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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尾声

外篇

番外——楚山风的由来

小宝平天下(出书版)下 正文 第一章

章节字数:6435 更新时间:09-02-01 19:19

楼外戒备森严,楼内倒只有龟公丫鬟留下服侍,小宝和添夏很快到了顶楼。

「没人啊,刚才老流氓明明上了顶楼啊!」添夏急道。

小宝示意他噤声,默默运功探查。

以他的功力,也只是隐隐听到些人声,应该就在顶楼,也许有隔音的密室?

这处楼阁的顶楼设计得颇是巧妙,外围一圈是走廊,楼内共有五间内室,也成圆形分布,宝夏二人悄悄查看了所有内室,都没看到沙岭西的踪迹。

「小夏你留在这里,我到楼顶看看。」

「不!」添夏坚决反对。

小宝无奈,其实他心里也知道添夏定不会愿意。

两人从走廊的窗户翻出,趁势跃到楼顶,便立即伏下身躯。小宝一边留意楼下侍卫,一边暗中看护添夏,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屋顶中间。

添夏早就想问为何要到这处,但想说小宝自有他的道理,便一直苦忍。这时,实在忍不住去拉小宝的袖子,一脸急切。

小宝轻笑,比划手势,意思是,五间房间围成一圈,中间圆心可能就是密室。

添夏连连点头,对哦,小宝真是太聪明了。

小宝刚才查看时,见五间内室的里墙没有门窗,如果顶楼中心有密室,那在楼顶必有通风处。

于是他仔细探看身下及周围屋瓦,发现有两处与旁处略有不同,便轻轻揭开两片,果然里面露出来的是一层中空的拱形木板,空气可以进入,里面烛光不会外泄,雨水则从两侧滑到水槽流下。设计得不可谓不­精­巧。

但是,这处楼阁本就隐秘,做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弄一个这样的密室。

小宝从怀里拿了短剑,运劲向木层割去,像是切豆腐一样,木块被整整齐齐切下一块,下面隐隐有光­射­出,还能听到细小人声。

添夏看小宝切木板的功夫,张大了嘴,又惊又羡,小宝朝他一笑,指着手里的短剑,从头上拔了根发丝,吹到短剑上,发丝顿时断成两截。原来是宝刃锋利啊!

添夏释怀,小宝的稀罕宝物可真多。

小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其实短剑只是平常而已,他这么一直欺瞒傻蛋自己的真实功夫,总是不妥。不过这时也不是细想的时候,两人凑到光线处往下觑看——

木层下是层窗户,镶的是极之昂贵的西洋玻璃,屋内情形倒是看得清楚。

这是添夏第三次偷觑,他第一次看到大胡子和寡­妇­偷­情­,害羞紧张却又好奇;适才第二次看到少年阿灵的­祼­身,是惊诧加愤怒。可这刻入眼的,却非惊讶、愤怒所能涵括。

愣愣地,他脑中一片空白。

接下去,双目便被小宝遮住。

添夏紧紧握住拳,浑身微颤。

黑暗中,小宝脸­色­铁青,他生­性­冷淡,见识也广,可这时,只觉得杀气从脑中直冲而下。

大毛说得对。

禽兽不如。

屋中,是沙岭西和三个美貌少年,少年眉心都有红痣,轮廓也与那阿灵有些相似。

地上是厚厚雪白的波斯毛毯,四人皆是浑身赤­祼­,沙岭西虽年已四十,身上肌理分明,看样子功力已至颠峰,三个少年一个被姓沙的按在地上对折了狠狠侵犯,另一人后处被塞了黑粗­淫­具,身上皆是细红鞭痕,眼中似有泪光,但仍乖乖伸了舌头在沙岭西身上舔吻。

而第三个少年颈中戴了皮圈,被系在屋中梁柱上,在他身后狠狠戳刺的竟是只长毛獒犬。

那少年口中塞了东西,脸部表情凄厉恐怖,背上已被獒犬抓得血­肉­模糊,肋骨都已露出,身下毛毯血迹殷殷。

小宝运功听得姓沙的悠闲说道:「小九,大黑可是很喜欢你……」

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吓得身上­鸡­皮都绽了出来,臀上­嫩­­肉­痉挛发抖,手脚畏缩,脸上却漾了僵硬的媚笑,腰身上顶卖命迎合。

姓沙的看着被獒犬折磨的少年,脸上竟带了满足,还催促了声:「大黑,乖哦,不尽兴这边还有。」

小宝知道下面这禽兽的的确确是个变态,毫无人­性­可言,怪不得他要弄间密室,这多年不知有多少少年溅血此地。

獒犬低沉吠了几声,退出少年体内,走到禽兽主人身旁伏下,少年已然气绝于地,死状惨不忍睹。

小宝狠狠咬住牙,同时感到蒙住添夏双目的手中有了水意。

傻蛋哭了。

小宝一把抱住他,见他挣动,忙用力摁住。

就这一个姓沙的已是武功高不可测,更何况还有那些高手,白道大派的长老也在楼下,此时动手成功可能太小。

添夏被蒙了眼睛,好半晌才理出头绪。屋内情形实在远超出他的接受范围。

世上竟有这样的坏人!竟有这等惨事!

他脑中响起爹爹说过无数遍的话,以微薄武技行侠仗义!

他一定要杀掉这个败类,一定要!杀不掉也要杀,不然学武­干­什么?!

小宝,不要拦着我。

但是身上小宝竟是力大无穷,他根本动弹不得,泪忍不住汹涌而出。

「乖,小夏,你冷静下来,今日就是这畜生的死期。」小宝轻抚添夏后背,眼中狞光一闪。

添夏被小宝轻抚,脸颊上还被不断亲吻,鼻间是小宝好闻的味道,又听他保证,虽然知道小宝武功还不如自己,却不知怎么渐渐冷静下来。

他拿开小宝的手还要看,小宝却不忍。

添夏轻道:「我真没用。」

小宝没答他,只是捏捏他脸颊。

其实,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本初,坚持原则,敢与那些作恶的权势人物抗争。不同流合污已是不易。

但愿他的添夏能够永远做他自己。

添夏平静下来,却突地疑道:「小宝,我们……我们……两个男子……是否也是那样……」

话不成语,期期艾艾,小宝却听得明白。

心里更是怨恨那姓沙的禽兽,让他家傻蛋对男子间的房事留下这么不堪的印象!

两人静静候在屋顶,里面姓沙的变态禽兽变着法儿折腾余下的两个少年。

小宝耐住怒火,暗自筹算,眼下首要是救出里面幸存的少年和倚香苑内其它被掳来的妓倌,再来是要除掉姓沙的禽兽,再再次是怎生将卿九的事情掩盖,最好是攀到姓沙的头上去,且添夏是齐家次子,齐嘉义不知是如何严苛保守之人,一旦事情闹大,他会不会「大公无私」,直接将矛头对准亲儿。

还有自己的武功,自己的身世。

太多太多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一团乱麻。

不过,身边有傻蛋小夏,小宝再未雨绸缪都赶不上他的疾风骤雨,让人措手不及。

添夏趁小宝沉思,从指缝里看里面的恶行,这才发现刚才被獒犬折磨的少年竟已气绝身亡,心头的难受怎都抑不住,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和自己相仿年纪,就此横死。

好不容易得来的冷静又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好恨自己武功微弱,再不能等待,另两个少年也危在旦夕啊!

这么想着,脚已然在屋顶上轻击了一下,密室内大逞­淫­威的沙岭西突地一顿,似有所觉,小宝暗叫不妙,但不及他反应,只见沙岭西手指微动,屋顶几处瓦片突然绽开,从内闪电般­射­出几簇利箭来,月光下箭头闪着幽幽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这时再不容多想,小宝搂住添夏腰身,微一动身形,姿势不变,腾空而起,一跃数丈。毒箭的机簧力道不大,­射­出虽快,­射­程却小,但就是如此,以小宝的轻功,毒箭也差点触身,危急万分!

添夏也惊得脸­色­发白,埋怨自己太不小心。

可是,他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小宝的轻功太好了,那根本不是他齐家的身法,他搂着自己,就像羽毛一般飘起,竟能在空中浮了片刻,匪夷所思的轻功!便是父亲也没这样的功力!

小宝……可这时再多的疑问也要压下,一番动静,下面的高手都被惊动,小宝一咬牙,对添夏道:「去楼下救大毛!」

语气坚定焦灼,添夏也知事态严重,猛一点头。

小宝放开手臂,看着添夏落在屋顶,翻身而下,同时自己也轻轻落回屋顶,他从怀里重新掏出贴身短剑,目露­精­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直向密室冲去。

先下手为强。

楼下已有阵阵叱喊,有些眼利的高手瞧见小宝展露的轻功身法,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转瞬间小宝已冲到密室上空,不想屋内沙岭西也破顶而出。

老小子,动作倒快……功夫不弱么?

小宝虽一向冷淡世事,其实自视甚高,此刻杀意已起,再顾不得许多,揉身而上,使出的全是杀招,这是他融汇楚岚、欧阳筠和魔教功夫自创的必杀技,便是楚岚在场,一时间也要避开锋芒,可怜那沙岭西怎能得知对面弱冠少年能有这等旷世武技,非但没避开,还仗着自己内功高强,一掌向上顶去。

小宝嘴角牵了丝残忍的笑容。

轻道声:「下地府吧,老畜生!」

掌势破空,落掌却不见声息,沙岭西都不知道胸前这掌怎生穿过自己的护身罡气,只觉得胸上一震,继而心肺处剧痛,嘴角已沁出回出的瘀血。

这是谁?

这是什么功夫?

沙岭西年少得志,纵横江湖二十年,从未想过会被一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一个照面重伤至此。

本来以他武功,虽已重伤,却也不致立即败亡,但他太久没有尝过失败的味道,心中贪恋名利,极之怕死,这时再没一战的勇气,只想将对方引进后方密室,因为彼处有机关可以凭恃!

沙岭西念头电闪,身形随之略退,左肋却在瞬间露出一丝空隙,楚小宝从来就不是善男信女,冷哼一声,短剑疾刺而去。

便在空门转眼即逝的瞬间,短剑直Сhā入沙岭西胸肋下缘,剑尖更微微上挑。

那里是膈,短剑挑穿了一个洞。

沙岭西立时呼吸艰困,眼睛猛地睁圆——

他还没做盟主,没有掌握天下。

他还没尝到阿灵的滋味。

他不能死!

他怎么会死?!

闪过无数念头,他看向对面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之极的少年,眼内流露困兽凶光,整个身躯便后仰重又坠入密室。

「大哥!」

楼下响起厉叫,是沙岭南。

小宝和沙岭西对敌,外人看来只是眨眼间的变故。

一个陌生的来自南海的楚姓少年,竟然一照面的工夫就将武林中赫赫声威的六合派沙岭西帮主击倒,生死未卜。

谁能相信——

少林俗家大师金大胜,昆仑等派的长老也都离开温柔乡,来到楼阁下,仰看不已。

此刻,屋顶,月下,衣袍猎猎的俏皮少年,给这许多老江湖留下太深的印象,到死都淡不去。

他是谁?怎地又姓楚?

「看剑!」沙岭南嘶声大喊,执剑冲向楼顶小宝。

几个六合派的帮众拼命拉住他,老江湖们才反应过来,金大胜喝道:「何方妖孽,竟敢行刺沙帮主!」

小宝好笑,也为自己首战告捷感到些欣喜,总算除了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待会儿小夏若是询问自己武功的事情,也好表功,讨他欢喜。

他毕竟经验尚浅,只以为沙岭西必死无疑,立刻便再进到密室救另两个少年,岂知沙姓变态虽已恶贯满盈而死,临死前却已启动了密室机关。

小宝刚进密室,就听得「嘎嘎」声响,密室屋顶竟又现出一层铁板,从两边向中间徐徐合拢,以小宝武功完全可以跃出,但是屋内尚有两个少年,还有那只可恶至极的獒犬!

他闪电般向围着沙岭西尸身乱转的獒犬击去一掌,顿时恶犬倒地而毙。

榻上一角窝着的两个可怜少年簌簌发抖,一时都还没醒过神,小宝一手夹一个,再仰首往上一看,铁板已然合拢再无空隙,便迅速飞出两腿踢向周围墙壁,岂知,「咚咚」闷响,墙壁内竟也是坚硬的铁板!

好个­奸­贼,临死还想拖小爷我做垫背么?

做梦?

小宝先放下手中少年,从沙岭西尸身上取了短剑,运功向铁壁割去。

还好,铁板不算很厚,虽然功力损耗过剧,还不致被困。

当铁板刚被硬行割开两条缝,密室里却又响起闷闷的两声,还隐隐有股烧灼味,小宝心里一跳——

难道是火药?

若是火药,那可真大大不妙。

姓沙的变态果然­奸­狡,适才后退引自己到密室,便是准备将自己和他的作恶证据通通炸为灰烬!便是波及楼中其它人等也在所不惜。

可是,小夏也还在楼里啊!

小宝真的心焦起来。

此时,添夏已经趁着大佬们出去看热闹,带着大毛去救那些小倌、小娘,谁知那些少年男女早就迫于­淫­威,说什么也不敢走,有的竟还要呼救,他只好一人一指点了|­茓­道,让几个胆大愿意逃出的少年背了他们出去。

正这时,便听得外间沙岭南厉声高叫「大哥」,他愣愣想道,难道姓沙的这么快被小宝打败了?

小宝!小宝!

为什么他都不知道小宝这么厉害呢?

小宝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亏得自己还教他武功……

他看少年们陆续下楼,便忍不住翻出楼,在人群中看向屋顶。小宝却已不见踪影。

况云峰眼尖瞧见他,叫道:「齐添夏,你说,那个楚抗天是什么妖人!」

齐嘉义侠名太甚,添夏又是人人都瞧得出的单纯呆傻,一时间倒都没疑到他身上,只以为他受旁人诱拐。

金大胜也忙问他:「贤侄,这贼人竟刺死了沙帮主,兹事体大,你……」

添夏虽对小宝心存疑惑,但听到别人说他是妖人,已是一肚子火,何况还都是他认作败类的衣冠禽兽,可他­唇­舌蠢笨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言语,只道:「你们做了这许多坏事,辱了武林侠义道的名头,那姓沙的更不是人,小宝……是好人!」

「原来你与他们一伙啊!」况云峰忌惮添夏武功,不敢上前,便出言对几个长老道,「这齐添夏和姓楚的小妖人亲热得很,先将他逮了再说!」

「这——」几个长老沉吟。

虽然添夏出言不逊,可毕竟是齐嘉义的儿子啊!

何况沙岭西又不是他杀的?!

这时,顶楼便想起闷闷的「隆隆」声,添夏心里一急,便要跃上去看,却听得沙岭南在屋顶上厉声笑道:「姓楚的,让我大哥送你一程!」

添夏更是心急如焚,也顾不上和其它人理论,突然间福至心灵,重又奔进楼里,心说,屋顶上有许多人看着,顶楼房间也可以通到密室!

沙岭南虽没去过楼顶密室,却听长兄提过机关的设置,知道届时会有火药爆炸,便一跃而下,带了六合派的人悄悄退后,却没去招呼那几个长老,谁让他们适才没去帮忙大哥!

添夏急匆匆跑上楼,叫道:「小宝!小宝!」

密室内正加紧割着铁板的小宝听到这呼声,心肝都要裂开来,厉声命道:「快些下去,听到没,快些下去!」

添夏才不听,反而赶往小宝叫声出处:「你在里面么,我来救你!」

他也一脚踢向墙壁,结果发现是铁板,痛得龇牙咧嘴。

小宝在里听到动静,心里又气又好笑:「乖了,你先出去!」

添夏一嘟嘴,对着小宝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便道:「你嫌我武功不好了哦!」

说着话,便从房里­操­了张春凳撞向铁板,也是巧,正好是小宝割裂的那块,被他死命一撞,竟真豁开了一个口子。

添夏欣喜,还是我救小宝哦。

另侧的小宝也喜出望外,傻蛋还真是他的福星。他叫了声:「让开!」一手夹了个少年,一脚踢向豁开的口子,终于冲了出来。

可就在同时,密室四个角落埋着的火药也随着一声巨响炸开来。

那时刻再顾不得其它,小宝腾不出手来,只好用牙齿一口叼住添夏的衣襟,使出全身功力,拼命往上窜起。

火光冲天,黑烟冒起,添夏下意识紧紧搂住小宝的腰。

可怜小宝一人带了三人,随着爆破带来的巨大冲力,直纵向高空。

这要命的关口,小宝用了他申六叔的看家绝技,在半空中硬生生横移了两丈,又再次攀升,虽然小命保住,背后却是一阵灼烫,还伴了烧焦的味道,毕竟还是受了伤。

况且他适才割开铁板也耗了大半功力,这时只是临危强自支撑,心里不由有些焦灼。

下面仓皇躲避的几个白道大佬,二十年前都曾见过老妖的凌空横移绝技,早就深铭脑间,这时见空中小宝使出,不知是谁大叫起来:「魔教!魔教妖孽!魔教申老妖!魔教再现江湖!」

小宝平天下(出书版)下 正文 第二章

章节字数:7582 更新时间:09-02-01 19:21

魔教这二十年早已成了坊间妖魔化的传奇。

院内的护卫们听得这一连串的叫喊,心里才恍然道:「原来是魔教啊!」

他们仰看小宝天人般的武功,早就是目瞪口呆,这时听闻他是魔教出身,反倒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魔教果然这么厉害啊。

而一旁的六合派众听了申老妖的名头,有些老人义愤填膺,纷纷叫骂,原来六合派的老帮主于斯里就是二十年前被魔教申老六力毙,如今新仇旧恨齐集而来,愈加纠缠不清。

沙岭南长兄被杀,也顾不上忌惮什么魔教,见炸药都炸不死小宝,气急败坏下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放箭,飞镖、飞刀、飞针……有什么使什么!」

白道众人也醒过神来,众人忙成一团,去追截空中的小宝四人。

小宝已是强弩之末,虽然身法绝世,但也总须找到支撑点换气,他听得那声「魔教再现江湖」,竟是哭笑不得。

抱着他腰的添夏当然也听到,他先是想都没想予以否认——他们尽都是胡说,没一句真话。

可,虽然迟钝单纯,并非真的愚笨,隐隐地脑子里也生了些疑云。

不过小宝是不是魔教倒是在次,白道既然有败类,魔教也会有好人嘛。

只是,小宝从来没告诉过自己。

小宝和自己都……竟然会瞒着自己事情吗?

心里说不出的堵。

他咬住牙,手臂更使劲抱住对方的腰。

「喂,」小宝轻叫,这是高空之中,傻蛋竟还拼命扯抱,不要小命了?不过他心下却也忐忑,竟这样就给旁人说穿,不是自己亲口告诉小夏,他会不会——

可是形势危急,下处­射­来飞箭、飞镖无数,手臂夹着的两个少年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不省人事,越发重起来,他再不换气必是要堕到地上去。

小宝猛咬牙,轻道:「小夏,助我!」说完身形下挫,降了丈余,落往最高的那棵大树意欲借力。

下边金大胜喊道:「小贼不行了,我们齐上逮住他!」

况云峰则大叫:「齐添夏,亏你是齐大侠的儿子,怎生和魔教妖孽厮混!还不助我等擒贼,尚能将功赎罪!」

「对,你捉住他,便算你头功!」

添夏同时听了小宝和下面传来的话语,尤其那句齐大侠的儿子,心里突地一乱,爹爹、爹爹!

可这刻,他明显感到自己抱着的小宝,身体一僵。

添夏猛一抿­唇­,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小宝受伤的。

爹爹以后定会知道小宝的好。

他空出一手一脚,一力遮拦从下­射­来的飞箭暗器,掩护小宝借力。

小宝当然知道齐嘉义在添夏心中的位置,再加上自己欺瞒在先,本来一颗心前所未有的慌乱,晃悠悠不知如何是好,却看到傻蛋拼命护住自己和两个少年,心里一暖。

小夏?!

小夏帮自己呢!

他顺利借了力再次飞跃上空,即使丹田里真力所剩无几,却只觉得心花怒放,手中的两个少年都轻了许多。

下面的人都快气疯了,一片嘶叫——

添夏不想听他们乱吠,再次抱住小宝的腰。他小腿处中了一针、一镖,生疼,但忍住没吭声,便觉得听着小宝胸口传来的稳稳的心跳声,此刻死去都甘愿。

他第一次认真地却又很模糊地想说,小宝和我是最最好的兄弟,比兄弟还好,是什么呢?

小宝若是女子,我便娶了他;小宝是男子,我也娶了他……

小宝并不知身前傻蛋心思转了好些,鼓了最后一次气劲,再次横移两丈,飞出院落,趁后面追兵未到,将两名少年,放在倚香苑的后巷,百忙中仍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到他们怀中。

添夏也解了衣袍披在他们身上。

小宝这才发现添夏腿上的伤,脸顿时­阴­沉了几分,心说那些狗东西真还是人人该杀,若是傻蛋真的听他们话捉自己,不也要被暗器伤了­性­命么?

混蛋!

他一边想,一边又夹住添夏飞纵而起。

「小宝,那个阿灵怎么办,还有大毛他们——」

小宝低头看向添夏,见他满头细汗,两日没合眼,眼下也有明显的黑圈,狼狈不堪,这自身难保的时候竟还想着那些人呢?!

世上也不是没有侠义吧!自己喜欢的就是个小侠客,以后会是大大的侠客!

他简略答道:「沙岭西已经死了,剩下那些白道总还要脸面,不会难为他们。」甚至趁此机会还要大扮好人赚名声!毕竟像沙岭西那般的变态也是极少数。何况,那阿灵可不简单!

「哦,小宝——」添夏讷讷。

「嗯?」

「你武功比我好多了。」有点委屈。

小宝一笑,武功不好,那还能做齐大侠客的老公吗?

嘴里却道:「可是是你救了我啊!」

对哦。添夏一想也是,心里好受多了。

小宝突地想到初遇时,添夏说过的话——「做大侠不需要武功很高,最重要有侠义心肠。」脱口补充道,「小夏救了那么多人,已经是齐少侠了。」

添夏顿时开心起来,伏在小宝怀里,弯了嘴偷偷笑,将身后的危险,未来无穷的麻烦通通抛到九霄云外。

这时,远处竟隐隐传来马蹄声。

不好!小宝眉头一皱,他真力所剩无几,若是他们骑马来追,可大大不好,正暗自筹算,便听了远处传来齐添春的斥骂声——

「齐添夏,你竟敢和魔教妖孽共处,你要气死爹娘吗?」

「我说你武功哪来的,竟然是向魔教讨来的!」

「你还不停住吗!你忘了爹爹说的,你绝不能步舅舅、步楚岚的后尘!」

添夏平日畏惧长兄,这时却怎么也耐不住,回声道:「大哥,我不是,他们才是坏蛋!」

小宝都来不及去拦阻,本来齐添春并不知晓自己和傻蛋的位置,这会儿,谁都知道了,想躲都躲不了。

「你猪油蒙了心!你给我停下!」齐添春一边骂,一边控了马向添夏出声处直追而来。

「大哥,他们都是流氓,沙岭西是坏蛋,他、他——大哥你去救那个妓馆里的人啊,大毛哥也在!」添夏怎都说不出沙岭西的恶行。

齐添春和铁卫半夜听闻吵闹声才赶到沙府附近的倚香苑,现场极之混乱,各派人等七嘴八舌地说他家老二逛妓院,勾结魔教妖孽楚抗天,杀死沙岭西。

几个铁卫根本不信添夏会做出这等事,但是众人言之凿凿,又不能不信。

添夏怎会去逛妓院呢?

那沙岭西和各派长老又怎会都在妓院出现?

齐添春则一心认定是楚抗天带坏了自家二弟,拍了马直追而去。

可这时听了添夏的说话,铁卫们心里却是有了另外想法。

二官是根本不会编瞎话的,流氓……难道那沙岭西在妓院嫖小娘,二官正巧撞到,以为他耍流氓,然后起了冲突,误杀了对方。

但是那什么楚抗天有这等功夫?魔教早就绝迹江湖,难道——

齐家的马是当年楚岚的宝马「无尘」配的种,便是小宝功力全在,时间一长也不可能快过马去,这会儿更是很快就被赶上。

齐添春一看自家二弟给魔教妖孽揽在怀里,怒不可遏,骂道:「妖人,快把我家二弟放下!」

小宝暗自冷哼,但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顾拼命往前纵去。

「大哥,小宝是好人!小宝是好人!」添夏往后喊道。

小宝!

铁卫中有当年保护楚柳的突地脑中闪过念头,小宝,楚小宝,名字怎生这般熟法?

昊天教主和秋若依的孩子,当年留给了楚柳,似乎就叫小宝;这楚抗天使的是申老妖的轻功,申老妖和楚柳相熟,难道……难道那楚抗天竟就是那个孩子。

铁卫心中又惊又喜,楚柳的孩子不就是楚岚的孩子么?

看那楚抗天的功夫这么俊,莫不就是老主人楚岚教出来的?

可他这身份怎敢在江湖上乱闯?

铁卫顾念旧主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心下虽是忧喜各半,却不敢和大少爷齐添春讲,只是互相之间交换眼神。

小宝这时已近力竭,随时都要倒地,他索­性­停下不走,眼角暗暗扫了眼齐添春和铁卫胯下座骑,果然都是遍体雪白,马蹄乌黑。

楚山风的宝马「无尘」,二十年前随大伙儿一起出走域外,这刻虽已亡故,却和域外良驹配下好些后代。

「还不束手就擒!」齐添春一跃而下,直向小宝和添夏走去。

添夏单脚跳到小宝身前,说道:「我们做了侠义事情,并没做坏事,大哥你怎地不信我呢!」

齐添春其实看沙岭西相当不顺眼,这会儿那厮竟叫自家兄弟给杀了,心里也辨不清是得意多还是埋怨多。

只是他齐家堂堂男儿,怎能和那魔教妖孽搅到一起,有一个舅舅还不够么?

他还没开口,小宝突地伸指到嘴边吹出尖利一声长哨,接着又是紧连着的几声短哨,似乎暗合了什么节奏。

齐添春的座骑竟自发地跑了起来,铁卫们脸上漾起明显的惊喜——这驯马的哨声本就是楚岚自创,看来这少年果然就是那个孩子了。

小宝手一伸搂住添夏腰身,往后一纵,正好倒坐在飞驰而出的骏马上。

齐添春气急败坏,嘴里也吹哨想止住座骑,可他的驯马哨显然没有小宝娴熟到位,连吹了几声都止不住马,只好上了铁卫的马,喊道:「我们追!」

铁卫这刻哪有什么心情追上他们,做了样子追出一程也就罢了!

齐添春默默看向远去的二弟和楚抗天,心下若有所思。

宝夏两人合乘一骑,直跑出安庆城,直到天­色­既白,马儿口吐白沫,才找了处僻静所在,歇息下来。

小宝心知并未出了六合派的势力范围,但实是浑身脱力,只能暂作整休。不过,他在­精­神极度困乏之时,仍把添夏拉过,替他整理伤口。

添夏并不是很能熬得痛楚的人,这一路却怕小宝担心,硬是咬住牙关,不吭一声,这时,小宝将他裤腿撕开,细心拔出暗器,涂药包扎,他便忍不住轻轻呻吟了出来。

「疼么?」小宝轻轻替他伤口吹气,心里暗自气闷,傻蛋的小腿皮肤白腻,毛发也是细细的几乎看不见的茸毛,他一直都很喜欢,这时却添了两处狰狞伤口。

还是怪自己呢。

「到时候给你涂药膏,伤口便瞧不见了。」小宝道。

「哦。」添夏乖乖点头,又嘟哝道,「男人家身上有疤痕才神气呢!」

小宝抬头瞧他,见傻蛋一脸认真,不由失笑。

「小宝你快点运功吧,爹爹说内力枯竭的时候运功,功夫还会有­精­进呢!」添夏自然而然说起,说完却想到小宝武功那么高,自己那些东西,他都知道吧!

小宝当然知道这窍门,他心思灵敏,一看添夏脸­色­便知他心思。

他最不愿添夏胡思乱想,这时一抿­唇­,便道:「小夏,我不好,先前一直瞒你。」

添夏把头垂下,轻轻道:「你定是觉得我武功不好,不愿让我失了志气,才瞒着我的。」

小宝心里一热,回想初遇,自己哪是这等想法呢?

他拉了添夏一起仰面躺到地上,默默握住对方的手。

「我,我真的出身魔教。」

添夏转头看向他,从没见过小宝这样紧张啊!

他不由心疼,忙道:「魔教也有好人的!」

小宝不想再由别人将他身世告知添夏,一鼓作气:「我的亲身父亲是昊天教教主,母亲是你爹爹齐嘉义的师妹秋若依,我出生就被母亲托付给小爹爹楚柳,就是你亲舅楚岚的内人,我的师父是摧花手申老六,我身边的叔叔伯伯都是昊天教的神将。」

小宝说完,竟是胆怯得不敢看添夏。

他真的不知道添夏会怎么反应?

会不会后悔,会不会?

虽然从来以自己的身世为傲,从来也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也明白如果让添夏慢慢地一点点地知道会比较好接受,可是,真的不想再欺瞒他!

两个人应该是,应该是——

就像大爹爹和小爹爹,就像六叔和欧阳叔叔那样!

可傻蛋对魔教向来没什么好感!

他的手不由得越握越紧,心想,就算你这时候反悔也来不及了,你今生就是我楚小宝的人了。

添夏好半天才琢磨过来这等复杂的关系!

不知怎地,他竟不是那么震惊,照理,对方是爹爹竭尽全力铲除的魔教的余孽,是从出生开始就给自己带来无数烦恼的舅舅的养子,是魔教妖人的徒弟,他跟自己不应该是势不两立的吗?

可是,小宝怎么会和自己势不两立呢?

添夏从第一眼看到小宝就觉得他是好人,对自己很好,虽然武功很高,却也没有瞧不起自己,还一直迁就他。有几个人这么对他呢?便是大哥和小妹也不曾这样。

对旁人也很好,虽然都是冷冷的样子,其实心肠很软。

对大胡子和孙寡­妇­很好,对|­乳­娘和大毛哥很好,对别人都很好。

而且,没有小宝就救不出那些少年,也杀不了姓沙的坏蛋。

添夏看着闭着双目的小宝,看了很久,觉得心里被塞得慢慢的,好开心。这样好的人,竟然和自己这么要好呢。

而且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拥有的。他、他就算是魔教教主的儿子,也、也没关系,他是小宝啊!

小宝本就身体困乏至极,见傻蛋这么半天没反应,心里更是纷乱如麻,心一横,要是你敢离开我,我这就把你带到楚楚岛上,让你永远都呆在我身边,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小爹爹有多好,神将叔叔有多好。

他猛地睁开眼,却看到添夏春水一般的眼睛里漾满了温柔,还有依赖,满足,开心。

顿时,便再说不出什么。只觉得在这眼神下,要醉了。

添夏是心思不太细腻的,单纯懵懂就过了十七年,生命里一直­操­心的就是武功不如长兄、小妹,睡觉总也睡不够,好吃的东西总也吃不够,还有就是耳濡目染下立志要做大侠。

他出家门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小宝,结下的第一个友人也是小宝,给他带来太多美好事情的更是小宝。让他第一次产生要独占对方的想法。他看着小宝,心里便觉得好暖,想永永远远都这样守在一起。这怕是他一生最细腻的一次心思。

情动时,蓦地便说出一句来:「小宝,我娶你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呃?娶我?

小宝从添夏柔柔的眼神里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不应该我娶你么?

可是,是傻蛋好不容易说出来的吧?

他明明心里讨厌魔教却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世,跟他在一起什么时候都觉得开心自在,便似天生配好的一对!

自己一个外当家的也不用在口头占上风,娶他嫁他也都一个意思嘛!

这也许是小宝一生中最服软的一次,也是日后欧阳筠得知后最吐血事件之一。

「你爹会同意么?」不知怎么竟冒出了这句话。

啊——爹爹?!

添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挠头道:「小宝你那么好,又能­干­,爹爹肯定会喜欢你的。」

那是,我都不计较他杀了我亲爹,只娶他一个儿子,这么大的便宜天底下哪还有呢?

小宝心里嘀咕,大石落地,再也抵不住困倦,模模糊糊说了句:「小夏,睡一会儿吧!」便已闭目睡了过去。

「你还要练功呀!」添夏忙推他。

小宝却已吐息均匀,睡得香甜,还好他这门内功,睡去也会自行运转,倒也不致浪费了好时机。

添夏实也困得厉害,只是适才听小宝吐露身世,兴奋得紧,便多支持了一会儿,见小宝睡了,忙搂住他一同睡去,忽忽间,竟是睡了半日。

待小宝醒来,已是晌午时分,虽还没入冬,扑面轻风里已带了些许寒意,他眯着眼从头顶上的树荫缝隙间看天上日头。

暖日照得懒洋洋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只是短短两日,竟发生了这许多事情——自己和傻蛋好了,卿九死了!沙岭西死了!小夏知道自己身世了!自己杀了个变态!未来时光里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情呢?!

不过他还是心情好,侧首轻轻看向窝在怀里熟睡的添夏,睡着时的傻蛋还是那么好看,却也不是小媳­妇­那般的俏丽,是憨憨的媚媚的,娇娇­嫩­­嫩­,单纯没心眼。

看着添夏的两扇睫毛微微翼动,小宝便觉得心跳开始快起来。本来么,虽然不是早晨,却也相当于早晨刚睡醒,胯下兄弟早就昂首待发了。

小宝嘴一牵,手便悄悄伸到怀里少年的衣袍内。

添夏怕痒痒,微微挣动了下,头在小宝怀里钻得更深,却硬是没醒过来。

小宝摸呀摸,这儿捏捏,那儿掐掐,想到这是自己的人,未来都不会有一刻分离,心里就说不出的热起来。

添夏微皱眉头以示抗议,却也始终醒不过来,呼呼地睡得正香。

小宝眼睛一转——

­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叫那齐嘉义不好反悔?!

他假模作样凑过去问添夏:「今日就洞房,好不好?」

明知对方呼呼睡着,却只当默许,他开始解起彼此的衣袍。

幕天席地,良辰美景,也算对得起洞房了。

随着添夏衣袍一件件褪去,小宝开始吞口水,鼻子里都隐隐发热。

老婆长得太好看也是冤孽啊,这以后可怎么好?

有那么一瞬,小宝似乎能够稍稍理解楚山风独霸小爹爹的可恶!

添夏睡得沉沉的,似乎做了好些梦,不过乱七八糟也记不清楚,只觉得一会儿惊险害怕,一会儿又峰回路转,再接着就是……好像坐着高头大马去迎娶小宝。

他在梦里得意又开心,嘴角隐隐含了笑,却觉得身上有些冷,想要靠到旁边暖暖的地方,却也靠不过去。

添夏嘟着嘴,嘴里不知嘟哝些什么,终于揉着眼睛醒过来。

咦?小宝做什么?

啊?!

添夏顿时红了脸,小宝要……要那个么?

他其实是很怕痛的,想到前晚沙岭西折磨少年的情景,就难免有点­色­变。

「小宝——」嗫嚅喊道。

小宝做出老夫老妻的模样,很老到地去亲添夏的嘴­唇­、耳畔、脖颈,一边问:「嗯?」

「我们……」「你不是要娶我么,今天洞房。」小宝早憋不住,一想到前日被铁卫打断好事,心里暗下决定,今日定要做到底才行。

添夏刚睡醒,脑子里还是木木的,只想到,洞房?难道刚才高头大马迎娶小宝是真的吗?可是爹爹娘亲都还没见过小宝,小宝那边还有舅舅!

他心头迷糊,却不知身上衣袍已被脱得一­干­二净,小宝将他推到地上铺好的衣衫上,心说,傻蛋你怎么还不回神呢?夫君我要大­干­一场了!

小宝瞥向身下躯体,那两朵红嫣嫣茱萸,还有圆圆可爱的肚脐,还有细长白腿,啊呀!

添夏只觉得胸前一热,看向小宝,正巧对方又一滴鼻血流到他前胸。

「小宝你流血了!」

「你……闭嘴啦!」小宝难得窘迫,气急败坏,伸手要去抹鼻血,却给添夏抢先擦掉。

「真的是血哦!」

小宝喉间呻吟一声,只觉得腹下燥热难当,一手握住添夏的胯下柔软。

「啊——」添夏再顾不得其它,缩成一团,羞得跟个烧熟的虾子一般。

小宝这年纪,岂能耐得住,一手仔细揉弄添夏的­嫩­处,另一手伸到一旁衣袍的襟内掏了瓶伤药,嘴还不断在他身上舔舐,待势欲发。

小宝平天下(出书版)下 正文 第三章

章节字数:5903 更新时间:09-02-01 19:22

添夏也不是全然不明白,但是实在没办法做任何思考,只心心挂念昨日看到的那惊悚场面,他磕磕巴巴问:「小宝,一定、一定要洞房么?」

「当然!」添夏皱着脸想道,若自己和小宝也要那般施为,下面那个……沉吟半晌,终于心一横,坚定说道:「小宝,我想那定是很痛的,我、我既然娶你,定不会让你受苦……我、我做那个……可、可你待会儿、待会儿轻些……」说到最后,满脸通红再是说不下去。

小宝的手已经摸到添夏滑腻翘臀,正要摸到要紧所在,听了这话,隔了会儿才会过意来,心里又好笑又疼热,傻蛋,傻蛋,天下只有这一个宝贝呢!竟然要为我做「牺牲」呢!我怎会让你疼呢!待会教你爬也爬不起来!

他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轻道:「才不会那般痛,会很舒服的,你忘了昨天了?」

「嗯……可……」再说不出话来,嘴巴已经被对方的嘴封得严严实实。

小宝将添夏两条长腿绕到自己腰后,伸手将他屁屁抬高,另一手从伤药瓶里掏了一大坨凝脂药膏在指尖上,探到那处所在,细细抹上,更往里面钻去。

添夏不断扭动,手却紧紧揪住小宝的胳膊,心里既惊且羞又好奇,真的要从那里进去吗?

那里,那里可是地方么,而且那么小……会痛得要老命吧?

这个有什么好玩的啊?不过,洞房大概都要很痛,好像以前大哥约略提过……

他胡思乱想呢,便感到小宝的手指滑腻腻不断在那个地方进进出出,感觉涨涨的,但也不是非常难受,可是真的很怪啊!

实在抵不住好奇,添夏抬了脖子弯起腰一定要去看看。

小宝满头都沁了汗,正死死忍耐着先替添夏扩开,谁知这家伙这么好动,伸了个脑袋要看。

他坏坏笑道:「想看?」说着再将手里的粉臀翻折过去。

添夏一听,连忙摇头,也顾不上看了,脖子重又缩了回去,嘴里讷讷:「小宝,好怪,有点痒……」说到后面跟蚊子叫也没什么区别了。

「看嘛!」小宝托起添夏的颈项。

添夏慢慢睁开了眼睛瞧去,入目的情景便似镶到自己脑子里,这生都难忘怀。

小宝的指头,在自己那里。

自己的那里,粉­色­,红红的,一圈。

竟还在慢慢地动,好像是活着的,自己有主意似的。

添夏再不敢看了,手拼命抓住小宝的手,既想让他拿出来,又觉得自己太胆小,小宝不是说了,本来、本来就是这样的……

「待会儿就好,」小宝看他好奇又羞怯,下处更是硬得生疼,于是将胯部往前一送,道,「像昨天那样,弄弄我啊!」

添夏还记得,便依言握住对方的那处,慢慢揉弄。

小宝的那处已经硬得硌手,握在手里,添夏的小心肝「怦怦怦怦」越跳越快,再加上后处说不出是痒热还胀痛,反正、反正似乎不是在做什么合乎规矩的事情。

在做坏事啊!

他和小宝正面拥抱,头悄悄搁在彼此肩上,添夏拼命抑住紧张——

突然,小宝的指头戳在他内里某点,像是脚底心儿痒痒,细毛软刷拂过,既解痒想再要,又难熬想躲开……

感觉好奇怪,浑身都懒懒的,还酸酸的,前面那里也热得很,还翘起来!

要被小宝看到了啦!其实早被小宝看到过,可是、可是……

小宝找到那点,又感到下腹被硬热抵住,心里便有了数,一边再三地去轻戳那点,一边轻道:「洞房比吃最好吃的东西还痛快呢!」

那点被一再刺激,添夏的前处硬得发疼,魂不守舍回了声:「嗯——」声音到了尾处化为轻吟,撩人得紧。

小宝好坏啊!

他脸­嫩­,头都不敢离开对方肩膀,只更紧地趴靠着。

小宝抬起他的翘臀,自己那处正对已经扩开的处所,真的要得到他了,那一刹心跳都停了似的,屏了口气,手一放松,胯部上挺——

几乎是同时,听得添夏倒抽冷气,浑身发颤道:「痛,小宝,小宝,痛,你、你……」出来啊!好痛,你出来啊!

可是添夏始终都没好意思要求,是自己应承了担当难受的那个人,怎好反悔。只好拼命抱住小宝,手都要掐到对方的背里。

小宝喘着粗气,那一瞬根本感觉不了快活不快活,舒服不舒服,满脑子都是,他是我的了,小夏是我的了,傻蛋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然后才是脑子炸开来一般的痛快,热,窄,爽啊!

他顺着本能往上顶去,毕竟经验少,也不知道这种姿势对初受者是如何难熬了。

添夏被顶得里面内脏好似挤到一处去,从所未有的经验,难受,可又不是真的难以忍受,痛,却也不是不能忍住的痛,他扁了嘴,脑子里滑过句话,难道这跟练功一样么?

小宝为什么还很欢喜的样子?

此刻,小宝却早得了趣,怀里抱着的是心爱的人的身躯,进的是最想进的所在,那种美妙处绝难描绘。

他探手到添夏前处,悄悄揉弄,再转换角度试着去戳那点。

添夏被他顶得差点就到了极限,手指都在小宝背上拉出几条红杠杠来,却在那刻,适才那点又被撞上。

轻轻地,吟了一声。

「下刻便舒服了哪!」小宝隐隐有着得意,两手紧抓粉­嫩­滑腻的臀­肉­,着力侵犯起来。

这么被狠狠地侵犯了一阵,添夏却也觉出些不同来,没先前那般生疼,反倒有些暖暖痒痒的感觉,一阵阵酥软的感觉直冲到自己脑间。

小宝没骗自己哦!

悬着的两条腿虽然酸麻,却也感不太到。

腰被翻折得厉害,也感不到了。

只感到脸上颈上小宝喷出的热息,很好闻,闻了就好像要醉的感觉。

那边,那边最羞的地方,被侵入,和小宝全然地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充实感盈然在胸。

突地,又是那点,被撞到。

「啊——」他大叫。

小宝心喜,抱住添夏的臀,再死力往那处戳去。

小夏淌了好多汗。

香香的汗。

「啊——」

添夏情热之际一声声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紧,声音娇憨好听,小宝便似赢了最大笔的财宝,得意之极,大逞雄威。

「小宝——」

「嗯?」喘着气,小宝问。

添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喊,只是下意识地叫着。

「小宝——」他本还有些羞意,到了此刻,便觉得痛中夹了刺激愉悦的感觉太特别,太特殊,冲到脑间,什么也考虑不了。何况有小宝在呢!何况是小宝呢,在小宝面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小宝看着身下满脸通红,细吟尖叫的小爱人,脑中轰地一声,拼命抽Сhā起来。

快意来得太凶猛,添夏扭动腰肢,要躲开,却又想要,再去迎上,反反复复之间,嗓门都叫哑了……

只觉得眼前白光乱闪,那处便要­射­出来,却被小宝硬生生掐住。

「啊!小宝,小宝,让我……」添夏不依,抱着小宝急促地胡乱叫喊着。

小宝满脸通红,仍从嘴里挤出句话:「等我,一起!」

添夏会过神,可这刻等一会会儿都觉得好煎熬。

「嗯,小宝,快啊,快啊!」

小宝哪敢留手呢,搏命演出,将自己送上极处。

那一刻,他放开手,两个人同时­射­出。

好幸福的感觉。

彼此紧紧抱着,拼命呼吸新鲜空气。

添夏脑子里木木的,喘着气,说道:「小宝,这就是洞房哦,后面好舒服啊。」

以后全程都舒服呢。

小宝紧紧抱着老实可爱的恋人,心里得意。

「嗯,洞房。」

「那以后,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哦。」

「嗯。」那一瞬,小宝似乎喘不过气来。

媳­妇­,添夏,添夏,媳­妇­。

他更紧地抱住怀里的小夏,眼神坚定无比,再有什么事情都挡不了他。

待两人气喘匀了,才觉到一些冷意。

小宝轻轻将下身抽出,添夏轻吟了一声,大概觉得有点羞,头微微侧过。

小宝也有点尴尬,还好小夏不知道究竟,其实是不该­射­在他里边的,以前听到楚山风说过。

只是,自己当时情急,也是舍不得出来。

若是小夏是女孩儿,就能生娃娃了。

不过,还好不生娃娃,小夏就永远是自己的。

想到这儿,小宝突地拍了下自己脑门,这、这不成了大爹爹嘛!

他赧赧然替小夏披上衣袍,便伸指到那秘处,想将里面的东西抠出来。

添夏也不知想些什么,小宝的动作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对方手指快要伸过来,才突地叫了声:「小宝!」

「嗯?不舒服么?我替你弄出来就好了。」

添夏摇头,脸红红的,对小宝说:「我还以为会很痛,可不是……要不下次我们换过来?」

什么!这个小宝可不­干­。以后还能考虑,现下让这马虎鬼做,自己ρi股肯定开花。

「你不喜欢?」小宝问。

添夏忙摇头。

「那就别换了。」

添夏抿了嘴­唇­,才点头,他本来想那么舒服,应该让小宝也尝一下才好。讷讷开口:「那你有没舒服到哦?」

小宝快无语了,轻拍他ρi股:「当然!」话完,只觉得下腹又是一热,这个傻蛋竟还来惹他!

他手指伸了进去,还没动作,又听得小夏轻如蚊蝇的声音:「那、那我们再来一次……」

小宝手停下来,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他家傻蛋还是个小­色­鬼。

「小宝!」听到对方笑,添夏不好意思了,看来还是不太好的要求啊!

小宝一把将他搂了,轻笑道:「你要多回那还不好!」就怕你到时候受不住。

第二回,小宝经验倒是足了些,直捣黄|­茓­,戳得添夏尖叫连连。

刚刚明明没有这样嘛!

「小宝、小宝,你、你——啊啊——」添夏气都喘不匀。

身上的小宝哪能缓得下来,何况是傻蛋自己要求的,此时不展夫威,更待何时!

「不行了,小宝——」

「不行了!」

添夏本就初次承受,只是他本­性­便是坦白,喜欢的便心心牵念,既然觉得舒服,就该再来一次,谁知身体却根本受不了许多。

但是说受不了,那处还是将小宝的热铁紧紧咬住不放,细腰也迎了上去,小宝即便心软,也是忍不了,一味冲Сhā,只将添夏弄得死去活来。

眼里都要沁出泪来,又疼又酸,可被戳到那处,还是会觉得很爽很舒服。

想要,又不想要。

添夏终是哭了出来:「呜呜——」哭声中还夹着尖叫呻吟。

小宝将他搂了,哄劝安慰:「你自己要的么,马上就好了,嗯?」另只手还伸到他前处替他揉弄。

添夏前处还是挺翘热硬,后处被不断进攻,一阵阵收缩起来,逼得小宝也快疯掉。

到两人同时发了出来,添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还带了泪痕,嘴里还轻轻抽噎,就窝在小宝怀里倦倦睡去。

小宝替他抹了泪,再细细将后面秘所的东西掏出来,才搂住他一同睡去。

只这回,困意并不多,脑子里反倒开始想事情。

前夜匆匆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卿九猝然间身死,一旦被发现便是轩然大波,但是他、还有那个阿灵和沙岭西之间究竟是什么名堂。

看来沙岭西就是那个主子,沙岭西看中阿灵,卿九从中Сhā了一脚,暂时保住了阿灵。

那卿九做什么要为虎作伥,看他也不是十分的坏人,又是卿三的幼弟,说什么也不该和那等变态混到一处去啊!

还有就是大毛,他们掳他来,难道因为他眉间那颗红痣?

却也不知昨夜有没安全逃脱,说不得待傻蛋醒来,还是得回去探看一番。

添夏再醒过来已经入夜,他揉着眼睛坐起,才发觉腰好酸,想到白天的情状,颇有点不好意思,只这时早管不了害羞不害羞的,因为好饿。

他嗅着香味看向在一旁烤着野味的小宝,眼巴巴的,自己乖乖捏着酸疼的腰,唤了声:「小宝——」

「嗯,醒了?马上就好,不过没抹盐,会有点难吃。

「哦。」添夏应声,头便低了下去。不知怎地,面对小宝,跟以前有不一样,可也说不清到底什么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小宝弄好野味,走过来,抱住添夏,替他捏腰,手劲正好,添夏舒服地躺到他怀里。

「小夏。」

「嗯。」

「现在就吃。」

「嗯。」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害羞?」

「哪有,我、我……我去吃东西了。」添夏看都不敢看小宝,说完就要站起身,却被小宝拉住,捧住脸。

小宝轻轻啄他嘴­唇­,调笑道:「白天还要多一回,这时你倒不好意思了?」

「我才没不好意思,我……」添夏自己都不明白,只好抱住小宝,头趴在他肩膀上。

静静的,空气里有添夏好闻的体香,有野味散出的浓香,小宝抱着心爱的人,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添夏肚子不依了,咕咕地叫了很响的几声。

小宝也不是不饿,两个家伙也不多说话,靠在一起,狼吞虎咽,把野味全吃进肚里。

「接下去怎么办哦,小宝?」添夏舔着指头嘟哝问道。

按小宝的想法索­性­回楚楚岛,抱着小夏做一辈子逍遥世外人才好,不过他知道添夏定不是这样打算,稍稍沉吟才道:「小夏,若是那些人都不信我们怎么办?」

「他们都不是好人,信不信都没关系。」

倒也没想到傻蛋这么想得开,小宝接着问出要紧的话:「若你爹爹不信我……」问到一半又不忍小夏为难,便收了口,却听得添夏斩钉截铁答道——

「爹爹不会的。」

小宝没再说,只在心里默默筹思。

不过也没留给他许多筹谋的时间,添夏吃得饱饱,便拉着小宝的手,也不说话,只是放在自己腰间,再轻轻扯他。

小宝咧嘴而笑,便给他揉捏起来,弄得他舒服得直哼哼。

「洞房都会这么腰酸么?」添夏问道。

小宝心想,小爹爹倒是一直会腰酸,六叔就好得多,要不再教傻蛋六叔的独门功夫,正想着,却听得远处有些动静。

他忙拉起添夏,收拾好东西,躲到树林深处。

不多一会儿,便听闻人声——

「肯定在这儿么?」竟是齐添春的声音。

「应该没错,我家马儿都是互通讯息,少主那匹自是最快最好,总还是追得上。」铁卫答道。

小宝一听,知道先前那匹马儿将自己两人的行迹露了出来,他暗责自己不周到,但这时也不及说这些,该来的总要来。

添夏扯小宝的袖子,意思问他要不要出去。

这时,铁卫对着林中喊道:「二官,你们便出来吧,不管事情如何,老爷让咱们回家呢!」

啊,爹爹!

添夏拉小宝的胳膊。

小宝轻叹声,便和他一同出了林子。

小宝平天下(出书版)下 正文 第四章

章节字数:7144 更新时间:09-02-01 19:23

铁卫见两人安好,难掩喜悦,齐添春则一脸怒气,沉着脸一声不吭。

还好小宝和添夏衣物都穿戴整齐,夜­色­间也瞧不出究竟,铁卫们心疼添夏,知道他嘴馋,拿了­干­粮给他吃,更是悄悄打量起一旁站着的小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楚抗天,到底什么来路?」齐添春终是忍不住发问。

铁卫知道这位大少鲁莽,也没敢跟他说小宝的身世,不过齐添春并非笨人,自有他为人处事的一套。

宝夏二人逃离后,众派人等逼他交人,齐添春最是看重家门声威,心说何时轮到你们逼迫我楚家?硬是抗住压力,死不开口。

何况那姓沙的耀武扬威,他早看不顺眼,自家兄弟宰了姓沙的,他心下反倒有些痛快,只是楚抗天一身魔功到底是什么妖人?!

他自小和母亲楚芸亲近,对亲舅的了解远多过添夏,虽然埋怨舅舅为了一个小娼弃家门不顾,但对楚岚的武功手段都有些佩服,自家爹爹一身正气,自是为天下人景仰,可是对楚家的维护却也少得可怜。

要是舅舅不远走域外,怎轮得到什么沙岭西坐大?

虽然铁卫没说,但他心下其实也生了些疑惑,这神秘兮兮的妖人楚抗天,难道和舅舅有些牵扯么?

小宝心里念头纷纷,还没及开口答话,添夏已然抢在前头:「大哥你别管小宝是什么来路,反正他是好人,我们没做坏事!」

难得自己这个笨头笨脑的二弟这么强硬,齐添春嘴里又哼了一声:「你如今武功强了,有了靠山,敢对大哥我大呼小叫了是不是?」

「我没有,我们真的救了人,那个姓沙的是个很坏的变态,他……他不是人!」添夏一急也说不清楚。

「他做什么坏事了?谁看见了?人家说是你勾结魔教妖人杀了沙岭西,烧了别人的楼,放走了别人的家奴!」

「他们胡说,他们……」添夏怎都说不出那人的恶行,涨得满脸通红。

一直没说话的小宝轻轻拍他背,接话道:「沙岭西诱拐良家子弟为娼,其中就有你家|­乳­母的儿子大毛,我们是顺藤摸瓜,发现他非但逼良为娼,还在那幢小楼密室里为恶,坑杀了不少小倌,罪大恶极,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添夏频频点头,并问道:「大哥,有没看到大毛哥,他有没逃脱啊?」

「什么大毛,龟毛都没瞧见!」齐添春没好气地答道。

他和铁卫去了那家妓馆,沙岭西连同小楼都已炸成灰烬,大毛和一众小倌又不见了踪迹,众派人死咬添夏……再说就算事情是真,沙岭西也不过是处死家养的妓倌,可自家这边却是顶了勾结魔教的大罪。

添夏听了心里一松,看来大毛还是已经顺利逃脱了。

其它人都陷入闷局,半天没人说话。

还是小宝道:「齐嘉义大侠不是让我们回去么,便由他作主。」

添夏也和道:「对啊,爹爹肯定会主持公道的!」

确实也只有如此,齐添春狠狠盯了小宝一眼,跃上马道:「日夜兼程,赶回兖州!」

一行人晓宿夜行,快马奔驰,五日便赶到山东境内。

齐家大少添春窝了一肚子火,什么时候这样丢份,竟似丧家之犬仓皇北上。

其实,楚家虽然声威大不如从前,毕竟还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齐嘉义仍是天下第一的大侠,他们一路上掩盖行迹,却也不可能完全瞒过人去,只是小帮小派不敢趟进混水,大门派要卖楚家和齐嘉义一些颜面,因此这些日才得平顺。

只是五天下来,人、马都到了极限,萎顿之极。

而小宝和添夏两人除了身体疲累外,更是心痒难熬。他们数月来一直独处,这会儿身边突然多了一大堆耳目,大为不惯。何况日间歇息也都在一处,添夏要顾忌家人,两人别说亲热了,就连说话时间也没剩下多少。

可怜小宝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像有爪子在心里挠,便是添夏,虽然天­性­里较小宝多了随­性­,却也还是血气方刚之年,又刚尝过那销魂滋味,这时,单就眉目传情,手儿牵一牵,腰肢搂一搂,哪能够满足!

好不容易快到兖州,大家伙都松了口气,这才订了客栈住下,齐添春也是节省惯了,晚上十来个人吃饭,菜也没多点几个,没一会儿,便吃了个底朝天,添夏伸了舌头舔舔嘴­唇­,也不敢说什么。

小宝眉一皱,招呼伙计再上几道好菜,来两斤好酒,齐添春闻言冷哼了一声,添夏着急,喊了声:「大哥!」

「你忘了父亲的教导了?」

「我、我……」添夏讷讷,心想,自己也没忘了爹爹的教导,可是小宝点的菜确实很好吃啊……

小宝则笑眯眯对齐添春道:「大哥,这点都点了,要不下回我们注意不要浪费!」这好歹也算是内兄,小宝客气得很。

谁知齐添春不领情:「暴发户,我家好好的二弟给你带坏……」说完拂袖而去。

八个铁卫见大少走了,正踌躇间,小宝招呼道:「各位叔叔风尘劳苦,还是要吃得好才能有力气,回了家,可就……」没得吃了。

铁卫老脸一红,还是坐下吃饭。

齐添春更是恼恨,踏上楼阶的脚步声震天响。

等菜陆续上来,添夏便闷头大吃,小宝忙着给他布菜。

「咳咳——」一颗花生呛在添夏喉咙口。

小宝又递了茶水给他喝,轻拍他背,悄声嘱咐:「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好吃,咳咳……你也吃啊……铁卫叔叔也吃啊……咳咳……」

小宝替他擦掉嘴边油渍,添夏也是被照顾惯了,理所当然地接受。

只是他们自然而然的动作,桌上铁卫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也都是老江湖,这几日早就看出些名堂,可也没什么真凭实据,不好说什么。

可如今这情形,令他们不得不想起昔日老主子楚岚来,这楚小宝是楚岚一手调教,­性­子看似和善,骨子里怕也不是什么善主,二官傻头愣脑的,可别被欺负了。

毕竟楚小宝的生父可是二官他爹杀的啊!

一桌人各怀心思吃喝,却听得客栈外传来马蹄声,小宝一凛,凝神作备,齐添春却从楼上奔了下来,向添夏道:「二弟,爹娘来了!」

添夏喜形于­色­,转脸跟小宝说:「小宝,我爹爹来了,你放心……」

小宝却摆手止住他,心里五味杂陈。

齐嘉义到了!

虽然自小都过得开心快活,也知道生父是与齐嘉义决斗身死,便是来了中土,也从未想过要报仇,心中更无许多恨意,何况如今和小夏傻蛋已合为一体……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烦乱、忐忑——

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人?小夏的爹爹,举世闻名的大侠,杀死父亲的人,母亲的恋人,大爹爹的师兄,小爹爹的恩人……

正是他心烦意乱时,一名中年大汉从客栈外昂首而进,穿着朴素,约莫四十五六的年纪,虽然脸染风霜,身姿仍旧挺拔,面目极为英挺,只是神情肃穆,气势威严。

中年汉子身后是四十许的美貌­妇­人,大肚便便,竟是身怀六甲。

­妇­人一进门便看向齐添春,见他没事,似是松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向添夏和小宝。

齐家两兄弟和铁卫都上前拜见——

「见过父亲、母亲!」

「老爷、夫人好!」

小宝一时却立着未动,眸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中年汉子便是名满天下的齐嘉义齐大侠,他本就不赞成长子参加武林大会推选盟主,急令他们回家,不想,竟传来消息,说什么次子添夏伙同魔教妖人火烧六合派,斩杀掌门沙岭西,大惊下立刻与妻子楚芸出发接应儿子。

他踏进客栈,一眼便看向次子身旁立着的少年。

这是、这是——

齐嘉义脑间一片空白,那瞬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若依!

这是若依的孩儿,眉目间一模一样,长这么大了!

若依!

师妹!

再隔多少年,也忘不了的人。

过往所有的回忆纷纷回笼,二十年了,竟然二十年了。

这孩儿为何而来,师弟呢,小柳呢?不是说过再不踏足中土么?

楚芸见了小宝也是怔然,一眼便瞧得出来是若依姐姐的孩儿呢?

哥哥呢?哥哥也回来了么?

斩杀沙岭西的是哥哥吧?!

添夏见小宝还站着,便要拉他,小宝向他微微一笑,一抿­唇­,上前拜见道:「晚辈楚小宝见过齐大侠,齐夫人。」

楚小宝?

果然是那孩子!

齐嘉义抑不住的激动,竟不知该说什么,这少年温文有礼,果然是跟着小柳长大,倒是个好孩子呢!

楚芸和齐嘉义二十年夫妻,怎不知夫婿心思,何况她自幼与秋若依情同姐妹,心中又极为想念楚岚,连带看小宝也极为顺眼,便出声道:「孩子,起来吧,起来吧!」

小宝依言站起,悄悄朝添夏挤挤眼睛。

齐嘉义半晌才收回神思,却也未立刻和小宝说话,相反看到眼前桌上酒菜丰盛,双眉微蹙,对长子道:「添春,由奢入俭难啊!」

一旁齐添春瞅着父母的模样,便知这什么楚小宝定是大有来历,这时听父亲话语中暗含责怪,当然委屈,刚想回禀情况,却见小宝带了些不安对自家爹爹说道:「齐大侠莫怪令郎,我们连日赶路,一直没吃上饭,我才置备些酒菜,两位公子都不愿晚辈破费,是我勉为其难让他们答应,您千万别怪他们!」

就算齐添春和小宝没处过很久,也觉得他有讨好的嫌疑,不过这番谦逊的话语在齐嘉义听来,就大为安慰了。

本来还怕这少年在师弟身边长大,或也会染了恶习,现在看来,倒确实是更像若依和小柳啊。

他对子女向来严厉,对了这初见的少年却很是温和:「你生活必是安逸的,外间许多百姓仍受穷挨饿,不该用的仍须节俭。还有,以后便喊我们齐伯伯、齐伯母吧。」

小宝立刻点头受教道:「齐伯伯教训得对,家父平日也这般教诲的。」

呃?哥哥会这般说话么?楚芸疑惑。

齐嘉义则道:「令尊?」

小宝又道:「晚辈有两个爹爹的。」神情又流露些不安。

果然是小柳教得好啊,齐嘉义连连颔首,又见这少年神情不安,更安慰道:「父母再不妥当,儿女也只有承担了,你爹爹可还安好?」只问爹爹,却没指明是楚岚还是小柳。

旁边添夏有些明白,可看小宝的样子,总觉得跟平常不一样,不过他见爹娘对小宝都很是喜欢,开心都来不及,根本想不了许多。

反而齐添春有些气闷,父亲怎对这小子这般好法?

小宝眼睛立时带了微红,说道:「大爹爹好得很,小爹爹身体不好,域外很多药都配不齐,我这次来就是为小爹爹配药的。」小宝心想,小爹爹反正也是吃了自己弄回的药才大有好转,这也不算说谎。

楚芸听说哥哥安好,着实高兴,齐嘉义眉头却皱了起来:「你……小爹爹怎会不好呢?」心里更有了些伤感,若不是去了域外,怎会连药都配不齐呢?!

「之前在极北的地方受了寒,一直没好转。」小宝答道。

唉,齐嘉义轻叹声,便没再说话。心说,这孩儿倒真是有孝心的。

他沉吟半刻,想到眼前少年若真杀了沙岭西,恐怕大有隐情,何况他身世……便说道:「小宝,便跟齐伯伯、齐伯母一同回去吧!」

「好!」小宝朗声答应。

添夏更是喜翻了心,在后面直扯他衣袍,两人的手悄悄扭在一起。

一行人又收拾行装随齐嘉义夫­妇­奔回兖州楚府。

路上,添夏心里高兴得紧,可父亲就在前边,几次回头看向小宝,却不敢造次。小宝微一笑,向他使了眼­色­,悄悄将马速放慢,落到队伍后侧,添夏忙也跟着落到后面。

好不容易后面没了人,又是夜­色­弥漫,小宝微一腾身,轻烟一般落到添夏身后,一点声息都没有。

「开心吗?」小宝紧紧抱住添夏,悄悄在他耳侧问道。

添夏既有些紧张,不断向前观望,心里又是甜滋滋的,总算和小宝能说上话了。而且,小宝还搂着自己。

自从和小宝做过以后,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同了。

添夏虽然钝感,却也不是完全的不解风情,以往和小宝亲近,便是打打闹闹家常便饭,可现如今,小宝坐到身后,和自己贴得紧紧,脖子上能感到从他口中喷出的热气,腰间能感到他有力的双臂,只是这样,心跳就快得不得了,脸上也发起热来。

想来,就算说话也是说不顺溜的。

其实,有时候就算小宝没有碰到他,只要眼神相接,自己也会脸皮烫烫的,浑身发软。

怎么会这样呢?会不会被笑话?

自己是很想和小宝再那个那个,可是……唉,添夏每想到这个时候,就会挠头,想不下去,只得作罢。

小宝见身前傻蛋不言语,头微微侧过,探向前,在他脸上「啾」地香了一下。

添夏脸「腾」地红起来,往前面看去,还好蹄声嘀嘀,谁也没在意,可是小心肝儿已经提起来。

他讷讷道:「小宝、小宝,你……」

小宝也不忍再逗这宝贝,自己本就想他想得厉害,于是轻道:「我表现怎么样?」

添夏轻轻点了头:「我说过么,爹爹肯定会喜欢你的!」本来么,小宝人好,武功好,什么都好,爹爹还从没对晚辈这么看重,小宝是第一个呢!

小宝闷笑,心想,自家傻蛋可真是福星一枚,说的话百发百中啊!

想着,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悄悄撩起添夏前襟,探了进去。

添夏给他大胆的动作吓得气都喘不匀,小宝怎么这样啊?

身前的小|­乳­珠给小宝的长指捻来搓去,小腹处热气上腾,整个身体都软软的,一点气力也没有,窝在对方怀里。

「你要好好握住缰绳哦!」小宝煞有其事地交代,另只手却握住了他的隐秘处。

「啊——」添夏禁不住一声惊喘。

前面的铁卫似有所觉,回头观望,添夏惊得脸­色­都变了,却不想铁卫叔叔只是看了眼,又若无其事转过头。

原来小宝早一步跃回了自己马上,还向吓坏的添夏做了个鬼脸。

添夏微微嘟了嘴巴,刚想去弄好松开的衣襟,不想,小宝又坐回到后面来了。

「小宝不能这样嘛!」语气多了丝娇嗔。

小宝听得心都化作了水,确实也不想太过让他惊吓,便收敛了一些,只是紧紧搂住他,稍稍吃些小豆腐。

不过两人这么紧紧搂在一处,也是近日来的首次,加上前面就是长辈,更多了禁忌之感,暗处里,说不出的甜蜜。

小宝的手握住添夏的,一点一点地顺着指头轻轻抚弄,添夏还是有些害羞,却也忍不住想去摸小宝的。

两人手指交缠,仿似心也都跳在一处,恨不得这条通往兖州的路,再长上十倍八倍,永远这样才好。

可惜,齐嘉义带来的快马一阵紧赶,天未亮就已赶到兖州。

一路上,添夏身后面有小宝这个­肉­枕头,倒是安安心心睡了个好觉,快到地头才被小宝唤醒,因此­精­神好得很。

齐嘉义看了下自家两个儿子和小宝,齐添春已是满脸困倦之­色­,小宝和添夏却神­色­如初,心中暗道,小宝这孩儿身兼魔教和楚家两家功夫,内力绵长倒在情理中,可这二儿子添夏功夫竟也这般进步神速。

小宝跟着大伙儿一起下了马,看到大门上方仍是「楚府」两个大字,心想,齐嘉义算也是尽心了,虽然儿子姓齐,却也没把楚家变成他齐家。

进了大门,到了议事大厅,略略看了府内情形,他脸上神­色­不变,暗里却是咋舌不已。

唉,做大侠竟是要付出这般代价的。

这哪里还是楚山风给他形容过的楚府,房子倒是仍在,但是雕栏玉砌、小桥流水是荡然无存了。

传说中的亭阁花园,被光秃秃的练武场代替;传说中的竹林假山,竟成了一畦菜地,还有数十只­鸡­鸭在边上圈养。

本来楚家在兖州就有三处宅邸,这是主宅,不远处即是别苑,另有十八铁卫及家眷的住所。结果,齐嘉义当家的第三年上,淮北水灾,百姓流离失所,齐大侠便将另两处宅邸都卖了,家中的商号也捐出大量银钱,以至于大伤元气,再不复当日富贵。

铁卫和家眷也只能搬到主宅与齐嘉义一家一同居住,于是主宅中人员顿时多了起来,为了节省支出,平日除了练武外,家中上下都要种地养­鸡­,自给自足。

齐嘉义见众人都甚是疲累,便吩咐道:「都去歇息吧,小宝,你便和添夏挤一下,怎样?」家中确实也没什么空余的房间了。

齐添春张了下嘴,还是闭上,添夏心里既是高兴又有些害羞不吱声,小宝则朗声答道:「好,齐伯伯,我跟添夏一路上也都同榻而眠。」

铁卫们听了都是一惊,小宝却又接着说:「我们都是男孩家,秉烛夜谭切磋武功也方便,而且添夏一再跟我说,出门在外节省为本。」

齐嘉义一听,认真地看了下次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添夏更是不好意思来了,挠头暗道,自己哪有这么好,小宝又替自己吹牛了。

添夏的卧房和齐添春在一个院落,添夏住东厢房,齐添春住西厢房。

小宝一进房,就把房门关上,将添夏一把搂到怀里,朝着他嘴­唇­狠狠吻了几下。

添夏脸红红的,轻道:「小宝,你、也累了,我们、你睡吧。」

「你刚才睡过,还很累么?」小宝故作惊讶。

添夏更不好意思,老老实实道:「我不是很累……你、你……」

「我也不累!」

「哦。」添夏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春水一般的美目微微下瞥,两扇睫毛翼动不已,看得小宝鼻子又是一热。

他赶紧捂住鼻子,暗道声冤家,便开始脱衣服。

添夏看他利索脱衣,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两人的情形正好与当日相反,以往添夏大大方方脱衣睡觉,小宝心痒难熬;现下,小宝自自然然,添夏却脸烫得不行,两只眼睛不知往何处安生。

他既想看看小宝的身体,又觉得自己很流氓,于是,抿了­唇­,竟也不脱衣服,径自上了床,卷了被子便往身上裹,蒙住了脸孔做鸵鸟。

「你怎么啦,不是都瞧见过么?」小宝脱得­精­光,跳到榻上被褥上,脸拱着被褥里添夏的脸,嘻笑问道。

小宝平天下(出书版)下 正文 第五章

章节字数:6044 更新时间:09-02-01 19:24

添夏半垂着眼睛,讷讷道:「是都瞧过,不过不一样啊……」

小宝听了这么一板一眼的朴实回答,心里说不出的味道,他幼时在多个强势男人手底下长大,楚岚跳脱飞扬、虽通晓人情却不屑搭理,欧阳筠则是老谋深算,除了六叔谁都治不服他,而老妖自从跟了欧阳筠后­性­格和缓许多,却也仍是心狠手辣、彪悍泼辣,因此,小宝最喜欢最亲厚的还是温和的小爹爹楚柳。

他一心想寻觅的也是小柳一样的姑娘。

如今,自己爱上的,想永远在一起的人虽然不是姑娘,长得也比小爹爹好看许多倍,但不知怎么,和他在一起,就像和小爹爹一起,自在,舒服。

感觉好好。

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一点点,要让他永远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小宝的许多拿手功夫,比如溜须拍马,见风使舵,使心眼,耍滑头,斩钉截铁心狠手辣等等等等,在添夏身上是一件也用不起来,即便偶或一试,到头来,反倒是自己先心软下来。

他掀了被子将添夏抱在怀里,轻道:「当然不一样了,如今我们什么关系啊!」

添夏睫毛掩住眼眸,看着羞羞的,其实却在偷偷看小宝的身体。

小宝真的很好看呀!

虽然自己也很结实,但是小宝的肌­肉­好像比自己硬,皮肤虽然比自己黑一点,但是也很细腻。而且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也圆圆的,既忠厚侠义,对人坦诚,对自己也格外格外好……

「看什么?你老公不错吧?」

添夏认真地点头,然后突地想起什么问道:「小宝,怎么跟爹爹说我们……」

小宝看看傻蛋,皱了鼻子:「我们什么?」

添夏期期艾艾:「我们……我娶你……我们要好……」

「娶我,我是男人哦!」小宝刮他鼻子,「你见过别人娶男人的啊!不都是娶媳­妇­么?」

添夏一想,倒也是,可是,可是明明和小宝就是那种关系,他把脸贴到小宝热腾腾的胸口,闷闷道:「爹爹和娘,我们,我们在一起不也是跟他们、跟他们一样的……」

其实添夏还想说,舅舅不就是娶了男老婆,可是又想到自己以前说过舅舅不好,便把这话缩了回去。

小宝眼一转,手伸到老实的爱人身后,摸他翘翘鼓鼓的小ρi股,捏捏揉揉,添夏本来就敏感,给他弄得不断扭动身体,还不自觉发出腻腻的声音:「小宝,你别么,好好说话啊,很重要、很重要的,我……」

「我是好好说话啊,我跟你爹爹去说,我娶你。」

「哦。」添夏仔细在脑子里想,爹爹不喜欢舅舅娶男老婆,小宝娶我的话,爹爹肯定更多怪责他了,可是如果瞒着爹爹,很不孝,唉呀,他挠头。

然后又感到小宝的手在碰他身后那个隐秘地方——

「啊」地叫了声,虽然做得很痛快,可是真的很痛,而且还骑了一夜的马,碰到就觉得热辣辣生疼。

「别想了!」再想脑袋都要炸开了吧!小宝轻抚他后脑勺,顺势吻了上去。一切有我在呢,小笨夏。

添夏特别喜欢小宝亲他,味道好闻,对方的嘴­唇­把自己的包进去,还细细地舔,虽然会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嘴­唇­也不是糖果,但是被这么对待,就觉得好开心,心里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一样。

他便也回报,去亲小宝。

小宝舌头伸进来,他也伸舌头和他共舞。

被软软舌头缠上,小宝下面立刻便硬了起来,顶在添夏的小腹,添夏却也好不到哪里,急急喘着气,手臂死命搂住小宝的脖颈。

一个翻身,小宝将他家傻蛋压在身下,喘着气道:「我不进去,可我要!」

添夏浑身发软,答不了话,只稍稍仰了头,鼻子轻轻碰了下小宝的鼻头:「嗯。」

小宝扯着他两条细白腿,夹住自己的下­体­,虽然比不上进去那处的滋味,却也聊胜于无。而且,小夏的味道很好闻,皮肤也滑腻粉­嫩­,他一边摩擦冲刺,一边拿手去拨弄添夏的|­乳­珠,并揉弄他的下­体­,一番作为下,竟也舒服得直想叫唤。

「再夹紧点儿……」低低说道。

添夏却羞得很,难道这么也可以?

小宝那里又硬又热,挤在自己两腿之间,嘴里的热气喷在自己耳畔,手指还捻玩胸前的|­乳­头,两个人贴得好近,心都似跳在一处,说不出的亲密。

而且被小宝这么弄,虽然没有真的进来,可自己下身却也……好像还不过瘾……

他听话地将腿夹得更紧,小宝从喉管深处发出声闷吼,握住他的腰猛一用劲,身体往前倾,竟是发了出来。

添夏腿间一片湿滑,下一刻下身那根已被小宝拿到手里不断揉弄。

两人这么些日子实是疲累,都发了一回后,渐也睡去。

迷糊间,添夏抱住小宝,窝到他怀里,腿搁在他身上,缠得跟八脚兽似的,才觉得舒坦。

小宝背上烧伤还未痊愈,本不能仰躺,被添夏这么一压,疼得龇牙咧嘴,可是看着对方睡颜,竟是舍不得动弹吵醒他。

忍吧。

但忍是忍住了,睡虫却也跑走了,小宝心思细腻,脑子里便又要盘算。他准备不管如何,先行讨好未来岳母岳父,毕竟将人家儿子给吃了去。

这才不到十天,和傻蛋竟有了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扭过头,看臂弯里熟睡的添夏,睡着的时候,嘴­唇­也嘟着,睫毛微微翼动,说不出的可爱娇憨,真想揉到自己­肉­里,狠狠疼爱呢。

正这般想着,添夏睡梦中眉头却皱起来,神情透了紧张,嘴里还哼哼唧唧。

怎么了?

做噩梦么?

小宝轻抚他眉间,将他再搂紧些,添夏稍稍平复,不多会儿却又现出不安,额上也沁出些汗来。

什么梦魇呢,缠得这么深,小宝轻唤道:「小夏,小夏,我在这儿呢。」

惊悸不安的添夏听了唤声,满身薄汗醒了过来。

「做什么梦了?」

添夏不答话,往小宝怀里缩去,又看到姓沙的禽兽又在害人,还有那只大狗。

不过自己男儿汉大丈夫怎能这么没用呢,恶人已经给小宝杀掉了呢!

「小宝,我们以后要把那些恶人全杀掉,我要好好练功。」说着话,头搁到了小宝肩上。

小宝心下明白,暗骂那沙岭西­阴­魂不散,死了还要害他家傻蛋做噩梦!

呃——

他后背肩胛处烧伤最是严重,冷不丁被添夏的头一枕,顿时轻哼了声。

添夏抬头,问道:「小宝怎么了?」

「没事没事!」

添夏这会儿倒也难得细心,将小宝臂膀翻过,后背处竟都是灼伤。

对哦,小宝定是那日为了护住自己被烧伤了!

自己怎生这么大意,只想了自己腿上胳膊上的小伤,却也不去看看小宝,还把他压住,越想越是觉得自己不对,又心疼小宝,眼圈都红了。

小宝皱皱鼻子笑着哄他:「哎呀,没事儿,不是你说的么,有伤疤才神气!」

「那你趴着睡。」

「好!」小宝听话地俯卧。

「我给你吹气!」添夏凑到趴睡的小宝背上,一口口地吹气。

小宝背上灼伤被吹得凉风倒也舒服,可心里和下腹都不酥酥麻麻不对劲了。这傻蛋真是会惹火!他闷声闷气道:「好了,我好了,睡吧!」说着手伸到后面去拉添夏。

「你睡嘛!你睡着了我再睡……」

小宝再不多话,转过身将添夏搂着,下令道:「睡觉!」

添夏还小声嘀咕了一阵,两人才终算睡去。

五更未到,天还大黑,便听了齐添春在门外喊道:「二弟,起床练功。」

小宝睁开眼,身边添夏兀自睡着,他这几月在外,早过惯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将家里的规矩忘得差不多了。

齐添春见没什么回应,拼命敲门:「你武功好了是吧,就不起床练功啦?」

小宝真恨不得去堵住那家伙的嘴,这么早起床练功,也没见练出什么来,还是自己稍稍点拨,就大有长进。

不过这番动静下,添夏猛地从床上坐起,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开始穿衣。

「小宝,你、再睡会儿,我去练功哦。」他不忘交代。说完,便要爬下床去。

他睡在里侧,必须跨过小宝才能下榻,谁知,小宝比他先跃下床,没几下就将衣袍穿好。

「我们一同练功去!」讨好齐嘉义老丈人。

添夏本来心疼小宝想让他多睡,但是一听他说和自己一起,还是开心地笑眯眼,喜滋滋穿靴出门。

到了被菜地挤得只剩下一小块的空地上,齐嘉义、齐添春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小姑娘和楚芸颇为相像,脸上透着英气,很是­精­神,应该就是添夏的三妹齐添秋了。她­性­格更像齐嘉义,较为内向稳重,和小宝、添夏打过招呼后,便径自练起功夫来。

齐嘉义看小宝也早起练功,心内大为赞赏。

当年他和楚岚、秋若依在师门练功,若依对武功不甚看重,师弟楚岚却仗着天纵英姿从不用心苦练,但武功却一直与他相若。若是师弟愿意下苦功,成就定不止如此。

「小宝,这些年学了哪些武功呢?」齐嘉义问道。

添夏也在一边竖起耳朵听。

「大爹爹教了一些,还有几位叔叔——」他说得模糊,想说提及欧阳筠倒也不是坏事,但势必牵扯到申六叔,六叔向来厌恶白道,必不愿旁人知道他的情事。

「来,与齐伯伯过过招吧!」

添夏一听,急了,他可是和他老爹过招不止百回,爹爹每次都不手下留情,打得他鼻青脸肿狗啃泥,小宝武功虽好,但是……但是,他不会真的和爹爹动手的。

「爹!我……」他情急喊道。

齐嘉义看向出门数月变化极大的次子:「你想先要和为父过招?」

添夏抿­唇­,随即点头。

「好,你大哥说你武功大进,让为父瞧瞧!」

说话间,两父子便对起招来。

小宝手心里捏了把汗,既想恋人能够长脸,又怕他心里畏惧齐嘉义发挥不出实力。

添夏确实心如擂鼓,虽然齐嘉义只使了三成功力,却也将他逼得手忙脚乱,而且想说小宝也在,千万不能丢丑,可是,越想别紧张,就越紧张,手脚都不听使唤。

小宝暗自心焦,忍不住使了传音入密的功夫跟添夏说道:「小夏别慌,上回说过的,这套掌势里有个先天的破绽!」这还是他十八岁融合多派武功后发现的,当年楚山风跟他过招都差点中招。

添夏慌乱中听到小宝声音,心里顿感踏实,他这几月确实武功大进,这时受了提醒,立刻想起小宝说过,父亲传的掌法中有几招含了破绽。

齐嘉义见儿子左支右绌,暗叹几声,却也还是将这套掌法使全。刚出了第六掌,却见添夏斜里出了一掌,只是简单的掌式,却隐隐将他的去路封死,他心里一喜,儿子果然有长进,身形微闪躲开,谁知,添夏接着第二掌出,却化掌为指从一丝空隙中探入,直抵他肋下。

妙啊!

不过添夏毕竟功力尚浅,出指速度不够快,齐嘉义却也直往后退了数步才将这指躲过。

这时一旁练功的齐添秋也已停下观看,和齐添春一起惊呼出声。

从没见过爹爹对仗退出这么多步!而且家传掌法竟给找出破绽来了。

添夏自己也料不到会有这等成效,停了手愣在那儿,悄悄瞥向一旁的小宝。

齐嘉义站稳脚步,放声笑起来,显是极为高兴。

他一向为膝下儿女武功未能登堂入室愁虑,这会儿一向愚钝的次子竟能找出师门武功的破绽,欣喜之情难以言表。

不过,齐嘉义毕竟经验老辣,微一深思便明白,这等眼光绝不是自己这傻儿子能有的,怕还是若依的孩儿教的吧。

二十年前,正魔大战,他与昊天决战,昊天本已深受剧毒,却为守护中毒教众一力死拼,最后悍然身死,而师妹则当着他和楚岚的面,抛下刚诞下的弱子为夫殉情。

师妹是他的恋人,亲人。

虽然再来一遍,仍是不会改变的抉择,但是,这却是齐嘉义一生的心病,他始终对那出生即失去双亲的婴孩心怀愧疚。

因此,面对小宝,肖似师妹的少年,他有说不清的爱护怜惜之情,何况这孩儿这般乖巧勤奋,明辨是非,对这愚钝的次子也是兄弟情深毫不嫌弃呢!

添夏从未见父亲如此开怀,脸涨得红红,嗫嚅道:「爹爹,不是我,我……」

齐嘉义摆手道:「为父明白,你是好孩子。你和小宝都是好孩子啊!」

添夏平生第一回听到父亲赞他,喜得都快哭出来,转向小宝也不知是哭是笑,叫了声:「小宝!」

小宝朝他微笑,他将齐嘉义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他是真心快活,被晚辈找了破绽,竟也毫无芥蒂。心下也叹了声,这老丈人也算是条汉子!

齐嘉义心里微酸,他对次子的感情最为复杂,看到他就像看到多年前的师弟,就怕他任­性­妄为步师弟后尘,对他格外严厉,平日里这孩子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他便有心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

但是哪有讨厌儿子的爹呢,这时,见添夏武功长进,交了小宝这般好朋友,心里自是格外高兴,甚至更想弥补这多年的苛待!

他沉吟一会儿,对小宝说道:「孩子,你可要善用这一身好武功啊!」

小宝见他目光如炬,神情严肃,心里倒是一紧,镇重地点头道:「是。」

「进屋吧!」

众人进了堂屋,齐氏兄妹大感疑惑,爹爹从不会因任何事打断学武的。

齐嘉义坐下后,便开始询问当日倚香苑发生的事体。其实他为人谨慎,在知道事情后,已向可靠的故旧友人打听,也问过铁卫,这时却要亲口听听怎生一回事情。

小宝向添夏微一示意,便从当日遇到大毛的娘开始讲起,直到说起在倚香苑的见闻,卿九被杀,以及手刃沙岭西,救出小倌。当然不该讲的一句都没提。

众人听闻卿九已然身死,都是大吃一惊。

齐添春忍不住道:「二弟你可真能耐!」

齐嘉义一直未吭声,听完后紧皱双眉,良久不语。

小宝心里嘀咕,看来这老丈人再侠义,也拖了一家大小,不能不怕事。他心里有数,他和小夏已经掀起轩然大波,恐难善了。

不过,反正也从没打算要旁人来承担。

添夏倒甚是坦然,只开口道:「爹爹,我们太匆忙,也不知道大毛哥如今怎么样了。」

齐嘉义长叹一声,站起问小宝:「那些长辈真也去了倚香苑行那苟且之事?」

小宝心内微哂,点头称是。

「爹爹,他们真的都是流氓,不是好人!」

齐嘉义看看添夏,突地一笑,将他招到身边,轻抚他头道:「我们家二官长大了,做得好!做得好!」

他蓦地站起,吩咐齐添春:「派人去寻到大毛他们,还有那个叫做阿灵的少年。」

小宝听齐嘉义夸赞添夏,心头一怔,向他看去,却不想对方也正看向他。

「孩子,你莫怕,世间自有正义在,无论是谁,但凡做了恶事,定要有人惩治。」齐嘉义脸­色­微暗,叹道,「如今白道武林,久耽逸乐,侠不成侠,唉!」说完,神­色­怅惘,不知想到些什么。

被父亲这么夸奖的添夏都快哭出来了,抿了­唇­,含了泪花看向小宝——

你看,我说吧,爹爹肯定会帮我们的!

小宝突地想到小爹爹说过的话,中土白道武林还是有好人在!

那姓齐的真是个好人吧!

小宝平天下(出书版)下 正文 第六章

章节字数:7090 更新时间:09-02-01 19:31

在楚家过了几日,虽是简朴,却也不失温馨。尤其齐嘉义对添夏减了严厉多了慈厚,让添夏乐得不知所措。

只是,一大家子伙食实在不怎样,楚芸挺了大肚子,怀了身孕,吃食方面也只是比旁人多了些­鸡­蛋、鱼­肉­,且家里厨师早就请不起,先前楚芸的几个丫鬟死活不愿走,也都给她逼着嫁了人,如今都是铁卫的家眷轮着做饭。

小宝起先耐了­性­子讨好岳丈岳母,同吃一锅饭菜,但是看着自家傻蛋吃那些猪糠一样的东西,挨了两日怎都熬不住。

这日他待添夏练完功夫,便拉了他上了离楚家不远的后山,捉了几条鱼,打了些野味,回到楚家,便进了厨房,准备大展身手。

添夏和他在外打猎嬉闹,玩得痛快兴奋,这时看他挽袖洗手,拿了菜刀砧板,悄悄说道:「小宝,你会做菜哦?」

「当然!」小宝转身朝他眨眼,刮他鼻头轻笑道,「你老公我是谁啊!」

添夏脸­嫩­,听他自称老公,还是脸漾薄红。不过,看着小宝麻利地切­肉­、切菜,下油锅爆葱,没几下就炒了两盘菜出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盯着盘里的菜。

小宝偷笑,从盘子里夹了菜塞到他嘴里。

「好吃么?」

包了一嘴菜的添夏忙不迭点头,眼睛却还盯着盘子。

小宝凑到他耳边道:「晚上给你留一份,嗯?」

添夏一边舔嘴­唇­,一边喜滋滋点头,可是转念想,自己吃独食好像不太好……

「还是不要——」还没说完,又一筷子兔­肉­塞到嘴里。

小宝笑着替他擦掉嘴边油渍,开始揉面做烙饼。这个他还真没试过,不过小爹爹经常做给楚山风吃,看都看会了。

铁卫的家眷早早地把厨房让出来,这会儿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她们年轻时也都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家事并不擅长,可被这年轻小伙子给比下去,还真是发窘。

只是,几个中年­妇­人心里多少有些纳闷,二官和那小伙子也忒好了些,总让人觉得不妥。

晚间开席,楚家多年来难得盛宴,虽然也不是什么稀罕菜式,却每道都入味三分,楚芸吃着自己最爱吃的锅煸豆腐、芙蓉燕菜,都快掉下泪来。

不过她生­性­好强,又一心爱恋齐嘉义,为他吃苦心甘情愿,因此自赈灾后家道中落,一直力挺夫君,带着儿女挺过来。但她毕竟出身富贵,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说半点不想念从前却也是假的。

齐嘉义皱眉吃饭,本想说什么,见怀孕的妻子吃得很香,便没再说话。

小宝最是眼利,说道:「齐伯伯,这是我从山里打的野味,自家炒的菜,齐伯母怀着小弟弟,该当补一补。以后我们还是吃原来的,我为伯母专做一份菜。」

齐嘉义听了连连颔首,楚芸却是倔强之人,不想让小宝觉得夫君薄待自己:「吃原来的吧,也挺好的。」

小宝加了剂狠药:「伯母这样,大爹爹会心疼的。」

楚芸一怔,眼圈蓦地一红。

齐添春心疼母亲,朝小宝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楚芸制止,言道:「添春,小宝是自家人。」齐添春盯了小宝一眼,闷头吃饭。

添夏却隐隐觉得,自从小宝来了之后,似乎舅舅不再是禁忌。

小宝则心内暗笑,岳母大人算是搞定了!

这么平顺地过了几日,在小宝刻意经营下,他和楚家上下都还处得不错。

不过小宝心内隐隐觉得这可能是风暴前的平静。

可是情势再危险,他也想不了许多,这几天和添夏在一处房内睡着,恰似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片刻也离不了对方。

这夜,众人都歇下了,小宝拿出油纸包好的一根­鸡­腿、两个­鸡­翅膀犒劳可爱的老婆。

添夏起先还作了番良心斗争,要吃,不要吃,最后实在抵不住食物的浓香,拿在手里猛啃,一边吃,一边嘟哝着交代小宝:「以后不要给我、留……小宝……」

小宝不吭声,笑眯眯看他吃东西。

添夏吃­鸡­是需要较长时间的,必是要将骨头上的­肉­啊筋啊吃得­干­­干­净净,再把­鸡­骨头都嚼碎才罢休。

「饱了没?」小宝替完成吃­鸡­大业的添夏擦嘴,轻问道。

「嗯,好饱。」

「我看看——」小宝说着便去摸他肚皮。

添夏怕痒,咯咯笑着倒在床榻上。

这些天两人做得多了,添夏也少了些羞涩,这时仰躺在床上,一双美目定定看着小宝,越看,脸上笑容越深。

小宝真好看!

他微微弯了眼睛,低吟了一声:「小宝,我们睡觉吧!」

小宝本就被这美­色­迷得晕晕乎乎,听了这句话,脑子里「嗡」地一声,心道,看不出这傻蛋这么放得开,做老公的不容易呀!

可是,食髓知味,想到榻上的绝世美傻蛋是自己独有的,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喜悦。

他扮作张牙舞爪的狰狞样子,合身扑到床上:「等我来吃掉你!」

添夏噗哧而笑,点头道:「好啊!」

小宝从喉头低吟一声,这不是挑战夫威么,一定要把你个傻蛋啃个­精­光!

「明儿下不了床,别怪我!」

「不会呢,前日你教我的腰上功夫很好使啊,现在腰也不痛了,再折得厉害也不痛!」添夏紧紧抱着身上小宝,语气中流露小小得意。小宝脸都绿了,凶狠道:「你等着——」说着话便开始脱两人衣物。

添夏也跟他一起动作,没一会儿,赤裎相见。

小宝举了添夏的两条长腿翻折压下,添夏整个人对折,翘臀朝上,雪白弹挺的臀­肉­间,粉­色­秘缝微微蹙缩,美不胜收。

添夏将腿搁在小宝肩上,细腰微微扭着,这时才算带了羞­色­,轻道:「小宝——」声音娇憨,小宝的骨头都酥了。

「那么急么!」小宝取了些凝露在手上,探到秘处扩张,这几天做得勤,没几下便润滑松软起来。

添夏细细地喘着,脸上漫着层红晕,长长睫毛一扇一扇,粉­色­双­唇­娇­嫩­欲滴,便是下处也紧紧咬住小宝的手指不放,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小宝再是耐不住,猛一前倾攻入。

「啊——」添夏轻喊一声,便生生忍住。

毕竟两人的卧房离齐添春的只隔了一间堂屋。

小宝却最喜欢听他呻吟尖叫,一边深进浅出地进攻,一边说道:「下回咱们去外边,上回我抓山­鸡­的那个树林……」

添夏手指深深陷到小宝背上的肌肤,死命忍住嘴中随时可能爆出的尖叫。

那里的感觉真的好奇妙。

一开始还很痛很痛,可是慢慢,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小宝一攻进来,戳到那要紧的一点,便浑身酥软,热热麻麻,有时候只想小宝再深点,再深点,再用力点儿呢。

不过好像说出来会被笑话哦。

如果真的到那个树林,不怕被别人听到,那、那就好了……

可也容不得他多想,小宝的攻势越发凶猛,那点又被刺个正着,酥麻感沿着脊椎直冲脑际。

「嗯——」牙齿咬住下­唇­。

小宝的下处被添夏死死咬住,那蜜|­茓­一阵紧似一阵,箍着他,既像升了天堂一般,又像沉到很深的湖中,只想永远不要停止才好。

他见添夏忍得辛苦,拿了块锦帕给他咬住,身下却更凶猛地进攻起来,深深刺进去,完全拔出来。

添夏刚有些不满身后的空虚,小宝便再次填满他。

「啊——」纵使咬了帕子在嘴里,还是有细细的呻吟透出来。

两人身上都沁出薄汗来,小宝做得兴起,下处粘连着,就将添夏翻转过来,用了后背式不断攻入,手还滑到他前处用力捏揉那两颗小|­乳­珠。

也不知又抽Сhā了多少回,添夏神智都渐至不清,腰肢给小宝牢牢握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不断攻入,他吐了口里的帕子,下意识轻唤:「小宝,好了……」

「你忍会儿哦,我们一起,嗯?」

「哦——」添夏答应,他下处也已硬起,自己想去捏弄,被小宝止住。

「小宝!」带了哭音。

「快了,快了,乖。」

「你快——」忍不住尖叫出声。

小宝在最后那刻抽出,将添夏紧抱到怀里,深深吻住他。

两人同时发出,爽到极点,搂作一团,四肢交缠。

「待会再来。」

添夏拿头顶他一下,嘟哝:「明天练功呢……」

「你不说厉害得很的么,不碍事!」

「那……那……那好吧。」

小宝不断啄吻这个天下难觅的爱人,手却又滑向那秘处。

杀入那所在时,添夏就已呻吟出声,几番抽Сhā后,本就润滑的径道更将小宝牢牢锁住,小宝闷吼一声,全力作为起来,满屋春­色­。

便这么荒唐胡闹了半宿,直到后半夜两人才­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刚睡了不久,却听得院子里似乎有人声,隐约是铁卫的声音,还有齐添春的声音,小宝睡得浅,大约听了会儿,似乎在说大毛的事情,心想,等天亮再问也不迟,先还是睡吧,确也是困倦得很。

添夏始终也没醒,头枕在小宝的胳膊上,整个身体都窝在对方怀里睡得香。

又过了会儿,院子里的声音轻下来,竟是齐嘉义来了。

原来楚家世代在兖州,四乡八里的眼线多如牛毛,晚间便有人来报,城外来了许多武林人士。齐嘉义忙派了铁卫去查探,却是白道各派齐聚兖州,且气焰逼人,来者不善。

齐嘉义这么历经患难的人也不由皱眉,如今家中妻子身怀六甲,临盆在即,添夏、添秋年龄尚弱,小宝武功虽高,身份却太也敏感,只能先和长子商议。

他刚叫铁卫招齐添春,心下难安,便自己赶了过来。

齐添春也知道事态严重,正询问铁卫是否找到大毛等小倌,得知消息全无,心内郁燥,不由瞄向添夏的房间,暗道,你们倒好,惹了弥天大祸还睡得安稳觉!

这时,齐嘉义赶到,做了手势让长子噤声,莫吵醒添夏和小宝,他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下这两个孩儿,便道:「春儿,准备一下,让你二弟和小宝先离家躲开些日子,等真相明了之日再返转。」

齐添春闻言一怔,隐有不服:「他们惹下大祸……」但是慑于父威,并不敢多作声,改口道,「再说,我们楚家怎好怕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

齐嘉义微一叹:「这不是怕与不怕,万事总有公理,先要找到大毛他们。」

「那父亲你亲自和他俩说吧!」齐添春说道。

齐嘉义沉吟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间中房内的添夏也半醒过来,但是两个家伙见人声渐无,并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只道既是找齐添春的,跟他们也无甚关系,加之实在困倦,照睡不误。

齐添春替父亲去敲门,心里念头电闪,自家二弟和那小宝实在是有些暧昧,不如趁此机会瞧个明白……也没多想,手下微一运劲,门闩断裂,房门打开。

齐嘉义何等眼利,虽然房中一片昏暗,却看得清楚不过。

可是入眼的情境实在大出意料,惊得怔在当场。

他的儿子,和那楚小宝搂作一团,四肢交缠,被褥只草草遮着腰际,房中充斥着­性­事过后的­淫­靡之味。

惊怔之后即为暴怒——

再明显不过,他的儿子和楚小宝,两个男人在家中苟合?!

他的儿子还似个女子一般,窝在别的男人怀里,这、这、这成何体统?

他这多年就怕这像极了师弟的孩儿走入歧途,没想到,到头来——

这楚小宝难道真的是为报复而来?

混帐!

混帐?!

榻上小宝立时醒转,第一反应就是拉了被褥将小夏盖好,坐起挡在他前边,直视屋外的齐嘉义。心里暗叫:实在太麻痹大意,竟这么倒霉,在最不恰当的时机被捉­奸­当场!不过事已至此,避无可避,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带了我家小夏回楚楚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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