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眼圈一红，直接跪在地上道：“正哥，当年要不是您替我们四个扛罪，吃十几年牢饭的就是我们……”

“是啊……四个……”古正叹息了一声，扶起强子，突然道，“唉，对了，六子呢？犯事了？”

“出事之后六子就改名了，后来考了大学，还考了公务员，现在已经是副厅级……”强子尴尬道，“他也念着正哥的好，只是他的身份……”

“不用说了，我懂，我都懂！”古正有些失落地点点头，“我先回家……”

“正哥……”猛子犹豫了一下道，“侄女都是寄宿在学校，下周才轮到假……嫂子也得等下班……这会儿家里没人的……”

古正愣了愣，点头道：“随你们安排吧……”

猛子几个人这才欢愉起来，前呼后拥地拉着古正上了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

十几年时间，虽然同样生活在这座城市，但古正的人生一直被隔离在这个城市之外。当他重新回归这座城市的时候，一切都是新的。

“娘的，满大街都是黄毛绿毛，男的不像男的，女的不像女的，穿个衣裳恨不得把­肉­都露光……”隔着玻璃，古正看着街头的男男女女，苦笑道。

“现在就流行这个！”强子呵呵笑道，“不过现在的女的比当年好弄多了，不像以前，吹个口哨都是流、氓罪。现在只要肯花钱，让她当条姆狗都没问题！我们家那条拉宾，S市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姆狗，手下还真有人给我出这个馊点子……哈！还别说，三千一夜，那女的还真不管上床的是不是狗……”说罢，强子掏出手机凑到几个人中间，贼笑道：“怎么样？够刺激不？”

“尼玛……”刚子看了一眼就叫了起来，“这娘们儿够开放，还带让你拍的？比他娘的岛国片现场直播还刺激！”

猛子却笑嘻嘻道：“等会儿小酒喝了，我带大伙儿去个地方……我请！”

强子也应和道：“嗯！嗯！那地方我跟猛子常去，小、妞质量不错！”

“夜百合酒吧还在不？”古正突然问道。

“在啊！”刚子下意识地说道。

“去那儿吧！”

猛子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也好，那是咱们正哥起家的地方！这么多年下来，老板一直都没换过，咱们也去怀个旧！”

……………………

整个下午朱蕴菲都忙着收集各种明面上有关博康医院的一切资料，金国琛则是到辖区内去寻找合适的瘾君子。刘慎一个人无所事事，回到学校备课，批改作业。按照教育部门规定，周末是坚决禁止上课的，三中和其他学校一样打了个“擦边球”，学生“自愿”在­性­习，但坚决禁止老师上课，只准“辅导”；而老师的出勤情况也是“擦边球”，只要安排了自己“辅导”的时间内在岗，其他的时间则是各回各家。

除了各班的班主任留守之外，科任老师除了上课的就是回家的，办公室内显得空荡荡。刘慎也是乐得享受这份宁静，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办公效率出奇的高。三中是个奇葩学校，老师群体中女多男少；课时补贴什么的虽然是全市高中里头偏低的，但教师群体中豪车却是最多的。女老师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官员的老婆或者女儿、儿媳，也有不少是大老板的老婆，不为别的，学校这个工作环境，相对于其他行业而言反而单纯­干­净了一些，每年还能享受固定假期，这让不少本来不太缺钱的人都觊觎这片净土。尤其是碰上大考之类的累死人的事，整个儿就忙得脚不沾地，她们的老公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外面“彩旗飘飘”，还不担心老婆被“潜规则”，因为校长的全力在学校虽然够大，但放到外界尤其是在官员和老板们眼里，连个屁都不是，搞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市中、一中这样的好学校竞争太激烈，三中这样的学校正好适合安置自己的女人，既不会让女人闲得生事，也不用担心后院起火。

但刘慎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刘慎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嗅觉，但在三中的脂粉堆里，铺天盖地的香水味从早到晚冲击着刘慎的鼻子，这让刘慎极为头疼。今天正好，这帮娘们儿全都不在，刘慎难得呼吸道属于办公室的正常气味：那种带着油墨的书香味。

“唉，小刘还在呢？”组长郭盛捧着一大叠讲义走了进来，看到刘慎还在备课，笑道，“快来帮帮忙，我眼镜都快掉了！”

刘慎抬起头，看到郭盛两手捧着两尺厚的讲义，宽大的黑框眼镜都快从鼻梁上滑落。当下连忙站起来，伸手替郭盛推了推眼镜，扶正。

“嘿……你小子够­奸­的啊！”郭盛笑骂道，“让你帮我捧讲义，谁让你帮我扶眼镜了！”

“做一事，善一事，”刘慎呵呵笑道，“都暑后几步了，不能让你晚节不保。你好歹也是咱们三中语文的顶梁柱，全市最年轻的教授级……这种活儿你一个电话咱还不立马跑过来？还用你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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