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原还是泼墨般的黑,此时已是从云缝中洒下几束氤氲的红光,云层就像是披上了一层华贵的锦衣霞帔,鲜艳得令人炫目。
梅姜孤身站在清风客栈的门口,又恢复了一身女子装扮,久久望着清风客栈四字,风吹起她的衣裳袖摆,直惹得在空中摇晃,恰似飘零的孤叶。
“公主,走吧。”
这几个月来,她虽然心有挂碍,步步为营,但多时也是在贪恋这里的平静祥和,温馨快乐,也曾动过念想,自己就留在这里,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店小二。但是她也十分清醒的明白,自己肩上的一切决不允许她这样做。
世间安得两全之法?
要得到,就必须先要学会放弃,她很早以前就知道。
梅姜轻点了点头,便随着韩宁骑上了马,一路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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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如往日一般,第一个起头去开了客栈大门,摆设杂物,以为梅姜还在房中贪睡,也没打算找梅姜,直到正午,他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去了梅姜的房里一趟。
只见梅姜的房里空荡荡的,除了桌上尚还眼熟的几幅字画和多出的一份书信,再不见其他。
小年看了信,慌忙间拿了书信找老板和萧衍商量,萧衍接过书信,见信面上写着小年亲启,字体笔走龙蛇,又不落隽秀,看小年伤心的样子,心中已有几分明白。不慌不忙地打开信,只见信上寥寥数字,“见字人安,勿念。”
老板在一旁看着小年伤怀,又想起梅姜交待自己的事,怕难向少东家交待,愠道:“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萧衍玲珑心思,瞥了一眼小年,劝慰道:“戓许她是怕到时离别伤感,所以才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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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万荣镇,梅姜许久未驾马,乘风而去,又见所到之处山峦叠翠,觉得心下安慰不少,也不觉多时。赶了大半日,趁着喂马的停当,梅姜带着韩宁来到一处悬崖前,望远处山峰云雾遮天,四周花草围簇,边上立着一处孤墓,墓前Сhā着块斑驳木牌。
“当时下着很大的雪,我们为了躲开冯为,已经耗了许多的体力,在一个破屋子休息了一夜,第二天雪一停就又继续赶路,但不料冯为又追了上来,他浑身都是白花花的雪,找到我们时却喘着热气,满眼红丝,诘问我们还能往哪儿逃。”梅姜缓步走到晓星墓前,哀色浅淡将酒水依次洒在木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