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死亡夺走了他所有的抱负和**，这个老人展示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十分平凡。正是这种平凡让克雷德感觉威廉很真诚，轻易获得了他的信任和好感。

从到达这个世界以来，克雷德一直很谨慎与小心，只有黑暗森林里的瘸子用他所熟悉的语言，可以和他建立起信任。现在这个老人用和蔼的态度，让克雷德对这个世界又增加了一点好感。

即使不害怕寒冷，让凛冽的寒风吹进威廉的喉咙里，还是让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克雷德走到了他的身后，接替了原本属于卡恩的工作，轻轻地拍打着威廉的后背，试图让他好受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这位老人才停下了剧烈的咳嗽，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没事。森德的神恩非常强大，我已经压制不住了。”

克雷德皱了一下眉头，威廉说的太过轻松了。以前这种语气向来都是克雷德在使用，现在换成威廉这样说话，克雷德就发现自己之前有多么让人焦躁了。

“毒？”

威廉显得毫不在乎，克雷德倒为他着急了起来。而且按照他的想法，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等待威廉自然死亡，然后所有的一切就会自然变成定局了。不需要任何的手段，威廉就活不了多久了。即使是不通医术，也没有相关神恩的克雷德，也可以看到这个老人身上生命流逝的痕迹。估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老人的生命就走到了终点。每一个神恩者都不会死在病床上，威廉现在留有的只是最后一战的力量。

教廷实在没有必要冒险，引发这只狮子最后的怒火。没有教廷的命令，森德是不会擅自做出这种重大的决定。而且威廉明明知道，却表现得没有任何反应。

“是的，为了爱丽丝和克丽丝，我和教廷定下了很多的协议。接受他们的控制，也是他们提出地一项条件。”

克雷德看着威廉花白的头发没有说话，从他们的关系来说，威廉和他的两个女儿没有任何的感情，而现在威廉所做的一切倒像是临终前愧疚的补偿。这种俗烂的情节，克雷德都已经看腻味了，但是放在这个掌控罗兰的王者身上，克雷德读到了一种悲凉的意味。

他无法判断威廉所做的行为值得还是不值得，也想不出来爱丽丝和克丽丝两个不省心的女儿能不能体会威廉的苦心。克雷德对于这种家庭纠纷不敢兴趣，也没有能力­干­涉他们之间复杂的亲情关系。他需要考虑接下来的一切，自己的身份正在被查尔斯大肆宣扬，而在罗兰唯一坚定站在爱丽丝一边的威廉，­性­命已经被教廷掌控。

“我用一些教廷的信息，向查尔斯换取你的资料，结果他很有诚意，给了我一些很有用的资料。据说只要你触碰死去的神恩者的血液，就可以吸取他的力量，是么?”

克雷德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查尔斯还算有良心，没有将他吸血鬼的身份也掀出来。在找到路德维希之前，查尔斯估计还不敢让他有生命危险，但如果真的让查尔斯着急上火，说不定他还真的会破釜沉舟，直接让克雷德陷入绝境。

在教廷势力最深入的罗兰境内，只要克雷德的吸血鬼身份被发现，估计立刻会被钉在十字架上，然后在阳光下暴晒三天，放尽他的鲜血以消灭他的罪恶。

“我想要把爱丽丝和克丽丝交给你。”

“爱丽丝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会用心对待她的。至于克丽丝，有一天她会遇到守护她的骑士，就不需要我的照顾了。”威廉伸手按住了克雷德还放在他背后的那只手，用力地紧紧握着他。威廉回过头看着克雷德，眼神十分郑重，让克雷德收起了脸上玩笑的表情。

他看出这真得是这个老人在做临终前的托孤，看到他眼中的请求，克雷德几次都忍不住要点头答应下来啊。只不过脑海中还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不断地劝阻他，生生将他的下巴固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