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起身。”男子的声音一如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淡无波，仿佛没有一丝情绪一般。碧落依言起了身，正想着从男子身边走过去，却不想男子却再次开了口，“你在难过。”男子的声音­干­净没有一丝困惑，而是用最简短的语调陈述着这个事实。

碧落闻言慢慢抬起头来看向男子，因为夜已经深了，她看不清男子现在是什么表情，而男子在说完那一句话以后便没有再说话了，所以现在她耳边只听得见簌簌的雪花飘落的声音。

“你刚刚在宴会上舞笔的时候，感觉很悲伤。”男子再次开口道，回想着刚刚在宴会上那个格格不入的女子，那个遗世独立的女子，那个在大厅之中绝才惊艳的女子，心下却不知为何有些心疼，是因为那个时候女子清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太过浓重的悲伤么？

碧落抬头静静地看着那个根本看不清的男子的轮廓，眼里一阵风云变幻。是的，刚刚在比划出那些剑招的时候，她蓦地想起了那个一直会陪在她身边微笑的沈云飞，所以才会止不住的悲伤，她以为她掩饰的够好了，不想还是被人发现了。

好像第一次也是如此，第一次遇见凤非离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轻易地看透了她的伪装，好像在他眼里自己不论何时都是最真实的。“有时候我在想……好想遇见那么个人，他可以看穿我微笑或者淡漠的神情下那份悲凉，他不需要安慰我什么，只要静静地站在一旁就好。可是……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可笑了，因为身边不可能有谁在的。”碧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着凤非离说这些，也许凤非离确实很冷漠，但是她却觉得在这样的人面前根本不需要伪装，连着自己的话也不想伪装。

“我在。”男子静静地看着女子，棱角分明的脸的线条突然柔和了许多。男子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很是坚定，明明只有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碧落在听到“我在”那两个字的时候，终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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