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8)
倒不是双亲对楚方睛做的菜有何异议,反倒是赞不绝口;也不是我家里零乱让母亲生气,因为已干净得几乎让我以为进错门了。
父亲问我为何这么晚回来?我便把下午的行程和他说了,楚方睛刚好从厨房收拾完东西出来,竟和我父亲异口同声道:“有诈!”我不解地道:“从何说起?”
父亲笑道:“小楚,你启发一下这笨蛋。”
楚方睛冲我笑着眨了眨眼,只是说了二个字:“本意。”
本意?我的本意……,我一瞬间脸上就变得通红了,甚至于耳根都发热起来。父亲笑道:“我总说,一个人尽其全力,也不一定做得好一件事。”
我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道:“你们聊吧,我太累了,先去睡会。”有楚方睛在这里,倒不用担心父母亲没人照顾而有什么不便之处。但父亲叫住了我,在我就要跑步蹿进房里反省自己的蚍漏时。
父亲的意思,不外又再次打击我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天纵英才之后,再次和我念叨什么“现场,真相的源泉。”之类的老话。我应付了他几句之后,终于在他点烟之际跑进房里,却不料母亲又跟着进来了,对我道:“你和小楚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
一时间,我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在母亲听了我的百般分辩仍不依不饶时,我把蒙在头上的枕头扔开,在床上跳了起来一拍胸膛道:“匈奴不灭,何以为家?”
“匈奴?早灭了。”
“据考证,匈牙利很可能是匈奴的后裔!”
“你要去当恐怖分子?”
“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别意淫了。快说,什么时候摆酒?”
“大丈夫,先立业,后成家!”
“行,明儿花几千块,我给你盘了楼下的食杂店,然后你就摆酒。”
…………
这时客厅响起二胡的声音,夹杂着父亲边拉边数落我:“这把二胡让你这音乐白痴买了也算坠落。”母亲却又不高兴了,低声埋怨道:“这不还没过门吗?怎么可以这样数落儿子?小子,先放过你,我去说说你老头子。”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赵悦盛一接通便叫嚷道:“你过来,还是我过去?”我顿时大骂了他一番为何不早五分钟打来之后,在他一头雾水时告诉他我还没吃饭,便马上穿好衣服出门了。按了电梯时,楚方睛赶出来问我不吃点东西再出去?我说赵悦盛有事找,去那边吃吧。进了电梯我对她道:“对了,晚上我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别回去陪一下我老头老妈他们行不?”
楚方睛侧着脖子望着我,没说什么,脸上分不清是笑还是愁,我一时竟看痴了。直到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样不太好吧?”我才笑道:“别用这口吻,很暧昧的,又不是没你自己房间,咱哥俩谁跟谁啊?”
松开按在closes上的手,我的心里有点难以解释的郁闷。
赵悦盛这两天没什么案子,于是又去了一次那名殉职的潜水员的单位,但仍没人愿意下水。他无奈的走在潜水队出马路的小径上,路左边的家属区不知谁圈养的一些小鸡小鸭,躲在塑料布下避冬仍不甘草寂寞的吱吱吖吖的吵闹着,深蓝的塑料布下给小动物取暖而亮着的电灯只透出些许微弱的光,风把残叶打落,飘在塑料布上,比赵悦盛的心情更那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