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聪明。”
“还好啦!”她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我推你进房里吧!”
蓦地,他扣住她的手,抬起脸望向她,心有所感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瞅着他魅惑的俊脸,他那双鹰隼般有力的眼直勾勾地对准了她,害得她心跳加快了,小脸也染上一层晕红。
她心里一直都晓得他是个俊俏的男人,但他可不是她该动凡心的对象。
“我只是想维持正义而已,主人。”
“要是你能帮我夺回公司和我的产业,我会重重有赏。”
“不用,不用……我没那么想过。”
蓝斯洛收回视犀心里已有了决定,一旦事成,他会重赏她。
雪橙推着他进屋,心里并没有要讨什么赏,她只希望他重新找回自己的人生。
翌日傍晚——
“阿伯,这个给你。”雪橙机警地跑过小径,绕往离大屋较远的树林,去了门房,把蓝斯洛的亲笔信交给老刘。
老刘打开信一看是蓝斯洛的字迹,原本面无表情的老脸,激动到皱成一团,他等的正是这一刻啊!
“我就知道他不是像他们所说的,他根本没疯。”老刘泪流满面地说。四十年前他膝下无子又早年丧妻,要不是蓝家老主人蓝立言让他留在蓝家,把小主人交给他带,身无长物的他还不知自己要流落何方。
他看着蓝斯洛长大,一直到他留学回来接管公司。他本以为一切都会顺顺当当,没想到老主人竟在八十岁时临老入花丛,娶进寒苓芝,蓝家因此风云变色。她更换掉所有的老佣人,要不是他一心想等待蓝斯洛痊愈的消息而装聋作哑,恐怕老早就被赶出家门。
“,我会过去别墅见主人,你放心出门吧!太太不在,路上请小心。”老刘按了大门旁的小门开关,叮嘱她当心。
“谢谢阿伯。”雪橙说。
“不客气。”老刘送她走出小门。
“原来你听得见。”
他没有回答地默认了。她识趣地不多问,挥挥手,徒步下山去,搭上计程车到台北都会区的百货公司前,等待柯戎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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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你的发,别多话。当心理不好的话,我可要开骂。”蓝斯洛仍没有睁开眼。
雪橙住了嘴,想也知道他是唬她的,他很久都没吼人了,情绪好很多。
她专心把他发鬓理好,全都修饰到她满意的模样,再用毛刷把他的脸和颈子弄干净,卸去浴巾。
“当当!好了,主人,别再入定了。你看看,你多帅啊!”她要他照镜子。
他睁开眼看看,眼底有着惊喜,发型很有时尚感,层次分明。
“你的手会变魔术吗?怎么什么都会做?简直多才多艺,随便剪剪就很有型?”蓝斯洛很满意她的好手艺。
“哪是随便剪剪?我表姐家是开美发院的,以前我暑假都在那儿打工,表姐教我的,我还会染发呢!等你一头白发时,我再帮你染,用天然的指甲花,不伤发质喔!”雪橙滔滔不绝地说。
“谢了。出去吧,我要洗头洗澡了。”蓝斯洛嗤笑。她说话完全不经大脑,但说真的,他习惯了。
“那你慢洗喽!”雪橙收拾好工粳清理了一地的“乱草”,退了出去。
锈灿烂的夜,柯戎来了。
蓝斯洛和他辟室密谈,雪橙人在门口把风。
经老刘传来的敌情报告,今晚寒苓芝外出应酬不在家,但难保她提前回来,所以她全神贯注地守在门口,观察小径那头的动静。
“总裁,这是跟我们配合的征信业者拍得的照片。寒苓芝常和这个男子进出汽车旅馆,经过查明他叫杨俊业,爱玩车,没有正当职业,完全靠寒苓芝在供养,她最近还买了新车给他。”柯戎取出一大叠照片。
“这婆娘,以蓝家太太的身分在外面招摇,还养小白脸!”蓝斯洛飞快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将之甩在桌上。
柯戎说:“我合理地怀疑,当初造成车祸的肇事宅就是杨俊业这个人。他爱玩车,对车子的构造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又是寒苓芝的人。寒苓芝很可能暗中教唆他对车子动手脚,而且她知道你的作息时间,在你外出的时候,杨俊业早就在外埋伏,两人里应外合,联手陷害你。”
蓝斯洛认为不无可能。“先告发寒苓芝欺占蓝家产业,再让警方重新调查,还有她那些在公司胡作非为的亲戚,一个也不能放过。”
“是,总裁。”柯戎照办。
三个钟头后,柯戎出来了。
“谈好了?”她热心地问。
“是啊!”柯戎和悦地一笑,心里很想念她。
“那我送你。”
“好……”他们一起走向小径。为了不让人听见他们说话,他跟她走得很近,小声地问:“可以跟你要手机号码吗?”
“可以呀!”她小声地说,不觉得留手机号码给他有何不妥,就告诉了他。
蓝斯洛人在客厅的大型窗户前,瞧见雪橙和柯戎两人竟然有说有笑,而且走得很贴近,俨然已嗅到不寻常的友谊正当着他的面在发展。
雪橙会喜欢上柯戎吧!他们相互都有好感的样子。
他想阻止,也急欲阻止,却无权去阻止……
“没有啊!”
“说谎,听你叫起他的名字,简直熟透了。”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向她。
“真的没有。”雪橙摇摇手。他冷厉的双眼瞪得她心颤,她从来都不怕他的,此刻却感到强烈的不安,她根本弄不懂他动怒的原因。
“你们一路上说了什么?”蓝斯洛不以为然地质问她。
“他跟我要手机号码。”
“你给他了?”
“嗯,这并没什么大不了。”
“你喜欢他?”
“没……有。”
“他喜欢你,难道你会不知道?”他残酷地扯着唇嘲讽。
“不会吧!”她吃惊,主人怎会有这种看法?
“你不必装傻。”
“我没有啊!”
“想否认到底也是你的事。从现在起你别成天在我眼前晃,晃得我心乱,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不准任意进我的房间、不准随便碰我,有我在的时候,你就自动消失,立刻滚,滚出去……”他妒火攻心地吼她,蛮横的狂火瞬间毁灭了一切。
她不敢喘息,心也碎了。
她以为他们之间相处得很愉快;她以为他们之间不只是主人和管家的关系,还有一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比朋友更密切的默契和情谊;她以为只要克制自己不去爱上他,她就可以保有他们之间所有的美好关系。可他这无理的一怒,震碎了她的心,也等于告诉了她,他们之间根本不是朋友,甚至什么也不是。
她只是一个他想吼就吼、想赶就赶,随他使唤,可以随意用任何方式对待的佣人。
他若要她辞职走人很容易,不必拿柯戎当借口迁怒于她。
但她得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而惹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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