突然又是“轰!”地一声巨响,前方隘口也落下了一道巨大的铁门。“咴儿!”那马受此一惊人立了起来,飞鹰借此纵身轻踏马头,像鲲鹏展翅一样飞向隘口。

就在隘口落下铁门的那一刻,燕雨和蓝永都惊呆了。

“鹰哥!”燕雨一声惊呼,朝隘口奔去。

忽然“嗖!”地一声,一个人影轻飘飘地落到了她的马前。

“鹰哥!”她看清来人,惊喜交加!

“快上马!”燕雨向飞鹰伸出手,说着让出了一个身位。

“嗯!”飞鹰一点头,纵身跃到了燕雨的前面,策马往外飞奔。

“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燕雨坐在飞鹰身后,紧紧地搂住飞鹰的腰身,把一张俏脸紧紧地贴在飞鹰宽阔的后背上,两个泡泡自然也紧紧地贴在飞鹰的背上,随着骏马的奔跑一颠一颠的,满脸的幸福!

“嗨!鸟毛挥!什么事!”蓝永无奈地策马追上了飞鹰。回头见并无追兵,于是双马并蹄缓缓而行。

“哎!蓝叔,这一线天好像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呀!”燕雨一脸轻松地说。

“飞鹰老弟,我看这些土匪好像是冲你去的,你怎么看?”蓝永并没理睬燕雨,只是满脸关切的看着飞鹰。

“嗯,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大概也是冲佛宝来的!”飞鹰眉头皱得紧紧的。

“对了,鹰哥。在安平镇,裘老大也提到过佛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能说说吗?”燕雨好奇地说。

“唉!一言难尽!”飞鹰摇着头说。“两百多年前就有个神话,传说榆林寺有一尊驮日麒麟舍利塔,是千年佛宝。所以江湖匪类竭尽­骚­扰之能,生出无数的事端,死了许多的无辜。唉!其实,在御笔峰,我们找到了所谓的佛宝,那只不过是一个玩具罢了!这次,有人盗走了榆林寺的镇寺之宝《菩提兰花经》,有些人又把它与佛宝联系起来,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恐怕江湖又要不太平了!唉!”

“那,鹰哥,你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此事,对吗?”燕雨问。

“嗯!我得把经书找回来。”飞鹰说。

“可是,你怎么知道盗走经书的人会到云南去呢?”燕雨问。

“因为经书里有一首诗与云南有关,这些人必定会把他与佛宝联系在一起,所以他们一定是奔云南去了。”飞鹰耐心地解释说。

“太好了!我也能参与到佛宝之争中,太幸福了!”燕雨激动地说。

“哼!只怕离死也不远了!”蓝永接口说。

92.第二卷-折戟一线天(二)

“蓝大哥,你怎么啦?”飞鹰奇怪蓝永为什么老是与燕雨作对,而且­阴­阳怪气的。

“嘿嘿!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她!”蓝永吱唔道。

“噢!”飞鹰只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鹰哥,别理他!有的人找死也不看场合呢!哼!”燕雨哼道。

“哎!雨儿姑娘,不能这样!我们有话都好好说,好吗?”飞鹰说。“我知道,这件事风险太大,我不该邀你们来的。这样吧,到前面的小镇我们就分手,好吗?”

“哎!老弟!你这句话说得可太不够意思了!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北燕帮不会出小人的!”蓝永生气地说。

“对!你鹰哥看得起我们,我们岂有轻视自己的道理!”燕雨也十分不高兴地说。

“蓝大哥,也许是我说错了话,我向你们赔礼!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前面的路风险太大了!”飞鹰真诚地说。

“什么话!我是怕风险的人吗?”蓝永生气地冲飞鹰直瞪眼。

“对!我们是怕风险的人吗?”燕雨也跟着说。他俩这次却是空前的一致!

“哈哈哈!我只是怕燕大哥会责怪我呢!”飞鹰笑了。

“不!我爹要怪也只会怪我们,对吧,蓝叔?”燕雨讨好地冲蓝永笑道。

“嘿嘿!”蓝永只是笑了笑。

“好吧!我只希望我们­精­诚团结,共闯难关。大家以后少开这种让人难受的玩笑,好吗?”飞鹰说。

“我们不会让鹰哥失望的!对吗?”燕雨笑问蓝永。蓝永也点头笑笑。

“好!我们快走吧,这儿可不是安全的地方!”飞鹰说着策马加快了步伐。

“驾!”蓝永也催马赶上。

“哈哈哈!看谁跑得快!驾!”燕雨兴奋地叫喊着。

说开了不高兴的事,三人两骑走得更欢了。

“一,二,三,倒!”突然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中叫着,正数着死亡的距离?!

燕雨他们正高兴着呢,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塌了地陷了,三人两马同时栽到了一个大陷阱里!

“糟了!翻船了!”其实,那仿佛冥冥中的声音飞鹰也听到了,只是他没想到灾难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从马背上跃起,可是已经晚了,一张大网紧跟着当头罩下,想逃,门都没有!

“嗬!”陷阱四周忽然围上来许多的歹人,他们都握着长长的钩镰枪,数十支枪剑指住陷在里面的人。

飞鹰纵有飞天术,这会儿恐怕也只有望洋兴叹了!

飞鹰他们被一个一个地捉了出来,绑了,蒙上眼睛。飞鹰的弯刀也被收去了。

“唉!折戟一线天!”飞鹰叹道,这是他出道来第一次被人当场缴了械!

不是飞鹰没有逃生之术,他只担心燕姑娘与蓝大哥的安危!

当然,还有那不入虎|­茓­,焉得虎子的豪气!

应该说,天险是把双刃剑,他能置人于死地,也能使自己陷于被动。就如这一线天,他只要两头一堵,里面的人是杀是剐真的很方便。可是,由于地势险峻,自己同样不能有太多的人在里面,而当里面的对手太强,又作困兽之争时,情况就会大大的不妙。

所以说,这陷阱设得也真够绝的。他既利用了天险之险,又远离了天险。他利用了人们对天险的畏惧和警戒心理,把陷阱设得远远的,这是人们对天险的警戒心放得最松的时候,哈哈,他在这儿等着你呢!不得不说,这些强人还真是些聪明的强人!

也不知被押着走了多远,过了几道坎,饶了几道弯?终于停了下来,眼罩也取了下来。

这是一个山中洞府,洞中简陋的很,不像寻常山大王抢得钱财如山,只会享尽奢侈。看来这山大王本领也只寻常,寒酸得很呐!

“大王!人押来了!”喽啰向上禀道。

“带过来!”

“是!”

“哼!”一个粗壮汉子从虎皮椅上下来,踱到飞鹰三人身前,绕着飞鹰转了三圈,狠声说:“你就是程飞鹰?程大侠?”

“哼哼!如假包换!”飞鹰豪壮地说。

“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不过尔尔!”状汉说。

“哼!”飞鹰也不睬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壮汉也不管飞鹰理不理他,自管自地说,“你还记得龙啸天吗?”

“哦?”飞鹰轻哼了声。

“对!就是青桐山的龙啸天,那是我的结义大哥!”壮汉说,“我叫石问天,排行老三,人称石老三!”

“想我龙大哥,在青桐山好好的,拜你程大侠所赐竟然死得不明不白的!”石问天狠狠地说,“哼!没想到今天你竟落到了我的手中,哼哼!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姓程的,你说该如何了断!”

“哈哈哈!是杀是剐当然由你高兴喽!”飞鹰十分轻松地笑着。

“哼哼!想死?哈!格老子!老子都开始喜欢你了!不过,你以为我会做亏本买卖吗?”石问天说。

“哦?你抓我们原来是为了做买卖?”飞鹰故作不解地说。

“知道吗?老子若要杀你,岂不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石问天说。

“你何不试试!”飞鹰笑嘻嘻地说。

“嘿嘿!你也不用激我!老子暂时还不想碾死你呢,只想与你做买卖!”石问天说。

“哎,我就想不通了。你说,你一个强盗,我与你做的什么买卖?”飞鹰说。

“嘿嘿!你知道吗,强盗也有好多种呢。有文盗武盗,有荤盗素盗,有面盗花盗,还有好盗歹盗。”石问天得意地说。

“哈哈哈!今天还真长见识了!文盗偷,武盗抢。荤盗杀人,素盗劫财。面盗探路,花盗行­奸­。这些都好解,只是这好盗歹盗,却真的不明白。请教,难道强盗也有好的么?”飞鹰逗石问天,心中却感到好笑。

“怎么没有!譬如我,就好得不得了!”石问天说。

“哈哈哈!你?你不也一样的杀人劫财?”飞鹰说。

“对头!老子也杀人劫财,但老子杀的是该杀之人,劫的是不义之财!”石问天说,“你也看见了,老子若是贪财之人,会如此寒酸吗?”

“哦?好像说得真有那么回事?”飞鹰说。

“那是!这就是我与我龙大哥不同的地方。”石问天说。

“哦,说来听听。”飞鹰说。

“我也多少次地劝我大哥,不要滥杀无辜,不要强抢民女。可他就是不听,结果当然是引火烧身!”石问天摇着头说。

“嗯,你这话我爱听!”飞鹰说,“不过,你说你不滥杀无辜,这我可以相信。可你们强盗会不强抢民女?”

“呀!你不知道!有句戏文说得好哇:女人呀两张那嘴,男人啊全肾呐亏!哈哈哈!”石问天竟唱起了川剧。你还别说,唱得还真行!

“哈哈哈!唱得真好!只是我不懂!”飞鹰笑着说。

“哎!他唱的是啥?”燕雨好奇,轻轻地问飞鹰。飞鹰却假装没听见,把个燕雨气得直冒傻气。蓝永则暗中踢了她一脚,却惹得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哈哈哈!你太年轻了!不过,你最好听大叔我一句劝,咱们练武之人,最好别近女­色­。否则,钱财没了,身体也会坏喽!”石问天满脸诚意地说。

“哈哈哈!金玉良言呐!领教,领教!”飞鹰笑了。

“嘿嘿!这是你不了解我。要是你了解了我,你就会知道,我真的是一个好土匪!”石问天也笑了,全没了先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儿。

“哎!你说你们不抢钱财,那你们还不饿死啊?”飞鹰说。

“谁说我们不抢钱财了?我们呀,只抢不义之财!”石问天说。

“哦!那你们不怕官府吗?”飞鹰说。

“槌子!官府有什么好官府了?你想啊,现在的当官的都是些流氓,都是他娘的用钱买来的。他们搜刮老百姓都惟恐不及呢,哪还有闲心来管我?”石问天说起官府,倒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哼!他就是敢来,不说让他有来无还。就老子这山寨,六六三十六个洞府,洞洞相连,他也奈我不何!”

“哈哈哈!”飞鹰大笑,“嗯,我倒真有点喜欢你了!”

“是吗?那我们做了这笔生意如何?”石问天走近来问。

“生意?什么生意?”飞鹰说。

“哎!你就别装了!佛宝!驮日麒麟舍利塔!怎么样?”石问天说。

“哈哈哈!佛宝?这也是你们强盗能拥有的?”飞鹰讥笑道。

“嘿嘿!看看,只想看看!”石问天讪笑着说。

“哼哼!有时看看也会掉脑壳的!”飞鹰说。

“呸!格老子!”石问天忽然雄起说,“你就别给脸不要脸了!惹毛了老子,老子照样宰了你,信不?”

“信!我信!但是我不怕,奈何?”飞鹰不屑地说。

“你真的不怕死?”石问天叫道。

“哼哼!”飞鹰扬起了头。

“那,你一天不说,老子就关你一天!一年不说,就关你一年!怎样?”石问天发飙地说。

“哈哈哈!你就不怕我吃穷了你?”飞鹰大笑。

“嗯!这倒是个问题!”石问天也笑了。

“我倒有个办法,想听吗?”飞鹰忽神秘地说。

“哦,说来听听!”石问天来了兴趣,他就不信世上还有真不怕死的人!

“把你的手下驱了!”飞鹰说。

石问天看了看飞鹰,又绕到飞鹰他们身后仔细地看了看,见飞鹰他们都被好好地绑着呢,他放心了。他对厅里的喽啰挥了挥手,众喽啰知趣地退了下去。

“这下可以说了吧?”石问天满怀期待地看着飞鹰。

“哈哈哈!”飞鹰忽然大笑起来。把个石问天笑得是七荤八素、莫名其妙,心里一愣一愣的。没奈何,只好也跟着傻笑。

93.第二卷-第四十五章 学艺脱囚笼(一)

“哈哈哈!”飞鹰见了石问天为了知道佛宝消息的那副傻样,不觉大笑不止。

“哎!你能不笑了吗?”石问天说。

“噢,你想看不笑的?”飞鹰问。“那我就给你来个不笑的?”

飞鹰敛了笑脸,严肃地问:“我且问你,你就那么想得到佛宝?”

“嗯!”石问天含糊地点头。

“佛宝是佛家的,更是国家的!任何人都不能谋为私有,这点你知道吗?”飞鹰盯着石问天说。

“嗯!”石问天点头。

“那你还要它?”飞鹰问。

“不可以吗?”石问天说。

“不听劝?”飞鹰问。

“你还是说了吧,不要装神弄鬼的了!”石问天见飞鹰神­色­诡异,忙拔出一对峨眉刺退了两步。

“好!你看好喽!”飞鹰忽然大声地说。说着一转身,就见他身上的绑绳寸寸裂断。甩着双手,笑嘻嘻地站在石问天的面前。

“如何?你还有兴趣么?”飞鹰笑道。

“来……”石问天刚想叫喊。就见飞鹰手一指,石问天张着嘴,眼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上。而飞鹰那指住石问天的指尖,此刻仍在散着淡蓝­色­的魅丽的光芒!

“哈!‘降龙元炁’!”蓝永兴奋地叫道。

“嘿!什么是‘降龙元炁’?这个好玩!鹰哥,你得教教我!”燕雨高兴得跳着脚,摇着身子。

“嘿嘿!你们呐!”飞鹰摇着头,过去把燕雨和蓝永的绑绳解了。

“哎!鹰哥,你得教我这‘降龙元炁’功夫!”松了绑的燕雨激动地摇着飞鹰的臂膀。

“嗨!什么‘降龙元炁’?我又不是济公活佛!来,看看!”飞鹰神秘地向蓝永和燕雨招手。

他走到石问天身边,扒开石问天胸前的衣服,回头说:“来看看!”

“哈!”蓝永一看笑了,“原来,你,哈哈哈!”

“怎么啦?”燕雨终于耐不住好奇,也不顾男女间的那种忌讳什么的,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就去看那赤­祼­着上身的石问天。

嗨!原来,那石问天的璇玑|­茓­上竟嵌着一枚小小的石子。这就是飞鹰在那一指间发出的暗器!

“这石子是怎么回事?”燕雨问。

“这是我在陷阱中拾起藏在指缝中的,没想到在关键时候它真能起大作用!”飞鹰微笑着说。

“这功夫好!好功夫!鹰哥,你一定得教我!”燕雨撒着娇说。

“教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它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学会的!”飞鹰笑着说,“你得先用笑月洗髓神功练好内力,直到丹田之气能随心应手地聚在一只手的两个指尖,那才算练好了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燕雨急着问。

“自然是暗器的准头了!”蓝永抢着说。

“嗯!”飞鹰点头。燕雨则给了蓝永一白眼。

“鹰哥,那你先教我洗髓神功好了!我想学!”燕雨嗲着说。

“嗯,入得笑月门,入门功夫得学三年!然后是练内力。内力共分十层,每层得练三到五年。那还得看各人智质。”飞鹰见燕雨嘴巴已经张开,暗暗好笑,接着说,“当然,练洗髓功可以从内力的第三层开始,练此洗髓功又得三年,还是得看各人智质。聪明的需三年,笨的或五年或十年,或终身练不成的也有。”

“好了,好了!你也别说了!我想啊,像我这笨人,要练成你那神功,非得头发都练白了,还要再蜕三层皮才行!得了吧!得了吧!我可没有你那仙骨!”燕雨此刻舌头都伸出来了,不断地摇头。

“哈哈哈!那是当然!像飞鹰兄弟这样天生异质的练武奇才,天下能有几个?”蓝永大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待日后有空,我可以教教你们暗器功夫,那也是可以用来攻敌和御敌的呢!”飞鹰说。

“好!好!这才不枉我叫你一声哥呢!”燕雨这才又高兴起来。

“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吧?”飞鹰问。

蓝永和燕雨都点头。飞鹰在洞中寻得几件刀剑,递给蓝永、燕雨,自己则无奈地空着手。

“唉!可惜我的弯刀、利剑不知给藏哪儿去了!”飞鹰不断地摇头。

“怎么办?”燕雨也替他着急。

“唉!先求脱身吧!”飞鹰为了安慰燕雨,只好笑了笑。“我们走吧!注意,不是不得已尽量不要杀人!这些土匪似乎不太坏!”

“嗯!”蓝永、燕雨点头。

三人出得门来,两个卫侍冲他们点了点头。飞鹰三人镇静地朝外走去,正心中得意没有被识破,忽听身后一声喝叱:“别放走了他们!”

此时身后一个侍卫扶着石问天已经走到了门边。

两个卫侍忙架枪指住飞鹰他们,飞鹰朝蓝永他们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发动,把两个卫侍冲倒,向外就跑。

“当、当、当……”急促的锣声骤然响起,众土匪从各个洞口涌了过来。

呐喊声中,飞鹰三人夺路而逃。可是他们不识路径,只能选人少的地方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一顿瞎跑,后面围追的歹徒越聚越多。正慌乱,忽见前面有一丝光亮,三人大喜。

“快!前面有光亮,肯定是一个出口!我们冲出去!”飞鹰喊道。

“冲啊!”

……三人冲到洞口却愣住了。

洞外,三排歹人分高矮层次,数十支鸟铳乌黑的枪口正指住他们!

“糟了!这样还不被打成筛子呀!”蓝永知道鸟铳的厉害,吓得想后退。

“怎么?虚球啦?”燕雨问。她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只是照搬蓝永说过的话。

“谁虚……啦?”蓝永说,“知道吗,那鸟铳­射­出的是散弹,一支枪里装有几十数百粒铁丸,一枪能罩住三、五尺的范围!你不怕吗?”

“哦,这么厉害?”燕雨也有些慌了。

这时后面的歹徒已经追了过来,数十成百的歹徒摇着刀枪,冲飞鹰他们呐喊着。

“怎么办?”前有鸟铳,后有刀枪,难道只有死路一条?

危急中,飞鹰忽对蓝永、燕雨使了一个眼­色­,轻声说:“看见右上方那个山洞了吗?”

“嗯!”蓝永、燕雨点头。

“那是个空洞,我已经观察有一会儿了。等下看到烟雾起时,大家一起冲进那个洞去!”飞鹰轻声说。

“烟雾?哪来的烟雾?”燕雨傻傻地问。

“看好了啊!”飞鹰神秘地说。

说话间,飞鹰从脚下拾起一块面盆大的山石和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只见他奋力把山石抛向洞外空中,随即手一挥,手中的小石头如箭夹着雷电,呼呼有声地击向山石。“轰!”地一声响,山石炸碎,满天漫起灰蒙蒙的尘雾!

“走!”飞鹰喝道。

三人如猿猴般趁着尘雾,蹿进了右上方的山洞。

“啊!”后面只传来惊叫声,没有了呐喊,也没有了追赶,更没有想象中那可怕的枪声!

“怎么啦?”三人都感到奇怪。

“哎!你说,这些人怎么都不追啦?真怪!”燕雨站在洞口说。

“嗨!追着嘛瘆得慌,不追嘛这又嫌怪得慌。你神经啊?”蓝永不屑地说。

“不!这事是透着点怪!”飞鹰说。

“没什么怪的啦!”忽然一个怪怪的声音从洞里面传来,三人心中陡地一惊。

三人忙回头看向洞中,洞很深,黑黝黝的,也不知到底有多深。此刻,身后不远处灰蒙蒙的蹲着一物,像猿似熊?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出来!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燕雨颤着嗓子喊道。

“嘿嘿!瓜娃娃!老子若是鬼还不吃了你们?”那怪物怪怪地笑着说。

“瞧啊,老怪物出来了!”洞外有人惊叫起来。

飞鹰向下看了看,洞外山下已经围满了土匪,要想跑出去只能是异想天开!可是,洞里这个怪物又是何来路?洞外的人难道是因为怕他所以才不敢过来?洞里洞外都充满了危险,怎么办?飞鹰脑中急速的思考着。很明显,只有先除了洞里的怪物,才能先谋得一刻的平安!

“哈哈哈!你是鬼吃不了我们,不是鬼更吃不了我们!”飞鹰好像很随意地笑着说。

“嘿!娃娃­肉­­嫩­着呢!那老子就试试,看能不能吃了你们!”那怪物说。

“你完全可以试试!”飞鹰笑着说。

“别!别!别惹他!”燕雨说着,慌忙躲到了飞鹰的身后。

但已经迟了!

94.第二卷-学艺脱囚笼(二)

只见那怪物眼中忽闪出吓人红光,一只手舞着一支似枪非枪,似棍非棍的东西冲了过来!

“呀!”在怪物的厉叫声中,平地忽然卷起一阵黑风,飞沙走石地十分恐怖。

风沙中,三人不由自主地被迫退了三步。

“啊!”蓝永和燕雨退得离洞口只有两步了,这时洞外若­射­箭过来,他们将无处逃生!

飞鹰不敢迟疑,双手缓缓推出,卷起一股罡风迎了上去。

两股罡风撞到一块,“轰!”地一声幻起一片红光,飞鹰被迫得后退了一步。看来洞中怪物决非平常高手!

就这样两股罡气相互搏斗着,飞鹰与怪物两人三手却如胶住般粘在了一起。两人都使出了胸中所学,欲作拼死一击。

蓝永看情况紧急,忙伸手抵向飞鹰后背欲帮他一把。

“不要!”燕雨吓得大叫。

原来,高手比拼内功最忌外来­干­扰。因为两大内力互博时,外界只要袭来一点点外力,都将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搅得比斗之人内力乱窜,轻者伤筋动骨,重则经脉逆行暴毙而亡。蓝永不知利害关系,这样横Сhā一杆子,受此­干­扰飞鹰与怪物两人中必有一亡!

危急中,幸得飞鹰机灵,就见他左肩一耸右肩一低太极两仪心法自然使出,卸去了蓝永的外力。而怪物和飞鹰相斗的那股内力则被飞鹰轻松地引向洞顶,只听“轰!”一声巨响,洞顶巨石啪啪砸下,搅起满洞飞尘!

飞尘在大家的惊恐中慢慢散尽。飞鹰与那怪物已经分开,两人收势相对而立。

这时因走得近了,可以清楚地看见那所谓的怪物,其实只是一个衣衫褴褛,须发披肩的黑脸汉子。看其须发尽白,估计其年纪已过花甲。

“哈哈哈!毛娃子,好功夫!老夫开眼了!哈哈哈!”那老人竟大笑不止,看来他对飞鹰佩服的很!

“哈哈哈!彼此彼此!在下对前辈也佩服的紧!”飞鹰抱拳说,“只因事出无奈,晚辈唐突,惊扰了前辈,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老人向外张望了一下,说,“你们是被他们追过来的?”

“嗯!”飞鹰点头。

“好了!到这儿就不用怕了!走,到洞里去聊聊!”老人盛情说。

“外面那些人……”飞鹰指着外面,有些担心。

“嗨!没事!他们不敢过来的。走吧!”老人笑着说。

“他们不敢过来?你是妖怪?”燕雨磨叽着,老是担心地往外看,仍有些怕。

“妖怪倒不是,我是他们的祖宗!”老人说。

飞鹰扯了扯燕雨的衣袖,意思是要她不要乱说。可她不买账。

“你是他们的祖宗?那你肯定是土匪头子了!对吗?”燕雨好像很吃惊地说。

“哈哈哈!就算是吧!这下你们放心了吧?”老人说。

“嗨!这下还……真不放心了!”燕雨装着哭脸,其实她心里在偷着笑呢!

“疯丫头!前辈别理她,我们走!”飞鹰有些生气地说。

“嘿嘿!没关系!走吧!”老人说着领着飞鹰他们往里面走去。

摸黑绕过几道弯道,飞鹰三人跟着老人忽然来到一个宽敞的大洞。这大洞可以说是别有洞天,不说它整个洞大得可以容下几百人,就这偌大的个洞里竟然灯火通明,那就不简单了!

只是,奇怪的是,这么大个洞里除了一张石桌,一个石凳,再就是一个地铺上堆着的一床破棉絮,其他竟一无所有!

“前辈,您就住在这里?”飞鹰问。

“怎么?不好吗?”老人问。

“好是好,只是……”飞鹰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你们是嫌这儿简陋吗?哈哈哈!”老人竟笑了。“这下你们看我还像贼祖宗吗?”

“不像!嘿嘿!倒有点像叫花子祖宗!”燕雨笑道。

“哦,我这个叫花子祖宗可是个有福气的喽!”老人笑着说,“你们看,我有偌大的练武场,那边还有一眼四季冒着热气的泉池,渴了可以喝,乏了可以泡。哈哈哈!至于吃的吗,自有那帮龟孙子孝敬送过来。你们说,天下有几个花子祖宗有如此福气?哈哈哈!”

“嗯!”燕雨此时也不计较站着说话累了,打趣道,“我看您简直就是花子王!”

“不!不!不!我还是贼祖宗!因为我在贼窝里,还因为我也想做贼呢!”老人说。

“嗯!你只是想做贼?毕竟还没有做贼吧?那你还不是贼祖宗,只能是一个贼痴!”燕雨逗道。

“贼痴?嗯,世上有情痴、花痴,倒是第一次听说有贼痴!哈哈哈!你这娃娃,我喜欢!”老人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哎,前辈!我们还没有请教您是谁呢!”蓝永见老人聊得开心,就提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哈!我倒差一点忘了,我还没介绍我老人家是谁呢!也怪我太久没见生人。失礼了!失礼了!”老人说。“老夫独孤不容,不知可见得各位少侠?”

“啊!你就是单枪云手独孤不容?”飞鹰惊声说。

独孤不容点头含笑。

“前辈休要见怪!是我等失礼了!”飞鹰忙施礼说。“在下云山程飞鹰,这位是北燕帮二当家蓝永,这位是北燕帮大当家燕归南的千金燕雨。晚辈这里向前辈赔礼了!”

“哎!别!老夫最怕讲礼了!免免免!”独孤不容摆手说。

“独孤前辈,你隐迹江湖已有十多年了。晚辈今日得见尊容,真是三生有幸啊!”飞鹰高兴地说。

“嗨!你这娃子!我挺喜欢你的!不过你若再如此腐朽,老夫可要生气了!”独孤不容生气地说。

“是!前辈……哦,大叔!”飞鹰执礼说。

“哈哈哈!程老弟,老朽老则老矣,似还未朽。你若不嫌弃,何不叫我一声老哥?你我兄弟相称岂不快乐得紧!”独孤不容说。

“独孤大哥!飞鹰有礼!”飞鹰上前诚挚行礼。

“哈哈哈!好!好!好!”独孤不容大笑。

“独孤大哥,对不起!小弟好奇,有一事想问,不知妥否?”飞鹰问。

“哈哈!当说无妨!”独孤不容豪爽地说。

“独孤大哥。想当年,您行侠江湖是何等地英雄。小弟不明,后来您怎么竟会隐身于此?”这番话题涉及个人私秘,本不应随便问的。但飞鹰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

“哈哈哈!老朽隐身山中已有一十八年,从未与外界有任何联系。闷啊!今日得遇老弟,正好可以一舒心肺了!”独孤不容笑着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原来,独孤不容幼时家中遭山贼洗劫,父母都丧身山贼之手。独孤不容自己也在那次劫难中,被山贼砍去了右臂。若不是乡亲们救治和接济,小不容恐怕早就丧身非命了。为此独孤不容发誓要学好武功,长大了要为父母报仇,铲尽天下贼寇!也是他运气好,一个偶然的机会,幸遇了太极高手峨眉大侠一功道长。一功道长收他为徒,将自己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并为他量体裁衣地设计了一套独臂单枪“避槊诀”。这“避槊诀”很有讲究,首先这槊就设计成前面有枪后面有狼牙的长矛,又考虑到独孤不容的单臂,这槊设计又分成两节,用绷簧控制,因而这槊可以自由伸缩,十分利于远攻和近战。而这套“避槊诀”则是在长矛中融入了太极云手的功夫,攻则刚,避则柔,善于规避各种兵器,更令人叫绝的是专善夺人手中兵器,让对手防不胜防!下载更多­精­彩TXT电子书,就到45txt电子书下载之家:

学艺有成后,独孤不容拜别了师父,仗槊行侠江湖,快意恩仇,当真是独孤不败,创下了不小的名头,人送外号“单枪云手”,令那些江湖宵小闻风丧胆!

独孤不容也是功高气盛,决心挑战蜀地大匪帮。而当年巴蜀较有名气的山贼有三会,即青龙会、飞龙会、卧龙会。青龙会地处青桐山,匪首是龙啸天。飞龙会地处百花崖,匪首是白中天。卧龙会则地处长乐山一线天一带,匪首是石问天。巧的是,这三窝土匪的匪首名字里都有个天字,而匪帮名里都有个龙字,三窝土匪的匪首很自然地就歃血为盟,结为了义兄弟。

在百花崖,独孤不容一支槊斩杀了白中天,让飞龙会千余匪徒血溅荒山,铲平了一方恶霸!

可是,在一线天,独孤不容却尝到了独孤不败的苦头!

原来,经过多天的踩点观察,独孤不容却见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发现长乐山卧龙会的这些土匪,虽然占有一线天的天险之利,却与寻常土匪有很不一般的地方。那就是这帮土匪纪律严明,只杀该杀之人,只劫不义之财!天下竟有如此土匪,若非亲眼所见,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独孤不容都不想杀这些土匪了,可是命运却令他不得不与这些土匪大斗了一场。

原来,独孤不容在踩点时不小心竟被卧龙会的喽啰发现了。这还了得!杀兄仇人就在眼前,石问天聚齐了卧龙会的兵马,誓与独孤不容决一死战!

独孤不容已经申明不想与卧龙会为敌,但哪有道理可讲。石问天不问青红皂白,把独孤不容围住就是一顿猛攻。

这石问天使的是一对峨眉刺,这峨眉刺也有防身和夺对方兵器的功能。因之,独孤不容的避槊诀与石问天的峨眉刺正好是一对生死冤家!

这一仗可谓是打得飞沙走石、轰轰烈烈!结果当然是独孤不容略胜一筹。但是,独孤不容又不想伤了石问天,这就叫名不容却要容。而对方却欲对自己不容。这事就有些麻烦了!

最后,独孤不容只好边打边撤,竟误打误撞地跑进了现在所在这个山洞。不想,这个山洞竟是卧龙会的圣地!

原来,长乐山有三十六个山洞,这三十六个山洞洞洞有暗道相连,宛如长乐山腹中藏了一条长龙,故而长乐山又叫卧龙山。而独孤不容跑进的这个山洞正好是最前面的一个洞,即龙头洞。更绝的是,这龙头洞里有一块大如笸箩的红玉嵌在山体中,犹如龙嘴里含着的龙珠。因此,卧龙会的歹徒们把这龙头洞当做了他们的圣地。规定帮中任何人不可擅入龙头洞,违令者斩!

可是,如今独孤不容跑进了这个山洞,卧龙会的人只好无奈地看着。开始他们还令人围住山洞,怕独孤不容跑了。没想到,独孤不容经过此役,回想自己剿匪以来的快意恩仇,万没想到土匪中还有正直的人,幸亏自己没有滥杀无辜,不然必定悔恨终生!因此,独孤不容把那铲尽天下匪徒的豪气彻底地放了下来,守在这龙头洞就不出去了。卧龙会的人见事已如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考虑到独孤不容一代英豪,不能怠慢了他,以免天下人耻笑卧龙会没有待客之道,只好每天按时给独孤不容送饭,遇有时节还外加酒菜好好地待他。而独孤不容发现洞中的宝石有助强身健体之功,更加赖在这龙头洞不愿出去。就这样一晃十多个春秋过去了!

95.第二卷-学艺脱囚笼(三)

“哈哈哈!程老弟,没想到你我有缘,竟在这龙头洞不打不相识!”独孤不容握住飞鹰的手,神情真的很高兴。

“嗯!独孤大哥,能认识你,我也很高兴!”飞鹰说。

“哎,程老弟,你们是怎么被追到这里来的?”独孤不容问。

飞鹰把自己如何在一线天被陷,石问天如何责问,自己又是如何逃脱的前后经过细细地说了一遍。

“哼哼!哼哼!”独孤不容听了冷笑不断。

“独孤大哥,你为什么笑?”飞鹰问。

“程老弟,你认为石问天真的要置你们于死地吗?”独孤不容笑问。

“哦?难道我们被追到这龙头洞来,也是一个预先设好的­阴­谋?”飞鹰大吃一惊。

“这!”“这怎么可能?”蓝永和燕雨都吃了一惊。

“哈哈哈!聪明!你们也想到了?”独孤不容笑道,“你们想呀,你程老弟和你们北燕帮灭了青桐山的龙啸天,这可是石问天的义兄呀!可石问天不好真的害了你们,这与他所谓的侠义不合。于是他只得明里与你们翻脸,暗里却假装自然地把你们困到这龙头洞,这岂不是最佳方案?”

“哈哈哈!我说这石问天怎么这样不堪一击呢!”飞鹰也笑了。

“嗨嗨嗨!独孤我这下有伴了!”独孤不容大笑。

“嘿嘿!既来之则安之!只是打扰大哥了!”飞鹰也笑道。

“不打扰!不打扰!”独孤不容笑着,忽道,“哎,程老弟,我看你武功中掺和的太极功夫真的不错,它和我的‘避槊诀’有几分相似。何不我们切磋切磋?”

“这是大哥要成全小弟呢!”飞鹰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哈!什么呀!这‘避槊诀’不就是避人兵器和夺人兵器么,小孩玩意,不值一提!”独孤不容笑道。“来,来!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走走?”

“好!承教了!”飞鹰抱拳说。

“嗯!你过来!”独孤不容待飞鹰过来后,俯在飞鹰耳边,把避槊诀的心法口诀低声传了给飞鹰。

“哈哈哈!你们两个小娃娃也不用鬼鬼祟祟地,你们想学,在一旁看着好了!”独孤不容见燕雨和蓝永两人瞧着自己的神秘眼神,心里雪亮。不是他小气不愿多传两人,而是以他几十年江湖历练的眼睛,他看不上这两人呢!

独孤不容和飞鹰就在洞中的大厅里,当着蓝永和燕雨的面传授起武功来。

其实,练武之人都明白,高深武功都分外在招数与内功心法。光学招数不懂心法,等于白搭!

蓝永和燕雨也就把独孤不容和飞鹰的练武,当热闹看了!

飞鹰现有的的太极功夫,还是在御笔峰下的太极阵中自己参悟出来的呢。也算他悟­性­真高,一套太极笑月神功竟然演得有模有样。只是,太极心法还略显滞涩。

现如今,太极传人独孤不容,把他单枪云手的心法一一传授给了飞鹰,这可是正正宗宗的太极心法。经此番高手点拨,飞鹰的笑月神功有了质的进步!

而蓝永和燕雨在一旁也没有闲着,他俩一边观摩独孤不容的传授,一边揣摩着把学到的招数融进自己的武功中,也获益匪浅!

就这样,教的认真,学的用心,不觉已经过了几天。

这天,闲极无聊的燕雨凑到那红玉前细细观看,忽然有了重大发现。

“哎!快来看呐,这儿写有许多字呢!”燕雨叫道。

这是刻在山石上的数行篆体字,歪歪曲曲地不知写的是甚。

飞鹰上前看了看,笑了,问独孤不容:“大哥,这是你闲来无聊写的吗?”

独孤不容摇头说:“我胸中哪有如此字墨!”

“那这……”飞鹰问。

“我来时它就有了,也不知写的是什么,我也不曾认真留意过他。”独孤不容说。

“哦?”飞鹰低头作思索状。

“鹰哥,上面写的是什么呀?”燕雨好奇地问。

“一首富有童趣的诗谜。”飞鹰淡淡地说。

“快说来听听!”燕雨嚷道。

飞鹰见包括独孤不容在内的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时,才认识到大家的好奇有些过分。忙念道:“美玉溜溜圆,清浊不相间。隐藏二十日,出来五福全。”

“哈哈哈!什么呀!”蓝永闻言竟哈哈大笑。

“你又笑什么?”燕雨懵懂地问。

“哈哈!就这谜呀,蜀中三岁的娃娃都知道。说的不就是­鸡­蛋吗?”蓝永大笑。

“啊!真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燕雨也笑了,这不就是­鸡­蛋孵化成小­鸡­的过程吗!

“嗨!我当是什么重大发现呢,原来只是小孩玩意!”独孤不容也笑了。

“不!”飞鹰的面­色­却有些凝重。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觉得他有些古怪。

“大家想想,这诗写在这儿,不是很古怪吗?”飞鹰说。“还有,那最后一句,好像暗藏着无限玄机呢!”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燕雨笑着说。

飞鹰也不理睬她,只是走到那红玉前左右观看。

别说,这美玉还真的很独特。它嵌在青­色­的山壁中,真的很像­鸡­蛋,是那样的刺眼。首先,这红玉红得很纯,没有一丝杂质,与周围的山石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其次,它还真的溜溜圆,若不是天遗宝物,难道会是人工所造?

哎!若此玉真的是人工所造,那它是不是应该是一道门?

嗨!飞鹰越想越兴奋!

“鹰哥,你说那最后一句有什么玄机,能说说么?”燕雨见飞鹰脸露笑容,忙问。

“这不明摆着的吗!若说的是小­鸡­,那应该是‘出来五腑全’,是五脏六腑的腑,而不是福气的福,幸福的福!”飞鹰解释说。“而现在说的是福气的福,那这个‘出来’就很有讲究了。出,是指小­鸡­出来,还是指人可以出去?应该是人出去才有福气吧?嘿嘿!真的有讲究!”

“嘿嘿!经飞鹰老弟如此一说,我也觉得越来越有趣了!”独孤不容笑着说。“只是,有门也得有开门的钥匙呀!哎,你们说,这‘隐藏二十日’是不是也很有意思呀?”

“呀!真的很有意思哎!”燕雨说,“这很像是个字谜哎!”

“嗯!二十日,很像是个草字呢!”飞鹰思索着说,“只是这草,隐藏二十日……应该是个十字,那是不是开门的钥匙?它又在哪儿呢?”

“应该是这个吧?”这时蓝永正看着离红玉有一丈远的一处灯台出神。

这灯台真的很怪,平平的面,下边还有一嵌在山石中的竖棍,真像一支火炬。整个山洞唯它像是人工雕刻的,就那么地适合放灯火?

“就是它了!”飞鹰上前把上面的火盆端下。

“啊!真是它!”几个人同时惊叫。

那火盆后面果然还有一根短棍竖在山石中,这不是十字是什么!

“哈!我们有救了!”燕雨高兴地跳起来扑向飞鹰,又把飞鹰搂在了怀里。

飞鹰臊得不行,只好把她的手轻轻掰开。

可这家伙就是死抱着不放。真无奈!

“来!让我们来看看,它是不是开门的钥匙!”独孤不容说着就去扭那十字,这才打破了飞鹰的尴尬。

可是,不管独孤不容怎么努力,上下左右如何的扭,如何的摇,都无动于衷。那十字就如生长在山体中,岂容分离?

“是不是我们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根本就没那么回事?”燕雨泄气地说。

“让我试试吧!”飞鹰说。

独孤不容摇头笑笑,退了下来。他不相信飞鹰会有更好的本事!

飞鹰当然有更好的办法,因为他学有《百机心集》!只见他走到离十字灯台三步远的地方,脚下十分随意地站着,双手叠在一起,向那十字发出柔柔的一掌,一缕罡气幻出冉冉紫­色­光芒抵在了那十字上。这时飞鹰竟原地打起了太极,双掌翻动,似风中飞花,又如水中捞月,搅得整个山洞的空气为之振撼。忽然,飞鹰翻飞的双掌停止了转动,缓缓地按向那十字。忽听“噗!”一声脆响,那十字竟陷进了山体之中。随着,飞鹰双手又缓缓的旋转,就听“嘎嘎”一阵乱响,那红玉竟缓缓动了起来,慢慢地向山体里缩了进去,露出了一条黑黝黝的地道!

“哦!我们成功喽!”燕雨欢叫着又扑向飞鹰。幸得飞鹰早有防备,让这痴疯女孩扑了个空。

“哈哈哈!费尽心机锁乾坤,岂料窍通走蛟龙!我们有救了,好鹰哥!”燕雨一把抱了个空,却哈哈大笑犯起酸来。这个女孩若不是没心没肺,那可就有点不简单哦!

“嘿嘿!看来这红玉竟是前辈高人留下的暗门通道。独孤大哥,我们出去吧!”飞鹰高兴地说。

“不!这儿就是我最好的归宿,我是不会出去的了!”独孤不容笑着说,“程老弟,很幸运能认识你,你们给了我许多的快乐,我会记住你们的!”

“大哥,你……这……”飞鹰讷讷地望住独孤不容。

独孤不容笑了:“走吧,走吧!你们还有你们重要的事要办!就此告别吧,记住有空再来看我!”

“那,独孤大哥,再见!”飞鹰握着独孤不容的手使劲地摇着,真的恋恋不舍。

“飞鹰老弟,你的宝剑真的就不要了吗?”蓝永忽然问。

“什么宝剑?”独孤不容好奇地问。

飞鹰把在一线天折戟的事说了,无奈地说:“宝剑我是肯定会去要回来的,因为那是榆林寺的东西!但是,现在不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去吧。宝剑我会帮你要回来的!”独孤不容对飞鹰说。

“不要勉强!”飞鹰再次向独孤不容告别,“再见,大哥!”

“再见!”

飞鹰三人走进了那前途莫测的暗道。

96.第二卷-第四十六章 诡异山神庙(一)

红玉暗道果然是通往山外。出得暗道,眼前豁然开朗,这边赫然是长乐山后山!

“哦!走蛟龙喽!哈哈哈!”燕雨笑着往山下跑去。飞鹰和蓝永相视而笑,摇摇头,从容下山而去。

三个人翻过了两座小山,竟然走上了出山的大道。大道就是大道,当然比没路的山道好走多了。

“嗨!路是好路,若有马就更好了!”燕雨慨叹道。

“你这就叫得了便宜又卖乖,哼!”蓝永斜了她一眼。

“谁似你,呆子!”燕雨还他一个白眼。

“我呆自呆,但我知足!能挣出这条命来,那都是菩萨保佑,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飞鹰老弟,我说得不错吧?”蓝永笑对飞鹰。

这两人一路争吵,飞鹰都已经习惯了,这时他笑着说:“其实,我看咱三人都是有福之人,有更高的想法也很正常!”

“就是!我就爱听鹰哥说!”燕雨得意了。

“我还没说完呢!”飞鹰笑着说,“只是,别像在一线天那样乐极生悲就好了!”

“嗯!”蓝永点头略有所思。

三人正说笑着呢,忽听身后马蹄声急,回头却见满天扬尘,也不知有多少匹马追了过来!

“站住!……”

隐约传来的叫喊声让三人大吃一惊。难道是土匪得知消息,追了过来!

“鹰哥,你这个乌鸦嘴!这下好了,说什么就来什么了!”燕雨责怪起飞鹰来。

“哼!”飞鹰却停下脚步,叉手冷笑。

蓝永和燕雨也拔剑以待。

随着漫天扬尘,三人六骑很快就冲到了眼前。怎么有三匹空马?这玩的是什么噱头?

飞鹰三人正疑惑着,就见马上的三人跳下马来,徒步走到飞鹰面前,忽地跪下。飞鹰认得,他们就是卧龙会的歹徒!

“不知大侠们已经下山,走得匆忙,不及相送,还请原谅!”为首的歹徒恭敬地说。

“好说,好说!”飞鹰微笑。

“大王要我们代他赶来相送,请勿见怪!”那人说着捧出飞鹰的弯刀、镖囊和宝剑,双手过顶送了过来。“这是程大侠的宝物,原物归还!”

飞鹰接过这些东西,心中百感交集。

“还有!”那人从身后之人手上接过一盘红布罩着的礼盒,奉上说,“这是纹银百两,权为路资,还请大侠笑纳!”

“哈哈哈!”飞鹰终于笑了。“你们这些人呐!嘿!你们也不容易。请转告石帮主,钱就免了,他的好意程某心领了,来日再登门相谢吧!”

“哎!你们大王怎么不来相送?缺乏诚意嘛!”燕雨过来凑趣说。

“嘿嘿!不是不来,只是不好意思过来!”那人傻笑着说。“大王说,愧对了三位大侠,还请三位大侠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吧!”

“哈哈哈!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吧!”飞鹰笑着说。

“是,是!”那人陪着笑脸。

“哎!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走了?”燕雨问。

“那是独孤大侠告诉我们的!”那人说。

“原来是这样!”飞鹰感叹独孤不容为人的高风亮节和侠义热肠。

“还有,三位大侠的马摔坏了,我们另挑了三匹好马送来,请不要见怪!”那人说着牵过来三匹好马。

这几匹马明显地比燕雨他们原来的马要好很多。燕雨高兴地抚摸起那些马来。

“好!这我们就不客气了!请代向石帮主致谢!后会有期!”飞鹰飞身上马,向卧龙会的这几个人拱手告别。

“再见!”

飞鹰三人策马飞奔,扬起一路飞尘。他们要把这些天耽误的时间赶回来!

……

朔风吹,林涛吼。餐风露宿,连日奔波。这日飞鹰三人来到一处山地,天­色­渐黑,不见村店。看来又要露宿山林了,燕雨把嘴嘟得能挂潲桶!

“看!那儿有个山神庙!”蓝永眼尖,兴奋地指着山林深处喊道。

“走!看看去!”飞鹰策马奔了过去。

“哦!今天要做神仙喽!”燕雨也高兴地策马飞奔,她早把那丝不快扔到爪哇国去了!

“哈哈!这地方不错!”进得庙来,飞鹰四处打看。只见这山神庙不大,菩萨也歪了。可是这庙虽然破旧,却不破烂。虽然屋漏墙裂,却也能遮风挡雨。真的不错,强似当那蹲在土坑里的缩头鸟!

三人拾来些枯枝,生起火,围着火堆吃了些­干­粮。

肚子饱了,身上暖和了,燕雨的活泼劲又上来了,缠了飞鹰又缠蓝永:“哎!蓝叔,你说的三道坎,我们已经过了两道,好像也没什么吓人哎。哈!怎么样,还有厉害的吗?”

“哼哼!”蓝永拿着根竹竿管自抽烟,不爱理她。

“说来听听嘛,蓝叔!”燕雨娇脸相向,蓝永有些无所适从,只好缴械投降。

“唉!说厉害当然有厉害的啦!前面那道坎就叫无风寨,寨大王姓霍名岩旺。哼,无风寨无风寨!哎,知道吗,什么地方没风?”蓝永故作神秘地问。

“嗨!屋里没风,山洞里也没风,没风的地方多了去了!什么大惊小怪的!”燕雨不屑地说。

“哼哼!孤陋寡闻了吧!屋里能没风吗?山洞里能没风吗?哼,有空气的地方就有风!”蓝永说。“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没风,知道在哪吗?­阴­间!­阴­间就没风!那里只有­阴­冷­阴­冷!不知道的人就老爱说,‘扇­阴­风,点鬼火’。其实,有­阴­风吗?没有!有的只是鬼带来的­阴­冷!不明就里的人就把那冷说成是风了!”

说到风,风就来!呜……呜……一阵山风吹来,搅得火堆飘忽不定,那歪着的山神影子映在墙上,让人倍生想象!窗外的树枝被风扯得敲打着窗棂,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仿佛鬼敲门!苍白的月光把那摇曳的树影放大了映在窗纸上,更恍如群魔乱舞聚会!

“啊!”燕雨忽然惊叫了一声,眼睛望着窗外发出了恐惧的颜­色­,“蓝叔!夜晚不要说那些东西好吗?”

“没有啊!我们这不是在说无风寨吗?要说,这无风寨还真厉害!”蓝永见自己的话吓倒了燕雨,当然十分得意,更加添油加醋地说得起劲,“嘿!那寨主霍岩旺,人送外号‘活阎王’,嘿嘿,这外号可不是随意乱起的!传说这活阎王能呼风唤雨、点豆成军,纸人草马皆是兵!他走到哪儿都有鬼神暗随!哼,无风寨这道坎,可不好过哦!”

“哼!你就吹吧!本小姐不怕!”燕雨终于明白蓝永这是在吓唬自己,不觉好笑。

“嘎嘎嘎嘎!……”庙外不知什么地方传来怪怪的笑声。

这回是真的!

“啊!是谁?”燕雨有些颤抖了。

“嚯嚯嚯嚯!……”又是一阵怪笑。

“啊!”燕雨拽住了飞鹰,藏到了他的身后。

“嘿嘿!那是猫头鹰叫呢。瞧你这点出息!”蓝永撇嘴说。

“嘘!”飞鹰却神秘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刚才蓝永逗燕雨,他在一旁只是感到好笑。可是,现在他分明听到了奇怪的脚步声!

可是,此刻外面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了。三个人都把耳朵竖得老高,把神经绷得紧紧的。但都好一阵子了,外面仍什么动静也没有!

“嗨!自己吓唬自己!睡了吧!”蓝永说着打开包裹,拿出块毛毡披在背上,坐到了火堆旁。

“鹰哥,我怕!”燕雨依偎在飞鹰身旁,样子有点可怜。

飞鹰往火堆里加了些树枝,把火拨旺了些。

“不怕!啊!有火呢,有火那些肮脏东西就不敢来了!”飞鹰安慰道。

“嘎嘎嘎嘎!……”古怪的笑声忽然就在屋顶!

三人忙抬头,只见一道白影扑了过来,火堆的火“轰”地蹿起老高!

“啊!”燕雨失声惊叫。

飞鹰顺手一挥,一道罡气把那白影击得哗啦啦飘出去老远!

飞鹰突然纵起,追到了庙外。可是庙外什么也没有!只有那被击出的白­色­东西在地面飘忽不定,飞鹰过去把它提溜了起来。

飞鹰忙回到庙里,火堆旁燕雨搂着蓝永,吓得发抖。

“别,别,别过来!”燕雨用颤抖的手指着飞鹰。

飞鹰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那东西,把它扔到了地上。

“什么呀!一张白纸!”飞鹰笑着说。“一张纸人!”

“哼!活阎王来过了!”蓝永看着那地上的纸人,神­色­严峻起来。

“嗯!不过,就这样装神弄鬼的,看起来并不可怕!”飞鹰不屑地说。

“不!他这只是探路,看来这家伙盯上我们了!”蓝永说。

“没什么了不起的!堂堂练武之人,难道怕了鬼不成?”飞鹰见燕雨怕得不行,忙安慰道,“别怕!有哥在!”

燕雨点了点头,她一直把飞鹰视如神明的!

见燕雨稍稍安静了些,飞鹰对蓝永说:“蓝大哥,我认为,刚刚那家伙其实就是来扰乱我们心智的。他就是要我们睡不好觉,休息不好,明天他好对付我们!”

蓝永点了点头。

飞鹰接着说:“我们不要上了他的当!不过,今晚我们还是小心些好,我们俩轮流睡觉,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你看如何?”

“要得!”蓝永说。

97.第二卷-诡异山神庙(二)

“好!”飞鹰站了起来,安顿燕雨在火堆旁躺下。他自己则在火堆旁坐下,闭目养神。

“刚出来就被人盯上了,佛宝,他们都是为了佛宝!他们怎么都知道佛宝?”飞鹰闭目养神,脑中却在思索着这个缠了他一路的问题。“是东洋人,是他们散布的信息?目的当然是为了阻滞自己!对了,东洋人,这一路怎么连他们的影子也没捕到过?可是自己走到哪儿却仿佛都有眼睛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都了如指掌,这又是怎么回事?是东洋人太狡猾,还是自己行事不小心落了行藏,或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呸!北燕帮自家弟兄岂容怀疑,飞鹰你疯了!”

飞鹰就这样胡思乱想地渐入梦乡,忽然感觉到有动静,“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走向庙外,那是蓝永出去方便吧?飞鹰放心地继续安睡。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沙,沙……”轻轻的脚步声惊得飞鹰一颗心悬了起来,这绝不是蓝永!

飞鹰猛地睁开眼,却真正地吓了一跳,头皮一阵阵发麻!

火堆旁静静地站着一个黑衣人,此人黑衣黑裤黑斗篷。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此人的脸,这绝不是人脸,而是一张没有丝毫生气的鬼脸。对,就是鬼脸!

苍白的鬼脸,静静地看着飞鹰,他仿佛在考量飞鹰的胆略。

“世上哪有鬼怪?”飞鹰慢慢平静下来。

“嚯嚯!”那苍白的鬼脸见飞鹰并不怕他,怪笑一声,头猛地一甩忽然变作一张惨绿­色­的鬼脸。

这倒令飞鹰真的吃了一惊,他可没见过这种玩意儿!

“咿呀!”那鬼脸怪叫一声,头一扭又变作一张墨黑的鬼脸,张着血盆大嘴一步一步地向飞鹰逼近!

“哈哈!玩够了吗?”飞鹰淡淡地笑着,慢慢地站起来。他不知道这鬼脸就是蜀地著名的变脸,但他知道世上没有鬼,他不信邪!

“哇!”那鬼忽地嘴里喷出一股烈火,直­射­飞鹰。

飞鹰稍一闪身,避开了火焰。那鬼却忽地怪叫一声,倒飞着出了庙门。

“哪里逃!”飞鹰甩出一支飞镖,向外追去。

那鬼哼了一声,似乎受了伤,可是他并没有放慢逃逸速度!

“有什么事?”蓝永从庙外一颗树后走了出来。

飞鹰没有吭声,只是仔细地观察地面。蓝永也走过来,跟在飞鹰身后看着。

就这样走了十多丈,飞鹰忽俯下身子说:“在这里了!”

地面有几滴殷红的鲜血,在月光下放着暗红的贼光。

“这是……”蓝永疑惑地问。

“一个鬼!”飞鹰把刚刚的事说了。

“追下去?”望着向山里洒去的血迹,蓝永不安地问。

“不!回去!”飞鹰扭头走回山神庙。

可是,走回庙里飞鹰就懵了。燕雨哪去了?

“燕姑娘!你在哪里?”飞鹰喊道。

“二姑娘!出来!”蓝永也跟着喊。

可是,只有回音在黑夜中飘荡。

“糟!中了歹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飞鹰狠狠地跺了下脚。

飞鹰环顾了一下四周,若有所思。他想,离开只一会儿,而且离庙门也不过二十丈,凭自己的功力,若有人想从庙门出来无声无息地溜走,怕也很难。他狐疑地看了看蓝永,见蓝永一副苶呆的样子,只好暗暗摇了摇头。

可是,燕雨又是怎样被劫走的呢?飞鹰在庙中四处查看,却不见有后门或窗可以出去。这时山神菩萨前的香案引起了飞鹰的注意。山神菩萨都歪在了一边,而香案却还那么好?

飞鹰围着那香案仔细查看,当他掀起香案布的时候,一条暗道赫然显现。燕雨肯定是被人从这儿劫走的!

“怎么办?”蓝永问。

“追!”飞鹰说着扑灭了火堆,沿暗道冲出了庙外。

在庙后,找到了一些杂乱的脚印。顺着脚印,两人追出去十多里山路,来到一个隘口。此隘口两面峭壁,中间几十丈的平地却用两丈高的木栅栏阻挡。这就是无风寨,当真是要想此路过,先交买路钱!

飞鹰往里面看了看,隐约可见栅栏内有哨兵走动。

飞鹰指了指木栅栏,信心十足地对蓝永说:“我过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

“小心!”蓝永点头说。

“嗯!”飞鹰转身,一个垫步纵起三丈多高,向栅栏飞过去。

“啊!好身手!”蓝永轻叹。

却听“嘭!”一声响,企图飞跃栅栏的飞鹰如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被摔落在地上。而栅栏内则銮铃乱响,随着铃声,几十个手握刀枪的喽啰冲到了栅栏前。

“哈哈哈!无头苍蝇胡乱飞,想闯无风寨吗?”一个喽啰头模样的人走上前来。

“快还我燕姑娘!”飞鹰隔着栅栏喊道。

“哈哈哈!我们寨主说了,任你是谁,任你有天大的事,明天辰时以后再说吧!”那喽啰头神气地说。

“哼!若伤了燕姑娘,我必把你们无风寨夷为平地!”飞鹰狠狠地说。

“好说!不就一个丫头扁扁吗,任她美如天仙,在我们无风寨却视如一泡臭狗屎!”喽啰头不屑地说。“我们寨主说了,他心胸大了去了!你放心地歇着去吧,别妄想进寨,门都没有!”

那喽啰头说完竟扭身率众喽啰撤回去了,只留下飞鹰独自嗟呀!

“贤弟,看来此无风寨不简单呐!”蓝永走了过来,他看见了飞鹰是怎么从空中摔下来的,他知道飞鹰此刻需要安慰。

“哼!”飞鹰心中也明白,自己并没有碰到栅栏,却如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对了,这无形的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无中生有的道家异术?还是真有鬼神?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就是一面丝网,说穿了一钱不值!

可是,飞鹰并不服气,他生气了!他拔出了闭月宝剑,挥向那足有水桶粗的栅栏木。“咔!”宝剑如斩在棉花上,看来宝剑也有奈何不了的东西!

“啊!这事有点怪!难怪那帮家伙有恃无恐!”飞鹰惊叫道。

“唉!看起来只有等明天了!”蓝永灰心地说。

其实此刻飞鹰也很无奈。他此刻可说是百感交集,唉!慢说寻宝护宝,万一燕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恐怕连怎么向义兄燕归南交待都不知道了!

“哎,那儿好像个山洞,我们何不过去看看?”蓝永忽然说。

借着淡淡的月光,果然可以看见不远的山脚下有一个黝黑的洞口。

飞鹰这会儿可不敢再说什么艺高人胆大的话了,他握着闭月宝剑小心地靠近洞口。蓝永取出随身所带的火折点亮,往洞里照了照,可以清楚地看见洞不大,但里面很­干­净清爽。看来这儿是来往过客为等待栅栏开门特意掏的洞,以避风雨用的。

“嗨!先歇一会儿吧,我可累坏了!”蓝永不等飞鹰说话,先钻进了山洞。

飞鹰无奈,也跟了进去。两人捡了­干­净的石头坐下,刚坐稳,就听“轰!”的一声,洞口突然降下一道铁栅栏,把小小山洞封了个严实!

“糟!这是个陷阱!”蓝永惊叫了一声,扑过去猛摇栅栏。结果却如蚍蜉撼树!

“毛贼,放我们出去!”蓝永喊道,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理他。

“哈哈哈!好心机!陷阱一个接一个,不简单!”飞鹰却仍坐着,好整以暇。

蓝永见飞鹰无事人一样,不觉来气:“你笑!你还笑!都被人当老鼠关起来了,你还笑得出来!”

“是吗?其实我就是觉得好笑!噢,对了!老鼠?你是说那些毛贼吗?”飞鹰笑道,“这些毛贼专­干­见不得人的事,就是老鼠德­性­!”

“唉!贤弟,我觉得有句古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管这些毛贼如何没有德­性­,都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多动动脑筋,怎样先救出燕姑娘来才是正理!”蓝永说。

“嗯!话是好话!只是这龙呀蛇呀的我不爱听!既然这些毛贼敢称蛇,我就要砸烂他们的蛇头!”飞鹰说。

“哈哈哈!有气派!煮熟的鸭子嘴硬!”栅栏外不知什么时候竟站了五个黑衣人。

“哼!姓程的,我要在你身上扎一百个,不!扎一千个孔,为老子今天作出的牺牲报仇!”一个面目丑陋的家伙,手臂吊在脖子上,这时挤过来说。

“哈哈哈!你就是山神庙装鬼的那丑鬼?你也不用心急,我很快会让你们都变成真正的鬼的!”飞鹰笑道。

“他找死!”一个黑衣人笑着对同伴说。

“喂!你知道我们­干­嘛来了?哼,我们就是奉阎王之命来送你们上路的!”吊臂丑鬼得意地说。

“哈哈哈!……”五个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

“哼哼!……哼哼!……”飞鹰却不断冷笑。

栅栏内外的人都在笑,他们都在笑对方死到临头还在笑,但是他们却都不知道谁会死在前头!

98.第二卷-第四十七章 纸人活阎王(一)

外面月光惨淡,树影婆娑。洞中人面从容,空气局促。

“哈哈哈!……”“哼哼哼!……”

栅栏内外的人都在笑,不管是­奸­笑、嘲笑,或是爽笑、冷笑,他们都在笑对方死到临头还在笑。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谁会死在前头!

可是,有一个人知道,他就是飞鹰!

他不是阎王,他不能断人生死,但是他出手比别人快!

吊臂丑鬼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个青梨大小的炸弹,嘴里嘿嘿­奸­笑:“姓程的,程大侠!见识过这玩意吗?等会儿我把它扔进去,你只管跳脚就行,也许能保你不死!”

“嘿!你们那活阎王现在还不想让我死呢,你敢吗?”飞鹰调笑道。

“嘿嘿!他是想找什么佛宝,可是,我们又分不到一小勺,我凭什么要听他的!”吊臂丑鬼不屑地说。

“噢!原来你们是独自行动,你们就不怕活阎王要你们的命吗?”飞鹰笑道。

“嘿嘿!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因为你将死在我们前头!这样你还能笑吗?”吊臂丑鬼说。

“嗯!我好怕!你能快点吗?”飞鹰笑道。

“好!我这就成全你!”吊臂丑鬼­奸­笑着点燃了手中的炸弹。

炸弹引线嗤嗤燃烧着。

“哈哈哈!”飞鹰大笑。

引线快燃到炸弹了,可吊臂丑鬼仍把他握在手中,只是脸上的表情由狰狞变成了恐惧!

“快扔啊!”“快扔了它!”……

旁边的四个歹人吓得大叫,可那吊臂丑鬼却仿佛在恐惧地欣赏炸弹引线的燃烧!

“啊!”惊叫声中,炸弹“轰”的炸了,五个歹徒都倒在了地上。

炸弹爆炸的瞬间飞鹰把蓝永扑倒压在了身下,此刻他站起身把蓝永拉了起来,哈哈大笑:“蓝大哥,你没吓着吧!”

“格老子!吓死我了!”蓝永余惊未消地说。“你,你怎么做到的?”

飞鹰亮了亮手掌,他的掌上还有几粒石子。

“哈哈哈!佩服!你这手看不到任何动作发­射­暗器的功夫,真是神鬼莫测!”蓝永佩服地说。

“嗨,彼此彼此!”飞鹰笑着说。

“嘿嘿,我可比不上你!”蓝永也笑着说。“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呢?”

“不急!你看有人来了!”飞鹰说。

“在哪儿?”蓝永问。原来,飞鹰功力远胜蓝永,自然飞鹰听得到的东西,蓝永未必能听见。

“喏!”飞鹰怒了努嘴。

蓝永疑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二十多个歹徒手提大刀跑了过来。

“怎么啦?这是怎么啦?”望着躺了一地的黑衣人,一个喽啰头喝问道。

“么哥!这是鬼脸壳,他死了!”一个歹徒指着吊臂丑鬼对喽啰头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杀的?”那么哥指住飞鹰恶恨恨地问。

“哼!”飞鹰并不理他。

蓝永见状忙上前说:“这是他们想炸死我们,却把自己炸死的!”

“胡说!你们是大王亲自点名要活捉的牲口,他们怎么敢私自杀你们呢?”么哥说。

“呸!你爷爷才是牲口!”飞鹰骂道。他不知道土匪习惯把人质称作牲口。

“找死!”么哥提刀冲过来。

“哼!”飞鹰袖手迎上一步。

“别!别!”蓝永一边把飞鹰拉开,一边冲么哥装着笑脸。“小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位爷不懂你们行话,请不要见怪!”

“哼!你们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你们。若你们逃跑了,老子还是可以先斩后奏的!”么哥威胁道。

“那是,那是!不敢,不敢!”蓝永继续装孙子。

“哼!”么哥见状有些得意。

“么哥,这里还有个活的!”一个察看倒在地上黑衣人的喽啰叫道。

么哥冲过去,摇着那没死的黑衣人:“­骚­­鸡­公!你们是怎么回事?”

那个被叫作­骚­­鸡­公的喘着气说:“该死的鬼脸壳,他玩炸药……”

“嗨!把他们都抬走,去回报大王!”么哥指派道。“闷狗牯,你带十个人守住这两个……别让他们跑了!”

“是!”众歹徒应道。

“哼!”飞鹰见没什么热闹好看了,转身靠着山洞壁坐下,闭上眼睛养神。他还不忘关照蓝永:“蓝大哥,你也歇歇吧,有人替我们站岗呢!”

“嘿嘿!你真是好心情!”蓝永摇摇头,只好也无奈地找地方养神去了。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真的很放心,飞鹰和蓝永这一觉睡得真沉。

“嘿!起来!起来!”

直到有人拍着飞鹰的肩膀,飞鹰才揉着双眼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地说:“吵什么吵!我正与周公打卦呢!”

“嗨!太阳都三竿高了,你还睡?”闷狗牯说。

可不,看看外面的太阳估计都快近午时了。可是,飞鹰根本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嘿!你再不起来,燕姑娘就要成压寨夫人了!”闷狗牯说。

“什么!”飞鹰忽然跳了起来,瞪着闷狗牯。

闷狗牯退了两步,有些害怕地说:“快走吧!我们大王等着你呢!”

“走!带路!”飞鹰喝道。

“请!”闷狗牯哈着腰说。

飞鹰和蓝永从容地走出了山洞,众匪徒押着他们向栅栏走去。

走进栅栏,放眼看去里面有几十丈方圆,说是通道倒不如说是个被围着的斗场。因为栅栏里面还有道栅栏,过了里面那道栅栏两旁才是土匪的山寨,再过一道栅栏才能上得大路。这第一道栅栏里,应该说只是一个缓冲地带。

这时栅栏那头早已列着数十人。寥寥数十人,难道活阎王就这点兵力?或是真如兵家所说,兵不在多,贵于­精­?

飞鹰远远地就看见了被绑着的燕雨。燕雨身前站着一个身披长袍的汉子,该汉子白脸瘦削,长髯三绺,倒也有几分道家仙骨的样子。不用说,这就是人称活阎王的霍岩旺!

“雨儿姑娘,我来救你了!”飞鹰喊道。

“鹰哥,不要管我!”燕雨急道。

“你还好吗?”飞鹰问。

“我还好!放心!”燕雨说。

“嘿嘿!来人可是程飞鹰程大侠?”霍岩旺笑道,看来也有几分礼貌,不像他的外号那样吓人。

“云山樵夫程飞鹰!”飞鹰抱拳说。

“哦,不是笑月弯刀吗?噢,用弯刀砍柴吗?哈哈哈!”霍岩旺大笑。“本大王人称活阎王,不斩山野小子,你只要交出我想要的东西,本大王就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你就是活阎王?我看你可不像爷们!”飞鹰说。

“哦,此话怎讲?”霍岩旺问。

“哼!咱爷们办事自然是找爷们说话,哪有拿娘们来要挟的?”飞鹰说。

“哈哈!你是说这娘们?”霍岩旺指了指燕雨说,“嗨!我还真看不上,呸!擦菜!嘿,那不是怕请不来你程大侠吗!”

“哼,说得好听!我这不是来了吗!是爷们的,你就把她放了!”飞鹰说。

“放是自然要放的。但是你能保证我们之间的买卖能做吗?”霍岩旺说。

“哈哈哈!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把她放了,咱俩的买卖咱俩说了算!如何?”飞鹰说。

“哈哈哈!你当我傻啊!等我把美人放了,你又反悔怎么办?”霍岩旺说。

“哼哼!如果我都没悔好反,你又能拿我怎么办?”飞鹰不屑地说。

霍岩旺想了想说:“好!放了就放了!不过,有一句话你还是先知道的好!”

“你说!”飞鹰说。

“‘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就别想活着到五更!’怎么样,听说过吗?”霍岩旺说。

“哈哈哈!好说,好说!”飞鹰笑了。

“哼!好!放人!”霍岩旺说。

他手下的喽啰不敢违命,只好把燕雨放了。

燕雨跑到飞鹰身边,两眼红红地说:“鹰哥,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

飞鹰笑着说:“傻小妹!其实那本是我与活阎王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害你受苦了!你歇着去吧!”

飞鹰转身对蓝永说:“蓝大哥,你带燕姑娘躲远一点,我要与那活阎王好好交谈交谈!”

“可是,你……”蓝永犹豫着说,他真的替飞鹰担心。

“去吧!放心!只有你们离得远一点,我才能真正放心一搏!”飞鹰笑着说。

“你要注意安全!”蓝永和燕雨同声说。

99.第二卷-纸人活阎王(二)

“嗯!”飞鹰微笑点头。直到蓝永两人走出去很远,飞鹰这才转身对霍岩旺说:“嗯,你还像条汉子!待会儿,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哈哈哈!大言不惭!你可知道,活阎王的外号不是容易得来的!”霍岩旺说,“我劝你还是与我合作的好!”

“你到底要­干­什么?”飞鹰问。

“驮日麒麟舍利塔!如何!只要你交出佛宝,我保你荣华富贵一生!”霍岩旺说。

“哈哈哈!世上哪有你说的那佛宝?对!我们是找到过一个佛宝,但那只是小孩的玩意儿,你也要?”飞鹰大笑。

“哼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去云南?不知道你是去找真的佛宝?”霍岩旺摇着头说,一副悲天悯人的摸样。

“哈哈哈!你又是听谁说的?”飞鹰倒真的想知道。

“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告诉我佛宝在哪儿?”霍岩旺说。

“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一者我真不知道所谓的佛宝在哪儿,二来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飞鹰说。“我可都是为你好!要知道,为了这所谓的佛宝,死了太多的无辜呢!”

“少废话!你到底说还是不说?”霍岩旺有点不耐烦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飞鹰说。

“找死?”霍岩旺狠声说。

“请便!”飞鹰不屑地说。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别误了我的大事!”一个声音高叫着。

“走开!走开!小心剁了你!”栅栏外忽然传来争吵声。

回首看去,栅栏门口已经围了许多过路的人,有一辆马车挤了过来,车上两个把式与那守门的歹人正拉拉扯扯地争吵。在这关键时刻打岔,难道有人敢与这帮歹徒一交高低,还是想帮飞鹰一把?

“怎么回事?!”霍岩旺不耐烦地问。

“有一架送酒的马车要过来!”一个喽啰跑过来说。

“哈哈哈!看好了他,等会儿庆功正好用得着!”霍岩旺笑着说。

“是!”那喽啰答应着跑去了。

“怎么样?想好了吗?”霍岩旺回头傲视着飞鹰。

“哼!”飞鹰不想再理他。

“你出刀吧!”霍岩旺喊道。

“嘿嘿嘿!你不是说我的弯刀是砍柴的吗?我看你连柴都不如,杀你岂不污了我的宝刀!”飞鹰说。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呀!”霍岩旺手握钢刀冲了过来。

“慢!”飞鹰摇摇手说。

“哈哈哈!怕了?”霍岩旺大笑。

“嘿嘿!我是怕你白死了,可惜了一副臭皮囊!”飞鹰冷笑道。“这样吧,我徒手让你三招。若我侥幸不死,劝你还是让我们走吧。否则,哼哼!”

“哈哈哈!可笑!先吃我三刀再说!”霍岩旺怒极,举刀冲了过来。

飞鹰见刀来得厉害,也不害怕,使出在卧龙洞学来的避槊诀,轻松地一滑身避开了攻来的凌厉一刀:“第一招!哈哈!”

“哦?”霍岩旺见飞鹰如此轻易就避开了一招,不禁怒火上升,忽换招式展开落梅刀法猛攻过去。

这落梅刀法果然不同凡响,只见他刀锋一带罡风嗖嗖,气焰烈烈。

飞鹰冷笑一声,化掌为刀圈起一片掌影,硬生生地把霍岩旺的刀气扯开,甩向身后。“噗!”地一声,霍岩旺的钢刀把身后的山石活生生地劈为了两块!

“哈哈哈!好刀!第二招!”飞鹰大笑。

“哇呀呀!气死老子了!”霍岩旺怒吼了。“再看看这刀!落、风、穿、云!”

这就是活阎王得以成名的绝技“落风刀法”。这落风刀法是他得自崂山道士乌云岫大师亲传。只见他刀一摆风停,刀一舞石裂,不闻风响,不见尘起,三丈外直觉冷气凌烈!

这可是得了道家真传的!寻常,道士爱使剑。可是这霍岩旺生来力大,于是乌云大师为他量体裁衣,设计了这套落风刀法。该刀法看似简单,但因授予了道家异术,所以自然比寻常武林高手的刀法厉害何止百倍!

“来得好!笑、月、惊、天!”飞鹰见霍岩旺来得凶狠,不敢托大。忙运起笑月神功中的凌波邀月,脚下画出水纹丹青,幻出无数个身影。

霍岩旺有点懵了,这些身影哪个是真的?幸他得益于道家亲传,知道幻就是虚,虚就是无的道理。他很快就辨明了飞鹰幻动的身形,虽然还弄不明白飞鹰凌波邀月步法的奥秘,但他至少可以动刀了!

可是,他不知道飞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虚就是实,实就是虚。这就是笑月神功的太极真谛!

霍岩旺瞄准飞鹰幻动的身形,猛劈一刀,止住了飞鹰迷迷幻幻的步法,和重重叠叠的身形。飞鹰见刀来得亲切,眼看就要砍在自己肩上的刹那间,伸手虚夹劈来的刀锋向外一拧。只听“噗!”一声响,霍岩旺的刀把自己身边的泥地劈了一条深深的沟!

“哈!好刀!可以犁田了!”飞鹰大笑。

“哇!再看这刀!”霍岩旺怒极暴叫。

“哎哎!你还要不要脸!三招已过,你还不服输?”飞鹰逗道。

“不服!你又能怎地?”霍岩旺叫道。

“我徒手一招内就能夺了你的刀!”飞鹰笑道。

“哈哈哈!无知之徒!我这断风刀是那么容易夺的么?”霍岩旺也笑了。虽然刚才自己不明不白地刀锋就会砍偏,可他不相信飞鹰真能把自己手上的刀给夺走,还一招之内?你当我草马?!

“试试?”飞鹰笑问。

“哼!”霍岩旺也不搭话,抡起刀舞出一片刀风,也幻出无数的刀锋罩向飞鹰。

飞鹰微笑着,脚走龙蛇,在刀锋中轻松穿Сhā。

凌厉的刀锋伤不了飞鹰,霍岩旺难免焦躁。但他清楚飞鹰这是有意逗他生气,以便火中取栗。所以他冷静下来,招到一半忽然一变,只瞄准飞鹰下三路猛攻。心想,你不是要夺刀么,我专攻你下盘,看你如何拿捏?

见那飞鹰虽灵巧避闪,但却无从下手的尴尬劲,霍岩旺心中有些得意了!

飞鹰其实并不着急,你当避槊诀只是寻常的空手入白刃?

眼看霍岩旺得意的样子,飞鹰断喝一声:“一、二、三!”从刀锋外侧弯腰捉刀,不知为什么却打了一个闪,忽然摔坐在地上!霍岩旺见机不可失,刀锋一转顺势劈下!

“啊!”现场传来惊呼声。

眼看飞鹰的一条腿就要被砍断,飞鹰好像很自然地伸手去挡,当他手一贴到刀面的瞬间,便发力往外猛推。

这一切仿佛都是那样地自然。或许自然中暗藏杀机?

霍岩旺却想也没想就加力砍下。没想到正好中了飞鹰之计,飞鹰见机忽然松了外推之力,顺势一拧。霍岩旺只觉手上一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自己的刀已经在飞鹰手里捏着了。

这就是鬼神叵测的避槊诀!这就是送­肉­上砧,巧夺利刃!君愿笑纳乎?

“哈哈哈!见笑见笑!活阎王的刀果然与众不同,你拿回去吧。山野之人可不想夺人之美!”飞鹰说着倒转刀柄送向霍岩旺。

霍岩旺却如见鬼魅般从痴呆中惊醒,怪叫一声倒退了三步。

“你……你欺人太甚!你等着!”霍岩旺狠声说。

“请便!哈哈哈!”飞鹰笑着仍把刀柄往霍岩旺手中送。

“哼!”霍岩旺忽然转身往后就跑,刀也不要了。

么哥领五十名打扮成如妖似怪的喽啰冲了过来,把霍岩旺接走了。

“哈哈哈!走好!”飞鹰把霍岩旺的刀随手往地下一扔,哈哈大笑。他可没想到这就是放虎归山,而放虎归山是要付出代价的!

霍岩旺回到阵中,指挥喽啰们整好了队形严阵以待,自己则隐身阵中忽然不见。

飞鹰也不着急,只冷笑着看着对方阵中。

片刻,霍岩旺转了出来,这回他的装扮可大不一样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只见他头发散了披在肩上,身披黛­色­日月道袍,胸前对襟饰一个大大的太极双鱼图,左手执黄铜法钟,右手握金灿灿斩妖剑。哎!怎么使上剑了,是羞于用刀,还是别有讲究?

哼,别笑!这当然是一种讲究,这就是道家传统的法师布阵!

霍岩旺面­色­肃穆地走到早已排好的法案前站下,左右遥指,外布七­色­幡旗乱摇。点头默祷,内藏六甲奇兵暗涌。走一步,八卦引动。颂一句“无量寿尊!”倒也道貌岸然。只见他装模作样地燃了几张法符,遥祭四方。忽拈起一张血­色­法符抛向空中,仰头张嘴喷出一股血箭­射­向血符,猛喝一声:“疾!”

就见空中忽然“呼!”地幻出一片火海,现场如有暴风来临!

“啊!”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

“诸神下凡,妖魔避让!哼!姓程的,现在说还来得及!你想好了没有?!”霍岩旺­色­厉如魔般喝叫。

“哈哈哈!装神扮鬼是没有用的!趁早死了你那歹心吧!”飞鹰正­色­道。

“哼!不听劝的东西!”霍岩旺怒道。

“左右!布法!”霍岩旺喝道。

“是!”么哥带领着五十个装扮成鬼兵的喽啰,吆喝着扑到了阵前。

不说这些鬼兵喽啰的摸样恐怖吓人,只看他们手中提溜着的一串串纸人,却觉得有几分滑稽。

众喽啰压住阵脚,手舞纸人。霍岩旺手舞宝剑焚符念咒。阵前忽然卷起一阵旋风,扬起漫天飞尘。

“啊!鬼神下凡了!”人群中又是一片惊呼。

飞鹰睁大眼睛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异之处,于是仍泰然站着。

“鬼兵神马还不现身?!”霍岩旺喝道。随手抛下数十纸人和秸秆草马,又喝一声:“速速如律令!疾!”

霎时乌云陡现,狂风暴起,飞沙走石,现场忽有千军万马杀来。

几十纸人竟幻出千军万马,这不是幻术是什么?哼!飞鹰可不信这个邪!就见他掣出弯刀,一分为两握在手中,迎着血雨腥风傲然挺立。

可是,飞鹰这回失算了!因为扑面而来的,并不是普通的血雨腥风!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不管他!飞鹰幻起满天刀光向乌云中的纸人草马迎去。可是,事情有些怪,那些纸人草马根本不怕利刀砍,罡风吹。只着地猛卷过来!

飞鹰有些慌了,想纵身跳出乌云飞沙的包围,但是已经晚了!

着地卷来的纸人草马裹着乌云飞沙,携浓烟烈焰,山呼海啸般扑向飞鹰。霎时飞鹰身上的衣裤被燎起熊熊烈火,他将葬身火海化成灰烬!

“住手!”有人大喊。

“啪,啪,啪!”危急关头忽听几声枪响,满天顿时洒下蒙蒙细雨,阻住了纸人草马的浓烟烈焰。

被烈焰烧得晕头搭脑的飞鹰,朦胧中见那拉酒的马车冲到了阵前,马车上一个如天兵神将的汉子,把酒坛一个一个地抛向空中,另一小个汉子则甩枪把酒坛一一击碎。

这就是那空中洒下的细雨,——酒坛里的根本就不是酒,而是水!

所谓的纸人草马,剥去其神秘的外衣,其实就是暗藏的火药催发的。而水专能克火!

是谁关键时刻救了飞鹰,竟然还是有备而来?

100.第二卷-第四十八章 踏雪芙蓉镇(一)

纸人草马搅起的烈焰浓烟、飞沙走石,轰轰作响,让大地都为之颤抖。可是,它却遇到了克星!那漫天洒下的污水,浇灭了疯狂的烈焰,止住了漫天的飞沙!

“啪,啪,啪!”清脆的枪声震醒了人们的惊愕。

飞鹰努力睁开被迷糊了的双眼,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在残烟中跃动,枪声中活阎王的匪兵一个个地倒下。

怎么,这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是雁平?我的雁平回来了?!飞鹰心中一阵激动,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程兄弟!我来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飞鹰似乎看见了蓝永冒着还在燃烧的烈焰冲了过来。

“不要过来!”飞鹰无力的喊了一声,晕了过去。

蓝永冲到阵前,抱起身上还在着火的飞鹰。霎时,他自己身上也燃起了火焰。蓝永不敢迟疑,背着飞鹰冲出了火场。又抱着飞鹰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两人身上的火焰才被渐渐压灭。

燕雨哭叫着扑到两人身边,慌乱地扑打着他们身上的残焰。

……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鹰终于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眼前依然迷糊,恍惚中看见的却是一张美女的脸!

“雁平!真的是你?你回来了?!”飞鹰一把抓住美女柔软的手,激动地坐起来。“啊!”浑身的伤痛却使他咧嘴吸着凉气。

“别动!快躺下!呜……”美女呜咽着,柔情地扶飞鹰躺下。

“雁平!我好想你!”飞鹰握住美女的手,颤抖地摇着。

“鹰哥!我也想你!”美女也紧紧地握住飞鹰的双手。

“雁平!”飞鹰挺起身,一把把美女紧紧地揽在怀里,他要把失去的爱揽回来!忽然,他却放开了双手,惊慌地往后挪动着身子。

“鹰哥?你叫我鹰哥?”飞鹰心中一阵发紧,“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我……我是燕雨!”

“啊!燕雨?”飞鹰这才真正地惊醒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前不是燕雨还会是谁!“雁平!我的雁平哪儿去啦?”

“嗯……呜……”燕雨擦着眼泪,“我没有看见骆姐姐。”

“雨儿姑娘,别哭,我没事的!”飞鹰努力坐起来,“我们现在在哪里?”

“嗯……”燕雨抽泣着说,“听说这儿是一个叫孔田的小镇,我们这是在小镇的聚福客栈里。”

“辛苦你了!雨儿姑娘。”飞鹰说。

“没有!是那两个救你的好汉送我们过来的!”燕雨说。

“对了!那两个好汉呢!”飞鹰问。

“走了,送我们过来后就走了。我问他们姓名,他们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了一些治烫伤的药和这个,让我交给你,说你会懂的。”燕雨说着,递过一张叠好的纸条给飞鹰。

飞鹰接过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小心,酸菜牛­肉­面!

“啊!元弘大师来过?”飞鹰惊问。

“谁是元弘大师?我不认识!”燕雨说。

“噢,元弘大师是榆林寺的方丈。”飞鹰说。

“可是,那两个好汉好像并不是和尚。”燕雨说。

“哦?”飞鹰陷入了沉思,“是谁?知道这个故事的只有榆林寺的僧人啊!还有,我明明看见雁平的呀,她哪儿去了?她会不会也知道这个故事呢?”

可是,无论他怎样思索,也无法解开其中之谜。

“鹰哥,我知道你思念骆姐姐,我会像骆姐姐一样照顾你的!”燕雨含着泪说。

“谢谢你,雨儿姑娘!”飞鹰心里很感动,但他还在想着酸菜牛­肉­面那句话。“你能说说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吗?”

“那两个好汉是赶着一架拉酒的马车过来的。当烈火烧起来的时候,那两个人是用酒坛里的酒来灭火的。可是,酒能灭火吗?酒坛里的应该是水,这两个人应该是有备而来!”燕雨说,“可是,他们是什么人呢?”

“嗯,你能说说后来的事吗?”飞鹰说。

“这两个人的武功很好,他们还有枪。他们在救你的时候,敢在火海里腾跃。他们开枪打死了活阎王和一些歹人,那些剩下的坏蛋见大事不好就全散了。无风寨就这样被他们灭了!”燕雨说,“后来蓝叔把你从火堆里背了出来,那两个好汉帮着用马车把我们送到了这里就走了。”

“噢!蓝大哥!蓝大哥他还好吗?”飞鹰急问。

“还好!”燕雨说。

“飞鹰兄弟,我还好,你放心!”蓝永就在对面的床上躺着,好像伤得也不轻。这会儿听飞鹰关心地问起他,感动地挣扎着想起来。

飞鹰忙下了床,走到蓝永的床前,俯身探看蓝永的伤。

飞鹰轻轻地抚摸着蓝永的手,眼里噙着泪花:“蓝大哥,害你受苦了!”

“嗨!说什么呀!”蓝永强忍着烧伤的疼痛,努力笑着说,“我们是兄弟,兄弟就要同患共难!对吗?”

“对!对!咱们是兄弟!”飞鹰噙着泪,拼命点着头,“好大哥!”

“哈哈哈!咱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蓝永笑着说。

“说得好,蓝大哥!让我们迎接新的挑战吧!”飞鹰挺直了腰板,看来他已经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

大雪皑皑压树梢,朔风冽冽长白毛?染尽天地无颜­色­,卷走陋屋三层茅!

仔细想想,说书人的这首七绝还挺有意思的。它描写的是冬天雪的大气与风的肆虐,但它却让人对这些老天爷给人间带来肆虐的宠物,平生出些喜爱!

果然有人喜欢它。大冷天的,万径人踪灭的白雪皑皑的山地间,有一青一红两个小不点在飞雪中飞驰。白马奔跑在不太厚的雪地上,偶尔传来得得的马蹄声。

马上的俊男靓女是踏雪银狐白纳兰和映月金针沈余香!嘿!这两个人的江湖外号一个有银,一个有金,一个踏雪,一个映月。挺有意思的!

“香妹,再走三十里就是芙蓉镇了,咱走快些,天黑前就能赶到了!”白纳兰­精­神抖擞地说。

“嗯!”沈余香此刻正含情脉脉地看着白纳兰。

“嗯!”白纳兰一笑,正要扬鞭。

“慢!”沈余香侧头一笑,酒窝里溢出一丝顽皮。“你不是常自称是踏雪银狐吗,想来这雪地奔走之技必是壮观,何不乘此良机弃了马匹,徒步展示展示,也好让我收了那鄙视之心!”

“嘿嘿嘿!”白纳兰听心上人语带夸意,心中十分受用。但他天生顽劣,不免想拿姑娘家开心。“香妹此话差矣。首先,这踏雪银狐是江湖人送的外号,并非我妄自菲薄。另则,你艺从名师,轻功卓越,远在我之上。纵跃之技乃雕虫小技,何不你我都弃了马,来一番比赛,如何?”

“嗨!就你这臭壶,也配与本姑娘比?”沈余香撇嘴说。

“敢不敢?”白纳兰逗道。

“只是这马怎么办?”沈余香好像无奈地说。

“带着它走呀!要不怎么显出咱功夫超群呢?”白纳兰调侃道。

“嘿嘿!你倒先走个看看!”沈余香说。

“好吧!谢谦让!”白纳兰知道沈余香是要看自己出丑。他笑了笑跳下马,把马缰绳挽在手上,然后扬鞭在马ρi股上猛地一抽,人和马同时蹿出去三丈开外。马少驮了一个人当然跑得要快许多,这更显出了他轻功的高明!

“得,得,得!”

“哈哈哈!咱芙蓉镇见!”瞬间,白纳兰得意的笑声已在百丈以外。

“哈!这个好玩!”沈余香飞身下马,如法炮制,展开“凌波邀月”步法赶了下去。

白纳兰见沈余香追了过来,就故意放慢了步子,他可不想让人说他占姑娘家的便宜。

可是他失算了。沈余香的轻功本就比他好,加上她恶作剧地不断扯那马尾巴毛,那马是惊得甩开了马蹄子猛跑,只见雪花翻飞,宛如蛟龙蹈海般追了过来。哼!别说白纳兰想故意谦让,就是让他放开量来跑,也不一定能跑得过沈余香呢。这会儿他一谦让,好了,他刚换了口气就觉眼前一花,沈余香已经如飞般超越而过。

“哈哈哈!”空旷的雪地上,空余下她甩下的一溜得意的欢笑。

“嘿!真该死!”白纳兰恨恨地捶了下自己的脑袋,猛抽马鞭追了下去。

终于到了芙蓉镇,离天黑还早着呢。沈余香撒了马,自己则在镇边的小道旁溜达,见白纳兰狼狈地赶来,不觉莞尔。

“嘿嘿嘿!白大侠,你弃了马不骑,把自己累得屁屁一样,是心疼马儿呢,还是有心想让路人夸你傻呢?”沈余香打趣道。

“唉!败军之将,由得你说好了!”白纳兰垂头丧气地说。

“哎!败在女人脚下那可是无上地荣光呢!”沈余香逗道。“不过,我可没你傻,我是骑着马过来的!”

“嗯?”白纳兰抬头见沈余香虽然气定神闲,但也满面通红,知道她是有意逗自己,不觉一笑,“那是!我真傻!我两条腿,怎么跑得过你四条退呢。哈哈哈!”

“呸!他什么壶才四条腿呢!哼!”沈余香凤目圆睁却抿嘴偷笑。

白纳兰见她怒目含笑,艳若桃花,不觉心旌摇动,上前拉起她的小手,柔柔地说:“香妹,你累坏了吧?”

“去!死相!”沈余香微嗔地摔开白纳兰的手,走过去牵马。白纳兰傻傻地笑着等她。

进得镇来,却早见已是炊烟四起。

“兰哥,有些饿了!”沈余香说。

“噢,先住下,再吃饭”白纳兰说着转身四望,正好前面不远有家客栈,“许福客栈”的招牌在暮­色­下熠熠闪光。

安排好住下,白纳兰和沈余香来到了一家叫醉八仙的酒楼。正是饭点,酒楼里十分热闹。两人拣了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了,小二很快就布上菜来,两人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香妹,不是说好了在芙蓉镇会合吗,你说鹰哥他到了吗?”白纳兰问。

“好像还没有。我留意了一下,没有看见他留的暗号。”沈余香说,“不过正好,芙蓉镇可是蜀地较大的城镇,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溜达溜达?”

“你只会贪玩!什么时候才能改了你那小姐习­性­?”白纳兰白了她一眼。

“哎!他壶!你胡说什么呢,我哪有小姐习什么了?欠揍?”沈余香放下了筷子。

“哎哎!饶命!我说错了,行吧?”白纳兰低声下气地说。“不过,千万别忘了咱的大事。”

“哼!就你记得!看把你能得!”沈余香见白纳兰一副乖顺的样子,心里好笑。不过,她可不想自己未来的男人是这个样子。“哎,小兰子,明天本姑娘独自玩去,你就忙你的正事去吧!”

“你敢!”白纳兰来气了,“出来前伯父可是有话在先,要你在外一切都听我的。你若任­性­胡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呦呦!还不客气!你不个我看看!”沈余香心里有些高兴了。

“好!你现在就回去!我可不敢要你这不听话的辣屁虫!”白纳兰站了起来。

“嗨!说说笑话,何必当真呢!”沈余香笑了,“坐下吧!我都听你的,行了吧?”

“哼!”白纳兰扭头不理她。

这时门帘一掀进来一个男人,也带进一股冷风,吹得挂在柱子上的灯一晃一晃的。

101.第二卷-踏雪芙蓉镇(二)

这个人尖嘴猴腮的,头上长着一撮黄毛,嘴上两撇老鼠胡,活像只山野野猴。但,他长相虽不好恭维,却十分地神气。进得门来,他昂头四顾,端着架子走到中间的一张空桌坐下,朝店小二招招手:“小二,过来!”

“来了,来了!”店小二端着笑脸跑了过来,他知道这号人惹不得。

“客官,您要点什么?”店小二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着问。

“甭问!拣你们店里最好的菜,给老子整一桌来。要快!”野猴说。

“是,是!请问,客官您几位?”小二哈着腰问。

“怎么?怕老子没钱?!”野猴瞪着眼问。

“不敢!不敢!不就是为了好准备碗筷吗?”小二陪着笑脸。

“哼!就你大爷一人!怎么?还不快去!”野猴厉声说。

“好,好!您请稍候!”小二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看野猴。真不知这家伙是什么来路!

“德­性­!”沈余香低声骂了一句。回头却见白纳兰头枕臂膀伏在桌上,好像喝醉了。

“哎!那壶,小兰子!你又没喝酒,怎么就醉啦?”沈余香伸手去推白纳兰。

“嘘!”白纳兰抬起头来,却吓了沈余香一跳。

这白纳兰什么时候竟变得满脸皱纹,一把胡子了?

“你!你这是……”沈余香惊道。

“嘘!我碰到个朋友!”白纳兰示意不要声张。

“哈!这个好玩!”沈余香也伏下身去,忽抬头,竟变成了一个呲牙咧嘴的龅牙婆。

“哈哈哈!你……”白纳兰压抑着笑声,竟笑得浑身发颤,“你……你,牙擦!哈哈!”

“别笑!”沈余香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也是刚看见一个熟人!”

“你……你……你,哈……”白纳兰轻声笑道,“你怎么有这一手?”

“怎么样?我这行头­棒­吗?”沈余香得意地说。

“不错,真不错!”白纳兰笑说,“哪来的?”

“那天路过一个牙医馆,见有现成的牙套,我觉得好玩,就随便买了一个。怎么,眼红啦?”沈余香笑着说。

“嗨!玩中也有大学问,真服了你!”白纳兰说,“正好,我们以后行走江湖就这样化妆,岂不方便?”

“嘿嘿!说正经的!你在躲谁?”沈余香问。

“喏!就那猴!”白纳兰轻声说。

“哦?什么来路?”沈余香好奇地问。

“冤家对头!”白纳兰说,“他就是人称黄毛神猴的江洋大盗申群。别回头!……同在辽东,但我却与他是两股道上跑的车。都说盗亦有道,我敢拍着胸膛说我是侠盗,可这家伙却什么都盗,是真正的恶盗!所以,我们就成了冤家对头,每每我与他作对,他都不是对手,这样也制止了他的不少恶行。”

“你就吹吧!你都躲着人家呢,还大言不惭地说人家不是对手!”沈余香撇着嘴说。

“这家伙来到这里,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这是要暗中抓住他的贼手呢!”白纳兰小声说。

“嗯!这个好玩!兰哥,你一定要带着我哈!”沈余香兴奋起来。

“嗯!慢慢吃吧!”白纳兰说。

却说这黄毛神猴申群,你看他点那么一大桌菜,吃得满嘴流油眉飞­色­舞的,肯定是刚发了笔横财。

终于酒足饭饱,黄毛神猴神气地丢下一大锭银子,打着饱嗝,剔着牙,摇摆着走出了酒楼。

白纳兰朝沈余香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跟了出去。

黄毛神猴摩着肚子在街上慢慢地溜达,嘿,他正消食呢!

“呸!臭美!”沈余香有些生气地朝黄毛神猴啐了一口。

“忍!”白纳兰朝沈余香做了个手势。沈余香只好无奈地跟着。

这黄毛神猴也真够嚣张的,他在街上旁若无人地溜达着,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还顺手牵羊地捞了几个钱袋。这种小偷小摸的毛贼手段,他也乐此不疲。权当了消食?

“这该死的!”好几次沈余香忍不住要出手,都被白纳兰拉住了。

该死的黄毛终于回到了客栈。白纳兰两人踏着积雪的窗沿暗中盯住他。

只见那家伙泡了壶茶慢条斯理地啜着,一边拉过暗藏的包裹,放在桌上打开欣赏。嗨!这家伙偷的东西还真不少,什么金银首饰,珍珠玛瑙,应有尽有。更可气的是,这家伙竟拿出几件女人的肚兜内衣­内­裤什么的不停地把玩,还放到鼻子上嗅,一副猥琐享受的样子。不知道又有几个无辜的女人遭了他的毒手!

“呔!你这该死的­淫­贼,纳命来!”沈余香忍无可忍地闯进了黄毛神猴的房间,举剑就刺。

“你是什么人?”黄毛神猴一跳闪开,顺手拔出了身边宝剑。

“少废话!纳命来!”沈余香更不答话,展开玉女剑攻了上去。

黄毛神猴当然绝非等闲之辈,一套神龙剑法使得水泼不进,沈余香并讨不到什么便宜。就这样,两个人在房间里乒乒乓乓地打起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房间里忽然多了个人。黄毛神猴一见来人马上跳出打斗,颤抖着跪下向来人行礼。

不用说,来人就是白纳兰。这会儿他气定神闲地站着,昂首斜视着黄毛神猴。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黄毛神猴诚惶诚恐地说。

“哈!这人是你的师傅?!”沈余香蹿过来问道。

“嗯!”黄毛神猴点头。

“呸!谁是你师傅!”白纳兰啐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兰子,今天你必须解释清楚!”沈余香怒指白纳兰。

“让他自己说!”白纳兰说。

“说!”沈余香剑指黄毛。

“不是说艺高人为师吗?白师傅不论哪一样技艺都远在我之上,难道我不该尊他一声师傅吗?”黄毛理直气壮地说。

“呸!死不要脸!”沈余香啐道。忽转头怒视白纳兰,“果真是这样吗?”

“哼!”白纳兰懒得理她。把沈余香气得够呛。

白纳兰不再理她,踱到黄毛面前威严地看着他。

“哼!这段时间你又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坏事?!”白纳兰不怒自威地说。

“报告!自从上次您警告了我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黄毛讨好地说。

“那你解释一下那些女人的东西是怎么回事?”白纳兰说。

“哦!这个呀!您老知道的,我就这个爱好,喜欢搜集些女人的东西,不就是一种心理需要吗?男人嘛,都好这口!”黄毛见白纳兰怒视自己,忙解释道,“我发誓,我只是偷了这些东西,但是根本没有沾这些女人的边!”

“哦?果真有不沾腥的猫?”白纳兰不屑地笑道。

“是真的!我发誓,若我沾了腥就天打五雷劈,叫我断子绝孙!”黄毛信誓旦旦地说。

“哼!发誓是没有用的。我再次警告你,一旦我发现你有不轨行为,你将死无葬身之地!”白纳兰说。

“那是!那是!”黄毛诚惶诚恐地说。

“那你到蜀地又是为了什么?”白纳兰问。

“我有一件见不得人的大事要办。”黄毛忽然变得高兴起来。

“见不得人?什么坏事?!”白纳兰剑眉竖起。

“啊!是我说错了吗?不是坏事!不是坏事!”黄毛忙摇手说。

“说说!”白纳兰笑了,这臭黄毛也想附庸文雅?

“我正在跟踪一帮东洋人,这些家伙好像来路不正呢。”黄毛说。

“哦!东洋人?你要小心呢,别弄出什么国际纠纷来!”白纳兰警告说。

“那是!”黄毛讨好地笑着。

“说说,你还做了什么坏事!”白纳兰看了看桌上的包裹说。

“噢,对了!”黄毛看了白纳兰的眼­色­,忙拖过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布包,往桌上一放咚地一声闷响。他把布包揭开,露出白花花一堆银元,足有好几百。

“这是?”白纳兰问。

“遵照您老‘要盗就盗不义之财’的嘱咐,我在芙蓉镇转了一圈,发现‘荣升米行’的老板专­干­大斗进小斗出,哄抬米价的勾当。于是我昨夜­干­了他一家伙,拿走了他足一千银元,也算小惩他一把。哈哈!”黄毛得意地说。

“哼哼!这些银元你准备怎么用?”白纳兰斜视黄毛。

“嗯……你说怎么地就怎么地,如何?”黄毛看来有些舍不得这些好东西。

“哼哼!这些银元应该说是赃银呢。如果你用了,那你与那些没有良心的坏蛋又有什么区别?”白纳兰说。“你今天盗他一千,他明天又去刮一万。那你不是变相造孽是什么?”

“啊!师傅如此一说,真正把我惊醒了呢!”黄毛拍着脑袋说,“您说,我该怎么办?”

“把这些钱拿去救济那些穷人吧,也算洗清你一些罪孽呢!”白纳兰说。

“好!我明白了!”黄毛如释重负地说。

“嗯!竖子可教!”白纳兰笑了。

沈余香也笑了。

102.第二卷-第四十九章 江湖侠客行(一)

日上三杆了,荣升米行还没开门。可是门外已经等着许多买米的人,一字长蛇排出去老远,这可是荣升米行从没有过的“繁荣”景象!

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对骨瘦如柴的老夫妻,他们带着一个同样骨瘦如柴的三岁小男孩,颤巍巍地站着。

“老伯,您坐!”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搬来一块石头,掸去尘土垫几张树叶放在老人身旁。

“谢谢小哥!”老人谢过汉子,夫妻谦让着坐下。

“老伯,这是您孙子吧?”汉子蹲到老汉身边问。

“嗯。”老汉望着孙子,满目慈祥。

“他的爹娘怎么没来?”汉子说。

“唉!这孩子可怜啊!”老汉说。“他的娘生下他就走了。他爸为了赚钱养家,到矿上去背石头,年前被摔断了腿。他哪还顾得了孩子!唉!”

“唉!这年头穷人命苦啊!我这还有点碎钱,给孩子买点吃的吧!”汉子怜悯地说着,递给老汉几个铜板。

老人推让不过,只好千恩万谢地接了。

正说着呢,米行开门了。汉子护着老人进到米店,约好米,老汉掏出一块银元给了伙计。伙计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老人,拿着银元进里面去了。

一会儿,那伙计领着米行的掌柜莫平山走了过来。

“就是他!”伙计用手指着老人。

“拿了!”莫平山忽大声说。

“是!”后面冲出四个米行家丁,扑过来不由分说就扭住了老人。

“你们­干­什么?”老人颤巍巍地挣扎着说。

“嘿嘿!说说你这钱是从哪来的?”莫平山狞笑着说。

“我家里带来的。”老人说。

“嘿嘿!家里带来的?穷鬼!你家中有这东西吗?”莫平山鄙视地说。

“这……这……”老人结巴了。

“拿了!送官府!”莫平山叫道。

“是!”如狼似虎的家丁推搡着老人往外就走。

“老头子!”“爷爷!”老­妇­人和她的孙子扑过来哭成一片。

“住手!为什么抓人?”一个汉子冲了过来,他就是刚刚与老汉聊天的汉子。

“为什么随便抓人?”“难道没有王法吗?”排队买米的众百姓也围了过来。

“嘿嘿!为什么?就是为了他手上这银元!”莫平山举着手上的那块银元说。

“银元怎么啦?穷人家就不兴有银元吗?”汉子说。

“对!难道穷人家就不可以有银元吗?”众人喊道。

见围过来的百姓有一百多,莫平山心中有些发毛。但他仍有恃无恐,因为他有钱!不是说有钱走遍天下都不怕吗?哼!想到这,莫平山冷笑起来。

“嘿嘿!老东西,你就对大家说说你这银元是怎么来的吧!”莫平山说。

“这……这……”老人颤抖着说不出话。

“说!”米行家丁齐声呐喊。

“这……”老人吓得颤抖着瘫坐在地上。老­妇­人和孙子哭着扑过去,被家丁拉开了。

“哼哼!说不出来吗?我替你说,你这钱是偷来的吧?说!从哪儿偷来的?”莫平山厉声喝问。

“不……不是偷的!早晨起来就看见它在家里的!”老人辩解道。

“哈哈哈!是钱会长脚呢,还是财神爷爷发善心呢,钱会自己跑到你穷鬼家去?”莫平山讥笑道。

“这……真不是偷的,我冤枉!”老人叫屈道。

“别说了!押走!送衙门!”莫平山喝道。

“是!”众家丁应道,推着老人往外就走。

“老头子!……”“爷爷!……”可怜的老­妇­人和小孙子只能无助地哭叫、嘶喊。

莫家的粗暴霸道激起了群愤,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放了他!放了他!”的呼声此起彼伏。

这时街的那头冲过来十几个手握快刀的打手,这都是莫家请来的。这些打手粗暴地驱开围观的百姓,清出一条道,把老人推搡着往衙门走去。只留下身后老人小孩的哭声和百姓愤怒的骂声。

“多行不义必自毙!阿弥陀佛!”远处站着两个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

威武的升堂声中,县长金嘉凯迈着方步走到案桌前坐下。

“下跪何人?”金县长眯着眼说。

“原告,小民荣升米行掌柜莫平山。拜见县长大人!”莫平山恭敬地说。

金县长睁开眼睛斜了一眼莫平山,眼角飘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这是一种狼见了猎物才有的眼神。

“所告何事呀?”金县长懒懒地问。

“禀县长大人,小人家中前天夜晚失窃,被盗去金手镯五对,珍珠项链十条,银元三千块。这三千银元是我准备进货的本钱,我损失惨重啊!请大人为小民做主!”莫平山哭丧着脸说。

“哦!如此重大失窃案,为什么现在才来报案?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呀?”金嘉凯斜着眼问。

“小人冤枉!”莫平山叫冤道,“这两天我正忙着清点失物,所以报案来迟,还请大人明鉴!”

“嘿嘿!明鉴倒是可以的。哼!嘿嘿嘿!”金嘉凯­阴­笑地看着堂下。

莫平山听话辨声,他心知肚明,这是索要好处费呢!他暗中朝金嘉凯把手掌一正一反的翻了一下。

“哈!五五开?”金嘉凯心中大喜,“嗯!这家伙懂事!”

他眉开眼笑地望着莫平山说:“莫老板,你说下去!”

“是,大人!”莫平山知道有人会护着自己了,便得意地说:“今天小人查得一点消息,特来报案!”

“说!”金嘉凯说。

“今天这老穷鬼拿着银元来买米,被我逮了个正着!”莫平山指着跪在旁边的老人说。

“哦,银元怎么啦?银元人人都可以拥有的!这能说明什么呢?”金嘉凯说。

“可是他拿的是赃物!”莫平山说。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别装腔作势的,好吗?”金嘉凯有些不耐烦地说。

“对不起!我想说的是,我家的藏银都做有暗记。而这老东西拿的银元正是有暗记的,所以我怀疑他偷了我家的银元。至少他知情!”莫平山说。

“把证物呈上!”金嘉凯说。

莫平山呈上银元。

“嗯,银元上果然有个莫字!那老汉,从实招来,以免皮­肉­受苦!”金嘉凯说。

“我冤枉!”老汉说。“禀长官,我叫李四。我们李家在芙蓉镇已经有五代人了,我李家世代老实本分,虽然贫穷,但从不为非作歹。邻居们都可以作证的。”

“我问你,你这银元是从哪儿来的?”金嘉凯问。

“这银元确实不是偷的!我早晨起来就见它在我家门口的门槛边放着呢,共有五块。听说好多人家门口都有呢。”李四说。

“有这事?那还有四个银元呢?”金嘉凯问。

“没带来。”

“哼!分明是狡辩,既然有多块银元,说明你与偷盗莫家案有密切关联!我看你还是从实招了吧!”金嘉凯说。

“冤枉!”老人只有叫屈。

“左右,给我拿了,大刑伺候,看他招还是不招!”金嘉凯大声说。

“是!”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前。

“不许打人!”“不许打人!”围观的百姓喊起来。

“吵什么吵!难道没有王法了吗?”金嘉凯说着把惊堂木狠狠地一拍,“打!给我狠狠地打!”

“慢!”与李老汉聊过天的汉子站了出来,正义凛然地说:“金大人容禀!您知道,我们虽然都是穷人,被看不起我们的人称作穷鬼子。我们穷不是因为我们懒,不努力。而是世上有太多像莫老板这样的恶魔,才让我们穷人越来越穷。但我们人穷志不穷,决不会做那种偷盗之事!我可以作证,李老汉说的都是真的!镇上有许多人受赠了银元。我这也有一块银元呢!”

汉子走过来,呈上银元。衙役接过,呈给了金嘉凯。

“嗯,果然有暗记!”金嘉凯翻看着那银元。

“我也有!”“我也有!”说着话走上来十多个穷人,都呈上了银元。

103.第二卷-江湖侠客行(二)

“啊!”金嘉凯翻看着呈上的那些银元,真的有些吃惊。他与莫平山暗暗地交换了下眼神。然后拍着桌子说:“都给我拿了,一个一个地审!”

“是!”众衙役扑向众百姓。惹得众百姓一片叫骂。

“不许胡乱抓人!”

“当真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吗?!”

衙门里挣扎声,吵闹声,乱成一片。

突然平地卷起一阵黄毛风,这道风又凶又恶,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就在这时忽见一道白光闪过,“笃!”地一声,一支钢镖不偏不斜地扎在堂上那块“清正廉明”的牌匾正中间。声音不大,但堂上的人都听到了。可是钢镖从何处发出,堂上却没谁知道!

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谁……谁……谁?”金嘉凯环顾四周后结结巴巴地对手下说,“拿……拿……拿下来!”

几个衙役慌慌张张地搬来梯子,摘下钢镖交到金嘉凯手上。钢镖上扎着一张纸条,金嘉凯摘下纸条颤抖着展开。只见纸条上写着:“多行不义必自毙!摸摸尔项能受几刀?快刀侠”

“啊!”金嘉凯跌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家的脖子发呆。

“长官!长官!你怎么啦?”书记官走到金嘉凯身边轻身唤道。

“哦,哦!本官累了,今天就到这吧。都散了!”金嘉凯说。

“被告怎么处置?”书记官问。

“被……被什么告,证据不足。放了,全放了!”金嘉凯目光呆呆地望着门外,喃喃地说。

“是!”书记官答应着,吩咐手下照办。

“嗬!我们赢喽!”百姓欢呼雀跃。

“这……这是怎么回事?”莫平山莫名其妙地看着金嘉凯。

金嘉凯把手上的纸条扔给他,没好气地说:“看看你给本官惹的祸!”

莫平山看着纸条也吓得发抖,直摸着自己的脖子倒吸凉气。

他很清楚,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江湖侠客所为,这个真的惹不起!他只好打断了牙齿往肚里吞。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

……

“哈哈哈!兰子哥,你这招敲山震虎用得可真绝。估计这帮恶霸、贪官污吏,很长时间都要生活在你那快刀的­阴­影下了。哈哈哈!”沈余香笑道。

“嘿嘿嘿!这里面也有你香大侠的一份功劳呢!”白纳兰也笑着说。

“哎,兰子哥。你说那黄毛真的会那么听话吗?他辛辛苦苦偷来的东西全送人了,他会甘心吗?”沈余香说。

“哼!他敢!难道他不怕我下次见到他,把他的骨头拆了?”白纳兰说。

“你就吹吧!”沈余香说。“哎,这家伙不是说在跟踪东什么洋人吗,你说这家伙今晚还会去吗?”

“嗯!你这样说倒让我想到个好玩的,咱们今晚去跟踪这家伙如何?”白纳兰笑道。

“嗯,这个好玩!我去!”沈余香兴奋地说。

可是这天晚上黄毛并没有行动,只在客栈睡觉。一连几天,黄毛都在客栈,老实着呢!难道他真想洗手不­干­?或是怕了白纳兰?

一连几天地盯着黄毛,白纳兰和沈余香都累得不行。虽然也轮流盯梢,但毕竟少觉,真的累得不行,一点也不好玩!

可是,白天还得常到街上去看看,看有没有飞鹰到来的信息。若错过了信息,两行人错过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遗憾的是,一连几天都没有飞鹰的消息。

没有飞鹰的消息。黄毛也无所动。就连莫平山那边也似乎老实得不行。唉!无聊透了!

蹲守在黄毛神猴窗外斜对面屋檐下的沈余香,这会儿正使劲地用茅草杆捅自己的鼻子。

“阿嚏!你这个臭毛猴!一点都不像男子汉,要动手你也快点呀。害老娘守宝贝出世一样地守着,你也太没人­性­了!”沈余香嘀咕着。

白纳兰却自在多了,他这会儿正眯着眼养神呢。沈余香在那边嘀咕什么他才懒得管呢!

“出来了!出来了!”沈余香忽然惊呼。

“露头了吗?”白纳兰按了按她的肩头“嘘!禁声!”。

一个黑影从客栈的窗口爬了出来。他就是黄毛神猴申群,他已经换好了夜行服,肯定有所行动!这会儿他蹲在屋面,放眼街上,夜­色­已深,行人已绝,正好夜行!

只见他身形一展,如一阵黑风掠向镇外。

白纳兰向沈余香一挥手,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他俩的功夫都比申群高明,他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已被跟踪。

西出小镇二十里,这里有一处神秘的庄园。庄园不大,但四周筑有高高的院墙。看来这是一户殷实的小财主家。

黄毛在远处观察了庄园一会儿,确信庄园的人都睡了,这才如风般飞进了庄园。

看来他早就踩好了点,他又要劫不义之财了?

白纳兰拉住了冲动的沈余香,轻松一笑:“没必要去趟这浑水!咱们在外面等他好了!”

沈余香一戳白纳兰的额头,笑道:“你太坏了!”

“彼此!彼此!”白纳兰坏笑道。

“呸!臭美!谁与你彼此了!”沈余香假嗔道。

“哎!在云山你爸可是答应了咱俩的事了,你想赖?”白纳兰说着忽然把沈余香拉到自己身边,伸出嘴就要亲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巴触到的却是一团怪怪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沈余香顺手把一团茅草堵在了他嘴上。

“啐!这是不是就叫‘狗咬狗,一嘴茅(毛)’?”白纳兰自嘲道。

“滚!你才狗呢!”沈余香捂嘴笑道。

“嘿嘿!两狗!两狗!”白纳兰死皮赖脸地说。

“呸!”两人动手动脚地终于拥到了一块。

都说两人的世界,时间过得太快。也就一会儿的时间,就听庄园那边有了动静。突然“啪!”的一声枪响,庄园里面热闹了起来,隐隐传来打斗声。

“不好!快去帮忙!”白纳兰站了起来。

沈余香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两人向庄园冲了过去。

庄园里此时已是灯火通明。耀眼的火把下,十多个手拿各式武器的人正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嘿嘿!哪里来的小毛贼,竟然偷到我这里来了!”一个富态的汉子挺着肚子说。

“你的,偷了什么?交出来!”一个矮个子走过来说。

“呃……,我没偷,什么!”申群捂住胸口,嘴角流出了血水,看来他受的伤不轻。

“八嘎!搜!”那个矮个子向手下挥了下手。立刻两个粗壮的汉子冲了上去。

“啊!”不知哪儿飞来的钢镖扎在那两个汉子的后背。两人受伤倒在地上怪叫。

“谁?!”矮个子四处张望。

“轰!”一声响,随着一道火光闪过,四周忽然漫开一片黑烟。

“快!别让他跑了!”矮个子说着冲向申群。可是,地上哪有他的影子?

“啊!盗贼逃走了!”庄园内一片慌乱。

“追!”几十个歹人乱蜂般四出追击,但都只能无功而返。

其实,此时申群已经被白纳兰他们救到了芙蓉镇郊外的小树林。

“白大侠,快……快放我下来!”申群在白纳兰背上急促地哀求道。

白纳兰见已逃出追击,就轻轻地把申群放了下来。

经查看,申群胸部与腹部各有一处枪伤,鲜血仍在汩汩流出。沈余香忙拿出止血药给申群包扎。

“不……不用了!”申群虚弱地说,“我……我不行了!白……白老弟,我有一事相求。”

白纳兰忙点头说:“你说!”

申群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纸包表面沾满了他的鲜血。他颤抖着把纸包送到白纳兰手上,说:“这是榆林寺的镇寺古经书,是我从……东洋人那儿偷来的。不!应该说,这是东洋人偷的我们的东西。我……我只是把它找回来了而已!”

“我一生都在偷,可……可这次我不是偷!白老弟,我……说得对吗”

白纳兰点头。

申群笑了。

“我……是榆林寺虚­性­的表哥,我是受他所托。”申群断断续续地说,“我……从陕西跟踪这些东洋狗到现在,我……我终于,把东西弄回来了。我可以瞑目了!”

“白老弟,求你……把它送回……榆林寺!”

白纳兰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严肃­性­,他很为眼前这同道骄傲。他认真地说:“申大侠,你这为的是民族大义,我答应你!”

“谢谢!……谢谢!”申群笑了,笑得很灿烂。

白纳兰缓缓地打开纸包,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在血­色­衬托下,书上“菩提兰花经”几个字在月­色­下散出耀眼的光彩。

104.第二卷-第五十章 榆林闭月剑(一)

逝者已逝,古经长存。白纳兰望着含笑长眠的申群,郑重地把菩提兰花经收进怀里。

“申大侠,没想到你为了民族大义竟能从容赴难。纳兰错看你了,纳兰在此赔罪。你走好!”白纳兰跪着向申群的遗体深深地磕下头去。沈余香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香妹,申大侠是为了榆林寺古经而献身的,我们应该厚葬他!”白纳兰说。

“嗯!”沈余香点着头说,“我们还应该杀了那些东洋狗,为申大侠报仇!”

“嗯,你说的很对,此仇不报非君子!”白纳兰犹豫了一下说,“只是,今晚不行。一者申大侠的尸身需有人照看着,以免被野狗拉了。二者,我们对东洋人那边的情况不了解,贸然涉险可是兵家大忌。”

“那你的意思,这仇就不报啦?”沈余香生气地说。

“不!一定要报!”白纳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先把申大侠葬了。然后会齐大哥,这样我们就有灭掉东洋狗的把握了!”

“好吧,先听你的。”沈余香说。

第二天。白纳兰进镇办事去了,沈余香无聊地在小树林里守着。忽然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妙,远远的可以看见有几个人似乎在地上找着什么,大清早的他们在­干­什么?敏感的沈余香意识到这些人很可能是循着血迹在找申群。她不敢多想,忙负起申群的遗体从另一个方向跑出了小树林。仗着超群的轻功,她把申群转移到了另一片树林,然后爬到一棵大树上去观看那些人。见那些人在小树林里折腾了一番,就原路返回了。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很为自己的机警骄傲。

直到近午时分,远远的才看见白纳兰带着几个人,拖着一副棺木奔向小树林。沈余香忙迎了上去,把遇到东洋人搜查的事向白纳兰说了。一行人转向另一片树林,选了块好地,把申群安葬了,立下墓碑“辽东豪杰申群之墓”。

“香妹,今天多亏了你机灵,终于让义士英灵得以安息!”走在回镇的路上,白纳兰对沈余香说,“作为奖励,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哈!你还会有什么好消息,无非是张家的老猫下崽,李家的小狗打架?”沈余香不屑地说。

“哼,小看人。这回我说了,你一准会高兴得蹦起来!怎么样,想听吗?”白纳兰卖着关子。

“你还是留着吧!”沈余香加快步伐向小镇走去。

“大哥到芙蓉镇了!”白纳兰见沈余香不理他,就喊了一嗓子。

“啥?”沈余香飞快地车转身来。“在哪里?”

“哈哈哈!我不告诉你!”白纳兰说着展开身形蹿进镇去。

“这傻壶!大白天的也不嫌招人眼!”沈余香摇着头,并没有追过去。她知道白纳兰还会返回来的。

果然,只一会儿,白纳兰讪笑着回来了:“香妹,我没有骗你,我真的看见大哥的标记了!”

“我知道你不敢骗我,但是你就不怕大白天的露了行藏吗?”沈余香给他一个白眼珠子。

“嘿嘿!我倒真的得意忘形了呢!”白纳兰不好意思地说。

“走吧!傻样!”沈余香笑着说。

两人说笑着回到了镇上,按飞鹰留下的标记找到了飞鹰。巧的是,飞鹰竟然与他俩住的是同一家客栈!

飞鹰正躺在床上养神,忽听一阵风响,有人闯进屋来。飞鹰并不惊慌,因为他听出了熟悉的脚步声。

“哥!我想死你了哎!”沈余香一惊一乍地叫道。

“嘿嘿嘿!疯丫头,这么大了还这样疯疯癫癫的!”飞鹰笑着坐起来。

“你才是疯鹰、癫鹰呢!”沈余香笑道。

看着他兄妹的欢愉,众人皆笑了。

飞鹰把燕雨和白纳兰相互给介绍了,众人又是一番亲热。

“大哥,你还好吧!”白纳兰看出了飞鹰的萎顿。

“别说了!我这一路上尽失手呢,惭愧啊!”飞鹰说。

“嗤!你若尽失手了,那我等庸人早死了好几回了!”沈余香不信。

“嗨!别说,还真的一言难尽!”飞鹰摇了摇头,简单地把路上的遭遇说了。

“嗯,咱哥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白纳兰说。

“说得好!俗话说‘好汉不赢头盘棋’。”燕雨说,“任他前面输得多惨,只要我们后面连和他几把十三不靠、一条龙、清一­色­、天和、地和,什么人的老本还不都赢了他的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打麻将呀?流氓!”沈余香怒道。

“哎!打打麻将怎么就流氓啦?我们那儿玩它的人多了去了呢!”燕雨委屈地说。

“哼!玩的人多就是好的了吗?”沈余香说,“这麻将本是文人们玩的游戏,倒也风雅的很。只是流入民间后,一沾上赌博就变味了,变成流氓了!”

“姐姐说得也对!”燕雨若有所思地说,“赌博确实不是好事。不管是大赌、小赌,好赌、恶赌,都是要害人的。我们还是不要当这流氓的好!”

沈余香见燕雨说得认真,觉得这小姑娘也挺可爱的,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好感。她笑了笑说:“燕姑娘倒也是一个识大理的人呢!”

“姐姐才是真正的识大理的人呢!”燕雨不好意思地说。

“你也别姐姐、姐姐的叫,我俩还不定谁大呢!”沈余香笑着说。

“我是辛亥年正月出生的。你指定比我大呢!”燕雨也笑道。

“是吗!巧了,我也是辛亥年正月的,初三是我的生日。你呢?”沈余香高兴地说。

“我是雨水那天生的,是正月底的呢。我应该叫你姐姐呢。姐姐!”燕雨说。

“哈哈哈!那我就叫你雨儿妹妹好不好!”沈余香高兴的说。

“好好!我就叫你香儿姐姐!”燕雨也高兴地说。

“嗨!真俗!”白纳兰撇了撇嘴,见沈余香欲撕打他,忙对飞鹰说:“大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定会高兴的!”

“哦!快说来听听!”飞鹰说。

白纳兰从怀里拿出那本古经书递给飞鹰。

“啊!菩提兰花经!”飞鹰惊呼。

飞鹰见经书封面上菩提兰花经几个字旁,“榆林寺藏宝”的印章赫然在目,忙轻轻地揭开书页。扉页上一上一下的写着那首诗,“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滇池窥牧马,我佛卧摩敖”。同一首诗誊了两遍,上面那首用的是篆体小字,下面那首则用的是正楷大字,字体苍劲大气。这不就是榆林寺那本被盗的菩提兰花经的正本吗?!

“你从哪里得来的?”飞鹰吃惊地问。

“也很侥幸!”白纳兰把如何跟踪申群,申群又是如何托书的事说了。

“唉,真的很侥幸。不然这本宝经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榆林呢!”飞鹰慨叹。“只可惜申大侠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们一定要为申大侠报仇!”沈余香说。

“对!”白纳兰望住飞鹰。

“我们今晚就去教训一下这帮混蛋!如何?”飞鹰说。

“太好了!”沈余香跳起来说。

“你们知道东洋人在哪儿吗?”飞鹰问。见白纳兰点头,就说,“大家先去休息,咱们晚上行动!”

“好!”众人各自散了。

……

“手拉兜拉手米,手来米来兜,拉手拉兜拉米手……”

悠扬的箫声传出去很远很远,把爱热闹的沈余香牵到了燕雨房间的窗口。

“雨儿妹妹,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呀!”沈余香倚在窗口,甜甜地向燕雨笑着。

“噢!是香儿姐姐,进来呀!”燕雨笑道。

“不了!我一会儿就走的,别打搅了你的雅兴。”沈余香笑着说。“你吹的是紫竹调吧?”

“嗯!你也懂?”燕雨说。

“哼!我还会唱呢!”沈余香竟兴致勃勃地哼唱了起来,“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与哥哥做管箫。箫儿对着口,口儿对着箫,箫中吹出鲜花调。问哥哥呀,这管箫儿好不好……”

“呀!香儿姐姐,你唱得真好!我们和一曲怎样?”燕雨高兴地相邀。

“当真?”沈余香也高兴地笑了,忽又皱起眉头说:“算了,下次吧!今天还有事呢,不然鹰哥知道了会骂人的!”

“嗨!”两人不欢而散。

……

可是,晚上当飞鹰几人摸到那小庄园的时候,却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哪里还有东洋人的影子!是这些东洋狗事先得到了消息,还是别有缘故?这帮家伙又去了哪里?让人费思量。

飞鹰又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头。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辛苦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飞鹰却仍独坐灯下,“今天这事真的有点蹊跷!”他想起了经常在脑海里折腾的关于内鬼的话题。可,真的有内鬼吗?谁又是内鬼呢?唉,烦死了!

他无聊地拿出那本菩提兰花经看了起来。

当他看着扉页上那首诗中“哥舒夜带刀”这句的时候,竟忽然发起呆来。“带刀?刀?……呀,不好!”

他下意识地拔出了榆林闭月宝剑,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可是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但他总觉得不放心,到底不放心什么,却说不清楚。

他无聊地把宝剑对着烛光看,透过宝剑柄,他忽然看见了一件奇异的事,那剑柄上的两粒宝珠竟然是对透的,从这边竟能看见那边的烛光!

飞鹰急回头,只见在烛光辉映下,宝剑的影子映在墙上,竟也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光的幻象。

“哈!这宝剑真的有奥妙!它还是那把如假包换的真宝剑!”飞鹰很为自己的发现高兴,也把那颗悬着的心彻底地放了下来。

这晚,飞鹰在放心中睡得很香。

105.第二卷-榆林闭月剑(二)

第二天,飞鹰暗中把白纳兰约到了镇上的大街上。

“纳兰,你知道镇上哪里有仿宝作坊吗?”飞鹰问。

“你找它?”白纳兰不解地望住飞鹰,“喏,这条街的尽头有家‘宝月斋’。我们过去看看?”

“走!”飞鹰说。

来到宝月斋,里面顾客并不多。一个戴着花镜,留着两撇老鼠胡的小老头迎了上来:“两位贵客想要点什么?”

飞鹰随口说:“我有家传宝物,想要仿制,您这儿方便吗?”

“方便!方便!里面请!”老头热情地把两人迎到里间。

“我是这宝月斋的老板,敝姓顾。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老头笑望住飞鹰。

飞鹰拿出闭月宝剑放在桌上:“见过这东西吗?”

“哦!这是一柄真正意义上的宝剑!”顾老板脸上露出了诧异,“剑柄上的这两颗红宝石大如鸽蛋,是正宗的斯里兰卡红妖。传说这种红妖钻蕴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光这两粒宝石就价值连城呢!”

飞鹰见顾老板一眼就能看出宝剑的价值,心中有几分佩服。

顾老板轻轻地拔出宝剑,嘴巴猛地一张:“啊!闭月剑!”

“老板好见识!”飞鹰赞道。

“你们是?……”顾老板疑惑地问。

“在下云山程飞鹰,受人所托。请问这剑能仿制吗”飞鹰说。

“老朽失礼,请问这剑你们是从何得来?”顾老板问。

“榆林寺。能不多问吗?”飞鹰说。

“啊!失敬!阿弥陀佛!”顾老板热情地说,“老朽与榆林寺元昌大师有过浅交,也算与佛门有缘呢!”

“哦!元昌大师乃榆林寺达摩院首座,老板能与大师结交,非凡人也!晚辈有礼了!”飞鹰致礼说。

“有礼!有礼!”顾老板忙回礼。他把宝剑递回飞鹰说:“这是真宝剑,要仿制真的不易。若定要强为,也只能是形似而已!”

“能请前辈仿制两把么?”飞鹰问。

“哦!两把?老弟这是要­干­大事吧?”顾老板问。

“佛宝出世自然为了佛宝!请不必多问。”飞鹰说。

“好!佛宝的故事老朽也听说了,既然是佛家之事,老朽当竭尽全力!”顾老板说。

“不知要多少银子?”飞鹰老实,话问得很直。

“看你!为佛家做事,还讲那肮脏东西么?”顾老板嗔道。

“您这是……”飞鹰傻傻地问。

“为佛家尽力只为修佛缘!”顾老板笑着说。

“那真的有劳您了!”飞鹰说。

“应该的!”顾老板说。

“只是,几天能做好?”飞鹰说。

“三天,如何?”顾老板问。

“这……”飞鹰见顾老板一片诚心,可是自己时间确实又紧,他沉吟了。

顾老板见飞鹰为难,知道他有难处,便狠了狠心说:“那就两天吧!老朽拼着不睡也与你赶它出来!”

“那谢谢前辈了!”飞鹰致礼说。

“不用客气!”顾老板说,“请代向元昌大师问好!”

“一定!”飞鹰执礼说。“那,这柄宝剑就放前辈这儿了。”

“不!你拿走吧。这东西只要过了我的眼,我就能把它复制出来!”顾老板说。

“大师就是大师!好!两天后我再过来,前辈再见!”飞鹰说。

“再见!”

出得门来,白纳兰终于忍不住了,问飞鹰:“大哥为何要复制闭月剑,还一次­性­复制两柄?”

飞鹰说:“你还记得那本古经书吗?扉页上那首诗惊出了我一身冷汗呢!”

“那首诗是不是与寻找佛宝有关?”白纳兰见飞鹰点头,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东洋人要偷此书!嗯,带刀?这刀,很可能就是找到佛宝的钥匙!我知道了,大哥复制宝剑原来是为了以假乱真!”

“我准备让你和香妹各执一柄,这样就更乱了。”飞鹰说。

“果然好计!哈哈哈!”白纳兰笑了,飞鹰也笑了。

两人说笑着回到了客栈,店伙计笑着迎向飞鹰:“程公子,有人送信给你,恰巧你不在,就要我转交了。”

说着,递给飞鹰一封折好的信。

飞鹰抽出信纸,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白纳兰见飞鹰神­色­怪异,忙问:“谁的信?说什么呢?”

飞鹰把信纸递给白纳兰,转身问店伙计:“送信的人长什么样?”

“一个普普通通的汉子而已。”店伙计详细地描述了送信人的长相。

“难道是元弘大师派人来了?”飞鹰自言自语地陷入了沉思。

白纳兰见飞鹰沉思,就给了店伙计两个铜板,把他打发走了。

“酸菜牛­肉­面?”白纳兰抖着信纸,纳闷地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有一个凄惨的故事,日后有空再说与你听吧。”飞鹰见白纳兰仍好奇地看着自己,只好解释说,“这信是提醒我,不要因情误事呢!”

“噢!”白纳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是元弘大师下山了,还是雁平回来了?”飞鹰低着头喃喃地说。

“平姐回来了吗?”白纳兰好奇地问。

“不知道!我只是有两次好像看见了她!”飞鹰摇着头说。

“两次?好像?”白纳兰问。

“嗯,一次是在凤山镇的客栈,还有一次是在无风寨,我分明看见了她,可都好像是幻象。唉!”飞鹰说。

“嗯,你这是因情生景呢!”白纳兰怜悯地看着飞鹰。

“不说她了!哎,你说,燕姑娘和蓝大哥像内鬼吗?”飞鹰忽然问。

“谁?你疯了吧?”白纳兰吃惊地说。“你当真疯了!”

“但愿吧!唉!”飞鹰摇着脑袋。“有一些事好像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可若说他们是内鬼,打死我也不信!”

“既然不信,你还说?”白纳兰说。

“不是我说,是元弘大师说!”飞鹰摇着头说。

“就凭这信?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又没见过送信人,若是有人挑拨离间呢,你想过没有?”白纳兰说。

“嗯!有些道理!”飞鹰忽又犹豫着说,“可这酸菜牛­肉­面的故事,知道的人也太少了呀!”

“少也有少的道理。不说他了,把心放宽了,才能明辨是非呢!”白纳兰劝道。

“嗯!谢谢你!”飞鹰拍了拍白纳兰的肩头,有自己的兄弟在身边,他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这时,楼上又传来悠扬的紫竹调箫声。飞鹰知道这是燕雨闲得无聊呢,他笑着摇了摇头。

两天后,飞鹰与白纳兰按约来到了宝月斋。

可是,宝月斋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店门口挂满了白­色­的挽幛,店中的伙计也满脸悲哀。是谁过世了,竟搞得如此悲凄凄的?

飞鹰慢慢地走进了宝月斋。账房先生迎了过来,他的头上也戴着孝呢!

“客官,您来啦!”账房先生的话中带着哭音。

“你们这是?”飞鹰问。

“顾先生他,他……走了!”账房先生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地哭了。

“顾老板?!怎么回事?”飞鹰惊呆了。

两天前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账房先生哭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事情就发生在昨天晚上。已过凌晨子时了,第二把宝剑即将完工,顾老板拿着那已收好尾的宝剑,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只两天的时间,他明显地老了许多,这都是累的!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怪响,随即一阵风过后,楼上的加工桌前突然站了两个黑衣人。

“啊!你们是谁?要­干­什么?”顾老板吃惊不小。

“嘿嘿!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上的这东西!”一个黑衣人指着宝剑说。

“这只是个仿件,不值钱的!”顾老板说。

“可它对我们太值钱了!”黑衣人说。

“它是客人定制的,不能给你!”顾老板说。

“哼!这得看我高兴不高兴!”黑衣人说。“嗯,他的原件在哪里?”

“没有原件!”顾老板说。

“你还是说了的好,免得受罪!”黑衣人狠声说。

“真的没有!我是从来不留原件仿制的!”顾老板说。“弄丢了宝物,我可赔不起!这是我们仿客的规矩。”

“那,你手上的先给我吧!”黑衣人伸出了手。

“不!不能给你!”顾老板把剑紧紧地抱在胸前。

“哼!拿过来吧!”一个黑衣人上前抢夺。

顾老板抵死不给,黑衣人亮出了利刃,一刀刺进了老人的胸膛,可宝剑仍死死地握在老人的手中,黑衣人凶残地斩下了老人的双手!……

“呜……顾先生死得太惨了!”账房先生哭道。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飞鹰怒道。

“是东洋人!”账房先生拉过一个小伙计说,“他是先生的学徒,昨晚实在熬不住了,就躲到阁楼睡觉去了,侥幸地躲过了一劫。他看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是这样吗?”飞鹰威严地问。

“是,是这样的!”小学徒颤抖着说。

“你怎么知道那是东洋人?”飞鹰问。

“他们刺杀了先生后,说了一句东洋话,说什么帝国黑狐真神了!我跟着先生与各种人打交道多了,所以听得懂一点东洋话!”小学徒说。

“哼!东洋人!我一定要杀了你们!”飞鹰咬牙切齿地说。

“程先生,这是顾先生留给你们的。”账房先生捧出一柄宝剑,宝剑上还残留着顾老板的鲜血!

“这柄剑幸亏顾先生事先藏在怀里,才躲过了东洋人的魔爪。”账房先生说。

“我一定要让东洋狗血债血偿!”飞鹰恨恨地握住那冰冷的剑。

106.第二卷-第五十一章 宝相寺魅影(一)

南方的冬天真冷,湿冷!飞鹰的脸­色­真冷,贼冷!冷冷的空气,令人窒息!

“你说!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闭月宝剑?!”飞鹰冷冷地说。

白纳兰看了看在座的蓝永、燕雨,还有沈余香,他们都好奇地看着自己。这死鹰,也太不给人面子了!他梗了梗脖子说:“瞎说!我怎么会要你那破剑!”

“就是!你疯了吗?”沈余香斜视着飞鹰。

“哼!昨夜我亲眼见你偷偷地进了我的房间。我没说你偷,已经是很客气的了!”飞鹰狠狠地说。

“呸!你说我偷?!”白纳兰简直气疯了,他颤抖着手,指着飞鹰说:“你欺人太甚!对!我是偷儿出身,可,我会偷自家人的吗?!”

“程老弟,你真的说得太过分了!自家兄弟不能这样胡乱指责的!”蓝永看不过去,也站起来说。

“哼!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飞鹰仍气呼呼地说。

“你……你……你……”白纳兰气得说不出话来。

“哥!你发猪婆癫啊!”沈余香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如此受气,火不打一处来,“你这疯鹰!今天你是怎么啦?吃错药啦?!”

“没你的事!你只问他!”飞鹰别开头说。

“我没拿就是没拿!哼!”白纳兰气坏了。

“你!”飞鹰气极了。

“鹰哥,我相信白大哥不会如此糊涂。你还是找找,会不会你把那剑放哪儿了!”燕雨也过来劝说。

“哼!今天你不交出宝剑,就权当我没你这号兄弟!”飞鹰红着眼说。

“哼!这可是你说的!哼!咱走!”白纳兰猛地站起,摔门而去。

“兰子哥!嗨!”沈余香狠狠地横飞鹰一眼,一跺脚也跑了出去。

“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飞鹰怒吼道。

从没见飞鹰如此生气过,燕雨吓得不敢吭声。蓝永也只好在一边摇头,不好说什么。

屋里的空气,冷得让人难受。

就这样,白纳兰再也没有回来。沈余香当然也没有回来。

飞鹰的心情糟透了,于是一连几天只拼命地赶路,以为排解。燕雨和蓝永的劝解根本不起作用,只好任他一路闷着头狂奔。

这天,已是过午时分,该打尖了。正好来到一个叫安西的小镇,这里离云南已经不远了。路边一家“兄弟酸辣粉”的招牌幌子横挑屋檐迎风招展,招徕着来往过客。店虽小,顾客却不少,看来这家小店肯定很有特­色­。

飞鹰等下了马,蓝永在店里找好座,把飞鹰和燕雨让进店来。

小店其实专买酸辣粉。这可是蜀地的特­色­小吃,这对在北方长大的飞鹰来说,可是一次难得的大饱口福的好机会。

小店的酸辣粉与他人的酸辣粉自然不同。一样的粉条,别人都是用­干­红薯粉做的,而这小店却是用鲜红薯熬制自行轧成的。而且店主很懂得客人的心思,制作的调料因人而异,花样百出。加之店主为人实诚,货真价实,生意真的做得红红火火。

“嗯!好吃!”飞鹰一气吃了两海碗,额头上渗出了汗,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客官是外地人吧?”一个老者在一旁拉话,“知道为什么这家小店叫兄弟酸辣粉吗?”

飞鹰摇头。

“这店是兄弟两人开的。唉,要说这兄弟俩也真不容易。”这老人一看就是那话篓子,没人与他唠嗑就闲得慌。老人接着说,“他兄弟自小没了父母,做哥哥的十岁不到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照顾年小的弟弟,有一顿没一顿地熬过了几年。俗话说,屋漏偏遇连­阴­雨。哥哥在一次给人挑货的时候摔伤了腿,又没钱治,落下个残废。唉!弟弟这时也长到十三岁了,就去当学徒,反养着瘸腿的哥哥。哥哥不愿弟弟受苦,常出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两人艰难地活着。后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兄弟俩从摆小摊做起,慢慢地才开起了这家小店,所以取名兄弟酸辣粉!”

“唉!好人都不易啊!”蓝永叹道。

“是啊!兄弟俩能挣出如此好光景,全凭了兄弟间的相互支持,相互关心。这就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呢!”老人说。

正聊着呢。

“啊!”飞鹰忽然大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飞鹰,你怎么啦?”“鹰哥,你怎么啦?”蓝永和燕雨吓坏了,忙把飞鹰扶了起来。

可是飞鹰紧闭双眼,一张脸胀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去找郎中!”老人热心地说,“快跟我来!”

蓝永忙背起飞鹰,跟着老人飞奔到了镇上名医金胡子的“一品堂医馆”。

金大夫见有危急病人,忙放下手上的活,赶过来看了飞鹰的舌相,把了把脉,却笑了:“不要紧的!他只是肝气郁结,遇急火攻心,痰迷心窍。没事,他身体强壮,扎几针,休息会儿就会好的。”

金大夫说着拿过针灸,在飞鹰的太冲、期门、合谷、肝腧、内关、阳陵泉等|­茓­位点了几针。

“唉!憋死我了!”飞鹰叹了口气,醒了过来。

“好了!好了!”蓝永和燕雨都松了口气。“金大夫真神医哎!”

金大夫摇了摇头,只对蓝永说了一句:“心病还得心药医呢!”

蓝永默默地点头,他知道飞鹰这真是心病所致呢。

“我怎么在这里?”飞鹰坐起来说。

“你发胎晕呢!”燕雨笑着说。

“别胡说!”蓝永嗔道。

众人皆大笑。

出得医馆,考虑到飞鹰身体不适,于是在安西镇住了下来。

……

却说那天白纳兰摔门而去,沈余香紧跟其后,却把个心上人好一顿埋怨:“哼!小兰子,臭壶,你小心眼!我哥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你也不该冲他如此发火,他毕竟是你大哥呢!哼!兄弟阋墙,自取灭亡!”

白纳兰却并不说话,一连几天,只低着头一路狂奔。沈余香则跟他在后面什么臭壶、烂壶、傻壶、贱壶、没人要的夜壶,等等等等的一通乱骂。

白纳兰被骂得急了,回过头来瞅沈余香一眼,却不知道如何说是好。只好说:“你懂什么?我和咱哥两人心里都不好受呢!”

“那你还吵?”沈余香见他如此说,情绪似乎才有所缓和。

“吵自然有吵的道理!”白纳兰轻描淡写地说。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好好向大哥认错!”沈余香说。

“嘿嘿!认错是必须的!我正想做点什么让大哥高兴呢,这样回去不也光彩点不是?”白纳兰好像早有打算似的。

“哼!看来你还是要面子的喽?”沈余香戳了下白纳兰的脑袋,痛爱之心昭然若揭。

“那是!”白纳兰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鬼才知道他是怎样想的。

可是沈余香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才顾不了那鬼是怎样想的呢!

“你说,我们要做点什么才能让大哥高兴呢?”沈余香一副天真的样子。

“我正在寻找一个机会!若要跟着我的话,你就必须听我的安排!”白纳兰说。

“行!只不知道你在寻找什么机会?”沈余香说。

“我正跟踪一个人,你说我们要怎样做才好?”白纳兰欲擒故纵地说。

“跟踪?嗯,这个好玩!我们化装了如何?”沈余香立刻兴致勃勃。

“嗯!还是咱香妹聪明!”白纳兰夸道。

“死相!”沈余香拍了白纳兰一掌,忽转了个身,嘴上早装上了那副假牙,冲白纳兰呲着牙说:“嘿!我这龅牙婆见得世人么?”

“哈哈哈!见得!见得!”白纳兰越看这女人龅牙的难看相,越觉得好玩,不觉大笑。

“呸!你也得装个更难看的,否则决不放过你!”沈余香笑着说。

白纳兰也不说话,转过身去在脸上糊弄。沈余香见过他的化装,所以也不以为然。谁知白纳兰转回身来,却还是吓了她一跳。

一张奇丑无比,粗糙得像树皮的脸伸到了沈余香的眼前,得意地摇着。

“啊!你这臭壶的脸皮怎么皱成了这样!嗯!有什么诀窍,快教教我!”沈余香觉得挺好玩的。

“嗨!女孩家家的,学这玩意­干­嘛?”白纳兰说,“别伤了脸皮,嫁不出去的,不是好玩的!”

“哎!哪有女孩真的会喜欢那八怪玩意的!我只是好奇而已。”沈余香说,“小兰子,你说还是不说?”

“唉!女孩的好奇心有时也太……了,服死你了!”白纳兰见沈余香那副威吓的嘴脸,只好妥协,“唉!那只是松树根皮熬制的一些水而已!”

“哼!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那连根都松的东西又有什么好了,女孩家谁会稀罕那玩意?哼!”沈余香不屑地说。

“哈哈哈!不说了!前面就是安西镇了,不知你哥到了没有?”白纳兰笑着说。

“找打?!”沈余香怒目相向,粉拳高举,“什么你哥你哥的?”

“噢!错了!咱哥,咱哥!”白纳兰讨饶说。

“哼!”沈余香得意地扬着头。

两人正打情骂俏地闹得开心,忽然一道灰影闪过,一个蛮撞汉子飞奔着撞到了白纳兰的怀里。

107.第二卷-宝相寺魅影(二)

“哦,哦!冇看到!冇看到!”莽撞汉子低着头,胡乱地道歉。一看就知道是山里人,没见过世面。

“嗯?”白纳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那汉子。

那人木讷的转过身跑了。

“哎!……”白纳兰欲制止那汉子走开,却不知说什么好。眼看着那人像兔子一样逸去,心里那丝疑惑忽然清晰起来:这家伙,刚刚他那招不就是道上人常用的撞胡吗?打猎的被鹰啄了眼!瞎了眼了,自己竟被他骗了!

他忙向怀里摸去,却掏出一张纸条来。忙展开看时,纸条上寥寥几字,写着:狗在宝相寺。

“这是什么意思?送纸条的这人又是什么人?”白纳兰皱眉沉吟。

“怎么啦?”沈余香莫名其妙的。

白纳兰默默地把纸条递给她。

“什么意思?”沈余香疑惑地问。

“哼!这狗,可能是倭狗吧!”白纳兰说。他忽然想起了曾有匿名人送给飞鹰的那张纸条。现在自己也收到了匿名信,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呢?只是,他怎么就知道我是在找倭狗呢?我都化了装了,他还认识我,难道他一直在跟踪我?真该死,我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呢!

“那是什么人?”沈余香问。

“或许是榆林寺的!”白纳兰说。

“元弘大师也派人下山了?”沈余香兴奋地说。

“不知道!”白纳兰说,“他不应该装神弄鬼的!”

“那这纸条还可信不可信?”沈余香问。

“试试呗!”白纳兰说。

“怎么试?”

“我们可以这样!”

……

香火很旺的宝相寺,今日不知怎么竟没了往日的热闹。

一个老男人和一个丑女人,相互搀扶蹒跚着走进了宝相寺。

“兰哥,这寺叫宝相寺,那这里的菩萨有象吗?”丑女人沈余香说。

“有!一般叫宝相的寺庙,里面敬的一定有三圣,即释迦牟尼、普贤和文殊菩萨,这普贤菩萨的座骑就是大象。”老男人白纳兰说。

“噢,原来真的有大象,这回可以大开眼界了!”沈余香说。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大雄宝殿。突然,从宝殿的门背后跳出两个孔武的汉子来。

“呔!什么人?­干­什么的?”一个长着抺嘴胡子的家伙说。

“嘿嘿!到这寺里来的还能是­干­什么的?”白纳兰装傻。

“哼!烧香?回去吧!今天菩萨休息!”抺嘴胡子说。

哈!这是哪路毛神,竟说这等癫话?白纳兰笑了,嘿!咱可是说癫话的祖宗,你这龟孙竟敢在老子面前说癫话?

“啥?啥叫休息?”沈余香逗笑地呲着嘴说。

“噢,他们外乡人说的什么休息,其实我们就叫歇菜!”白纳兰说。

“哈哈哈!菩萨也歇菜?”沈余香大笑。

“哦,歇菜?什么的意思?”旁边那个人丹胡子问。“休息吗?”

“对头!歇菜就是休息!”白纳兰见这两个家伙说话拗嘴拗舌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神州之人,于是学着川话说,“你看哈,这菩萨从来就不会说话嗮,也从来就不管事,连阿弥陀佛也要别的人帮着念。他只晓得歇菜!”

“菩萨歇菜了,你的还不走?”抺嘴胡子说。

白纳兰往里面探头看了看,说:“我们找茅房!“

“什么茅房?”抺嘴胡子说。

“呀!这个也不懂?茅房就是屙屎的地方,……拉屎的地方!拉巴巴的地方!”白纳兰气极了,他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哦,知道。你的说!”人丹胡终于有些明白地说。

“你想呀,菩萨都歇菜了,他们就去上馆子嗮,上了馆子就要屙屎嗮,所以我来看看这里有没有茅房嗮!”白纳兰说着又要往里面看。

“去!去!这里没有茅房!”人丹胡说。

“那,我们找小狗!”白纳兰又晃着脑袋说。“有小狗的地方肯定有茅房!”

“小狗?什么狗?”人丹胡问。

“就是这样的……那样的……小狗!”白纳兰胡乱比划着,见这两个怪胡子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自己,心里想笑,就说,“噢,是东洋狗!”

“东洋狗?”两个怪胡子同声问,看来这句话他们懂。

“对头!就是从日本过来的狗。你们看见没有?”白纳兰说。

“八嘎!滚!这里没有你的狗!”两个怪胡子怒道。

“不与你们说了!你们不懂!”白纳兰拉着沈余香边走边说,“走,我们到那边去看看有冇有狗!”

“走!哼!”沈余香强忍着笑往外走。

走到没人的地方沈余香终于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哎!小兰子,你这什么狗的故事编得太妙了!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哈哈哈!这些东洋狗是人吗?哼!充其量也只是狗日的!”白纳兰说。

“哈!说得好!”沈余香笑着说,“这些东洋狗,确实是一些疯狗,到别人家还四处咬人!”

“哼!终有一天我要敲掉他们的狗牙!”白纳兰说。

“对头!哈哈!”

两人说笑着在几个殿都找了找,除了偶尔有一两个和尚在装腔作势地扫地,却没有其他什么发现。

“没有烧香的香客和信众,那是被狗赶走了。可是寺里的和尚都哪儿去了,怎么就这几个呢,还好像不是真和尚?”沈余香纳闷地问。

“嗯,再找找!”白纳兰说。

忽然,迎面大摇大摆地来了一个小和尚,两人一见来人不由得都低了头慢行。

原来是熟人!

“这家伙怎么也在这?”沈余香轻声问。

“哼!他在这儿才正常,不在倒不正常了!”白纳兰说。

“怎么讲?”沈余香不解地问。

“嗨!这是条领路狗呢!”白纳兰说。

“噢!对头!”沈余香点头。“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敢再来!”

“哼!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白纳兰说。

“这也说明了给你送信的人没有说假话!”沈余香说。

“嗯!”白纳兰点头。

“走!跟过去!”“嗯!”

两人隐着身跟着。绕来绕去地来到了后院,只见一溜矮房,这应该是僧人们居住的地方,有三个僧房里传来嘈杂声,都是那些听不懂的狗语,很显然这里藏着许多东洋人。

那这家伙神神秘秘地走进了一间较气派的僧房。

这僧房应该是方丈的禅房,这时候禅房的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僧人,他俩都背手叉脚站着。这可不是僧人应该有的形象!

这僧房里住的一定不是等闲之人!

“走!”白纳兰轻拉了下沈余香,两人悄悄退了出来。

“走,到外面看看去。”白纳兰说。

“嗯。”

两人摸到了寺院后山,勘探了进出之路。正要离开,忽见山下有一茅草房,门外似有僧人走动。嗯,好啊!僧人不在寺里,却躲在寺外,这是搞的什么把戏,不会是非­奸­即盗吧?

两人相视一笑,会心地摸向那茅草房。

108.第二卷-第五十二章 扬眉剑出鞘(一)

茅草房外,几个不伦不类的僧人游魂一样在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此情此景好像并不十分的荒诞,但是,从这些僧人的眼睛里­射­出的那丝猎狗一样的戒­色­,却仿佛又在向人们昭示着什么。

昭示着什么,当然要近去看了才知道。可是,要接近这茅草房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也有几棵树木遮挡,但大白天的要想不让那些狗一样的东西发现,怕是人都很难做到。

可是白纳兰却能做到,要不怎么叫踏雪银狐呢!

只见他向沈余香做了个手势,然后独自向茅草房潜去。

狐自然有狐的本领。那白纳兰利用地形地势巧妙地隐着身形,很快就摸到了那茅草房的后面。其实这不过是倚了那份胆量,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就是如此。

白纳兰用手指轻轻地在泥糊的墙上抠了个小洞,凑眼看去,只见草屋里面绑着二十多个僧人,如此而已!他们是不是宝相寺里的僧人呢,答案是肯定的。

那些东洋狗为了占据寺庙,大冷天的竟把寺里的僧人全拘在了这荒郊野外!

“这群畜生!”白纳兰心里狠骂了一声,正想要如何解救这些僧人,忽见草屋里面有了动静。

一个粗壮的僧人站了起来,他身上的绑绳已经被挣断!他机警地帮同伴们一个个地松绑。白纳兰很为僧人们的勇敢叫好,也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他悄悄地数了数,外面的东洋狗有四个明哨,还有两个暗哨分散地藏着。­干­掉这几个家伙肯定不是问题,问题是要想不惊动寺里的东洋狗,一口气­干­掉所有的明、暗哨,那就有点悬了。而一旦惊动了寺里的东洋狗,手无寸铁的僧人们将会死得很难看!

白纳兰正想招呼沈余香过来帮忙,可是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几个鲁莽的僧人冲出了草屋,扑向门外看守的东洋狗,赤手空拳地与东洋人搏斗起来。两个暗哨站起身正想报警,被白纳兰看了个亲切。他毫不犹豫地从屋后跃身而出,双手齐舞,两支钢镖分袭两个暗哨,解除了后顾之忧。

这边四个东洋狗手舞钢刀冲向手无寸铁的僧人们,如狼入羊群。这些僧人们虽抗争勇气可嘉,却武功太差,只有挨杀的份。很快四、五个僧人就倒在了血泊中!下载更多­精­彩TXT电子书,就到45txt电子书下载之家:

白纳兰转身纵了过去,一个劈刺就送两个东洋狗上了西天。

“哇!啊补那­鸡­!(倭语:危险)”另两个东洋狗怪叫着放下僧人们跳了过来,一前一后用刀指住白纳兰,如临大敌。

“呸!你们这些狗都不如的东西!连僧人都敢杀,你们就不配活在世上!”白纳兰眼见数个僧人片刻间被东洋狗杀了,心中对东洋人更升起无比的憎恨。他抖了抖手中银蛇剑,幻起一片银光,魅丽的剑光让人心旌摇动。

“呀!”两个东洋狗不顾死活,怪叫着扑了过来。

白纳兰银蛇剑一圈,一个东洋狗手上的剑被绞得飞上了天。白纳兰上前一脚把那狗东西踹得飞了起来,落在僧人们脚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僧人们扑过去七手八脚地把那东洋狗揍得满地乱爬。

剩下的一个东洋狗双手颤抖,连手上的刀都捏不稳。

瞧着这狗东西的那副熊样,白纳兰仰头大笑。

“呀!”狗东西装腔作势地举刀呐喊。

“嘿!”白纳兰怒目相向,脚一跺。

“哐当!噗通!”那东洋狗吓得刀拿不稳,跪倒在地,磕头讨饶。

“哈哈哈!狗一样的东西,我可饶你不得!哼哼!难道你们认为别人的血可以白流,你就死不得么?!”白纳兰剑指东洋狗,不断冷笑。

“唔啰啰啰……”那东洋狗不断磕头讨饶。

忽见白纳兰手中剑剑气越来越炽,那东洋狗知道自己难逃惩罚。忙拾起地上的刀,颤抖着扑向白纳兰。

“去死吧!”白纳兰身形幻动,银蛇剑潇洒地从那东洋狗的喉口掠过,一丝血­色­飞起,又一个丑恶的灵魂终于销声匿迹!

“好!”众僧人高声叫好。围着白纳兰跪下,向他磕头谢恩。

“别这样!别这样!”白纳兰慌忙把僧人们一一搀起。回头见沈余香正含笑慢慢地朝自己走来,他心里的那个乐啊,真想好好地张扬张扬。

“小兰子,你行啊!哈!”沈余香过来拍拍白纳兰的肩膀,那白纳兰更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嘿嘿!将就!将就!”白纳兰故作谦虚。

“恩人呐,恩人。谢谢恩人!”众僧人合十作礼。

“哎!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沈余香问。

“昨天,几十个东洋人忽然冲进寺来,逼着方丈给他们找房子住。方丈说没有房子,这帮东洋人就逼着我们僧人给他们腾房子。方丈不答应,就被这帮畜生杀了!呜……”一个老点的和尚呜咽着说。“后来,我们就被东洋人赶到这儿来了。刚才我们想逃走,若不是这位义士赶到,可能我们都得丧命!唉!我们已经死了七个僧人了!”

“这帮该死的东洋狗!”白纳兰怒道。

“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沈余香说。

“嗯!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你们快走吧!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日后再作打算吧!”白纳兰对僧人们说。

“好,我们懂的!你们也一起走吧!”那老和尚说。

“不!我们还有点事要办,你们先走吧!”白纳兰说。

众僧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沈余香看着白纳兰。

“找大哥去!”白纳兰说。

“你不是赌气出走的吗,还有脸回去?”沈余香讥道。

“哼哼!那只是咱哥俩玩的一个双簧!要痛歼东洋狗,咱得躲开所有人的耳目不是,一明一暗那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白纳兰这会儿兜出了底牌,得意地笑了。

“好你个臭壶!你竟敢连我都耍了?”沈余香怒道。

“不敢!不敢!那不是事关机密,要做得越像越好吗?嗯,你表演得不错,记你一功!”白纳兰得意地说。

“呸!”这边却把个沈余香气得是暴跳如雷,昏天黑地地向白纳兰发起了狠攻:“我叫你得意!我叫你得意!”

“饶命!饶命!”白纳兰只好讨饶。

沈余香可不吃这一套,仍不管不顾地厮打。

“好了!别误了大事!”白纳兰终于生气了。

沈余香这才放了手,背过身去偷笑。

……

在客栈一住就是两天,飞鹰哪儿也没去,只是躺在床上装病——三分病七分装。要说没病那是假的,虽然兄弟俩是假戏真作地吵,可对重感情的飞鹰来说,那也是一种伤害!所以在兄弟酸辣粉店,听那老汉聊起兄弟感情的事的时候,他竟触景生情地突发急病。

不过,那只是突发地急火攻心,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不过戏得做真呀,所以这会儿他只能躺在床上等白纳兰那边的消息了。

“纳兰弟,你还好吗?但愿我没伤害到你!唉!为了治一治倭狗,你不惜牺牲自己。可是,毕竟咱兄弟感情深呀,为兄内疚啊!”飞鹰叹道。

“对了,情!还有雁平,你在哪里?你这样忽隐忽现的,你原谅我了吗?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受情感的折磨吗?”飞鹰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一会儿店小二提着暖水瓶笑着进来了,见只飞鹰一人在房间,就递给他一个信封,什么话也没说就笑着出去了。看起来他一定得了一笔不小的好处费,不然哪会这样地开心?

飞鹰展开信认真地看了看,高兴地一擂床板:“纳兰弟,好样的!

109.第二卷-扬眉剑出鞘(二)

夜深了,宝相寺一片沉静。

三条黑影飘进了寺墙,在狭长的僧房间穿梭跃动,那些东洋人的明岗暗哨全在懵懂中见了阎王。

所有的僧房都在黑暗中沉睡,方丈的禅房里却还亮着灯。一个长着鹰勾鼻的矮个子正和另一个矮个子小声地在说着什么。突然一阵轻风掠过,禅房里多了两个人。

“哈哈!不怕死的小泽先生,你还敢趟这趟浑水呀?”飞鹰旁若无人地只望着小泽冷笑。

“你的什么人?!”鹰勾鼻喝道。

“坐下!”白纳兰挺剑一跃,剑尖已指在鹰勾鼻的喉口。

鹰勾鼻咽了口口水,默默地坐下。

“小泽先生,我不是告诉过你觊觎别人的东西是愚蠢的,强盗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吗?”飞鹰逼视着小泽,“难道你一定要做那愚蠢的强盗吗?”

“不!不!我是被他们逼的!”小泽结结巴巴地说。

“哼!我们的帐可以等会儿再算。”飞鹰用下巴指着鹰勾鼻说,“这位是谁呀?”

“这位是藤田康夫先生!”小泽说。

“哦,是所谓的帝国黑狐吗?”飞鹰问。

“这……这……”小泽答不上来。

“哼!是又怎样?!”藤田傲慢地说。这家伙的中国话说得不错!

飞鹰做了个手势,白纳兰退了几步,站到了门口。

“我问你,榆林寺虚­性­一家是你们逼死的吧?”飞鹰盯住藤田。

“噢,我们只是向他们借了一样东西,至于他们死了什么的,我也很遗憾!”藤田假惺惺地说。

“哼!那,芙蓉镇宝月斋的顾老板也是你们杀的吗?”飞鹰问。

“他必须死,因为他不死,就会造出更多的宝剑!”藤田嚣张地说。

“是这柄宝剑吗?”飞鹰扬了扬手中的榆林闭月剑。

藤田看着飞鹰手里的宝剑,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眼珠子仿佛都要掉下来了,一副馋相。

“嗯!我们可以做笔交易吗?”藤田咽了口口水说。

“哼!”飞鹰冷笑地望住他。

“只要你把手里的宝剑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藤田有恃无恐地说。

“哈哈哈!谁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竟以这个作筹码?”飞鹰笑道。

“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在外面吗?”藤田说。

“哼!你那些狗都不如的手下,我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飞鹰不屑地说。“不过,我很好奇,你要这宝剑­干­什么?”

“那当然是用它去­干­一件大事!”藤田得意地说。

“藤田君!”小泽忽然大声说。

“哈哈哈!没关系,你以为他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藤田笑道。

自己的猜想被证实,飞鹰反倒感到心里一阵轻松。他笑了笑说:“这寺里的僧人都哪里去了?”

“嘿嘿!方丈被我们杀了,其他的僧人都被我们赶走了!”藤田得意地说。

“你们这些畜生,连手无寸铁的僧人都不放过,还竟然在佛门圣地制造杀戮,你们就是死一千遍也难抵你们所造成的罪孽!”飞鹰怒斥道。

“哈哈哈!人也好,僧也好,反正我都杀了,你又能怎样?”藤田笑着说。

“那你就必须死!”飞鹰冷冷地说。

“哼哼!我是日本公民,是中国的客人,不是你说死就能死的!”藤田不屑地说。

“哈哈哈!笑话!到咱们中国来随便地杀人,这就是所谓的客人?”飞鹰怒笑着说。

“哼哼!日本人你是不可以随便杀的!你们的政府是有义务保护我们的!”藤田说。

“哼!当你们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中国人的时候,你们考虑过还有中国政府吗?”飞鹰冷冷地说,“噢!当我们要讨还血债的时候,你倒想起那所谓的政府来了?哼!告诉你,今天就是那所谓的政府在这儿,你也死定了!”

“这……可以商量吗?”藤田说。

“哼!别的人可以不死,但你必须死!这个没商量!”飞鹰说。

“啪!啪!啪!”藤田忽然击了三下手掌,藤田背后的两扇窗子忽然打开,伸进来几支乌黑的快枪枪口。

“怎么样?程先生,还有得商量吗?想来你的武功再高,也没有我的枪子快吧?哈哈哈!”藤田得意地笑道。

“哼!就这几支鸟枪,我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飞鹰冷笑道。

“那我叫他们打两枪试一试?”藤田说。

“试试就试试!”飞鹰说。

藤田举起了一只手。

“慢!我还有话说!”飞鹰忽然说。

“嘿嘿嘿!你,你说!”藤田得意地笑了。

“我只想问问,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无非是为了佛宝吧?”飞鹰问。

“嘿嘿!你知道的!”藤田说。

“那你们一路上散布寻宝消息,又是为了什么?”飞鹰问。

“哼哼!你清楚的!”藤田冷笑。

“哼!无非是为了挑起江湖人士为难、阻止、拖延我,好让你们先行一步!”飞鹰说。

“哼哼!你很聪明!”藤田冷笑。

“可是,现在为什么你们却不走了?”飞鹰说。

“哼哼!你想想看!”藤田说。

飞鹰扬了扬手上的宝剑,说:“为了它?”

“哼哼!你并不笨!”藤田冷笑。

“哈哈哈!你以为你们真的解开了寻宝的秘密?”飞鹰笑道。

“哦?”藤田认真地看着飞鹰。“你,说说?”

“想听?”飞鹰问。

“嗯!”藤田点头。

“那得做笔交易!”飞鹰笑着说。

“哦,什么交易?”藤田换了一副嘴脸,低声下气地说。

“我要你的项上人头!如何?”飞鹰冷笑。

“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藤田说,“你威胁我?”

“嗯哼!”飞鹰冷笑。

“看来只有杀了你,宝剑自然就是我的了!”藤田说。

“你以为你的人会听你的吗?”飞鹰冷笑。

“难道听你的?”藤田感到好笑。

“我们赌一赌?”飞鹰笑着说。

藤田发现苗头有些不对,他气急地挥着手说:“开枪!”

可是,窗外的人好像没有听懂,只把那几支枪依旧静静地对着里面。

“哈哈哈!你输了!”飞鹰笑了。

“馊嘎,死狗矣!(倭语:是吗,很好!)”藤田好像还很绅士。

“­鸡­!啊补那­鸡­!(倭语:危险)……”藤田忽然叫道。

“­鸡­……”藤田大声喊起来,可他只喊了半个字就捂住喉口,瞪大了眼睛看着飞鹰。乌黑的血从他的指缝涌了出来,他软软地倒了下去,翻起了他难看的死鱼眼。

“哈哈哈!这就是强盗的下场!”飞鹰扬眉大笑,他手上的宝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鞘,此刻他正细心地擦拭着剑锋。

“你!”飞鹰忽转身怒视小泽,白纳兰也冷笑着走向他。

“我,唔……”小泽颤抖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腿间流到了地面。

“哈哈哈!你怕啦?”飞鹰鄙视地看着他。

“我……我……我……”小泽喏喏着。

“哈哈哈!我不会杀你!我只想让你做这个佛宝事件的见证人,你好好地活着吧!”飞鹰拍了拍小泽的肩说,“不过,你要始终记住一句话,那就是,觊觎别人的东西是愚蠢的,强盗绝没有好下场!”

“是,是,我记住了!”小泽抖着说。

“光你记住还不够,你还得告诉你那些愚蠢的同胞们!”飞鹰说。

“是,是!”小泽低着头说。

“哼!我们走!”飞鹰招呼白纳兰,两人潇洒地走了出去。

“哥!我做得还好吧?”沈余香忽然从暗处跃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几支刚缴获的短枪。原来她在外面负责暗中保证飞鹰他们的安全,刚才就是她在外面刺杀了那些埋伏的东洋狗,飞鹰这才能从容地逗审藤田。

“好!好!”飞鹰接过她递上的短枪,看了看,笑着说:“哦,快慢机,王八盒子!”

“嘿嘿嘿!这下咱也有吓唬人的武器了!”沈余香笑着说。

“应该说,你是如虎添翼了!”白纳兰逗趣地说。

“滚!一边去!你敢说我是虎?”沈余香瞪起眼,怒视白纳兰。

“我说错了吗?我夸你呢!”白纳兰不怀好意地说。

“哼!我还母的呢!你这死鬼?!”沈余香作势欲打。

“饶命,饶命!是我说错了!抱歉,抱歉!”白纳兰装着孙子。

“哈哈哈!别逗了!香妹,你带的那些地瓜,不拿出来让那些龟孙子尝尝?”飞鹰笑着说。

“嘿嘿嘿!我不会小气的,看好了哈!”沈余香笑着跑向那几间住着东洋人的僧房,她往每个房间里面扔了一个炸弹。

在“轰,轰!”的爆炸声中,飞鹰兄妹扬眉欢笑。

……

“哈哈哈!你们终于回来了!这就好,这就好!”旅馆里,蓝永举起了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来,我们以茶代酒,欢迎白大侠回来,庆祝你们兄弟重归于好!”

“谢谢!谢谢!”白纳兰和飞鹰相视而笑,高兴地举杯痛饮。

“鹰哥!”燕雨扑了过来,笑靥如花地说:“鹰哥,你兄弟情深,重情重义,你是我心中的好男人!”

燕雨说着竟偎到了飞鹰的怀里,吓得飞鹰避让不叠:“燕姑娘,别这样,别这样!”

“嗯哼!”沈余香重重地咳了一声说,“燕姑娘,我哥可是有心上人的嘞!”

“我知道的啦!”燕雨回头看了看众人,这才笑着松了手。

“哎!鹰哥,你的宝剑找到了吗?”燕雨笑着,仍不忘这个茬。

“不找到,他能那样高兴吗?瞧他那死相!”沈余香嗔道。

“哈哈哈!”燕雨笑了,白纳兰笑了,飞鹰也笑了……

110.第二卷-第五十三章 滇池窥牧马(一)

美丽的昆明,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美丽神州西南的大地上。

历经千辛万苦,飞鹰他们终于来到了神往的昆明。

啊,鸟语在鲜花中烂漫,花香在空气中荡漾,郁郁葱葱的树木,流水潺潺的翠湖,这就是美丽的昆明么?没想到这里的冬天如此温暖,如此迷人!仿佛来到人间仙境。

沈余香小孩脾气,竟兴奋得大呼小叫。

“哎!听说过云南四大怪吗?”蓝永见小年轻们兴奋的样子,自然心情也好了起来。这会儿他拉开了话题,见众人期待地看着他,他摇头晃脑地说:“云南四大怪:­鸡­蛋用草串着卖,摘下草帽当锅盖,石头当画挂起来,四季衣服同穿戴。”

“蓝大哥!我只听说过东北三大怪,什么窗户纸糊在外,姑娘叼着大烟袋,养活孩子吊起来。可这云南四大怪,还是第一次听说。您能给我们说说吗?”沈余香好奇心极强,这会儿把她的馋虫勾起来了,竟缠着蓝永不放。

“哈哈哈!好,好!”蓝永笑着说,“其实这什么怪,只是对云南特殊的气候,和地理环境下的一些东西形象化了。比如这­鸡­蛋用草串着卖,那是因为这里山路多,农民要把­鸡­蛋拿出来卖,路上容易碎,而用草裹着串起来就不易碎了。”

“噢,原来是这样!”沈余香点头说。“那这草帽当锅盖是怎么回事?”

“传说,这里有种香草,用他编成草帽戴着醒脑提神,还可以当锅盖,蒸出的饭菜有一股清香味。”蓝永说。

“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我也要弄顶回去!”沈余香高兴地说。

“不,不,其实那是人们误会了。因为云南人喜欢草编工艺,各­色­各样的草编如坐墩,锅盖帽子等处处皆是,外人不知,就把草帽当锅盖了!”蓝永笑道。

“哈哈!这个好玩!”沈余香说,“那,石头怎么就当画挂起来了呢?”

“这里有种大理石,光滑润泽,花纹鲜艳,比那画师画的画还要自然好看。所以石头就可以当画了!”蓝永说。

“嗯!那四季衣服同穿戴呢?”沈余香问。

“这个就好理解了!现在是冬天,你在这儿感觉到春天的气味了吗?”蓝永说。

“嗯!真是这样的!我看见街上穿什么衣服的人都有,大冷天的竟有爱美的女孩穿那么一点点就出来了!”燕雨也争着说。

“对,这里的气候四季温差不大,所以有‘春城’之称。”蓝永说。

“啊!春城,太美了!”沈余香陶醉地说。

“哈哈哈!春城美,春城还有一个睡美人,你们知道吗?”飞鹰笑着说。

沈余香知道飞鹰对各地的名胜古迹总是了如指掌,这会儿听他说起睡美人,不禁勾起她无限遐思。

“哥!快说说,快说说嘛!”沈余香撒着娇。

“睡美人就在滇池!我们不是正好也要去滇池吗,还不快走?”飞鹰笑道。

“坏鹰,你怎么不早说!走喽!”沈余香拉起燕雨,咯咯笑着跑了。

“这疯丫头!”飞鹰笑了。滇池虽近在咫尺,其实他的心早就飞到那神往的地方去了,毕竟还有大事要办啊!

来到滇池,面对西山,远眺群峰,西山宛如一美少女静卧在滇池岸边,她的头、胸、腹、腿是那样的漂亮,她的青丝飘洒在滇池的波光浪影中,更显得风姿绰约,妩媚动人!

“啊!这就是睡美人!瞧,她的鼻子、嘴巴多美呀!还有那头发,在水波中荡漾,啊,太美了!”沈余香大惊小怪地说。“这大自然怎么就能打造出这么美的景­色­呢?”

“嗯,这里有一个故事呢!”飞鹰说,“传说,远古的一位公主,爱上了一个民间的小伙,他们偷偷地结为了夫妻。国王很生气,拆撒了这对美满婚姻,并害死了小伙。公主悲痛欲绝,痛哭不止,她的泪水慢慢汇作了滇池,她自己也仰面倒下化作了西山。”

“这国王也太坏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害,简直就是畜生!”沈余香气愤地说。

“我倒很喜欢这位痴情的公主呢,因为她的痴情,才有了这美丽的滇池和神话样的西山!”燕雨也深情地说,竟满目的忧郁。

“嗯,西山建有许多的寺庙,那都是为了超度美丽的灵魂的!”飞鹰说,“我们何不到那些寺庙去看看?”

“好啊,好啊!”沈余香高兴地说。

来到西山,走过修竹蔽天,松荫夹道的华亭山,茫茫林海中一座饰以丹青的楼亭掩映在松柏林中,这就是华亭寺的钟楼。

站在华亭寺门口的台阶上,寺院大门外的一副对联,引起了飞鹰的极大兴趣。

“绕树千章,松苍竹翠;出门一笑,海阔天空。”

“啊!把自然美景和深奥佛理写得如此融洽、透彻,当真是千古佳句!”飞鹰感叹道。

“哼!这样的佳句我随口就能来,但不用千古!”沈余香撇着嘴,她见白纳兰和燕雨都好奇地看着自己,越发卖弄­精­神。“大家听好了哈,‘烧香拜佛,各怀鬼胎;入我门来,普度众生。’哈哈!怎么样?­棒­吧!”

“哈哈哈!真­棒­!”燕雨笑道。“姐姐把那世俗之人的庸俗嘴脸和菩萨的虚伪挖苦得真好!”

“香妹!佛门圣地,不得胡说!”飞鹰生气地斥道。

“噢,对不起!”沈余香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本正经地朝寺里合十鞠躬,嘴里喃喃有词:“寺里的菩萨,过往的神仙,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是有意冒犯,请多饶恕!阿弥陀佛!”

“哈哈哈!别在这里卖乖献丑了!快走吧!”白纳兰笑着把沈余香拉进寺去,帮她躲开了飞鹰的责怪。

“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唉!”飞鹰摇头,满脸的无奈。

进得寺门,映入眼帘的一泓清水,让人心中烦恼尽弃。这就是放生池,池前八塔肃立,池中碧水涟漪,睡莲散卧,红鲤游嬉,好一副仙景。

“哈哈哈!来到这寺里我忽有一种感觉,什么‘滇池窥牧马’,我看应该是‘滇池看嬉鱼’更恰当一些!”看见如此亮眼的美景,沈余香的顽皮劲又上来了。

“嘿嘿!这话怎么说?”燕雨凑趣说。

“你看呀,牧马得到林间草地去呀,哪有在寺庙里牧马的,洗马还差不多!”沈余香说。

“你!……”飞鹰怒道。

“嘻嘻!”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轻笑,似讥似嘲。

“谁?”左右看看只有自己五人,并不见再有他人。

“装神弄鬼?出来!”白纳兰忽扑向一丛矮树。

一条灰影忽展身跃起,嗖地逝于另一侧小树。

白纳兰疾扑那丛小树,可是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什么人竟如此神秘?什么人竟如此好功夫?他是在跟踪,还是在监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五个人全懵了。

“兰弟,别找了!他这是仗了地利之便呢!”飞鹰说。

“就是!不然谁敢在我们五兄妹面前卖弄?”燕雨大声说。

飞鹰正想指责她不能这样说。忽听身后有人嘿嘿冷笑。

“哼哼!井底蛤蟆夸嘴大!”一个灰衣和尚站在飞鹰他们身后,他什么时候来的,竟没人知道。

“哦,大师!”飞鹰执礼上前。

“哼,刚才你们好像颇为自夸,不知有何本事?”和尚说。

“没有!大师听差了!”飞鹰说。

“哼!难道你们竟是敢说大话不敢做的庸人?”和尚咄咄逼人地说。

“和尚!你且看看小女子本事如何?”燕雨怒气冲冲地跃出来,二话不说拔剑就刺向和尚。

和尚冷笑一声,也不答话。眼见得燕雨的剑就要刺到他了,和尚却毫无躲闪的意思。燕雨不想害和尚,刚想收剑,却见那和尚忽然不见了。

“哼哼!一个女娃娃,回家带孩子去吧!”和尚出口竟十分粗鄙。

燕雨顿时脸红过耳,低着头退了下去。

“哼!一个脏和尚!你到底什么来路?”白纳兰十分不平,指住和尚喝道。

“嘿嘿!赢了贫僧这双掌再说!”和尚依旧冷笑。

“好!看掌!”白纳兰气昏了头,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挥掌Сhā上。

“来得好!”和尚挥掌迎上。

白纳兰虽然掌法一般,但得自名师指点,也绝非寻常。只见他双手快速翻飞,舞起呼呼掌风。

那和尚的掌法却迥然不同,只见他不慌不忙上下拆挡,以慢迎快,双掌竟带出赤烈掌风。

“不好!兰弟要吃亏!”飞鹰看出和尚不是等闲之人,很为白纳兰担心。

说时迟那时快,和尚忽然暴喝一声:“下去吧!”一掌撩在白纳兰肩上,白纳兰一个趔趄被甩出一丈开外。

飞鹰一直在冷眼看着场上的打斗,他想,早就听说华亭寺闻名中外,寺里菩萨的造型和摆放与一般寺庙不同,都很怪。没想到寺里的和尚也这样怪!哪有不问青红皂白就与客人乱打一气的僧人?

111.第二卷-滇池窥牧马(二)

眼见白纳兰不是对手,飞鹰跨上一步执礼说:“大师果然非寻常人,只不知这就是贵寺待客的规矩么?”

“哈哈哈!待客非待客,打过便知!”和尚笑着说。

“果真没理可讲?”飞鹰笑道。

“果真!”和尚说。

“果然如此?”飞鹰说。

“果然!”和尚说。

“唉!那就请恕在下无理了!”飞鹰合十说。

“少废话!”和尚说着挥掌就上。

飞鹰摇了摇头,只好亮掌迎敌。

“嘭!”和尚攻来一掌,连空气都为之震荡。看来他刚才他只是忍而未发,现在怕是再也忍不住寂寞了!

“笑、月、惊、天!”飞鹰不敢托大,使出了笑月神功御敌。一招“云卷新月”幻起一圈罡风,把和尚赤烈的掌风吹散。

“好!果然有真功夫!”和尚夸道。

“再看这招!”和尚忽换招式,一招力劈华山,双掌竟现赫赫烈焰,竟是铁砂掌的最高境界!

“疾!”飞鹰忙使出“避槊诀”中的弹字诀,右手食、中指并指发出一缕强劲的罡气,击向和尚攻来的火焰掌。和尚掌上的烈焰为之一涩!

“啊!六脉神剑!这可是传说中的六脉神剑?”和尚倒退了两步,如见鬼魅。

要知道,六脉神剑乃指手掌五指六脉发出的罡气如剑。这可是古来云南皇室不传之正统内功,中华仅此一绝。因此云南人对会六脉神剑之人都敬若神明呢!

“嘿嘿!你知道,那只是传说!”飞鹰笑道,“此乃避槊诀弹字诀中的第一招!”

“避槊诀?你是一功大师的传人?”和尚仍吃惊非常地问。

“非也!一功大师何等高人,岂是区区在下可以高攀的?”飞鹰肃然说。“我只是有缘偶尔得高人指点,学了点皮毛而已!”

“哼!我说呢,避槊诀乃空手入白刃的高深武功,你会吗?”和尚高傲地说。

“我可以试试!”飞鹰笑着说。

“哦!好!看这招!”和尚一改慢条斯理的掌风,双掌忽幻起一片掌影,搅起漫天烈焰,烈焰中一条火龙陡袭飞鹰。

飞鹰笑了笑,身形曼动右手五指轻弹,犹如淑女拨琴般美妙,数股罡气忽迎向那火龙。

“嘿嘿嘿!”和尚冷笑不断,烈焰中的火龙一阵摇头摆尾,轻松避开五指罡气,张开血盆大嘴咬向飞鹰的右手。

“啊!”沈余香等人失声惊呼。

可是飞鹰却面含微笑,俏身一侧手掌一翻一握,拇指微翘,摆了一个漂亮的造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如此危急之中他还想夸夸对手?!

“啊!”却听和尚突然大叫一声,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一条胳膊垂在身侧。

“少商剑?!传说中的少商剑?!”和尚容面变­色­。

原来,刚才飞鹰那拇指微翘时,拇指外侧的少商|­茓­中竟­射­出一股真气,击中了和尚的右手臂。

练武之人都知道,少商|­茓­是气功中根本无法练到的|­茓­位。可是飞鹰不但练到了,竟还能发出真气伤人,这就是避槊诀!那和尚只防了飞鹰五指的罡气,却万没料到飞鹰的少商|­茓­竟有剑气弹出!

“大师!对不起!”飞鹰忙上前把和尚搀了起来,顺手为他解开了臂上的|­茓­道。

“哈哈哈!山外青山楼外楼,高手还有高中手!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忽然从天王殿前传来。

“方丈!”蛮和尚忙肃立合十迎接来人。

胡子花白,慈眉善眼的方丈脚下轻点,身形幻飞,如御轻风般飘到了众人面前。

“见过方丈!”飞鹰等上前恭敬致礼。

“施主免礼!”方丈笑容可掬。“不知施主是何方高人?贫僧有失迎迓,还请包涵!”

“不敢!”飞鹰执礼说,“在下云山程飞鹰,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哦!笑月弯刀程飞鹰?贫僧真的失礼了!”方丈说。“老衲圆觉,这位是老衲的师弟圆涵。山中小僧,多有得罪,还请程少侠原宥!”

“请程少侠原宥!”圆涵和尚也过来致礼说。

“大师请别如此!我们刚刚也多有得罪,还请包涵!”飞鹰说。

“哈哈哈!这就叫不打不相识!阿弥陀佛!”圆觉大师说。

“哼!什么圆涵,分明是蛮汉!”沈余香在后面嘀咕道。

“不得无礼!”飞鹰喝道,“大家都来给圆涵大师赔礼吧!”

“大师,有礼了!”白纳兰等虽心中不服,但还是过来致礼。

“哈哈哈!是贫僧无礼在先,请各位原宥!”圆涵大师笑着赔礼说。

“程少侠,请恕贫僧等无礼。我们也是受人挑唆,才有如此之举呢!”圆觉大师说。

“哦?”飞鹰轻应了一声。

“您请看!”圆觉大师递给飞鹰一张纸条。“这是昨日匿名人送来的!”

飞鹰展开,纸条上写着:明日有五个武功高手要来贵寺寻隙捣乱,谨防之!

“哈哈哈!原来如此!”飞鹰笑了,他知道这又是东洋人的把戏,无非是想阻止自己,好让他们先行找到佛宝。

“大师,这真的怪不得你们,这都是东洋人使的坏呢!”飞鹰说。

“东洋人?!”圆觉大师吃惊地说。

“嗯!”飞鹰把寻宝路上的遭遇,和为何会到华亭寺的经过简单地向大师说了。

“噢!‘滇池窥牧马’?寺庙里可不是牧马的好地方啊!”圆觉大师说。“老衲倒有个建议。”

“请多指教!”飞鹰诚恳地说。

“诗中说得明白,‘滇池窥牧马’,这‘窥’字就很有讲究。滇池有座名楼,叫大观楼,那可是闻名千年的古迹啊。而这窥与观是否同理,少侠不妨到那里去看看?”圆觉大师说。

“啊!谢谢大师指点!我们这就到那边去看看!”飞鹰高兴地说。

圆觉大师慈祥地点头微笑。

“在下告辞!您多保重!”飞鹰等向大师辞别。

“少侠保重!”圆觉大师合十致礼。

……

大观楼为三层木结构建筑,楼前湖中有三石亭,乃仿杭州西湖三潭映月,如此而已。仅如此当然称不上大观,真正称得上大观的是在楼的大门两侧那副被誉为古今第一的长联。该联共一百八十字,上联把大观楼周围的美丽景­色­描写得如一副活生生的图画,下联则写了云南数千年的封建历史烟云。长联气势磅礴,对仗工整,状物写情,令人叫绝!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啊!太妙了!”燕雨爱酸,在长联前当然要摇头摆尾一番。

“嘁!这就是大观楼?好像也没马可窥啊?窥水吗?”沈余香又起牢­骚­。

“嘿嘿嘿!真佛无相,真水无香。大观不大观,全凭自个揣量!”飞鹰高深莫测地说。

“呀!鹰哥参透佛法了吗?”燕雨娇声说。

“嘿嘿!能请你好好念念这长联吗?”飞鹰说。

“嗯!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燕雨念道。

“嗯,不错!再念下联。”飞鹰说。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安在。想,汉司楼船,唐标铁柱……”

“嗯!大家有什么发现吗?”飞鹰问。

“太长了!哪里有这样长的对联?卖弄吗,哼!”沈余香撇着嘴说。

“哼!没知识!”白纳兰说。

“说谁呢!说谁呢!”沈余香怒视白纳兰。

“我说那谁,谁了!”白纳兰喏喏说。

“哼!”沈余香甩头说。

“哼!”飞鹰摇头。“长联乃中华文化千年之魅宝,岂是区区我等可以置喙的!我只是要大家从联中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呢!”

“噢,早说呀,害人家被人埋汰!”沈余香不满地说。

“哼!”白纳兰当然不卖帐。

“好了!你们少说两句吧,还是请鹰哥先说说吧!”燕雨说。

“我是这样想的哈,不一定对。大家看,长联开篇第一句‘五百里滇池’这五百里可否认为是一种暗示呢?还有那‘看,东骧神骏’,骏就是好马,可否理解为到东边去看快马呢?”飞鹰环视了一下大家,接着说,“结合大观楼的名字,我们可否理解为:窥牧马,去东边五百里吧。”

“哈哈哈!妙!哥!你真神人哎!这样也能猜出那么多名堂来,我真的服了你了!”沈余香笑着说。“我看呀,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制谜的应该是疯子,你就应该是癫佬!”

“飞鹰说得有理呢!”蓝永说。

“就是!”燕雨也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沈余香。

“我又没说他说得不对!”沈余香强词夺理地说,“只是,这东边五百里,也得有个地名啊,不然怎么找?”

“有道理!”飞鹰说,“我是这样想的,对联对联,我们应该在对仗的词里找吧?对仗的是哪句呢,喏,‘想,汉司楼船’!所谓楼船,应该有船,但又不可能是真正在水里的船,因为那‘汉’是否是谐音‘旱’呢?我理解,是否应该想象是有一个叫舟山的地方呢?”

“哈哈哈!神人!神人!伟大的神人!小妹向你致敬!万福了!”沈余香故作正经,郑重其事地朝飞鹰福了福。

“哈哈哈!哈哈哈!”滑稽的沈余香,把大家笑了个七晕八素。

“嗨!玩笑归玩笑,大家认为在下说得有理么?”飞鹰正颜说。

“有理!有理!太有理了!”众人皆说。

“哈哈哈!……”

“咿呀!……”突闻一声怪叫,一条人影忽从空中飞来,直扑飞鹰。

“小心!”沈余香等人惊叫。

112.第二卷-第五十四章 血­色­曼陀罗(一)

美丽的滇池,壮观的大观楼。飞鹰他们正为找到寻找佛宝的方向而高兴的时候,忽然一条人影怪叫着扑向飞鹰。

真是大煞风景!

“住!”飞鹰断喝一声,手中短剑早已在握,明晃晃的剑尖正指着来人的胸膛。

“哈哈哈!果然好功夫!佩服!”大家这时才看清,来人浓眉大眼满面虬须,此刻抱拳在胸,递给飞鹰一张纸条:“在下受人所托,请查收!”

飞鹰接过纸条展开,纸条上写着:横行五百里,苗界有舟山。

纸条上的字是那么地熟悉!

“啊!果然如此!”飞鹰长吁了一口气,“请问……”

“不要请问,一切尽在不言中!告辞!”来人言未尽形已动,身子一晃竟失去了踪影。

“啊!高人!”蓝永惊呼。

“他就是在无风寨救过我们的人!”燕雨也惊呼。

其实,飞鹰早就从纸条上的字迹知道,几次给自己留言的都是同一个人。只是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背后还有谁,这些还是令人费思量。他是元弘大师派来暗助自己的吗,他们怎么知道有舟山这个地方呢?

果然是元弘大师派来的!飞鹰如此想,却又若有所失。

“哥!想什么呢?”沈余香叫道。

“他应该是元弘大师派来的!”飞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大家说,他扬了扬手中的纸条,“看吧,真的有舟山呢!”

“啊!苗界!太恐怖了!”白纳兰看了纸条后失声惊叫。

“是吗?”燕雨既担心又好奇地问。

“嗯!传说,苗山的山中有神秘的弩,苗山的水中有神秘的毒,甚至苗山的空气中都有神秘的蛊!啊!太可怕啦!”白纳兰有点谈虎­色­变地说。

“呸!臭壶!说什么呢!就这点出息?”沈余香斥道。

“嗯,嗯!不说了!”白纳兰讷讷地说,可以看出他还是心有余悸的。

“你去过苗山?”飞鹰好奇地问。

“没!没去过!”白纳兰说。

“你好像心有余悸呢!”飞鹰说。

“都是我哥告诉我的!”白纳兰说。

“你哥?”飞鹰问。

“嗯,我亲哥!”白纳兰说。

“那年,我哥去了一趟苗山,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两人也情投意合。后来他却嫌姑娘野蛮,不愿娶她。为此惹毛了姑娘整个家族,我哥从此过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到处都是可怕的陷阱和恐怖的毒,更该死的是他竟中了恶毒的蛊。他回到老家的时候,出去时那个英俊的后生已不复存在,回来的竟是一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憎的丑鬼!”

“嗯,真的很恐怖!”燕雨说。

“哼!这就是负心汉子的报应!天下的负心人都没有好下场呢!”沈余香冷笑着睨着白纳兰,最后还不忘斜了飞鹰一眼。

这一眼好狠毒哦,白纳兰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啊,女人太可怕了!

“其实,苗山是个美丽的地方,苗人也都是勤劳勇敢和善良的人!”飞鹰说,“至于那些所谓的恐怖,其实都是些心怀不良的人编造的呢。”

“你!……”白纳兰有些不高兴,但也只能摇摇头罢了。

“嗨!我们应该高兴。因为在滇池这美丽的地方,我们知道了寻找佛宝的方向,我们应该高兴!”飞鹰­精­神振奋地说。“让我们在这美丽的地方,尽情欢乐吧!”

“对!我们应该好好欢乐!”蓝永也高兴的说。

“鹰哥,我突然有一种冲动!”燕雨两眼放着光说。

“哦?”飞鹰笑望着她。

“我好想唱歌、跳舞!我,还是吹我心爱的箫吧?”燕雨抽出了她珍藏的玉箫。

“嗯!如此美景,再佐以美曲,我辈有福呢!”飞鹰鼓励地说。

燕雨兴奋极了,玉箫凑着樱桃小口,一串美妙的音符如小鸟飞出。欢快的小调吹皱了滇池的水面,唤醒了冷冷的空气,打破了仙山的沉寂。

“好!”众人都为美妙的箫音叫好。

一曲刚尽,沈余香就急不可耐地跳过来:“雨儿妹妹,你答应过我的,咱俩和一曲吧!”

“好呀!香儿姐姐,我们还唱紫竹调吧!”燕雨笑着说。

“好!好!”沈余香高兴地说。

悠扬的箫声响起,沈余香深情地唱了起来。没想到,这疯丫头竟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给哥哥做管箫,箫儿对着口,口儿对着萧,箫中吹出鲜花调,问哥哥呀,这管箫儿好不好,问哥哥呀……”

欢快的小调,娇娇的俚音,早把白纳兰心中那丝不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碎步跑到沈余香身边,跟着哼了起来。

“小小鲤鱼粉红鳃,上江游到下江来,头摇尾巴摆,头摇尾巴摆,手执钓杆钓起来,小妹妹呀,清水游去混水里来,小妹妹呀……”

两人深情地唱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小曲唱了一遍又一遍,竟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好!”忽然一声响亮的叫好声,打碎了白纳兰两人的沉醉,回头一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竟围上了好多的游人。两人脸一红,轻轻丢开了对方的手。

“哈哈哈!唱得真好,尤其是两人合唱的那段!”飞鹰打趣道。

“不与你玩了!”沈余香不好意思地扭开身去。

“美中不足!也许我太投入了,怎么总觉得燕姑娘吹的调子有点怪!”白纳兰说过,忽觉有些过分,忙向燕雨道歉,“对不起!乡下人不识曲调,请原谅!”

“不!是我吹得不好!”燕雨红了脸,收起了箫。

飞鹰也觉出了那丝怪,但他不是那种较真的人,见大家尴尬,忙笑着说:“我们去爬山吧!我们还没好好游游西山呢!”

“好!”众人兴奋地附和。那丝不快早云消雾散了。

……

满山红花,茶香醉人。参差的山谷,红茶点缀其中,甚是美艳。一块巨大的山石突兀地矗在谷口,远看巨石上刻有“红茶谷”三个大大的红字,十分显眼。大字下还有一行小字,近前细看却是这么几个字:擅入红茶谷,生死莫怨吾。

“红茶谷,红茶谷,神仙可以进,出来成枯骨!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红茶谷吗!”蓝永叹道。

“呀!太恐怖了!”燕雨叫道。“看来谷中毒蛇猛兽不说,怕还是牛鬼蛇神出没的地狱吧?”

“地狱也许不可怕,怕的是生不如死呢!”蓝永夸张地说。

“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也许并没什么可怕,无非是一些毒蛇猛兽伤人,被夸大其词罢了!”飞鹰故作轻松地说。

“就是!其实,我倒觉得这红茶谷挺美的!”沈余香说。“不过,既然传得这样吓人,也许有他的道理,要是有人带路就好了!”

“可这一路行来也不见有人影呀!”白纳兰说。

“管他呢!闯吧!”飞鹰说。

“嗯!”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向谷中走去。

其实谷里并没什么可怕,正是茶花盛开的季节,红的、白的、黄的、绿的,到处都是茶花,还挺美的!

“哦!多美的茶花!鹰哥!我又有一种冲动哎!”燕雨忽然酸心大发。

“噢,你说!”飞鹰微笑,摇头。

“我要作诗!”燕雨这次不说吹箫了,却冲美丽的茶花伸出双手,作拥抱状,“啊!翠绿枝,岫中画,红装素裹,待出嫁。粉红蕾,叶中葩,争芳斗艳,惹人夸。”

“俗!”白纳兰摇头。

“真俗!”沈余香也摇头。“俗不可耐!”

“鹰哥,如何?”燕雨却满脸天真地笑问飞鹰。

“嗯,不错!”飞鹰努力抑下肚中翻上的酸水。

“鹰哥,你也作一首!”燕雨缠着飞鹰。

飞鹰无奈,不断摇头。

“飞鹰老弟,如此美景,你就来一首吧,我知道你是文武全才呢!”蓝永也凑趣地说。

“好吧!”飞鹰无奈,他想,如此美景全让燕雨这酸词给搅了,还真的该作一好的垫补垫补。他略一沉吟,道声有了,念出七绝一阕:“白如凝脂红似霞,碧叶琼花润万家。敢上瑶池斗百艳,人羡牡丹我喜茶!”

“好!”蓝永击掌大声叫好。

“真好!如此佳句,只怕茶花仙子听了,也要出来谢谢你的!”燕雨赞道。

“酸!”白纳兰摇头。

“真酸!”沈余香也摇头。“哎!千万别是酸菜牛­肉­面哦!”

“酸菜牛­肉­面?”飞鹰心中忽一凛,不再说话。

燕雨见飞鹰忽有不快状,忙指责白纳兰和沈余香:“你俩也真是,如此美丽的茶花,你们就真的不懂一点怜香惜玉吗?唉!这也罢了,你们还挖苦别人!”

“哎!我们可没挖苦谁哈!我们只是说那面怎么怎么的了,对吗,兰子哥?”沈余香似笑非笑地说。

“就是!就是!”白纳兰附和道。

“还有,这茶花美却美了,可是却闻不到花香,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仙物模样嘛!难道兴你们胡吹,咱就不可以说说吗?”沈余香撇嘴说。

“哎!你这就外行了吧!俗人都懂,花儿放屁那才叫做香呢。这茶花高雅,它自然不懂得放屁的,哪来的香呀!”白纳兰逗笑道。

“哦!原来如此!那是咱太俗了,不识高雅呢。对不起,对不起!”沈余香装腔作势地冲燕雨作揖。气得燕雨惟有跺脚。

“嘿!走吧!”看着沈白两人一唱一和地耍宝,飞鹰只好闷闷地先头走了。

一顿小摩擦,众人心中各有不快,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低头赶路,速度却快了不少。

“嘿!好美的花呀!”走着走着燕雨忽然惊叫起来。

沿着她的眼光看去,前方矮树丛中果然有几株从未见过的花树,上面开满了漂亮的花朵。此花海碗大小,花­色­血红,红得十分地妖艳。花瓣裂为数十条,向上、向四周卷曲伸展,如飞舞的龙爪。中部花瓣内卷,又似凤凰起舞。而它的数十花蕾,则散在花瓣中,向上高高的骄傲地翘着,演绎成如丝绦,似流星,更像凤冠的丝丝。

啊!太美了!此花只应天上有,人间怎得几回见!

“啊!血­色­曼陀罗!”沈余香惊呼。

“什么,曼陀罗?我听说过曼陀罗花,那都是桶状喇叭花形,这么漂亮的也会是曼陀罗花吗?”蓝永问。

见大家惊奇的眼光,沈余香忙解释说,“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见过,这就是血­色­曼陀罗。传说,这花还叫‘昭君出塞’。这里边还有个美丽的故事呢!”

沈余香见大家都静静地听她说,更是卖弄­精­神,“王昭君是汉朝汉元帝的宫女,候选妃子,可是却受­奸­人陷害。昭君苦苦地等待,却怎么也等不到皇帝的恩宠。恰逢匈奴求好,欲娶汉公主和亲。王昭君毅然自愿远嫁匈奴,皇帝答应了,赐她为公主。临出行,皇帝才第一次看见王昭君竟是一个绝­色­美女,这可与报选的画像大相径庭!他很后悔,却没有办法了。后来,王昭君在匈奴六十年,努力传播汉文化,换来了两国六十多年的太平,被匈奴人敬为仙人。”

沈余香叹了口气说,“这花取名‘昭君出塞’,除了因它的绝­色­美丽,还因了那份幽幽情爱的故事呢!”

“啊!美!太美了!”燕雨痴痴地说。“故事美,花更美!不知它会放屁么?”

“啊!我要!”燕雨忽骗腿下马,嗖地一声跃向曼陀罗花丛,把手伸向那美丽的花。

“啊!不要!不要摘那花!”沈余香忽然失声惊叫。

113.第二卷-血­色­曼陀罗(二)

“嘿嘿!”燕雨可不吃这一套,她轻轻地摘下那花,凑在脸旁,转身朝沈余香回眸一笑。

“呀!太美了!”美艳的鲜花衬着美艳的脸颊,花美,人更美!

现场除沈余香外的几个男人都看呆了!

“嗯,好像这花儿也不懂得放屁,咋没香呢,怕是太高雅了吧?”燕雨把那漂亮的花凑在鼻子上嗅了嗅。

“不要!那花有毒!”沈余香惊叫。

“嘿嘿!”燕雨偏要卖弄胆大,笑着把花Сhā在发间,又把手伸向另一朵血­色­曼陀罗。

“不要!”沈余香叫道。

“啊!”燕雨忽缩手惊叫。

只听“呼!”的一声,花树里忽竖起一根手杖!

什么手杖?竟是一条手杖粗细,褐­色­花纹的毒蛇!此刻,那毒蛇正长大了嘴,嗤嗤叫着,正欲扑向燕雨。

“啊!”燕雨惊叫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曼陀罗花丛中。那曼陀罗花全身都是刺,刺得她连声怪叫。

“别慌!我来了!”飞鹰一个腾跃,空中手一扬发出一枚飞鹰镖,把毒蛇刺杀。身子一挺,落在燕雨身旁,把她从花刺中拉了出来。

“鹰哥!”燕雨呜咽着扑到飞鹰身上。

“哟!”飞鹰轻叫了声,原来是燕雨身上沾带上的花刺扎了他。

“唉!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蓝永看来心有余悸。

“嘿!这就叫美女爱毒蛇,英雄救美女,对吧?”白纳兰语无伦次地说。

“嗨!糟了!糟了!”沈余香却连连搓着手,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

“鹰哥,你对我真好!”燕雨红着脸说。

“应该的!”飞鹰讷讷地说。

“鹰哥,你看我漂亮吗?”燕雨娇娇地说。

“嗯!”

“我比这花美吗?”燕雨越发地娇态了,眼睛斜斜地看人,里面似乎有什么钩子,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嗯!我热!”燕雨说着解开了领扣。眼睛却没离开过飞鹰。

“热!”燕雨继续解着上衣扣子。外衣被一层一层地甩掉。大冷天的她只穿了件小小的内衣,难道她想学那街头装靓的美女?

事情好像并没有就此止步。燕雨仍直勾勾地看着飞鹰,眼睛里水汪汪的,妩媚地说:“我美吗?”

飞鹰此刻已做声不得。

“嗯!”燕雨得意了。

她进一步地动作,毫不犹豫地脱掉了上身的最后那件亵衣。立刻一个美妙无比的酮体娇­嫩­无比地立在大家眼前,那沟诱人地起伏着,那峰骄傲地挺立着,让人只剩咽唾沫的份!

“鹰哥!我美吗?”燕雨笑着说。随着她说话而动作的是她上身的那两个漂亮东西,她人长得漂亮,那两个东西自然也十分地漂亮,此刻正一颤一颤地幻起一层一层浪波,勾人眼球。

女人的这漂亮东西飞鹰曾见过一次,那是在黑风寨,是他的雁平,哦,雁平!只是那次太紧张了,不敢多看!在安平镇燕雨这漂亮泡泡也露过脸,但那会儿飞鹰正急着冲|­茓­,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这会儿这漂亮东西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要!不要这样!”他只能惊慌地后退。

“鹰哥!……”燕雨媚眼一闪一闪地,慢慢朝飞鹰走去,她身上那两个漂亮东西,此刻就像两只可爱的小白兔,随着她的脚步一拱一拱地蹿动。

现场的几个人都木了,懵了!

白纳兰虽搂抱过沈余香,但他只敢浅尝辄止,可他却从未见过女人这样漂亮过,自然只有张口结舌的份!

蓝永是过来人,也见过女人那隐秘的东西,但此刻是不是这女人太美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劝说动作!是男人,在如此美景下不流鼻血,就算够能挺的了!

沈余香是个女人,她当然知道女人什么叫羞于见人,可是她毕竟太年轻,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她却只能束手无策,她真的懵了!

飞鹰是当事人,眼见得燕雨那两只小白兔欢快地向自己蹿来,他只觉得身下忽有一杆钢枪直直地刺出,这可不是他的本意,他的大脑还不糊涂!难道它想刺杀这两只可爱的小白兔?钢枪是用来杀敌的,怎么可以刺向无辜的小白兔呢?!他只能下意识地喃喃念着:“酸菜牛­肉­面!酸菜牛­肉­面……阿弥陀佛!酸菜……酸菜……”他也懵了!

燕雨忽然跃起,扑向飞鹰。飞鹰只觉得一堵白白的墙朝自己压来,可他此刻钢枪在握,只好眼睁睁地被白墙压在身上。两人轰地倒在地上,搅在一块翻滚。

“快!他俩都中毒了!”沈余香这才清醒过来,大叫道。

“中什么毒?”白纳兰木木地问。

“傻壶!你的心被魔鬼蒙着了吗?什么毒,曼陀罗毒!”沈余香气愤地说。

“啊?”白纳兰忽然惊醒,“噢!看我的!”

白纳兰手一挥两枚银针分别刺进飞鹰和燕雨的昏睡|­茓­,两人这才安静了下来。看那燕雨,此刻是满面通红,胀得酱紫,她这是臊的。而飞鹰,则双目呆滞,满面青黑,他这是忍的!

沈余香忙捡来衣服帮燕雨套上。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她可没学过怎样对付曼陀罗毒!她试着在燕雨身上扎了数针,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怎么办?”她望着白纳兰。

白纳兰挠了挠脑袋,试探地说:“要不,找找本地郎中试试?”

“嗯!得快!别等封着的|­茓­位醒过来,重复刺|­茓­是会死人的!”沈余香严肃地说,她知道现在不是顾面子的时候。三个人牵来马驮起飞鹰和燕雨,回头向谷外奔去。

找郎中,话好说,事难做。红茶谷外周围几十里根本就没有人家!

幸得白纳兰聪明,他找了棵最高的树纵了上去,手搭眉际四处瞭望。

片刻,他从树上吱溜下来,屁颠着跑过来:“香,香妹,往南五、六里,有,有炊烟!”

“啊!老天有眼!”沈余香高兴地说。“还等什么呀!快走!”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冒着炊烟的土屋。土屋是最简陋的那种,但是土屋前围着的那花圃可不简单!

花圃?对就是花圃!深山独居人家竟有花圃,说来都像是神话,可这里真的有花圃。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鲜花;辛酸香甜苦,各­色­花香。让人犹入仙境!

“汪、汪汪……”尖厉的狗叫声,牵出了它的主人。

“小黑!回来!”屋里走出一个女孩,十七、八岁年纪,很美,白玉般的脸上如抹了淡淡的胭脂,脸上缀着两个饭窝,嫣然一笑似仙女下凡:“哦!来客人了!”

“小妹!我的兄弟中了曼陀罗花毒,请问什么地方能找到郎中吗?”蓝永上前行礼问。

“哈哈哈!男人也爱花吗?”女孩看了一眼驮着的两人,笑了。

“不是!他是为了救这妹妹才中的毒呢!”蓝永说。

“噢!请进屋吧!”女孩会意,开了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来她懂。

“哦,有救了!”沈余香和白纳兰相视一笑。

蓝永背起飞鹰,沈余香背起燕雨,随女孩进了院门。

进得屋来,可以看出这里只有女孩一人居住。女孩让蓝永他们把飞鹰和燕雨抬到用木头支着的简易木床上躺下,看来这儿常接待病人。

女孩过来看了看飞鹰和燕雨的脸相,笑了,扭头对蓝永说:“他们这中的是情花毒,好玩吗?”

“嗨!别提了!能治吗?”蓝永尴尬地笑笑说。

“能治吗?哼!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女孩说,“百花仙子苗醉花,听说过吗?”

“啊!苗疆五毒门的大师姐!”蓝永惊叫道。

“哼!算你有见识!”女孩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师父的大名,还用得着如此大呼小叫的吗?”

“哦!失礼了!”蓝永赔礼说。“我知道五毒门在江湖那是鼎鼎大名的邪教,不过苗老前辈却是邪教中唯一的好人!我刚才之所以惊叫,那是我们太幸运了呢!能见到苗老前辈的漂亮徒弟,我们真是三生有幸呢!”

“嘿嘿嘿!你真会说话!”看来,女孩对大拍马屁之人还是很欣赏的。

“只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为何独居于此?”蓝永问。

“你年纪比我大,好像还可以称前辈。但你此问,好像还是无礼的很呢!”女孩笑道。

“噢!姑娘请原谅我的唐突!”蓝永抱歉道。“我叫蓝永,是四川北燕帮的二当家。这位是辽东白纳兰,这位是沈姑娘。那中毒的男的是云山程飞鹰,女的是我的侄女燕雨。我们是要到舟山去,路过这里,不料却碰上了如此麻烦之事,还请姑娘赐救!”

“哈哈哈!太多礼了!什么帮呀山呀什么的,我没听说过,也不感兴趣!我只是看你们像是好人,才答应救他们的!”女孩说。

“谢谢!”蓝永说。

“我叫苗晴。我独居于此,那是受我师父之命。”女孩说,“这红茶谷里毒草毒花丛生,妖魔鬼怪横行。我居此地,只为救死扶伤呢!”

“啊!令师徒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敬佩!敬佩!”蓝永致礼说。

“嗤!酸!”苗晴笑道。

“快!求少侠,救救我兄弟!”蓝永对白纳兰和沈余香作了个手势。

白纳兰和沈余香忙上前向苗晴施礼。

“别,别!什么少侠,你少吓我吧!”苗晴说,“这是我的本分呢!你们先坐吧。”

苗晴说着转身走到北墙,向药王神位上了一支香,然后又到药柜旁,取了点黑乎乎的药粉,兑上水,分两碗端了过来。

“来,这是解药,喂他俩喝了吧”苗晴把药碗递给蓝永。

“谢谢!”蓝永接过药汤,递了一碗给沈余香,示意要她给燕雨喂药。

“我来喂大哥!”白纳兰从蓝永手里抢过另一个药碗。正要喂飞鹰喝,由于心中激动,手一颤,碗里的药汤溅了一些在地上,“噗!”地一声,地面冒起一股蓝烟,那药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药中有毒!”蓝永惊叫。

“你是什么人?竟想害死我大哥!”白纳兰跳起拔出了银蛇剑,剑尖颤颤地指住苗晴!

“哈哈哈!”苗晴却袖着手不断冷笑。

114.第二卷-第五十五章 魂断红茶谷(一)

“你笑什么?”白纳兰逼上一步,银蛇剑幻出慑人心智的银光。

“哈哈哈!嘿嘿嘿!哼哼哼!就这样,你们也敢在江湖上行走?”苗晴冷笑不断。“你们这帮猪头,也不好好想想。我是五毒门出来的人,若要你们死,你们还能站到现在吗?”

“这……”蓝永犹豫着把剑慢慢地入鞘。

“兰子哥!”沈余香示意不要鲁莽。

白纳兰哐地一声把剑扔在地上,噗地跪在地上向苗晴磕头:“苗姑娘,求你救救我大哥吧!”

“哼哼!谁说不救啦,我这不正救着吗?”苗晴哂笑着,“是你们自己不要救呀。”

“这……可这药实在有点吓人!”蓝永说。

“哈哈哈!这是黑­色­曼陀罗的花粉,那可是剧毒的花呢,若是闻一闻也会死人的!”苗晴轻松地冷笑着。

“啊!”蓝永三人都大吃一惊,这丫头当真不怀好意?

“嘿嘿!你们不用怕!若要死,你们早死了好几百遍了!”苗晴说。“这黑­色­曼陀罗虽然剧毒,但它却是血­色­曼陀罗情毒的克星呢!”

“哦!”蓝永等听她如此说,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你刚刚说这黑­色­曼陀罗花闻一闻都会死人的,可是我们怎么没被这黑­色­曼陀罗毒死呢!”沈余香说。

“唉,你们的好奇心也太重了!”苗晴叹气说。

她指了指药王神位前的那支刚点的香说:“瞧,看见那香了吗?那是用五­色­曼陀罗花粉制作的,是各­色­曼陀罗毒的解药。”

“哦!”沈余香点头,她懂药理。

“嗯,你们很聪明!”苗晴见白纳兰他们还是很好奇地看着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我还是说细点吧!传说,红茶谷这些曼陀罗,都是五毒门的师祖摩可崖大师从天竺引进的。红茶谷里共有三十多种曼陀罗,所有的曼陀罗花都是有毒的。其中又以红、黄、蓝、绿、黑五­色­曼陀罗花为最毒。这五­色­曼陀罗毒­性­各不相同,红­色­曼陀罗带的是情毒,黄|­色­曼陀罗带的是恨毒,蓝­色­曼陀罗带的是笑毒,绿­色­曼陀罗带的是哭毒,黑­色­曼陀罗带的是死毒。人若是中了其中任何一种毒,都将是生不如死!但是,这五毒又相生相克。情生笑,恨生哭,笑生死,哭生情,死生恨;情克恨,恨克笑,笑克哭,哭克死,死克情。这曼陀罗的毒只能用相生相克的曼陀罗毒来解,世上其他任何药都是无法解得的!”

“噢,这里面还有这样深的学问!苗姐姐,谢谢你让我们懂了这么多!”沈余香执礼说。

“嗨!不说了,快给他们喂药吧,要不药香都快燃尽了呢!”苗晴笑着说。

“哦,对!”

沈余香他们忙把解药给飞鹰和燕雨分别喂下。眼看着燕雨的脸­色­由红转白,飞鹰的脸­色­由黑转红,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现在你们可以给他们解开昏睡|­茓­了!”苗晴说。

“好!”白纳兰挥手在飞鹰和燕雨的肩上拍了拍,说:“醒来吧!”

“唉!闷死我了!”飞鹰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睛,啊的一声坐了起来。“我这是在哪儿?”

“嘿!多谢苗姑娘救了你!”蓝永把解毒的事说了。

飞鹰想起了刚才的尴尬,脸红了红,忙站起身向苗晴施礼:“谢谢苗姑娘!”

苗晴忙回礼说:“不用客气!你们都是远来的客人呢,红茶谷给你们带来了不便,苗晴只是稍作弥补罪过罢了!”

“苗姑娘客气了!搭救之恩程某当永记在心!”飞鹰叩首说。

苗晴连连摆手,谦让不叠。

“哎!这燕丫头怎么又犯病了呢?”蓝永忽然惊叫起来。

大家看那燕雨果然眼睛紧闭,满脸通红,大家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苗晴上前看了她一眼,笑了:“嗨!姑娘家家的,害羞呢!”

“嗨!”

原来燕雨早就醒了,听得飞鹰正和苗晴说话,想起刚刚自己的荒唐,不禁把一张俊脸羞得酱紫。唉,今后还怎么见人呢!

“雨儿妹妹,你也别太难过!怪只怪那花儿太漂亮呢!”沈余香过来劝说道。

“就是!那哪是什么花呀,分明就是妖怪!”苗晴也打趣地说。

“哧!”燕雨终于绽开笑脸,羞羞答答地过来向苗晴致谢:“苗姐姐,谢谢你!小妹当永记姐姐的恩德!”

“什么呀!今天能认识各位,我很开心呢!”苗晴说着看了看外面,笑着说:“今天天­色­已晚,各位若赶路的话,怕出不了红茶谷。不如各位在小屋暂住一宿,不知你们意见如何?”

“只是怕打搅了姑娘!”蓝永说。

“没关系!大家都是武林人,不讲究这么多!”苗晴说。“虽然我们这儿的冬天不冷,但红茶谷的早晚还是很冷的。大家打地铺挤一挤,强过大冷天的在野外过夜呢!”

“那谢谢苗姑娘了!”飞鹰说。

“嗨!又来了!”苗晴摆手说。“大家先歇着吧,我去准备晚饭。”

“我也去帮忙!”沈余香捋起了袖子。

“大家在这里可以随便,只是外面苗圃里别去乱闯。那里种的都是各种草药,别又碰上了毒药哈!”苗晴笑着说。

“走,别理他们。他们爱中毒,让他们中去!”沈余香说着牵起了苗晴的手。

两人说笑着到后院厨房去了。

飞鹰他们几个无聊地在屋里坐着,燕雨则一直低着头坐在屋角。也不知过了多久,燕雨终于有了动静,她从包里拿出箫,低着头到屋外去了。

飞鹰一直关心地看着她,小姑娘经过如此一番折腾,千万可别想不开呀!

屋外传来了凄惘的箫声,飞鹰这才把心放下,小姑娘此刻是需要好好发泄一下的!自己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呢?

炫丽的晚霞,美丽的花圃,凄惘的箫声,花儿们都低下了头,仿佛也在倾听、思索着什么。

“你吹得真好!”低沉的男中音,让人心动。

“鹰哥!”燕雨脸红了红,低下了头。

“大家都是好兄妹,只会记你的好呢!”飞鹰一语双关地说。

“谢谢!”燕雨当然懂的。

“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飞鹰说。

“嗯!吹箫也是休息,我再玩一会儿吧。”燕雨说。

“嗯,欣赏是更好的休息。你吹吧,只是别太累了!”飞鹰说。

“哥,你真好!”燕雨又低了头,玩着手中的箫。

凄惘的箫声渐渐变得轻松欢快,飞鹰感到些许欣慰。细听箫声,却又听到了有些音的确不在拍上,白纳兰上次在滇池曾说过的。是吹箫人心不在焉,或是心事太重,还是吹箫人不懂音律?嗨!不就是玩吗,飞鹰笑笑摇了摇头。

第二天,当鸟儿欢鸣迎接朝霞的时候,飞鹰他们已经做好了再次闯红茶谷的准备。

“你们把这带上。”苗晴过来对飞鹰说,她手中捧着十粒棕­色­的丸子和十粒白­色­的丸子。“这棕­色­的药丸叫五彩曼陀罗,是所有曼陀罗毒的解药。这白­色­的是百花蜜,可以解百毒。”

“谢谢苗姑娘!”飞鹰说。

“红茶谷里有邪恶的五毒门,你们不要去招惹他们。”苗晴说,“若他们为难你们时,你们可以说出我师父的名号,也许他们就不敢怎么你们了。”

“谢谢!谢谢苗姑娘!”飞鹰再次施礼谢过。

“苗姐姐,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再见!”沈余香和燕雨拉着苗晴的手,恋恋不舍,眼中含着泪花。

“再见!你们多保重!”苗晴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

美丽的红茶谷,美得绝不会让人想到她暗里也有恐怖的一面。

飞鹰他们行走在红茶谷于无路中踩出的小道上,那清新的空气,美丽的鲜花,让他们的心情慢慢地好了起来。

“咴儿!……”

忽一阵微风吹过,坐下的马儿均昂头嘶鸣,停下了马蹄,策也不肯行。

又是一阵轻风,带来一股­骚­腥,马儿们更是人立而起,作挣命状。

随即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群兽奔突。

“不好!有情况!”飞鹰叫道。

众人拔出了武器,紧张地朝四周察看。

“噢呜!……”随着一声怒吼,半空里忽然落下一只吊眼金睛斑斓大虫来。

“啊!虎!”众人欲策马逃开,可是那些可怜的马儿瘫在地上,四肢都吓软了!

“噢呜!”那大虫张开了血盆大口,冲飞鹰他们得意地摇着脑袋。

“哼!畜生!”飞鹰掣出弯刀,迎着大虫跃了过去。

“小心!”沈余香叫道。飞鹰回头一笑。

这山大王平时嚣张惯了,忽见有人竟敢走上前来,不禁瞪大了铜锣大眼,嘴中喷出肮脏的涎沫。“噢呜!”又是一声怒吼,震得树叶簌簌飘飞。

那大虫双爪在地上按了按,一纵扑向飞鹰。飞鹰横里一跃,闪了开来。

大虫一扑未中被激怒了,竖起铁棍也似的尾巴呼地击向飞鹰。飞鹰看得明白,手中弯刀轻轻一挥,把一截虎尾斩断在地上乱跳。

“噢呜!”大虫被彻底激怒了,它暴吼一声,再次扑向飞鹰。

艺高人胆大的飞鹰,见大虫扑来竟迎了上去。当大虫的爪子就要扑到他头上的时候,他猛地身子后仰,手举弯刀从大虫肚皮下哧溜穿了出去。大虫的肚皮被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噢呜!”大虫疯了,它想再次扑向飞鹰,却见自己的肠子流了一地,它懊恼地扑腾了几下,只好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哥!你太英雄了!”沈余香扑过去,搂着飞鹰的脖子转起了圈子。这就是天真烂漫的兄妹,没有丝毫地做作!

“哈哈哈!”白纳兰也欢笑着扑了过去,加入了欢快的舞蹈。

蓝永和燕雨当然也不会寂寞。

“哈哈哈!”山谷中回荡着他们兄妹的欢笑声。

“嘎嘎嘎!”山谷中忽夹杂了不和的怪笑。“嘿嘿嘿!好英雄啊!只是太过野蛮了!”

“谁?!”众兄妹一惊,散了开来,拔出了武器。

115.第二卷-魂断红茶谷(二)

随着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树林后转出一乘八抬大轿来,大轿上坐着一个白发小姑娘,轿后拥着数十喽啰。

“嗨!那英雄,哪里来的?”白发小姑娘哑着嗓子说。

这可有点怪,明明是白发,却是小姑娘的相。明明是小姑娘的相,却是老太太的嗓音!

“大胆!见了五毒门门主还不跪下!”一个英俊的小伙站了出来,怒指飞鹰他们,只是他也太娘娘腔了!

“苗山红茶谷,五毒镇江湖!”数十喽啰跟着大声呐喊,虽然有些搞怪,却也有些声势。

“这就是五毒门门主玉面罗刹胡姬花!”飞鹰心里一凛。

“哈!这群­阴­阳怪气的东西就是五毒门的?!”沈余香竟笑道。

飞鹰忙扯了她一下,他知道越是古怪的人越是可怕,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门主不要见怪,我们是北方来的,路过宝地,不知礼处还请多多包涵!”飞鹰行礼说。

“嘿嘿!好说!你就是程飞鹰吗?”胡姬花笑着说,“听说你的笑月弯刀很厉害嘛,果然如此?”

“嘿嘿!想不到我一个名不经传的山里小子,竟会被鼎鼎大名的五毒门门主知道?”飞鹰笑道,心里却是吃惊不小。

“嘿嘿嘿!你有大麻烦了呢!”玉面罗刹说,“知道吗?你杀了玉华门门主黑面判官蓝茶花的宠狗呢,你就要死得很难看了!”

“玉华门?黑面判官?”飞鹰有些吃惊,这什么门的的确是没听说过。

“哈哈!明明是只虎,怎么说是宠狗呢?怕是你的眼睛有问题吧?”沈余香笑道。

“找死?!”­阴­阳男喝道。

“算了!”玉面罗刹挥挥手说,“无知吧?把老虎都能训得像狗一样,你说那人厉害不厉害?”

“嗯,是有些厉害!”飞鹰笑道。

“你还不怕?”玉面罗刹问。

“怕又如何?”飞鹰笑着。

“我保护你。怎样?”玉面罗刹说。

“要我做些什么?”飞鹰笑问。

“你很聪明!”玉面罗刹也笑了。“听说,你是为了寻找我们苗地的佛宝而来?”

“你错了!不是你们苗地的佛宝,而是我们藏在这里的佛宝!”飞鹰说。

“这不是一回事吗。就是找宝嘛!”玉面罗刹说。

“哼哼!”飞鹰不愿多说。

“只要你能把藏宝的地方说出来,我就能保证让你好好活着回去!如何?”玉面罗刹说。

“如果我说不呢?”飞鹰笑着。

“我立刻就能要了你的小命!”玉面罗刹面露凶相地说。

“哈哈哈!你完全可以那样做!”飞鹰大笑。

“你不用有恃无恐!我知道,你的身上藏有百花仙子的五彩曼陀罗和百花蜜,但这些东西对我已经不会有任何作用!”玉面罗刹说。

“哦!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不怕苗老前辈?”飞鹰说。

“哈哈哈!苗醉花算什么东西,一个被五毒门赶出去的叛徒!”玉面罗刹大笑道,“她这点小小的解药,我在三十里以外就能嗅到。你说,它还能对我起什么作用!”

“那你一定有更新鲜的东西喽?”飞鹰说。

“哼哼!可以告诉你,利用五彩曼陀罗毒的老五毒门早已成为过去。”玉面罗刹笑着,“利用蛇、蝎、蜈蚣、蜘蛛、蚊子的新五毒门也成了过去。”

“哈哈哈!没听说过,蚊子也算毒物吗?”沈余香笑道。

“嗨!听说过吗?这云南山里的三大怪,其中之一就是‘三只蚊子炒盘菜’,如此大的蚊子不带毒药都够吓人的嘞!”蓝永轻声说。

“哦!”沈余香不再说话。

“当然,五毒门到了老娘手里若没有花样更新,那不是辱没了我玉面罗刹的名头?”玉面罗刹得意地笑着。

“只不知是什么花样?”飞鹰好像很好奇。

“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玉面罗刹说,“蛊,听说过吗?哈哈哈!好像你并不感到可怕!是!苗人善放蛊,但各人手法不同。不是吹牛,我放的蛊,望之无形,闻之无味,放不知所以,收不见其然。可以说是世上无人能解!”

“可是,你知道我笑月弯刀同样也很厉害吗?”飞鹰振了振手上的弯刀,刀面幻出一片异光。

“哈哈哈!在老娘眼里,它只是一堆废铁!”玉面罗刹仰面大笑。“斗狠使勇,那是蛮汉所为,不值老娘一笑!”

“嘿嘿!像你这样的歹毒之人,我可以先杀了你!”飞鹰摆了个厮杀动作。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玉面罗刹坐在轿上花枝乱颤。

飞鹰紧了紧手中弯刀。

“哈哈哈!你……你现在试着运运气,看头部百会|­茓­是否有些发胀发麻?”玉面罗刹仍大笑不止。

飞鹰眉头皱了皱,他感到确实有些不妙。

布蛊于空中,杀人于无形。那份从容,那份潇洒,所有江湖人都将自惭形秽!

“哈哈哈!你若是说出藏宝地,万事皆休。否则,哼!你将死得很难看!”玉面罗刹冷笑着说,“如何,商量商量?”

“你痴心妄想!”飞鹰怒道,此刻他已经感到了头部的剧烈疼痛。

“哈哈哈!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玉面罗刹淡淡地说。

“哼!”飞鹰不再说话,暗中运功冲向头部各|­茓­,但只觉得头部所有|­茓­位如一团棉花,攻之不进,缠之不清。头却更痛了。要糟!

“哼!一切努力都是没用的!你说还是不说?”玉面罗刹厉声喝问。

飞鹰脸胀得通红,缓缓地摇着头。

“去死吧!”玉面罗刹厉声喝道。

“大家小心!快走!”飞鹰大喝一声,砰然倒地。

“鹰哥!……”沈余香和燕雨扑向飞鹰,见飞鹰脸­色­煞白,已经死了过去,不禁失声痛哭。

白纳兰和蓝永见了顿时怒火中烧,舍命扑向玉面罗刹。

“找死!”玉面罗刹端坐轿上,嘿嘿冷笑。

疾冲上前的白纳兰和蓝永,却如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嘭地摔倒在地。

“都拿了!”玉面罗刹喝道。

“是!”

她的手下奔出几个喽啰扑向白纳兰等人。

“哈哈哈!”忽然不知何方传来一阵浅笑,那几个喽啰竟如中魔魇般停了下来,以各种好笑的姿势站着不能挣动。

“哈哈哈!罗刹老妖,别来无恙乎?”场中忽站了一个美貌如花的年轻女子,此刻她负手站着,脸含冷笑。她的身后立着两个面如冷霜手执佛尘的美少女。果然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尘。

“蓝茶花!你又坏我好事?!”玉面罗刹叫道。

“哈哈哈!能让罗刹老妖亲自出马的,果然是大好事!”蓝茶花笑道,“我是来捧场的呢!”

“哈哈哈!说得好!”玉面罗刹笑道,“既然是捧场,当然不会让你空手!男的归我,女的归你,如何?”

“不!”蓝茶花笑着。

“那好,男的归你,女的归我。”玉面罗刹笑道,忽又说,“呀!好像有点不妥,你是从不喜欢男人的呢!”

“哈哈哈!这次我可以改改规矩!”蓝茶花说。

“好!就依你!小的们,把女的带走!”玉面罗刹说。

两人在那儿说笑着,全不把白纳兰他们当活人。

“妖怪!还我鹰哥来!”沈余香愤怒地手舞宝剑杀向玉面罗刹。

“不急,不急!回来吧!”蓝茶花笑着向沈余香招招手,沈余香竟听话地止步回身。看来蓝茶花的蛊也不简单。

“怎么?你想坏了规矩?”玉面罗刹脸含冷霜。

“嗯哼!这些人全是我的了!”蓝茶花笑着。

“你欺人太甚!”玉面罗刹站了起来。

“不长记­性­!你还想作鱼死之争?”蓝茶花笑着竖起了一根兰花指,轻轻摇了摇。

“唉!”玉面罗刹颓然坐倒,她可是曾在蓝茶花手下吃过亏的。

“放蛊之人敬的是神明!罗刹老妖,你如此胡作非为,难道真不怕神的惩罚吗?”蓝茶花此刻说得义正词严,真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的。

“哼!胜者为王罢了!”玉面罗刹说,“小的们,打道回府!今天碰见菩萨了!”

“是!”众喽啰抬着玉面罗刹迅疾离去。

“哈哈哈!后会有期,不送哈!”蓝茶花如枝摆杨柳般挥手大笑。

“鹰哥!……”沈余香却哭着扑向飞鹰。

“哈哈哈!别自作多情了!”蓝茶花大笑道。忽举起手喝声:“姐妹们!”

“有!”树林四周忽站出数十女喽啰,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各式古怪武器。

难怪蓝茶花在玉面罗刹面前敢于颐指气使,原来她底气足着呢!

“都带回去!”蓝茶花指着白纳兰他们喝道。

“是!”众喽啰应道。

白纳兰想站起来拼一死战,但那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此刻他只觉得四肢软得像棉花,看来连困兽之争的机会也没有了。唉!……

116.第二卷-第五十六章 搜蛊大探情(一)

邪恶的玉面罗刹被吓走了,亦正亦邪的蓝茶花想­干­什么?

蓝茶花走到那死去多时的老虎前,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虎皮,眼中竟落下了几滴清泪。

“姐妹们!把他们都带回去!”蓝茶花忽挥手喊道。

“是!”众女将板着脸七手八脚地把飞鹰等抬起就走。那死虎也用花杆抬着。

前景堪忧!

也不知绕了几个弯,转了几道谷,终于来到了玉华门仙地。说它是仙地一点也不夸张,除了玉华门里清一­色­的美女,也因了玉华门的美景。你看她山间紫雾妖娆,涧底碧水荡漾,林中翠鸟欢歌,花丛粉蝶竟芳。好一派仙家气象!

来到玉华门山门,门楼上“玉华仙境”四个鎏金大字苍劲有力,让人心生敬仰。门楼两旁的门柱上嵌着一副对联,也很有特­色­:“叱咤风云不让须眉,冰清玉洁争救­妇­弱”

“嗨!满目正气啊!”白纳兰叹道。

“嗯,有点意思!”沈余香说。

“不许乱说!”押解的女兵喝道。

“哎!我们已是砧上鱼­肉­,还不让人说话了么?”燕雨嘟囔道。

“少说两句吧!”蓝永说。

“唉!累了!先到茶楼歇歇,我要方便一下!”蓝茶花一路上好像有些心事重重,这会儿她看了看白纳兰几个,吩咐手下道。

“是!”众喽啰答应声,侍候她歇了。

来到茶楼,这里分明是来往客人歇脚的地方,但是摆设也不简单。几张茶桌散放窗下,窗明几亮。窗前隔栏放着几盆墨兰,散发着幽幽清香。四周墙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几幅字画,显示出主人的高雅。

可是白纳兰他们哪有欣赏儒雅的心情。沈余香忽想起鹰哥死得不明不白,不禁落下泪来。童年时兄妹的欢愉,寻宝路上的艰辛,历历在目!她越哭越伤心。

“哥!我苦呀!”沈余香哭道,“哥!兄弟之情你可以抛弃,难道你竟把我和父亲也抛下了吗?平姐姐回来我如何向她交代呀?”

沈余香这一哭,弄得白纳兰他们三个全跟着流泪,茶楼的空气也为之变得悲戚!

“嘿!自个的生死都没弄明白,你们又哭的哪门子丧呀?还是多考虑考虑你们自己吧!”有喽啰劝道。

“呸!我们自哭,关你屁事!”沈余香骂道。

“哼!不识好人心!”喽啰说。

“你们是好人吗?”沈余香啐道。

“哼,无法理喻!”喽啰只好走了开去。

这一歇,不知怎么地竟歇了半个多时辰。许久,蓝茶花才懒洋洋地从雅间出来。

沈余香本想骂几句的,却早哭得没了­精­神。

蓝茶花叫声走吧,早有几个喽啰上前侍候着,重又上路。

众人无话。又绕过几道弯,沿路美景让人如涤心扉。忽来到一个山洞前,守卫钢枪一叉,把一行人拦了下来:“汉子不得入内!”

“放肆!”蓝茶花喝道。

门卫看清是门主,忙低头躬身唱喏。

“门主,不得坏了规矩。请三思!”一个年长的­妇­人走过来轻声对蓝茶花说。

“嗯!谢谢三娘!是我欠考虑了!”蓝茶花想了想说,“把四个活着的先带到迎宾楼去。这个死了的抬到我禅房去吧,我要让他给小花陪葬!”

“是!”众喽啰应道。

“谁是小花?”燕雨低声问。

“那该死的虎!”沈余香说。

“啪!”鞭子轻抽在她的身上。

“等等。门主,好像还是不妥!这个死了的也是男人,怕也会引起众人猜疑!”三娘拦在轿前。

“请门主三思!”五娘、八娘也过来跪在轿前。

“嗨!你们呐!……”蓝茶花略作沉思说,“好!那我只好第一次使用特敕令了。兰花,呈令符来!”

“是!”贴身侍卫兰花把虎皮包着的令符呈上。

“玉华门门下听着!今因事关国家大事,特准蓝茶花带男身一名进入玉华洞府,有要事盘问。下不为例,特敕令!”蓝茶花高举令符神情肃穆地说。

“是!”玉华门门下众人跪下磕头领命。

蓝茶花这才转身欲进洞去。看来这门主刚刚在山门前歇息那么久,原来是为此重要动作做准备去了!

“慢!”沈余香忽大叫道,“哎!蓝茶花!你想把我哥怎么样?你不会图什么不轨吧?”

“掌嘴!”三娘喝道。

“是!”立刻有两个女兵过来,举手欲打沈余香。

“算了吧!”蓝茶花懒懒地说,又懒懒地踱过来。“他是你什么人?”

“我哥!”沈余香昂着头说。

“哼!”蓝茶花又望向燕雨,“你呢?”

“他也是我哥!”燕雨倔强地说。

“哼哼!是情哥哥吧!”蓝茶花冷笑着说。

“胡说!”燕雨怒道。

“哼!我怎么看你俩也不是一路人!”蓝茶花冷笑着走到蓝永身边,“你俩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他的生死兄弟!”蓝永说。

“哼哼!说得好听!他已经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死?”蓝茶花说。

“哼!我们要杀了玉面罗刹,为兄长报仇!”白纳兰狠声说。

“说得好!小兰子!”沈余香叫道。“士可杀,不可辱!蓝茶花!你杀了我们吧!老娘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哈哈哈!荒唐!”蓝茶花笑道,“你把我玉华门当什么地方了!”

蓝茶花望着沈余香忽莞尔一笑,悠悠地说。“嘿嘿!沈小姐,你也不必瞎想,其实我是想救你哥呢!”

“屁话!人都死了还能救?”沈余香说,“哎,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姓沈?”

“哼!你们几个都是鼎鼎大名呢,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蓝茶花道。又笑了笑说,“哎,你说你大哥死了?”

“难不成|人还有假死?你倒挺会开玩笑!”沈余香怒道。

“嘿嘿嘿!我看他还真是假死呢!”蓝茶花笑着说。

“当真?!”沈余香等四人同声惊呼。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呀!

“哼哼!玉面罗刹的蛊可是独一份的嘞!她这是想把人麻翻了,好带回去呢!”蓝茶花说。

“您能救吗?”沈余香急问。

“嗯?!”燕雨附和道。

“嘿嘿!不能救我就不会带他回来了!”蓝茶花说。

“请大侠施救!我们将衔环以报!”四人齐齐哀求。

“想听听如何救他吗?”蓝茶花笑问,倒有点猫戏老鼠的样子。

“请说!”倒是蓝永能忍辱负重。

“解蛊在我们这儿叫搜蛊。一般的搜蛊无非是以毒攻毒,以蛊攻蛊。可是玉面罗刹下的蛊,就不能用这些方法了!”蓝茶花说,“得用刺|­茓­放血法。我新研究了一种北斗七星搜蛊法,任多高的下蛊高手,也难逃我的搜蛊!”

“什么是北斗七星,天兵天将么?”沈余香很想学点搜蛊法,有意装着糊涂。

“香妹,别打岔!”白纳兰说。

蓝茶花得意地看了看沈余香,接着说:“北斗七星就是指人身上的七个大|­茓­,我这里用的是督脉的百会、大椎、至阳、命门、腰俞、委中、涌泉等。用三寸长银针刺|­茓­,刺|­茓­时被搜蛊者取侧卧位,其身如弓,形似北斗,故取其名。然后,再在百会|­茓­扎一小洞放血,蛊随血出,直至血­色­鲜红止。”

“这样还不算完。”蓝茶花停了下来,­阴­阳怪气地看了看燕雨和沈余香。“最关键的是,对中毒深者,还得采用­阴­阳互会法。”

“什么是­阴­阳互会?”沈余香忽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

“像你哥,就得用纯洁的童女一名。”蓝茶花不怀好意地笑着,“然后把两人都脱光了,相互搂着,|­茓­位对|­茓­位十个时辰,这样才能把蛊毒解除­干­净!”

“那……哪里去找这样的童女?”沈余香和燕雨相互紧张地看着对方,拼命地咽着口水。

“哈哈哈!你们别竟想好事了,这等好事哪轮得到你们!这就是我把他带到这里来的目的!”蓝茶花看着沈余香和燕雨她俩的狼狈相,不禁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

“不!你不能这样!”沈余香哀叫道。

“你愿意么?”蓝茶花笑着问。

“不不!”沈余香拼命地摇着头。

“哈哈哈!就是!”蓝茶花又转问燕雨,“你愿意么?”

燕雨犹豫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哈哈哈!你想也没你的份!”蓝茶花大笑着转身走进洞去。

“不!你不能这样!……求你了!”沈余香嘶叫道。

“哈哈哈!……”却只惹来玉华门众人的取笑!

117.第二卷-搜蛊大探情(二)

“酸菜牛­肉­面!酸菜牛­肉­面……!”飞鹰昏昏沉沉地,只觉得很长很长的时间与女人缠在一起,那女人是谁,是雁平吗?不知道!他只觉得被缠着的那种感觉很新鲜,很古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不能这样!他的潜意识里很明白。他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女人却如蛇一样地缠着不放。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放弃了纠缠。飞鹰也累了,很舒心地睡了个安稳觉。

“酸菜牛­肉­面!酸菜牛­肉­面!酸菜……酸菜……”飞鹰终于还是被恶梦惊醒了。

“啊!”飞鹰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睁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在哪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屋内淡淡的异香,十分好闻,让人犹如身处仙乡。可是飞鹰却觉得十分地恐怖。

忽然他感觉自己上身赤膊着,下身也凉凉的,低头一看,自己下身竟也光溜溜的!他只觉得“轰!”地一声,脑袋晕了:梦中的东西都是真的!

他刺溜一声钻进被子里,许久才试探着探出脑袋,偷眼四处张望。

门外传来轻碎的脚步声。飞鹰慌忙钻进被子里装睡。

“你醒啦?”一个女人的声音,柔柔的,甜甜的,宛如仙音。

糟!就是这个女人糟蹋了自己?飞鹰心中一阵颤栗,他不敢吭声,惟有装睡!

“哈哈哈!你不用装啦,多累啊!”女人吃吃地笑着,把手放到了飞鹰的额头上。

“别!别这样!”飞鹰惊叫着避开女人温柔的手。

他这才看清了站在眼前的竟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年轻女子。他懵了!

“哈哈哈!还害羞呢!”女人取笑道,“如此温柔乡,你觉得还受用么?”

飞鹰羞得又钻进了被窝。

“哈哈哈!不开玩笑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蓝茶花,玉华门的门主。”蓝茶花笑着说。

啊!玉华门!飞鹰记起了在红茶谷里发生的一切,自己被玉面罗刹下了蛊,好像还已经死了。那么眼前的女人是救了我,还是害了我?玉华门到底是邪门,还是正派?现在这种状况看来必是邪门无疑!飞鹰玉碎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我知道你姓程,叫程飞鹰!我还知道你的身边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的美女,一个叫沈余香,一个叫燕雨。对吗?”蓝茶花柔声说。

飞鹰死也不会吭声了。

“哈哈哈!如此天天美女在侧,怕是你早已搂美抱玉了吧?”蓝茶花逗道。

“呸!不识羞耻!”飞鹰终于说话了。

“哈哈哈!我知道,沈余香是你的义妹,又是你把弟的相好的,你是不会偷腥的!”蓝茶花笑道,“但是对燕姑娘,你就不会那样仁慈了吧?怕已是青果早尝了吧!”

“呸!”飞鹰扭头不再理她。

“嘿嘿!我是不会吃醋的,你放心!”蓝茶花笑道,“我只是想问你,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燕姑娘?”

“呸!燕姑娘冰清玉洁,不许你侮辱她!我与燕姑娘只是兄妹,你再乱泼脏水,小心我杀了你!”飞鹰喝道。

“呦!不识耍!”蓝茶花笑了。“哎!我漂亮吗?”

“哼!”飞鹰都想吃了她!

“喂!人家都给你了,你还矫情?”蓝茶花娇娇地说。

“什么给了我?你说什么?”飞鹰说。

“装吧!你就装吧!”蓝茶花戳了下飞鹰的额头。“哎,说真的!只要你娶了我,我就把门主的宝座让给你,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看不尽的如花美女!怎么样,动心了吗?”

“呸!恬不知耻!”飞鹰啐道。“与你这样的妖女在一起,是我最大的耻辱!”

“妖女?小心我杀了你!”蓝茶花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哼!来吧!”飞鹰说。

蓝茶花挥起手,作势欲砍杀飞鹰。飞鹰竟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哈哈哈!我还舍不得杀你呢!”蓝茶花竟娇笑起来。

飞鹰眼见得求生不能,求死不成,遂起了自杀的念头。

“师父,弟子不孝,不能完成您的遗愿了,请原谅!”飞鹰闭上双眼,眼里流下泪来。说着张开嘴,竟欲咬舌自尽。

蓝茶花一直在关注着飞鹰的举动,此刻见他意欲自尽,忙弹出一指封了飞鹰的麻|­茓­。

嗨!这个玩笑开大了,要出人命的!

“对不起!我这只是玩笑,请程大侠看在本座不是有意的份上,绕了我吧!”蓝茶花行下礼去。

“哎哎!怎么回事?”飞鹰惘然地说。

“哈哈哈!”蓝茶花笑着顺手解了飞鹰的|­茓­道,又击掌三声。笑道:“出来吧!再不出来你的心上人就要舍你而去了!我可吃罪不起哈!”

飞鹰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忽见屏风后缓缓转出一个人来,飞鹰的眼睛都瞪直了。

“雁平?雁平!真的是你吗?”飞鹰忽地坐了起来。

蓝茶花呀了一声,捂着脸出去了。飞鹰这才想起自己光着呢,忙钻进了被子里。

“傻相!给!”骆雁平笑着递过来飞鹰的衣服。

“嘿嘿!你背过身去!”飞鹰不好意思地说。

“死相!”骆雁平红了脸,背过身去。

飞鹰急忙穿好衣服,跳下床来,一把抱住骆雁平,激动地说:“雁平!我想死你了!”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骆雁平却对飞鹰一顿猛捶。

“原谅我!我是做得太过分了,但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是真心为你!你能原谅我吗?噢,你原谅我了吗?哦,你笑了!”飞鹰想起对雁平的种种不是,心中十分内疚,只好死皮赖脸,试探着又去抱雁平。

“讨厌!”骆雁平终于半推半就的笑了。

“真的!我连做梦都想着你呢!”飞鹰说。

“你原谅我啦?”骆雁平问。

“早就在心里原谅你了!”飞鹰笑道。

“你不怪我啦?”骆雁平问。

“怪!怪你这样久也不回来看我!”飞鹰笑着说。

“哼!我不回来你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吗?”骆雁平笑道。

飞鹰怔了下,笑道:“噢!你吃醋了?”

“去!鬼才吃你的醋呢!”骆雁平笑了。“对了,你不怪我这国民政府的身份了?”

“国民政府只要是为了对付东洋人,不出卖佛宝,那还是好政府的!”飞鹰说。

“你不恨当官的啦?”骆雁平说。

“当官的当然没好人啦,可是,我的雁平例外!”飞鹰说。

“这次蒋总司令重新出山,南京政府又占了上风,我才又受令出来。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对付东洋人呢?”骆雁平说。

“我知道!你一直就在我的身后看着我,护着我呢。对不对?”飞鹰盯着骆雁平。

“你说说!”骆雁平说。

飞鹰放开手,走了两圈,说:“应该说,你们国民政府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对东洋人的监视。当东洋人在榆林寺逼虚­性­偷菩提兰花经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还把虚直的尸身送回榆林寺,那是为了给我们示警。对不对?”

“嗯,说下去!”骆雁平笑着点头。

“在凤山镇的客栈,你看见了我和燕雨的狼狈相。在无风寨,你设计破了活阎王的纸人阵,杀了霍岩旺,救了我。在滇池大观楼,你偷听了我们的说话,又给我指路来苗山。我说得对不对?”飞鹰说。

“嗯,还有吗?”骆雁平仍笑着。

“还有?嗯,酸菜牛­肉­面的故事你是如何知道的?”飞鹰问。

“那天虚­性­一家死的时候,我就在寺里暗中看着。”骆雁平说。

“这就对了!”飞鹰说,“一路上给我示警的纸条,果然是你送的!我说元弘大师一个出家人,怎么会管这些事?还有,那些送信的都是你的手下,对吗?”

“嗯,也有元弘大师派的俗家弟子。”骆雁平说。

“啊!大师果然是关心我的!”飞鹰感动的说。

“哼!你一直以为你很孤单吗?”骆雁平冷笑道。

“不!我知道雁平会想着我的!”飞鹰笑着说。

“哼!美得你!”骆雁平似笑非笑地说。

“只是我不明白,这次你怎么会这么凑巧救了我?”飞鹰说。

“因为你没问我,在滇池我怎么就知道有个舟山在苗山?”骆雁平说。

“对了!我也疑惑呢,你怎么对这些这么清楚?”飞鹰说。

“你知道我是做情报工作的。”骆雁平说。飞鹰点点头。

“早年我来过这一带,所以我知道。”骆雁平说,“我还知道这红茶谷里有一正一邪两个帮派。我知道东洋狗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挡你前行的步子,他们必定会挑唆五毒门来对付你。而真正能对付五毒门的只有玉华门,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

“这玉华门是怎么回事?”飞鹰问。

“玉华门的门主是蓝茶花。她年轻时爱上了一个小伙,两人真心的爱着。后来,小伙的父母反对这门亲事,小伙也变了心抛弃了她。她因此流浪江湖,她恨世上所有的男人,浪迹江湖杀了不少的负心男人,混了个‘黑面判官’的外号。后来,遇上几个同病相怜的女人,就搞起了这个玉华门。玉华门专门收留那些被抛弃和无助的女人,惩治她们知道的所有坏蛋。玉华门渐渐地就壮大起来了。”骆雁平说。

“可是,今天她们怎么就愿意救我们这些男人呢?”飞鹰问。

“因为她知道你是个好男人!”

“你告诉她的?”

“嗯!”

“她怎么就那么相信你?”

“因为,我们几年前就是好朋友!”

“噢,我无话好说了!”

“那该我来问你了!”

“你说!”

“你知道你身边有内鬼吗?”

“不知道,是谁?”

“我也不知道!”骆雁平说,“只是,东洋人每次都抢在你我的前头,他们知道的中国的事情会比你我还多?有太多的事情也太凑巧了!你不觉得吗?”

“我也有过怀疑,只是没有任何线索!”飞鹰说。

“嗯,别说你,就是我躲在暗处,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太让人费解了,也许我们都是多疑了?”骆雁平说。

“等等!”飞鹰忽走过去拿起了桌上的榆林闭月宝剑,吃惊地说:“啊!果然有内鬼!”

118.第二卷-搜蛊大探情(三)

“怎么啦?”骆雁平问。

“你看看这宝剑!”飞鹰递过去宝剑。

“哦,这宝剑里有鬼?”骆雁平看了看宝剑说。

飞鹰点了点头:“被人换过了!”

“啊!你怎么向元弘大师交代?”骆雁平看着飞鹰,“说说你的看法!”

“大师那里我自有交代。只是那内鬼,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这说明这内鬼太狡猾了。目前,我想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让内鬼自己跳出来!”飞鹰说。

“你认为会是谁?”骆雁平看着飞鹰。

“我想,只有燕雨和蓝永两人可以怀疑,但不知是谁,或两人都是?”飞鹰沉思着说。“要说也不应该,这两人都是燕大侠的亲人,不可能是内鬼的!”

“你就那么相信小白?”骆雁平望着飞鹰。

“我可以说我相信他,应该说他是经过了考验的呢!”飞鹰说。

“你怎么看燕雨?”骆雁平问。

“一个很单纯的女孩。”飞鹰说。

“单纯?我看她很不简单呢!”骆雁平说。“哎,你心里有她吧?”

“胡说!”飞鹰生气地说。

“可她心里有你!”骆雁平观察着飞鹰。

“哈哈哈!”飞鹰忽大笑起来,“你吃醋啦?”

“你!”骆雁平说。

“这就是酸菜牛­肉­面的纸条满天飞的缘故?”飞鹰笑道。“还有,那曼陀罗花的故事你也肯定看见了,所以你才会在这里疯狂报复我?”

“不和你说了!哎,你真的爱我吗?”骆雁平问。

“你说呢?”飞鹰狡猾地说。

“不!我要你亲自说出来!毕竟人家把第一次都给你了!”骆雁平娇羞地说。

“啥?!第一次?我怎么没有感觉到?”飞鹰傻乎乎地说。

“你!……”骆雁平生气了,“你这个傻鹰、坏鹰、刁鹰、臭鹰、没人要的鹰!”

骆雁平一边生气地骂着,一边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衣服:“我让你没感觉!我叫你看看,什么是第一次!”

很快骆雁平满面通红,不着一丝地站在了飞鹰的面前。此情此景,她是那样的娇羞,她是那样的惊艳,宛如天仙!

“别,别,别这样!”飞鹰却真的傻了。

“哼!你还不清楚?”骆雁平猛地扑过去,撕扯着飞鹰的衣服,飞鹰不好意思地挣着。就这样两人激烈地缠斗着,很快两人像两条大白龙一样缠在了一块。

骆雁平骑在飞鹰的身上,娇喘着说:“这下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别这样,饶了我把,好雁平!”飞鹰讨饶地说。

骆雁平却越缠越紧。人家的那个都出来了,此刻还说什么饶了你的废话。哼!

又是一番激烈的缠斗。

“怎样,感觉到了吗?”骆雁平抬身娇娇地问。

“感觉到了!”飞鹰不好意思地说。

“还不说那句话吗?”

“我爱你!”

“哼!”

……

这边的搜蛊搜得真的很成功。可是,白纳兰他们那边厢的搜蛊又搜得怎样了呢?好像有些麻烦。

却说,白纳兰他们被带到了迎宾楼,按男女分别安置在两个房间。女侍卫按七星搜蛊法,要对白纳兰等人搜蛊,却遭到了白纳兰和蓝永的强烈反对。

“你们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吗,为什么要救我们?”白纳兰疑惑地问。“噢,是为了救活我们,为你们所用吗?哼!死了这颗心吧!”

“我们从来就没想过要你们死!我们救你们就是为了让好人好好地活着!”女侍卫说。

“你说我们是好人?哈哈哈!看来你们并不坏!”白纳兰笑了。“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大哥?”

“你错了!你大哥好好的呢!你们也听到了,门主不是说过要救他的吗?”女侍卫说。“你要清楚,五毒门是我们玉华门的死敌,他们要害的人就是我们要救的人!”

“你说我大哥好好的?好,我且信你们一次。但不知道你要如何救我们?”白纳兰说。

“你们得脱光了,我们才好为你们搜蛊。”女侍卫说。

“哈哈哈!你们玉华门不是看重女人的圣洁吗?怎么可以对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动手动脚呢?”白纳兰调侃地说。

“哼!我们好心为你们搜蛊,你却胡说八道!”女侍卫生气地说。

“哼!我情愿死了,也不要你们搜什么蛊!”蓝永也说。

“就是!我看你们就没安好心!”白纳兰也笑道。

几个女侍卫被气得全出去了,来到隔壁向三娘诉苦。

“哼!连几个臭男人都对付不了,看你们如何向门主交代!”三娘怒道。

“要不……你去试试?”一个胆大点的侍卫试着说。

“大胆!”三娘喝道。其实她也心虚着呢。

“哈哈哈!我却有办法!”沈余香笑着说。

“哦?什么办法?”三娘问,如见稻草。

“你先把我的蛊给搜了。”沈余香笑着,“然后,你把搜蛊的方法教给我,我去给他们搜蛊。这样不就行了吗?”

“传授搜蛊法?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一个办法!但,如此大事得请门主专断!”三娘说,“我还是先把你俩的蛊搜了吧!指甲花,你去向门主请令!”

“是!”女侍卫出去了。

也许是三娘搜蛊的手段高明,也许是沈余香她们本身中的蛊就浅。只三个多时辰,沈余香和燕雨就已经能活蹦乱跳地四处跑了。

三娘微笑地看着她们,慈祥地笑着。

“谢谢啦!”沈余香过来向她施礼。

“嘿!这是我玉华门应尽的份呢!”三娘还礼道。

“嗨!我说你们玉华门什么都好,却为什么与男人过意不去?”沈余香好奇地问。

“哼!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三娘说。

“你那是偏见!”沈余香说。

“不管是偏见还是太监,反正玉华门绝不与臭男人为伍!你这丫头­嫩­着呢,以后怕有得苦头吃!”三娘有些生气。

沈余香却不生气,笑着说:“不知门主答应传我搜蛊法了没有,怎么这么久也没有回音?”

忽又大惊小怪地说:“啊呀不好!不会是门主她老人家亲自和我哥那个了吧?啊呀惨了!”

“呸!臭丫头!胡说什么呢?小心割了你的舌头!”三娘生气地说。“我们门主冰清玉洁,岂是你小丫头可以乱说的!”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沈余香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报!”正尴尬时指甲花回来了,她对三娘说:“门主说,‘神说了,传就传了吧,反正是做好事。’可以多救一个人也是莫大的善事呢!”

“哼!只是便宜这臭丫头了!”三娘斜了沈余香一眼说。

“哼!谁稀罕了!你自己去搜那什么蛊好了!”沈余香扭开头说。

“你也别矫情!小心我们一走了之!”三娘对指甲花说:“我们走!”

“哎,哎!我说错了!我赔礼还不成!”沈余香见三娘执意要走,这才真的慌了,只好哀求。

“哼!臭丫头!”三娘笑了。遂把搜蛊秘诀及施针手法细细地向沈余香说了。

沈余香本就聪明,加之又有医学基础,很快就掌握了搜蛊法。

来到白纳兰他们的房间,倒令白纳兰大吃一惊:“香妹!你没事了?”

“哼!你倒想有事?难怪赖着不愿搜蛊呢!”沈余香假装生气地说。

“哎!这不男女有别吗?怪不好意思的呢!”白纳兰忸怩地说。

“正好!我还找不着借口呢,你就这样不死不活地赖着吧,我走了哈!”沈余香笑着转身就走。

“哎哎!你回来!我说错了!你怎么能和她们一样呢?”白纳兰听出了希望。

“屁话!难道我是男的,或是半男半女,不男不女?”沈余香说。

“呀!你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呢,你会有办法的!是吧,蓝大哥?”白纳兰笑问蓝永。

蓝永倒没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他只想看看沈余香这古怪­精­灵如何解这个题。

“哼!不与你玩了,咱还有大事要办呢!”

沈余香说着收起笑脸,拿出了她自己的金针。她的金针恰巧也有三寸。

三娘燃起药香,请了神明,示意沈余香可以开始搜蛊了。

沈余香叫蓝永侧身躺好,她自己则站在数尺外,玉手一挥七枚金针“唰”准确地隔衣扎进蓝永的七个|­茓­位,充分展显了她金针女侠的风采!

沈余香双手隔空环动,那些金针则嗡嗡着晃动,犹如针灸捻针。

“嗨!神了!”三娘在一旁不断地点头微笑。众侍卫也都面露惊奇和钦佩。

“见笑!见笑!”沈余香向三娘揖道。随之又唤白纳兰如法炮制了。

白纳兰和蓝永相隔数尺,沈余香立在他两之间隔空挥手为他俩捻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其实,施医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其他人都可以去休息,沈余香却隔段时间就得捻一次针,而白纳兰和蓝永则十分享受地闭着眼睛睡着了。

如此四个时辰过去了,沈余香的额头早已是香汗漉漉了。

“啊!好舒服啊!”白纳兰终于伸了个懒腰,醒了。

沈余香朝白纳兰一招手,七枚金针就飞回到了她的手上。“嗨!臭壶,试试好了没?”

白纳兰就地一团身,一个筋斗落在沈余香面前,­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谢谢娘子!”

“呸!死不要脸!”沈余香骂道。

“嘻嘻!”蓝永也醒了。沈余香为他收了针。

“哈!这下好了!我们又可以好好地与那玉面罗刹­干­一场了!”燕雨刚才不知窝在哪里瞌睡,这会儿见蓝永他们好了,当然很高兴。

“呸!说话不腰疼!连我哥都不是那妖­妇­的对手,咱们还拿什么­干­?”沈余香撇着嘴说。

“不兴这样长他人志气的!”白纳兰说。

“唉!要是鹰哥在就好了!”燕雨说。

“嗯,还不知他是死是活呢,真叫人担心!”蓝永说。

“哼!也许他此刻正与那什么门主偷欢呢!”沈余香天生一副乐天的脾气,稍有闲暇就胡说八道起来。

“不许你胡说!”燕雨叫道。

“嘿嘿!刚刚那门主要你与鹰哥那个,你不是还点了头吗。现在你后悔没玉成你与鹰哥的好事吧?”沈余香逗道。“其实,瞧那门主不顾一切的样子,她自己都要了,还会给你?”

“你!……”燕雨无语了。

“哈哈哈!”沈余香十分得意地坏笑。

“哈哈!是谁在背后说人坏话呢!”一个熟悉但又古怪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啊!谁?”四个人转身看见来人,都大吃了一惊……

119.第二卷-第五十七章 灭蛊盘丝洞(一)

搜蛊成功,众人都很高兴,难免想说些疯话宣泄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可是,剑走偏锋难免会招惹不是。这不,沈余香正拿燕雨调侃得高兴,不料却被他人撞个正着!

不知什么时候飞鹰与蓝茶花已笑嘻嘻地站在他们身后。

“哥!鹰哥!飞鹰!”“你回来啦!”白纳兰等兴奋地扑向飞鹰。

“哈哈哈!我回来了!大家都好吗?”飞鹰高兴地说。

“好!好!好!”大家都高兴地说。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呢?”蓝茶花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没,没,没说什么!”沈余香有几分尴尬。

“嗨!我刚刚还说大家都分了东西散伙了吧,我还回我的北川去呢。没想到飞鹰竟回来了!哈哈哈!”蓝永见大家尴尬,忙打着哈哈说。

“哎!这话我怎么听着熟悉?”白纳兰凑趣地笑着说。

“那是悟能的台词呢,没想到他竟用到这儿来了!”沈余香也笑着说。

“谁是悟能?”燕雨木木笃笃地问。

“嗨!他们骂人呢!你们说谁是八戒?我像吗?”蓝永嘟着嘴摇着头说。

“哈哈哈!”众人皆大笑。

“哧!”蓝茶花也笑了。

“哎!哥,我怎么觉得这回你变了不少哎,春光满面哈!”沈余香不知怎么疯劲还没消。刚刚若不是蓝永给她解围,她都会死得很难看呢!这会儿却又拿飞鹰开起了玩笑!

“是吗?”飞鹰脸上笑着,心里却吃惊不小。他想,自己和雁平的事千万可不能露馅,怪不好意思的不说,还指着她暗中扫除障碍呢。

“可不,还真的是春光满面呢!”蓝永也笑着说。

“哈哈哈!你们就别往那什么地儿想了!那事我只是说笑呢!”蓝茶花出来解围说,“其实,我只是想单独问问程大侠关于佛宝的事,还有那玉面罗刹对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呢!”

“说真的,我们还得好好谢谢蓝姐姐呢!若不是您搭救,我们兄弟几个可能都被那玉面罗刹害了呢!”飞鹰说。

“嗯,门主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谢谢门主!”蓝永说着过来行礼。

白纳兰等也赶紧过来向蓝茶花施礼。

“哈哈!不必如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哪有歹人在玉华门前为恶,我们竟视之不管的道理呢!”蓝茶花笑着还礼。

“说真的,我还真不好意思呢!”飞鹰执礼说,“小弟无知,竟把您的爱虎打死了。小弟在此赔礼了!”

“哎!那也只是误杀,不能全怪你!”蓝茶花说,“我那小花鼻子特灵,那天它正巡山,也许是它嗅出了五毒门门人的怪味,才奔了过去。却把你们当成了五毒门的人,这才造成了误杀呢。”

“可是,小弟这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呢!”飞鹰说。

“嗨!没什么!你们为了保护佛宝都不怕流血牺牲,我还会为了一只宠物与你们过意不去吗?别说了,再说我可真生气了!”蓝茶花说。

“谢谢蓝姐姐!”飞鹰说。“大恩不言谢!那我们就此别过!”

“好!此地南去五十里就是舟山县城,出了玉华门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蓝茶花说。

“再见!”“再见!”

……

闯过了生死关,飞鹰兄妹心中有说不出的欢愉。走在红茶谷出谷的路上,只觉得山是那样的青,花是那样的艳,空气是那样的鲜。

爱酸的燕雨这会儿又拿出了她的玉箫,一曲高山流水,吹得那真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嗨,雨儿妹妹这箫吹得真是太好了,让人如沐春风啊!”沈余香捧道。

“那是!书香世家就是书香世家,当然远比那些山野蛮女雅多了!”白纳兰说。

“臭壶!找抽?”沈余香怒道。

“瞧瞧!有些人说她蛮,她还真野上了呢!”白纳兰对蓝永说。

蓝永却只是笑,这些年轻人一会儿爱一会儿恨,一会儿嬉一会儿闹的,他可不愿掺和。

“其实,白大哥,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燕雨说。

“哦?”白纳兰笑望着她。

“我看香儿姐姐才真的是雅得很呢!你忘啦,刚刚在玉华门若不是香儿姐姐,你和蓝叔这会儿怕还在受蛊毒之苦呢!”燕雨说。

“嗯,这倒是!”蓝永点头。

“那我得谢谢这雅人喽。谢谢雅人!”白纳兰装腔作势地向沈余香施礼。

“去你的!你才是哑人!你是有眼无珠的哑人!”沈余香假装生气地说。

“哦?雅人?哑人?哈哈哈!”

兄妹两的斗嘴,让大家感到有趣。

正说笑着,机警的飞鹰忽然大叫了一声:“小心!”

“啊!”只见一道绿光闪过,飞鹰虽跃身躲过,但他身后的燕雨就没有这样幸运了。另一道绿光击中了她坐骑的脑袋,轰地一声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什么人?!”白纳兰等拔出宝剑四处张望。

飞鹰跃过来挡在燕雨身前,燕雨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所幸没有受伤。但是马儿却脑浆横流,死于非命!

飞鹰一边机警地四处察看,一边关心地问燕雨:“伤着没有?”

“没有!”燕雨感动地说。

“大家小心!”飞鹰一边招呼大家,一边搜索着来到一棵大树下。一会儿他提着一圈藤蔓过来,那藤蔓上绑着利刃,一看就知道,刚刚就是它差一点要了飞鹰和燕雨的命!

“这是一种猎人常用的路­射­,是专门用来­射­杀大型猛兽的!”蓝永说。

“嗯!奇怪的是它怎么会设在这人行的路上?”飞鹰沉思着说。

“难道是对付我们的?”白纳兰说。

正说着呢,只听啪地一声响。

“啊!”,一旁的燕雨忽然惊叫一声跌坐在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怎么?”飞鹰急忙过去,却见燕雨的脚上夹着一个兽夹,两排尖利的剑齿深深地咬着她的脚踝。

飞鹰慢慢地掰开兽夹,燕雨呲牙咧嘴地抽着凉气。所幸她今天穿的是麂皮靴,没伤着骨头,伤得不是很重。

“唉!船漏偏遇连­阴­雨!刚刚伤了马,怎么又伤了自个的脚?这还怎么走呀?”沈余香摇着头过来给燕雨治伤。

包扎好伤口,燕雨试着走了两步,哎呀一声又跌坐在地上,捂着伤腿咧嘴流泪。

没了马匹,又伤了腿,看来是无法前行了,燕雨内疚地流下了眼泪。

“雨儿姑娘,你没事吧!”飞鹰关心地问。

“我没事。只是耽误大家行程了!”燕雨流着泪。

“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飞鹰说,“我们回玉华门去再说吧!”

“嗯!”蓝永点头。

一行人又回到了玉华门,蓝茶花闻讯赶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也怪我考虑不周,若派几个人先探探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蓝茶花自责的说。

“不!这不能怪您!是我们太大意了!”飞鹰说。“只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要这样说!”蓝茶花说,“先休息几天,好好养伤吧。”

“谁会在路上下兽夹呢?你们这儿常有这样的事吗?”飞鹰像是自问自答,又像是问蓝茶花。

“你是说有人在路上下兽夹?”蓝茶花吃惊地说。“这怎么可能!我们这红茶谷虽然来往路人不是很多,但从来也没有过在路上下兽夹的事!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说,这些事是谁­干­的呢?太狠毒了!”蓝茶花望着飞鹰。

“那只有一种可能!”蓝永说。

“五毒门?”蓝茶花和飞鹰同时说。

“嗯!”蓝永点头。

120.第二卷-灭蛊盘丝洞(二)

“该死的五毒门!我们去灭了他!”白纳兰义愤填膺地说。

“对!”蓝茶花说,“这五毒门作恶多端,我们早就想灭了他为百姓除恶!”

“嗯。只是,这五毒门邪恶势大,又仗着蛊毒厉害,怕很难剪灭它!”飞鹰说。“蓝姐姐,您对这五毒门有多少了解?”

“我只知道这五毒门在盘丝洞,有数百门徒,以卖蛊害人为生。它制作的蛊毒大多卖给那些江湖匪类,黑店黑商。是制毒贩毒的毒窝!”蓝茶花说。

“哼!毒窝就是害人的窝,还真的该灭了它!”沈余香说。

“我们对毒窝里的情况不了解,看起来只能智取。”飞鹰说。

“即使智取,我看也必须先破掉它的蛊毒才有可能。”蓝永说。

“说得对!蓝姐姐,你认为怎样才能有效地破解它的蛊毒呢?”飞鹰说。

“世上蛊毒有数千种,而且蛊毒以剧毒无形为世人所谈虎­色­变。其实,蛊毒也有一个共同的克星,那就是火!”蓝茶花说。

“火?”沈余香惊呼。

“嘿嘿嘿!那就好!咱这正好有个玩火的高手!”白纳兰笑道。

“哦?是谁?”蓝茶花笑问。

“沈女侠呀!”白纳兰说。

“小兰子!你出什么洋相?!”沈余香吼道。白纳兰一抹脸,一溜烟不知溜哪儿躲吼去了,惹得大家大笑不止。

“哈哈哈!玩笑归玩笑,沈姑娘可不得藏私哦!”蓝茶花笑道。

“蓝姐姐说笑了!”沈余香不好意思地说,“我其实只是懂一点制作炸弹的方法而已。”

“这就足够了!”蓝茶花高兴地说,“我们这里有数百斤松油,炸弹一炸,这些松油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那咱们就跟他们玩玩?”飞鹰笑着说。

“玩玩!”蓝茶花会意地笑了。

……

美丽的红茶谷也有她不美丽的一面,在她的东南边有一个小山谷,就不那么美丽。

这是一个贫瘠的小山谷,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山石,虽说不是寸草不生,却也差不多。这就使她与红茶谷周围的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远远看去,她就像是长在美­妇­人身上的一个毒瘤,让人恶心。

盘丝洞就在这小山谷里。

这天,寂静的小山谷里突然来了一个牛角车的小车队。这牛角车不是诸葛孔明发明的木牛流马么?其实就是一种独轮车!

别看是独轮车,若没有一定的驾驭技术,它还真不怎么听话。这不,今天这七辆牛角车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就只能吱吱呀呀地挣扎着爬行。

“这该死的路,还真是魔鬼呆的地方!”沈余香骂道。

“香妹,慎言!”飞鹰低声喝道。

除了燕雨留在玉华门休息,飞鹰、沈余香、白纳兰还有蓝永,都化装成蓝茶花的女莽混在了车队里。

“大家小心,前面就是盘丝洞了!”蓝茶花向大家招呼道。

众人心中不觉紧张起来。

……

“报!……”一个斥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面冲玉面罗刹跪下。

“混蛋!什么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玉面罗刹喝道。

斥候忙整整形,说道:“禀门主,蓝茶花来了!”

“哦,她来了?!”玉面罗刹唰地站了起来。“说!她在哪?”

“还有半里地。”斥候说,“她带了几辆车,好像是来送礼的!”

“哈哈哈!”玉面罗刹笑着坐了下来,“她到底还是要求我的!哈哈哈!”

“门主武功盖世,四方来朝!”

众喽啰高声赞贺。

“哈哈哈!”玉面罗刹大笑着。她心里当然明白,什么狗屁武功盖世,自己稀松的武功怕是连江湖二流都算不上。蛊毒盖世才是真的!

“嘿嘿嘿!二当家的,你说,我们该怎样应付她?”玉面罗刹冲旁边问道。

“耍耍威风!”二当家的恭敬地说。

“嗯!是该出口恶气了!”玉面罗刹得意地点着头。

正说着门卫走了进来,“报!门主!蓝茶花求见!”

“让她进来!”玉面罗刹挥挥手说。

“是!”

蓝茶花身穿蓝­色­锦衣,肩披大红斗篷,神采奕奕地走进了盘丝洞。见玉面罗刹端着架子煞有其事地坐在虎皮椅上,心中不禁好笑。她走前几步,不亢不卑地朝上拱拱手说:“胡门主好威风啊!蓝茶花见过胡门主!”

“哈哈哈!这不是蓝门主吗?今天刮什么风啊,我们盘丝洞好有面子呀!”玉面罗刹­阴­阳怪气地说。

“嘿嘿!小妹学艺来了呢!”蓝茶花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却脸含微笑。

“哈哈哈!是为了那几个臭男人吧?这可不像你蓝茶花的所为啊!”玉面罗刹笑着。

“让胡门主见笑了!那程飞鹰原来是我的远房表弟呢!”蓝茶花说。

“哈哈哈!远房表弟?别是没什么表,光剩小弟了吧?”玉面罗刹­奸­笑道。

“呸!那是你五毒门才有的勾当!”蓝茶花身边的三娘怒道。

“哎!别这样!说说笑话,不必当真的!”蓝茶花笑着摇手说。“想来胡门主自己独拥三宠八爱的,自然说起话来分外轻松。对吧,胡门主?”

“嘿嘿!都是女人,都是女人!”玉面罗刹尴尬地说。“不过,我没有想到蓝门主为了一个臭男人,竟能低三下四地来到我五毒门!”

“哪里!五毒门多威风啊!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名门大派都对贵门畏惧三分呢!”蓝茶花明捧暗喻地说。

“哈哈!好说,好说!”玉面罗刹有几分得意地说,“我胡姬花只是蛊毒独一无二罢了,蓝门主领教过了吧,没法解了吧,想求我了吧!”

“嘿嘿!确实有些邪门!能说说么?”蓝茶花说。

“嘿嘿嘿!别人制蛊都是用蛇蝎等剧毒之物相互攻克,以为那样才是最毒。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那样制出的蛊虽然毒,但终是可解的。我却不同了。”玉面罗刹显摆地说。“我制蛊却先用蛇蝎,然后以蜘蛛等寻常之毒去攻克剧毒,这样制出的蛊当然难解喽!”

“哦,蜘蛛?果然寻常的紧!”蓝茶花说。

“你却不信?你知道我的洞府为什么叫盘丝洞吗?哼!自然是因了蜘蛛灵异的原因!”玉面罗刹说。忽指住一喽啰说,“你去把我那‘琼花女神’请出来,让蓝门主见识见识!”

“是!”

喽啰走进一侧的山洞,一会儿几个人从里面推出一个大大的玻璃箱。

玻璃箱里果然有一只奇艳无比的大蜘蛛!说它奇艳,那是因为它身具五颜六­色­,犹如一朵仙界奇葩,耀人眼神!说它大,那是因为它除了张牙舞爪的爪,光身躯就堪比小磨盘,当真硕大无比!这种蜘蛛果真世间难觅!

“嘿嘿!开眼了吧?”玉面罗刹得意地说,“还有更吓人的,说出来吓死你们!”

“哦!这就是你所谓的吓人蜘蛛?”蓝茶花不屑地摇着头。“只是样子唬人罢了!往往吓人的东西都是银样蜡枪头呢!”

“哈哈!外行了吧!”玉面罗刹说,“你知道它吃什么吗?嘿嘿!它每天要吃掉数十颗蛇胆,好几十斤蛇蝎­肉­呢!要不怎长出如此异相!”

“啊!果然好异毒!”蓝茶花说。

“那是!我以它的排泄物制作的蛊,你说能有解吗?”玉面罗刹得意非凡地说。

“嗯!果然没解!”蓝茶花故作悲哀地说,“只是可怜我那表弟了!呜呼!”

“哈哈哈!毒中自有毒中手!求我吧,我可以为你表弟解毒!”玉面罗刹说。

“好!求你,求你救救我表弟吧!”蓝茶花装腔作势地说。

“嗯!哪有空口白牙求人的?”玉面罗刹摇头说。

“噢!我带来了七车陈年老酒和锦罗绸缎,你看满意吗?”蓝茶花说。

“哦!有酒?好!这是我的最爱!蓝门主果然知我!”玉面罗刹高兴了。原来五毒门善制毒,却还真酿不出酒来。有人送来美酒,这对痴酒如命的玉面罗刹来说真是喜从天降。她站起身高兴地叫道:“来!开坛,我闻闻!”

蓝茶花冲指甲花点点头,指甲花捧出一扎着红布的酒坛,拍开泥封,霎时一股浓浓的酒香飘满洞厅。

“嗯!果然好酒!来,老娘尝尝!”玉面罗刹伸出了一双惨白的手,垂涎欲滴。

指甲花把酒坛捧了过去。玉面罗刹接过酒坛,仰头就是一顿猛喝。

“哈!好酒!”玉面罗刹擦着嘴角的余酒,心满意足的样子。

望着玉面罗刹得意的样子,蓝茶花趁机说:“我还有一事不明,敢问胡门主!”

“请说!”玉面罗刹笑着,看来酒能通神,此话一点不假。

121.第二卷-灭蛊盘丝洞(三)

“我玉华门往南的路上,有人设了路­射­、兽夹。不知是贵门下所为吗?”蓝茶花问。

“嗨!那是我受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哎!不是针对你门的哈,你们不会往那边去的吧?”玉面罗刹眯着眼睛偷看蓝茶花。

“哼!我的人被你们伤了,你说该怎么办?!”蓝茶花厉声说。因为她看见沈余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踅摸着到了那“琼花女神”毒蜘蛛箱边,正冲她使眼­色­。这是要动手的信号呢!

“嗨!什么大事!伤几个人死几个人的算什么呢?我给你点钱,抹平了吧!”玉面罗刹轻松地说。

“呸!我看你五毒门作恶到头了!”蓝茶花喝道。

“走水喽!”沈余香接到动手信号忽然从毒蜘蛛箱旁跃开,并恶意大喊大叫。

突然火光一闪,“轰!”地一声,毒蜘蛛箱被炸得粉碎,哗啦啦玻璃碎片四处横飞,“琼花女神”的尸身满天飘舞,搞得整个盘丝洞厅那是乌烟瘴气,秽气熏天!

“啊!……”玉面罗刹被惊得是三魂游荡,气得是七魄出窍!“是那个歹人害了我的‘琼花女神’?哎哟!我的命根子哟!”

“哈哈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恶报到了!玉面罗刹,老妖婆!你的死期到了!”蓝茶花亮出兵器,哈哈大笑。

“蓝茶花!原来是你!我与你势不两立!”玉面罗刹气得嘴都歪了。“小的们,给我拿下!”

“杀!”五毒门的众喽啰手拿各式武器围了上来。

“都别动!不要找死!”飞鹰甩掉假发外衣,拔出短枪,信手一扬,“啪!”一声枪响,洞厅中央挂着的巨大松火灯应声掉下,“嗵!”地一声砸在地上,火花四溅!

“呀!”五毒门的众喽啰吓得四处蹦跳。

“哈哈哈!”蓝茶花仰面大笑。

“小心!”飞鹰大喝一声推开蓝茶花,一只飞镖带着呼啸从她耳边飞过。

飞鹰顺手一枪,“啪!”,玉面罗刹的另一只手举在半空垂了下来,飞镖当的掉在地下。

“杀了老妖婆!”蓝茶花怒道。

霎时各式飞镖向玉面罗刹罩去。

“哈哈哈!”长笑声中玉面罗刹忽失去了身影,惟留下她身后虎皮椅下一个黑幽幽的地洞口,张着黑黑的大嘴。

“她跑了?”

“嗨!功败垂成!”

“毒库还没有找到,怎么为民除害?”

蓝茶花在洞厅生气地走来走去。

“蓝门主,你要找毒库?请跟我来!”一个五毒门的小丫鬟走过来,悄悄地对蓝茶花说。

“你?”蓝茶花瞪大了眼睛。

“请相信我!我讨厌害人!”小丫鬟满眼诚恳。

“嗯!”飞鹰向蓝茶花点头示意。

“好!走,牛角车队跟上!”蓝茶花领头跟着小丫鬟往西侧的一个洞口走去。

绕过几道弯,忽然一股腥风迎面扑来。

“啊!真臭!”沈余香叫道。

“前面就是五毒门毒库!”小丫鬟指着里边轻声说。

“谁?”正说着,岩石后忽然跃出一个毒库卫士。

“取命的!”飞鹰迎上前去。

“取?……”卫士刚想叫喊,就觉项下一凉,脚一软倒在了地下。

“快!”飞鹰冲了进去。

几个五毒门的喽啰冲过来,飞鹰手一挥,几个喽啰还没动手就倒在了地上。

里面是一个大大的池子,池子里丫丫叉叉地叠放着许多盆盆罐罐,池中蛇蝎乱爬,毒雾弥漫。还有一件怪事:正常情况下是蛇吃老鼠,蜈蚣克蛇,­鸡­吃蜈蚣。可是,在这里,老鼠追着吃蛇,蜈蚣爬在­鸡­身上,蛇的零食是蜈蚣!

这就是制蛊现象!生物间的相生相克,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王者为蛊!

制蛊毒库里面当然是蛇蝎横行,食链颠倒!

“这就是毒库!快,倒松油!”蓝茶花果断下令。

众女莽把独轮车上的所有松油都倒进了毒池。

“撤!”蓝茶花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往洞外跑去。

一行人刚撤到洞厅,就见玉面罗刹带着数十喽啰杀了过来。

“嘿嘿!蓝茶花!你看看他们是谁呀?”玉面罗刹得意地喊道,她正用刀逼着蓝永走过来。指甲花也被五毒门的喽啰用刀押着。

原来,刚才蓝永和指甲花押车走在最后,不料被埋伏在山石后的玉面罗刹悄没声息地扣下了。

这会儿蓝永和指甲花被人用刀顶在项下,那滋味可不好受!可是,蓝永毕竟也是条硬汉,他可不愿因了自己耽误了灭蛊大事。

“蓝门主,飞鹰老弟!你们别管我,快办大事要紧!”蓝永叫道。

“蓝大哥!别急,我一定会救你的!”飞鹰感动地说。

“哦!程飞鹰?你还在?我正找你呢!”玉面罗刹笑了。

“嘿嘿!罗刹!我现在可不怕你的蛊了,我已经有免疫力了,这都是拜你所赐呢!哈哈哈!”飞鹰大笑。

玉面罗刹退了两步,强自镇定地说:“哦?可是,我还有你没见识过的蛊,你想见识见识吗?”

“装!你就装吧!哈哈哈!……”飞鹰大笑。

笑声中,忽然“轰!”一声巨响,一股熊熊烈焰从毒库的洞口冲出。那是沈余香在引爆火油,销灭蛊毒呢。

滚滚热浪扑向洞厅,洞厅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飞鹰却不躲不避,高喝一声:“纳命来吧!”

飞鹰趁乱亮出双刀,往两边一挥,道声:“走!”两把弯刀像两只蝴蝶往洞厅两边飞去。

“这!”玉面罗刹惊叫着,一颗头左右甩着看那飞舞的弯刀,满面的惊恐。

可是,那双刀幻出蓝焰,划出的弧线十分诡异。也没看清双刀是如何飞过的,玉面罗刹的头颅就如西瓜一样掉在地上咕噜噜乱滚!

“啊!”五毒门的喽啰们吓得四处乱蹿。

“都别动!谁动杀了谁!”飞鹰暴喝。

五毒门的喽啰们闻言立刻停止了蹿动,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法!

“五毒门的门下听好了!”飞鹰站到了洞厅中央,这是事先商量好了的。这次灭蛊以飞鹰为主要出头人,为的是“过山虎”与“地头蛇”的区别,毕竟玉华门还得在苗界混呢。

白纳兰与蓝永过来持剑守护在飞鹰的两侧,玉华门众人则围在洞厅外侧。

飞鹰收起弯刀威风凛凛地说:“五毒门自玉面罗刹掌门以来,危害武林,荼毒百姓,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如今毒枭已经伏法,那是她死有余辜!这次我们灭了五毒门,是替武林和百姓除害。五毒门众门下虽然也有助纣为虐的,但大多还是无辜的。我们不想累及太多生命,现在我宣布,众五毒门门下可以散了各自回家。但有一条,若有再危害百姓的,我飞鹰决不饶他!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谢谢程大侠不杀之恩!”五毒门众齐齐跪下俯首谢恩。

“哈哈哈!散了吧!散了吧!”飞鹰挥手大笑。

五毒门众人欢呼雀跃向洞外跑去,大有获解放之喜悦。毕竟为恶不是人的真­性­!

“哈哈哈!飞鹰弟弟,你好威风哦!”蓝茶花笑着过来。

“哪里,全赖蓝姐姐扶持呢!”飞鹰摇手道。

“谢谢飞鹰老弟救命之恩!”蓝永也过来致谢。

“嗨!自家兄弟就别来那些虚礼了!其实,我很佩服蓝大哥的临危不屈呢!”飞鹰诚恳地说。

“惭愧!惭愧!”蓝永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哈!”众人一阵欢笑。说笑着走出了盘丝洞。

小路上忽跑过来一个玉华门的女斥候,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肯定有什么大事。

“梅花,有什么事?”蓝茶花迎上一步问。

“报门主,苗晴被人害了!”梅花有些哽咽。

“什么?!”蓝茶花、飞鹰等都大吃一惊。

“是这样的,我们派去苗姐那里取药材的人刚才回来报信说苗姐出事了,我带人赶去看了,苗姐确实被害了!”梅花流着泪说。

“知道什么人­干­的吗?”蓝茶花瞪着眼问。

“不知道!还在查!”梅花说。

“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为苗姐报仇!”飞鹰圆睁怒眼说。

“嗯!速去查来!”蓝茶花令道。

“是!”梅花转身去了。

刚刚灭了五毒门的欢庆气氛被这件事冲淡了许多,施医施药的侠女苗晴的被害,让大家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是谁竟如此丧尽天良呢?!

“哎!你是怎么回事?”蓝茶花忽指着队伍中的一个人喝道,那人竟是刚才带路的小丫鬟。

小丫鬟唯唯诺诺地走过来,满脸敬畏地望着蓝茶花,小声说:“我叫牵牛花,是个孤儿,是玉面罗刹掳来当丫鬟的。平日看多了五毒门的胡作非为,今日见各位大侠的侠义威仪,如拨开乌云见太阳,心里敬佩,感到亲切!小人无处可去,愿跟随蓝门主,不知……”

“嗨!你小小年纪识得大理,敢作敢为,我很喜欢你!你若不嫌弃,就跟着我好了!”蓝茶花牵起牵牛花的手,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她看着牵牛花笑道,“呀!好漂亮的妹妹!我喜欢你!”

“你叫我妹妹?!我能叫你姐姐吗?”牵牛花扑闪着大眼说。

“好呀!”蓝茶花高兴地说。

“姐姐!姐姐!”牵牛花兴奋地喊道。“我有姐姐了!我有亲人喽!”

“哈哈哈!我真的很开心!”蓝茶花忘记了那些不快的事,笑得如怒放的花儿。

“恭喜门主!”众人也高兴地过来贺喜。

“哈哈哈!……”欢笑声响彻了红茶谷。

122.第二卷-第五十八章 北斗七星高(一)

美丽的舟山,三面环水。岸上是红砖碧瓦,危楼棋布,花香弥漫,绿荫成行。江面是碧波荡漾,百帆竟流,鹰拍涟漪,渔米飘香。站在高处下望,江水如镜,鳞光拍岸,舟山如船,游弋汪洋。好一派仙家气象。

美丽的舟山,流传有一个美丽的故事。传说,当年唐三藏西天取经路上,忽遇八百里江水挡路,无法泅渡,正自恍然。忽有一千年老龟过来,愿意驮三藏渡江。过江后,三藏向老龟致谢。龟无他愿,惟求三藏到西天后为其问命求寿。三藏欣然答应。至西天,取得真经,三藏心中高兴,竟忘了龟之所托。回程路上,又遇老龟,问起求寿之事,三藏无以言对。老龟一时­性­起,覆三藏于水中,其所取经书也尽覆于水,竟随波毁了好几页经书。佛祖闻讯动了嗔念,遣二神将,将老龟镇于丽江。老龟不忿,遂常兴风作浪,竟危害百姓。佛祖又遣镇妖铁柱铁链,将老龟的四肢钉在江中,不得再动分毫。老龟后悔伤心,遂化身为石成了舟山。如今千年过去,物是人非,铁柱铁链却在江边尚清晰可见,成了一段佳话!

说这么一段故事,不是说书人卖弄贫嘴,实乃说与世人,施恩莫图报,坦荡方君子!

话说,飞鹰等人历尽艰险,终于平安来到了舟山。来到舟山当然不是为了游山逛水,可是,四处走访,问尽当地土族,也没谁听说过有摩敖这个地方。

这就怪了!古经书上诗中分明说得明白:“我佛卧摩敖”。怎么会没有摩敖这个地方呢,难不成摩敖不在舟山?

飞鹰当然不会就此收手,他仍不断地在民间走访,直到遇偶当地一位老者,终于听说了这么一个故事:西海龙王生有十个龙子,独三太子与众不同,只生独角,俗人称之谓库威龙又作敖龙。西海龙王怪其貌不肖,不喜此子。偏此子又生来爱惹事,终于被龙王贬到湖池成了旱龙。敖龙虽生异相,却是一个典型的孝子,虽贬为旱龙,但仍不忘本­性­,每逢母亲生、忌日,必定千里迢迢回西海祭拜母亲。此本好事,可是却有一事不好,那就是,敖龙行空归途必兴风作浪,一路裹风夹雨,雷雨冰雹,危害百姓不少。玉帝怪其罪,派太上老君制它。太上老君与敖龙斗了三天三夜,终于把敖龙打落于地,因怕它再跑,遂抛下镇妖塔把敖龙镇于舟山。百姓为了纪念敖龙,遂把那塔叫做敖龙塔。敖龙塔就在现今的普陀寺中。

“这个故事太有意思了!”沈余香叹道。“只是它与摩敖又有什么关系?”

“太有关系了!”飞鹰说,“我是这样想的,敖龙塔就是镇龙塔,镇龙就是磨龙,磨龙等同摩龙,摩龙就是摩敖。不知这样想对不对?”

“哈!我早说过我哥是神人吧!除了神人,谁还能这样想问题!”沈余香高兴地挥舞着双手说。

“哈哈!我们终于可以拜见真神了!真令人高兴呀!”白纳兰说。

“是呀!是呀!”燕雨也跳着脚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普陀寺?”蓝永看来也很激动。

“明天吧,明天上午我们先去探路。”飞鹰冷静地说。

“探路?”沈余香奇怪地问。

“嗯!”飞鹰只点点头,没有说为什么。大家知道他的底细,当然不会再问什么。

第二天一早,飞鹰就催着大家去了普陀寺。

普陀寺果然是西南一大寺,它神殿层进,红墙碧瓦,香烟袅绕。信男信女更是摩肩接踵,虔诚礼佛。

飞鹰把蓝永和燕雨分为一组,自己则与白纳兰、沈余香为一组,分头在寺里四处打探。

“快看啊,哥!这就是敖龙塔吧?”沈余香忽拉住了飞鹰,惊呼道。

飞鹰顺她所指看去,壮观的敖龙塔竟然近在眼前。

只见那塔七级飞耸,八面玲珑。飞檐琉璃,翘角风铃。叠构重檐,轮奂离立。碧瓦鳞立,金轮眩彩。若金光明中现无量化佛,覆法云耀慧于康庄真境。七级浮屠尽收眼底,风拂铃摇声悦耳清。

“啊!一柱擎天,凤舞龙翔,压云托日,造福一方。好一座宝塔!”飞鹰叹道。

“酸!”沈余香作捂嘴状看着白纳兰。

“还好!我已经习惯了!”白纳兰则摇头望向飞鹰。

“哎!我说你们这些粗鄙人,到了佛家圣地最好小心,别乱说话!”飞鹰严肃地说。

“哎!”沈余香和白纳兰同声答应,暗中却吐了舌头互相逗乐。

“嘿!”飞鹰无奈地摇头。

三人正说着话,飞鹰忽觉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又觉手中多了一物,回头看时,却见一矮小身影在人丛中一晃就不见了。谁知飞鹰眼睛厉害,竟看了个明白。

嘿!怎么是他!搞什么鬼?飞鹰忙打开手中的纸条,却见上面写着:请君小心!佛宝露面时,即开杀戮始!

“什么意思?”沈余香问。

“示警!”白纳兰说,“谁送的?”

飞鹰皱着眉头,轻声说:“小泽!”

“他?东洋狗?”白纳兰瞪大了眼睛。飞鹰轻轻地点着头。

“怎么可能!这狗竟然变好了?这……”沈余香喊道。

飞鹰忙伸手制止了她说下去。

“这件事我们三个知道就算了,别再往外说!好吗?”飞鹰说。

“什么意思?谁是外人?”沈余香疑惑地问。

“别再说,听大哥的!”白纳兰朝沈余香使了个眼­色­,沈余香嘟了嘴没敢再问。

“不过,这纸条倒证明了一件好事,说明那些狗们还没找到佛宝呢!”飞鹰微笑着说,“我正担心我们路上耽搁了这些天,情况会有所不利。没想到那帮狗东西除了狗盗,还真没有什么本事!”

“那是!他们­干­的本就是见不得人的强盗勾当!”白纳兰也笑着说。

“我们再走走吧!”飞鹰高兴地说。

三人沿着神殿西边一路看下去,见那梵堂钟磬不绝,佛苑法缘殊胜,到处都是烧香拜佛的香客,让人不得不信服大寺庙的大气恢宏。

可是,飞鹰对这些好像都不感兴趣,他左转右转的对堂楼僧舍却很感兴趣,不时地驻足观摩佛堂僧舍,还虔诚地与僧人问讯交谈。

沈余香自然对这些不会感兴趣,可是也没有办法,因为飞鹰事前已有交代,不敢造次,只得苦着脸假笑着陪伴在侧。

如此逛了两个时辰,飞鹰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哎!哥!那敖龙塔不去看了呀?这可是咱们此行的重中之重呢!”沈余香喊道。

“嗨!留点新奇感不好吗?”飞鹰笑着只顾往外走。

“臭鹰!一点都不好玩!”沈余香不高兴地说。

“别说了,我们可不是来玩的!”白纳兰示意她不要多说,她只好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

回到了客栈,燕雨、蓝永还没回来呢,直到午饭时间他俩才说笑着回来。看着他俩高兴的样子,沈余香愈发感到郁闷。

就这样在郁闷中吃了午饭,飞鹰忽过来对大家说:“大家吃过饭早点休息,晚上还有事呢!”

“啥!又有好玩的啦?”沈余香一下就来劲了。

“死丫头,只贪玩!”燕雨拍了沈余香一掌,笑着说,“走,到我房间去,陪陪我。”

“好呀!”沈余香高兴地拉起燕雨就走。

来到房间,燕雨拿出一些好吃的小零食款待沈余香。收集小零食是燕雨的一大爱好,她还美其名曰:小女孩爱吃,大女孩爱玩。她自认是小女孩呢!

燕雨甩给沈余香一包兰花豆,她自己则掏出一小块在普陀寺门口买的饵块,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这丫头,吃饭不好好吃,就爱嚼零食!”沈余香摇着头笑着说。

“哼!零食味美,谁还爱吃那什么鸟饭呀!”燕雨一边吃一边笑。

“这就是你书香世家的癖好?”沈余香撇着嘴说。

“哎!子曰:食不厌­精­,烩不厌细。如东坡大叔对吃就极有讲究,他创制的红烧­肉­肥而不腻,酥而不碎,带有酒香,被后人所称颂,称为东坡­肉­呢。知道吗,自古文人多贪嘴,贪嘴也是对人类的一种贡献呢!”燕雨得意地说。

“嘁!贪嘴还有这么多说辞!”沈余香也笑了。

“啾啾,唧唧,啾啾唧……”窗外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悦耳的鸟叫,像黄鹂又像杜鹃,也许是画眉。

“嘿!这鸟叫得还真好听!”沈余香说。

“是吗?我叫个你听?!”燕雨也来了兴致,拿出她的玉箫,从箫中抽出一支小巧的口笛,轻凑红­唇­,啾啾唧唧地吹起来,比那外面的鸟儿叫得还好听呢!

“哈!雨儿妹妹还有这一手呀!”沈余香笑道。忽又惊呼:“呀,那鸟儿被你招来了呢!是雄的吧?你这雌儿还挺有吸引力嘛!”

窗外果然有只鸟儿在窗框外啾啾乱叫,只因隔了玻璃窗进不来,只好不停地在窗外扑愣,还不不屈不挠地呢。

“快瞧那雄儿的傻样!哈哈哈!……你这雌儿真坏!”沈余香都笑弯了腰。

“噗!你才雌儿呢!”燕雨停了口笛,不禁莞尔。

“笑什么呢?”飞鹰忽来到了门口。

燕雨吐了吐舌头,一张脸也红了。自那曼陀罗的故事以后,她常这样。

“哈哈哈!一个雄儿!”沈余香笑得都喘不过气来了。

“呸!疯丫头!你才雄儿呢!”飞鹰笑骂道。

“哈哈哈!雄儿,雌儿!哈哈哈!”沈余香指一下飞鹰,又指一下燕雨,越发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胡说什么呢!”飞鹰有些生气了。

沈余香这才指了指窗外,笑道:“鸟!那鸟,雄儿!”

“哦,我明白了!是雨儿姑娘引来的吧!”飞鹰看见那鸟的傻相也笑了。

燕雨的脸越发红了。

“嘿!能把鸟儿都招来,真不简单!”飞鹰笑着赞道。“别疯了,好好歇着吧!”

飞鹰说着走出门去,眉头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

123.第二卷-北斗七星高(二)

当月亮高挂树梢的时候,飞鹰一行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普陀寺方丈的禅堂,这就是飞鹰过人的地方,其实白天他早已把路径探好了。

经知客僧的通报,方丈慎池长老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不知施主深夜光临,有失迎迓,还请原宥!”慎池长老打了个问讯道。

“打扰长老了!云山山人程飞鹰拜见长老!”飞鹰合十叩首。

“免礼!请里面说话!”慎池长老肃手请客。

进得禅堂,知客奉上香茗,慎池长老笑望着飞鹰,好慈祥!

“长老!我是受榆林寺元弘大师所托,到贵寺寻回当年存放的佛宝的!”飞鹰开门见山地说着,呈上元弘大师的书信。

“哦!又是一个寻佛宝的?”长老笑着接过书信认真地看着。

“有人来过?”飞鹰问。

“就在前天,来了五个人,青天白日的,拿着一柄宝剑来找贫僧,也说要寻什么佛宝,被老僧赶了出去。”慎池长老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看住飞鹰说,“施主对此如何看?”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飞鹰说,“青天白日的,自然不是正路!”

“嗯!有些道理!可是那些人晚上又来了,还是被老僧赶了出去!”长老不动声­色­地说。

“是他的刀不正吧?”飞鹰说着呈上闭月宝剑,“在下也有宝剑一柄,请长老验看!”

“哦?星夜卷白云!”长老接过宝剑看了看,忽然不着边界地说了一句。

“闭月见七星!”飞鹰接口道。

“嗯,有些道行!你果然来得!”长老露出些笑容,把闭月宝剑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着。“施主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

“请把殿里的灯都灭了吧!”飞鹰高深莫测地说。

“嗯?!”长老把眼睛瞪了起来。几个僧人悄悄围了过来,禅堂的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哈哈哈!只留一盏!”飞鹰笑着轻松地说。

长老终于舒开了笑纹,吩咐小僧们照办。很快,只剩案前的一盏灯了,禅堂的光线暗了下来,摇曳的灯光把几个人的影子拉长了映在墙上,分外诡异。

“长老,请把宝剑凑到灯光上看看!”飞鹰说。

长老把闭月宝剑凑到灯前细看,说:“宝剑而已,没什么稀奇呀?”

“我试试!”飞鹰上前接过宝剑,把剑柄凑到灯光前,霎时一道红光亮起,映红了整个禅堂,引来众人一阵惊呼。

“啊!七星!北斗七星!”沈余香忽然激动地指着背后的墙,跳着脚说。

果然,那墙上红光辉映,七星高照!这都是宝剑剑柄上的红宝石在灯光透析下幻出的奇景。原来闭月宝剑的剑柄上竟藏着如此一个大奥秘!

“哈哈哈!深夜一盏灯,北斗指航程!程施主,你让老衲长见识了!”慎池长老高兴地笑了。

“哈哈哈!我这剑也是换来的呢!”飞鹰忽发奇言。

“哦?”慎池长老仍笑着。

飞鹰又拿出一柄闭月剑,晃了晃说:“真作假时假亦真。那些人拿的恐怕也是一样的宝剑吧?”

“嗯!果真如此!只是……”慎池长老疑惑地说。

“他们偷去的是假剑!”飞鹰笑道。

“噢!好主意!”长老笑了。

众人也笑了。

“只是那佛宝……”长老沉吟着说。

“怎么?”飞鹰忙问。

“施主别急!”长老笑了,“至于什么佛宝,我真的不知!只是本寺历代长老传下一个故事,说敖龙塔下神龛中镇有古怪神物,只有持北斗七星剑的人才能开得神龛,释得神物,否则必遗祸天下。不知施主有此胆量开得神龛么?”

“哦,古怪神物?”飞鹰说,“只是不知此北斗七星剑,是否就是彼北斗七星剑。不过,我想试试!”

“好!有胆量!”长老夸道。转身对小沙弥说,“妙见,你去把知藏清竹叫来,就说有施主要进敖龙塔。”

“是!”妙见转身去了。

一会儿,知藏僧清竹来了。

“见过方丈,请吩咐!”清竹过来致礼。

“走,到敖龙塔地下室去。”长老说。

“是!”

一行人来到了敖龙塔,飞鹰记住了小泽的警示,他要白纳兰等四人留在外面警戒,自己则随慎池长老进了敖龙塔。

转过一圈长长的弧形阶梯,来到了塔底地下室门口。清竹拿出钥匙,费了好大劲终于打开了地下室锈迹斑斑的门锁。

“这就是镇有神物的神龛!”慎池长老指着一个丈八高的神龛说。

此神龛果然不同寻常,且不说它雕龙刻凤、飞云走兽的­精­致雕刻,就那丈八高丈六宽的龛体,就够吓人的。这可是一整块石头刻制的!也不知这巨石当初是怎样运进来的。

神龛的正面敬有一尊菩萨,飞鹰自然不认识。神龛的背面有一道六尺石门,石门上刻有许多古怪花纹和字迹,这就是佛家偈语吧,所谓的古怪神物大概就锁在里面。

慎池长老在神龛前上好香,然后在蒲团上跪下,面对神像喃喃念经。

飞鹰不敢怠慢,也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把榆林闭月宝剑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跪着。

念过一则般若多心经,慎池长老终于站起身,拍了拍飞鹰,绕到了神龛后面,指着石门旁边的一个扁长的小孔说:“这就是开石门的锁孔,你看看能开么?”

这个锁孔长约寸余,狭窄,孔旁一圈形状怪异的凹槽,像极了剑鞘口!

飞鹰想起了闭月剑,闭月剑的护手就是那凹槽的怪样子。

看那锁孔的样子,仿佛普通剑都能Сhā得进去,可是里面若有钢锁铁簧,这就是普通剑无法能开的了。闭月剑就不同了,它可以斩金截铁!

想通这个道理,飞鹰果断地把闭月宝剑对准锁孔Сhā了进去,里面果然有硬物挡着剑的深入。飞鹰手上稍一使劲,只听哐啷啷一阵脆响,宝剑已全Сhā了进去,而宝剑护手却与那怪异凹槽配合得严丝合缝。

飞鹰左右一拧,就听咯咯一阵轻响,石门缓缓地往外推开了。

“啊!”有人惊呼。

其实,石门后的石洞里空洞洞的,只有一个尺余见方的木盒,并没有乌烟瘴气冲出,更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古怪神物,应该是唬人的神话!

众人都大感意外。

飞鹰却很平静,寻宝路上他见过太多的意外了。

他轻轻地把木盒取出,在火把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见木盒上有一封条,封条完好无损。这封条当然也不是镇鬼封怪的封条,只清清楚楚地写着“榆林寺封”几个大字。

飞鹰捧着木盒,感觉沉甸甸的,难道里面真有佛宝?他的心中一阵紧张。

飞鹰没有冲动地揭开木盒,他知道露宝的后果很严重。

“这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东西!”飞鹰对慎池长老说。

“恭喜施主!贺喜施主!你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我们也轻松了。终于可以对兄弟榆林寺有个交代了!”慎池长老高兴地说。

“谢谢!谢谢长老!谢谢普陀寺历代长老!”飞鹰手捧木盒跪下行礼。

“快快请起!”长老把飞鹰扶起。“不必多礼!这是我们双方师祖共同的协定,我们只是尽了应尽的责任而已!”

“话虽如此,但贵寺却冒了巨大的风险。飞鹰真的很感动!”飞鹰向长老致礼说,“谢谢了!”

“施主过誉了!只要佛宝完好无损,我们都很高兴呢!”长老笑着说,“我们出去吧。”

“嗯!”飞鹰高兴地点头。

飞鹰他们出得门来,白纳兰等见了高兴地围了过来。

“哥!找到东西啦?”看见飞鹰手上的木盒,沈余香激动地问。

“是那什么宝吗?”燕雨也高兴地问。

“不知道!”飞鹰笑着说。

“哈哈哈!”敖龙塔后突然传来怪怪的笑声。

“谁!”白纳兰等朝四面散开,护住飞鹰。

该来的终于来了!飞鹰掣出了弯刀。

124.第二卷-第五十九章 我佛卧摩敖(一)

“哈哈哈!程大侠!我们又见面了!”一个鸭公嗓子呱呱地叫着。

“哦?你是谁?”飞鹰道。

“藤田康夫!还记得吗?”藤田从黑暗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哦,你是藤田?我们好像没见过!”飞鹰看清了来人,却暗暗吃惊,这并不是在宝相寺死去的藤田!

“我们当然没见过面。可是我见过你,我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你呢!”藤田得意地说。

“哦?你才是黑狐?”飞鹰试探地说。

“对!我就是如假包换的黑狐!”藤田笑着。

“可是,黑狐不是已经死了吗?”飞鹰说。

“嘿嘿嘿!黑狐长生!你看见的那只是我的替身!”藤田说。

“好狡猾的东西!”飞鹰心中有些自责。

“好说!”藤田玩着手中的手枪。“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想­干­什么?”飞鹰说。

“把你手中的佛宝放下,你可以平安走出普陀寺!”藤田说。

“我若说不呢?”飞鹰说。

“那你和你所有的朋友都得死!”藤田凶狠地说。

“你有几分把握?”飞鹰笑了。

“你可以看看!”藤田哼了一声,挥了一下手,他的身后忽然站起三十几个手握钢枪的东洋人。

“嘿嘿!他们手中的枪可不是吃素的,任你武功再高,怕也不是它的对手!”藤田嘿嘿冷笑着。

情况确实严重,不光是自己几个人在东洋人枪口的威胁下,飞鹰更为慎池长老他们五个僧人担心。虽说东洋人的目标是飞鹰等,但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飞鹰左右看了看,忽然笑了:“哈哈哈!算你有种!不过我有个要求,不知可商量否?”

“你说吧!”藤田笑了。

“你要的是佛宝,我和佛宝可以留下。但是其他人你必须让他们都走,否则怕只能是玉石俱焚!怎么样?”飞鹰说。

“什么!你要把佛宝给他们?!”沈余香不相信飞鹰会这样。

飞鹰举起一只手摇了摇,示意她不要说话。可沈余香却有些发怒了。

“嗯!你留下!其他人都走!快!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藤田凶狠地说。

“大家快走!”飞鹰大声说,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藤田他们。

“不!我要留下!”沈余香叫道。

“我也要留下!”燕雨也叫道。

“元弘大师说过,要我们都好好活着!”飞鹰厉声说,“蓝大哥,兰弟!把她们都带走!”

“好!”白纳兰答应了一声就去拉沈余香。

“看谁敢过来,我与他拼命!”沈余香拔出了短枪,“凭什么怕东洋人!咱也有枪!”

“香妹!”飞鹰火了,“你不要逼我!”

“啥?我逼你?你疯了吧?”沈余香喊道。

“小白!”飞鹰嘶叫道,“把她拉走!”

“不!”沈余香也嘶叫道。

“你难道要长老他们为你陪葬吗?!”飞鹰喊道。

沈余香一激凛,慢慢地放下了枪。白纳兰借机拉起她掩护慎池长老往后撤。

待长老他们都撤走了,飞鹰这才松了口气。

他缓缓地把手中木盒放在地上,偷偷地把弯刀和一排飞鹰镖扣在了手中。他知道跟强盗没有太多的理论好讲,该出手时就出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飞鹰慢慢地直起腰来,冷冷地笑道:“佛宝就放在地上。藤田,你有种就来拿吧,不过得问问我手中的弯刀答不答应!”

“哈哈哈!程飞鹰!据说,中国是盛产太监的王朝。可是,程大侠,你却是铮铮硬骨呀!哈哈哈!敬佩,敬佩!”藤田假笑道。

“呸!你们这些脑瘫身残的倭狗!把我天朝的宽宏大量当做软弱可欺,要知道,强盗是绝没有好下场的!”飞鹰怒道。

“嘿嘿嘿!你们那些当官的可不是这样的,你说你一个小小百姓这又是何必呢?”藤田摇着头说。

“哼!你错了!中国人讲求以德服人,但是对待强盗是绝不会手软的。小小百姓怎么啦,中国四万万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们倭狗的鸟岛给淹了!你们会为你们的强盗行径付出代价的!”飞鹰骂道。

“哈哈哈!打架是要有实力的!程飞鹰,你看看我身边这几十杆枪,你认为你能保住那佛宝吗?”藤田得意地笑着。

看着藤田那得意的嘴脸,飞鹰脑中闪过刻骨铭心的一幕幕:爹娘的惨死,东山寺几十个僧人的被害,九莲山张青峰一家的被害,芙蓉镇宝月斋顾老板的惨死……飞鹰的心颤抖了!

“狗强盗!纳命来吧!”飞鹰亮出弯刀,高喊了一声:“笑、月、惊、天!”

只见弯刀幻出炫目的光彩飞向空中,数十飞鹰镖如闪烁的流星扑向敌阵。

“啊!打死他!”藤田这才慌了。

可是已经晚了!霎时忽有万条火舌裹着呼啸袭向东洋人,东洋人纷纷倒下。

这当然不是飞鹰手中的弯刀。他又不是神仙!

这是从侧面袭来的枪弹!有人在关键时刻帮了飞鹰!

“雁平!谢谢你!”飞鹰高叫了一声。

其实,飞鹰早就看见了矮墙后隐藏的几十个拿枪的人,他知道这些应该都是骆雁平搬来的救兵,所以他才让其他人撤走,以便最好地保护自己人免受动手时的伤亡。

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像是回应飞鹰的答谢。又有几个东洋人倒了下去!

眼看对方的火力十分强劲,藤田知道讨不到便宜,他左右摇摆了几下身子,犹如受困的狼。他终于下了决心。

“呆、兹!(倭语:撤)”藤田狼狈地大叫道。

“呆!……呆!……”剩下的东洋人拖着他们同伴的尸体,狼狈后撤,疯狂逃蹿!

“哈哈哈!”飞鹰仰头大笑。

枪声终于停了下来,一切又归于平静。

“哥!……鹰哥!”沈余香疯了一样冲了过来。白纳兰紧追其后。

现场,飞鹰仍叉手傲立,平静地看着东洋人撤退的方向。

“哥!你没事吧?”沈余香扑过来,着急地摇着飞鹰的手。

“你看我像有事吗?”飞鹰笑着转过头来。

“嗨!吓死我了!”沈余香这才松了口气,展眼看去,东洋人早没了踪影,不禁佩服地看着飞鹰。“那些东洋人呢?”

“拖着十来条死伤的同伙,像狗一样夹着尾巴走了!”飞鹰笑道。

“哈哈!这就是所谓的‘开杀戮始’?”沈余香笑道,“哥!你真了不起!”

“嗨!我有什么了不起,是他们了不起!”飞鹰说。

“他们?谁?”沈余香问。

飞鹰朝右侧的矮墙努了努嘴,说:“那边还有英雄呢!”

“谁?”沈余香问。

“哈哈哈!程大侠,受惊了吧?”矮墙后走出个人来。

“啊!警察?”白纳兰低吼了一声。

“哦,警察先生,你们怎么来了?”飞鹰笑着问。

“嘿嘿!我们接到线报,说有人聚众在普陀寺闹事,所以我们就来了。所幸,没有造成什么损失!”那人说,“介绍一下,鄙人陈晨,舟山县警局巡官。”

“哦,是陈警官,久仰,久仰!”飞鹰心里却嘀咕了句,“怎么又是一个陈警官,这个应该是好警官吧!”

“不用客气!你们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的!”陈警官说。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飞鹰向陈警官敬礼说,“这次若不是你们,我们怕要受很大损失的!”

“哪里,哪里!我们听说程大侠很英雄了得呢!我们只是尽了应尽的职责而已!”陈警官笑着说。

“谢谢!”飞鹰说。

“好了!我们走了。你们自己保重吧!再见!”陈警官说完挥挥手带着手下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警察,白纳兰慨叹了:“嗨!原来警察也有好的!”

“什么叫也有,你这是偏见!其实警察的职责就是维护一方民众安全。难道还有放任东洋狗在咱们中国土地上为非作歹的警察吗?”飞鹰说。

“就是!上次在御笔峰那个陈警官,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都自杀了。难道警察们愿意做错事吗?”沈余香说。

“唉!只因世上的饥民太多了,所以才会要这么多警察!……好了,算了。我说不过你们,反正我是不怎么喜欢警察!”白纳兰见飞鹰和沈余香都想说自己,忙挂起了免战牌。

“那是因为你被什么惯了!”沈余香讥道。

“香妹!别这样说!走,我们回去!”飞鹰打岔说。

三人回到长老禅堂,长老和蓝永他们正为飞鹰他们着急呢,见三人安全回来都很高兴。慎池长老率先迎了过来,握着飞鹰的手使劲摇着,他想表达对飞鹰的敬意,可是嘴­唇­嚅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东洋狗被打跑了,警察也出面了,我们安全了!”飞鹰握着长老的手说,“长老,让您受惊了!”

“不!是我们应该感谢你,你让我们看到了什么叫大侠风采!”长老激动地说。

“长老过誉了!”飞鹰不好意思地说。

“哎!鹰哥,你手上捧的是佛宝吗?”燕雨打岔说。

“嗯!”飞鹰点头。

“你看过了吗?”燕雨好奇地说。

飞鹰摇头。

“没看?你不担心是假的吗?”燕雨又说。

“燕姑娘!”白纳兰大声制止她。

该死的丫头,这不明显是给慎池长老难堪吗?

125.第二卷-我佛卧摩敖(二)

“是应该看看的!程施主,你就打开看看吧!”长老说着把寺里的闲杂僧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西序首座妙峰相陪。无非是减少泄密嫌疑的意思。

无奈,飞鹰只好拆了封条,开了盒盖。盒盖一开却引来一阵惊呼。

“啊!这是什么?”

这是佛宝吗?不就是一块石头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块青黑­色­的石头,到处可见!

飞鹰也懵了。

榆林寺亲封的,难道会是一块石头?荒唐!

“哎!石头上有字哎!”沈余香叫道。

众人细看,石头上果然有几行字。这些字可不像是刀刻的,倒像是人用手指在泥地上写字一样,用手指在石上写出来的!

藏宝人的武功高得出奇!

“看这字倒像是榆林寺师祖摩帕心大师写的。榆林寺现在还有不少摩帕大师的手迹呢!”飞鹰仔细看过后如此说。

“谁是摩帕心大师?”沈余香问。

“摩帕大师是与无方方丈同辈的大师,是当时榆林寺罗汉堂的首座。看来,这石书果然是榆林寺僧封存的!”飞鹰说。

“噢!快看看都写的是什么?”燕雨说。篆体字她不认识呢。

“水中月,镜里花。敖龙本无基,无中有宝塔。”飞鹰念道。

“这是什么意思?”沈余香问。

“应该是说佛宝就像是水中月,镜里花一样,是虚无的东西!”飞鹰说。

“可是,若是没有佛宝,怎么偏又生出那么些佛宝的故事呢?”燕雨说。

“哈哈哈!天下本无宝,庸人自扰之!”白纳兰想起了明真大师曾经说过的话,不禁感慨万千。

“老衲却有不同的看法!”妙峰大师这时缓缓地说话了,声音不大,却足以惊世骇俗。

“哦?您请说!”飞鹰恭敬地说。

“通常水中月,镜里花说的都是虚无飘渺的东西的意思。可是在这里,结合后两句来看,却说的应该是与宝塔有关的事呢。”妙峰大师说。

“哦?”

“整个这句话好像是说敖龙塔像水中月镜里花。可是大家都知道,敖龙塔它是真实存在的!”妙峰说,“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很可能与佛宝有关。”

“大师请说下去!”飞鹰说。

“我想,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说,佛宝藏在与敖龙塔有关的虚无的地方吧!”妙峰说。

“怎么才是与敖龙塔有关,却又是虚无的地方呢?”飞鹰问。众人都好奇地望住妙峰。

“影子!程大侠听说过这么句话吗:无塔无影,一塔一影。”妙峰说。

“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意思是说,所有的宝塔都有影子,且一塔只有一影,无影塔是少之又少的。”飞鹰说。

“您说的塔影是什么?是阳光下塔的影子,还是别的什么?”燕雨问。

“应该是说水中塔的倒影!或在江中、湖中,也或在池塘中的倒影!”飞鹰答。

“哦,塔的水中倒影?那应该会有很多的,怎么会一塔只有一影呢?”沈余香也好奇地问。

“这大概与建筑学有关,也与佛学的神秘有关。聪明的佛家大师选的塔址,往往真的只有在一处水中才有塔的倒影。任你东西南北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塔影!”飞鹰解释说。

“嘿!程大侠真的是博学呀!”妙峰说。

“可是,这倒影与佛宝又有怎样的关系呢?”燕雨问。

“这倒影怕就是虚无的地方,佛宝恐怕真的就藏在那倒影的什么地方!”飞鹰说。

“对!否则那句‘敖龙本无基’就显得荒唐了!”妙峰说。

“您是说,佛宝可能藏在敖龙塔倒影的塔基处?妙!”飞鹰击掌说。

慎池和妙峰均颌首微笑。

“大师,您知道敖龙塔的塔影在哪里吗?”飞鹰问。

妙峰看了看大家,却不急不慢地说起了故事:“唉,舟山有一个美丽又凄惨的故事呢!传说很早很早以前,在舟山县城西去二十里的青石山,有一个勇敢、善良的年轻猎人,他的名字叫阿岩。一天,阿岩正在山上打猎,忽然听得半空中有呼喊救命的声音。阿岩忙抬头,见一条小白蛇在老鹰的利爪下挣扎,呼救声大概就是小白蛇发出的。阿岩不敢迟疑,忙拉弓搭箭­射­向老鹰。老鹰中箭受伤,扔下小白蛇逃走了。小白蛇落地后却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原来她是西海龙王的小女儿七公主,因贪玩变作小白蛇独自游到了舟山。不料却被老鹰抓住了,幸得阿岩相救,才逃得­性­命。七公主见阿岩是个勇敢、善良、英俊的小伙子,凡心大开竟爱上了他,并与阿岩私定终生。这件事被西龙王知道了,十分生气,他命令七公主回归西海,不得下嫁凡人。七公主誓死不从,西龙王就使诡计害死了阿岩,并下令三年不得在青石山下雨,他要旱死青石山的所有生灵,以泄私愤。父王的残忍令七公主悲痛欲绝,她来到青石山阿岩被害的地方,此处正好与敖龙塔遥遥相对。遥望着敖龙塔,她想起了爱她的三哥敖龙的悲剧,联想自己与阿岩的生死爱情,不禁失声痛哭。她吐出了龙珠,退去了龙皮,化身凡人坐在青石山痛哭。渐渐地,她吐出的龙珠变成了一泓清澈的泉眼,她自己则化成了一池清水。泉水拯救了青石山的众生灵。百姓为了纪念七公主,把那泉眼称作报恩泉,把那水池称作栖龙池。敖龙塔与栖龙池如兄妹遥遥相望。敖龙塔的倒影就在栖龙池里。”

“啊!好美的故事!”沈余香仍沉浸在那凄美的故事里。“那七公主太痴情了!阿岩太有福了,死了还有心爱的人陪着他呢!”

“那我们明天去栖龙池看看吧!”燕雨急不可待地说。

“嗯!”这虽然也是飞鹰此刻想说的,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燕雨一眼,这丫头,竟比我还心急?

……

承载了美丽故事的栖龙池真的很美。青山绿草间一泓碧水,池周鲜花浪漫,池间云蒸霞蔚。彩蝶花丛飞舞,敖龙云中憔悴。

“啊!好清香的空气!”站在栖龙池旁,沈余香只觉心旷神怡。

众人上得山来,绕池膜拜,含笑而立。

“嗨!真的有敖龙塔影嘞!好美耶!”燕雨指着水中欣喜地说。

“傻相!”蓝永说。众人相视一笑。

真的,敖龙塔在那池水中显得更加漂亮,辉煌的塔身在涟漪中摇曳,摇曳的敖龙在云雾中升腾。

“哎!敖龙塔怎么只有半截呢?”沈余香忽大惊小怪地说。

“嗨!只有半截就对了,难道你还想到水底去找佛宝不成?”白纳兰揶揄道。

“噢!对了,塔基,塔基!”沈余香笑道。

“哈哈哈!”飞鹰笑了,“贫嘴!显摆你们聪明吗?”

“雨儿姑娘!”飞鹰忽转对燕雨说,“你指个塔基位给他俩瞧瞧!”

“别!鹰哥。转头你又说我显摆了!”燕雨笑道。

“哈哈哈!还是我来说吧。出家人四大皆空,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妙峰说着向一旁走去,那里有座龙王庙,这龙王庙恰在水中敖龙塔延长线的塔基处!妙峰指着龙王庙说。“就这儿了吧!”

“哦?塔基在龙王庙?”燕雨疑惑地说。白纳兰与沈余香相视一笑。

“嗯!大师果然好眼力!”飞鹰笑着走了过去。

这龙王庙五尺见方高丈二,神龛里的龙王正襟危坐,即威严又不失­阴­柔,是不是女身男貌,不得而知。

要说这龙王庙就是塔基似乎有些牵强,但是除此之外好像周围又没有明显的可比物。

飞鹰走到龙王庙前燃上预先准备好的香烛,虔诚磕拜。

拜毕,他绕龙王庙转了一圈,心中已对找到塔基机关有了几分把握。

“施主已有主意了么?”慎池长老见飞鹰面带笑容,不禁也笑了。

“这儿有个梅花桩机关,应该就是塔基藏宝所在地!”飞鹰说。

“哦,梅花桩机关?梅花桩是练武常用之物,怎么成了机关了,闻所未闻啊!它在哪里?”妙峰说。

“你们瞧!”飞鹰指向一旁地下,三合土夯实的地面上,那里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圆形鹅卵石略高于地面。

随着飞鹰的指点,众人清楚地看见了围着龙王庙果然有五颗同样的圆形鹅卵石,排列果然像梅花状。若不是飞鹰说破,寻常人还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奥秘。

胆大妄为的沈余香上去就对着一颗鹅卵石踩了一脚,然后一脸惘然地说:“没什么特别呀?”

“嘿嘿!若是这样就能看出异常,这机关也太烂了!”飞鹰笑道。

“这机关该怎样开呢?”燕雨问。

“那在下就献丑了?”飞鹰看了看慎池长老和妙峰大师,见他俩笑望着自己赞许地点头,这才从容地走向龙王庙前。

他先向神位作揖致礼,然后运起笑月神功忽然展开身形踩向右边的第一块鹅卵石,那鹅卵石被他踩得噗地一声陷入地下。随着身形的幻动,他已经踩在了第二块鹅卵石上,第一块鹅卵石却又噗地弹起。如此,飞鹰右三左四地幻起身形,速度快得惊人,众人眼前只看到一道青影在左右晃动,耳边却听得梅花桩一声声噗噗乱响。就这样,也不知他左右晃了多少次,终于在神龛背后停了下来。

神龛背后靠近地面处,有一个一寸大小的狭长且规则的小孔。已经有过经验了,这就是开启机关的钥匙孔!

飞鹰没有迟疑,拔出闭月宝剑刺向锁孔,只听嘎吱吱一阵响,神龛左侧的三合土地面突然裂开一道三尺见方的地道口。地道内黑黝黝的,不知深浅如何,倒有些瘆人。

126.第二卷-我佛卧摩敖(三)

“啊!真的有奥秘!看来‘我佛卧摩敖’此话一点也不假!”燕雨惊呼。

“嗯!这才‘卧’得有些意思!”沈余香不断地点头。

“此话怎讲?”白纳兰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如此说。

“你想呀,死人都是埋在地下的。这佛宝埋在地下,岂不是卧的很像样吗!”沈余香说。

“呸!胡说八道!也不知担心佛家降罪!”飞鹰喝道。看了看慎池长老,见他们在一旁只是哂笑,沈余香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程施主,有没有佛宝要下去看了才知道呢!”慎池长老说。

“嗯!我下去吧!大家在外面为我看着点!”飞鹰说。

“嗯!我们理会得。老弟你自己小心点!”蓝永说着指挥白纳兰等分四面警戒。

飞鹰拿出备好的火烛,手握弯刀跃进了地道。

地道没有想象的那么吓人,走过一道陡陡的斜坡,又弯腰走过一条秘道,就来到了一间青石砌拱的地下室。地下室也只丈把见方,最里边的墙下摆有一条案,条案上龙王的牌位前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

飞鹰过去,在龙王牌位前上好香,又虔诚地拜了拜。然后才捧下了那个木盒。

木盒很轻,不用看飞鹰也知道,这应该就是第二个假佛宝!这时,飞鹰的心反而轻松了。他脱下外衣,包好木盒,提溜着走出洞来。

见飞鹰提着木盒出来,大家围了过来。

“真的有佛宝!我看看!”燕雨挤过来,伸手就去接飞鹰手上的布包。

飞鹰手一晃避开了她伸过的手,笑着说:“佛宝是神圣之物呢,光天化日之下,岂可曝光见人?”

“说得不错!”慎池长老也笑着说。

“哈哈哈!……”

鸭公嗓子忽然再次响起,就在栖龙池右侧的树丛里,藤田站起身,得意地说:“程大侠,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可以做成这笔生意了吧?”

“啊!东洋狗!”白纳兰和沈余香拔出了短枪。

飞鹰快速地左右看了看,见四处开阔无处好躲,忙说:“快进地洞!”

“这样岂不被人瓮中捉那什么了吗?!”沈余香喊道。

“捉了也比当活靶子强!”白纳兰说。

“与其在洞里被捉,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捉了去呢!”燕雨嘟哝说。

“呸!奴才!”蓝永骂道。

“说谁呢!说谁呢!”燕雨却来劲了。

“都别说了!听鹰哥的!”白纳兰喊道。

飞鹰手捧木盒挡在大家前面,掩护大家进了地洞。

见大家都进了地洞,飞鹰拔出手枪朝东洋狗隐身的树丛连打数枪,然后一跃身也进了地洞。

“这下好了,等着当鳖吧!”沈余香不满地说。

“能不说吗!”白纳兰怒道。

“我相信程大侠!”妙峰不紧不慢地说。

看着大家争吵,飞鹰却笑了。也不知怎么,他还有心情笑!

“出来吧!”洞外传来鸭公嗓得意的叫喊。“只要你们交出佛宝,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啪!”飞鹰朝外打了一枪,算是对藤田的回答。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只要朝里面丢几个火把,就能把你们活活烧死!”藤田叫道,“想想吧!我数到三,你们若不出来,我就要放火了!”

“怎么办?我们出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燕雨说。

“一!……”藤田叫道。

“不!我就是被烧死,也不向东洋狗投降!”沈余香大声说。

“二!……”藤田叫道。

地洞里静静的,没人理他!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藤田恼火地叫道,“我杀了你们!”

“啪!啪啪!……”洞外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

这枪弹肯定不是­射­向地洞的,难道是­射­向东洋人的,算是对藤田的回答?

“哈哈哈!你们完蛋了!东洋狗!”飞鹰大笑。

刚刚他首先开枪,就是为了报警。现在果然有人来救,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雁平时刻在暗中关注着自己呢!

外面的枪声更激烈了。

“呆!呆,兹!(倭语:撤,撤退)”外面传来藤田气急败坏的叫喊。

“哈哈哈!……”飞鹰大笑。大笑声中枪声慢慢停了下来。

“你,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救我们?”燕雨笑着说。

“我哥是神仙呢!”沈余香这会儿来劲了。

“你不是想当那什么吗?可惜这会儿没机会了!”白纳兰取笑道。

“你!”沈余香跺脚说。

“哈哈哈!别吵了,到外面去吧!”飞鹰笑着拎起布包大步迈出洞外。

“哈哈哈!陈警官,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大好人呐!”洞外传来飞鹰爽朗的笑声。洞中的人都赶紧鱼贯而出。

“嘿嘿!程大侠,保护你们的安全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呢!”陈警官笑着说。“该死的东洋狗!又带了几个死尸回去!哈哈哈!”

“谢谢!谢谢陈警官再次救了我们!”飞鹰握住陈警官的手说。

“别说了!你们都没事吧?”陈警官左右看了看。

“没事!我们好得很!谢谢您!佛祖会保佑您的!”慎池长老也过来向陈警官致谢。

“嘿嘿!我这也算得是修善果吗?”陈警官笑着向长老行礼。

“算得!算得!阿弥陀佛!”慎池长老笑道。

“哈哈哈!我这就放心了!”陈警官也笑了。

众人皆笑。

……

回到普陀寺,飞鹰见沈余香他们都关心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木盒,心里不觉好笑。他想,一个假佛宝,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公之于众,也免得大家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大家都关心我手里的东西。那我们就看看如何?”飞鹰笑嘻嘻地看着大家。

“看吧看吧!忙活了这么久,总得知道拿到了什么吧?”沈余香首先赞同。

“对!对!”燕雨也点头说。

“你就开开看看吧!”慎池长老也笑着说。

飞鹰点点头笑着打开布包,揭开木盒盖,取出保存物品用的木炭包,一件金灿灿的物品展现在大家眼前。

此物­鸡­蛋大小,金­色­的麒麟驮着一个五彩的珠子。

“啊!这就是佛宝?!”燕雨惊呼道。

沈余香和白纳兰早就见过这种东西,所以并没感觉惊奇,只是相视一笑。

慎池长老和妙峰也面带微笑合十念佛。

飞鹰微笑着把那所谓的佛宝轻轻取出,佛宝的底座上一个大大的“法”字格外显眼,正如元弘大师所预测的,这就是御笔峰所找到的假佛宝的双胞兄弟!

“哈哈哈!这就是佛宝?与传说的相差也太远了吧?”蓝永笑道,看来他的心情却不错。

“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为惹纷争。空为­色­者­色­皆空,此处无声胜有声。这是在御笔峰下,我们找到第一个佛宝时,那佛宝箱中的偈语说的一句话。”飞鹰叹道,“此处虽然没有偈语,但是,我们好像真的看见了那无为有为的纷争。唉!多少人为之大开杀戮的佛宝,恐怕也只是劝诫世人的一个­精­彩故事罢了!”

“世上本无宝,庸人自扰之!”白纳兰说。

“是呀!世俗的贪痴嗔,怕是真的要这佛宝来劝诫呢!”沈余香也大发感慨。

“说得好!我想那些贪图佛宝的强盗们,在这佛宝面前真该好好痛哭呢!哈哈哈!”蓝永大笑。

“哼!该死的佛宝,害我们吃了这许多的苦!还好我结识了鹰哥,不枉此行呢!”燕雨也笑道。

“你怎么不说还结识了我呢?雨儿妹妹,你太无情了吧?”沈余香打趣地说。

“香儿姐姐!你!你坏!”燕雨红着脸说。

“你坏?嘿嘿!怕是心里美死了吧?哼!小心我平姐姐收拾你!”沈余香假装凶狠地说。

“我才不怕呢,大不了我认她作大姐就是!”燕雨红着脸低下头玩弄着衣角说。

“不羞!不羞!姑娘家家的这种事也敢认?”沈余香打趣说。

“别闹了!”飞鹰是过来人,眼见得燕雨如那含羞欲放的牡丹,此情此景难免心旌乱摇。但他不愿开这种玩笑,也红了脸严肃地说。“说真的,这次累蓝大哥和雨儿姑娘受苦了,飞鹰真心感谢!这里的事情已经忙完,路过川北,我亲自送你们回去吧!”

“别!我要陪你去榆林寺,我还没有见过真佛呢!”燕雨急了。

“真佛?”飞鹰吃惊地说,心中疑窦顿生。

“元弘大师呀!哈哈哈!”燕雨笑着说。

“这死丫头!唬人不带这样的哈!”飞鹰终于也笑了。

“那我可以不回去了?”燕雨担心地问。

“唉!真烦!”飞鹰摇着头说。

“哦!我可以不回去喽!”燕雨欢呼雀跃,全不顾飞鹰是怎样的表情。

“唉!燕大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蓝永不高兴地摇着脑袋。

“说什么呢?!”燕雨不高兴地瞪着蓝永。蓝永只好不再吭声了。

“哈哈哈!……”众人皆大笑。

这就是找到佛宝后的轻松,哪怕是只假的!

127.第二卷-第六十章 兵们也张狂(一)

俗话说,一不过二,二不过三。说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意思。

第二只佛宝已经找到,第三只佛宝应该也要面世了吧!可是,榆林寺正面临天灾人祸的威胁呢,第三只佛宝能在艰难的时世中面世吗?

连续两年的­干­旱,秦川的百姓可遭了大难了。榆林寺身在其中,也难逃其害。逃难的灾民不断地往榆林寺涌,寺里已是人满为患,难以承载。幸得元弘大师有远见,几年前他就定下法谕化僧为农,除了寺里的庄园种些蔬菜自给自足外,寺里的僧人常年还有开荒的任务,种一些苞谷红薯,以弥补粮食的不足。

这天,元弘大师来到赈灾的粥棚,亲自过问施粥的情况。

“唉!灾民太多,恐怕粮食不够啊!”元昌大师苦着脸说。

“咱们每人每天少吃一口,也要坚持施粥,多救得一人也是好的呀!”元弘大师说。

“小僧已经布置下去,从今日起,全寺的僧侣再减两成米,以节省开支。”监院慧法报告说。

“嗯!做得好!我看还可以再减一成,你们商量着办吧。”元弘说。

“是!”慧法应道。

“老弱和有病的灾民安排得怎样?”元弘问。

“寺里专门空出了一间僧房作医馆,医头智会带了三个徒弟专门为有病的难民瞧病呢。”元昌答道。

“好!”元弘点头。

“寺里空不出僧房了,我们就在东院搭了个临时的棚子,还烧上了火炉和火炕,老弱和小孩都能安排好。长老请放心!”慧法说。

“好!救人于难是我们僧人的本分,大家都辛苦些,把这场灾难对付过去吧!”元弘说。

“是!”慧法等恭敬回应。

“我们再到东院去看看吧!”元弘说。

一行人边走边看,元弘对那些老弱­妇­幼尤其关心。正看着,一个僧值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方丈!外面来了许多当兵的土匪,到处找方丈您呢!”僧值报告说。

“哦,当兵的土匪?”元昌问。

“嗯!他们说是陕军卫定一部混成旅的,这混成旅的兵比土匪还凶狠呢!”僧值说。

“哦,是党拐子的兵?这可真是比土匪还土匪呢!哼!夜猫子进宅,不安好心!方丈,要小心了呢!”元昌有些紧张地说。

“嗯,党毓坤以盗宝杀人凶残出名,这次怕是冲着佛宝来的!”元弘若有所思地说。

“方丈,您还是躲一躲吧!”慧法关心地说。

“躲?往哪里躲?我若躲了,僧众就要遭殃了!”元弘说。

“方丈!”慧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那些兵在到处杀人呢!”

“都杀了谁?”元昌忙问。

“有寺中的僧人,也有逃难的灾民!”慧静说。

“这些畜生!”元弘说着就往外急走。

“方丈您不能去!”元昌阻止道。

元弘当然不会理他,仍急匆匆地往外走。忽然一阵清风掠过,元弘无力地倒在了地下。他回头怨恨地看着元昌,满眼的不满。

元昌却顾不了这许多,指挥慧法他们把元弘抬到后院的僧房藏了起来。

……

“报告连长!遵照您的指令,寺里的僧人都被赶出来了,都在天王殿前聚着呢!”一个匪兵班长过来报告说。

“好!我们过去看看!”趾高气扬的一连长曾桓对手下扬了扬下巴说。

“是!”几个勤务兵前呼后拥着他来到了天王殿前。

瘦瘦的一排长郑冰点头哈腰地跑过来恭迎着曾桓,然后站到众人前清了清嗓子:“都站好了!下面请曾连长训话!”

曾桓假笑着踱过来,其实他长得也还算帅,高高的个子,微黑的脸上缀着小络腮胡子,不了解他的人光看他的长相,还会认为他是个挺正义的人。其实他的内心被扭曲了,狠毒着呢!

“各位僧侣,大家好!”曾桓挥了挥手,派头十足地说,“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混成旅的,是陕地子弟兵嘛!哈哈!今天我们来,主要是受了党司令的指令。一方面是来保护寺庙安全的。最近寺里来了许多的陌生人,我们担心里面混有陕甘区委的共党分子,所以我们要对那些所谓的灾民进行登记清查。另一方面,受党司令指令,我们对贵寺的佛宝驮日麒麟舍利塔要好好保护。大家都知道,党司令对古董是情有独钟的!哈哈哈!我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找麻烦!”

“谁是方丈?请站出来!”郑冰指着众僧人问。

没有谁理他,更没有人站出来。

“谁是方丈?谁是方丈?谁是方丈?!”郑冰一连喊了数声,仍然没人理他。

郑冰气急了,抬起手枪朝天就是一枪“啪!”

众僧人心中一激凛,相互看了看,还是没有出声。

“郑排长!别跟这帮傻和尚TMD废话!先杀个­鸡­,给这些不识趣的猴子们看看!”曾桓生气地说。

“是!”郑冰转身从僧人堆里拉出一个年老的和尚,“老和尚!你说,谁是方丈?”

老和尚只低着头默默地念经,并未看眼前的兵们一眼,更没有回答郑冰的问话。

“哼!那你说,驮日麒麟舍利塔在哪儿?!”郑冰恶狠狠地问。

老和尚还是不说话。

“啪!”郑冰抬手就是一枪,老和尚无声地倒在了血泊中!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众僧念颂佛号。

“你,出来!”郑冰又指着一个年轻的僧人。几个兵冲上去,把那僧人揪了出来。

“说!方丈在哪里!驮日麒麟舍利塔在哪里?!”郑冰狠声说。

年轻和尚也只是默默地念经,并不回答。

“啪!”郑冰抬手又是一枪,年轻和尚也倒在了血泊中!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众僧只是念颂着佛号。

“你们这些秃驴听着!识相的就尽快交出方丈和驮日麒麟舍利塔!否则,我一个一个地把你们都杀了!”曾桓吼道。

“郑排长!”曾桓喊道。

“到!”郑冰道。

“每五分钟枪毙一个!直到他们说出佛宝为止!”曾桓狠狠地说。

“是!”郑冰高声道,“一班长!执行命令!”

“是!”一班长更是个凶神恶煞的人。他指住一个老和尚说:“把那个老东西押过来!”

几个兵匪冲过去把那个老僧拉了出来。

“你说不说?!”

当然仍然是无声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时间到!老东西,你说不说?”

沉默。

“啪!”枪响,血溅!

“阿弥陀佛!……”佛号声震天响起。

“换一个!把那个小的抓过来!”郑冰发现了众僧掩在身后藏着的小空明,凶狠地指挥几个兵匪把小空明抓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魔鬼!”小空明骂道。

“小秃驴!你不怕死吗?”郑冰狞笑着说。

“呸!和尚都不怕死!所谓的生与死,和尚们都看破了!”小空明无惧地说。

“那你是不说的了!”郑冰狠声说。

“呸!”小空明朝郑冰吐了口口水。

“把他毙了!”郑冰恼羞成怒地说。

匪兵举起了枪。

“慢!”殿侧忽传来一声怒吼。

来人竟是元弘大师,原来刚才元昌为了保护他,点了他的|­茓­道。可当他听说匪兵在残杀无辜时,愤怒地运起了无妄神功,体内霎时如有凶涛骇浪涌起,被封的|­茓­道很快就被冲开了。元弘大师不顾众人的劝说,毅然赶向凶杀现场,恰好喝止了匪兵的行凶。

元弘大师合十从容走向匪兵,朗声说:“老衲就是本寺住持,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哼!佛祖面前动刀动枪滥杀无辜,是要进地狱的!”

“哦!老秃驴,你终于露头啦!哼!滥杀无辜都是你造成的,要进地狱也是你进!你这个老东西!”曾桓凶巴巴地走向元弘大师。“说说吧!驮日麒麟舍利塔到底在哪?!”

“什么驮日麒麟,什么塔?没有!”元弘大师回答得很­干­脆。

“可这都是古来流传的故事,难道就凭你一句话就没啦?”曾桓说。

“故事确实有,驮日麒麟塔,老衲也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却从没见过!”元弘大师说。

“其实,我们找那佛宝,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它。大师不必多虑!”曾桓假惺惺地说。

“虚无的东西,如何保护?”元弘大师说。

“那你是真不愿说了?”曾桓瞪眼问。

“本就没有,叫我如何说?!”元弘大师从容地说。

“找死!”郑冰喝道。

“哼哼!滥杀无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护?明火打劫,这就是所谓的子弟兵所为?”元弘大师斥道。

“呀!老秃驴!我杀了你!”郑冰怒道。

“阿弥陀佛!”元弘大师不屑地看向蓝天,“青天白日,怎容得你等鼠辈嚣张!”

“你!”郑冰握枪冲向元弘大师。

“哎!郑排长,不要动怒!嘿嘿!还是按老规矩办,五分钟杀一个和尚,直到他说出藏宝地为止!”曾桓­奸­笑着说。

“是!”郑冰又拖出了空明小和尚,用枪在他脑袋上比划着,“嘿嘿!老秃驴!你看着办吧!这小小脑袋可是不耐打哦!”

“方丈师爷爷,空明不怕死!别告诉他们!”小空明不屈地说。

“好孩子!别怕!”元弘走过去抚摸着空明的头,转身对曾桓说,“你们有什么尽管冲我来,别吓唬孩子!”

“少废话!郑排长,数数!”曾桓挥舞着手说。

“是!一……二……”郑冰恶狠狠地喊道。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突然响起。

128.第二卷-兵们也张狂(二)

枪声是从寺外传来的。

“谁打枪?”曾桓吃惊地问。

“报……”一个匪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冯,冯冯,国,国……军来了!”

“啊!冯玉祥的国军?给我冲出去!”曾桓拔出手枪命令道。

“是!”几十个匪兵丢下众僧,慌慌张张地扑向寺门外。

寺门外传来激烈的枪声。

别说,党拐子的兵还真能打,面对三倍于自己的敌人,楞是坚持了近一个时辰!

当然这里面有国军不愿伤害僧人的担心,也有榆林寺易守难攻的地理因素。

“弟兄们!坚持到天黑,咱们的援军就到了!”曾桓喊道。其实他很清楚,营部离他们不到半个时辰的路,按说他们被围营部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到现在也没有等来援兵,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营部也自身难保!听说冯玉祥的五虎上将之一宋哲元曾经发过话,对党拐子的匪兵要斩尽杀绝呢!

榆林寺里忽然涌进来许多的国民党兵,这些都是冯玉祥的国民革命军。原来,是元弘大师见党拐子的匪兵拼死顽抗,就叫慧静从后门绕出去,仗着对环境的熟悉,把国军从后门引了进来,对当拐子的匪兵形成了包抄之势。

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党拐子的匪兵被全部歼灭了,当然包括曾桓郑冰等几个企图以投降保命的,也全都被枪杀了。正义的队伍是绝不会对匪兵讲仁慈的!(有人说,这里是不是该装饰个双引号,可以商榷)

“长官,谢谢你们救了榆林寺数百僧人和灾民!”元弘大师握住国军张营长的手说,“贵军解民与倒悬,救民众于水火,不愧为仁义之师呀!”

“哈哈哈!惭愧!惭愧!我们来迟了,让你们受惊了!”张营长果然有大将风度。“早就听说混成旅的党匪兵欺压百姓,为祸地方。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寺里的僧人也不放过,真是该死!”

“长官,请到寺里休息,鄙寺将煮茶浆饭招待贵军!”元弘大师盛情地说。

“哈哈哈!不用客气!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张营长笑容可掬地说。其实他心里却骂道,什么煮茶浆饭,僧人吃的是什么东西!喂鸟吗?可他并不敢这样说,只是笑着说:“元弘大师,绥靖地方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我受咱陈旅长的委托,真诚邀请大师您到武平县城一叙!”

“哦,出家人四大皆空,对世俗的宠辱是不感兴趣的。还请转告贵长官,老衲对贵部的敬佩之意。但老衲患腿疾不易出行,万请谅解!”元弘大师不亢不卑地说。

“大师此言差矣!锄恶扬善乃佛家正理!我们长官请大师前去也是为扬善计,请万勿坚辞!”张营长仍笑着说。

“唉!多说无益,老衲确是腿疾!”元弘皱眉说。

“这好办!勤务兵!”张营长忽大声喊道。

“在!”小兵应道。

“传轿!”张营长道。

“是!”小兵答应去了,只一会儿带了一领软轿过来,看来是早有准备。

一个僧人,又从不参与社会活动的,却有高官坚请,看来此去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元弘不好再强辞,只得向元昌交代了一下,随张营长去了。

……

找到的第二只佛宝也是假佛宝,此事怕已是路人皆知了,飞鹰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在普陀寺稍作停留,飞鹰一行踏上了回榆林寺的归途。

归心似箭呀!任务一完成,飞鹰心里整个想的都是骆雁平。是呀,所谓爱情爱情,如果说爱是为了那片云和那蓬雨的话,那么情就是内心相互间的那份深深的亲情和牵挂!

一想到雁平,飞鹰心里就甜滋滋的。那红茶谷的销魂温情,还有一路的关照温馨,都让他无法自已。雁平现在在哪呢?她已经回到榆林寺了吗?

终于回到了石陀山,飞鹰几乎是飞进的榆林寺。可是,榆林寺今天似乎有些异常。信男善女照常地烧香拜佛,僧人也照常地行走念佛。异常在哪儿,飞鹰一时也说不清楚,但他却明显地有一种感觉。对了,是气氛,一种让人窒息的气氛!寺里肯定是出事了!

“方丈在哪里?”飞鹰拉住一个僧人问。

那僧人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低头走了,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难道元弘大师出事了?”飞鹰心中一紧,忙赶往方丈禅堂。他知道,元弘大师通常都在那儿念经的。

可是禅堂里并不见元弘大师的身影,只有慧静木木地在拂扫香案。

“小师弟!”飞鹰常这样叫慧静,哪怕是隔着辈呢,因此慧静也很喜欢飞鹰这位俗家师叔公。可是今天慧静见了飞鹰却没了往日的欢愉,只表情木讷地向他点了点头。

“方丈呢?”飞鹰着急地问。

慧静没有说话,眼中却流下泪来。

“方丈怎么啦?你说话呀!”飞鹰真的急了,他摇着慧静的手臂大声说。

“方丈他……被城里的兵们抓去了!”慧静终于说话了,他哭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飞鹰急问。

“飞鹰师弟,你回来啦!”这时元昌急急地走了进来,他是听了僧值的报信赶来的。

“元昌大师!方丈他?”飞鹰顾不得其他,只担心着方丈。

“你别急!”元昌怕飞鹰着急上火,缓缓地说,“大师他被国军请去了。”

“国军?请去了?怎么回事?”飞鹰问。

元昌把那天党拐子的匪兵如何屠杀寺僧,冯玉祥的国军如何救了寺众,又如何请走了方丈的事,细细向飞鹰说了。

“哼!这是明请强劫!”飞鹰怒道。“这都是哪天的事?”

“嗨!十天了!方丈那儿一点信息也没有,所以我们都着急着呢!”元昌搓着手说。一个高僧喜怒无形的,今天却忧心忡忡,看来他心中真的很着急。

“大师别急!我这就去看看!”飞鹰安慰了大师,要蓝永和燕雨留在寺里,自己带了白纳兰和沈余香向县城赶去。

县城并不大,住着十三军的一个旅部,稍一打听就有人给指了方向。飞鹰仨在那旅部门口溜达了几圈,辨了个方向,就到茶馆喝茶去了。

当半轮新月渐渐西沉的时候,旅部大院掠过三条黑影,其行动之速常人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存在!

一个歪戴着大盖帽的兵兵嘴里叼着烟卷轻轻地哼哼着,手里的枪被他当作拐棍支着,懒懒地倚在墙上。他就是哨兵?他的身后敞开的是旅部办公室的大门,当然这个时候里面不可能还有人办公,这不是兵们的习惯。但是里面的灯却大亮着,这也透着一种气派或威严。

“哼!”一阵风动,眼前一花,兵兵的眼前突然站了一个黑衣人,黑衣黑裤黑纱蒙面,两只黑黑的眼珠透着杀气盯着他。

“唔……”兵兵刚张开嘴就被人从后面捂上了,手里的枪吱溜一下砸向地面,却被后面伸出的一只手轻轻捞起。

一只枪管硬硬地顶在兵兵的脑门上。

“说!抓来的榆林寺的大师在什么地方?”黑衣人轻声却威严地问。

“唔……唔……”兵兵吱唔着。

“让他说!”黑衣人朝同伴扬了下头。

捂在兵兵嘴上的手松开了,兵兵喘了口气,哀求说:“好汉饶命!”

“少废话!”黑衣人说。

“哦,你说的可是元弘大师?”兵兵见黑衣人点头,忙讨好地说,“大师现在就在后院的客房里,他好着呢!”

“什么意思?”黑衣人问。

“听说大师是我们旅长请来的客人,他不会受苦的,只是行动不方便而已!”兵兵说。

“哼!有这样的客人么?”黑衣人生气地说。“走!前面带路!”

“是!”兵兵点头哈腰地说。

来到后院,有一间还亮着灯的客房,门外立着两个士兵守着。

“就是那儿!”兵兵指点着。

“好!你先歇会儿吧!”黑衣人弹指一笑,兵兵无声地软在地下,两眼恐惧地瞪着。

“别怕!两个时辰后,你自会醒来!”黑衣人一声哂笑,健步走向客房。

“什么人?口令!”守卫喝道。

“客人!”黑衣人从容地说着,并没有停下脚步。

“进屋!”守卫答道,斜开了手中指住黑衣人的枪。

“怎么!这就是口令么?”黑衣人心中好笑,一个箭步冲上台阶,双手一圈,两个守卫稀里糊涂中也无声地软在了地下。

进得屋里,豆油灯下,一个老和尚盘腿坐着,嘴里念念有词,梵音绕梁。

“大师!”黑衣人轻声道。

“哦,飞鹰师弟!你来啦!”元弘大师睁开眼,高兴地笑了。“小白,沈姑娘,你们也来啦!”

“大师受苦了!”飞鹰上前握住元弘的手。

“没有!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还行!”元弘笑着说。

“他们没难为您?”飞鹰关心地问。

“倒没怎么的,只是老问佛宝的事,不让贫僧出去罢了。”元弘笑道。

“我们救您出去!”沈余香说。

“我还用得着救吗?”元弘乐了。

“那您?……”飞鹰问。

“出去也没有用的!他们的目的是要佛宝,找不到我,他们还会去找其他僧人的。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呀!”元弘叹了口气。

“哦,难怪您不出去。”飞鹰说,“可是这也不是办法呀,一旦他们失去耐心,您岂不危险了吗?”

“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拖着看吧!”元弘无奈地说。

“嗯,我去找雁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飞鹰说。

“哦,雁平?你看见她了?”元弘关心地问。

“嗯!一路上多亏了她暗中相帮呢!”飞鹰把路上的惊险遭遇简要地说了说。

“好你个臭鹰!你真够沤的哈!平姐姐就在身边,可你一丝丝消息都不透,亏咱们还是生死兄妹!”沈余香假装生气地说。

“哼!就你这臭嘴,天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秘密!谁敢与你说呀!”白纳兰撇着嘴说。

“找抽?你行,不是也不知道吗?”沈余香不服地说。

“但是咱有脑子呀!”白纳兰笑着说。

“对!猪脑子!”沈余香说着笑了。

“唉!没想到这一路你们吃了这么多苦,真可谓出生入死呀!”元弘慨叹道。“所幸,咱们终于弄明白了,假佛宝正如预料的那样有多个。”

“只是俗人都不明白,非要找到所谓的佛宝,他们前赴后继甚嚣尘上,天下什么时候才得平静?唉!”飞鹰叹道。

“我这些天也在想这个问题,唉!”元弘叹道。

“别想了!我们出去吧,不然有人来了,又要闹出大动静来!”沈余香说。

“嗯,沈姑娘说得不错,师弟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元弘说。

“好!我们都想想办法,希望您早日回来!”飞鹰握住元弘大师的手说,“您多保重!”

“保重!”

129.第二卷-第六十一章 第三尊佛宝(一)

回到榆林寺已是深夜。

躺在床上,听着山上的松涛,飞鹰想起了在九莲山的那不堪回首的日子。那日雁平忽然失踪了,在那断崖上他也是这样听着松涛的怒吼,望着乱云飞渡的深渊,想着雁平的音容笑貌,却曾萌发殉情的傻念。今日听着同样的松涛,他思念雁平的心虽有增无减,但却都是甜蜜的回忆。红茶谷的断魂,玉华门的销魂,令他嗟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随?叹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贴身搜蛊!

门口忽然传来吱吱的怪响,机警的飞鹰一个骨碌溜下床潜到门口,从门缝往外张望,只看见惨白的月光,并不见什么异常。正暗自诧异,忽觉身后有人。飞鹰把刀护在胸前忽地转身,身后数尺果真站着一个人!忽觉有凉风嗖嗖,来人原来是从窗子偷进的。

细看来人,一身戍装,空手而立,到底是什么来头,不得而知。

“什么人?!”

“嘘!”

“看刀!”飞鹰亮出了弯刀。

“放蛊!”来人却傲然不动。

“你是雁平?!”飞鹰闻言一阵激动。

“是我。飞鹰!”来人张开了双臂。

“哈!”飞鹰扑了过去,把他朝思暮想的雁平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不是做梦吧?”飞鹰痴痴地说。

“梦有这样美吗?”雁平娇喘着说。

“嗯!”

两人越抱越紧,气越喘越急,终于双双滚到了床上。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和谐!

一阵惊天动地的亲热之后,难免又是长长的缠绵。

一声­鸡­啼,终于惊醒了两人的美梦。

“飞鹰,咱忙正事吧!”雁平轻轻掰下飞鹰放在自己柔胸前的手,期期艾艾地说。

“嗯!时间过得真快!”飞鹰当然意犹未尽。

“元弘大师那边怎么样?”雁平问。

飞鹰把探访军营的事,和元弘大师的苦衷细细地说了。

“唉!想不到元弘大师也真能委曲求全的!”雁平说,“你放心!我去看看,大师今天也许就能回来!”

“太好了!咱雁平就是与众不同,非同凡响!”飞鹰高兴地说。

“去!傻相!”雁平嗔道。忽又叹道:“要大师回来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平了那些窥视佛宝贪婪的眼和手!”

“嗯,斩尽杀绝自然是个办法,但真正的尽和绝是做不到的,也许还会后患无穷!”飞鹰说。“元弘大师担心的也是这个!”

“我认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探宝继续下去。”雁平说。好像她已经有了主意。

“嗯!直到对世人有个说得过去的交代?”飞鹰高兴地说,“好主意!”

“那,我们的戏还得演下去?”雁平也笑了。

“只是……”飞鹰犹豫地说。

“只是什么?”雁平盯着他。

“只是你那政府……”飞鹰试探着说。

“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放心,我会有个对得起世人的交代的!”雁平目光坚定地说。

“好!我会和元弘大师商量去做!”飞鹰握住雁平的手柔柔地说,“只是连累你了!”

“不,我们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雁平微笑着说。

“嗯!为了共同的目标!”

两人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第二天,正是晚饭时候,元弘大师忽然站到了大家面前。

“大家好!”元弘大师笑容满面的向大家打招呼。

“方丈回来了!”

榆林寺顿时一片欢腾。

“方丈回来啦!”元昌高兴的迎上去。

“回来啦!回来啦!”元弘高兴地和大家打着招呼。

“方丈受苦啦!”元善、元嗔也过来合十致礼。

“没有!这些兵对贫僧还算客气。虽说也有过尴尬,但接送还是合礼合节的。”元弘笑着说,“这次回来,除了设宴送行,他们旅长还亲自把老衲送出大门数里,满嘴的歉词呢!”

“还有这等事?难道还真有改了脾气的兵们?”众僧皆慨叹。惟飞鹰暗笑,这不沾了咱雁平的光吗!

“见过大师!”飞鹰携小白小沈向元弘大师致礼。

“师弟不用客气,我这次能回来,你有莫大功劳,我心里有数呢!哈哈!”元弘笑着对飞鹰说,“等会儿你到我禅房来,我有话与你说!”

“是!大师!”飞鹰谦恭地说。

“这两位施主是……”元弘看向蓝永和燕雨。

“见过方丈长老!”蓝永和燕雨上前行礼道。元弘合十还礼。

“这位是北燕帮的二当家蓝永,这位是燕大侠的女儿燕雨!”飞鹰引见道。

“噢!久仰!久仰!北燕帮乃西南名门正派,老衲心仪已久,今日见二位果然有大家风范,令人钦佩之至!”元弘高兴地说,“请代贫僧向燕大侠致意!”

“谢谢长老!”蓝永和燕雨回礼道。

“一家人别客气!哈哈哈!”元弘招呼道,“来!吃饭!大家吃饭吧”

众人这才高兴入席。

吃过饭,忙过僧人们临睡前该做的。飞鹰轻轻敲开了元弘大师禅房的门,元弘笑着把飞鹰让进了禅房。

“这就是你们找回的佛宝?”元弘拿着飞鹰呈上的在摩敖找到的那尊假佛宝,笑了。

“正如您猜想的,这假佛宝上果然有个‘法’字!”飞鹰也笑着说。

“嗯!这次找宝有什么心得?”元弘问。

“东洋人果然贼心不死,他们下的本钱也不小呢,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每日的开支想来也不会小!”飞鹰说,“还有,这帮倭狗沿路­骚­扰惨害百姓,真是太可恨了!”

“阿弥陀佛!天下的不太平都是因为有这些狗都不如的东西!”元弘诵声佛号说,“但愿无辜百姓的魂灵早得安宁!”

“大师!经书也找回来了,您看,是它吗?”飞鹰呈上《菩提兰花经》。

“哦!这是个好消息!《菩提兰花经》可是国宝级的东西嘞!”元弘双手接过古经书。“嗯!没想到一本经书也要历经磨难呢!”

元弘翻着经书,问:“得来不容易吧?”

“嗯!”飞鹰把白纳兰他们如何制服黄毛神猴申群,申群又如何受虚­性­所托找回古经书的经过,细细地向元弘说了。

“哼!这是东洋狗欠下的有一笔血债的见证!”元弘郑重地把古经书收好。

“你见过雁平了吧?”元弘笑着转移了话题。

“嗯!”飞鹰点头。

“我就知道咱雁平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元弘说着笑着摇了摇头,“我这次能顺利回来还亏了她呢!嗨!她还真有能量,一个地方的土皇上也被她整得服服帖帖的!”

“她毕竟握有尚方宝剑呢!”飞鹰也笑了。

“那是!那是!”元弘笑着说,“但愿这尚方宝剑能为我所用!”

“我相信雁平!”飞鹰凝重地说。

“嗯!”元弘点头说。“她有什么看法?”

飞鹰当然知道元弘问的是什么,遂把骆雁平继续探宝的想法说了,然后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元弘。

“嗯!为了区区一个佛宝,竟闹得地方不得安宁,连东洋人也不惜代价地趟这趟浑水!以现在这两尊假佛宝,是无法堵住这些觊觎的眼睛和黑手的!”元弘大师叹道。“雁平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只是,我们如何该继续下去呢?”飞鹰问。

“师祖们当然留下了锦囊妙计,不过还得咱们自己去勘破!”元弘高深莫测地说。

“哦!锦囊妙计?”飞鹰好奇地看着元弘。

“嗯!一粒蜡丸!”元弘转身从里屋捧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揭开盒盖,盒中红布衬着一粒鸽蛋大小的蜡丸,晶莹剔透宛如珍珠。

元弘捏起蜡丸,神­色­凝重地说:“这是历代师祖方丈传下的三件东西之一。据说,遇涉及到寺庙安全的时候,才可以打开观看。现在兵匪、倭狗严重­骚­扰榆林,其实已到危急时刻。我们不妨打开蜡丸看看,能否解得眼前之危,就看造化了!”

“嗯!”飞鹰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随意表态,只点了点头。

元弘也不再说话,轻轻捏碎蜡丸,从中取出一条小布条。布条上写着两行字:吃斋长念,拜佛祷祝。

“什么意思?”两人一时间都懵了,就这么两句佛家常用的话语,也能解得寺中安危?

飞鹰脑中急转,忽灵光一闪似有所悟,话到嘴边,又忍住了。抬头见元弘愁眉紧锁,一副神态恍惚的样子,他可不敢造次。

元弘思考良久不得要领,忽见飞鹰似有话说,忙说:“师弟,你悟出来了?”

“也不知对不对。”飞鹰思忖着说,“我幼时常玩猜字游戏,我觉得这两句话倒像极了谜里的掖尾格和白靴格。”

“哦!说下去!”元弘兴奋起来。

“掖尾格就是把谜底藏在谜面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里,白靴格就是谜底的最后一个字是别字。”飞鹰解释说。

“哦?念珠?”元弘随口问道。

飞鹰点头,他很佩服大师思维的敏捷。

“哈哈哈!聪明!师弟,我真的服你了!”元弘哈哈大笑。

“我也许错了!”飞鹰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

“不!没错!”元弘笑着说。“师祖方丈传下的另一件东西就是念珠!”

“喏,就是这串念珠!”元弘把他时时拿在手中的那串念珠递给飞鹰。

“哦!”飞鹰虔诚地接过念珠。

这是一串紫檀木念珠,因了年代已久,珠子已经变得乌黑发亮。飞鹰拿在手中仔细观看,发现念珠有一段每隔一粒就有一粒珠子上刻有篆字,经反复排对竟得出这么一句话:三拜观音,莲花突现。

130.第二卷-第三尊佛宝(二)

飞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元弘,元弘吃惊不小。这念珠虽然是祖传的,可他也只把它当作了是祖传之物,至于珠子上的字,他日常也发现了,只是没有太多在意。经飞鹰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

“只是……事情真有这么凑巧么?”元弘犹豫着说。

“您的意思……”飞鹰问。

“没什么,我只是心里感觉不踏实。”元弘说。

“我们可以分析一下。”飞鹰说。

“嗯!”

“您说过,这两样东西都是师祖留下的?”

“嗯!”

“师祖留下的东西一定是很珍贵的,或者说是很重要的?”

“嗯!”

“榆林寺最珍贵的惟佛宝为最?”

“嗯!”

“那这两样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师祖传下的东西,就一定是为佛宝服务的!”

“有些道理!”

“所以,为了佛宝,我们应该好好重视念珠上的那句话。”

“你是说那观……”

“嘘!”元弘的话被飞鹰神秘地打断。

飞鹰站起身,手一扬,“嗖!”一支飞鹰镖忽疾­射­窗外。

“啊!”窗外传来惊呼声,接着是仓促的脚步声逸去。

飞鹰如风越窗而出。

“小心!”元弘追着飞鹰的背影喊道。

“哎!”飞鹰应了一声早已追出数十丈以外。只一盅茶的时间,飞鹰就提着一个黑衣人回到了禅房。

“是什么人?”元弘见那人穿着夜行服,黑巾蒙面,不觉大吃一惊。

飞鹰一把扯开那人的面巾,只看见一张凶恶丑陋的脸,也发现不了什么。

“说!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飞鹰问。

“哼!”黑衣人扭开头,并不说话。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行了么?!”飞鹰举起了拳头。

黑衣人眼一瞪,头一歪,嘴角流出血来。

“啊!他死啦?”元弘惊道。

飞鹰刚刚飞出的飞镖只是吓阻,并没有伤人的意思,黑衣人怎么会死呢?举起的拳头还没发功呢,也会死人?

“嗯?”飞鹰在黑衣人颈下大动脉处探了下,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他自杀了!”

“这是什么人?”元弘问。

飞鹰在黑衣人身上四处查看,并没有什么发现。他又一层层扒开黑衣人的衣服检查,终于有所发现,抬起头来笑了。

“嗯?怎么?”元弘问。

“这是个倭狗!”飞鹰说。

“你怎么知道?”元弘问。

“你看,他穿的是噼啪裤,这种­内­裤只有倭狗才会穿!咱中国人没这样的!”飞鹰笑道。

“哦?噼啪裤?什么是噼啪裤?”元弘好奇地说。

“也不知是什么怪癖,倭狗的­内­裤裤腰都特别地大。”飞鹰笑着解释道,“这种­内­裤穿的时候,先得把裤腰撑开,然后把裤腰往右一折‘噼’的一声,又往左一折‘啪’的一声,这样才能让裤子贴身穿好。因此,被人形象地称为‘噼啪裤’!哈哈哈!”

“这样的‘噼啪裤’啊?哈哈哈!”元弘也大笑不止。

“哼!这倭狗都跑到榆林寺来了,可见他们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飞鹰不屑地说。

“嗯!是够疯狂的!”元弘说。

“这也说明他们对佛宝的渴望都不顾一切了!”飞鹰说,“哼!黔驴技穷!”

“嘿嘿!你们分析的对,看来不把佛宝弄个水落石出是得不到安宁的!”元弘说。

“那,我们就继续下去了?”飞鹰笑道。

“嗯!”元弘说,“走,到圆通殿看看去!”

三拜观音,自然要到圆通殿观音菩萨神座前去!

两人来到圆通殿,元弘在菩萨神座前上好香,然后虔诚诵经跪拜。飞鹰也在一旁陪着。

“弟子因维护寺庙安宁,不得已打扰菩萨,请菩萨原谅,保佑!”元弘祷告道。说罢深深磕下头去。

拜毕菩萨,元弘站起身问飞鹰:“师弟,你看我们该如何找下去呀?”

“念珠上说三拜观音,我想,菩萨在上自然是要以参拜为上的,只是该怎么拜,应该有所讲究。”飞鹰说着在神殿左右仔细观察。

“大师,您看这里!”飞鹰忽指着香案前的地面说,“这里有三块地砖的颜­色­略有不同,这是不是有点讲究?”

那地砖果然有些不同,除颜­色­略深外,每块地砖间的距离正好二尺。当然,若不是心中有事,平日谁也不会看到这一点。

“嗯!这里还有两处!”元弘指着身后说。

顺眼看去,那两处的地砖也如飞鹰所看到的一样,均匀地分布着,每组间相隔六尺。很显然,这是有目的的编排。

“三拜?只是这拜法好像有些不合常法!”元弘沉吟着。

原来,跪拜菩萨也有讲究。一般是面对菩萨虔诚跪下,合十于胸,双手过顶俯匍于地,磕头,双掌上翻祷告,起身合十于胸。如此重复三遍。

可是,若按地砖的排列跪拜,双手分开间距过大,这样的跪拜确实有些不雅。

“我来试试?”飞鹰见元弘点头,遂走向外侧的第一组深­色­地砖,虔诚跪下,双手张开,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拜毕,起身走到另一组地砖,三个响头再磕下去。又走到第三组地砖,咚咚又是三个响头。如此真正的三拜九叩,不太标准但实实在在!(当然,里面也有奥妙,即每磕一下头时,双手得均匀使劲按向两旁的地砖。飞鹰已经切实地感觉到了每一块地砖的弹动!)

三拜九叩毕,飞鹰刚抬起身,就听菩萨座下一阵嘎嘎轻响,菩萨的莲花宝座忽缓缓升起一尺有余,宝座下“突”地弹出一朵含苞待放的银­色­的小莲花!这就是三拜观音,莲花突现?

飞鹰捧起银莲花,小心地把它交到元弘大师的手上。

元弘接过莲花仔细观看。莲花是银丝编制的,做工十分­精­细,每一片花瓣都十分地逼真。不过,银丝里面似乎还掺杂了许多的钢丝,所以那花瓣虽然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可是紧抱着的花瓣却不能轻易掰开。幸得花托中有一个圆圆的银珠,这应该是它的开启机关?

元弘试着按了一下银珠,花瓣呼地一声打开了,忽然火光一闪,一团黑烟砰地升起。没有丝毫准备的元弘被烟燎着,眼一闭向后便倒。

“啊!”一声轻呼。

飞鹰眼明手快托着了元弘。可是那声惊呼却是发自于殿外!

“谁?!”飞鹰轻轻放下元弘,越窗追了出去。

一条黑影在数十丈外稍纵即逝。飞鹰追过去却再也没有那人的影踪。是谁竟有如此快的身手,其轻功之好竟然近在咫尺偷看也没有被飞鹰发现?

飞鹰在周围察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只好往回走,忽然心念一动,忙走向白纳兰他们的客房。

客房内,蓝永倒自在地打着呼噜,可是白纳兰的床上却空空的。飞鹰伸手到被窝里摸了摸,被窝里凉凉的!

“难道是他?!”飞鹰把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哎呀!不好!”飞鹰忽然担心起元弘大师,别中了他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飞鹰纵起轻功,一阵风般回到了圆通殿,所幸元弘大师一点事都没有,正坐在地上左右端详着那银莲花里的东西。

“大师!您没事吧?”飞鹰关心地问。

“没事!那只是防止偷窃的一个小措施而已。我却一时高兴,竟忘了。”元弘笑着说。“所幸我及时憋气,中的迷香不多,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那就好!”飞鹰松了口气。瞧向大师的手中,那银莲花里端端正正坐着的竟是又一个假佛宝!

这可大大地出乎意料。本来猜想银莲花里面应该是藏宝图或藏宝秘诀什么的,没成想却是第三个假佛宝!

元弘大师看来也不知情,望着那假佛宝也只有发呆的份。

“这就是第三个假佛宝?”飞鹰问。

“嗯!”元弘把手中的佛宝递过来,飞鹰接过仔细观看。

正如预料的,三个假佛宝果然是成套的,第一个的底座上是“佛”,第二个的底座上是“法”,这第三个的底座上的却是“僧”。这与在找到第一个佛宝时所附的偈语:“世俗贪痴嗔,佛家有三宝”,竟是十分地相符。佛宝,法宝,僧宝,这就是佛家三宝!

“唉!三个佛宝都找到了,哪还有什么好玩的了?”飞鹰有些失望地说。

“可是,总还是得继续下去呀!”元弘说。

“嗯,可是也得有什么提示吧?”飞鹰说。“不来真格的,谁信呀!”

“哎!”元弘忽然有个想法,“师弟,快看看那机关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飞鹰忙过去看菩萨宝座下刚刚弹出银莲花的地方,那机关还开着呢。飞鹰拿来蜡烛,借着光可见里面真的还有一个小木盒!

飞鹰伸手取出木盒,捧到元弘大师身边:“大师真神了!喏!”

元弘笑着接过木盒,轻轻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方黄丝绢。展开黄绢,只见上面写着:湘西麒麟道,菩提兰花妙。佛法僧聚齐,三宝饶一宝。

“真的有佛宝?!”飞鹰惊呼道。

“哼!”元弘莫测高深地笑了……

131.第二卷-第六十二章 神圣天子山(一)

“湘西麒麟道,菩提兰花妙。佛法僧聚齐,三宝饶一宝。”三宝饶一宝,真的有佛宝?飞鹰心中说不清是惊是喜,是酸是苦,或是酸甜苦辣,惊喜交加,都有?!

“看来真的是有佛宝了。大师,您说咱还真找下去吗?”飞鹰有些忧虑地问。

“不找下去能行么?不找下去,榆林寺都会被人给拆喽!”元弘闷闷不乐地说。

“我只是担心,万一真佛宝找出来了,咱们能保护好它吗?”飞鹰说。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元弘有些无奈地说。

“咱要不要诉求政府的保护?”飞鹰问。

“你也会有这种想法?哼!这样的政府咱还真放不下心,你没见那些兵们都蠢蠢欲动了吗?他们真能代表政府吗?哼,说穿了,他们就是军阀间的明抢暗夺!其实,这样的政府除了民国政府的牌子挂得响当当之外,它到底有多少控制力,只有天知道!”元弘皱着眉头说。

“嗯!如此乱世,只怕佛宝要遭殃了!”飞鹰叹了口气。“哎,只是雁平她……”

“她如果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元弘说。

“我想,她会明白的!”飞鹰不无担忧地说。

“嗯!”元弘点头。

“那我们该怎样去找佛宝?又怎样把祸水引向寺外?”飞鹰问。

“找佛宝的事简单!至于那祸水,我想,找到佛宝自然就能消弭了!”元弘说。“哼,我们还是先说说找佛宝吧。怎么找?你想,那偈语上不是说得很明白吗,湘西,湘西!”

“噢,对,湘西!只是在湘西哪里?麒麟道……道……道……,嗯,道可以是路,道也可以是说!嗯,麒麟说,菩提兰花妙?!”飞鹰踱步思索着,忽停下脚步说,“菩提兰花……,菩提兰花经?”

“嗯!这恐怕就是找到佛宝的钥匙!”元弘笑了,“菩提兰花经就是历代师祖方丈传下的三件宝物之一呢!”

“快看看!快看看经书上怎么说?”飞鹰心急地说。

“嗨嗨!你应该知道的,那经书上除了那首诗,并没有其他古怪!”元弘说。

“诗?北斗七星高?滇池窥牧马?难道还要回云南?”飞鹰有些懵了。“云南?湘西?这不是矛盾吗?”

“嗨!什么云南?已经说明了是湘西嘛,从湘西上去想!”元弘启发道。

“湘西?可是那首诗上并没有湘西什么事呀?”飞鹰说,“噢,让我想想。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滇池窥牧马,我佛卧摩敖……”

飞鹰转着圈子思考着,不断地击手:“真没湘西什么事呀!”

“嗯!确实!可是,偈语分明说得明白,湘西麒麟……”元弘忽然想起了什么,“嗯,快!快看看在湘西找到的那尊佛宝!”

飞鹰忙递过那带“佛”字的佛宝。

可是两人左右翻看也没发现与湘西有什么事。

“还是在菩提兰花经上!”元弘说。

“等等!我想起来了,那书上的诗有两首。”飞鹰说,“只是都是一样的诗,不过一首诗是篆体字,一首诗是正楷。”

“嗯,是这样的!”元弘点头说。

“这里面有什么奥妙?一定有什么奥妙!”飞鹰有些激动,思索着说,“一样的诗……字体不一样……”

“嗯,会不会是这样。”飞鹰忽然似有所悟,“大师您看,两首一样的诗一上一下的排列着,上面的是篆体字,下面的是正楷字,上面的字小,下面的字大。这会不会就是奥妙?!”

“嗯,你的意思是说……”元弘专注地看着飞鹰。

“假佛宝很小,真佛宝一定更大。”飞鹰比着手势说,“一小一大,一上一下。嗯?会不会是说,假佛宝下面有真佛宝?还有,字体一篆一楷,篆体嬉虐,楷体正。正楷正楷,是不是就是说下面的才是正物?!”

“啊!竟是这样?!”元弘真的吃惊不小,他很佩服飞鹰心思的敏捷。

“嗯!我看就是这样!”飞鹰好像有了信心。

“嗯,这就是湘西麒麟要说的?”元弘笑了。“对了,还有那‘三宝饶一宝’,肯定是说要找到真佛宝,还得三个假佛宝把他带出来呢!”

“嗯!大师高见!”飞鹰笑着说。

“去!去!什么高见?你才高见呢!”元弘笑道。

“高见不高见,只有高兴了才能真看得见!”飞鹰说。

“是啊!这不,我们都高兴了?哈哈哈!……”两人都高兴地笑了。

……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第三尊佛宝已经找到了!”第二天早饭后,在元弘的禅房里,飞鹰如是的对蓝永等人说。

“啊!好啊!”众人惊叹。

“太好了!快拿出来我们看看!”沈余香每次总是最激动的,一听说又找到了一尊佛宝,她当然想立刻就看到它。

“嗯!快让我们也看看!”燕雨也激动得满脸通红。

“是呀!快让我们看看吧!”白纳兰也高兴地喊道。

“你起什么哄!你应该知道的!”飞鹰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什么?”白纳兰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

飞鹰仔细地观察着白纳兰,见他此刻的眼神一片真诚,并没有任何造作,心中不免有些自责:随意怀疑自己的兄弟,那可不是做大哥的样子!

“哼,你这聪明的壶,能有你不知道的吗?”飞鹰掩饰道。

“嗨!聪明也只不过是有一点先知先觉罢了,狐狸也只不过是有一点狡猾而已!可是没见过的东西毕竟还是没见过,对吧?”白纳兰笑着说。

“别打岔!哥,还是快让我们看看吧!”沈余香着急地说。

“嘿嘿!看是自然要看的,可是有个要求。”飞鹰卖弄地说。

“嗨!这死鹰!快说吧!”沈余香有些生气。

“看过之后,大家得说说自己的想法,不过分吧?”飞鹰笑着说。

“好,好!答应你!快些吧!”沈余香说。

飞鹰看向元弘大师,见大师点头,才从怀里捧出那第三尊佛宝。

“嗨!闹半天,就这呀!”沈余香只瞅了一眼,并没有想再多看一眼的样子,满脸的不屑。

“我看看!”燕雨却好奇地从飞鹰手里接过佛宝,仔细地端详起来。

“说说大家有什么想法吧!”飞鹰说。

“又一个假东西而已!”沈余香不屑地说。

飞鹰没有理她。

“怕是要去找真家伙了吧?”白纳兰问。

“嗯,聪明,有想法!”飞鹰赞道。

“嘿嘿!这不就是瓜熟蒂落的事吗?”白纳兰哂笑道。

“熟你个大头壶!怎么找真家伙你知道吗?”沈余香讥道。

“从这三个假货上去着落呀!”白纳兰轻松地笑道,“阿傻都知道!”

“嗯,聪明!告诉大家吧,明天咱们就启程去云南!”飞鹰宣布说。

“好!”燕雨高兴得跳起来。

“真的要回舟山呀?唉!”沈余香并不怎么开心。

“嗨,还真的没完了!”蓝永似乎也没什么心情。

“哎!你们这就不对了哈!”燕雨说,“古人云,人生能有几回搏。能为佛寺轰轰烈烈地找一回佛宝,也不枉此生了!”

“嗯!雨儿姑娘这番话说得倒是有几分侠义!”飞鹰翘着大拇哥,燕雨得意地张扬着脸。沈余香却还以不屑,飞鹰又指着沈余香说,“你要好好向燕姑娘学习呢!哼!”

“就是!”白纳兰附和道。

“哼!”沈余香自然没有好脸­色­。

“哎,说笑归说笑,老衲可是真心敬佩各位少侠呢!”元弘笑着说。“老衲决定了,这次将亲随各位少侠出这趟远门!”

“嗬!太好了!”沈余香这才高兴起来,第一个跳起来欢呼。

“太好了!太好了!”飞鹰等无不欢欣鼓舞。

……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这日飞鹰一行已经进入湘地,这是他们自探宝以来最顺利的路程了,不知是那众多追寻佛宝的人渐渐知难而退死心了,还是凶恶的追宝人被更凶恶之人请退了,或是……,总之,太顺利了。

“喂!鹰哥!不是说去云南吗,怎么绕湖南来了?”燕雨有些疑惑。

“哈哈!去什么云南,那只是障眼法而已!”飞鹰的心情很不错。

“哎!古人云,君子者言必信,行必果。你是我心目中的堂堂大英雄嘞,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燕雨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哈哈哈!我的雨儿姑娘,你却迂腐了。你难道不知孔圣人也有一句,‘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圣人都认为,那只是固执己见的普通人行径呢!”飞鹰笑道,“再说,咱这不信却是对不君子之人而言的呢!”

“啥?满嘴的绕口令,原来你是想说我们都不是君子?”沈余香也来出闲气了。

“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飞鹰道歉说。“其实,咱那不是为了对付觊觎佛宝之人的吗?”

“哼!反正我还是不高兴!”沈余香嘟着嘴说。

“嘿嘿!咱其实也不用争那君子之名的。江湖人哪还讲那些闲碎儿!”白纳兰笑道。

“去!只你脸皮儿厚!”沈余香说着却笑了。

“那,我们这是去哪儿,能说么?”燕雨问。

“湘西!”飞鹰答。

“果不然!我倒有些预想是去那儿呢!”沈余香这回却笑了,“又可以见着多大叔了!几时不见,还有些想他呢!”

“哈!原来你并不是没心没肺呀!”白纳兰笑道。

“去!没你事!”沈余香怒道。

“哈哈哈!”

132.第二卷-神圣天子山(二)

老远就可以看见多岩大叔家的石屋,沈余香立刻兴奋了起来。

“快看呐!多大叔家的石屋!”沈余香跳跃着,如蝴蝶般飞向石屋,“多大叔!我们回来啦!”

飞鹰与元弘相视一笑,蓝永等人也受沈余香情绪的影响,兴奋地加快了步伐。

听见众人的说笑,多岩从石屋快步迎了出来。

“哈哈!沈姑娘!果然是你们!”多岩笑着伸出双手,“老远就听见沈姑娘的笑声,我说呢,画眉鸟哪有你叫的好听!”

“大叔又取笑了!”沈余香笑着向多岩行礼。

“别,别多礼!”多岩笑着,转身迎向元弘、飞鹰他们,“大师!飞鹰老弟!你们都来啦!好,好!”

众人一阵亲热后,多岩把众人让进了石屋。

多岩提来一壶沸水,给每人冲了一碗冬茶。又端来飘着诱人香气的,山里特有的炒花生和米果。

所谓的冬茶,山里的客家人又称擂茶。就是在上好的茶叶里加上炒香的芝麻、花生、黄豆,佐以桂皮、胡椒、川芎、甘草等冬天温补之品,共同研成碎泥状,以沸水冲之,满室飘香。这可是山里人对最尊贵客人的待客之道。

喝一口香茶,就一颗米果,那真是口舌生津,满腔留香,通体舒畅。

“啊!好吃!真好吃!香!真香!”沈余香满嘴糊涂油亮,不断地摇头晃脑,抓米果,灌香茶,全不顾女孩家家的斯文。

“哈哈哈!来,来,来!喝冬茶,就粑粑,壮身体,乐哈哈!”多岩一边不断地为大家添茶,一边得意地炫耀,“这冬茶可是我们山里人独有的,寻常地方喝不到的!”

“嗯!真正好茶!”元弘感叹道,“难怪山里人登山健走如飞,原来他们除了很懂得保健外,还很懂得生活呢!”

“那是!山里人也是人嘛!”多岩说。

“嗯,僧人也是人!”元弘接口说。

“啊!我说错了!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多岩抱歉地说。

“哈哈哈!我也没有其他意思,请别多心!说笑说笑,不说那有笑?”元弘笑着说。“谢谢多施主的香茶,你让贫僧大开眼界了呢。如此香茗只应天上才有呢!”

“好好!多喝点,多喝点!”多岩殷勤劝客。

“嗯,怎么不见多大婶呀?”沈余香鼓着腮帮子说。

“她呀,老太婆耐不住冬天的寂寞,带着孩子走娘家去了!”多岩笑道。

“唉!真遗憾!”沈余香说。

“可不是!她也常念叨着你们呢!”多岩笑着说。“哎,飞鹰老弟。你们这次到山里来,除了想念老朋友,还有其他目的吧?”

“哈哈哈!多大叔真­性­急!”飞鹰笑道。“不瞒大叔,我们这次来还是为了佛宝呢。”

“佛宝?不是被你们取走了吗?”多岩说。

“噢,是另一个佛宝。”飞鹰轻描淡写地说。“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带路呢!”

“好说,好说!有我这山里人带着,天子山的山神会更善待你们的!哈哈哈!”多岩爽朗地笑着。

“哦?”飞鹰与元弘相视一笑。

“真的有山神?”燕雨好奇地问,她早就被张家界一路上那神奇的大山所折服。

“有!哈哈哈!”多岩笑道。“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等待他的有猎枪!这就是山神!”

“好!我就喜欢喝好酒!”燕雨高兴地说。

“嗯!我们都喜欢好酒!”沈余香也说。

“哈哈哈!英雄爱美酒,酒壮英雄胆!自古英雄出少年,嘿!没想到,也有英雄出美女?”白纳兰大笑。

“嘿嘿!小兰子,你也别不服,要不咱俩较量较量?”沈余香笑道。

“别价!咱服,服!”白纳兰装着傻样,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

神奇的张家界。隆冬将尽,虽然已没了千峰万柱梨花开的壮丽雪景,也没了那白雪飘峰和­精­灵奇巧千姿百态的雪淞。但,在外界尚黄云曛日,北风生毛,枯枝遍地,满目凄凉的时候,神奇的张家界却仍是千峰常绿,云遮雾锁,郁郁葱葱。满眼的绿,带给人春天般的暖意,踏着片片落叶,遥望远峰劲绿,深吸一口冬季冰凉的空气,冬与春神奇地拼在一起,梦幻般的感觉让人萦绕不去。难怪诗仙李白也要叹曰:功成拂衣去,归于武陵源。

可是这仙境般美丽的地方,偶尔也有不谐调的东西,让人揪心。

一行鬼魅般的人影溜进了天子山的原始森林!

“大佐,看!那是什么?”小泽指着一块木牌问藤田。

树林间,草地边,立着一块白森森的木牌。木牌上赫然写着:天子山圣地,倭狗不得入内!

“啊!”藤田惊呼一声,目露凶光,“八嘎!洗奴!(倭语:笨蛋,毁了它)”

“哈咿!”一个凶悍的倭狗迈着八字步走向木牌。

“八嘎!”他凶狠地举刀砍向木牌。

随着木牌的断裂,忽听“呼!”地一声,树顶落下几块面盆大小的石头,其中一块正砸在那倭狗的头顶。顿时脑浆迸­射­,他无语地瘫倒在地,呜呼哀哉了。

“哒!哒!哒!……”倭狗们朝树上好一顿猛烈扫­射­。

可是那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套机关而已,其实藤田懂!

藤田铁青着脸,久久地望着那片树林,默默地低下了头,他懊恼极了。由于中了飞鹰的调虎离山计,他分了多一半的兵先去了云南。他自己尾随飞鹰一行来到这里只有二十来个兵了,现在每一个士兵都是他的命根子呀!

终于,他抬起头看向小泽,朝那倒霉的倭兵努了努嘴。小泽战战惊惊地走到那倭兵身边,探了探他的气息,站起身摇着头对藤田说:“逼,辛达!(倭语:他死了)”

“哭­骚­!(倭语:该死)”藤田骂道。不知他要骂谁,小泽惘然地看着他。

“仔细找找路标!”藤田对小泽说。

小泽知道,所谓的路标,其实就是飞鹰他们走过后留下的痕迹。这确实有一定的难度,众所周知,为了不惊动被跟踪对象,跟踪只能是远远地跟,所以留下的痕迹极容易自行消失。可是小泽自然有秘密武器,所以一会儿他就回到了藤田身边。他朝藤田点了点头,藤田转身对众喽啰大声说:“一卡死!(倭语:前进)”

倭狗们扎着马步小心翼翼地重新上路了。

可是,等待他们的好像并不在乎他们的小心翼翼。山林里到处都是“倭狗止步!”“倭狗之墓!”“狗日的倭奴!”的木牌,有的Сhā在地上,有的挂在树上,十分壮观。

倭狗们倒也很快就学乖了,他们都离那些木牌远远的,宁愿多绕几步,也不去碰那些有过痛苦记忆的东西。骂就骂呗,总比死了强!

来到一个三岔路口,探路的小泽好像犹豫了。

“拿泥?(倭语:怎么啦)”藤田过来问。

“路标不见了!”小泽有些紧张。

“馊嘎!(倭语:是吗)”藤田生气地甩了小泽一个大嘴巴子。“再找找!”

“哈咿!”小泽挺着腰说。

小泽像狗一样四处乱找了一顿,最后懊丧地回到了藤田面前,等待着更大的嘴巴子。

可这回藤田没有再打小泽,因为他知道打也没用,­干­脆懒得打了。他抬起头,努力伸直脖子,四处转动着,如猎狗般四处嗅着。忽然,他停止了转动,果断地向右一挥手说:“靠­鸡­!(倭语:这边)”

一行倭狗朝右追了下去。

“太佐!咪得!咪得!(倭语:大佐,看)”走出不太远,小泽就有了新的发现,他兴奋地叫着,指着一棵大树,大树上有刚被人削了树皮的痕迹,这就是路标!

“­骚­­骚­!油卡大!(倭语:对对!太好了)”藤田十分自负地笑了,他很为自己的聪明和高见高兴。

倭兵们见他如此得意,自然也更信任自己的长官了,信心十足地朝前走去。

可是,自负是要付出代价的。高见不高见,也得高兴了才真能看见。若惹得不高兴了,见了不如不见!藤田的所谓高见,就让他后悔不如不见。

就在藤田得意忘形的笑声还在林间飘摇着的时候,忽然“轰!”地一声,走在最前面的倭兵不知怎么就没了踪影。

顺着轻微的哀叫,倭兵们终于看见了一个陷阱,陷阱里竖着数十削尖了的竹剑,那倭兵背上露出几支血淋淋的竹剑,竹剑已经刺透他的胸膛。临死他还在挣扎着喊:“他死……开帖……(倭语:救命)”

“酷哇,­鸡­!(倭语:太可怕了)妈呀!­奶­­奶­呀!祖太婆婆呀!保佑保佑可怜的我吧!”小泽吓得又尿裤裤了。

“八嘎!”藤田挥刀指向树林,朝天怒吼。“哭一个­鸡­!(倭语:攻击)”

倭兵们端起轻重武器朝树林的四面八方猛烈扫­射­,枪弹打断了无数的树枝树叶,仿佛那些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在枪弹的震动下,树上忽然吊下一块大木牌,上书:神圣天子山,岂容倭狗横行!

倭兵们又是一通猛烈的­射­击。

“鸭妹漉!鸭妹漉!(倭语:停、不要)”藤田忽然气急败坏地喝道。他终于想起,这样乱打枪分明会告诉对手自己来了。

倭狗们终于收敛起嚣张,夹着尾巴,惶惶然地继续追踪。

“嘻嘻!”离倭狗不太远的山石后面,忽露出几张笑脸。哈!原来是多大婶她们!一路上她们为豺狼们还准备了多少坟墓?神圣的天子山将让强盗们寸步难行!

133.第二卷-第六十三章 夺宝三惊心(一)

神奇的天子山,神奇的探宝路。

多岩领着飞鹰一行在天子山兜了两天,目的当然是为了耍耍暗地里跟踪的倭狗,磨磨倭狗锐气。

经过两天艰苦的跋涉,飞鹰一行终于又来到了御笔峰下。撸开遮在洞口的枯树枝,古洞张开了它黑黝黝的大口迎接远来的英雄。

面对古洞,飞鹰却心潮激荡。四个多月前夺宝的斗智斗勇,师父的壮烈牺牲,仿佛就在眼前。他双眼圆睁,狠狠地捏着拳头,难以自已。

元弘大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飞鹰的肩头,握着他的一只手,轻声说:“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我们,走吧!”

“嗯!”飞鹰终于冷静了下来,坚定地走向古洞深处。

古洞还是那个古洞,里面除了那难忘的记忆,今天还会有什么?

飞鹰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照顾着元弘大师走在前面。所有的人都默默无言。沈余香和白纳兰自然是忘不了上次寻宝的惨烈,内心犹自怀念明真大师,所以无言。蓝永和燕雨则因了大家的无言而无言,或是别有原因,不得而知。

进得古洞正厅,石箱仍孤零零兀立洞中央,物是人非,众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嗟呀。

飞鹰和元弘大师早有默契,两人互视了一眼,元弘大师合十上前朗声说:“师祖爷爷在上,弟子元弘、飞鹰等,寻取佛宝又来到了宝洞,请师祖爷爷庇佑!”

说着元弘朝洞中石箱处行下礼去,那是无方师祖坐化的地方!飞鹰等人也合十作礼。

礼毕,元弘向飞鹰点了点头,飞鹰拿出香烛在石箱前点燃。元弘从容坐下,默默诵经。众人不敢惊扰,都默默地肃立一旁。

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元弘才把一则金刚经和一卷多心经念完。

“好了!”元弘站了起来,笑着说,“让我们来找找佛宝吧!”

“嗯!”飞鹰站过来说,“我已经观察一会儿了,我觉得古洞里惟这石箱前像是有些蹊跷。”

“哦?”元弘点了下头。

石箱前约一尺的地方并排列着三个小石孔,每孔一寸左右深浅未知,间距一尺。这三个石孔原来就有,只因它太过平凡,所以上次找佛宝时忽略了它。

飞鹰领着元弘走到石箱前,指着地上的那三个古怪石孔说:“这三个石孔粗看像是烧香拜佛用的Сhā香处。可是,这三个石孔却造型古怪,像是刻意­精­心制作的,这却有些像是大材小用,不合常理。而且,我总觉得这三个石孔的造型仿佛在哪儿见过。”

“你记­性­真好!”元弘看着那三个石孔,笑了。“想想,在哪儿见过?”

“嘿嘿!”飞鹰神秘地笑笑,指了指元弘的怀里。

“哦?你想打它的主意?”元弘笑道。

“借用借用!”飞鹰也笑了。

“什么好东西,你要,给你便是了!”元弘大笑。

众人看着他俩如打哑谜,心里除了感到好笑,其实也是一片懵懂。

笑毕,元弘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放在地上解开,露出三个金灿灿的玩意,原来是那三尊假佛宝!

这三尊佛宝除了飞鹰和元弘,其他人可都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同时聚在一快。燕雨和蓝永更是根本就没见过第一只佛宝。

看着燕雨那有些发绿的眼神,飞鹰笑了笑拿起那尊铸有佛字的佛宝递给她:“看看吧,这就是找到的第一只佛宝,你们没见过的。看看有什么区别?”

燕雨瞅了瞅那佛宝,并没有接过去,笑了笑说:“我看这三只都一样,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嗯!”飞鹰点头说,“这三只佛宝粗看是没什么区别,但是内在还是有奥妙的。”

“哦,说来听听!”沈余香终于有了兴趣,这会儿过来说。

“你们看,这三只佛宝底座上分别铸有‘佛’‘法’‘僧’三字,这就是所谓的佛家三宝!”飞鹰笑道。

“嗯,这所谓的佛家三宝,应该是有什么暗喻的吧?”沈余香说。

“还记得石箱中的那张偈语吗?”飞鹰说。

“‘世人都说佛宝好,古今佛宝谁见了。世俗贪痴嗔,佛家有三宝。’”沈余香说。“若按偈语所示,应该是没有真佛宝的意思。那,我们还到这儿来­干­嘛?”

“对!就是这个意思!”飞鹰说,“世俗之人找佛宝都是为了满足他们那可恶的贪痴嗔,咱们应该不是这个目的!”

“那,我们是为了什么?”燕雨问。

“找出真佛宝,更好地保护它!”飞鹰语气坚定地说。

“嗯!只是这与三宝有什么关系?”沈余香问。

“还有一句偈语‘佛法僧聚齐,三宝饶一宝’,这就是找到真佛宝的钥匙。”飞鹰说。

“你是说这三个假佛宝是找到真佛宝的钥匙?”沈余香吃惊地问,转头看向元弘。

“嗯!”元弘点点头。

“噢,我知道了!这三个小石孔应该是锁,这三个佛宝应该就是钥匙。我说的对吗?”沈余香望着飞鹰说。

“聪明!”飞鹰点头。

沈余香见飞鹰点头,高兴地扑到三个石孔前清理起石孔里的尘土来,飞鹰则在一旁笑望着她。石孔清理­干­净后,沈余香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假佛宝就往石孔里放,吓得飞鹰一掌击落了她手上的佛宝。

“当心!别乱来!”飞鹰厉声说。

“怎么啦?一惊一乍的!”沈余香不满地说。

“机关都是有一定程序的,随意乱来是开不了机关的,严重的还有可能自毁了机关。若这样,你的罪就大了!”飞鹰严肃地说。

“啊!”沈余香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偷偷地吐了吐舌头。“那,你说这三个佛宝该怎样放呢?”

“这里有并列的三个机关孔,先后排列也就是先后摆放,很有讲究。比如,可以是自左往右依序摆放,也可以是自右往左的依序摆放,还可以是中间往两边的排序摆放。那么哪个是这个机关正确的摆放方法呢?”飞鹰这回的耐心真好,细心地讲解起来,沈余香等人当然也很愿意听。

“我认为按佛理应该是中间为大,所以自然应选中间往两边的方法。而且,应该是中、左、右的摆放次序。”飞鹰说,“当然,这只是解决了摆放顺序的问题。还有,这三尊佛宝谁应是第一,谁又应是第三呢?”

“按正常的思维,佛最大,应该是第一位的。法是管僧的,应该排第二。僧自然排最后。”飞鹰接着说,“可是,我们试想想,如果没有僧人,没有谁烧香拜佛,哪来的佛呢?没有僧人法又有什么用呢?所以僧应该排第一位。接下来就是有了僧人,就会有了佛,佛又定了佛法来管僧人。这样,我们就可以认为摆放次序应该是僧、佛、法。”

“唉!真烦!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愿怎么放就怎么放吧,只是请你快点!”沈余香不耐烦地说。

“嘻!”燕雨偷笑了一声,看来她也不耐烦呢。

“哼!不学上进!”飞鹰嘀咕着摇头,他看了看元弘,元弘点点头没有说话。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佛祖会怎样保佑我们吧!”飞鹰虔诚地拿起僧字佛宝放在了中间的石孔中,依次把佛字佛宝放在左边,法字佛宝放在右边。

然后,飞鹰运起内力轻按僧字佛宝,只听噗地一声轻响,那佛宝基座忽伸出个十字杠杠,与石孔配合得天衣无缝,飞鹰忙握住佛宝一拧,地底传来哒的一声轻响。飞鹰高兴地抬头看了看元弘,元弘还之一笑。

飞鹰又按向佛字佛宝,那佛宝基座下忽变出个星形杠杠,飞鹰顺势一拧,地底又是一声轻响。

依次按法字佛宝,那佛宝基座下变出万字杠杠,一拧,又是一声轻响。

在众人的期待中,大家只觉得地面忽然震动起来。“轰隆隆,轰隆隆”的闷响让人心驰神往。

又是一阵嘎嘎轻响,石箱里忽然有了动静。

在众人的注视下,石箱中忽闪出金光,一尊大好多号的佛宝从石箱里缓缓升起,在火把光的照耀下,焕发出炫丽夺目的光彩。

这就是真正的佛宝,这就是驮日麒麟舍利塔吗?!

一阵宁静之后,众人忽爆发出惊喜的喝彩!

“好!这才是真正的佛宝!”

“嗯!瞧它这个儿,这金光,这才是真正的驮日麒麟舍利塔!”

飞鹰缓缓走向石箱,伸手出双手正欲捧下佛宝,忽听洞厅口一声暴笑:“哈哈哈!程大侠,别来无恙乎?!”

飞鹰急转身,大家回身看去,洞厅口赫然站着东洋恶狗藤田,他叉腰站着。他的身后是十来个倭奴,端着连发步枪,乌黑的枪口对准了洞中所有的人。

“呸!恶狗当道,怎么哪里都有它们!”沈余香骂道。

“哈哈哈!大和民族到哪里都是最优秀的!”藤田大笑。“怎么样,这驮日麒麟舍利塔是不是最适合大和民族?驮日驮日,只有大和人才配驮日!”

“藤田!你太自信了吧?!”飞鹰不屑地说。

“哈哈哈!自信源自于实力!程大侠,你认为你的所谓神奇武功,能躲过我无坚不摧的快枪吗?”藤田笑道。

“嘿嘿!就你这几支破枪?我想,待会儿你将会看到自己是如何死的!”飞鹰淡淡地笑着,“这驮日麒麟舍利塔,你想近前看看都不可能!”

“你竟威胁我?哈哈!我倒有些兴趣了!”藤田晃着脑袋。“你说,我们怎么玩?”

“嘿嘿!你们堵在洞口,我们要出去现在当然不太可能!”飞鹰说。

“嗯!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藤田说。

“可是,你想进来也只能是做做梦而已!”飞鹰笑道。

“果然?”藤田说。

“你可以试试!”飞鹰笑道。

“找死?哈哈哈!”藤田大笑。

“哈哈哈!”飞鹰也大笑。

飞鹰可以笑,因为他有笑的本钱。

藤田也可以得意地笑,但是他不知道形势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他的身后此刻正摸进来十几个手持快枪的国民党大兵,乌黑的枪口已经指住了倭狗们的脑袋,可倭狗们尚不知情!

“­鸡­!……”燕雨不知怎么忽然大声叫起来。

藤田猛地回首,见情况不妙忙拔出了腰刀。

“不许动!放下武器!”国民党大兵喝道。

“抠手!哭他巴嘞!(倭语:可恶,去死吧!)”藤田一挥手把身后的大兵砍翻在地。

这就是强盗的德­性­!别人放过了他,他却贼喊捉贼地反杀了宽宏大量的人,这就是倭狗!

“温哭!(倭语:杀!)”藤田喊道。倭狗们这才回过神欲作垂死之挣。

可是,国民党大兵们面对的却是除了倭狗,还有倭狗身后的飞鹰众人。若开枪,飞鹰他们也难免受累!

“卧倒!”危急关头飞鹰大声喊道。这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洞厅里所有的人在一瞬间都同时卧倒,惟燕雨还傻傻地站着,飞鹰一个虎扑把她摁倒在地。

“哒哒哒哒……”欢快的枪声骤然响起,藤田一行十三个倭狗终于稀里糊涂地就做了枪下鬼!

枪声中,洞顶沙沙地落下许多泥沙和石头。这是砸向倭狗狗头的石头,这是埋葬倭狗的泥沙!

“哈哈哈!”尘埃落定,飞鹰站起身潇洒地走到藤田身边。藤田早已魂归故里了,飞鹰踢了踢他的脑袋。“我说过,你将会看到自己是如何死的,这下信了吧!”

“哈哈哈!飞鹰,你还是这样爱开玩笑!”骆雁平提着枪走了过来。她的身后是飞鹰他们曾经见过的虬须汉子,他是骆雁平的助手,叫姜山。

“雁平!”望着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骆雁平,飞鹰激动地张开了手臂迎接她。

两个热血青年终于又相拥到了一块。

“平姐姐!”沈余香欢快地扑了过来。

“香妹!”骆雁平转身与沈余香拥到了一起。

“平姐姐!我想死你了!今天终于见到了你!”沈余香高兴地搂着骆雁平。

“傻妹子,其实我时刻都在你们身边,你就真的不知道?”骆雁平逗道。

“你坏!你坏!一点信息也不透给人家,害人家时常念着你!”沈余香嗔道。

“啐!你有兰弟陪着,会想我才怪呢!”骆雁平取笑道。

“你坏!你真的变坏了!不与你玩了!”沈余香假装生气地甩开了手,躲一边害羞地笑去了。

“平姐姐!”白纳兰也高兴地过来打招呼。

“纳兰弟,你好!你们辛苦了!”骆雁平高兴地看着白纳兰。

“我们不辛苦!有你在暗中保护我们,我们轻松了许多呢!”白纳兰笑着说。

“哪里!你们真的做得很好呢!”骆雁平笑着说。转身对元弘行礼道:“大师!您好!”

“好!好!好!”元弘笑道。

“大叔!您好!我常想着您呢!”骆雁平又向多岩致礼。多岩高兴地笑着。

“这是蓝大哥和燕雨妹妹吧?”骆雁平向蓝永和燕雨伸出了手,与他俩亲切握手。

“骆姐姐!鹰哥常念叨你!我也常想,你一定十分出­色­,才能令鹰哥如此爱恋。今天一见果真如此!我也心服了呢!”燕雨双颊通红,高兴地说。

“哈哈哈!傻妹妹,你也不错呢!”骆雁平笑着说。

“哪及你呀!”燕雨低下了头说。

“你过谦了!”骆雁平笑道。

“哼哼!小泽,起来吧!”飞鹰忽走过去,从死尸堆里提溜起早已是吓得尿液横流的小泽。

“啊!这倭狗还活着?”沈余香冲了过来。

“别!香妹。我还要留着他有用呢!”飞鹰挡开了她功来的一掌。

“饶命!饶命!你们知道,我并不是太坏的呢!”小泽吓得赶忙讨饶说。

“嘿嘿!坏与不坏不是你说了算的!”燕雨也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支烧得正旺的火把,凑向小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的一个东西呢!”

“别!别……”小泽好像十分地害怕。

“不过如此嘛!哈哈哈!”燕雨拍了拍小泽的头,笑道。

笑声中,小泽的眼睛渐渐现出迷糊,最后竟眼睛翻白倒在了地上。也不知他是有病,还是吓的。

“哈哈哈!没用的东西!”燕雨大笑起来。

笑声中,洞中所有的人忽然都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惟余燕雨得意的笑声!

134.第二卷-夺宝三惊心(二)

“哈哈哈!大丹九转古所藏,灵芝三秀夜吐光,如火非火森有芒,朝阳欲升尚煌煌。”燕雨看着一地被她用药迷倒的众人,不禁得意得大吐酸水。“哈哈哈!好诗!好药!好药!好诗!”

这可是南宋词人陆游的《丹芝行》,也被她拿来糟践!

笑够了,也酸过了,燕雨终于走到飞鹰身边蹲下,歪着头看着飞鹰。火光下也看不出她的表情是喜是悲,是爱是恨。只听她幽幽地说:“鹰哥!我这也是情非得已呢,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恨我吗?”

飞鹰好像也被药迷翻了,当然歪了头躺着,不会理她!

“哈哈哈!鹰哥!”燕雨忽又怪笑起来,“鹰哥,不管你如何看我,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的。其实我是东洋人,就是你们常骂的倭狗,其实狗不狗的也没什么,只要够硬气就好,不然连狗也不如呢!哈哈哈!唉!我也不叫燕雨,我的真名叫竹野纯奈子。我是日本东亚特高课接宝行动小组的组长,代号帝国黑狐。”

“啥?!你才是黑狐?!”飞鹰忽然睁开了眼睛,满眼的惊奇。

飞鹰忽然间大声的问话,把燕雨,哦不对,是竹野纯奈子,惊得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竹野纯奈子吃惊地指着飞鹰,“你怎么还能说话?”

“说话算什么?我还能起来呢!”飞鹰说着话站了起来。

“你!你!”竹野纯奈子见识过飞鹰的神奇,但是却绝对没想到他竟神奇得迷|药迷不倒!“这,这迷|药可是‘燧香’嘞,是裘老大的‘燧香’!在安平镇我亲眼见你也被裘老大的‘燧香’迷倒的。这回儿怎么却没事了呢?你到底是人是鬼?”

“哈哈哈!应该说你才是鬼!”飞鹰笑道,“我们识破你,可费了不少­精­神呢!”

“原来……原来你早有准备!”竹野纯奈子低下了头,她知道论武功自己决不是飞鹰的对手,她可不想这会儿就与飞鹰死磕。她还有劲霸武器呢!

“鹰哥,我只是情不得已,其实我是爱你的呢。这个你应该清楚!”竹野纯奈子做出了一副楚楚动人可怜巴巴的样子。

“哈哈哈!你那是爱我吗,你的表演也太粗俗卑劣了!”飞鹰讥道。

“鹰哥!我是真心爱你的!”竹野纯奈子喊道,“我那少女宝贵的酮体你都看过好几次了,你竟敢说我是表演?要知道,你们中国人都把少女的贞­操­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你能无视我的贞­操­吗?”

“这!……”飞鹰一时语塞。

“嘻!鹰哥,我美吗?我那……嗯……美吗?”竹野纯奈子见飞鹰一时木了,不禁得意忘形起来,竟站过来用她那肮脏的胸脯蹭向飞鹰。

飞鹰吓得嘿了一声竟没了踪影。

“鹰哥!”竹野纯奈子得意极了,她转着身子寻找飞鹰。

“别找了!不羞!”忽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竹野纯奈子急转身,只见沈余香缓缓地站了起来。元弘、骆雁平、白纳兰,当然还有蓝永、多岩,包括古洞中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你!你们!怎么?……”竹野纯奈子这下吃惊真的不小。“你们怎么都没事?”

“哈哈哈!还记得百花蜜吗?”沈余香笑道。

“百花蜜?”竹野纯奈子恍惚地说。

“还记得苗姐姐吗?她曾经救过你呢!只是没想到她的百花蜜会令你的计划破产吧?”沈余香讥道。

“这……”竹野纯奈子语塞,脸也红了。她想起了在红茶谷那段丑事,现在场的好几个人都目睹了呢!这还能要挟飞鹰吗?

“你们,原来你们都知道了?”竹野纯奈子有些不可思议地说。“我做得很好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你确实做得很好,不愧是名牌特工!但是,你忘记了一句话:假的就是假的。不论你做得如何地好,假的也真不了!”飞鹰笑道。“你做得好也只不过让你隐藏得久一点,但不能让你隐藏一世。是假的总要露出马脚的!”

“不过,我们识破你还是从怀疑蓝永开始的。”飞鹰说。

“别急!让我慢慢说来!”飞鹰止住了蓝永的惊愕。见沈余香像小孩听故事一样认真地望着自己,他不觉在心中笑了笑。因为担心她的天真,所以飞鹰很多事瞒着她呢。

“自进入四川以来,我们就遇到太多歹人的阻扰,而且许多的事东洋人都走在我们前面,难道他们真有料事如神的本领,这不得不让我们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可是,你燕,哦不,你做得也太好了,让我们都无法怀疑你!哈哈哈!”飞鹰说着竟笑了。

“不过,为了佛宝,你们急得都忘了会露马脚了!哈哈哈!”飞鹰笑道,“在红茶谷,当我发现榆林闭月剑被偷换后,我才看清了蓝永的真面目。”

“蓝大哥,我这样说你生气吗?”飞鹰过去拍了拍蓝永的肩,“因为只有你有机会接触到了那宝剑。谢谢你背我去就医啊!哈哈哈!”

“你都知道了?”蓝永说着蹲下身去,“我也无奈呢,我不是人!”

“没事!”飞鹰拍拍蓝永。说着转对竹野纯奈子说,“这都怪你太心急了呢,还不惜自我牺牲!”

“你!”竹野纯奈子气道。

“嘿嘿!还有那兽夹夹脚的滋味,也是你自找的吧?”飞鹰笑道,“你的目的就是把榆林闭月剑暗暗送出去吧?”

飞鹰也不管竹野纯奈子是什么表情,继续说道:“可惜,你们并没真正弄明白菩提兰花经里那首诗的含义。你们只知道‘带刀’,却不知‘北斗七星高’。所以,你们棋差一着,没有拿到所谓的佛宝。后来,更是在骆雁平的暗中安排下,你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所以,贼心不死的你们,终于赖着跟到了这里!”

“骆雁平暗中跟我们斗,我们后来也知道了。”说到这里竹野纯奈子目露凶光,骆雁平带给她的不止是破坏了她的计划,还有一丝丝说不清的醋意。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稳了一下情绪问道,“只是,你又是怎样识破我的呢?”

“你不愧是名牌特务!其实你暗中时刻都在调派着你的手下,可是我们却一直找不到你的把柄,连雁平这特工也被你蒙了呢。你真的做得太好了!”飞鹰见竹野纯奈子有点自得,停了停说,“只是,你的箫把你卖了!”

“哦?”竹野纯奈子还是有些吃惊。

“你太爱吹你那箫了!俗话说,言多必失。你箫吹多了,也有失的时候呢!”飞鹰笑道,“我不懂音律,但我还是多次听出了你的箫声中暗藏有秘密。后来雁平请来密码专家,才破译了你用来传递消息的箫声呢!”

“难怪那次在滇池与她合唱,我总觉得箫声不和谐。原来她是暗中在向手下传递消息呢!”白纳兰Сhā嘴说。

“嗯,幸得你的提醒呢!”飞鹰朝白纳兰赞许地笑道。

“嘿嘿!”白纳兰傻笑了笑,却见沈余香正白眼瞧着他,忙肃了声。

“难怪来天子山这一路上我的手下老受挫折,原来是你们暗中捣的鬼!”竹野纯奈子悔恨地说。

“哈哈哈!山里人不懂害人,但对付野兽还是在行的!”多岩笑了。

“谢了啊,大叔!”飞鹰向多岩抱拳致礼,多岩笑着回礼。

“这是不是就叫作成也‘箫’和,败也‘箫’和?哈哈哈!”白纳兰取笑说。

“只是有一点不懂,你们识破了我,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竹野纯奈子说。

“为了全歼你们!”飞鹰收起了笑容。

竹野纯奈子看了看骆雁平,恍然大悟地说:“噢,难怪你们念经呀找宝呀地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原来是为了让你们暗中的人布好陷阱!”

“不对!准确的说,是等着你们的人进入陷阱!”飞鹰淡淡地笑着,“我们的人其实早就在洞中的岔洞里等着你们呢!”

竹野纯奈子并不知道洞中另有暗道的事,她此刻只是感到自己很悲哀,兔死狐悲的不说,还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心里真的很难受。

“可是,鹰哥,我是真心爱你的!你就忍心?”竹野纯奈子走到飞鹰身边,凄婉地说。说着竟流下泪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哼!你就别表演了!”飞鹰怒视着她。

“你恨我?”竹野纯奈子夸张地张着嘴。

“哼哼!你错了!恨来自于爱,你认为我会爱你吗?当然,你很会表演,尽显了女人的单纯和天真。但是你还是忘了收敛你的凶残!”飞鹰说,“苗晴是你杀的吧?别吃惊,你的所作所为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你知道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有多么恨你吗?你那天假装被兽夹夹伤,就是为了取回偷窃的闭月宝剑,却被苗晴撞破了,所以你就对救过你的恩人下了毒手!你还认为你无辜得很可爱吗?”

“其实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竹野纯奈子说。

“呸!”飞鹰瞪起了双眼,“你知道你们这帮倭狗在中国杀了多少无辜,犯了多少罪吗?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样死的吗?你知道我对倭人有多恨吗?还有,你认为你手上沾的中国人的血会少吗?!哼!你我是两条道上的车,是永远也走不到一块的!”

“鹰哥!也许我有许多不是,但是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你就给我机会吧!”竹野纯奈子流着泪说。

“改?这可不是你们倭人的­性­格!记得有位俄国哲人说过:倭族,一个狼­性­不改的无耻民族!哼!也许狗改得了吃屎,但倭狗是绝改不了吃人狼­性­的!”飞鹰厉声说,“上次,也是在这里,我们斩断了你们倭狗伸向佛宝的贼手。我曾经要小泽给你们倭皇带话:觊觎别人的东西是愚蠢的,强盗绝没有好下场!可是!今天,你们又一次把贼手伸向了佛宝。这就是你们的改吗?!”

“不过,这驮日麒麟舍利塔本就是我们大和的!”竹野纯奈子说。

“哈哈哈!笑话!佛宝什么时候竟变成你们的了?!”飞鹰大笑。

“哼哼!大和民族是优秀的民族,大和帝国是日不落帝国!驮日驮日,这难道不就是我们大和的象征吗?”竹野纯奈子强词夺理地说。“我们研究这驮日,都前赴后继快五十年了!五十年!你知道吗,什么梦想经过五十年都会变成事实的!”

“哈哈哈!荒唐无理,强词夺理,不讲道理,这就是你们倭狗的‘象征’?!”飞鹰怒笑道,“哼!到别人家里胡作非为,这就是你们的­性­格!把别人的东西硬说成是自己的东西,这就是你们的优秀!不是吗?!”

“还有,我现在就单相思你竹野姥姥,五十年后,你姥姥自然就会是我的事实情人了!哈哈哈!我好开心呀,你这野猪还不快叫我姥爷!”白纳兰也取笑道。

“哎!人家是竹野哎,你怎么叫她野猪?”沈余香接口说。

“因为倭狗这些强盗总喜欢颠倒黑白,那她的名字也应该倒着叫,叫作子乃纯野猪!哈哈哈!”白纳兰大笑。

“对!强盗都是野猪!哈哈哈!”所有的人都笑了。

“别笑了!”竹野纯奈子气急败坏地大声说,“蓝永!你还不动手?!”

“哈哈哈!”蓝永正笑着呢,忽听竹野纯奈子叫自己的名字,不禁心中一颤。毕竟自己还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呢!他嗖地拔出了支手枪。

这家伙也有手枪?没想到卖身投靠还有这般好处?

蓝永握着手枪一步一步地逼向飞鹰,飞鹰却冷冷地笑着,动也不动一下。

蓝永一步步走到飞鹰身边,却忽然转身,把手中的枪指向了竹野纯奈子,喊道:“野猪!北燕帮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你想威胁我,利用我,你死了这心吧!”

“你!哼!你不怕死,难道你就不怕你大哥燕归南大侠的宝贝女儿燕云会死吗?”竹野纯奈子威胁说,“燕云可是在我们的手上!”

蓝永闻言低下了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握枪的手也颤抖起来。

“哈哈哈!野猪!你脑残了吧?你们抓住了燕云,然后胁迫蓝永配合你假冒燕大侠的女儿,混到了我身边。这件事我们早就查清楚了!你想呀,我们既然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在这关键时刻难道会不先救出燕姑娘吗?”飞鹰笑道。

“嘿嘿!是吗?救出了燕姑娘?人呢?”竹野纯奈子冷笑道。

“我在这里!”

顺着声音看去,从守在洞厅口的大兵中走出个人来。她正是燕云!

“燕姑娘!”蓝永跑到燕云身边,哽咽着,“燕姑娘,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蓝大叔!我知道你委曲求全都是为了我,你已经很不容易了!”燕云也流下了眼泪。“蓝大叔,你放心!是雁平姐救了我,我好着呢!”

“这就好!这就好!否则,我就是死了,也无脸去见燕大哥啊!”蓝永又哽咽了。

“别难过了,我们这不已经苦尽甘来了吗?哈哈!”燕云竟笑了。“程大哥,你好啊!见到你真高兴啊!”

“好,好!哈哈哈!”飞鹰笑答。

“哈哈哈!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还有一张王牌呢!”竹野纯奈子笑道。

“嘿嘿嘿!你那恐怕不是王牌,而只是完牌!”飞鹰也笑道。

“哦?你还如此有信心?”竹野纯奈子道。

“你可以试试!”飞鹰不屑地说。

“只怕你会后悔的!”竹野纯奈子说。

“不定谁后悔呢!”飞鹰笑了。

“唉!这可是你逼的!”竹野纯奈子忽大声说,“还不动手?”

“遵令!”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人来,用手枪指住了飞鹰的脑袋,喝道:“举起手来!”

众人一看那人都大吃一惊,“怎么是他?!”

“哈哈哈!”竹野纯奈子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135.第二卷-第六十四章 青山情未了(一)

“你!小兰子!臭壶!你­干­什么?!”沈余香气急败坏地喊道。

原来是白纳兰!他什么时候竟也投到了东洋人的怀抱?!

“嘿嘿嘿!别怪我啊,大哥!谁叫别人出的价高呢?两百万现大洋呢,你出得起吗?”白纳兰摇头晃脑地说。

“贱壶!你难道只值两百万现大洋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沈余香骂道。

“哎!还有美人呐!她答应事成后也嫁给我呢!”白纳兰得意地说。

“呸!你拿了那臭钱,再配上个东洋狗,难道你真的想变成狗吗?!”沈余香怒道。

“不要说得这样难听嘛!嘿嘿嘿!男人嘛,总归是女人和金钱的俘虏的!你就随了他吧,也许你跟着也­鸡­犬升天了呢!哈哈哈!”竹野纯奈子得意地说。

“呸!一对死不要脸的狗男女!你们去死吧!”沈余香亮出了玉女剑。

“慢!”飞鹰这时说话了。他鄙视着竹野纯奈子说:“你还是交待交待后事吧,野猪!”

“嗯?”竹野纯奈子停止了笑声,“我没有听错吧?一个死到临头的人竟还会这样说话?!”

“你并没有听错!他说得是真的!”白纳兰冷笑着把指住飞鹰的枪移向竹野纯奈子。“哈哈哈!你以为,你那些臭钱不臭吗?你以为你那狗脸不丑吗?哼!可笑之至!”

“你!”“你!”

现场所有的人都被这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闹喜剧闹懵了。嗨!一波三折?写隶书吗?

惟飞鹰还在笑。

原来,在榆林寺的圆通殿,飞鹰和元弘找到第三尊佛宝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在殿外偷看。飞鹰追出去的时候,不见了人影,却在白纳兰的卧室里发现白纳兰并没有在床上睡过。为此,飞鹰曾怀疑过白纳兰。

其实,那晚白纳兰真的就在圆通殿外。只是他并不是有意去偷看飞鹰他们,而是他发现燕雨鬼鬼祟祟地出了房间,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却发现她竟是盯梢飞鹰!

在圆通殿,他目睹了元弘大师中毒,不禁失声惊呼,却惊动了燕雨。他追着燕雨到了寺外,燕雨眼见自己已经暴露,只好向白纳兰许以重诱。白纳兰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燕雨如此煞费苦心地潜伏在飞鹰身边,绝非简单。他怕误了护宝大事,因此,假意答应做她的内应。而后,却找机会悄悄地告知了飞鹰,却没想到飞鹰竟早就知道了燕雨是内鬼!

“哈哈哈!野猪,结果竟是如此的悲哀,没想到吧?”飞鹰笑道。

“这死壶,竟如此玩法!吓死我了!”沈余香捂住胸口,踹了白纳兰一小脚。

“嘿!能玩的都玩过了,我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了!鹰哥,我们还是说点现实点的吧!”竹野纯奈子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很无奈。“鹰哥,既然中国的国情容不下我们,你何不与我一起回日本去。我可以给你许多许多的钱,多得你这一辈子都花不完!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家,一个美满温暖的家!”

“哈哈!够吸引人的!”飞鹰笑着说。

“啊!你答应了吗?太好了!拿上佛宝,我们走吧!”竹野纯奈子笑了。

“嘿嘿嘿!你还是这样自信。强盗都是这样!这就是你们倭人的德­性­!”飞鹰收敛了笑容。“我劝你还是放下那歹心,也许能完身而退呢!”

“你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死定了吗?!哈哈哈!”竹野纯奈子仰头大笑。那笑声是悲戚,是无奈,是激愤,或是还有几分荒唐?

笑声中,所有的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笑声中,竹野纯奈子忽然原地一个旋身。

“哈哈哈!见识过这个吗?”竹野纯奈子冷笑连连,她的一只手中高举着两颗手榴弹,弦已扣在指上。“哼哼哼!这玩意儿若冒烟了,会跳脚也没用呢!”

“啊!”众人大吃一惊。

此情此景,与几个月前竟十分地相似!

黑木冈次郎手举手雷的凶残丑陋,明真大师英勇赴难的从容,这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手榴弹一炸,洞厅一塌,所有的人都将同归于尽!

这个结如何解,这场难如何化?众人都忧心地看着飞鹰和元弘!

“哈哈哈!”飞鹰却笑了。“这招玩得好呀!你的前任也是靠这招出奇制胜的呢。可惜他死了!”

“你的意思,我们也可以同归于尽?”竹野纯奈子也笑了。

“我可没有这个心情!不知大师怎么想?”飞鹰看向元弘。

元弘迈出一步,合十当胸,平静地说:“阿弥陀佛!出家人心怀慈悲,四大皆空。不以嗔念,不以妄恨。施主若把那佛宝看得重似生命,不妨取了去。只是施主的­性­命怕从此难保呢!”

“和尚吓唬人?”竹野纯奈子冷笑了一声,“哼!大和人报效天皇,岂怕粉身碎骨!”

“嘿嘿嘿!你也不必发狠,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大可把佛宝拿了去,只是你自认为能走出中国去吗?!”飞鹰淡淡地笑道。

“那是我的事!只是,你真的不愿跟我一起走?”竹野纯奈子好似还很关心地问。

“与狗同行遭狗咬,与贼同行遭天谴!你好之为之吧!”飞鹰淡淡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竹野纯奈子愤恨地一甩手,说着转过身来,见小泽仍趴在地上,十分地生气,走过去照着他ρi股就是一脚,喝道:“妻可宵!洗卡沥西落!(倭语:混蛋!振作点!)”

“哈咿!”小泽挣扎着爬起来,朝竹野纯奈子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敬礼。“球尬抖!狗美那塞!(倭语:长官,对不起!)”

“给母呕巴!嘿,嘿,嘿!(倭语:游戏结束了!)”竹野纯奈子得意地笑着,朝小泽努了努嘴说,“去!把那佛宝拿上!”

小泽对竹野纯奈子点头哈腰地笑了笑,一步三看地走向石箱,这可把竹野纯奈子急坏了:磨磨蹭蹭的,若飞鹰他们反悔就遭了!

“妻可宵!哈呀哭!(倭语:混蛋,快点!)竹野纯奈子喊道。

小泽浑身一颤,快步走到石箱前,捧起了佛宝,却做出了个莫名其妙的苦笑。

“腰卡大!够!(倭语:太好了,走吧!)”竹野纯奈子眼睛死盯住佛宝,她只看见了佛宝捧在了小泽的手上,却没看见他脸上那古怪的表情。见大事已妥,她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气,得意地朝小泽挥手喊起来。

小泽扭头却见飞鹰正虎视着自己,心中又是一颤,不敢多话,捧起佛宝跑到了竹野纯奈子的身边。

“讴哭老撒嘛!(倭语:辛苦了!)”竹野纯奈子笑着拍了拍小泽的肩膀,忽从腿侧抽出一支小小的短枪指向飞鹰,“叫你们的人让开!”

飞鹰笑着看向骆雁平,骆雁平点点头含蓄地回之一笑。

“一排长!叫弟兄们给狗让路!”骆雁平朝洞厅口喊道。

“是!”一排长站出来喊道,“全体都有!让!”

国民党的大兵们唰的全进了洞厅,站到了一边,枪落地人靠洞壁静静地站着。

竹野纯奈子笑笑,让小泽走在前面,自己一手举着手榴弹,一手握着枪,背朝洞厅众人走在后面。待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厅口,她忽地转头冲飞鹰笑道:“鹰哥,傻油拿啦!(倭语:永别了!)”

小泽也回头傻笑道:“夹内!夹内!(倭语:再见!)”

“放什么狗屁呢?!拿你娘的腿!”沈余香骂道。她本来对元弘大师和飞鹰让倭狗抱走佛宝的做法就十分不满,这会儿见竹野纯奈子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更是火冒三丈。

“滚!”飞鹰也骂道。

“哈哈哈!”竹野纯奈子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她手中的枪忽指向骆雁平,眼中凶光闪现。

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狼的凶残,母狼的凶残!

此刻飞鹰早已弯刀在握,他知道竹野纯奈子心中对骆雁平充满了刻骨的恨,她要置骆雁平于死地而快!此时他只要把手中弯刀一挥,竹野纯奈子将难逃身首分家。可是他不忍!

“小心!”飞鹰暴喝一声扑向骆雁平。

“砰!”一声枪响,古洞厅顶簌簌地和着泥沙掉下数块石头。

“啊!”数声惊呼。

飞鹰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地从他背后流出。

“飞鹰!”骆雁平哀叫着抱起飞鹰。

“狗日的!我杀了你!”白纳兰和沈余香红了眼拔出金银针冲向洞口。燕云和蓝永也拔剑跟着冲过去。

“站住!别追!”飞鹰屏住气暴喝道。

激愤的众人都回头看着他。

“让他们……走!”飞鹰喘着气说,“别……激怒他们,小心洞顶……塌下,都……走不了!”

“冷静!冷静!”元弘也对大家做着手势。

冲向洞口的人都停了下来。

竹野纯奈子回过头看着飞鹰,眼里竟流出泪来。这是爱的泪,恋的泪,谢的泪,或是恨的泪,悔的泪,怨的泪?哼!也许,这才是鳄鱼的眼泪!

“飞鹰!飞鹰!你不要紧吧?!”骆雁平忽然急促地叫起来。

飞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哥!……”沈余香一声哀嚎,惊心动魄!

沈余香抛下利剑,哀叫着奔向飞鹰。她扶正飞鹰,急速撕开他的上衣,只见枪弹打在他后背的肩胛旁,离脊椎只差寸余。这可是不幸中的万幸,若子弹击中脊椎,不死也得瘫痪!

沈余香看了看伤口,忙运功护住了飞鹰的心俞、肺俞大|­茓­,又点了他的膏盲、魄户、天宗等|­茓­,止住了伤口的流血。随之抽出随身小剑,急速探进伤口,子弹很快就取了出来。她从随身药囊里取出少林九转续玉丹,喂飞鹰咽下。又取出家传秘制追风还魂散,猛地按在飞鹰的伤口上。飞鹰啊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此刻,竹野纯奈子趁乱早已经溜出洞去。

出得洞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竹野纯奈子心情不禁大好起来:“哇!挖大西瓜无赖兮!(倭语:啊,我好高兴啊!)”

“腰卡大!腰卡大!(倭语:太好了!)”小泽也高兴地叫道。

对面树丛忽然一阵­骚­动。

“胎痕!(倭语:不好了)”竹野纯奈子惊叫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短枪。

“不许动!”树丛中忽然一字站起十几个国民党大兵,十几支快抢乌黑的枪口瞄准住竹野纯奈子他们两人。

“把佛宝放下!饶你们不死!”为首的大兵喝道。

“哼哼!”竹野纯奈子冷笑一声转身朝右边纵去。

“哗!”右边树丛中忽站起十几个国民党大兵,乌黑的枪口也瞄住竹野纯奈子两人。

“啊!”竹野纯奈子惊呼一声,转身又朝左边跑去。

“哗!”左边树丛中也站起十几个国民党大兵,乌黑的枪口同样瞄准竹野纯奈子。

竹野纯奈子和小泽被包围了,急得在原地如困兽般转着圈子。

“放下武器!放下佛宝!”为首的大兵喝道。

“放下武器!放下佛宝!”数十个大兵同声喝道,其声如雷,其势似虹,声势非同寻常!

“哼哼!看见我手上的手榴弹了吗?大不了同归于尽!”竹野纯奈子冷笑着,把小泽拽到自己身边,“看见了吧,佛宝在这儿呢!”

小泽被提溜着挡在了竹野纯奈子的身前,不禁浑身发抖,捧在手上的佛宝摩擦着他胸前的纽扣,发出哒哒的响声。这可有点古怪!金器会有如此清脆的声音?

这引起了竹野纯奈子的猜疑。她正想看个仔细,忽听“砰!”地一声,急转头,只见为首的国民党大兵挥着手枪喝道:“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他的枪口还在冒着烟呢!

“砰!”突然又是一声大响,这声响却就在竹野纯奈子身边!原来是浑身发抖的小泽抱不住佛宝,佛宝忽从他手中滑落,溜在地上整个地摔得粉碎。

什么!这就是驮日麒麟舍利塔?这就是佛宝?金制的东西也会摔得粉碎?!

看着满地的瓷片,竹野纯奈子的头嗡地懵了:难怪飞鹰会轻易地让自己把佛宝拿走,难怪曾感觉小泽抱着佛宝的样子有些古怪。原来佛宝是假的!

如果说轻易拿到佛宝还可以解释的话。那,小泽如此懦夫竟能抱得起这样大的一个金制佛宝?!自己真是脑残了!

悔呀!恨呀!竹野纯奈子抱着头懊丧地跪倒在了地上。

136.第二卷-青山情未了(大结局)

诡异的结局,诡异的现场,所有的人都懵了。现场一片寂静!

“呀!”竹野纯奈子举起了手榴弹,她的双眼发着红光,她要与在场的人同归于尽?她疯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一声佛号穿透空间如同天降。元弘大师满脸慈悲地站在古洞口,他的身后白纳兰背着飞鹰,骆雁平、沈余香、燕云、蓝永、多岩等持枪剑护在两旁。

“呀!”竹野纯奈子高举手榴弹,猛摇着。

“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元弘大师缓缓地说。声音不大,在竹野纯奈子却不啻平地惊雷。

“为什么?为什么?!”竹野纯奈子喊道,手榴弹却慢慢地抱在了胸前。

“唉!”元弘大师摇头叹息,他知道竹野纯奈子还抱着一颗必死的心。

“孩子!你只是倭国的一颗棋子呢,你这是何必?”元弘悲悯地说。

“不!我不是棋子!我也不愿意做棋子!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竹野纯奈子喊道。

“哼!倭国觊觎中华是有历史根源的,这是路人皆知的事实。派你们强取佛宝,只是一种试探。时机好像还不成熟吧!而你,只是倭国侵华大棋盘的小小棋子,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骆雁平鄙视地说。

“我不管什么棋子!我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竹野纯奈子指着地上的碎瓷片。

“哈哈哈!看看这个吧!”元弘大师展开了手中的一块黄绢,“你太心急了!这是压在佛宝下的偈语呢,你们竟没有看到?”

“偈语?”竹野纯奈子疑惑地看那黄绢,只见上面写着:世俗贪痴嗔,欲海魔难生;佛家有三宝,普度天下人!

“这是什么意思?”竹野纯奈子恍惚地问。

“很明白的啦!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传说的那种驮日麒麟舍利塔!所谓的佛宝,就是老衲现在手上的这三尊。你看,佛、法、僧,全了!”元弘大师从怀里取出那三尊所谓的佛宝托在手上,三个­鸡­蛋大小的驮日麒麟舍利塔,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就这样的?佛宝?”竹野纯奈子摇着头。

“真佛无相,真水无香!信与不信,全凭自己揣量。阿弥陀佛!”元弘大师高颂佛号,当真高深莫测。此刻,三尊佛宝在他手上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佛宝上那“佛、法、僧”三个字更是熠熠生辉。果然是,佛法无边,普度众生!

“这果然是佛宝!哈哈哈!……可惜,我们太自作多情了!哈哈哈!……”竹野纯奈子疯子一样笑着,让人漫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回去吧!你们回去吧!”元弘大师慈和地说。

良久,竹野纯奈子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怯懦的小泽畏畏缩缩地倚到了她的身边。

“鹰哥他还好吧?”竹野纯奈子看了白纳兰背着的飞鹰一眼,虚虚弱弱战战兢兢地问。

“呸!不劳您惦记!哼!”沈余香怒目相向。近些时日来她向飞鹰学了不少,也沉稳了不少,她见识过飞鹰是如何对待自己不同的敌人的。否则,以她的­性­格,今天还不把这猪吃了?!

“对不起!”竹野纯奈子低下头,愈显得可怜。

“你走吧!记住,觊觎他人的东西是愚蠢的,强盗绝没有好下场!”骆雁平严肃地说。

“是!”竹野纯奈子点头。

“你最好把这句话也带给你的同胞!”骆雁平说。

“我会记住的!”竹野纯奈子拉了拉小泽,说,“我们走吧!”

小泽向元弘大师鞠了一躬,说:“谢谢你们的大度。我愿做这佛宝事件的见证人。再见!”

强盗的诺言从来都不会作数,竹野的同胞会不会是野猪,这只有天知道!

……

驱散了乌云,赶走了鬼魅,榆林寺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可是,飞鹰却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之中。十多天过去了,飞鹰背上的枪伤虽然还会隐隐作痛,但是已无大碍。可是皮­肉­的伤痛却远不如心中的痛!

十多天来,雁平没日没夜始终温柔、体贴地陪着他,照顾他。那份温情,那份爱,是多么地温馨,刻骨铭心!他真想就这样让她一直陪着,可是,可是,雁平有她的事业,有属于她的天地,她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这一点他也很明白,其实,他只是想让雁平多陪他些时日。虽然这几天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他知道再好的宴席也有散的时候,分别只是迟早的事。只是,只是,雁平是属于自己的吗,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这两日,雁平尽一切可能的陪着他,他看在眼里,心想分别的时候就要来了。他知道雁平也在受着情感的煎熬。而他现在能做的惟有把能做的做好,愿双方只留下美好的记忆!

“飞鹰,你怎么看这些佛宝?”这日,骆雁平指着桌子上的那尊曾被摔成无数碎片的瓷佛宝问飞鹰。它现在已经被元弘大师耐心地粘合复原了,它的旁边是那三尊小佛宝。

“应该说寻宝护宝告一个段落了吧?”飞鹰思考着说。

“不对,应该说是寻宝到此结束了!”骆雁平很­干­脆地指着那三尊佛宝说,“什么驮日麒麟舍利塔?我们要告诉世人,这就是所谓的驮日麒麟舍利塔!”

说着骆雁平从兜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小心翼翼地展开:“这是上海鉴宝大师陆雨舒大师对驮日麒麟舍利塔的鉴定书。这可是权威哦,胜过你我百般强辩的!”

“哦?”飞鹰俯身仔细看那大师的鉴定书,只见上书:鉴定对象:榆林寺送鉴的驮日麒麟舍利塔三尊。经鉴定:该麒麟造型有别于中华传统,有印度工艺痕迹,属煞、拍金鎏金工艺。结论:唐代仿制品,有一定的收藏价值。鉴定日期:民国一十七年初春。

“啊!果真是大师啊!”飞鹰指着鉴定书上那大红的大师宝鉴,兴奋地说,“有如此重量级大师说话,可以说是一语重九鼎啊!雁平,真有你的!你是怎样想到这一招的?”

“我想,若要真正结束找宝和夺宝,就得釜底抽薪。找大师做个权威的说话,那是最有说服力的了!”骆雁平笑着说,“这鉴定书一式两份,一份已经给了元弘大师,这一份我将交给我的长官。不管真宝假宝,该结束了吧!”

“这就是你对你的政府的交代?这就是你对世人的交代?你就不怕你的长官追究?”飞鹰问。

“哈哈哈!长官?政府?”骆雁平笑了,“哎,飞鹰。你有信仰吗?”

“信仰?不知道!”飞鹰说。

“信仰就是对某种主张、主义或神的信服和尊崇,并把他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也就是一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骆雁平说。

“什么主张主义的我不清楚,什么这个观那个观的,我更是不知道。我也信过神信过佛,但我觉得这些都不能真正解决现实中的问题。”飞鹰说,“不过,说到主张,我曾记得余同哥说过,他们所在的党是为天下劳苦大众谋幸福的。我觉得这个主张就不错,如果这就是信仰的话,我就信仰他了!”

“唉!”骆雁平重重地叹了口气,望着飞鹰清澈淳朴的眼睛,她自惭形秽。她庆幸自己认识了飞鹰。漫漫寻宝路上,她为飞鹰的机智勇敢叫好,为飞鹰为国为民担当的胸怀折服!从飞鹰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中国的希望:中国有优秀的一代青年,这就是中国的希望!

骆雁平沉思着说:“我信仰的是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这就是三民主义。三民主义是为民族的振兴,国家的富强,民众的民主和幸福而奋斗的。可是,这些年来,我们浴血奋战,虽然看到过光明,但是,也看到过太多的­阴­暗面。我们为之奋斗的结果却是,富人愈富,穷人愈穷,贪官愈贪。还有,党权争斗,贪官污吏,军阀混战,这些更像巨人身上的毒瘤,让人看了害怕!”

“这次找宝护宝,有苦有难,流血牺牲我都不怕。可是当权者的贪腐纳垢明争暗斗,军阀间的倾轧,真的让我很寒心。”骆雁平皱着眉头说,“千年佛宝是我中华宏大文明历史的见证。所以我想,与其让佛宝在污泥中重生,不如让它在黑暗中长眠!既然这三尊佛宝能有所交代,我也顾不得什么长官、政府了。虽死无憾!”

“雁平!”飞鹰把骆雁平一把抱住,“我的好雁平!”

两个年轻的躯体紧紧地拥在了一起,两颗赤诚的心也融到了一起。

“呀呀呀!好­肉­麻呦!”

沈余香和白纳兰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惊起了两只戏水鸳鸯扑翅乱飞!

飞鹰和骆雁平都红了脸倏地分开,骆雁平更是转过身去故作镇定。

“哈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面桃花,小桥水流!”沈余香见他两人不好意思了,越发来了­精­神。

“呸!疯丫头!胡说什么呢?”骆雁平跺脚嗔道。

“呦!还胡说呢!难不成许你们­鸡­鸣狗盗,就不许我们胡说八道?”沈余香笑道。

“呸!这丫头真的疯了!”骆雁平说。

“噢,对了!那­鸡­呀狗呀的是在大众广庭众目睽睽之下都敢苟且的,你们真的与它们不同,竟是在屋里呢,怪只怪我们太没礼貌了。对不起,敬个礼!”沈余香打趣道。

“啐!愈发疯了!看我撕烂你的嘴!”骆雁平作势欲打,沈余香早傻笑着躲飞鹰身后去了。

“说正经的!”骆雁平收起了玩笑说,“小白,香妹!我明天就要回南京去了,飞鹰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好好保重吧!”

“啥?你就要走了?”沈余香有些吃惊,一会儿却又嬉皮笑脸了,“什么交给我们了,你舍得吗?你不担心他真的飞了?”

“死丫头!懒得理你!”骆雁平笑道。

“我这儿有张图。”骆雁平收起笑容从怀里拿出了一卷羊皮,原来却是在岳阳楼获得的那张藏宝图。图上的那山还是那样的孤傲,冷峻。“这张图上的题诗写得很好,所以我请求过元弘大师就一直留在了身边。”

“哦,‘巴陵原是古岳阳,多情娥皇泪沾衫。范翁一序激天下,登高凭栏观骄阳。’嗯,是首好诗!”飞鹰说。“不过,你不会是咒我吧?希望你只记着范翁的序,千万别学娥皇!”

骆雁平看了看他也不说话,拔出随身短剑,唰地把那图划为两块。她手中捧着那图说:“我对飞鹰之情天地可鉴!来,飞鹰,你我各拿半张图,日后不管你我走到哪里,都要记住对方。我相信,他日此图一定会有合二为一的一天的!”

飞鹰接过半张图,恰巧却是有着冷峻青山的那半幅,不禁笑了:“青山为证?”

“青山为证!”骆雁平点头,满脸的坚定。

“雁平!……!”飞鹰不顾一切激动地把骆雁平拥到怀里,两人紧紧地拥着,眼眶里都有一种东西在闪亮。那是爱情的泪,那是离愁的苦。剜心的离愁催人泪下!鹰雁嗳嗳得太辛苦!

“兰子哥,我想哭!……”沈余香哽咽着拉过白纳兰的手,“你说,青山真的能作证么?”

“能!天若有情天亦老,青山为证山不倒。寂寞月老胡栓线,痴情鸳鸯情不了。”白纳兰点着头说,眼里也有东西在闪亮,“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兰子哥!我也要眷,也要属!”沈余香眼泪汪汪地望着白纳兰,一副痴呆的傻样。

“嗯?啊!”白纳兰稍一怔,大喊一声,却把双手伸向了蓝天,作出了一副拥抱苍天的痛苦摸样。

“你坏!你坏!”沈余香猛地扑过来,把白纳兰紧紧地搂在怀里,满脸的幸福。

“苍天啊,大地!你们知道吗,这就是爱情!”白纳兰激动地喊着。他知道,不论他作出如何古怪的傻样,他的心上人都能读懂!

青山为证,天地可鉴!

青山载不动许多眷恋,绿水淘不尽太多的缠绵。天地悠悠,红尘滚滚。炽热的爱,可以把心燃成火焰。绵柔的情,容得下阻隔万千。共同的相思,融化了不同的信念。赤诚的爱共白头,离愁的恨向谁诉。爱到不能爱,恨到终须散,柔情一笑梦不断思念。叹鹰雁嗳嗳得传奇!

……

雄­鸡­唤醒了黎明,黛­色­的青山,蜿蜒的小道,飞鹰与雁平相送了一程又一程。

“回去吧,多保重!”

相同的话说了不知多少遍!

终于心上的人渐去渐远,相思的线愈长愈念。飞鹰挥着手中的白丝绢,早已是泪流满面。

这是雁平送给他的手绢,这是雁平留给他的思念!微风展开了白手绢,手绢上一只雄鹰展翅翱翔,俯瞰青山,旁衬李商隐血红­色­小诗数行。这可是雁平用她的心,用她的血绣出来的!无言的寄语让飞鹰振奋,借喻的诗更增长思!

一阵山风吹来,青山呜咽,仿佛吟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

【尾声】(这才是真宝)

在中国历史博物馆的C大厅里,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听他讲那过去的故事。

“这就是驮日麒麟舍利塔!”沈承志老人指着玻璃橱窗里的一座展品,神­色­十分激动。

只见那件展品高一尺三寸,白­色­象牙塔底座上一只金麒麟金光四­射­,昂首扬眉,傲视四方。麒麟身上驮着的五­色­水晶球更是充满了灵气。而那象牙塔座上雕刻的两百个佛经故事则栩栩如生,撼人心魄。

“沈爷爷!故事里的驮日麒麟舍利塔不是说只有­鸡­蛋般大小吗?那么现在展出的这个驮日麒麟舍利塔,是不是放大版的巨无霸?”一个圆脸男孩扑闪着大眼,天真地问。

“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佛宝驮日麒麟舍利塔,故事里的那个只是掩人耳目的一个玩具呢!”沈承志笑着说。

“那么现在这个驮日麒麟舍利塔又是怎么回事呢?”一个女孩问。

“其实驮日麒麟舍利塔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榆林寺!”沈承志说,“当年,无方方丈为了保护佛宝,把驮日麒麟舍利塔藏在了榆林寺山后的一个小山洞里。这件事只有寺里的方丈一个人知道,如此代代相传,竟瞒过了天下的人!而无方大师还不放心,就­精­心编造了藏宝图和藏宝洞的种种故事,让世人在艰苦的寻觅中对佛宝死心。正因为这样,驮日麒麟舍利塔才躲过了层层劫难,终于历经百年沧桑,得到了最好的保护!一九四九年,全国解放了,人民当家做了主人,元弘大师毫不犹豫的把佛宝献给了人民政府。这件事当年轰动了全国,人民政府嘉奖了元弘大师的爱国行动,并任命他为榆林文物管理局的管理员。后来元弘大师还先后被选为乡、县人民代表和省政协委员。而这尊万劫不灭的佛宝,经考证,是古印度健陀罗雕刻艺术作品的代表,可能是印度传法高僧或中国去印度学经僧人带回的,刻制年代在唐代,文物价值极高。这是当时中印文化交流的罕见物证呢!这正是,佛宝在战乱纷争中湮灭,文明在和平祥和中重生!”

“沈爷爷,我们还想知道,故事中的主人公后来怎样了!”一个手臂上佩着三道杠杠的女孩仰着头说,她胸前的红领巾把她的脸映得红红的。

“听我爷爷说,程飞鹰后来参加了革命,他在抗日和解放战争中屡立战功,全国解放后成了解放军的一名将领。”沈承志抚着女孩的肩,满怀崇敬地说,“而骆雁平,后来也加入了中国GCD。在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高级军事机构内部,活跃着一个代号叫‘笑月’的ZG地下党员,那就是骆雁平,她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沈爷爷,沈爷爷!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一个男孩挤过来说。

“请说!”沈承志笑眯眯地看着男孩。

“我想问,程飞鹰和骆雁平后来结婚了吗?”男孩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的同学。

“哈哈哈!没想到现在的孩子成熟得这么早!”沈承志大笑起来。

“这就是代沟!……”孩子们哄笑起来。

“对!对!代沟,代沟!”沈承志笑着说,“不过,我也不知道那后来的事。记得中国有位古人说过:两情若是相悦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孩子们,你们说呢?”

“我……们……不……懂!”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

“哈哈哈!我也不懂!”沈承志望着眼前的孩子们,哈哈大笑。他想,这些聪明、活泼,健康、幸福的孩子们,这才是祖国的未来,祖国真正的宝呢!

沈承志笑着,抬头远眺,那眼神仿佛要穿越博物馆沉厚的历史,展望祖国美好的未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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