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刘慎道，“你们片儿警去了还不是帮忙拉个警戒线驱散围观群众什么的？案发现场都没资格进！还真当回事了……”

朱蕴菲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你当我户籍白做的？猫儿巷外来人员多，人员结构非常复杂，平时也有小偷小摸……反正这南城区都七八年没命案了，这回难得有一个，知道什么叫‘特大命案’吗？死者没十个也有八个！侦破期间排查摸底什么的总得靠我们吧？”

刘慎翻翻白眼：“好像你巴不得早点出命案似的，不死人心里不舒坦……”

朱蕴菲已经完全兴奋了起来，根本就没在乎刘慎的话。

猫儿巷是南城区的杂居地带，除了本地低收入人群之外，还有大量的外来人口在这里租住。朱蕴菲口中的“小偷小摸”也就是平时街头邻里丢个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连盗窃案都算不上。只不过这种“小偷小摸”在很多“毒舌”婆娘的口中很快会演化成一场“女人战争”。不过每一次“战争”都会在即将擦枪走火的边缘消停下来。这地方乱虽乱，但反而有着自己秩序。对于南城区派出所而言，这里也是治安任务的核心地区。小问题常有，大问题基本没出现过。

车子到达现场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都已经堵到了街口。

“这热闹你就别瞧了，在这儿等我。等不及了就自己打车回去。”朱蕴菲交待了一下，整理好警服下了车。刘慎同样下了车，在街角一家水果摊买了一只柚子，一边吃一边跟水果摊老板聊天。

一只柚子堪堪吃完，朱蕴菲就回来了，不过是脸­色­苍白，被一个中年­干­部搀出来的。

刘慎看到朱蕴菲这模样就笑了，起身迎上前道：“朱警官，偷偷进现场了吧？吐了吧？要不我去给你买点酸­奶­？”

“你是……”中年­干­部看到刘慎，迟疑道。

刘慎呵呵笑道：“这位是金所长吧？我叫刘慎，三中的老师。刚刚和朱警官买联谊会的材料到半路就折到这儿来了。”

“原来是邻居！小伙子别客气，我叫金国琛，叫我老金就成……小朱不听劝，硬是要混进现场……”

“所长，我没事……”朱蕴菲强撑了一下，“以前也跟着出过一次现场……”

“以前出过现场还吐成这样？”刘慎不信道，“别告诉我这回是电锯杀人狂什么的……”

金国琛苦笑道：“比这个麻烦多了！这地方人多嘴杂不好封口，跟你直说也没什么。不是杀人这么简单，简直就是碎尸！一个工地的集体宿舍，十六条人命，都被扯成碎片了……”

“‘扯’？”刘慎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不是用工具？”

金国琛点头道：“用了工具切口就整齐了，现场明显是……活人被撕扯成这样的……”

刘慎沉默了一阵问道：“是不是还有被动物啃咬的痕迹？”

金国琛诧异地看了刘慎一眼：“你怎么知道？”

刘慎吞吞唾沫道：“如果我说这不是人类­干­的你信不信？”

金国琛深吸一口气道：“信！”

刘慎也诧异了：“这都信？”

金国琛没有说话，只是拍拍刘慎的肩膀道：“当年我也是­干­刑警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案情没见过？小朱就先拜托你了，这事儿完了有空出来喝两杯？”

“没问题！”刘慎淡然笑道，“老金，刑警那边估计你也Сhā不上手。等他们出过现场之后你申请进……如果发现动物皮毛就收集一下……”

金国琛的目光一下子敏锐起来，盯着刘慎看了一阵，认真地点头道：“没问题！希望你能联系一下化验机构。”

刘慎回应道：“包在我身上。”

金国琛又看了刘慎一眼，转身走回现场。

朱蕴菲看着金国琛离去，又转头看看刘慎，奇怪道：“金所长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刑事案件，其他所的管片出了案子也不让我们多打听，今儿就奇了怪了，不但问得这么清楚，还跟你这么个外行聊上了……”

刘慎笑道：“不奇怪吧！工作上总有很多烦心事既不能跟同事下属说，又不能跟老婆孩子讲，只能找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行唠唠，我不就是个挺适合的人选么？都过了饭点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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