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颤抖的厉害,最终埋头嘤嘤哭了起来。
秘书包括秘书身后的保安人员全部都愣在那里,本来只是随手一推,竟然还能推出这么一个故事,唐司曜是谁?出了名的不喜欢让人靠近他,尤其是女人。唐唐这么做无非是火上浇油,伸出手,恶狠狠的将脸上的如同烈火一般的唇印抹去,拎起白色衬衣的一角,将手心里的残留擦拭干净,走到唐唐面前,单膝跪下。
手指扣住她尖细的下巴,嘴角轻轻勾起,眼角微弯,眯起来攸显纤长,口wen带着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你就尽情的演戏吧,你从前跟过的那些孩子都比你大的男人们是不是都是被你这样降服的?”
唐唐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颤抖着身子什么都说不出来,惊恐布满了整张脸,散发出阴郁的气息,无论如何都不能散去。
唐司曜……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唐司曜冷赤一声,狂妄的很,“我至死不屑把你丑陋的过去搬出来罢了,你以为你这样的人在我眼里能占据一席之地?不过是个喽啰。”
的确,任何一个人在唐司曜眼里都是一个喽啰,只要和他相提并论的时候,任何人都比不上许语荣,他爱的也只有许语荣,如果还有第二个,那就是那个人必须是许语荣。
身子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许久唐唐才从脸上撕出一个笑容,咯咯咯笑了几声,声音阴冷,“你不喜欢我大可直说,为什么还要抹黑我,因为不喜欢所以才对霸/王/硬/上/弓尤为钟情吗?我虽然喜欢你,但是喜欢你的女人不一定都轻浮。”
眼前的一切让旁观的人看花了眼,秘书和保安站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愣愣的听他们之间的对话,然后不停的变换立场。
男人和女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尤其是像这样一开门就被人强行甩出去的女人,在对峙的时候往往能博取他人的同情,在秘书和保安面前,唐唐明显占据优势。
外人对唐司曜的理解本身就是花心、阴暗,出现这种情况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光秘书本人好几次就看到唐司曜对别人神情/暧/昧,弄得看起来忐忑不安。
眉梁挑高,扣着她下巴的手收的更紧,“好啊。”唐司曜似乎在用力撕裂什么东西,“要不要让我现在就试试?”
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唐颤抖的身子,唐司曜每靠近一分,她心里的不安就更多一点,最重要的不是让别人看见,因为别人终究是别人,最重要的人是许语荣。
侧过头,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唐司曜扣紧唐唐的下巴,一点点的太高她的脑袋,对他来说只是轻轻把她按在墙上,对唐唐来说却如死一样的煎熬,唐司曜如果再用力一点,她的下颚可能就保不住了,闭上眼睛,忍受着剧烈疼痛,却从没问过自己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直到听到一声骨头错位的响声,唐司曜才肯松手,起身,抓住窗帘擦拭手指,哪怕是堂堂身上一根头发,都让他觉得肮脏。
“送她去医院。”
……
许语荣的手机滴零一声,一条短信接收成功,打开是一张两个人的照片,许语荣正在厨房榨果汁,等着唐司曜晚上回来能喝上她辛勤的成果,照片映入眼帘时,手里的榨汁机“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玻璃残渣伴着果汁溅了一地。
渣滓跳过的地方在她皮肤娇嫩的地方划出一条血印,徐妈闻声跑来,看地上残渣一地,赶紧扶着许语荣到客厅坐下,自己回到厨房清理地面。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不停放大缩小,照片像素高的厉害,连彼此脸上的毛孔都能清晰可见。
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手机失神,许语荣如同丢了灵魂一样,飘忽不定。
收起手机,朝着门被打开的地方看去。
“回来了?”使劲在脸上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迎上去帮他取下手中的资料,放到玄关。
双手捧住许语荣的脸颊,在她唇上轻轻wen了一下,许语荣却意外发现唐司曜脸颊微微的殷红。
心脏猛然收紧,皱成一团,眼神恍惚片刻,躲开他堆上来的笑容,侧过身子。
“你受伤了?”蹲下身子,唐司曜手指轻触在许语荣刚刚被玻璃渣划伤的脚踝,眉头微蹙焦急起来,“怎么那么不小心!”
二话不说将许语荣打横抱起,将她轻放在沙发上,随手拎出抽屉里的医药箱,为她上药。
“孕妇是不能受伤的,孩子都能感应得到。”他说的极为认真。
许语荣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唐司曜口中说的是真是假,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紧握手机。
照片上唐唐和唐司曜眼神暧昧举止亲密,殷红的唇印和未擦拭干净的吻痕,心像五花大绑的螃蟹,虽然生气却毫无底气。
孕期的女人还能指望男人能从头到尾坚持吗?
闷闷的,许语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等唐司曜帮忙处理好她脚踝上被划开的血痕,从嘴里生硬的吐出一句“谢谢。”
收拾医药箱,唐司曜听见“谢谢”二字忽然愣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停止片刻,抬头弯了眼睛,“怎么怪怪的。”
“我吐了,吐了很多东西,吃下去就吐出来,司曜,我感觉我好像要死了。”
从清晨到黄昏,只要是许语荣保持清醒的时候,胃里总像挂了一个大转盘,绕的她恨不得住在厕所,十月怀胎艰辛不易,才刚刚两个月许语荣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可这是每个女人长大成/人的必经之路,蜷缩着身子,手掌放到许语荣因为孕吐而变的苍白的脸上,招牌式波澜不惊的笑容极为真挚的望着她,“你是我的功臣。”
如果可以,唐司曜宁可不要孩子也不让许语荣受这样的罪,可没办法,保护许语荣就不能保护他们的婚姻,唐夫人一定会无条件坚守阵地,谁让唐司曜是唐家独苗呢。
“委屈你了。”
生孩子哪能不委屈,许语荣有些强颜欢笑的看着唐司曜,早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女人的不容易,小时候许语荣没少鄙视那些电视上的女人,蠢到死的女人们竟然什么都愿意为男人做,直到她遇见唐司曜那天起,忽然明白,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光理xing就可以,还要多一些感xing和傻,只有这样生活才能继续。
只是这时候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感性和理性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她们的婚姻似乎出现在最实质性的问题。
而唐司曜不肯说才是许语荣心里最大的疙瘩。
夜晚,唐司曜安静的坐在书房看资料,刚刚吐完的许语荣跌跌撞撞从洗手间出来,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靠在门边。
“嗯?”
还在犯迷糊,许语荣觉得身子一轻,双脚离开地面,睁开眼唐司近在咫尺。
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床上,唐司曜吸了口气,盖上一张厚厚的毛毯,半蹲着身子在她旁边,“我的唐太太,再多忍几天。”
哪能是那么好忍的,许语荣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飘忽的像是变成了羽毛游荡在空气里一样,每天喝多平均跑厕所二十次都不止。
抬手,挡住一些天花板上的光芒,灯光虽然微弱,已经刺的眼睛生疼,哎,怀孕期间的女人真是脆弱。
许语荣,再艰难也要咬着牙关挺过去!
头几个月孕吐的厉害,许语荣每天跟个尸体一样趴在床上,动都不动一下,空气好像跟许语荣作对一样总是夹杂着一丁点儿异味,弄的许语荣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呼吸道。
怀孕的女人变得极其珍贵,许语荣都要被唐司曜宠成了大熊猫。
空气不对?喷清新剂!
饭菜不可口?换煮饭阿姨!
心情不爽?那就再多请几个在搞笑方面颇有心得的月嫂。
可是比起这些,该死的孕吐还是不能远离,许语荣无暇管理自己,能吃的时候就猛吃,不能吃的时候也要塞到自己吐出来为止。
“你就不能医生吗?”方蜜手臂环在胸前,看着趴在马桶上吐得死去活来的许语荣,不是滋味。
“孕吐这种东西看医生有什么用。”按下按钮冲水,许语荣精疲力尽的爬到床/上,被子里充满了太阳光,软软的很温暖。
坐下,方蜜继续道,“你这眼瞅着也三个月了,怎么就不见好呢。”
三个月才刚刚开始。
趴在床上昏昏欲睡,许语荣忽然想起什么,眯起的眼睛立刻睁开,“方蜜,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小镇回来,许语荣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呆着,而且每天吐得死去活来,跟唐司曜的沟通少之又少,因为怀孕而变得异常灵敏的鼻子,只要他一靠近就觉得脖子被狠狠掐死,有时候唐司曜想给许语荣一个睡前吻,都办不到。
嗅觉灵敏到闻到一丁点儿气味儿都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去,三个月,许语荣竟然就瘦了十多斤,本来就不柔软的身材变得更加骨感,脸上的颧骨露出来,有些骇人。
发生什么事吗?
方蜜食指戳着尖细的下巴拧着眉头想,宋善惜的宋氏集团出现金融上的事故,王森前前后后不知道帮了多少忙,怀孕之后,唐夫人对许语荣尽心尽力,李少斯的爷爷仍然不喜欢她做李家的儿媳,至于唐唐嘛……
这事可不能告诉许语荣。
然后摇头,“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
“是吗?”许语荣虚弱的声音呢喃着,瘦小的身体陷进被子里,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
唐唐在嵩山别墅外面要死要活,保安打电话给唐司曜问怎么办。
“赶出去。”电话里的唐司曜声音萧瑟的回答。
“可是她死活都不离开啊。”保安队长拿着电话放到耳边,焦急的说。
“哪怕杀了她,也给我推出去。”
来不及跟秘书交代,唐司曜匆忙往家里跑,许语荣怀孕前期孕吐已经把她折磨的半死不活,要是现在唐唐的再闹个底朝天,大人心烦意乱也就算了,要是殃及肚子里的孩子可真不值得。
唐夫人让保安松开唐唐,唐唐见她,挣开保安们拽着她的胳膊连滚带爬跑到她面前,立刻泪声聚下,“夫人,夫人,求你,求你让我见见司曜吧。”
回头看了看二楼许语荣的房间,紧闭的落地窗不知道会不会渗透声音进去,折腾了一个晚上才刚刚睡下,要是再被吵醒了,唐夫人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唐司曜交代。
示意保安们先离开,她带着唐唐往别墅僻静的地方走去。
“你是个好女孩,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司曜一个人可以托付终身,如果你愿意,阿姨再给你找个比司曜更好的。”唐夫人说的极为语重心长,当年毕竟是她一门心思想要撮合他们两个,不过是因为许语荣迟迟没有怀孕,而如今许语荣怀上了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怎么人家也是唐家的儿媳。
唐唐忽然觉得身体被抽空了一样,万万没想到唐夫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初,当初不是她一门心思想让她进唐家大门的吗?现在又是发生了什么?
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连肢体都不受控制了。
“夫人,我……我没听明白,您不是一直想让我进唐家吗?”唐唐哽咽着,瞳孔挣开。
“我知道,可,现在不是那时候了,许语荣怀孕了,她肚子里有司曜的孩子,我不能因为这个再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毕竟他们是有孩子的。”原本以为许语荣真的不能生,既然不能生豪门里就不能白白养着一个吃闲饭的,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唐夫人一向习惯支配别人,自然看着心烦,可如今……
她不知道应该跟唐唐再说什么。
落地窗前,方蜜无比担忧的望着不远处的唐夫人和唐唐两个人,不时回头看着熟睡中的许语荣,别墅的隔音做的不错,外面闹得是人仰马翻,到最后竟然也没吵醒许语荣,默默叹息一声,方蜜靠在窗边看着上演的一场好戏。
“阿姨,你不能这样,当初是你给了我承诺,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没有司曜啊。”如果是以前,唐唐可能不会这么绞尽脑汁,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唐司曜这个看似冷酷实际却柔情似水的男人。
唐夫人的脑袋不停的翻腾,希望赶紧找一个合适的和唐司曜不相上下的目标介绍给唐唐,而看她眉头紧锁一脸恐慌的模样,便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有可能不能实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司曜出现在她们周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唐唐纤细的手腕将她狠狠甩到一边。
“我知道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冰冷如山峰的眸子似利剑一样刺向唐唐,眉头紧蹙冷若冰霜。
唐唐在唐司曜的眼睛里面看满了恨,从一开始到现在唐司曜压根就没有喜欢过自己,仰头凝眉伤感徐徐,嘴角裂开一丝微笑,“你怎么样我都行,只要不让我离开你,我保证自己怪怪的跟条狗一样,司曜,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真的会让你死。”他的话听起来格外的咬牙切齿,仿佛眼里的这个女人他从来不认识,呵呵,原本就是不认识。
笑一下,唐唐慢慢从地上挣扎起身,端正的在唐司曜面前挺直腰身,“如果能死在你手里,我也心甘情愿,我真不知道许语荣到底哪里吸引你,她没我漂亮,各方面都不如我,为什么你还要跟她在一起!”
起码许语荣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时候,从来不像你这么下贱。
唐司曜愤怒的火焰憋红了双眼,和唐唐怒目四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为什么,就算在强求也无济于事,可怜的是,唐唐从来不知道,唐司曜的人和心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交给了许语荣,许语荣如同万千灰姑娘之中的一个,百分百幸运的走进了唐司曜独一无二的心里。
“学过历史么,知道戚夫人么。”他冰冷的声音,像是直接从喉咙里迸出来的一样,因为唐唐根本没看见唐司曜的嘴有张开,却真真切切的听见了声音。
只觉得身子颤抖了一下,从脚底一直腾升到头皮的冷汗溢在额头,顺着发际线滑落到下巴,不知道是心还是身体,被五花大绑碎在空气之中。
“如果我硬把你扯到我身边,你会怎么样。”牙齿在口/腔之中里来回碰撞,颤抖的声音如同她一个人红果果的站在漫无边际的雪地之中,明明穿着防风衣,不知道为什么却那么冷。
“我会让你不得好死。”他不能容忍有任何一个人来破坏属于唐司曜和许语荣的幸福,自己心爱的女人正在家里艰难的为他生儿育女,身边出现任何一个企图将幸福支离破碎的人就只能从他的世界彻底离开。
嘴角抽搐出一抹嫣然的笑,早就已经料到了,唐司曜这么恶毒的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唐唐垂下头,柔软的长发凌乱在额前,纤长的睫毛在风中摇曳,瘦削的身材在寒冷的冬天显得那么弱不禁风,仿佛风再大点儿,就能将她吹跑一样。
还没等到她说话,方蜜从身后扯住唐唐的衣领,转身一个耳光落在她白嫩的脸上。
被消耗的只剩下一副皮骨的唐唐立刻倒在地上,可恶,才刚刚站起来没多久啊。
“给你两条路,一是离开这里,二是死在出国的路上。”方蜜可没在开玩笑。
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唐唐摇晃着身子笑看着眼前三个人,这就是她悲惨的人生,为了爱情卑微的如同蝼蚁的同时还要受尽屈辱,有时候她在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真的只是简简单单唐司曜这个人?
当她摇头,对自己说不是的时候,鼻尖酸涩,眼泪就落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只是喜欢你喜欢的离谱了点儿。”垂首,唐唐现场的睫毛下结出一丝晶莹,在微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
方蜜阴郁着脸,睥睨着眼前的唐唐,尖嘴猴腮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招人讨厌,随后,阴冷着声调,低沉的声音恐吓道,“我们的忍耐度是有限的,谁都不想看到双手沾满鲜血,活着光凭借你现在的模样足够前程似锦,死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没有唐司曜她还要什么前程似锦呢。
笑了一下,抬头,目光错开方蜜直径看向唐司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这么想让我离开?”
呵,应该是的,不然他怎么连一眼都不想看自己。
“给我钱吧。”不要什么都得不到,即使真的是喜欢,离开的时候最起码也要得到一笔丰厚的数额,也不枉她喜欢唐司曜一场,许久,唐唐才低沉着嗓音无比疼痛的说,“至少证明我的感情还是值钱的。”
“两百万,拿着这些钱走的远远地。”
果然阔绰,一张口就是两百万。
唐唐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转过身,一步步踉跄艰难的向前走,乌黑的眸中腾起一层暗淡清凉的薄雾,薄雾腾升至眼顶,慢慢化成泪水落了下来。
“我会在收到你钱之后离开这里,你以后就跟你喜欢的许语荣过日子吧,再也不会出现唐唐这个人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嫌恶,嫌恶那个越走越远的唐唐怎么是这种厚脸皮,没有人想让她在这个世界驻足,她却偏偏把他们的世界搅得一片混乱。
“你打算给她钱?”方蜜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唐司曜。
点头,他淡淡说,“如果能换来太平,两百万不算太多。”
……
方蜜下楼时紧紧拉上的窗帘让醒来的许语荣起了疑心,窗帘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曾关闭,今天这样真是奇怪的很。
把之前的一切看在眼里,靠在窗边眉头微蹙。
不远处是唐唐渐行渐远且萧索零落的背影,而另一边,却是唐司曜冰冷的凝视。
叹息一声,大家都是可怜人。
……
回到别墅,唐司曜第一时间推开许语荣的房间门,看她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睡得安静,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浅笑,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尽量放轻下楼的力度,唐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起刚刚唐唐离开的背影,心里就万分不安。
走到她身旁坐下,唐司曜有些正襟,倒不如冷淡时候那么针锋相对,绷紧的神经竟然变得柔软,不知道不是唐夫人想事情想的太投入,竟然不知道身旁已经坐下了唐司曜。
等她回过神来,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慢慢平复了下来。
自从唐先生离开,唐司曜已经有很久没有和她坐在一起,还是离得这么近。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唐夫人先开口,唐唐的事情闹成今天这个地步,是她有错在先,虽然没好意思承认,但也差不多默认了这个事实。
“荣荣孕吐这几个月你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唐司曜开口,口吻显得有些生硬,“请了那么多人,换了那么多月嫂,无非是想让孩子好好成长,荣荣都告诉我了。”
许语荣没日没夜的吐,只要醒来就是吐,吐完强行灌自己吃东西,然后紧接着还是吐,根本没有时间跟唐司曜长篇大论。
尴尬的笑了一下,唐夫人声音细弱的说,“这么多年来,这是你跟我说的最长的第一句话。”
的确,先是唐先生去世,然后就是许语荣进家门,事情紧接着一件又一件,根本容不下两个人坐在一起简单沟通,上一次坐在这里,好像是唐司曜准备接手唐氏集团的时候。
一晃,竟然也是七八年了。
岁月流逝的让人叹息,好像什么都是握不住的,越抓的紧,那些重要的东西似乎流逝的越快,最后追都追不上了。
“希望以后荣荣还得您多照顾,唐氏集团最近的光景越来越好,家里就靠您了。”
唐司曜这一番话湿润了唐夫人的双眼,怔了一会儿,赶紧点头,想说的话仍然是没说出来,不过已经没有关系,因为来日方长,后面的时间一大把,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脱口而出的呢,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一条脐带上拴着的呣子,无论多厚的隔阂,最终,都是能化解的。
……
孕吐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过,许语荣只觉得浑身上下舒服很多,情绪也比之前稳定不少,每天早睡早起规律的很,拉开落地窗帘,一抹柔和的阳光落在唐司曜的脸上,慢慢睁开眼,嘴里呢/喃一声,“早啊,唐太太。”
“早!”她兴奋道。
小腹隆起,许语荣能感觉孩子一天天在长大,大的让她偶尔能感觉里面隐约的颤动,这个家伙一定和她一样活泼可爱,不然才三个多月怎么就这么生龙活虎呢。
孕吐结束之后,小腹隆起,生命的迹象越发让许语荣感受在心中,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一天天在变大,慢慢的和母体有沟通,兴奋之余,许语荣更是觉得小心翼翼。
第一次怀孕一点儿经验都没有,如果孩子半途掉了怎么办!
现在那么多新闻都在说怀胎十月如果不好好保养就会出现出生的孩子有残疾!
一想到这里许语荣就浑身颤抖。
万一我们的孩子是残疾怎么办?万一是六指儿怎么办?万一……是傻子怎么办?
“呸呸呸!不吉利不吉利,怎么会这么想呢?要想我们的孩子很好很完美才对!”伸手在隆起的小腹上抚摸一把,许语荣小心翼翼走到书房,从头到尾将架子上的书看了个遍。
“唐司曜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们娘儿俩,哼,关于女人孕期的书一点儿都没买!”从衣服里掏出手机,为了不对孩子产生辐射,许语荣连电话都不敢打,直接挥舞着两只拇指在屏幕上敲出几个大字甩了出去。
滴零……
“唐司曜,如果我们的孩子出现什么问题我为你是问!”
黑线,许语荣这是抽什么疯了。
“方蜜方蜜,女人怀孕最主要的是不能做什么?我现在孕吐过去没那么难受了,要注意什么吗?”
注意?该注意的就是孕期内不能有xing生活吧……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方蜜好像是思考了许久才说,“你不如报个月子班吧……”
虽然说了跟没说差不多,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好方法。
许语荣失踪,唐司曜的广告打的是满城风雨,A市此时此刻几乎没人不知道许语荣的大名,第一天前往月子班学习就被那帮少妇们围攻,什么羡慕你们家唐司曜对你那么好啊,什么唐太太你真幸福之类之类的。
许语荣虽然脸上笑意盈盈,心里满满都是不屑,切,当年要不是唐夫人执意要让唐司曜休妻,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习惯了低调的许语荣在月子班的第一节课就享受了国宝待遇,那些同时期孕妇们为了表示对她们家唐司曜的仰慕之情纷纷送了不少孕期需要注意的好法子,甚至还有人把自己好不容易淘换来的孕期宝典大放送了出来。
许语荣不胜荣幸的同时,挨个收下,这也算得上是对她辛苦付出一个小时嘴皮子换来的吧。
大包小包由司机拎回家,还没进门许语荣就开始手扶着墙壁慢慢向客厅走。
唐司曜刚巧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的半中央看见许语荣小心翼翼扶墙前进的滑稽模样,愣了一下,问,“你在干嘛?”
连抬头都不敢轻举妄动的许语荣一边小心翼翼前进一边对唐司曜说,“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床上躺着都没怎么运动,今天去了月子班,里头的姐姐们对我说要多运动,同时也要注意安全。”
“所以……”
“我在注意安全啊!”许语荣一脸天真无邪。
唐司曜只觉得头顶上落下黑幕一片,愣愣的看着许语荣跟个阳澄湖大闸蟹一样往沙发上前进,空着的地方甚至都不考虑,只走能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10症4章唐太太综合症
孕吐期一过,许语荣越发小心自己的肚子,每天必须跑一趟图书馆,试图把能搬回来的书籍孕期书籍全都带回来,读书的时候都没见许语荣这么认真过。
每隔半个小时就赶紧躺在床上休息十分钟,时间过去,又跟打了鸡血差不多坐起来。
唐司曜从外面回来,看见许语荣半躺在沙发上闭目,还以为她因为白天看书太累睡着了,故意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她身边,准备将她抱到房间去。
手刚刚触碰到她的肩膀,“蹭”的一下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司曜,“你回来了。”
“没睡?”她突然睁开眼睛,唐司曜心里惊了一下。
起身,看看时间,刚好十分钟,于是又将身后的书拿出来翻到刚刚看到的地方,继续看起来。
许语荣看的一脸认真,深入的仿佛要将脸可在书上一样,看她看的入神,唐司曜在她一边轻轻坐下,“看久了不怕眼睛痛吗?我可听说怀孕期间看了太多字反而对胎儿不好呢。”
突然脑洞大开,对哦,人家讲究的都是听,如果看的时间长了眼睛会疼,妈妈和胎儿是连接在一起的,如果妈妈的身体不爽,孩子又怎么会爽……
顿时觉得唐司曜说的好有道理,许语荣无言以对。
啪!
“嗯?”书被许语荣拍进自己怀里,唐司曜愣着看了一下她。
冲唐司曜甜甜一笑,赶紧挽住他的胳膊,脸靠在他肩膀上软糯糯的撒娇,“司曜曜~可不可以念书给人家听啦。”
可以是可以,只是……
忽然觉得力气都没了的唐司曜回头,犄角的桌上堆满了许语荣在外采购回来有关孕育方面的书,目测过去大约有数百本,凸起来像个小山丘。
……
清晨,唐司曜还没睡醒,许语荣的声音就如晴空惊雷一样在房间里炸开,顾不及浓浓睡意,唐司曜从床上跳下直径冲向楼下。
许语荣站在厨房门口战战兢兢浑身颤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地上一摊红艳艳的东西,唐司曜心脏骤然一紧,抱住许语荣的肩膀,后背一身冷汗腾升。
“怎……怎么回事?”怀孕期间,和许语荣在一起过得太小心翼翼,有一丁点儿响动都让唐司曜觉得惶恐不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真怕有万一。
许语荣身子颤抖双手冰凉,瞳孔涣散,靠在唐司曜的怀里,哆嗦着,“我,我不小心打翻番茄酱了……”
仔细往那摊鲜红上看去,唐司曜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因为太过紧张没注意有番茄的气味儿,自己给自己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让刘妈来收拾。”回头,唐司曜喊了一声刘妈,刚从外面回来的刘妈看见这情景赶紧拿起抹布蹲在地上擦了个干净。
带着许语荣回房,心惊胆战的唐司曜才慢慢缓和下来,还好只是番茄酱而已,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扶着许语荣坐到床上,在洗手间投掷了一把热毛巾给许语荣擦额头,不知道为什么许语荣因为打碎了一碗番茄酱而冷汗四溢,豆大的汗珠不停从头上冒出来落到身上。
“要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话音没落,许语荣赶紧抱住唐司曜的胳膊,心神不宁道。
“司曜,怎么办?我肚子疼。”
什么?肚子疼!这可不是小事儿!
唐司曜顿时紧张起来,瞪大了眼睛追问,“到底怎么疼法?”前段时间给许语荣念书听,唐司曜也吸收不少关于怀孕期间的小知识,凭借唐司曜的聪明伶俐,最基本的突发状况还是能应付,四个月左右肚子疼,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
许语荣摇头,一脸焦急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疼法,但是就是觉得不舒服,司曜,孩子要是保不住怎么办!”
呸呸呸,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肚子里的孩子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
凭借着脑子里对小知识零散的记忆,唐司曜开始给许语荣做最基本的检查,眼睛,舌头,手掌心,然后从医药箱里头拿出温度计,等一切工序结束,许语荣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唐司曜又没看出什么问题,包括体温,一切都正常,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安慰许语荣,“荣荣,放轻松点,怀孕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简单?许语荣立刻慌了起来。
“什么简单啊!孩子刚刚不到四个月就出现肚子痛,明显就是要保不住的迹象!孩子在我肚子里我的感觉就是他的感觉,司曜,带我去医院吧!”许语荣手脚颤抖,紧攥着唐司曜柔软的睡衣,整个人看起来焦躁极了。
唐司曜安慰着许语荣自己心里也犯嘀咕,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医生,有些事情自己也不会太确定,以防万一,最终决定带着许语荣上医院检查。
孩子对唐司曜和许语荣来说至关重要,特别是对许语荣,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看成了自己的命,可能是母爱迸发正浓时期,总是对一切都小心翼翼的。
医院里,唐司曜如同许语荣的马仔一样楼上楼下带着各种做检查,然后是楼上楼下各种拿结果,等最后一张化验单的结果出来,整个人瘫在许语荣身旁,来不及大口喘气,立刻把化验单交给许语荣。
正常,正常,正常……
许语荣满目愁容立刻舒展开来,心里一颗石头总算是落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旁边早就喘不动气的唐司曜,靠在他温暖的肩头笑了起来。
唐司曜只觉得天旋地转,从进入医院开始前前后后足足跑了几十层楼的距离,不停的来来回回拿资料,不禁奇怪,怎么一个孕妇做的检查要那么多!
医院外面的广场上不少人在放风筝,转眼间已经是初春,寒冷的冬季逝去,随即迎来了新一年的春天,A市四季分明,三个月的季节一过去,立刻能脱掉棉袄穿上外套。
站在台阶上,许语荣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自由翱翔的风筝,忽然童心大发。
“司曜。”
“嗯?”只要现在许语荣一喊唐司曜的名字,他就觉得不安。
“我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啊?”许语荣望着天空中密密麻麻又微小如尘埃五彩缤纷的风筝,幽幽的问。
暗自舒了一口气,唐司曜看向许语荣看着的地方,“什么都行啊,你喜欢就好。”
本来还高高兴兴满是惬意的许语荣脸色立刻变得铁青,眼睛直勾勾的顶住唐司曜唯美的侧脸,这个侧脸美丽到风华绝代的男人!
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唐司曜的脖颈缓缓转到许语荣面前……
不好!
“干嘛,干嘛这么看我。”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唐司曜心里早就没了底气,许语荣怀孕期间就没有正常过,所以这种情况必须小心应对,一失足很有可能酿成千古大错。
盯着唐司曜的眼睛,许语荣乌黑的眸子里闪出一道如老鹰一样的锋利,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唐司曜竟然从许语荣的眼珠子里看见了绝无仅有的杀气。
“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这个孩子吧!”凑近他,许语荣一字一句冷冰冰道。
她的言语灌入唐司曜耳朵里,如同一根根细小却锋利的钢针,透过耳膜穿破心脏落在最深的里面,这东西一时半会儿可是弄不出来啊。
“我,我没有啊。”唐司曜开始有些担心。
许语荣逼近一步,唐司曜跟着她的步伐后退一下,她再逼近,他继续后退,直到许语荣冰冷的瞳孔转为愤怒,唐司曜才赶紧停住脚步。
还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荣荣!”唐司曜赶紧喊一声,他真怕,要是再不制止许语荣这家伙会走火入魔到把自己撕成两半。
她的脚步停止,瞪着眼睛看他,凶神恶煞。
“你说你喜欢什么名字,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叫孩子什么好不好?”
凶冷的气息立刻随春风散去,许语荣马上回正身子陷入沉思,修长白嫩的手指戳着同样吹弹可破的下巴,嘴里嘀咕着,“到底叫什么名字呢?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不急不急慢慢想,哎呀不行!几个月的时间说过就过了,到时候等孩子出世还没想出来可怎么办?不会吧?一个名字有那么麻烦吗?对对,应该很麻烦……”
BALABALABALA……
而唐司曜,在有生之年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泰山压顶的感觉。
……
半夜,许语荣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漆黑的屋子里窗外投进几缕远处闪闪发亮的霓虹灯,有些翠绿,有些通红,映在没拉窗帘的房间里和许语荣的脸上,在幽暗的房间之中,尤为惊悚。
脑子里如同被狂风骤雨袭击的癫狂的海岸面一样,百丈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拍打在她不安的心中,各种往事就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停的回旋,从小到大的,从远到近的,只要是许语荣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出现在脑海之中。
好像有谁在耳朵边上说了什么许语荣猛地将头转过熟睡的唐司曜身上,他睡得格外安详的脸在暗夜里微弱光线的照耀下,从容静谧的很。
伸手,指尖慢慢划过他的脸颊,细腻的肌肤触感立刻回执给许语荣的指腹,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哭了出来。
能和身边这个男人走到一起多不容易啊,从上大学到现在,这些年来每一天是怎么熬过来的许语荣都不知道,从刚开始唐司曜对她的爱答不理,然后慢慢同意她靠近,再就是结婚之后为了孩子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许语荣在唐司曜不知道的时候付出了多少心酸,眼前的男人到底知道不知道。
越想越觉得委屈,许语荣索性坐在床头摸着唐司曜的脸哭了起来,头慢慢伸向他的脸,不想开灯,却很想看清楚他的模样,因为许语荣竟然想不起这个男人的模样。
只觉得脸上痒痒的,脑子里还隐约浮现出一丝梦境,手抓了抓脸颊,忽然触碰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唐司曜立刻睁开眼睛。
蹭!
他抱着被子缩到了床角里。
“荣荣?”等眼睛习惯了黑暗,唐司曜才看清楚面前坐着的披头散发的女人是谁,心惊肉跳的问,“半夜了怎么不睡觉呢。”
“你爱我吗。”许语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司曜,嘴唇似动非动的闭合。
她的脸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面无表情的坐在唐司曜对面,因为唐氏集团的事情好几个夜晚都没有睡好的唐司曜顿时精神崩溃起来。
头埋在被子里,如果意志不坚定就有可能趴在腿上睡着,一想起许语荣还坐在自己面前,唐司曜立刻直起身子,舒了口气,将怀里紧攥着的被子披在她身上。
被子还没落在许语荣肩膀上,就被她恶狠狠的抹掉,“我问你,你爱我吗?”
“爱!”唐司曜不假思索的回答,现在他只想把被子给许语荣披上,窗户有个缝隙,春天的凌晨格外寒凉,万一不小心着凉了怎么办,感冒了怎么办?
唐司曜的强调有些重,许语荣一个机灵抖完,竟然不由自主泪眼婆娑起来,一边擦拭着脸上挂着的泪珠,一边对着唐司曜大放厥词,“唐司曜你果然不爱我了,男人果然都一样,只要得到了就不会学着珍惜,我给你生儿育女现在都这样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这个没良心的唐司曜!”
许语荣精神一崩溃,唐司曜也跟着崩溃起来,本来也没见过怀孕的女人,唐司曜竟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竟然是这幅模样,捂头,怀了孕的女人可真可怕。
看他对自己更不耐烦,许语荣立刻从床上跳下去,光着脚冲到门前打开房间的灯,世界立刻变得一片明亮。
再冲回唐司曜面前,从他怀里夺走棉被狠狠扔到地上,许语荣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对着唐司曜大声斥责的说,“唐司曜今天你跟我说清楚,你跟唐唐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怀的是你的孩子,你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死给你看!”
许语荣情绪波动有些惊人,唐司曜担心等一下她万一脑子短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一个冷战,想想都害怕。
“唐司曜,我为了跟你在一起,为了让你喜欢我,受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唐太太啊!我去小镇的时候一分钱都没带就拿走了一张车票,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多想第一时间跑回来跟你道歉,我还以为你会去找我,结果呢!”许语荣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哭了起来。
唐司曜不敢还口,这时候的许语荣一定不正常,平时她根本不会这样,立刻起身抱住她的肩膀,把她揽在怀里不停的安抚,“荣荣荣荣,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儿去小镇找你的,我应该把你看的紧紧地不让你有一点儿机会离开的,对不起对不起,怪我了。”
然而,许语荣竟然闹的更厉害。
“我真的很担心孩子出现什么问题,我这么笨,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可能照顾的好婴儿,司曜,怎么办?我忽然很不放心自己,忽然很看不起自己,万一孩子出生了死掉了怎么办?或许……”头埋在唐司曜胸口哽咽一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说,“或许,明天后天,一不小心就……”
唐司曜将许语荣抱得更紧,企图让她不要在乱说话,孩子还太小,才经不住这么恶毒的万一,他们的孩子,绝对是健健康康的出生,健健康康的成长,面对几近癫狂的许语荣唐司曜对策迷茫,没什么话可说,只好抱她抱的更紧。
……
李少斯从C市帮助林伟聪处理好最后一笔生意成功收官,回到A市给唐司曜送账目,刚推开办公室就看见唐司曜因为惊吓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的场景。
先愣了一下,然后饶有意思的笑了起来,“哟,我们的唐先生怎么也沦落到这地步了?”许语荣孕期出现更年期症状的事情,路人皆知。
把账目从包里逃出来放到唐司曜桌上,找个地方坐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唐司曜如今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心里倒是高兴的很。
“你们家许语荣怀个孕怎么还能把你给折腾成这样?”
闭着眼睛,先清醒一下,李少斯的话音刚落唐司曜才起身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到沙发上,又瘫在里面,有气无力道,“连续三天,荣荣跟魔怔了似的,天天晚上起来苦闹,你都不知道那场景多吓人。”
“你怎么不带着她心理医生啊?女人怀孕出现这种情况很少见的。”虽然不懂,但是基本常识李少斯还是知道,有病找医生嘛。
摇头,唐司曜半天才开口,“我不是没想过,可是荣荣现在就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有闪失,要是知道我带了个医生去,还不得折腾死我啊。”只要想起许语荣半夜三更起来面无表情如同死鱼一样的表情出现在如梦初醒的唐司曜面前,就觉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现在想想,鸡皮疙瘩还掉一地呢。
果然是人太幸福了连上帝都会嫉妒,李少斯无奈的干笑一下,转移话题说,“我听说唐唐去了东亚了。”
东亚?
唐司曜立刻脑袋一紧,赶紧坐直身子,目光如炬严肃道,“她怎么去了东亚了?”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摇摇头,李少斯捎带着耸耸肩,“不知道,那个女人一向诡异的很,刚去没几天就跟那里的少总订婚了,勾搭男人这方面,果然还是唐唐比较在行。”
“无非就是钱。”唐司曜稍微松了口气,唐唐那个女人嘴上说自己不缺钱,实际上不就是钱惹的祸。
而唯一让唐司曜觉得不安的是,东亚集团的少总曾经是他的同校,一直以来关系就不错,只是近几年唐氏集团发展的速度够惊人,几乎包揽了国内所有的供应,国外也有几个国家是专门寻求唐氏集团合作,东亚集团虽然树立东山时就把目光聚焦到国外,可国内也有不少的生意残留,于是,两家差不多的公司一旦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两个看起来一公一母的老虎,只是有一个人没有先按耐不住罢了。
“不过……”李少斯正襟坐起来,有些担忧的对着唐司曜说,“东亚集团的生意近几年从国际转到国内,虽然市场不如咱们的好,但是人家底子不错,会不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某种危急时刻即将到来时,唐司曜和李少斯的杞人忧天往往不相上下,“上学的时候我们俩没少在东亚集团身上下功夫,没人知道我刚上大学就接管了唐氏集团,东亚集团的少总还一门心思跟我们当朋友,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吧。”
李少斯忽然谨慎起来,微蹙着眉头,“你是说……”
点头,唐司曜不再说话。
倒吸一口冷气,那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如果不被发现也就算了,一旦被发现,事情可真的可大可小。
陈年往事想起来的时候都让唐司曜感觉到后怕,尤其是东亚集团和少总有关系的,那时候他们三个人还不错,只是偶然的机会,准备接手唐氏集团的唐司曜发现东亚集团的业务正从国际转向国内,并且背后拥有一批恶势力的东亚集团在不停的吞噬国内业界同僚们辛苦造就的基业。
那段时间,东亚集团如同是坏死肉上的福尔马林一样,拼命的对那些濒临死亡的企业进行腐蚀和修正,最终吞并到自己门下。
唐氏集团和东亚集团经营理念不相上下,是真正对立的选手,如果这时候唐唐走进东亚集团,自然会对唐氏集团产生不好的影响。
她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
嵩山别墅,许语荣闭着眼睛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耳朵里塞着唐司曜一有空就会录制的电子书,不用看,今天听的一定是胎教类。
她的肚子越发高耸,伴随着呼吸如同平地上的一座山丘一般,在空旷的平原伫立。
“回来了?”听见脚步声,许语荣赶紧从沙发上艰难起身。
点着头,唐司曜走到她面前蹲下,耳朵贴在许语荣隆起的小腹上倾听。
“长大了。”
许语荣“咯咯咯”笑了起来,温柔的声音说,“天天听哪能听出长大了。”
把耳机线卷起来放到袋子里,许语荣起身,拉着唐司曜小心翼翼走向厨房,碗橱下面的大理石案子上放了几盘小点心,点心很精致,小巧玲珑,就是……色泽不怎么好。
“这是什么?”唐司曜有些目瞪口呆,望着大理石台面上的几盘点心,心里如同鼓锤惶恐不安。
许语荣不正常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
“我给你做的小点心啊,刘妈亲手教我的。”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端起台子上的小点心,捏了一个塞到唐司曜嘴里,“好吃吗?”
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怪怪的,多咀嚼两下,还能从里头吃出一股莫名的气息,只是说不上来,又不像是唐司曜平时吃的那种。
等到一口咽下去,个人感觉不是特别难吃,唐司曜才问,“这是什么味道的?”
“不告诉你!”说完,许语荣快步离开厨房。
剩下唐司曜孤零零一个人,厨房里灯光照射在白色瓷砖上变得尤为刺眼,视线慢慢落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几盘点心上,胃里开始莫名其妙的翻腾。
半夜,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唐司曜瞬间从睡梦中醒来,如果不出所料,现在时刻凌晨三点整。
这次许语荣不是在房间里头哭哭闹闹,而是推门去了外面。
不好!
唐司曜嘀咕一声,来不及穿鞋立刻冲出房间。
还好,许语荣没有去大马路上,而是开满了整栋屋子里的灯在厨房叮叮咣咣,走到楼下,唐夫人已经披着披肩悄悄站在厨房门口,听见楼上有人下来的脚步声,抬头朝着楼梯望去,看见唐司曜急促的步伐,赶紧迎上去把他拉到一边。
“你先不要过去。”
“怎么了?”唐司曜顿时一阵忐忑,唐夫人可不是轻易能这样的人啊。
朝厨房瞄了一眼,确定许语荣没有发现,唐夫人才小声对唐司曜说,“我在这儿已经盯着她两个小时了,这两个小时她就不停的在厨房里做饭烤东西,全都是点心,而且用料怪得很。”
胡萝卜配朝天椒,蔬菜兑果汁,还有更离谱的竟然是鸡胸肉配小苏打,原材料制成的东西光听听就觉得可怕,许语荣竟然在孕期发明了暗黑料理。
唐司曜忽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胃部抽搐,有一股想呕的冲动。
“怎么了?”看他不舒服,唐夫人紧忙问道。
摆摆手,唐司曜不说话,悄悄走到厨房门口,看着许语荣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怀孕期间的女人神经脆弱到任何事情都可能将她击垮,可才短短不到五个月,许语荣的心智却先被击垮了。
无奈之余,又有些伤感,唐司曜的心情比晚上吃的那个奇怪味道的点心还要错综复杂。
要说,一开始也是源自于自己啊。
……
秘书把新一周的行程表交给唐司曜看,让人很满意的地方是秘书很有心思的绕开了晚上的应酬,但凡是需要谈的事情都放在中午,这样即使是时间再长也不至于赶不到下班之前回家。
放下行程表,窗外下起了春雨,噼里啪啦的落在明亮的落地窗上。
推门,是秘书。
“唐先生,东亚集团的少总要见您。”
愣了一下,唐司曜脑子里不停涌上来各种问题,李少斯曾经和他说过的事情,再加上唐唐的为人。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事情到了眼前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打发走秘书,唐司曜拿起手机拨通李少斯的电话。
“我感觉你应该来我这儿救救场了。”
和少总关系最好的是李少斯,他们从幼儿园就开始狼狈为奸一直到现在,只是表面上多不错的三个人实际上李少斯和唐司曜关系更好一些,只是因为大学分到了一个寝室的原因。李少斯的家族企业跟唐氏集团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所以不产生对立问题。
收拾好自己的仪容,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
“唐先生,还是这么忙啊。”
门被打开,少总从外面进来,唐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依偎在一旁,挽着少总的胳膊,踩着一双恨天高一步步靠近唐司曜。
目光扫都不扫唐唐一眼,唐司曜直径起身走到少总面前,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好久不见。”
果然是好久不见,问候都简单不少。
三人坐下,唐唐仍然贴着少总,唐司曜故意用不解的眼神扫了一眼唐唐,正巧被少总发现。
“哦,这是我的未婚妻,唐唐,以前在你们C市的分公司工作过,你应该有印象吧。”
开门见山?不错。
“哦,好像是见过。”唐司曜似懂非懂的说,“不过,我们毕业这么长时间,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这话里透着一股傲娇,实际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好心。
笑了一下,少总靠在沙发背上,口吻傲慢,盛气凌人,“听说在很早的时候唐先生就接管了唐氏集团,有些惊讶而已,所以来讨个经验,你知道我才接管东亚没多久的,那个老不死的刚刚咽气,现在股权还没到我手上。”
“少总还是那么风趣,对自己家里人也开得起这样的玩笑。”
一只胳膊安放在沙发背上,唐司曜似笑非笑目光交错的看着少总,东亚集团董事长兼执行董事才刚刚去世不到一个月,他就敢在人前这么嚣张。
“我再能开得起玩笑,也不如唐先生你啊。”垂下双眸,缓缓抬起目光冰冷洛在唐司曜脸上,嘴角轻轻勾起一条弯弧,眼底变得深邃声音轻佻,“出生茅庐时,就敢背后使手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总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司曜,看着他如同冰窖逐渐冷冻的脸,心里腾升起一股莫名的火焰,愈演愈烈。
第105忧章 产前忧郁症
曾经的事情他本来不想提起,可又不能不提,东亚集团不能占据内地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有唐氏集团垄断式的打压,人际关系搞不好也就算了,少总可不想给外界的人留下连做人都不擅长的口实。
火药味儿十足,唐司曜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淡,如同空气里腾升一抹炊烟,随风即散。
“少总想说什么就说吧。”在他面前,任何人都不用拐弯抹角,只是唐司曜的眼睛一刻都不曾划过同样坐在一旁的唐唐。
似乎在炫耀什么,少总牵着唐唐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一脸骄纵瞳眸波澜,“下个月中旬,也就是我和唐唐结婚那天,我希望唐先生送我们一份厚礼。”
给少总赏一份厚礼那是当然,毕竟昔日有情份,但是唐唐算什么东西。
不语,唐司曜颔首列出一个笑容,“没问题。”
“你打算送我什么。”少总看着唐司曜的眼神起了涟漪。
“你想要什么。”唐司曜也是一脸从容。
少总一脸恍然重新靠回到沙发上,像是一头野兽撕咬之后得到满足,心安理得道,“唐氏集团这么大的家业想必根本就不把‘要求’这两个字放在眼里,那我就不说这是个要求了。”停顿一下,松开唐唐放在他腿上的手,凑近一点唐司曜,邪魅道,“中山华章的业务,让出来给东亚集团。”
你是在做梦吗?
唐司曜一脸震惊,心里早已经翻腾如浆,中山华章是唐氏集团里占据前十的客户代表,让出来给东亚集团就相当于割掉一只手臂,没有了手臂的残疾人能力再强又能做出什么。
喉底冷哼一声,身子向后靠去。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货色就找什么人,能跟唐唐混在一起的男人,注定好不到哪儿去。
从进门到现在,唐唐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唐司曜,她有些愤愤,竟然从一开始就没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过,唐司曜你果然狠心。
……
“他会给你的。”
东亚集团少总的办公室,才第一次见到少总的唐唐靠在他办公桌上,一身宝蓝色的短裙艳抹浓妆,长长的头发垂到肩膀,不知道喷了什么香水,她身上极自然的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少总坐在他从国外买回来价值十几万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凭我知道的秘密。”唐唐很自信,她的能力说出来让任何一个人都惊讶到瞠目结舌。
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少总的手指不停的磕碰在桌角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再说了,你就算在唐氏集团工作过,也没有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早已经料到他会不信,眉梁高抬,勾着唇角,“我就知道你会不相信,不过信不信全由你,你要是觉得我从你身上得到的只是我的一己之私,等我说完下面那些话你完全可以把我赶出去,从今以后都可以不再见我。”
唐唐的自信并非空茓来风,少总不傻,当然知道像唐唐这样的女人说出来就一定有自己的依据,不然,她哪里来的理直气壮。
“首先,我很喜欢唐司曜。”
只是少总没想到,她刚刚开口就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早在意料之中。
垂头,眼底满起一丝不屑星光,“只是他不喜欢我而已,我知道他结婚,知道他有一个贤妻良母一样的妻子,但是绝对没想到,这个男人油盐不进到这种地步,不管我怎么勾搭他,他就是纹丝不动。”
自嘲的笑了一下,唐唐无奈说,“最后竟然还把我赶了出来,他以为他把我赶走就天下太平了,其实他不知道,我做出靠近唐司曜的计划的同时,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后路,不然,哪里肯让自己这么狼狈。”
她的确是狼狈的,被唐夫人出尔反尔,被唐司曜嫌弃厌恶,最终,被方蜜甩了耳光离开嵩山别墅,那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像一个烙印一样刻在心里,就连做梦都能中途惊醒。
你们让我不幸福,你们就别想心安理得的幸福下去。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因为她是唐唐,是不达到自己目的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女人。
只是那个退路不管对于唐司曜还是少总来说,都是一个残酷的打击。早在很久之前唐唐就知道唐司曜和少总貌合神离,关系好也不过是停滞在上大学期间,毕业之后唐氏集团一路风生水起,东亚集团又趁此机会将目标从国外抽回,整个道路的艰难险阻全败唐氏集团所赐。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们东亚集团最后为什么会败给唐氏?”唐唐含着下巴抬眼看他。
少总的脸部忽然抽搐一下,眼睑慢慢抬起,用同样冰冷无情的目光盯着。
“你想说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转身坐到少总办公室的沙发上,唐唐翘起一条腿挂在另一条膝盖上,模样极其心安理得,“我这个人一向喜欢把事情做到事无巨细,接近唐司曜之前,自然是什么都要考虑周到,俗话说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的座右铭一向如此。”
“所以呢。”
“所以……”坐直身子,唐唐唇角轻勾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东亚集团五年前在内地公市的计划流产,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唐氏集团。”
唐唐这句话像是从山顶上滑落下来的巨石,不偏不倚的砸在少总的心窝子里,已经好几年没有跟唐司曜打交道,再一次想起来的时候竟然是这种场景。少总的嘴角跟着抽搐一下,许久才从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讲。”
08年的金融危机威胁了大半个地球,连带着国外几家银行倒闭之后,东亚集团执行董事长也就是少总的爷爷一气之下脑梗住进医院,千钧一发之际拼死挽回了USA仅存的几个市场,然后准备将重心搬回内地,然而此时,唐氏集团早已经名扬海内外,东亚集团不过是在国外市场口碑不错而已,国内几乎无人认定。
那时候他们还是同学,只是少总不知道从刚入大学开始唐司曜就已经接手了唐氏集团,有意无意之中就把这话说了出来,从那之后,东亚集团病来如山倒,倒在地上一蹶不振,如同深夜里那个子啊医护病房的窗外上吊自杀的东亚集团执行董事。
“我从来都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唐唐信心十足。
强制自己深吸一口气,少总紧攥着手指说,“五年前一场全球性的金融危机所有的企业都危在旦夕,那个极为罕见的优胜劣汰的一年,百分之六十的中小型企业都面临崩塌,多少人站在百层大楼上往下跳,唐氏集团?你怎么知道唐氏集团一定就是导致东亚集团不能公市的主要原因。”
“那你就要去问问唐司曜了。”唐唐笑着,“把话说的太明白,反而少了让我们之间再进行了解的必要,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你联手,扳倒唐氏集团。”
最后的“唐氏集团”几个字唐唐说的极重,像那几个字重如巨石,压在心头喘不过气,自从那天她在三人的嘲讽之中离开嵩山别墅,唐唐就已经告诉自己,从今往后无论自己多不开心,也一定要让他们不开心一百倍。
别人拿走的,无论如何都要还回来。
“你想怎么做。”少总将信将疑,对唐唐问道。
抬眼,唐唐重新将目光聚焦到少总身上,笑着,“很简单,让我嫁给你,成为你们东亚集团的少夫人,等这件事情完成,你们东亚集团估计也和唐氏集团一样名声大噪,到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人用你们不喜欢的眼光看你们了。”
唐唐每一句话都说在少总心坎里,从市场从USA转移到内地之后,东亚集团的效益虽然没有完全崩塌,至少也在每年一点一点往下掉,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唐氏集团唐司曜的名气,流失了不少潜在和新老客户。
成为少夫人?笑了一下,少总淡淡道,“唐小姐对你自己好像很有心心嘛。”
“我说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只是她也不知道,她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点头,少总说,“好吧,不过就是成为我东亚集团的少夫人,你要是真能帮我把东亚集团重新推向辉煌,一个少夫人而已,当我妈都没问题。”
“呵呵!”唐唐撩了一下黝黑纤长的柳眉,嗔道,“当你老妈就算了,我可没有给人做后的习惯,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做事情要大胆一点儿,不然总会有人凌驾在你之上,唐司曜就是那样一个人,所以,在他面前你最好还要变得强悍一点儿。”
……
果不其然,等唐司曜真正出现在少总面前时,他坐在那里一副帝王将相的模样,好像对谁都不屑一顾。
淡淡笑了一下,少总开口,“华贸集团有一个项目听说落到你们唐氏集团的手里,那颗是一块肥肉啊,就算草率做一单也能赚个几亿,你就没打算把这块儿福地送给我?”
“送你?”唐司曜哑声失笑,“我觉得以少总你的能力,还不足与满足华贸集团的需求吧?虽然我知道这很不礼貌,但是事实如此。”
点头,早就料到唐司曜会这么说,少总根本不觉得意外,“TC集团拿下了程氏,你们唐氏就拿下了华贸,那我们东亚怎么办?外面可是说我们是后起之秀的楷模,你可不像我这个跟在你们后头的楷模变成别人眼里的笑柄吧?”
呵!你是不是笑柄我唐司曜根本不在乎,就算把华贸给你又能怎么样,你以为像你少总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能做出什么大成绩?还是说,依靠着你旁边唐唐的三寸不烂之舌?再不烂之舌也不过是个女人吧。
从少总一进门开始,唐司曜就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单凭唐唐来的这么趾高气昂,背后一定暗藏阴谋,可是,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你是再难为我么。”唐司曜不想翻脸,强忍着心中怒火直视着他。
点头,少总索性开门见山,“我实在难为你。”
很好。
唐司曜心中一口气松懈。
“唐司曜,这么多年,你欠我们东亚集团的东西也该还了吧。”
少总说的一脸轻松,唐司曜却警惕了起来,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却没想到多年之后再次见面这场大火竟然燃烧成这样。
“我不太明白。”就算明白也得装糊涂。
“五年前那场金融危机……”少总忽然感觉喉咙一紧,像是什么堵在那里似的,低头,沉默一下,继续道,“那场金融危机,东亚集团差点儿死在外头,想回来发展的时候我记得我第一时间找到了你,想让你们唐氏集团帮一把,结果,你却推卸了,不过这都不重要,我也能理解,唐氏集团是唐夫人在掌控,你根本说不上几句话,可是……”
他故意不说,唐司曜一根神经彻底绷紧。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背后捅老子一刀呢。”少总的脸色逐渐阴郁,骇人的乌眸死死盯着唐司曜同样冷漠的眼睛,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唐司曜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他面前,像什么事情也没做过,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人在江湖,迟早被优胜劣汰,更何况是一个企业,唐司曜不说话,更不看少总一眼,目光落在一边的唐唐身上,眼神复杂,“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位是唐小姐。”
唐司曜忽然说起唐唐,让她身子跟着一震。
脸上撕出一抹笑容,“唐……唐先生。”
“唐小姐的眼光真是独到啊,在我这儿没沾着什么光,跑到少总那耀武扬威去了,你这次是说了谁的内幕呢?还是说了什么真相呢?”
李少斯说,“唐唐这个人不简单,既然能和东亚集团的少总混在一起并且和她订婚,这个女人心思足以见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不受他们的影响,少总来了之后无论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承认,我们的战略只能把自己保护到这种程度,其他方面的就由我来搞定好了。”
和李少斯想的如出一辙,唐司曜暗自沉了一口气,唐唐不会善罢甘休还真是唐司曜没想到的事,如果不是李少斯在C市偶然看见新闻,唐司曜估计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
东亚集团往内地发展时,正是唐司曜刚刚接受唐氏,很多事情都不成熟,很多事情都要他一个人一点点的去摸索,在那么紧要的关头,少总忽然来求他,处于本能,唐司曜顺其自然的就把这事情给压下来了,只是那时候,谁都不知道唐司曜已经接手了唐氏集团而已。
“废话就少说吧。”少总急忙开口替唐唐变拖,“你当初从东亚集团拿走的东西,现在最好还是送回来吧。”
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唐司曜的人还没生出来。
冷笑一声,既然文韬不行,那就只好武略了。
起身,唐司曜回到自己位置上,悠然自得,“少总,我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但是如果你想拿什么事情压制我或者是因为别的女人刻意跟我反目成仇,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正当防卫。”
“好啊。”少总毫不客气,从一开始他就看唐司曜不顺眼了,起身走到他面前,底下身子靠近他的脸,“那我们就反目成仇好了。”反正爷爷的死也是间接由唐司曜造成的,就算没有唐唐出现,他也一定会找唐司曜的麻烦,唐唐不过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仅此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我随时奉陪。”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两头同样凶猛的狮子在进行厮杀,这是规矩,两个其中的一个在这场厮杀中胜出,那么他们就是族群里下一个首领,只是,唐司曜做了这么多年的首领,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开。
……
晚饭过后,唐夫人坐在外面的露台上看书,许语荣吃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小心翼翼的拖着自己笨重的身子准备去书房,刘妈收拾碗碟,看见许语荣要离开饭桌的样子,赶紧上前搀扶,“还是小心点儿好。”
不碰不要紧,一碰许语荣立刻像触电一样弹的老远。
刘妈愣了一下,不安道,“少夫人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