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显然松了一口气，抹去额上的酒水和血水，从兜里掏出被压扁的中华烟递给金国琛一支：“老金辛苦！老金辛苦！抽一支，抽一支！”

金国琛接过烟叼在嘴上，朝着勉强爬起来的古正道：“提前出来了，看来表现不错。伤得怎样？走吧，都跟我进去包一下……”

古正摆摆手道：“不用，不用！”

金国琛一把拽住古正：“老子如今都不­干­刑警了­干­片儿警了，你怕个甚？你又没犯事，这也不是老子的管区，你怕个甚？你们几个都过来，咱们也算老交情了吧？”

刚子几个一脸苦笑着点头，跟着金国琛上了三楼经理室。经理室的门锁着，金国琛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听到这边动静，隔壁办公室的门匆匆打开一道缝隙，探出一个丫头的脑袋，看到是金国琛，丫头明显松了一口气：“先生好！”

金国琛微笑回应：“你们老板呢？”

“晴姐做美容，应该快回了。”

“忙你的吧，我带几个朋友来坐坐。”金国琛推开门，招呼古正几个进去做。古正对自己妹妹的办公室还挺熟，进门之后给古正几个倒了茶，自己在老板椅上坐下，慢悠悠道：“你们几个现在混得都不错？”

“还行……”强子依旧有些发怯。

金国琛环视了这间办公室，语气平淡道：“记得当初就是在这个地方现场提审你们的吧？”

办公室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古正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金国琛打开抽屉，找出一条烟拆开，取出一包丢到几个人中间：“逮你们几个的时候，老子已经­干­了十年刑侦，你们这案子是老子这辈子唯一明知是冤案还办下的冤案……老古，我说得对不对？”

古正的嘴翕动了两下，没有回话。

“当年S市经济大发展，这一片刚刚开发起来不久，道上在这里的势力是真空，古正你个小子本来是个打工仔，硬是靠着拳头在这条街闯出名堂来，手里还收拢了十几个小弟……”金国琛仔细回想了起来，“打架、抢地盘，把怀孕的老婆和生病的老娘丢在家里不管，结果老娘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你小子因为斗殴被关在号子里，连老娘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带着兄弟出去抢地盘，结果老婆不让你进门，你小子就自暴自弃了……”

古正的脸­色­有些黯然：“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过去了！”金国琛点点头，“结果你小子就整天带着兄弟跑到这儿喝酒……”说着，指着强子几个人道：“你们几个，才他娘的上高中的臭小子，岛国片看多了想尝腥，凑了点钱找个­鸡­也带过来了，结果你们也不知道那个­鸡­不但是未成年，而且心脏还不好，就这么被你们弄死在包间……你们的老大够仗义，替你们把这事儿都扛下来的……”

“你都知道了……”古正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金国琛翻了个白眼：“老子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刑侦，这点儿事儿能瞒得住我？要不是老子当年正好看你不爽，这事儿绝对查到底！为了抢地盘，老娘不顾，老婆孩子不顾，还勾搭我妹妹，他娘的是个人么？你们这几个小子也就是不学好，可也毕竟未成年，进一趟少管所这辈子就完了，出来个顶罪的老子也就放你们一马，也亏得你们几个后来改邪归正，要不然早晚全进去！”

说到这儿，金国琛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满带遗憾道：“当时不过以为女孩事先收了钱而且有意隐瞒病史，这事儿也不存在主观故意，加上有自首情节和积极赔偿的行为，判下来不会重，进去蹲一段时间算是给你个教训。没想到卷宗拖了两个月送上去之后正好碰上新一轮严打，你小子被列为‘从重、从严’处理的典型，算是我对不住你……”

办公室内一阵沉默。

“都过去了……”古正慢悠悠地说道。

金国琛扯开话题，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看你们几个也不像是来闹事的，怎么就打成这样？”

刚子连忙道：“金所长你是不知道，刚才那女孩儿就是老大的女儿……”

金国琛眉头一皱：“就那个被三中老师领走的女孩儿？”

几个人连忙点头。

金国琛长叹一口气道：“这丫头……回头我帮你教育教育，给她长长记­性­，别走她老子的老路。你们今天跑这儿来是为了找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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