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旦话刚说完,李密已是迫不及待般问道:“此三策,先生可能为密详解之?”
称呼已成公子变成先生,可见李密心情是何等激荡,竟将他当成为己谋划的军师了。
沈旦环视一眼众人,见到沈落雁露出略有所得的目光时,才微微一笑,道:“驱虎吞狼,虎是杜伏威,狼是江都隋军,想必沈军师亦是想到此点。”众人随着他的话将目光投向沈落雁,沈落雁只得点点头,道:“我虽想到,但却不知该如何实施此计。”
沈旦接道:“若能令杜伏威拖住南方隋军,必能为密公腾出大量时间来对付东都洛阳。如今密公已得洛口仓,粮草充足,若能开仓放粮,介时,投奔密公者必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听到这里,李密连连点头,放不放粮,这亦是他最近正在思考的问题,有了沈旦此语,更是令他做出决定。
沈旦道:“有了兵源和粮草,又能令杜伏威与江都隋军互相厮杀,便能实行借刀杀人之计。密公所虑者,除江都隋兵外,还有北方李阀、窦建德两方势力,借刀杀人正是要这两方势力相互攻击,而无暇兵过黄河,若此计成功,则可实行暗渡陈仓之计。洛阳一城,南倚虎牢,北临黄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兼十数朝古都,城墙厚实,强攻实为不智。若密公摆大军于虎牢关下,吸引洛阳军主力,围而不攻,暗遣精兵从水路出发,突袭孟津口,直取河东、函谷关,则其后方大乱,介时彼军心动摇,密公一鼓而下,洛阳唾手可得。以上三策,便为沈某为密公所谋,行与不行,皆在密公一念之间。”
沈旦话音甫歇,全场便变得寂静无声,皆是在默默思良他这三策可行之处。
“妙,实在是太妙了,先生之言,深合密之意,若三策能得以使行,则先生必为我瓦岗第一功臣,李密真是感激不尽。”李密突然一拍桌子,起身朝往沈旦躬身一礼道。
先生先生,已是叫得异常顺口※上众人,也皆是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沈旦淡然一笑,道:“密公若想成就霸王之业,还需早日处理好与翟让的关系,否则莫说实行这三策,就连密公大军能出河南,都未必可以办到。”
李密闻言,神色为之一变,收起笑容,整个人霎那间变得异常阴沉起来。全场亦在沈旦这翻话后,重新陷入寂静。
翟让,一日不解决,都将如一块刺般卡在李密的咽喉。
沈落雁瞧出李密神色不对,连忙咳嗽一声,起身道:“不知沈兄可有良策?”
李密经沈落雁提醒,神情转瞬恢复,亦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沈旦。
她亦是善于谋划之人,只需一经点拨,便知其中关键,沈旦三策,若能把握时机,并且实施良好,势必将为李密打开新的一番天地,瓦岗困局,从此可解。
沈旦淡淡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李密轻声念道。
室间众人皆是反复品嚼。
见众人似有不明,沈旦缓缓道:“翟让现时还不可以死,若其死,瓦岗必乱,密公虽握有大部军心,但死忠翟让之辈,亦不可胜数。唯有将其软禁,废其武功后,再慢慢收编其部,换上忠于密公之人,到时,翟让怎么处治,还不是密公一句话。”
“好,好计策。”李密率先拍手道。众人尽是跟着称妙,投向沈旦的眼光,早就由初时的不满,变成万分佩服。就连徐世绩也不得不放下心中叽嗒,点头称善。
“只是,又应该如何将其软禁呢?那匹夫武功不俗,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徐世绩抛出疑问道。
“哈哈。”李密哈哈一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有先生在,擒拿那老匹夫还不是谈指之间。”
李密有些得意忘形,就连老匹夫这样的字眼也跟着属下说了出来,看来他心中,的确不将翟让当一回事儿。
沈旦说完这些,遂起身道:“沈某言尽如此,具体如何实施,密公自可与沈军师商议,沈某这就回了。”
李密收起笑容,再次躬身一礼道:“先生之言,密已铭记于心,这就请先生去休息。”说完转身对外面道:“来人,送先生下去,需好生伺服,若有不周,定会重罚。”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