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了解这些新晋家族的苦衷,不求真的飞黄腾达,只求别在是非漩涡里头被卷得连渣子都不剩。像我们前田家一样,既有我们这一分支自始至终无条件支持落叶岛;又默许那些好战分子进入极端阵营,还不是为了将来血脉能够延续?”前田弥月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投了个好胎?”
刘慎拖着凳子在前田弥月对面做了下来,双手按在前田弥月的肩膀上:“这就是当初你父亲像送礼物一样把你送到我房里的原因?”
“不完全是这个,”前田弥月道,“别的孩子在学说话的时候,第一句往往是‘妈妈’或者‘爸爸’,但我不是,我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刘慎’,当时的发音很含糊,我父亲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一年后你出生的时候,得知你的名字就叫‘刘慎’,我父亲才决定在我长大之后要让我成为刘家的一分子。他说,这是缘分,也是天命。”
“你信?”刘慎奇怪地问道。
“信!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这些梦只是片段,很残缺,”前田弥月道,“我曾经把疑惑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在我睡着之后对我的脑波进行过监测,发现我睡着之后脑波活动比清醒时更频繁。他说我是一把钥匙,也是一把锁,需要去打开另一个人的锁,也要另一个人的钥匙打开我的锁。这样,我们彼此的梦的残片才会变成完整的……”
“那个人……是我?”
前田弥月点点头道:“是,以前决定可能是,现在觉得一定是。”
“那么,什么时候能够开启这样的梦境?”
“我也不知道……”
洗过澡之后,前田弥月穿着睡袍躺在床上。刘慎伸手与扳前田弥月的肩膀,却被前田弥月拦住。“每次都是你主动,明天我就要去上班了,就不能让我主动一次?”前田弥月浅浅地笑着。
……………………
刘慎是被一阵透骨的寒意冻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前田弥月穿着睡袍躺在了荒郊野地里。“我个去,难道真个见鬼了?”刘慎嘟囔了一句,立刻半坐起来,警惕地望着周围。这是片不大的林子,林子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黄土夯实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醒醒,醒醒!”刘慎推了推前田弥月,轻声道,“出事儿了。”
前田弥月慢悠悠地醒过来,诧异地看了一下四周,下意识道:“这就是我的梦境……”
“啊?”刘慎伸手在前田弥月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疼不疼?”
“你怎么不掐你自己?”前田弥月揉了揉胳膊,埋怨了一句。
刘慎摇头道:“我又不是没做过梦,现实与梦境我会分不清楚?这会儿我的五官六识全部正常,绝对不是什么潜意识在睡眠中发反应。”
“那我们怎么办?”前田弥月看着两人身上的睡袍和光秃秃的脚丫,“连鞋都没有……”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身衣服换上,”刘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你在这儿别动,我周围的情况。”说罢,就拨拉了一下枯萎的草丛将前田弥月勉强遮住,自己则猫着身子摸了出去。
前田弥月瑟缩在草丛中,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凭身体的知觉,前田弥月判断出此刻的气温应该在摄氏15度以上,20度不到,草虽然高,但草色带着一些枯黄,但更矮小的草却依旧深绿,季节应该是秋季或者初春不久。抬头看看头顶的树,杂色,既有针叶乔木,也有叶子宽大的常绿乔木,还有不少树叶已经脱光,正吐着新芽;泥土湿润,褐色,空气中夹杂着鸟儿的叫声,再看看天空,日头从东南方向渐渐升起。
没多会儿,草丛响动了一阵,刘慎拖着几件破败的粗布棉袄爬了回来。
“什么情况?”前田弥月一看到刘慎就着急地问道。
“那边死了不少人,”刘慎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似乎,穿越了……”
镇定!镇定!
前田弥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慌乱:“从太阳高度和植被状况看,这里应该是亚热带季风气候,这会儿应该是公历的三月底四月初的样子。你这衣服……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凑合着穿吧,现在天气还挺凉。如果你不想被冻死的话,何况你这睡袍里头光溜溜,我可不想我的女人就这么被看光,”刘慎道,“从男丁服饰上看,衣服里有一点陈年棉花,应该不是唐宋,脑门儿不秃,应该也不是清;女人中有几个穿的是百褶裙和窄裉袄,这是明代女子的招牌款式。死者的伤口多半是砍刀和长矛留下的,作案的应该是军队。所以,咱们运气好,碰上乱兵杀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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