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笑了!”胡印维笑了笑,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人请上车下官在前面给您引路!”
“那就劳烦了!”何贵也不再说,又跟其他官员拱了拱手,然后,拉着钱沣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至于王栈陵,反正他原本是骑马的而师雨烟等人因为要带着孩子,所以还落在后面,还要好几天才能来呢
“你把我拉上车,就不怕到时候那些官员一个个把你当成对头?”
再次启行胡印维地蓝呢轿子在前何贵地马车居次,之后就是李天培以及其他官员地轿子钱沣坐在何贵地西式马车倒也安稳,看着何贵从一边儿的小柜子里拿出来一瓶红酒,又有些玩味儿的笑问了起来
“你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我是怕你在外面骑着你那瘦马给我这队伍掉份儿!”何贵一边拿出酒杯倒酒,一边笑道钱沣清廉到过份连一顶三品大员以上专用的绿呢轿子都置办不起,每天来往除了步行就是骑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所以他才有这么一说
“这次来武昌,打算干点儿什么?”钱沣接过何贵递过的酒杯,又接着问道
“武昌可是个好地方啊你知道吗?当官以前我听人说过什么武汉,说那地方大的很又繁华,结果就以为武汉才是湖北的首府,后来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武汉,只有武昌汉口汉阳这三个地方所谓武汉,不过就是这三镇地综称而已……”何贵答非所问地说道
“不说就不说不过,应付我轻松,等过两天你安顿下来就知道厉害了!”钱沣品了一口红酒,又接着说道
“哦?此话怎讲?难道有人要对付我?”何贵笑问道
“武昌府驻有督,抚,藩,臬等等衙门,不过,你可知道这么多衙门里面,有哪一个是最富有的?”钱沣问道
“不知道还望钱大人指教”何贵抱拳笑道
“湖北督粮道”钱沣的脸色十分郑重,“自康熙年间,朝廷将中西部漕粮交兑地点由城陵矶改为汉口,汉口很快就成了天下三大米市之一而且粮道衙门还有许多其他的差事,所以,称得上是富甲天下,跟两淮盐运使不相上下”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你总不会让我向朝廷上本折子,自降几级,去当湖北粮道吧?”何贵笑道
“那样倒是颇合我的心意”钱沣轻笑了一下,又道:“你可知道,就在你被任命为湖北巡抚没多久,粮道衙门也空了出来现在,那些候补的四品官儿已经填满了粮道街旁边的那条候补街?”
“这关我什么事儿?四品官员及其以上的实缺应该是吏部管着地吧?”何贵问道
“话是没错可你忘了,吏部尚书现在还是刘墉刘大人!”钱沣说道
“对对对,他老人家应该会选一个清廉的来接任,不过这可是个累人的活计”何贵笑道
“如果只是刘大人,自然如此可朝中还有一个和中堂,以及一大批附庸他的官员……刘大人深知湖北粮道事关重大,所以一直跟王杰福隆安等人硬顶着和,福康安也正好在京,甚是关心陕甘二省的后院儿所以,湖北粮道到现在也没有任命下来”钱沣又道
“说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何贵有些腻歪地说道:“老子就烦你这家伙,什么事都绕上多少个***,都要有上几个目地……你烦不烦?”
“你先别嫌我烦朝中现在僵持不下,所以,地方督抚的意见就显得极为重要可咱们那位湖广总督毕沅是个滑头,胆子也不大,不管是那位和中堂,还是福康安,他谁也不敢得罪,所以就假借湖南苗人不稳跑去了长沙这么一来……”钱沣古怪地一笑,“剩下的事情,就都看你这个湖北巡抚了!也就是说,你以后还有的烦呢”
“……我没这么倒霉吧?”何贵一阵愕然……”钱沣只是微笑着低头喝酒,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姥姥的!”何贵愤愤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央丢?你们怎么搞地?没看到轿子过不去?还不给我移开?”
何贵正在马车里沉思自己遇到地难题,突觉得马车顿了一下,接着就退下来然后,就听到前面胡印维大声呼喝他正待伸出头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却又突地就听到“轰”的一声,然后,就觉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这是什么人,做事居然这么轰轰烈烈?”这是他当时最后地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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