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低头看了一眼碧落，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波动，像是听不到女子的声音一般，雪仍是揽着碧落飞到了萧镜夜的面前落下。

“参见主上。”雪单膝跪地对着萧镜夜极为恭敬地说道。“碧落姑娘已经带回。”

萧镜夜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雪起身。然后目光便一直集中在在他面前一直低着头的碧落，那双幽黑的眼眸里闪耀着一丝复杂的目光。女子的白皙的手一直紧紧地拽着身上披着的那件被单，而且一直低着头，所以萧镜夜根本看不清碧落现在的样子。

“怎么了？”萧镜夜的眉头微微一皱，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从未这般的低着头，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悲凉。就算沈家被灭门那一次女子也不曾这样垂下头，她总是那样的扬着头，一双清亮的眸子里写满淡漠和倔强，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人的眼睛。何时变成这样了？

萧镜夜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扣住了碧落的下巴，想要看清楚碧落的表情。碧落见状心里一慌，“啪！”，下意识的就将萧镜夜伸过来的手拍掉了。

等碧落意识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时候，吓得浑身又是一颤。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也不跪下去向萧镜夜求情。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不发一言。

“怎么，你这是在怪我当时没有过去带你回来？”萧镜夜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不悦，像是在责怪女子不识大体一般。

“碧落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没有什么不敢的！”萧镜夜的眼睛微微一眯，一甩袖子负手而立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要记着自己的身份，况且我已经遣了霜和雪前去接你回来，女人你难道不知道感恩吗？”

碧落一直忍着不让眼里的眼泪掉落，是的，自己凭什么要求萧镜夜去救她，她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好用的**罢了，那样的自己凭什么觉得萧镜夜应该前来救自己！可是……可是，看到萧镜夜当时决绝的转身，那样的痛和失望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平复。“碧落……明白，感谢三殿下施以援手。”

萧镜夜看着那个女子在风中微微的颤抖着，心里不自觉地有些烦躁，只见他蓦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抬起了碧落一直低着的头。“你……”萧镜夜的瞳孔猛地放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般，“这是怎么回事？”说话间，语气竟然带上了一点点的心疼。

碧落脸上的血迹一直没有清洗和处理，深深的三道伤口上已经结了一层血痂，整张右脸被猩红的血液布满，看不出一点原来的肤­色­。

“无事。”碧落转过自己的头，不想让萧镜夜看到自己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她的声音仍是平时的淡漠，可是语气里却有着微微的颤抖。

“什么无事！这个还叫无事吗，那什么叫做有事？”萧镜夜的狠狠地瞪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声音蓦地提高了一些，甚至还带了怒气，像是在怨女子不懂得珍惜自己一般。

碧落闻言突然抬起了头，她静静地看着依旧一身高贵紫衣的萧镜夜，殷红的­唇­边突然滑出一丝带着淡淡讽刺笑意的笑容。那个笑容仿佛像是在诉说着“这不是因为你么？”

因为你，她才会被那些人抓过去侮辱，也是因为你明明看见了也要选择漠视而不前来搭救，她才会落到那副田地的不是么？

萧镜夜显然是看懂了女子的笑意，一向没有任何波动的心居然有了一丝颤动。那个所有人的触碰不到的心忽然有了奇怪的变化。

“女人，你……”萧镜夜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这是他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