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样的错,绝不允许犯第二次!”丁香莲刚刚还随和的眼神凌厉起来,颇具威严地扫了所有人一眼,“粮铺不是大小姐一个人的,也不是大掌柜、掌柜的,而是大家所有人的!我们每一个人,都与粮铺息息相关,只是分工不同而已,粮铺口碑和生意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我们每一个人,姑息错误的做法,损害的也是所有人的利益。”
大掌柜说得太对了,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的遭遇,不就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么!伙计们先前在口碑较好的开诚粮铺收入稳定,不但在家中,在业内也有一份体面。可自从出了石掌柜的事,那真是头都抬不起来,绝对是一损俱损哪!
而且,大掌柜还说粮铺是大家所有人的!这可是将咱伙计的地位,提到了与掌柜、大掌柜甚至大小姐同等的程度,只是大家做的事情不一样而已,这可比其他店铺的伙计在东家心目中的地位高太多了!这,太让人有归属感,有责任感了!
丁香莲给了大家一个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如果这个错误,严重到犯罪的程度,就更不能因为个人得失而袖手旁观!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旦触犯,就必须上报或者直接报官,即使那个人是你的顶头上司,即使那个人是我,即使那个人是大小姐,都绝不能姑息!”
“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遵纪守法是根本,做人也是一样!如果你在发现有人犯错之后,即时采取了适当的措施,那么,你很有可能就是挽救了那个人的一生,避免了京城的牢狱里多了一个犯人,也挽救了开诚粮铺的声誉,是积德,是立功!这样的人,哪怕因此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他和他的家人,也会因此而受到尊敬!我丁丁在此立誓,如果真有人因此而失去生命,那么他的家人,即使丁氏不存在了,必然会有我丁丁养老送终!当然,我相信也一定会有其他人象我一样关照。”
看着几乎石化了的众人,丁香莲郑重的神情,添了一抹笑意:“当然,如果可以,一定要及早而且隐蔽地上报,以免发生刚才所说的那种情况,毕竟,你的生命,对大家,尤其是对你的家人来说,是最重要的。”
大掌柜的言论,是众伙计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太有理了!但是,也太危险了!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生存法则,毕竟,大家的地位太低了,太没有权势了,太容易被人象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地夺去生命了!
但正如大掌柜所说,自己的生命重要,可是,家人更重要,如果自己一人的生命,换来一家人的平安,那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做的是挽救了粮铺声誉和更多人生路的事,是正义的事,是值得尊敬的事!
这样的事,要下定决心去做,对大家来说也并不那么容易,而大掌柜都替大家想到了,一再强调一定要尽早nAd1(就象这次石掌柜犯的事,如果早一点将以次充好和库存减少的事上报,是不是就可以及时将问题在粮铺内部解决,既不影响粮铺的生意和声誉,更不会让石大掌柜走上犯罪的道路?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众伙计们都露出了极其佩服的神情,大掌柜不愧是大掌柜啊,看问题就是看得深远看得透彻,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从根本上解决了粮铺现在和将来可能存在的问题。
石堃不愧是石堃,开诚粮铺石掌柜以下第一人,最先明白过来,当即掷地有声地保证:“大掌柜,您放心,从今儿起,从现在起,大家伙儿绝对不会再对过去耿耿于怀,而是会象大掌柜您期待的那样,堂堂正正做人,正正经经做生意,将开诚粮铺开得更好,绝不让您失望!”不愧是开诚粮铺能够独挡一面的人物,虽然书读得不多,嘴皮子却是多年练就了的。
丁香莲闻言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我相信你们。”
五个字,对开诚粮铺的人来说,却个个重逾千斤,还有什么比这个时候大掌柜的一句相信更能令人感动,更能提振士气的?
这样一番谈话下来,丁香莲也大有收获,那就是相当于开诚粮铺的每一个人都成了自己的探子,再有任何风吹草动,自己都能够及时知道,而且还将涣散的人心牢牢地聚拢,朝着一个正确的方向努力。虽说自己利用了月氏国老百姓们的心理特点,但目的是好的,手段也是仁善的nAd2(
“大掌柜放心,我们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了!”伙计们洪亮且整齐划一的声音,直冲云霄。
丁香莲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单独对着石堃说道:“你跟我进来。”
石堃知道,这是大掌柜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忙不迭地跟在丁香莲的身后,指点着方向,朝后堂走去,心里极为忐忑:大掌柜对大家如此宽厚,对自己会怎样呢?毕竟自己是石掌柜的亲侄子啊!
看到凳子,丁香莲一ρi股就坐了上去,真有些累了。见石堃紧张地站着,随意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你也坐,大家都是一家人,尽可随意些,不必讲究这些规矩。再说了,你太高了,我抬着头讲话太累。”
石堃赶紧斜着身子,半坐在凳子上。丁香莲的话虽然随意,却似乎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自己不能不听,但也不敢真的随意。
“当初大小姐提出的粮铺的利润要求,你可知道?”
“知道。”
“你现在接手,能不能够做到?”
“啊?我!”石堃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我?”
石堃之前想过大掌柜可能会辞了自己,可能会严惩一番,留着以观后效,可是听了之前大掌柜的训诫之后,又觉得大掌柜不会太过怪罪自己,顶多小惩而已,继续原职留用,可就是没想过会让自己做开诚粮铺的掌柜!这是何等的胸襟!这是做大事的人才能有的气度啊!
丁香莲带着淡定的笑容看着石堃:“对,你!不敢接吗?”
“敢!有什么不敢!有大掌柜作榜样,即使达不到那个要求,我也会尽全力做到最接近。”提到生意,石堃一下子就头脑清醒地高速运转起来,满腔的热血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年轻人的冲劲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底气十足地应了这一嗓子nAd3(如果不是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多月,自己绝对有信心承诺达到那个大小姐的要求,不让大掌柜失望。
刚刚保证完,石堃想起了一件始终令自己不能放下的事:“可是,我是石掌柜的亲侄子啊!”
“没听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吗?”丁香莲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石堃。
“有,有听过,可是,不是人人都有大掌柜您这样的胸襟气度!”石堃终于放下了压在心口的那块磨盘大石,也对大掌柜彻底地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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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心事一箩筐
解决了开诚粮铺的士气问题,又搞定了新石掌柜,丁香莲就离开了。不是内行,也就不去瞎指挥人家了,其实不止是粮铺,丁氏的其他产业,也都不是自己接触过的,更不要谈擅长与否了。虽然说前世背着家里,有偷偷地系统学习过经营,但是隔行如隔山这句话,还是有相当的道理的,即使只是管理者,也不能不深入了解所管理的行业的相关知识,毕竟,大方向是由最高管理者决定的。看来,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很多啊!
好在,所有店铺都原本就有称职的行家管理,自己只要想方设法杜绝中饱私囊的行为,利用现代管理经验,结合月氏国的人文特点,将人心凝聚起来,再徐图大志,丁氏要发展起来,应该不是问题。尤其是,在将整个丁氏真正接手之后,自己还有很多擅长的而这个时空却没有的行当可以经营,可以开辟很多新的商业领域,而且是技术含量高,人工成本和生产成本少,利润率极高的行当!
而这一切,一定要争取在五年内实现,届时,再也不是自己看供奉的脸色,而是那些所谓的权贵们上赶着来为自己的产业保驾护航!
不,要强大到连月氏国的皇帝也要仰望自己,敬自己十分!
到那时,让那些阻碍商业公平发展的,明明师出无名,却又最为流行的,诸如供奉之类的规矩、惯例,统统见鬼去吧!
丁香莲一边豪气冲天,干劲十足地想着,一路闲逛着回了御医院附近的那个家,那个自己唯一认可的家,如今取名“佳园”,“佳”者,“家”也。尽管因为有些走神,有些不太熟悉,而绕了些冤枉路,但仍然在日落之前到了目的地。
伍平恭敬地递上一打精致的请柬:“主子,这是今天收到的请柬。”以伍平对京城人事的熟悉程度,从送请柬的人就可以辨认出下请柬的是何人,没想到这个丁丁还真有吸引力,居然有这么多重量级人物想招揽他。想想也是,自己真正的主子,凌大公子看中的人,怎么能没两把刷子!
丁香莲接过一看,好家伙,打头的就是凌子啸这个花花公子,而且请客的地方居然是青楼!丁香莲恶心不已,看了一眼,就再也没兴趣看下去,却又不得不看,任何一个,都是自己现在得罪不起的大神nAd1(
是啊,要走这条路,这些都是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即使今天推了,明天还会以各条的名目下请柬,推无可推。当然,现在要拒绝是肯定的,但是也必须讲究拒绝的艺术,既达到拒绝的目的,又不得罪人,让人留下一个印象:丁丁虽然只是一个低贱的商人家的大掌柜,却也不是个见权贵就巴结的人,而是个有品味有个性的人。这样一想,在看过所有的请柬之后,丁香莲进行了分类处理。
庆幸的是,在青楼请客的占了绝大多数,也许是因为掌管庶务的,除了凌子啸这样少数的另类,基本上都是各家族中不得宠的庶子(得宠的自然还是走仕途),破罐子破摔的那种,晚上的消遣,除了青楼,还哪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丁香莲就有了最好的借口:自己年岁尚小,而丁家规矩,行冠礼之前不得入青楼,不得狎妓,否则,自己只能卷铺盖走人。可是自己“生是丁家的人,死是丁家的鬼”这个事实,却让自己只能横着出丁家大门。于是,自己当然只能请各位爷放过自己。
当然,这些都是丁香莲杜撰出来的,可是,现在丁氏就是丁香莲说了算,她说有这样的规矩,就有这样的规矩!想必谁也不愿意摊上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丁丁的尸体吧!即使有那些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乐见谁也得不到自己,可是,没有合适的导火索,没有恰当的时机,谁也不会就这样明目张胆地逼死丁丁。
其余的也就只剩下两家了:
亨通商行的八周年店庆,这是肯定要去捧场的,不过,自己去送上一份厚礼,露个面,就可以打道回府了,那个男扮女装的人,似乎很肯定自己会对他的提议动心,暂时不会逼得太紧。
三皇子外祖家,请的是最小的嫡女——也就是三皇子的母妃纯妃最小的妹妹,毕笙的堂妹——的婚宴,作为皇亲国戚的毕家,这可是给了身为地位差距有如云泥之别的商人之家丁家的大掌柜丁丁天大的面子!
对于别的商家来说,这可能是八辈子都求不来的巴结权贵之家的机会,可对于丁香莲来说,却是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脱的,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nAd2(现在的丁香莲,比前世更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丁丁将自己的决定,一一告诉伍平,让他一一派人回复,然后才回到内院。这样的处理,想必那些今天一直跟着自己的尾巴们,都听到了吧,这样的结果,应该够他们交差的了。
伍平显然没想到,丁丁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凌大公子的邀约。对丁丁,主子绝对是深度折节下交,就丁丁这种身份的人,想要求见主子都未必有门,可现在,丁丁他,居然斩钉截铁地就找借口拒绝了?不过,老头子我还就是欣赏这样有傲骨有担当的男儿!只可惜,主子只怕要生气失望了。
丁香莲看到伍平忽忧忽喜的表情,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自己的烦心事还一箩筐呢,哪里还管得了人家一个探子的喜怒哀乐。唉,有一就会有二,青楼不去,人家会换个地方,换种方式,总之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是不是干脆明确表态算了呢?恐怕暂时还不行啊!
还真是累啊,不只是身子累,更主要的是心累。现代商业也有权势的影响,也有大量的人际关系需要公关,但有比较完备的法律予以保护。可是现在,可以说,产业的生死,完全就是权贵一句话的事。于是,精力不能全部放在发展自己的产业上,更多的是要放在月氏国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上,稍有不慎,无意中得罪了某位权贵,就不是产业能否快速发展的问题,而是人家明里暗里使个绊子,或者干脆查封,甚至栽赃陷害,丁氏就会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月氏国对商业的轻视,对商人的鄙视,太不适合发展经济了,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却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在夹缝中图生存,图发展,当自己在月氏国,在整个大陆奠定了经济霸主的地位,掌控了经济大权之后,才有彻底改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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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掌心里没有爱赠送的三朵漂亮花花!么个~
了解
澹台白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神情严肃,眉头纠结,思绪纷飞的丁香莲,向来沉稳的心,竟然觉得有些酸,有些涩,或许也不是酸,也不是涩,但总之就是难受。
心绪不稳可是一个大夫的大忌,须知,作为一名大夫,最重要的就是对每一个病患都有一颗平常心,过多的情绪,会影响到一名大夫的心态,会从把脉到判断到确认到开药下针都有出错的可能,而任何一个环节的丝毫偏差,就可能导致误诊,这会成为一名大夫的致命伤。而且,一旦有了一次,就会成为一种负担,一个包袱,如果没有机缘的话,很可能会背一辈子,也就是说,治病救人的大夫生涯可以宣告结束了。
好在,因为不幸的童年,因为艰难的生活,因为多年的历练,澹台白苏如今有着一颗轻易不会波动的心,有着坚强如铁的意志,只要不触及他的逆鳞。澹台白苏很快就控制住了产生异动的心,恢复了一个大夫应有的沉着冷静。
看着眼睛空洞地注视着某处的丁香莲,澹台白苏知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么小的一个家财万贯的嫡小姐,有什么令她如此烦心的事呢?澹台白苏感觉自己很有必要去全面深入地这个病人的一些情况,对病人来说,意志相当重要。如果病人自己没有足够的求生欲,自己的治疗根本就没有必要继续,到后面痛苦越来越加剧时,她肯定会坚持不下来的。如果自己能够开解她,调节她的情绪,让她知道生的快乐,死的悲痛,也许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她,一个自己出马也要尽全力才能治好的病人。
只是,今天,现在,对不她的自己来说,还真是无从劝起。就象当年的自己,遇上师傅,那也是前前后后长达半年之久,自己才和师傅说了关于卖药之外的话题,才逐渐打开了心扉,在师傅的刻意引导下,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师傅。而后,师傅对症下药,自己的心胸才逐渐放开,开阔,在师傅的倾心指点下,医术进步神速,然后,靠着自己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然而,她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宜进行针灸,怎么办呢?
澹台白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丁香莲面前,陷入沉思的丁香莲再迟钝,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澹台白苏,长吁一口气,换上笑脸:“白苏哥哥,你来了,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吗?”两人已经约定好由李佐负责通知澹台白苏自己回家了,所以已经无须丁香莲自己去请他了nAd1(不过,迄今为止,澹台白苏是唯一一个获准进入内院,也无须通报的人。
澹台白苏勾起一抹淡笑:“刚刚看你还满面愁云,眨眼间却又云消雾散,晴空万里了,这等变脸术练起来挺不容易吧?”这也是个心思玲珑剔透而且异常敏感的人啊,对她自己的情绪倒是收放自如,自己今天似乎是白担心了,但她的烦心事解决与否,对治疗还是有很大影响,也罢,等自己弄清楚困扰她的问题再说吧。现在就只能东拉西扯,暂时宽宽她的心了。
“嗬~”丁香莲果然当即不好意思地笑着转过头去,随即又转回来,“怎么,羡慕了?想学了?没问题!等扎完针,丁丁就教你吧,在官场很适用的哟!”
澹台白苏打趣道:“是很羡慕啊,不过,就白苏哥哥这张难得一变的脸,完全用不着学。不过,如果你有当师傅的瘾,我倒可以帮你找几个弟子来。”
“我丁丁的徒弟,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白苏哥哥嘛,我还会考虑考虑,其他人嘛,还是免了吧。”丁香莲边说边上床躺好,澹台白苏作为第一御医忙着呢,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一定是看到自己刚才心情不好,好心开解自己呢。
澹台白苏是将丁香莲当成了需要开解的小病患,而且她这几次接触以来的表现,也令他完全将她当成了小少年,丝毫没有再想到男女之别,此时开起玩笑来,也就没有了什么身份性别的差别。
而丁香莲也完全没有小姑娘的自觉,前世的自己比现在的澹台白苏还大几岁呢,成熟的心理和现代男女平等的观念,完全将早熟的他当作同龄人进行交流,有一句没一句地开着玩笑,更别提什么男女大防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下来,丁香莲的心情果然完全放开了,正是最有利于针灸的时候,澹台白苏抓紧时间下针,丁香莲竟感觉这次并不比上次疼上半分,看来,正如澹台白苏所说,自己的配合相当重要nAd2(
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流汗,并且越流越多的澹台白苏,丁香莲默默接受治疗的同时,也在感谢他刚才着意营造氛围,为改变自己心情而做的一切,更感谢他耗费时间和功力,不求回报,全心全意为自己治疗的心意。不知不觉中,一股淡淡的暖意涌上心头。
治疗结束,丁香莲依旧疲累得又入睡了。澹台白苏细心地为丁香莲盖上被褥,方才离开,对她对自己的不设防,对自己的信任,颇有一种自豪感和欣慰。
一回到御医院,澹台白苏便着手找人查探丁大小姐家的有关消息。以澹台白苏的医术,多的是人巴结,可惜却几乎找不到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送上门,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而且,效率还出奇地高。
第二天,澹台白苏上门针灸之前,就拿到了消息。看着丁大小姐和丁丁两个丁府最重要的人的资料,方才明白第一次见面时,丁丁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她就是丁香莲的用意。
确实是不可想象啊,她竟然是如此出色的一个人!
她身为嫡长女,却和身为庶子的自己一样不受父亲待见,受尽虐待,却又一样不甘地努力挣扎着≡己是在师傅的帮助下,才有了今天,她又有过什么样的奇遇呢?自己的一切,都只是少数方面比师傅强一点,但始终脱不出窠臼,而她的新颖创意,却令人完全想不到从何处脱胎而出?她究竟有着怎样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我来就山
凌大公子反应很快,知道丁丁晚上基本不出门,便在收到被退回的请柬的当天晚上,便亲自登门拜访,以表诚意。
“主子,凌大公子登门拜访。”
听到伍平的高声禀报,刚刚躺下想休息一会儿的丁香莲还真是大吃一惊,这凌子啸行动力很高啊,很有伊斯兰教的教主穆罕默德的“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精神。不过,这人也算是有眼力,有魄力,自己绝对值得他几顾茅芦。只可惜,我丁香莲不会象诸葛亮一样,将自己的功业倚靠在他人身上去实现,而是会用自己的双手,却创造独属于自己的天地。
丁香莲赶紧起身走向外院,凌大公子的目的,大致也是和天下第一馄饨店里偶遇的那位一样,想招揽自己罢了,只是借口和手段不同而已。反正自己就是坚守那一条,然后按时送交供奉,让谁也找不到好借口冲自己发难。倒是要赶紧找一两个信得过的人,打理内院的事,总是象今天这样隔着院墙传话,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一转眼便到了大厅门口,丁香莲刚刚看到凌大公子随意地斜倚在红木圈椅上,还没等进门,便连声告罪:“唉呀呀,凌大公子还请恕罪,丁丁一介草民(小草的生命力相当顽强,草民这个称呼也就将就了,实在是不愿自称贱民),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声,草民还不上赶着去办,岂敢劳动凌大公子大驾!”
凌子啸闻言一愣,这还是拍卖会上那个俏皮可爱又带着孤寂味道的丁丁吗?怎么听起来象个商场老油子似的,听起来很恭敬,可是却感觉是在跟自己之间筑起了一道鸿沟似的,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让自己心里相当不舒服。
“本公子请都请不动,今天实在是太想你了,这都亲自上门了,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小丁丁,你说你是不是该打啊?”虽说是在丁丁的家里,凌子啸仍然用着如同身在青楼一般的调侃语气,有些邪魅,有些调笑,似乎只是玩笑话,让人当不得真,即使过了,也不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