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曾经有过的诺言,在此时显得是那么地可笑。
他如今就在x大门口,然而,她却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
他试图踩着她的足迹去探索她以前的生活,想要像当初对待慕沁那样努力地将自己融入她的世界。可是,她都已经不在了,他的努力,又有何意义?
在s市的温馨,是他这一生里最美好的。
男人并没有进入,而是在门口呆了一会儿,随即驱车离开。
布加迪威龙驶离x大,向着的方向不是东方名居,而是另一条路。
“sexy”,不分昼夜的堕落之城。
熄火,关门,所有的动作甚是利索。还没走进“sexy”,光就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里头那震耳欲聋的重金属。
他皱了皱眉头,在侍应的带领下走到了三号包厢。
包厢内,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其中,祁隼翊悠闲地坐在那里,见他进来,便举起手向他打了声招呼。
“苏总终于来了!不行不行,这算是迟到了,迟到的人要罚喝三杯!”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空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已经兑开的伏得加,递到了他的面前。
苏南易笑了笑,接过仰头一灌,一杯酒就这样见了底。
“好酒量!”
周遭的人瞬间来劲了,纷纷举杯向他劝酒。
喝了醉,醉了喝。
各人都是见识过苏南易的好酒量的,劝了一会儿酒便没敢再继续了,改而纷纷相约到大厅那舞池去跳舞。
不停扭动的身躯,宣泄着莫名的寂寞。
半晌之后,包厢里就只剩下他和祁隼翊两人。
或许是因为今天到x大的缘故,他的心情有些烦闷。所以,便要侍应要了一瓶龙舌兰。
当侍应问他tequila要什么饮料混酒时,他扬手一挥,拒绝了。
在旁的祁隼翊挑了挑眉,但没说些什么。
待酒送上来以后,男人先用夹子夹了两块冰丢到杯子里,而后便倒上了满满的一杯龙舌兰。
仰头,一饮而尽。
tequila纯饮的话,烈度是无法估量的。
这一回,祁隼翊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伸手制止了男人继续倒酒的动作,他微皱眉头,一脸的不赞同。
有沁给人那。这个人,根本就是在自虐。
“苏南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但笑不语,轻轻地挥去他的手,把酒倒入杯子,而后缓缓地端了起来。
“今天晚上,就是想喝酒。”
说完这句话,他便又举着杯子把酒液全数灌进了嘴巴。
祁隼翊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硬是吞回了肚子里。
他一杯一杯地喝着烈酒,而祁隼翊则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后,男人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然而,他却没有抬起头望向他,只是垂着眼眸,看着瓶子里tequila浅黄的色泽。
“我离婚了。”
这么的一个消息,让祁隼翊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
“离婚?真的假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大过年的,怎么弄出这么一桩事来?有什么事,不能等过了年再好好谈吗?”
“谈不了,”他顿了顿,“她执意要离,我便由着她。墨兰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她接受不了。”
“所以呢?”
祁隼翊蹙着眉,总算听出了一点端倪。
“就是因为墨兰的事,她主动跟你提出了离婚,而你,也答应了?”
墨兰之前的事情闹得很大,他想不知道都难。可是他没想到,墨兰的死竟然还会腐生出这么的一桩。
苏南易没有说话,他却有些恍然大悟。
“她是觉得如果不是你把墨兰逼到那种地步,墨兰也不会选择轻生?这是什么狗屁想法啊?她是不是还觉得,这些事情的源头是因为她自己,所以,墨兰的死也与她有脱不掉的关系?这个女人真是笨了!人都死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禁锢在罪恶感里?”
没错!就是禁锢!那个女人,走不出自我断定的罪恶世界,只要留在他身边多一刻,她就会想起墨兰死前的模样,然后,一味责怪自己!
只有离开了他,她才能从那中罪恶中解放出来。虽然不算是彻底地解脱,但起码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她能够不再有那一种被罪恶压得无法喘息的感觉。
只有离开了他……
苏南易自嘲地笑着,伸手给他和自己分别倒了满满的一杯。
这一次,祁隼翊二话不说就拿起了杯子,与他一起饮下这一杯烈酒。
烈酒再烈,也无法摧毁他心底的那已然根深蒂固的难受。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决定放开手吗?”
祁隼翊的话,在他听来有些恍惚。他将杯子凑到嘴边,却并没有饮,而是若有所思地眼神放空。
放开手吗?
不,他做不到。
既然她忘记不了墨兰的死,那么,就记着它吧!离婚,是他对墨兰的死的交代,再多的,他不想再付出。
“阿翊,还记得以前吗?”
祁隼翊似乎没意识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过去的苏南易,对于“以前”都是避而不谈的。因为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他极为想要抹掉的曾经。他不愿意提起,更加不愿意想起。
他摇晃着杯里的酒,目光深邃。
“我想要忘记,可是至此到终都忘记不了……所以,同样的,我不需要她忘记墨兰的事情。她忘与不忘,又怎么样?是我的,即使到死,我都绝对不会放开手。”
要么,就一起下地狱;要么,就一起上天堂。
他眼底的那抹深意,是那样的深沉,那样的浓烈。就如同他杯中的龙舌兰一样。
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见状,祁隼翊连忙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他挥开了。
“我自己可以!”
他不需要别人搀扶,过去那些日子他都一步一步走过来了,今晚这么点酒,他还承受不了么?
祁隼翊知道他这说一不二的性格到底有多倔,仔细叮嘱了他几句,便放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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