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剑:完全没有什么可说的,仅有的脑细胞好不容易想出个正常名字。话说读者都很关心你这么多回没出场到底在干嘛?
楚云生:问你个问题,学挖掘机哪家强?
拭剑:……原来在刻苦学习,孺子可教。
楚云生:那是,我立志要集齐传说中的三大神器!
拭剑:虾米?不明觉厉。
楚云生: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天朝至高文凭,北x青鸟、山x蓝翔、新x方烹饪!就算对于我这个富二代少爷,也是那么的遥不可攀。
拭剑:(擦汗)集齐可以干嘛?召唤神龙?
楚云生:弱爆了,老子立志要编出最强代码操作挖掘机炒青菜!
众人:……猛烈鼓掌热泪盈眶
楚云生:(鞠躬)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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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剑:在一片鸡冻的欢呼声中,本次小剧场到此结束,散会!以后根据故事发展,若有别的想法也还会召集大家后续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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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初恋
路遥被黑衣人一路挟持着,茓道被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耳畔生风,景物在身后纷纷倒退,颇有高铁飞驰的愉悦感。
但是……能不能反个面啊,这样倒扛在肩上久了头晕肚疼的好么。
身侧一阵银铃声,路遥侧头看去,见紫衣妹子和自己并排疾奔,目光相接,妹子向自己荡开一个微笑,路遥微微一怔,红着脸低下头去,对着劫匪的屁屁。
这妹子笑起来好甜好可爱,如果说每一个宅男的心中都存在着一个女神,那么眼前这个她简直符合他对于所有美好女性的向往。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眼角俏皮的小黑痣还是笑起来嘴边甜甜的梨涡,统统戳中路遥所有的萌点,她跑起来脚踝的玲玲声,搅得他心如鹿撞。怎么想,落在她手上都好过待在那个曝露狂身边和尸体住一个屋子吧。
他们不敢从大路出谷下山,选择走侧边密林,这样必须得翻过一座山头,才能抵达最近的镇子。
跑了一会,紫衣妹子侧头听了听,做了个手势,几人便停下脚步。
“翻过这座山还要多久?”妹子问。
“回龙女大人,大概需要二至三天。”
“这么久啊。”她皱了皱眉,今天已经是初十三……“干粮还有多少?”
“进谷之后一直没有补充,大概只有一天的量。”
“尽量在十五之前下山。”她的神情很凝重。
路遥忽然从旁边那人身上滚落下来,直摔得七荤八素,脑袋磕在石头上,加上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原来是抱着他的黑衣人一个踉跄,忽然摔倒在地上。
另一名先前回答妹子话的黑衣人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查探,“他怎么了?”
“他中了白毫。”紫衣妹子淡淡说。
“龙女大人,救救我。”地上的黑衣男子似乎很痛苦,蜷缩着身体。
“白毫的解法,只有锦瑟知道。此针一中便开始封闭血路,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气血滞淤,堵塞心脉而死,幸好这白毫没喂毒,若是喂了,便是大罗金仙也解不开。”
“那……他还有救。”站在一边的黑衣男子松了口气,地上的人眼里也露出求生之色。
只要回去找锦瑟……
白光一闪,紫衣女子挥出游龙匕,割断了倒地之人的咽喉。
那人眼里现出不可置信的颜色,挣扎地抬起手,喉咙“嗬嗬”地说不出话来,喉管处鲜血喷出,她往旁边一跃,抬手看了一眼银白刀刃上嫣红刺眼的血珠,秀眉一皱,露出嫌恶之色。
只片刻,地上的黑衣人便再也不动了,头颅软软地趴着,鲜血慢慢地浸透了身下的土地。
紫衣妹子俯下身,将游龙匕在他衣襟上拭了又拭,直到重新回复雪亮,才满意地又收回腰间。
“怎么?”紫衣女子的一双妙目在另一名黑衣男子身上转了转,见他面具下的眼神不仅流露出惊惧,还带着一丝悲痛。
“无事,黑虎经由龙女大人之手超度,自是往生极乐。”黑衣男子眼底一暗,再也看不出别的神色。
紫衣妹子满意地点点头,道,“把他的干粮拿出来带上,这样咱们还能多吃一顿。”说完踮起足尖将尸体踢了个翻身。
身边的黑衣男子蹲下身,麻利地从尸体怀中搜出一个小布包放进自己怀里。
“龙女大人,此人怎么处置?”他指着一边昏迷不醒的路遥。
紫衣妹子走到他身边,在他身上捏了几把,“咦”了一声,心下有些惊讶。
她之前远远的看到锦瑟和路遥在河岸上搂搂抱抱,又见路遥容颜英俊秀美,甚至似乎还让锦瑟有些动心,她便自动默认他必定是个非凡的人物,说不定还是哪家哪派的公子哥。一时玩心忽起,便想把他掠走,顺带以此要挟锦瑟。
结果一路上他看她都带些羞涩,完全不是想象中一副霸道蛮横的样子。刚才她以内力点他茓道,只觉气息棉棉,一点反扑的劲道都没有,这美男就是空有样子,根本不会半点武功,不觉有些失望。
本来以为劫到的是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长得又帅,跟在身边那不仅养眼还能帮她出面收拾些小喽罗。结果完全就是个软趴趴的菜虫嘛!动一下就晕倒,真没意思。
她叹了口气,起身道,“先带着看看吧,实在不行就丢在山里喂狼。”
黑衣男子沉默不语,扛起路遥便跟在后头。
等路遥幽幽转醒,发现已身在一个山洞之中,洞口燃着一堆篝火,火光跳跃,映着紫衣妹子一张脸红润可爱。
她冲他微笑,开口道,“你醒啦。”声音像三月莺啼。
路遥还没应,肚子就咕噜响了一声。他不禁脸红了,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真心手脚发软,饥肠辘辘。
妹子扔给他一个饼,道,“快吃吧。”
他接过来,饼很硬,又干,一咬还扑扑的掉粉渣。但当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紫衣妹子看他狼吞虎咽的吃了那个饼,又递给他一个,柔声问道,“你是谁呀?怎么会出现在落花谷里?”
路遥一愣,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他心中是万分不愿意欺骗这个貌似单纯的少女,“我……我是……哎,我头好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擦!一紧张,居然把穿越的老梗给带了出来。难道要扮失忆?不过头疼倒是真的,磕到石头都肿了一个大包能不疼么。
紫衣妹子惊讶,“之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那……你和锦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汗,医生和药罐的关系?冰块和暖手宝的关系?还是攻和受的关系?
尼玛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都忘了。”
这种事情还是忘了好。
“你喜欢锦瑟?”
路遥差点噎住,“咳咳咳,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变/态!天大的误会!”
妹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个直男啊!
紫衣妹子看到他极度蛋疼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饼还有,慢慢吃。”说完又递过去一个。
啧啧啧,原来是锦瑟单相思么,如此有意思,不如利用来……
想到此,她露出一个微笑,明眸皓齿,一派天真无邪,“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么?我叫苏盈盈,是灵隐教的龙女。”
路遥看得心一阵蹦跳,荒山野岭,二人身处洞茓,他从未和一个妹子走得如此亲近。他觉得手心都紧张得沁出汗珠,支支吾吾地说,“记得……我……我叫路遥。”
第三十四回 要人
落花谷内
锦瑟一出手便足足打了六只兔子,俩人连续吃了三天的烧兔肉。
这两天晚上,锦瑟只要一闭眼,脑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在波光粼粼的溪水边,路遥在他身下脸红的样子……
只要想到他浅浅的喘息,心就随之砰然而动。
他第一次辗转反侧,整晚失眠睡不着。早知道这么难受,那天拼着和孔雀撕破脸也要捉他回来。
第三日晚饭后
锦瑟吃饱喝足,打了个哈欠,满意地躺在一边。此时他一身男儿装束,衣带系得很是随意,领口松垮地露出一片光洁的肌肤,隐约能看见隆起的肌肉线条。一头白发在脑后绾成一束,发尾如水银般笔直地倾泻下来,蜿蜒了一桌子,长长的腿踏在椅子上。
他懒懒问道,“明天咱们吃什么?”
“烧兔肉。”
“哈?又吃,能换点别的吗?”
“兔子汤。”
“……还有吗?”
“谁叫你打了那么多,不吃完要干嘛?”孔雀把洗好的碗垒成一叠,放在架上晾干。他一回头,顿时又气从中来,拔出雀屏抽了锦瑟一ρi股。“给我从桌子上下来!”
“疼疼疼!”锦瑟抽了口气跳下桌子,“椅子又不能躺……”
“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在边上乖乖站一会会死啊,要躺去卧房躺着。”孔雀皱眉,拧了一把抹布开始抹桌子。
“一张桌子要擦三遍……你累不累啊。”
“你管我。”孔雀白了他一眼。
“天色这么早,这刚吃饱,我才不要去躺。”
“怎么最近都不炼丹了?”
“嗯?”锦瑟一愣,确实,最近这几天他都有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不想炼……突然觉得好像没目标了。”
孔雀惊讶的抬起头,“发生什么事了?”
“石青的方子已经成功了啊,那我还炼什么。”锦瑟踱到一边,一ρi股坐上灶台,眼角扫到孔雀那倒立的眉毛,又好似被烫到一样弹开。
这家伙,实在是非常不自觉。
“成功了……什么时候?”孔雀手中的抹布掉了下来。
“我上次要说,你不让我说。”锦瑟看了他一眼,“被苏盈盈劫走的那个人,就是吃了丹的南宫路遥。”
“啊?”孔雀大惊,“他没死吗?怎么可能。”
“却是非常奇怪,丹药中的毒性并没有减少也没有被压制,但是确确实实毒被解了。”锦瑟皱眉。
“有没有可能……弄错人了?毕竟长相变了这么多。”
“不可能,我细细检查过他的经脉,脸会变,奇经八脉的分布是不会变的。况且血液的味道也一样。再说,一个毫无武功的人若是进了落花谷,你又岂会不知。”
孔雀细细想来,觉得所说似乎无差错,忽然想起某事,道“糟了,他就这样落入龙女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锦瑟叹了口气道,“我事后也想过,但是若那天追上去,以盈盈争强好胜的性格,搞不好当场便会拼个玉石俱焚。这样装作漠不关心,反而他才能更好的保命。”他目光一闪,“反正,我一定会拿回我的东西。”
“哼,那个狐狸精,脱胎换骨成了那张脸,苏盈盈八成……”孔雀冷笑。
锦瑟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懂什么,我打算明天一早回灵山,摩睺罗伽八成知道盈盈的下落。”
“你……”孔雀正要发作,忽然神色一变,“有人来了,而且……很强。”
“是他。”锦瑟眯起眼,“这么快就找到这里,看来,紧那罗可是找了个不得了的靠山啊。”
话音刚落,门便一脚被踹开,屋外只站着两个人,却仿佛连整个落花谷都溢满了杀气。
先前一人,衣着华贵,相貌丰神俊朗,面色和神情却是极冷。孔雀只与他目光短暂相接,便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挟带着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他身后站着另一人,黑衣劲装,腰悬长剑,神色淡淡,似乎对一切不甚关心,恰是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屋内的气氛一时压抑得骇人,孔雀手心沁出了汗珠,这来头,一看就不好打发。
“居然能避开入谷机关直达这里,看来杜烟可是提供了不少情报啊。”锦瑟先开了口,一扫之前的慵懒,灰白色的眼瞳中闪起戒备的光泽。
“南宫路遥在哪里?”
孔雀感觉皮肤都起了一层栗子,这个人,不但外表是冷的,连说出的话都如三尺冰封。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要同眼前的人作对。
“他……”
“他不在了。”锦瑟打断了孔雀的话头,果断地说。
“什么意思?”声音一震。
锦瑟眯起灰色的眸子,皇甫倾城的来意很明显,就是要找到南宫路遥,那么只要告诉他人已经被苏盈盈劫走,皇甫倾城便八成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至少也可以保住性命。
但只要那么一想,他便从头不爽到脚,他发现自己很讨厌皇甫倾城那冰冷的目光,因为那一片深寒之下,是掩饰不住的炽热。一想到他也许也用这么一双炽热的眼看过南宫路遥,他就忍不住想发狂——那是属于他的东西,不许别人觊觎,特别是,特别是比他强的男人!
他毅然抬起头,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皇甫倾城的眼睛,“我把他毁了,你认识的那个南宫路遥,已经不在这世上……”
话音未落,皇甫倾城身形止不住一晃,孔雀拉着锦瑟及时跳出身后的窗户,喀嚓一声,他俩刚才所站位置的地板被打破,整张饭桌连同旁边的凳子都化为碎片,屋内,木屑四散纷飞。
锦瑟摇头,“你看,都跟你说了,桌子没必要擦三遍。”
孔雀咬紧牙,“你干嘛不告诉他?”
不想告诉他啊,为什么,我要把那个人拱手送回他的身边?
他轻声说,“孔雀,这是男人间的事情。”
“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孔雀愤怒,“你在找死吗?”
“也许吧,”锦瑟笑了一下,“你先离开这里,他与你无冤无仇,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至于我……打不过还能跑嘛。”
孔雀大怒,“放你一个人在这?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屋内,皇甫倾城冷冷地站着,此时他的思绪也一片混乱,那个聪明狡黠的‘女子’就这么……死了?不,他绝对不相信!
第三十五回 芜雪雀屏
立在一边的越剑笙见皇甫倾城久久不动,低声说,“王爷,这里交给我就好。”
语罢提剑而上,跳到屋外。
锦瑟抬手,弹指射出银针,越剑笙舞起剑光打落,紧接一剑刺向他咽喉,他凝神避过,双掌翻飞,掌风凌厉。
孔雀在一边看着,见二人斗得兴起,彼此不分上下,稍稍放下心来。
越剑笙的剑技与皇甫倾城师出一人,为昔日宫廷中第一大内高手风吟雪,曾经以一手芜雪剑法叱咤江湖,后来机缘巧合结识了南秦前任皇帝皇甫临坤,居然激流隐退,专心做起皇宫侍卫,还顺带帮忙调教几个小皇子。对于这一点,当时江湖里也是各种流言不断。
说里边没有点基情应该没人相信吧。
但风吟雪教来教去,也只有皇甫倾城、陪练的越剑笙和另一个小郡主算得他真传。
芜雪剑法由越剑笙使来飘逸灵动,剑势相连,后续杀招百出,如漫天大雪延绵不绝,这便是此剑法的精髓。
锦瑟小心应对,越剑笙几次长剑递出,都被他以空手荡开,越剑笙心中暗暗惊讶,对招之时感觉他的手掌之中白光隐隐,似乎有什么东西?居然能挡下剑刃?
他的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也是名家所铸的利刃,但见锦瑟一无手套,二无兵刃,就以一双肉掌三番两次格挡剑锋,毫发无伤,不禁啧啧称奇。
锦瑟也是许久未遇到如此伯仲之间的对手,他将白毫扣在双手之中,这白毫是万年玄冰糅合水锦纱锻造而成,极其柔韧,刀削不断,配合掌风卸劲,便能挡下越剑笙的剑刃。
俩人顷刻间已斗了百余招,仍然不分胜负。
皇甫倾城在一边伫立许久,将一腔愤怒强压下去,他抬头道,“南宫路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真是抱歉,”锦瑟摇摇头,“他被我拿来炼药了,丢进丹炉里这么多天,现在早就化得连灰都不剩下。”
皇甫倾城听到这句话简直呼吸都要骤停,本来,这些天来,他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洛凡也已在王府内外做好安排,随时都可以把王妃病逝的消息传播出去,但此时忽然从对方口里切切实实的听到,他只觉一阵寒意,指尖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幸好,事到临头他还保持着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他压制着再次上涌的血气,沉声问道,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谁给你的胆子……”他缓缓的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都随之化为木屑。
孔雀目不转睛地盯着,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无可奉告,不过……”锦瑟一边躲开点点寒光,一边笑道,“你自己得罪了谁,难道都不知道么,还是说仇家多得都要去翻账本?”
皇甫倾城冷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本王!”顿了顿,又道,“既然不说,留你便毫无价值。”
他抽出佩剑,剑携风雷之势,刺向锦瑟。
锦瑟被越剑笙的剑封住了退路,见皇甫倾城身形如电,这一剑是万万躲不过了。
“当”的一声,剑砍到重物的声音。
皇甫倾城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全力刺出去的一剑,居然被挡下了。
入眼是一片耀目之色,月石、翡翠、黑曜、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斑斓得好像看见了梦幻。
是之前站在锦瑟身边的那个孩子,或是年纪小,或是长相可爱,或是自己一心只放在仇恨身上,居然忽视了,没想到他也具有挡下自己一剑的实力。
那些瑰丽的色泽,一晃便消失不见,快得连皇甫倾城都没看清,只见一张小脸带着愠色,挡在锦瑟身前,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持一把精美漆黑的尺状物,那物件和他的小身板比起来显得过长了点。
“不许你动他!”
“孔雀!”锦瑟急道,“闪开,这事与你无关。”
他一分心,只觉得手臂一疼,左臂被越剑笙划了一个口子。
“我不杀妇孺儿童。”皇甫倾城冷冷说,再次提剑而上,攻向锦瑟后心。这剑由于距离近,比方才来势更急更险。
“当”的一声,又被挡下了。
他这次倒是看清了,孔雀手中那把尺状物竟然可以打开,由片片玄铁折成扇形,上面镶嵌了无数彩宝,橙色的心源石、黄色的荒玉、紫色的凰晶、蓝色的天河玉……颗颗罕有,绚丽多姿。
饶是北瀞王爷富贵天下,也无法认全那物件上所有的宝石。
这些宝石至少历经数万年才能成型,质地坚硬,带有天然的韧性,不惧刀剑,随便一颗拿到市集,估计都能卖出天价,居然能一次在这里见到这么多。
孔雀将雀屏在手上转了一圈,看起来分量沉重的东西拿在他手里却好似轻如鸿毛。
“你要杀他,便先杀了我吧。”目光犀利坚定,看起来与稚嫩的外表全然不符。手中雀屏一扇,一时满眼珠光宝气,真若孔雀抖开缤纷的尾羽。
皇甫倾城皱了皱眉,那堆花花绿绿连他都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没想到这小小孩子,居然是雀屏的主人……四神器之一雀屏。
传说雀屏不但刀枪不入,还能化解兵刃上附着的内劲,因此堪称完美防御。
若真是如此,恐怕不好对付。他心中一凛,第三次持剑而上,叮叮当当的对峙声响起,孔雀娴熟的舞动着雀屏,全数挡下。皇甫倾城连连催动内劲,都如打在一团棉花之上,始终无法攻破雀屏的防御。
同样是芜雪剑法,由他使起来却凌厉骇人,如千里冰封,挟带着暴雪冰雹。
斗了片刻,他的眼睛紧盯着孔雀,孔雀被他冷冽的目光看得一阵发毛。
他已经发现了他的弱点,虽然雀屏的防御堪称完美,但是孔雀的攻击却聊胜于无。
一边的锦瑟心渐渐悬了起来,“喂,你说过不杀儿童的,可不要反悔。”
孔雀听了眉毛倒竖,“儿童!我怎么会是……”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跟我生气。”锦瑟苦笑,他始终无法专心与越剑笙对攻,这么一分心,又处在下风。
第三十六回 相随
拭剑第一次发书~心里比较忐忑~
如果有看到这里的朋友~可能对文风~剧情都有一定了解~
请在书评区多多提出宝贵意见~指出不足之处~拭剑一定会写出更好更精彩的东西回报大家
“我自然不杀他。”皇甫倾城沉声说道,又斗了片刻,他已经全然掌握了孔雀的路数,孔雀已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有雀屏护着,光剑尖递过来的内劲就能致他重伤。
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抿着小嘴,皱着眉毫不退让,那样子就像一只护食的小狗。
皇甫倾城冷哼了一声,道,“师弟!”
越剑笙一点头,心领神会,唰唰唰三记杀招,将锦瑟逼退几尺,皇甫倾城掷出手中长剑,身形一跃而起,五指勾起,袭向锦瑟。
孔雀大惊,待要使出雀屏去挡,却又被越剑笙截住。
皇甫倾城一抓便封住了锦瑟所有退路,他躲避不及,整个人被掌风带起,喉咙一紧,就这么被按在了身后几米开外的树上。
锦瑟手一动,想弹出白毫,却电光火石般的被皇甫倾城制住。
他一手擒住锦瑟双手,按在他头上,另一手紧扣住他白皙纤细的脖颈,四目相距不过寸许。
“说,南宫路遥在哪里。”他还是不信,‘她’会就这么死了。
锦瑟咳了一声,嘴里涌出大口鲜血,胸口疼、手疼、身上疼、皇甫倾城这样对他,让他又不禁想起那个明媚的下午,他也曾经这样对待过路遥,这样抓住过他的双手……
皇甫倾城见他不说话,心下恼怒,下手又重了两分。
锦瑟又咳出一口血,渐渐感到呼吸急促,意识开始恍惚。
“嗡”一声重物破空,皇甫倾城看也不看便向后挥出掌风,但重物来势丝毫不减,他微怔,只得侧身躲避,抓着锦瑟的两手便不由松开。
三尺来长的雀屏Сhā入树干之中,隔开了锦瑟和皇甫倾城。
锦瑟身子一软,坐在树下,只觉全身都没了力气。他抬头,迷糊中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浑身是血的孔雀,望向他的一双眼里满是担忧和焦急。
锦瑟失去知觉,皇甫倾城再次举起手掌……
“不要!”孔雀小小的身躯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厉声喊道,“如果你杀了他,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南宫路遥!”
皇甫倾城一愣,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悲是喜。
路遥和苏盈盈等三人翻了两天的山。
山路崎岖难行,路遥走得很慢,黑衣人在前面探路,苏盈盈时不时要拉他一把。
他心中很感激,妹子的手又软又,怎么都摸不够好么。
苏盈盈则越来越没有耐心,她生平最厌恶累赘,中途几次想要一掌毙了他。但每次抬起手就看到路遥张脸,英俊秀美,好像天神般周身都带着淡淡的柔光,还冲她微笑,顺带很自觉的伸出自己的爪子……
不知怎么的,原来想拍死他的手却伸过去把他往身边拉了拉。
居然使用美男计,这人实在无耻!自己居然屡屡中计啊囧。
天色渐暗。
“龙女大人,今天我们就在这歇息,天黑走夜路危险。”
“嗯。”苏盈盈在黑衣人手指的一个岩壁看了看,岩壁上有一个很大的洞茓。“杏花镇已近在眼前,明早再走半天便到了,你去找点吃的。”
“是,龙女大人。”
咻的一声,黑衣人跑去打野食了。
这一动作引起路遥一段悲催的回忆。
相遇那天,路遥狼吞虎咽的吃完三四个味同嚼蜡、难以下咽、扑扑掉渣的饼,又喝了很多水,只觉得饼在胃里迅速膨胀,饱食感油然而生。但他还来不及满足,就看到黑衣人手拿一只香喷喷,酥黄滴油的烤大雁进来。
路遥:“……”
苏盈盈扯下一只雁腿,放到嘴里细细嚼着,转头看他,“咦,你怎么不吃?”
路遥泪奔,老子想吃,吃不下了好么,一喝水,饼渣都快没到脖子了!
这饼一定是设计给航天员吃的,切糕都没你密度大。
“我吃饱了,你吃……你吃……”路遥一边打了个饱嗝。
苏盈盈忍住笑,继续啃雁腿。
悲催的回忆至此结束。
这两天的伙食,基本都是黑衣人打来的,山里野味颇多,兔子和鸟类都很常见。
路遥捡了一些枯枝树干,和苏盈盈一起在山洞门口生了火。
夜晚的山风很凉,泛着淡淡的雾气。他直起身子,从这个方向能隐约看见前方山下的小镇,明天就能到镇上了。
苏盈盈望着天,天还未全黑透,月亮已挂上西边天际,圆润如银盘。
她感到体内一阵血气翻涌,今天是十五,望月。原本的计划万无一失,怎么偏偏拖到这个时候……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黑衣人便拖着一只獐子回来,他熟练地拔出小刀,剥皮去毛,去掉内脏,放在火堆上烤。
“下山之后你要做什么?”路遥翻着獐子,看着噼噼啪啪的火堆。
不见苏盈盈回答。
他转头望去,发现她坐在一边,双腿盘起,双手拇指与中指捏着兰花,似乎在运功。
路遥好奇的在一边观察,一会发现她头上系着发辫的地方冒出丝丝白气。
好像……高压锅,他强忍着揪起小辫放气的冲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香,等獐子烤得两面金黄,外焦里嫩的时候,路遥小声提醒,“盈盈,吃饭啦。”
刚才的时间内,苏盈盈已将内劲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但成效甚微,她只觉得全身皮肤的血管都在隐隐鼓跳,似乎下面那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望月……还是八月……
她缓缓收了功,接过路遥递过来的獐子腿,心中烦闷,嘴里胡乱吃着。
她知道如果再不填饱肚子,体内的那些疯狂会更加抑制不住。
吃过东西之后,她便躲回山洞,继续专心运功。只要撑过午夜子时,就能无恙。
路遥窝在洞口,一边看着她,见她持续运功下,不仅是头上,连全身都冒出白白的蒸汽,渐渐地,祼露的皮肤泛起潮红,一张俏脸更是快要红成酱紫色,白汽已经越来越浓。
挖槽,高压锅这是要进化成多层蒸笼啊!进化失败会不会爆炸啊!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居然睡着了。
请不要吐槽他,换成谁爬了两天山路,到晚上都会特别好睡。
第三十七回 狼心
时间已近午夜,苏盈盈运功也渐入最后关头。
旁边的黑衣人一直未曾合眼,他专注地盯着苏盈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忽然一反常态地向洞内走去。
他走得很慢,极力屏住呼吸,把脚步声放到最轻。
苏盈盈兀自坐着运功,散发着白雾,仿佛对此丝毫没有察觉,活像一尊人形加湿器。
他走到她面前,将身上的内力都集聚到掌心,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他的冰魄掌还未练成,因此出招缓慢,生怕掌风带起的内劲就这样惊动了她。
这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路遥睡得正酣,忽然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还带着喘息。
他揉揉眼,恍惚中只见漆黑的夜里两道绿幽幽的目光。
啊啊啊啊啊!!直接从头醒到脚!
“鬼——啊——!”
无比凄厉的声音响起,路遥狂风一般冲入了洞内。
如果在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穿越了那也毫不奇怪,因为逃跑时速估计超过了光速。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找那个温香软柔的怀抱安抚他破碎的玻璃心。
于是他一把便抱住了苏盈盈,苏盈盈猛然一惊,差点岔气,睁开眼怒道,“你干什么?”
月光照映下,他的脸淡然而哀伤,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开口说,“狼……”
在最初的惊吓之后,他的智商终于分析出,外面那只绿眼睛毛茸茸的,不是鬼而是狼。
洞外,那只狼也吓得不轻,尼玛突然喊这么大声,老子都炸毛了啊,现在毛回不去了怎么办!
后背一痛,他倒下了,露出身后的黑衣人高举一只手掌作传功状。
苏盈盈柳眉一横,冷冷的说,“黑狼,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黑衣人的手僵在半空中,既然已经东窗事发,就算现在告诉你其实我在s如来佛祖你信吗?
“你杀了我哥哥,我要替他报仇。”
“哥哥?”苏盈盈皱眉,“哪个?”
喂喂,稍微有点联想能力啊。
“……黑虎!”黑衣人愤愤,他刚才全力一击,结果全拍在路遥背上。强行使用未练成的冰魄掌,导致左手腕经脉逆行,十指冰凉。但是不使用此招,要杀龙女的几率实在过于渺茫。
他这两天都拣选难走崎岖的道路,好不容易拖到望月……眼前是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却因为太紧张忘记先杀了洞外那个逗逼真是失策!
苏盈盈冷哼道,“难道出来不过几天,你就忘记了教义么?黑狼。”她的声音中自带一股威压,黑衣人心中一凛,在教中堪为圣女,地位崇高不可侵犯。‘教义’两字,此时入他耳中,只感觉重如泰山。
黑狼眼底一沉,“教主大义不敢忘,生无常,死有命,苦海无涯,入道唯心。”
“没忘就好。”苏盈盈忽然柔声道,“你哥哥对我爹也是忠心耿耿,这番取他性命,一来我确实不知道白毫的解法,二来得罪了锦瑟,他也未必肯出手相助;三来,中了白毫经脉闭塞,痛苦不已,我也是不得已……”说着低头垂泪。“等回了灵山,让爹爹亲自超度,你哥哥忠义耿直,魂魄必定是入上三道的。”
黑狼心中惊疑,一路行来,她心狠手辣的行事可是见了不少,要不是太了解她,那肯定会被眼前楚楚可怜的一幕给打动。
见她依旧在洞内盘膝不动,心知还未到子时,他几次提气疏通经脉,但无奈修为太浅,强行使用未练成的功夫,没走火入魔已经很不错了。
苏盈盈边垂泪边用眼角偷偷瞟他,见他立着未动,早就已猜到几分,此时真乃机不可失。
她现在全身如火烧一般烫,简直都能感到血管内无数的细小的丝线在疯狂蠕动,伴随针扎一样的疼痛感。
她强提起一口气,从身后抽出游龙匕,手起刀落,黑狼扑街。
杀了黑狼,她一个踉跄,连游龙匕掉在地上都不知道。这么一提气,体内的蛊虫更是愈加疯狂,简直都要破体而出。
苏盈盈一直在使用婵蛊修炼,这是一种全身血红,细如发丝的虫子,嗜血。在野生状态下,每到十五望月便会破茧而出产卵繁衍,特别是八月,破茧的高峰期。
婵蛊天生带有湿热之气,寄生在人体之中,在血管内四处游走,能打通奇经八脉,对修为大有助益。其天性嗜血,必须定期服食补血益气的丹药,以及抑制其性成熟的药物。但是一到八月望月,就算药物也很难压制其天性,虽然不至于在体内交尾繁衍,却会使修炼者心烦气躁,气血上涌,导致功力大减。
路遥躺在地上,虽然脑子清醒,身体也并无大碍,但周围发生的事情,他都完全关注不上。
本来,就算是半调子的冰魄掌,那一掌也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但是当那阵嗜骨的寒气带着内劲击中他后心的时候,他只觉得体内仿佛瞬间涌起一股吸力,好像一个黑洞,就这么吸收了所有的冲劲。
与此同时,脑中响起系统妹子久违的声音,“叮咚,恭喜玩家路遥,成功激活四神器之一,灵血碧玉珠。”
哎呀卧槽!这珠子居然真的是金手指,路遥的内心瞬间高大上起来。
紧接着,深冬般的寒意淹没了他,那是种仿佛活生生被人剥光丢到北极圈的极寒感。
怎么会……这么冷……
他哆嗦着,牙关打颤,不仅冷,而且疼!
脑中不由得回想起锦瑟在他耳边吐出的那句话,
“寒气发作,你会觉得比较痛苦,也听说有人痛着痛着就痛死了。”
真的痛!早知道能痛成这样,他宁愿当初系统把他弄成个女人一辈子待在王府生猴子算了。
系统妹子:你以为生猴子不痛么?
路遥:你丫的有空吐槽不赶紧给我查查资料啊!如何驱寒气?
系统妹子:服食七焰花,或者……
路遥:求别说!老子不想听啊啊啊!!换一个,那个听起来牛逼哄哄的灵血碧玉珠是什么玩意?
系统妹子:抱歉,系统暂无资料
路遥:为毛有寒气的资料没有灵血碧玉珠的资料啊??
系统妹子:因为还未收集到。
路遥:收集……话说那个驱寒气的资料是我牺牲节操换到的吧!
系统妹子:是的,资料库完成度31
路遥:擦,原来以为你是度娘,没想到只是个小霸王复读机啊!!还敢再坑爹一点吗!冻死老子了!
系统妹子:遭到莫名吐槽能量攻击,强制关闭系统。
路遥:……混蛋!
第三十八回 内牛满面
路遥的全身都渐渐泛起青紫色,眉毛更是凝聚起一层雪白的霜花。
然而他的大脑,反应远比身体来得剧烈百倍,好像失足掉到冰窟里,还有人拿千万根针在扎他。
全身都动弹不得,他渐渐陷入昏迷。
迷茫中,忽然手臂接触到一股暖意,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翻过身去四肢卷紧,牢牢捉住深冬中的那一抹温暖。
此时苏盈盈的脑子也由于血气翻涌而有些神志不清,忽然被路遥抱住,她自然反应便要挣扎,但使了几下劲都挣脱不开,二人肌肤相接,路遥身上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舒适感蔓延开来,体内的婵蛊由于温度骤然降低而减低了活动量。
不适程度大大缓解,她迷迷糊糊的,居然还往路遥怀里蹭了蹭。
子时很快便过去,她体内的蛊虫又渐渐蛰伏回去。
第二天一早,路遥睡眼惺忪地转了转头,觉得鼻子里蹭进了什么东西,让他痒痒的,不禁打了个喷嚏。
鼻中是淡淡的甜香,手一动,咦,抱着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温暖,而且手感还非常软!
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到身边一阵风起,怀里一空,他抬眼便见到……
一具尸体!!
我了个大去!!!
七孔流血,还死不瞑目地盯着他。
路遥吓得又差点泪奔,蹭蹭蹭一直躲到岩壁上,不要告诉他一晚上那个温暖香甜的抱枕其实是这个黑衣大叔!还是死的,这让他情何以堪。
忽然他又觉得不对啊,死人怎么可能发热一晚上,不要充电?早上还能溜走?
举目四望,便和苏盈盈一双妙目撞出了火花。
她宛然一笑,道,“昨晚上谢谢你。”大大方方的态度瞬间衬托出路遥是多么的羞涩多么的小家碧玉。
路遥一阵脸红,低下头去,心砰砰跳得厉害,都分不清是吓得还是羞得。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宅男通病,遇见美女就犯人际交流障碍。
况且昨天还抱了这个美女一晚上,一想起这个,他心乱如麻。
不过,其实老子什么也没摸到好么……吃了个大亏!
苏盈盈看他一见尸体就变色,一见自己就脸红害羞的模样,心中着实是不喜,她从小生活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崇强尚武,视人命为草芥,最最看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但是他居然能压制自己的婵蛊,感觉还有点利用价值。
“走吧,出发去镇上。”
她整整衣衫,便站起来,带起一阵银铃声。
俩人下山,一路无言。
就算路遥忍不住问她黑狼怎么扑街的,她也抿嘴不答。
没有黑狼的探路,苏盈盈只好自己来,还得时不时拉一把路遥,看着他文文弱弱的样子,心中厌恶更是陡生。
山上容易下山难,好在目的地就在前方。他俩搀搀扶扶的,终于来到杏花镇。
俊美无双的路遥一出现在小镇上,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丫头大婶们花也不绣了,鸡也不喂了,全一拥而上看美男。
苏盈盈气得直跺脚,风头被抢光光,最后只好买罐墨水把他的脸给涂黑了,才消弭了这场围观。
俩人要吃饭,路遥身无分文,她只得又掏出银票为他买单。
饭桌上,路遥终于开口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京都。”苏盈盈终于打破沉寂,“去抓一个人。”
“哈?”他吓了一跳,这前脚才刚出狼窝啊。
“怎么了?”苏盈盈看到他一副受惊的表情。
“没有没有,京都有一个熟人……”路遥支吾着,他一时想起,自己已经变了长相,现在就算站在皇甫倾城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谁啊?”苏盈盈被勾起了兴趣。
那个变态基佬啊,转司圈养人口,妹子你千万不要遇见他,谁遇见谁倒霉。
“到底是谁啊?你亲戚?朋友?还是……你家?”苏盈盈的眼珠滴溜溜转动着,搞不好不但饭钱能要回来,还能有得赚。
“唔……是朋友。”呸呸呸,北瀞王府才不是我家。
“叫什么?”妹子不依不饶。
“……楚云生。”路遥不得已只好改口供出了自己的兄弟。
本来以为对她来说只是个路人甲,随便就能糊弄过去,没料到紫衣妹子惊讶地瞪圆了双眼,“你认识楚云生?”啪地,她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哈?”路遥吓了第二跳,“我是认识他。”妹子怎么了?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和他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种狗血老梗……
妹子的目光很兴奋,说话的分贝也变大了,“是叫楚云生?那个三才公子楚云生?”
虾米?路遥一头雾水。
从过那货有这个绰号啊,三才公子?哪来的才了!散财童子还比较合理,花钱压根不眨眼。
“我的确是认识楚云生,但是应该不是你口中那个。”他是个小倌啊妹子。
“不可能!”妹子的目光闪耀着,路遥从中读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楚云生!看谁还敢称第二个!”
挖槽!这眼神!这口气!怎么看起来和学校里楚少爷那班花痴后援团一模一样!
路遥差点跪了。
不带这样的啊,老天爷你玩我……
“你见过楚云生?”他的语气很愤愤,老子哪点比不上他!你们是没见过他抠完脚直接吃葡萄的样子!
“没有。但我听说过很多他的事。”少女的眼中满是桃花盛放,“你也给我讲讲。”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路遥当机立断、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楚少爷的负面八卦,比如,
路遥:楚云生经常一星期才洗一次澡,因为他懒得很!
苏盈盈:那一定,(低头害羞)很有男人味
路遥:……
路遥:他最喜欢就是混酒吧!嗯,类似怡红院的地方,经常玩通宵都不回家。
苏盈盈:三妻四妾方显男人本色。(憧憬的眼神)
路遥:……
路遥:那些追求他的妹子,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还常常恶语相向,把人家都气哭了。
苏盈盈:实在是好有性格,好想走入他的内心。(捂脸)
路遥:……
路遥:擦!感情他拉的屎你都觉得是香的吧。
苏盈盈:(大怒)你这人居然这么粗俗!(拂袖而去)
路遥:……
这完全就是内牛满面的节奏。对话实在进行不下去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商城里面没有卖《攻略少女指南》这种东西!差评投诉!快来个人教教我这个万年宅男究竟要怎么追妹子。
第三十九回 秋日私语
北瀞王府
秋意渐浓,天色凉了,清池畔的秋叶泛黄,一片一片碎金般掷了一地。
落叶柔软得像铺开一席金黄的绸缎,一张花梨海棠几搁置其上,旁边随意地丢着几个金丝嵌着龙纹的蒲团,一边矮凳上放着一壶小酒,两只轻薄得仿佛透着光的青釉杯子,几样精致点心。
皇甫倾城和洛凡又在弈棋。
不同于周围宁静的景致,方寸棋盘间,一黑一白的棋局散发着杀意。
见皇甫倾城黑子下定,洛凡挨个收起圈定的白子,修长的手指一撇,叮叮当当地掉进白瓷小罐里。
棋局之上,白子已经不多了。
“王爷实在是杀气腾腾……”他微笑,落了一子。
“本王看中的东西,便只能属于我。”皇甫倾城冷冷的,也接了一子,这一次,他自己伸出手收了那几枚白子。
洛凡对着棋盘沉吟许久,缓缓摇头,“实力不济,弃子认输。”
他伸手搅乱点点黑白,笑问道,“王爷是否还要再弈?”
皇甫倾城抿了一口酒,侧身斜躺在另一块蒲团上,眯起眼,“已经弈了三局,休息一会。”
日近西斜,阳光将他紫色的龙纹宽袍镀上一层浅金,秋叶落在乌黑的发间,斑驳起一抹炫色。
远远望去,林中一紫一白的身影,翩翩然,美得好像一幅画卷。
“近况如何?”
“不出意外,王妃近日便会抵达京都。”洛凡执壶,为皇甫倾城斟满了酒。
“嗯,”他随意应着,黑眸望着手中的杯子,看不出表情,“把王妃起居的东西照旧布置下去。”
“王爷,”洛凡迟疑了一下,“……也许不该开口,但是我想问……”
“嗯,”皇甫倾城一摆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语罢却未答话,两人一坐一卧,各怀心思,沉默相对。夕阳从树梢的缝隙中洒将下来,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许久,他叹息了一声,道,“我想我不喜欢她,她是个女人。”
洛凡微笑了一下。
他又道,“但是,她是北瀞王府正妃,无论如何……”
“王爷,”洛凡低声道,“北瀞王府正妃,已经猝逝了。”
“你!”他正要发作,忽然又怔住,是呀,如果孔雀口中所说属实,那么王府正妃确实是……
洛凡望着他,那柔软的目光却犀利得仿佛剥开了他所有的借口和伪装。
他开口,依旧带着柔柔的笑,“昨天,丫鬟秋娟死了。”音量忽然低了几分,“请问王爷,是否烧伤?”
原来,是这样,他微一沉吟,的确,这是最好的结果。“是烧伤,地点在……落雪小筑。讣告天下,北瀞王妃……殁。”他又淡淡道,“剩下的事,全权交给你处理。”
“是。”洛凡低声说,“天色渐晚,秋霜露重,王爷请先回房吧。”
皇甫倾城起身离去,挺拔的身影消融在金色的夕阳里。
又是几日过去,路遥和苏盈盈二人抵达京都。
因为抹黑楚云生一事,妹子心情极度不爽,一路上都木有再跟路遥搭腔。任凭路遥嬉皮笑脸一路,她始终神色淡淡。
大概快到京都,路上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苏盈盈在半路上劫了一辆马车,顺带又劫了一名车夫,二人同乘。
她不许路遥坐在身边,路遥只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盯着马ρi股,听着车夫的长吁短叹。
很快,马车抵达了京都的东青门。
城门外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件,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拥着。
苏盈盈从马车上跳下来,柳眉一横,对车夫说,“没你的事了,滚吧。”
路遥心下略有歉意,躬身道,“多谢老丈相助。”对于这种被淫威压制的事情,他倒是颇感同身受。
车夫如临大赦,点头哈腰地赶着马车离去,心里却把那个貌美如花心若蛇蝎的女子咒了个遍。
他们走近城门,才发现,守城的官兵手里拿着一卷轴,似乎在一个个核对人员。
一见有热闹看,苏盈盈两三下挤进去,笑着问身边的一名青年,
“大哥,请问这又是在干嘛?”
那名青年见她言笑晏晏,声若银铃,面上一怔,心道,这女子真心好看。嘴上连忙回答,“皇上下旨查人呢。”
“嗯?皇上?”苏盈盈有点兴奋,“你见过吗?长什么样子?”
“姑娘别说笑了,我只是一介草民,哪有机会得见天颜。”青年搔搔头,憨笑道。
“那皇上查什么人啊?”
“这个呀,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听说是帮北瀞王爷选人呢。”
路遥听到那四个字心中一跳。
“北瀞王爷又是谁呀?”
“北瀞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啊,听说英俊非凡。”旁边另外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接声道。
“哇……”
“何止英俊,武功还强,可能是咱们南秦第一高手吧,毕竟他师傅曾经是江湖第一剑啊。”呛声的男子腰悬长剑,面露敬仰,看起来像个武林人士。
“哇……”赞叹声又多了几股。
“而且他后院养着很多绝色美男噢。”她前面一名挎着篮子的少妇回头道。
“哇……”周围惊叹一片。
喂喂,你们重点都在哪里。
“我上次经过王府大门,恰巧看到一眼,只见一位白衣翩翩的人物,就这么飘出来,那张脸,啧啧啧,我还以为看到了神仙啊!不过,搞不好是狐狸精也说不定。”先前青年的脸上写满八卦二字。
苏盈盈喃喃道,“看来得找个机会先去北瀞王府逛逛看……”
“咳咳咳!”路遥一见她露出一副向往的表情,急忙连声咳嗽,一个女孩子,听说哪帅哥多就往哪钻,像话嘛。
可惜苏盈盈完全顾不上他。
“姑娘你还是别想着去王府啦。”青年皱眉。
“怎么回事?”
“北瀞王妃这几日……没啦!听说啊,就是被王爷冷落,又被那群狐狸精给克死的。”青年连连摇头,“听说那个王爷啊,侍寝找的人还不是一个,是一群!男女都有,而且还喜欢叫王妃在边上看啊,啧啧啧。你看,王妃还没当几个月呢,就气死了,估计就是狐狸精们干的。”
“咳咳咳咳咳咳!”路遥这次真的呛到了。
这个谣言传得,大哥你也稍微科学一点啊,这么不符合封建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话你也说得口!
“我听说是烧死的,面目全非啊……北瀞王妃可是宰相大人的心头肉啊,宰相夫人都哭得昏过去,实在太可怜了。”
“啧啧啧。”
“听说她贤良淑德,在王府里跟下人差不多了,什么事都做,连帮王爷倒夜香都……”
“那王爷怎么不喜欢她呢?”
“当然是有原因的啦,北瀞王妃长得奇丑无比啊,看一眼就会吐,看两眼就会晕,看三眼那就……而且皮肤黑得跟煤球似得……”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路遥那张涂满墨水的脸,“估计就跟这位兄弟的脸皮一样。”
一群人都连连摇头。
路遥差点摔倒!这尼玛舆论的力量实在是无穷的,你们整天想这些玩意!精神生活到底是有多贫瘠啊!
第四十回 猪妖下凡
只一会,入城的队伍便排到了路遥。
守城官兵看了他一眼,又多看了一眼,眉毛一皱,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力。”路遥随口胡诌,又问道,“怎么了?”
他有十成十的把握,不要说是皇上下旨替王爷查他,就算是皇甫倾城本人站在他面前,那也决计认不出来,况且这查的也未必是他。
“无事,可以进城了。”
他跟在苏盈盈身后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那官兵见他走远,展了展手中的画幅,低声问身边的副官,“你觉得……?”
“五官看起来有七分像,就是皮肤黑了点,面上有点脏。”
“快去禀报王爷吧,超过五分即可上报,派人跟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不过这些天,与画幅上有五分以上相似的也有十来个,统统不是王爷要找的人,因此对于这个‘马力’兄弟,官兵也不甚在意。
苏盈盈第一次进京都,见着什么都觉得新奇,毕竟小女孩心性,一高兴就把之前和路遥的嫌隙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京都繁华,路上挑担的、摆摊的,什么琳琅满目的商品都有,她好奇心重,不由扯着他问东问西。
“这个是什么呀?”
路遥瞥了一眼,“面人。”
“那个是什么呀?”
“糖葫芦。”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戏院。”
“那里又是什么地方啊?”
“……!!”路遥顺着她的手看去,再次见到那风中凌乱的掬花大旗,不由得百感交集。
那里是……掬花台!
原来,他们进城虽然走的另一个方向,还是抵达了掬花台。
这就是猿粪啊,谁叫地球是圆的。
“回答啊,那边是哪里?”苏盈盈见他不说话,口气又冷了下来。
他开口,声音都有些激动,“我要过去。”说完一阵风似地冲了过去。
“你这人,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她跺跺脚,心中恼怒,也跟着过去。
待到掬花台前,他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售票小窗,又见到了大爷那张势利的脸。
这一回,我变得如此国色天香……呸呸呸,是英俊潇洒,看你还能用什么借口拒绝我。他此时的心态就如同穷光蛋忽然中了千万彩票一般自信满满。
走到半途,手臂一紧,回头见苏盈盈拉住自己,一脸愠色。
“黑脸,你想去哪里?”她一路上都是这么称呼他。“不许自己行动!”
还好还好,被这么一叫,他才猛然想起自己还顶着一张煤球脸,他对苏盈盈绽出一个微笑,虽然此时他的脸黑的东一块西一块,但还是难掩其俊美。
“你想不想见楚云生?”
她一愣,难道?
看她不说话,他赶紧跑到牡丹桥边,捧起河水洗了个脸。虽然涂了几天墨汁,已经有些许渗入肌肤,暂时无法完全洗净,但水在脸上这么一泼,仿佛美玉拂去了尘土,显得容光焕发。
桥边几位洗衣服的大妈,看到他抬起那张惊世骇俗的脸(褒义),直接呆了,眼里冒出朵朵桃花,连手边衣服漂走了都不知道。
苏盈盈走上前来,双眸闪烁出热情,“带我去见楚云生。”
他摇摇头,“我没法带你去见他。”
“你!”她举起拳头,这只菜虫反了!居然敢戏弄她。
路遥连连摆手,“我是要带他来见你呀。”
见她愣住,他赶忙解释,“这里是……那种地方,就是……妓、院,还是男人从业。”路遥尴尬地指了指掬花台,“不对女子开放。”
她面上露出愤愤之色,“看我打爆这里。”
“别别别啊!”路遥一头汗,你咋就这么暴力,万一把皇甫倾城引来这麻烦可大了。“这里是天子脚下,别冲动啊妹子。”
“为什么楚云生会在这种地方?”苏盈盈狐疑地看着他。
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咳咳,这说来话长。”路遥郁闷了,“我就跟你说,他肯定不是你口中那个。”一见她又要发飙,他急忙道,“是不是一会我把他带出来给你看就知道了。”
“我警告你,别耍心机。”她冷笑道,“下场你自己清楚。”
她在他身上种下了慢性毒,路遥也知道,不过他有商城在手,对这个倒是不以为然。
于是他整整衣冠,来到大爷的小窗前,颔首微笑道,
“大爷,我要见楚云生。”
大爷抬头,瞬间天降一道闪电劈中了他,眼前这个人,是男?是女?还是……妖?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因为太美了……额头光洁,几缕碎发湿漉漉地贴着,长捷卷翘,鼻梁细挺,脸庞带着水汽,皮肤泛着柔光,唇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简直让他的老魂都要飞天了。
他按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着的胸口,俩人之间浮起了少女漫画中那梦幻般的粉色气泡。
“大爷!”路遥皱眉,这老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回事?不会是心脏病发吧。
“大爷!!我要找楚云生!”他又加大音量。
大爷吓了一跳,回到现实,粉色气泡纷纷破碎。
“楚云生的牌子,没法卖给你。”他羞涩的低下头。
路遥没来由一阵恶寒,这大爷今天行为好怪异。
“为什么?”不应该啊,他现在已经帅的很逆天了,和原来的设定一比,那个言情封面男怎么看怎么世俗!肤浅!毫无神韵!
“因为公子实在……太俊了,呵呵呵呵。”大爷捂脸,“楚少爷想见的人,和公子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说完扭扭捏捏的拿出一张画。
“挖槽!”路遥忍不住爆粗口,这尼玛画的是什么鬼……勉强也就只能看出五官好么,眼睛和眉毛都要粘一块去了,楚少爷你要找的人究竟是谁?这货是猪妖下凡吧!你确定这是灵长类?
然后他的视线在看到右下角题字的时候愣住了,俩个字:路遥。
啊啊啊,自己的确是在掬花台跟封娘说过,“是他认识的那个路遥。”可是在你眼中原来老子二十几年来都顶着这张脸吗?
囧囧有神啊,楚少你真是野兽主义画派的代表。
他随即意识到,更大条的问题来了!请问现在老子到底要怎么去见你?难道叫我回落花谷,叫锦瑟再整成这副猪妖脸吗?混球!
第四十一回 众里寻他
现实无比残酷,路遥默默地回头,心里五味陈杂。绕来绕去绕了一大圈,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他深深理解了琼瑶奶奶那些电视剧里的男猪脚为何会抱拳怒吼:为什么上天那么残忍!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彼此错过!
唉,以前看的时候总是一脸鄙夷,现在要街头模仿还是算了。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茶楼上,一袭紫色的身影,一双漆黑的眼睛眯起,冷冷盯着他……
路遥回头,准备叫上不远处逛衣服摊的苏盈盈。
就这么一回头,他愣住了……
忽然,脑海里涌现出无数美妙而优雅的句子,比如
有一首词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注1)
有一首歌唱,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注2)
有一首诗写,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经等待得很久了……(注3)
有一个声音,来自系统妹子:叮咚,发现玩家‘楚云生’,是否添加好友。
路遥呆住,前方转角处,那名穿着红衣的俊美男子,那抹看了二十几年的身影,那般似曾相识的拎着大包小包……他对他的熟悉甚至超过镜中的自己。
原来,转角真的会遇到爱!
“楚——云——生!”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云生手里的东西唰唰唰地砸在了地上,砸在旁边雪镜的脚上。
一瞬间,天地为之变色,背景统统虚化,路人甲乙丙丁尽数消失,他的思维,定格在那个瞬间。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一股长久以来压抑的声音,只能在梦里吼出的名字,从他喉咙间猛然迸发出来,
“路——遥!”
“楚——云——生!”
“路——遥!”
俩人都情不自禁地迈开脚步,张开双手,从牡丹桥的一南一北奔向对方。
脚步是缓慢的,呼唤是深情的,千年是等一回的。
买菜小贩抬起头,挑担的大爷停下脚步,路人纷纷驻足,楼上的人们打开窗户,楼下的人们移不开目光,洗衣大妈手中的衣服漂走了一件又一件。
如果将台词替换成“娘——子”“官——人”,那便是《新白娘子传奇》的现场版。
如果将台词替换成“紫——薇”“尔——康”,那便带着《还珠格格》的即视感。
再不济也是《新还珠格格》。
总之实在是太感人,太煽情,为丰富封建群众贫瘠的精神娱乐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除了茶楼上那个人……他的双眼骤然收紧,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全身上下都迸发出寒意。
他们就这么奔跑在萧瑟的秋风中,奔跑在明媚的阳光里,奔跑在寂寞的牡丹桥上。
彼此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围观群众都不约而同的摒住呼吸,期待着那神圣时刻的来临。
“砰”地,楚云生一脚将路遥踹飞出去至少五米。
四周一片“啪嗒”声,那是群众们雪亮的眼珠掉了一地。
你丫不按剧本走啊!我们想看的是基情!
楚云生意犹未尽,冲上去按住路遥一顿猛揍,边怒吼,“你妹买毛的盗版游戏啊!害得你爸困在这回不去!”
这忽然从琼瑶剧飞跃到金庸剧的崩坏感是怎么一回事!四周一片震惊,不过怎么样也不能在马路上实施家暴啊对不对,俊男的脸要是打坏了,咱京都的市容市貌很受影响的。
热心群众正要上前劝阻,只听见路遥一边抱头一边喊,
“爸爸,我错了!愿打受罚!”
于是那一片不要不要又变成了心声。
他的拳头还在继续,
“你错哪了?你说你错哪了?道歉有用要警、察来干什么?”
“很疼啊,啊!”
“还叫再抽!”
“啊,啊~西湖的水~我的泪~”
楚云生失笑,变拳为指,狂戳路遥。
路遥笑得差点岔气,忽然找个空档,反客为主,不,反受为攻,一把倒压楚云生,手脚并用,打得毫无美感。
“你丫让我好找啊!定的什么高逼格,还把老子画成那样,告你诽谤啊!”
瞬间又被楚云生凭借身高和体型优势反制住!
“谁知道你还能一日三变啊!你特么演西游记还是美少女战士啊!”
四周一片啧啧声,这俩人在桥上滚来滚去滚得好鸡裂!基情四射有木有!桥震了有木有!掬花台果然是个好地方,简直没有白来一趟,门前经过都赚到了有木有!
美好的时刻持续了好一阵,路遥终于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呼呼喘气。
楚云生也顺势坐在他旁边,气定神闲。
“你怎么认出我的?”他好奇问道。
“废话!就你这娘炮样!化成灰都认识!”楚少不屑。
我才不告诉你系统妹子一早就提醒我了。
娘炮样!老子比你帅了好吗!你一定是嫉妒!路遥正想继续问他,俩人分别以来的种种事情,但还没开口,就见一阵寒光闪过。
茶楼上的人仿佛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的么……
一团紫色的青烟落地,带起一阵清脆的银铃声,苏盈盈手持两把明晃晃的游龙匕站在他跟前,微笑看着坐在地上的红衣男子。
“你是楚云生?”
“是。”
楚云生皱眉,他不喜欢被人这样指名道姓的问。
路遥心下隐隐觉得不妥,妹子这架势,不对劲啊。
还没细想,便见苏盈盈手腕轻挥,游龙匕带着电光点向楚云生。
路遥大惊!这妹子是特级战力啊,兄弟你这是要扑街的节奏!
“盈盈!不要!”他闭眼大喊。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路遥心中一颤……
“啊!”
不对啊,怎么是妹子的惨叫?
他睁开眼,只见苏盈盈捂着手腕,两把游龙匕都跌落到地上,楚云生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三丈开外,冷冷盯着她。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她从地上慢慢地站起,路遥眨了眨眼,猛然想起,按照苏盈盈那恐怖的个性……接下来估计得拆了桥吧……
“你果然是他。”她的脸上荡开甜蜜的笑,双颊一片绯红。
“谁?”楚云生皱眉。
“三才公子!”她开心地狂奔过去,张开手臂,速度极快,抱住了眼前那个人。
路遥又囧囧有神了。
她兴奋地在他怀里摩挲着,那个人也傻笑,“呵呵呵呵。”
他一头雾水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楚云生。
苏盈盈终于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擦丫的好一张大叔脸!
满脸胡茬,皮肤粗糙,眼神猥琐,边上的小盆友哇一声哭了,“蜀黍你好可怕!”
原来就在刚才电光火石的一瞬,楚云生飞速撤离原地,顺带还把旁边的雪镜给推了上去,坑队友技巧极其娴熟。
————————拭剑有话要说————————
注1:《青玉案。元夕》
注2:《传奇》
注3:《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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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各回各家
苏盈盈手一抖,向雪镜掷出十八般暗器。
眼看又是一幅人间惨剧,结果雪镜身形不动,双手如电,唰唰唰空手捉暗器,快得在路遥眼里都出现了幻影。
遮住脸的话,这就是现实版的千手观音啊!
“你居然调、戏我!”苏盈盈大怒,但也马上看出来自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是你上来自己抱住我的呀。”雪镜笑嘻嘻的。
围观群众爆发出一片啧啧声。那两名英俊公子一看就情投意合,光是外表就觉得如此般配,姑娘你不要出来拆cp好么?
苏盈盈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怎么办?说又没道理,打又打不过。
一边的路遥于心不忍,正想上前劝阻,忽然人群中闪过一道紫电,他腰下一紧,整个人便被带到牡丹桥下。
一抬头,入眼是一身紫金盘龙的王霸之气,还有那两道漆黑的凤目,静静看着他,脸上看不出表情。
!!!
魂都差点吓没了好么。
擦啊!为毛会被这厮抱在怀里,还是公主抱!为什么又是我?他应该不认识我的啊?
难道……因为我现在太帅了导致基佬色心忽起,大街上强抢民男?
路遥差点饱含热泪,当初怎么没仔细想到这一层。
“放开他!”楚云生一见路遥被捉,着急了。
皇甫倾城冷笑,“若我不放呢?”
“他是我的人!”楚少怒道。
路遥一头汗,内个谁虽然现在情势紧急但也不要口不择言好么……
“噢?”皇甫倾城扬起下巴,他已经容忍太久了,“你知道她是谁?她和我拜过天地,入过洞房,请问何时又成为你的人。”
楚少爷一张斯巴达脸。
挖槽,路遥晕头转向,“王爷!我何时与你入过洞房,不要胡诌好吗?我们今天明明第一次见面!”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皇甫倾城俯下头,几绺发丝从肩膀上滑落到路遥胸前,“你又怎么知道我是王爷?”
啊啊啊!一不小心中了贼人的奸计!
其实真要分辩还能有很多种解释,只是路遥一时受惊过度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回府。”皇甫倾城下令。
身后跟着一众王府侍卫。
“我不跟你回去。”路遥手脚并用,但那几下挣扎打在皇甫倾城身上和挠痒痒差不多。
一抹红衣闪到跟前,楚云生愤愤,“给我放下他,他说了不跟你走。”
“噢?”一股寒意迸射出来。
路遥大惊,这厮切人跟切水果一样,楚云生你别……
话没出口,楚云生就一掌劈了过来。皇甫倾城抱着他,轻松闪躲。
路遥震惊连连,楚大少尼玛什么时候会功夫了!而且还很牛逼的样子!特么今天怪事太多,脑洞都要不够用了啊!
侧身、劈掌、抬腿、转身、纵跃……本来以为他只是带点罗伯特帕丁森的味道,结果分明是披着罗伯特外皮的奥特曼啊!
围观群众开始鼓掌叫好,这剧情实在是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小三小四层出不穷,天雷滚滚狗血四溅,尼玛到底哪个是原配?
不过我们不在意细节,只要有美男养眼就够了!
现今红衣公子和紫衣王爷的支持率不相上下,究竟谁能抱得美人归?实在是悬念迭起。
不过二人实力差别还是很大,楚云生不管怎么出招,却连皇甫倾城的衣角都碰不到。
“拦住他。”
王爷有令,一众侍卫一拥而上,截住了楚云生。
“不要伤害楚云生!”
“好,”皇甫倾城点头,“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发现楚云生和路遥并不是那种关系,他居然会觉得很……愉悦。
回府的马车上,路遥很愤愤。
“我跟你说多少次,你认错人了!”
“你以为你这段时间干了什么,我不知道吗?”
虽然你跟锦瑟和楚云生都没什么关系,但这在街上打打闹闹,公然调、情,回去再慢慢跟你算账!
路遥抖落一身鸡皮,这才什么年代,难道就有gps定位追踪?全城监控系统?这不科学。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南宫路遥?你的王妃不是挂了吗?”
“嗯。”皇甫倾城懒懒,“我自然有证据。”
还真有!
“况且,就算没有,你又能如何?”
无言以对,真是人间惨剧,路遥简直要哭瞎。
就这么一路呜呼哀哉又回到了北瀞王府。
洛公公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见路遥下车,微笑道,“见过路公子。”
哼!咱们的确是见过。
“嗯,以后叫她路遥即可。”皇甫倾城吩咐道,“带下去安顿安顿。”
路遥站在原地不动,他捏紧拳头道,“如果要我住在这里,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洛凡摇头,居然有人敢跟王爷讲条件。
“说。”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前,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王爷嘛。
“第一点,不许监视我!包括换衣服和洗澡,没得到我的允许不许进我的房间!”
皇甫倾城点点头,“好。”
“第二点,我以后不穿女装,从现在起,我的身份是男人。”
他忽然觉得路遥的建议不错,这样更适合掩藏身份。“你是说,你不愿意当我新纳的侍妾,而是……男宠?”
“咳咳咳咳咳”路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不是侍妾就是男宠!你的人际关系怎么可以如此简单!“我们就不能有纯洁的友情吗?”
“友情……”皇甫倾城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从没有人跟他这么说过话。“好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
这话尼玛好有穿越感,不过总算他也是同意了。
“第三点,不能妨碍我和朋友来往,比如,楚云生。”
听到‘朋友’这个词,皇甫倾城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如同一道绚烂的阳光刺破寒冬的阴霾,绽放出温暖的光泽,那笑容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颔首,“好,不过只限于朋友,如果你胆敢做出背叛我的事情,就算他是你爸爸,本王也杀给你看。”
路遥彻底凌乱,王爷您真是神逻辑!为什么背叛的对象会是爸爸啊?我特么是穿越到年下文还是父子文啊!
“……王爷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么?”
皇甫倾城皱眉,“不知,什么意思无关紧要。”
这厮浑身上下的槽点实在是无懈可击。
“你的条件我统统答应,余下不必多说。”他甩甩衣袖,大步迈进王府。
洛凡做了个请的手势,路遥只好一脸愁苦的跟在后面一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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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赴宴
王府一切照旧,殿宇建筑掩映在泛黄的秋叶中,气势轩昂的蟠鸾殿、温婉可人的晚晴苑、精致玲珑的西苑、沉默静肃的松墨斋……
北瀞王府很大,真逛起来一整天都走不完。
路遥叹了口气,自打他一进府,就听到丫鬟婆子们私下的议论声没个完,她们都当他是王爷新纳的男宠,还是从马路上抢来的!还是另一个男人穿过的破鞋!
王爷您真是太伤我们粉丝的心了。
经过昨天的事件,他已然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对象,隆登京都最风骚狐狸精第一名,如果有娱乐周刊,他肯定雄霸头条——关于落魄绝世美男与青、楼花魁、北瀞王爷之间爱恨情仇的纠葛。
光是想想就令人狗血沸腾。
西苑那十几位夫人已经相继来探过哨了,很快又要掀起新一轮血雨腥风。这日子……完全过不下去啊。
路遥整个人都要哭瞎了。
系统妹子:叮咚,好友楚云生发来简讯。
唯一值得欣慰的事,就是那天手疾眼快加了楚云生的好友,现在终于可以通过好友系统和他联络上了。
他趴在窗户边,闭上眼,调出好友系统。
————————聊天记录————————
楚云生:在你老公家过的怎样?
路遥:去死!!
楚云生:还说不是,你们都拜堂了,我早就听说那个王爷喜欢男宠。
路遥:那是个意外啊,怎么着也不会跟男宠拜堂啊囧。我进游戏之后,莫名其妙的成为宰相府大小姐,然后稀里糊涂就嫁来王府了。
楚云生:你们不会真那啥了吧?
路遥:滚!
楚云生:说真的。
路遥:……没有,他大概一直以为我是个女的。
楚云生:那就好,要不我怕我会忍不住跟他拼命。
路遥:哥,太感动了,不如你顺带把我从王府里弄出去,咱们从此双宿双飞浪迹江湖怎么样。
楚云生:不要,我打不过你老公。
路遥:打不过可以智取啊!
楚云生:不要,我懒得想。
路遥:……那我来想吧……话说你在掬花台过得怎么样?满地伤了没有?
楚云生:死开,我有萧红枫这个挡j牌,哈哈。
路遥:挡j牌……好猥琐,萧红枫,是雪镜吧?你和雪镜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云生: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路遥:你不会已经弯了吧,看不出,原来你是大叔控!
楚云生:我靠你老母!爷之前睡了你那么多年都没弯,简直是乱世第一直男。
路遥:……睡了我。
楚云生:哪里不对?好了,就这,我要逛街。
路遥:……
系统妹子:您的好友楚云生已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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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好基友也靠不住。
路遥觉得整个人都无力了。一抬眼,正对上那双漆黑的双眸。
他一惊,差点从窗户边上摔下来。
擦擦擦!不要每次都这么惊悚好不好。
“咱们不是约法三章了么?不能监视我,不能进我的房间。”路遥愤愤。
“哼,本王只是经过。”
路遥这才发现,王爷只是站在窗户外面,根本没跨进晚晴苑。自己理亏,态度就得好点,咱还得靠这尊大佛吃饭呢。
“王爷,要不……进来坐坐?”他立即换上一副笑脸。
“不必了!本王来只是想告诉你,明天准备准备,以随从身份,去赴宴。”
“赴宴?赴什么宴?”路遥一愣,赴个宴而已,您叫洛凡来通知不就行了吗?
“婚宴。”皇甫倾城眼里带着戏谑,“你妹妹和顾子初。”
啊,一点也不想去,又扯上那个顾子初,更加不想去。
王爷,您非要凑什么热闹。
“怎么?不想去?”
路遥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就算南宫羽嫣是我妹妹,现在也跟我无关了。至于那个顾子初……更是……”想到就心塞。
“那就去把事情说清楚。”皇甫倾城漆黑的眸子闪过几点星光。
“噢。”路遥随口应下。
等人走远,路遥才反应过来,擦啊我有什么事是需要说清楚的?王爷你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关键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啊!
简直是天坑,不过得赶紧通知楚云生,搞不好能半路救场!如果能顺便劫个狱什么的就更完美了。
第二日,刚至申时,皇甫倾城一行便抵达将军府,顾焰飞一见王爷,吓了一跳,怎么王爷来得这么早,这别的客人都没来呢。忙行礼,看茶请座。
皇甫倾城微微颔首,命下人将贺礼抬进去,看着将军府里张灯结彩,红绸红毯,下人来来去去忙碌着,一派热闹升平。
“怎么不见令郎?”
一般有客到,新郎官是要出来迎接的。
这么一问,顾焰飞的一张老脸有些悻悻,“这个……犬子还在更衣,我马上派人叫他前来参见王爷。”
皇甫倾城点头。
只见旁边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必父亲挂心,臣顾子初,见过王爷。”
众人抬头,统统面露惊惧,连皇甫倾城也露出讶异之色,他身后的路遥瞪大了双眼,顾焰飞的一张脸更是气成酱紫色。
因为这个顾子初,今天的新郎官,居然穿了一身白。
素白。
不仅如此,还面露憔悴之色,路遥惊讶,一点都不像当初见他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逆子!给我滚回去更衣,你今个这样,存心是要把我给气死!”大将军生起气来非常骇人。
顾子初不惊不惧,道,“父亲,儿子新婚之日却邀请薄情寡义之徒,恕难从命。”
他口中说着这番话,眼睛却直直盯着皇甫倾城,话中所指再明显不过。
“大胆!口出狂言,还不给王爷跪下请罪!”顾焰飞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立即跪倒在皇甫倾城面前,“犬子年幼无知,如有冒犯王爷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皇甫倾城背手而立,看不出表情。
顾子初兀自站着,也不下跪。
顾焰飞大怒,起身一巴掌便打下去,拍得顾子初肩膀咔地响了一下。要不是顾忌着新郎官那张脸还得见人,这要打在脸上估计鼻血都要喷出来。
顾子初眉头一皱,目光始终不离皇甫倾城。
“逆子……你真是……”顾焰飞又抬起巴掌。
“大将军,住手吧。”皇甫倾城开口,语气却并无不悦,“看来,令郎与本王之间似乎有些误会。”他转头正视着顾子初,“本王今天给你一个机会,有什么话当面说吧。”
“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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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情之所归(大修)
顾焰飞松了口气,但是话也不能在这边说呀……一会客人就该来了。
“王爷,请移步后花园,老臣让人看着,以防外人打扰。”
皇甫倾城点点头,转身道,“路遥,你跟我来。”
听到那个名字,顾子初的瞳孔骤然收紧,路遥!抬头却见对方是一名绝色美少年,全然不是记忆中的那抹红颜,又失望地低下头去。
顾焰飞在前引路,身后是皇甫倾城和路遥,顾子初走在最后。
他抬眼,望着前面那抹身影,无论身高、体型,都和她那么相似……让他简直要产生错觉。
可惜,佳人已逝,从此天人永别。
行至后花园中,假山之后,顾焰飞向皇甫倾城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四周人声寂寂,夜幕似轻纱笼罩下来,前院的喧嚣仿佛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彼方。
“说吧,什么话要对本王讲。”皇甫倾城眯起眼。
顾子初捏紧拳头,毫不畏惧,“北瀞王爷,请回吧,这种时候,是个人都应该在家里哀悼亡妻!”
“生死有命,声色皮囊一副,百年之后终为白骨。哀之悼之又有何意义。”皇甫倾城淡淡说。
“你!”顾子初愤恨地注视着他,“久闻北瀞王爷清高冷傲,今日得见,不仅是外表,连你的心,都是冷的!”
皇甫倾城摇摇头,“生与死,又有何重要,只不过是形态之于眼中的变化。”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路遥。
路遥表示很尴尬,王爷您不要剧透的这么明显好么。
可惜这剧情太雷,顾子初想破脑袋也不会把这名绝色少年和南宫路遥扯到一块。
他凄然一笑,“王爷必定是身边群芳无数,比如此等男宠……”语罢刺刀一般仇恨的眼神望了一眼路遥,仿佛控诉他是害死他心上人的帮凶!他指着皇甫倾城,颤声道,“你又怎知失去一个人的心痛,怎么知道什么是深爱,你不配拥有她,现今,又让我情归何处……”
“我的确不知道你此刻的感受。”皇甫倾城叹息一声,“但若换做是我,我想,无论那个人是美是丑,富贵贫贱,生抑或是死……都是我情之所归,我心不变。”
顾子初忽然语塞。
路遥低下头,只觉得皇甫倾城深情款款的一席话……好像是对他所说。不觉双颊发烫,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下,你丫也实在太自作多情了吧!就算是对你说的,自己也是个男人,不要突然变成娇羞少女风格啊!魂淡!
顾子初摇摇头,“说来容易,如何与不爱的人拜堂成亲,相对白首……”
皇甫倾城眯起眼,“我曾经,和南宫路遥拜堂时,也一如你的心思。”他长叹一句,“果然人心,是世上最最琢磨不透的事物。”
见顾子初失神不语,他又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事情。”他指了一下身边的路遥,“你可以问他。”
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将军府后花园。
夜色如浓墨般在天空晕染开来,新月如勾,繁星点点。
可是!王爷您这样做真的合适嘛!
路遥对顾子初扭曲出一个纠结的笑容。
白衣的他深深望着眼前的人,见他言笑晏晏,月光洒在他柔软的发间,微微反射着光泽。不知道为何,明明和他第一次见面,居然莫名生出一股熟悉感,让他又回想起宰相府青梅竹马的时光……
不止一次的错觉,为什么,觉得和他好像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开口,声音是干涩的,“跟我说说,南宫路遥在北瀞王府的事。”
“额,”路遥搔搔头,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每天吃饭睡觉看丫头。”
“是么。”顾子初闭眼,听起来好像很……悠闲,王府从来就是一个让人堕落的地方啊……
“她……有没有提起过我?”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会问出这句话,但怎么总感觉他身上有南宫路遥的影子。
路遥吓了一跳,“没有没有。”
“是么。”他苦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几瓣碎玉。
路遥瞥了一眼,咦,这不就是,“玉碎之约?”
顾子初的瞳孔蓦然缩紧,“你怎么知道!”
“啊!”路遥张张嘴,“我听王妃说的。”
“王妃……”这个名词明显刺伤了他,他忽然捉住路遥的肩膀,“她怎么说的?统统告诉我,是不是说,对玉碎之约还有眷恋,对我还有……还有……”
唉,痴情的少年。这怎么说?就算有我也肯定说没有啊!
“当然没有!”路遥回答得斩钉截铁,“王妃提起这事的时候,说破镜不能重圆,覆水也是难收,玉既然碎了,便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看来大婚前夕那次事件对他的刺激还不够大,居然一直到现在还抱有幻想。
“呵呵。”顾子初突然笑起来,他说,“我不相信,曾经那么深情款款的她,居然可以绝情到这个地步。”
居然这样都不放弃,那只好祭出杀手锏。
路遥连连摇头,“你还不知道,女人一旦变心,那翻脸比翻书还快。”
“变心?”顾子初满怀质疑。
路遥一脸惊讶,“怎么,你不知道王妃给王爷写了很多情诗么?”
“情诗……”又是一记重招,导致他都忽略了那个南宫路遥不会写诗的bg。
其实这个路遥也不会,但是他会背呀!
“嗯,比如,红酥手,黄藤酒,两个黄鹂鸣翠柳;人之初,性本善,少年夫妻老来伴;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
顾子初大惊失色,这真的是情诗吗?情诗还能这样写?真是三观颠覆。
“……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及王爷送我情。”总算点题了。
“飞流直下三千尺,不及王爷送我情……”顾子初闭上眼,细细品味着,虽然其中意境有些怪异,但是最后一句确实表达出了那一片深情。
“是啊,你不知道?她根本没喜欢过你,她喜欢的是王爷。”路遥一脸认真。
记忆如潮水一般袭来,却又被名为现实的礁石无情的击碎,为什么,他明明是个陌生人,却感觉,像是南宫路遥,亲身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这番话。
怎么,怎么居然会弄错呢?难道他对她的爱,没有想象中这么深刻吗?居然连记忆,都会产生别样的错觉。
“别说了!”他一声怒吼,“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说完伸手一拳便揍向路遥。他虽然是一介文官,但成长在将军府,自小习武,这一拳又急又快,路遥这战五渣是万万躲不开的。
眼看拳头到眼前,路遥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护在怀中,避开了这一拳。
“他当然知道这些,”是皇甫倾城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他是我的贴身侍从,也是王妃的……”
“你!”顾子初身形一抖,忽然想起,他既然连‘玉碎之约’都知道,那么……那么…
第四十五回 不如智取(小修)
远处,快步走来一名小厮,远远道,“二少爷,时辰已到,速更衣迎客,请王爷恩准。”
“好。”皇甫倾城朗声道。
于是进来一溜家丁,将有些失魂落魄的顾子初架住,向皇甫倾城行了礼,便抬走了。
待人走远,路遥连连挣扎,“放开我。”
“不放。”皇甫倾城低声说,“谁叫你在背后诬蔑我。”
路遥瞪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皇甫倾城低低道,“本王说过要离开么?”
岂可修!这个腹黑男,那岂不是……岂不是……全部都被他听见了?想到那些‘少年夫妻老来伴’、‘一树梨花压海棠’这种寓情于景的描写,他就吓得一阵哆嗦,这绝逼是寻死的节奏。
“王爷,我哪敢诬蔑你啊。”光速赔笑。
“噢?”皇甫倾城的声音又带起一丝暖意,“那么,你刚才说的,‘死心塌地’,还有‘喜欢我’都是真的?发自肺腑?”
无语凝噎,路遥的脑子当即卡壳,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啊。
他看着怀中的他,一副手足无措,呆呆望着他的样子,眼神中似乎还流露出一丝乞求之色,让他不由升起一股冲动。
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女人,心下都全无厌恶?为什么,她总是想逃开自己,而自己总不由自主地想把她抓回来,牢牢圈住?为什么,一想到别的男人看她,想她,他就觉得非常不爽?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明明,明明讨厌女人啊……
唇上忽然一阵柔软,皇甫倾城温润的呼吸喷在脸上,路遥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被吻了。
他在吻他,带着点粗暴,他想抵抗,想挣扎,却逃不开他的处处侵略。他的唇柔软细腻,泛着淡淡的凉意,他冷雪般的气息,衣襟上淡淡的蓝竹香,将他卷入漩涡,霸占他的思想,让他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这弯王爷莫非……被女装的自己给掰直了?
接下来全身却涌现出酸软,他双颊如火,完全无法思考,脑袋全是一团浆糊。渐渐地,手足无力,全身上下似乎都在燃烧,连意识都要昏迷。
皇甫倾城心中忽起,他的确从来不勉强别人,但这看起来完全是你情我愿的场面。
皇甫倾城抱起他闪入假山之后,轻轻把他按倒在柔软的草坪上,伸手便要解开他的衣带,他无力挣扎……
“不要再逃了。”他低低地说。将军府前院在办喜事,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那,谁还会注意到花园的假山之后呢。
“咻”地,暗器破空,皇甫倾城一反手,见是两枚石子,力道很大,震得他手心隐隐作痛。
“是你。”他起身,将路遥卷在怀中,声音比平时更冷了三分。
树梢上,一抹红衣,仿佛黑夜中燃烧的火焰。
楚云生大喇喇坐在树梢上,晃着两条腿。
“路遥叫我来的。”
“那又如何?”皇甫倾城眯起眼,此时的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你不会是想在这里……虽然景致不错。”楚云生笑眯眯的,“早听路遥说北瀞王府的清池与素心亭更是人间胜景,可否请我过去玩玩?”
皇甫倾城冷冷盯着他。
“不请我喝茶,那就包、养也可以嘛,”他一手扶着树干。
“你当北瀞王府是什么地方!”皇甫倾城眯起眼。
“唉,你真小气。”楚云生叹了口气,“智取什么的实在是麻烦死了……”
皇甫倾城沉默着,他将石子捏在手中,正准备反掷出去。
楚云生看出他的意图,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作为他的好基友,我倒是不Сhā手他的感情对象啦,但是……你要真继续做了,估计会要了他的小命。”
什么?皇甫倾城一愣,看向怀中的路遥,只见他双颊滚烫,全身皮肤都泛起红色,软软地趴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看起来乖巧极了。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非常不对。
他心中一凛,怎么自己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
“你中毒了?”他惊疑,忙摸他脉象,脉搏跳得非常快,“慢性毒。”他皱眉,幸好,发作的时候不会立即要了他的命。他面上一冷,是谁,居然胆敢如此。
“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考虑包、养我?”红衣的楚云生站在树上,带着狡猾的微笑。
“哼!”他脑海里浮现出近期来,江湖中忽然出现的那个赫赫之名,“三才公子,你就这么想去王府喝茶?”
“五千两噢。”楚云生笑眯眯地,“这可是急诊。”
“好。”皇甫倾城点点头,单纯的利益纠葛比人情来得更可靠。
路遥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王府,喉咙像火烧一样痛,全身都疼,而且还发软。
他一惊,自己最后的记忆……明明是……明明是……
原来被爆菊之后是这种感觉吗?
……一想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抬头,床头出现的居然是楚云生那张笑眯眯的脸。
他又闭上眼,我应该是出现了幻觉吧,幻觉。
“不快一点使用商城真的会挂噢。”连声音也和那货一样。
路遥又睁眼,只见执画捧着一盘银子,低头恭恭敬敬地道,“这是楚公子的诊金,请收下。”
诊金!!诊金!!!
尼玛啊楚少爷,没想到你连这种伤都能看啊!原来还能坐诊肛肠科,小生真是五体投地。
“收下了,你下去吧。”
执画放下银子,低头退下。
楚云生将路遥的手放在银子上,口中道,“快一点使用商城,你中毒了。”
“啊?”路遥茫然,“原来我疼……只是因为毒发?”
楚云生无奈,“那你以为你疼是为什么?”
一头汗,“差点吓死爹了。”
楚云生忍笑,“你老公……实在是非常强。啧啧啧。”
“强!!!”路遥听到又是一阵哆嗦,下意识的摸了摸ρi股。
“我说他的武功。”楚云生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挖槽!你怎么不去死啊!”路遥简直想从床上蹦起来掐死他。就这么稍微一动,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好了,不跟你闹,快点解毒。”
路遥绑定好银子,喝下药剂,顿时觉得头不疼了,腰不酸了,连掐人的劲也有了。
“你到底看到了多少?”路遥怒目而视,颇有揭竿起义的架势。
“从你们走进将军府后花园开始。”楚云生眨眨眼。
……那基本等于全部看到了。
“恭喜恭喜,雪藏了二十多年的初吻,终于送出去了。”某人笑得很欠抽。
路遥脸一红,怒道,“我有那么掉价?咱把王爷硬生生从弯的掰成直的,老子这个吻,体现的是药用价值!”
楚云生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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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粉色的房间
楚云生看他恢复了生机,皱眉问道,“你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怎么身上居然被人下毒?”
路遥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说到和苏盈盈的相遇时,他心中一怔,问,“那天和雪镜纠缠的紫衣女孩子怎么样了?”
“被一个面相凶恶的人带走了,神神秘秘的。”楚云生道。
“噢。”他心中不免失望,脑海中又浮现起山洞中那温暖的一夜。
“你怎么了?”楚云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对那个女孩子……不一般啊。”
的确是非常不一般……都怪身边楚少爷这个美男光环太耀眼,校草之位从幼儿园一直连任到大学,连累他从小到大收到了无数情书,都是拜托他转交楚云生;告白了三个对象,两个跟他说对不起其实我喜欢的是楚云生,剩下那个非楚云生不嫁啊!
他丫几乎都要跟妹子绝缘了好么,眼下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在远离楚少爷的嘲讽范围里偷偷和妹子交往……可真是万万没想到!楚少爷泡妞神功出神入化,偷心都不需要见面的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特么我也需要繁衍后代的啊!不过,爷可是属小强的,怎么着也得撑到告白完再死吧。
“你知道,我一向有话直说,”楚云生皱皱眉,“我非常不喜欢她。”
“啊?为什么?”路遥抬头,人家又软又可爱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不为什么,直觉。那女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邪气。”
路遥眨眨眼,邪气?哪有了,再邪有你邪么?
“楚云生,我想出王府。”路遥老实说道。
“这里好吃好喝的,出府干嘛?”楚云生瞪大眼睛。“去找那个女孩?”
路遥吓了一跳,这么直接的说出别人心声真的合适吗?
一见他不说话,楚云生叹了口气,“你不会喜欢上人家吧,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
“毒药。”路遥老实回答。
“靠!”楚云生大叫,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路遥,“别告诉我你身上的毒是她下的……”
路遥不敢搭腔,楚大少立马得出正确结论,他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简直想冲上去狠狠抽路遥几巴掌。
“其实……也不是因为那个啦……你知道,如果王爷发现我骗了他,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南宫路遥,那他非砍了我不可。”路遥忧心忡忡。“况且,你不想回家么?困在这王府里,估计一辈子都别想退出游戏了。”话说这游戏实在太过真实,简直让人分不清身在何方。
楚云生义愤填膺,一掌把眼前的椅子劈了,后面说的完全听不进去。
喂喂,这椅子是王府财产,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你身体里那个灵血碧玉珠又是什么东西?”楚云生愤愤道。
“我也不知道。”路遥老实回答。
“不知道的东西你也乱吃啊!”楚云生狮子吼。
这……这是我的错嘛,面条泪……
大概觉得自己对病人的态度实在有点糟糕,楚云生的语气缓和了些,他道,“要不你运功试试,看能不能把珠子取出来。”
运功,一头汗,怎么运?
路遥使劲往肚子里憋了口气,脑海中忽然传来系统妹子的声音:叮咚,来自系统的讯息。
难道这破珠子的作用是收系统讯息?好雷人的功能。
“系统讯息,你收到了吗?”楚云生看了他一眼。
路遥点点头,这丫怎么也收到了,看来跟珠子没关系。
“打开看看。”楚云生说。
他俩都闭上眼,调出系统讯息,点开,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陌生的形象投影,直接将路遥和楚云生的意识都调入系统房间。
入目四周都是……粉红色……粉红色的床和沙发,粉色的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外掩映着虚幻的风景,房间里四处堆满了布偶,有两三米高的熊仔、鹿、狮子,也有巴掌大的兔子、猫咪、狗狗,好像走入了童话宫殿。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个小少女的闺房。
穿着古装的路遥和楚云生在一片粉红色中面面相觑。
忽然,眼前那堵雪白的墙壁像马赛克剥落般四散开,好似巨型液晶屏显一样,一张年逾花甲的慈祥爷爷脸庞出现其上,他身后的背景很复杂,布满巨型计算机,墙上满是各种线路和开关。
他俩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爷爷便开口道,“我长话短说,你们是路遥和楚云生吧?我是这个游戏最初的设计者,冯中骐博士。”
他俩都点了点头,冯中骐!就算不玩游戏的人,也都知道他的大名!三十年前,正是基于他的理念,研发了(穿越)系统,彻底改变了游戏界的格局,将游戏由单纯的人机互动,演变为精神代入式的游戏体验,完全颠覆了传统意义上的电子游戏,开创了大游戏时代。
冯中骐也对他们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是我研发的新一代系统,代号为-p,如你们所见,并未完全研发成功。两日前,由于程序猿的疏忽大意,进入端口被黑客破解,虽然我们及时封堵了漏洞,但是你们已经开始游戏了,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意外。”
楚云生面露不悦,“意外?你们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冯中骐点点头,“我们会尽量处理好你们遗留在地球上的事情。”
“等等,你是说两日前的意外?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近三个月了。”路遥瞪大双眼。
“是的,我们所处的不是同一个时空位面,因此时间流逝的速度是不同的,所以要像现在这样联系上你们,非常非常的困难。”
“不同的……时空……位面?”瞠目结舌,完全超出了他俩的理解范围。
“嗯,”冯中骐继续道,“-系统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不是将体验者的精神代入虚拟系统,而是复制体验者的精神意识,传送到另一个时空位面,并且创造。换而言之,你们现在过的生活,是真实的,只是是由系统所创造。”
“复制精神意识?”楚云生震惊了,“你是说,现在的我们其实是复制品?”
第四十七回 特别之事
冯中骐笑了,“孩子,你很聪明,请你不要紧张,我并没有否定你们的存在,你对地球上的事情也不必有任何的担心,因为在这里,路遥和楚云生依旧在照常生活着,他们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区别。这样吧,你可以理解为——平行时空。”
路遥听得只觉得手足一阵无力,他腿脚颤抖,几乎支持不住,坐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意思是……我们回不去了吗?”
楚云生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是啊,地球上如果已经有他们二人的存在,那回去又代表什么?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孩子,事情没有绝对的不可能。”冯中骐又笑了,“你们可以把‘回去’理解为精神意识的延续,如果在某个相契合的时间节点上,借助一些外力,将你们的精神意识再拉回现在地球的身体上,类似进入游戏时那样,只是反向操作,那对于你们来说,不就‘回来’了吗?”
原来,还可以这样?
“外力指的是什么?”路遥问。
冯中骐皱眉道,“因为玩家‘路遥’出现了暂时的时空共鸣,我们才能借助这一力量,短暂的与你们联系,近期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什么特别的事情?”
“啊……的确”路遥想了想,,“我被男人吻了……”
说完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楚云生、冯中骐:“…………”
卧槽!明显不是这个好嘛!
楚云生扶额,“那个蠢货吃了一个灵血碧玉珠,貌似是之一。”
冯中骐道,“很有可能,但也不能完全确定。”
反正肯定不是刚才那个……
“但是这力量十分的不稳定,也不够强大到足以传输精神意识,如果你们能收集到更多这样的力量,也许……”
说到这里,冯博士的尾音被嘈杂的噪音取代,粉红色的系统房间开始扭曲,塌陷,玩偶们被吸入空间中,接着四周完全陷入一片黑暗。
过了几秒,好像断电一般,路遥再睁开眼,又是身处北瀞王府的晚晴苑,身边站着楚云生。
博士的话仿佛又让他们有了新的希望。
但是现在怎么办?他俩面面相觑,各自思考了一会人生。
“我觉得,是不是要先弄清灵血碧玉珠的来历?”
“我也这么觉得。”
路遥一脸认真的继续说,“也许不一定是珠子,是苏盈盈给我下的毒也未可知,要不咱们还是出府去找……”
“滚!出府的事,再议!”楚云生愤愤地,这丫真没出息,要自己真是他爸肯定两掌扇死他。
路遥看着他将先前执画送来的银子收进背包里。
楚少爷你也实在太卑鄙,商城里药剂一瓶售价五百两,他足足讹了皇甫倾城五千两。算了,反正那厮也不缺这点钱。
路遥忍不住骂了一句,“奸商!”
“我这是取之有道。”楚云生一脸严肃,那表情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那三才公子的名头也是这么讹来的吧,什么医术天才……听说你还治了个谁谁谁的瘫痪?”
“我本来就是会看啊,当然,这得分病症。”他笑道,“你忘了,我爸的公司是卖什么的?”
擦!居然忘记了,这货的老本行!
卖的就是各种复健器械啊!他也亲自参与研发,简直专注瘫痪一百年!
“那还有武学奇才呢?”路遥愤愤,“你那身武功哪来的?还说招式只一眼就能使用,你是移植了写轮眼啊?”
“咦,你没有使用商城的秘籍吗?”楚云生瞪大了双眼,“还是说你没钱买?或者没修炼?”
“我……”路遥语塞,他买了,也练了,可是完全无效果啊!
楚云生伸出一根食指点着太阳茓,“商城的武功我基本都买全了,但练起来到融会贯通还需一眼就能使用这点,大概对方是被我用打了。”
见路遥一张石化脸,他继续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下你该知道了吧。”
路遥颤声说,“练……怎么练?”那些桥段简直跟天书一样,分开看倒是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根本不知所云。
还要顺带吐槽一下人体图,画果体也画一个妹子好吗?统统都是男人!那又有什么好看的,写书的人不知道要激发一下读者的求知欲吗?
“哈?这个怎么说……”楚云生皱了皱眉,“基本看一眼就会了啊……”
挖槽!这不科学!路遥瘫软在床上,自己奋发努力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半点成绩都木有,就算换做智商勉强及格的郭靖也该学会一招半式了吧!难道自己的智力发育居然还没抵达及格线?更气人的是眼前这货居然只需几眼啊!
学霸和学渣的对比无论走到哪里都存在!反衬得如此鲜明,真是好讨厌的感觉!
“你怎么了?”楚云生吓了一跳,凑上前去,该不会是毒还没去净吧。
“我想揍你啊!”路遥忽然挥出拳头,楚云生冷不丁中了暗算。
“逆子,连你爸爸都敢打,我看你真是皮痒了。”他笑着,按住路遥,路遥一把揪住他领口,俩人就这么在床上打闹成一团。
被褥凌乱,笑声一片,喘息不断。此情此景,正如一首诗云:
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
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注)
他们正闹得兴起,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冷喝,
“路遥!”
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木门被掌风劈成两半,屋外的皇甫倾城一脸冷意,身后还跟着洛凡,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路遥立即从头拔凉到脚,艾玛,冰桶体验也不过如此吧。
一看到皇甫倾城怒气冲冲的要闯进来,路遥急忙大喊,“咱们约法三章的!没得到我允许不行进我屋子!”
“哟,脑子转的还挺快嘛。”楚云生啧啧称奇。“简直。”
路遥好想痛哭。
皇甫倾城简直想把楚云生一掌劈死,但碍着王爷的面子,特别在这个红衣无赖面前,还有洛凡在场,自己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拭剑有话要说——————
注:乱入混搭小腐诗,放这里纯属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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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猪队友
“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路遥胆战心惊。
这话在皇甫倾城耳中却分外刺耳,什么态度!
‘她’应该是忘了现在在他的地盘,而且自己刚刚还算救了‘她’的小命!
他担心‘她’中毒昏迷,眼巴巴地跑来探望,没想到离得老远就听到屋子里欢声笑语,打闹一片,这是一个病号应该有的样子吗?还是跟一个男人!!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见皇甫倾城身形不动,心有七窍的楚云生立即猜到真相,他心中恶意横生,反而将路遥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谁叫他总是一副臭脸,见谁都跟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况且还强吻路遥,你问过他爸我了吗?以路遥这身体,叫早恋知道吗?身为家长必须镇压。
路遥立即石化,皇甫倾城一张脸简直了!
“给我放开他!”压制到极点才没有吼叫出来。
“不放。”楚云生得意洋洋。
皇甫倾城真是气到了,头一次被人这样挑衅王爷的权威。
“南宫路遥!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连名带姓的这样叫他,真是怒极了。
“是是是……”路遥哭丧,尼玛他到底什么身份连自己都没搞清楚。
楚云生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怕他?我可不怕。你不是想离开王府,还叫我智取吗?”
“你有办法?”路遥大喜。
“嗯。”楚云生笑眯眯的,“气死这个王爷,咱们就都自由了。”
卧槽!摊上这个猪队友,简直要哭瞎!楚少爷我就不该来找你的,你除了神一样的补刀还会什么?
如此近的距离,俩人的耳语一字不差地落在皇甫倾城耳里。
“越剑笙!”他大怒。
“属下在!”
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黑衣男,一身(焚寂)煞气,路遥和楚云生都立马沉默了。
“给我杀了楚云生!”
“是。”剑光和声音简直是同时指到。
剑刃贴着脸掠过,路遥吓得花容失色,楚云生左支右挡,和越剑笙打成一团。
“王爷手下留情啊!”
皇甫倾城嘴角勾起,这下知道求他了?刚才上哪儿去了。
身后的洛凡连连摇头,唉,王爷什么时候连这种无聊飞醋都开始乱吃了,简直都要不认识他。
房间不算小也不算大,在这方寸之地中,剑影重重,路遥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他怕一个不小心,gae就over了。
他马上发现,之前惊艳于楚云生的拳脚功夫,没想到他的轻功更加出神入化,甚至能在越剑笙的追杀中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等楚少爷把衣衫穿戴整齐,他回头一笑,“王爷,我先告辞啦。”
接着嗖地一声,众人头上木屑瓦楞飞落一地,路遥头上一黑,鼻中又是熟悉的蓝竹香……他心知是皇甫倾城用衣袖替他挡着,不让他被瓦楞误伤。
“别追了。”他低声说,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他的本意也不是致楚云生于死地。
路遥心中砰砰乱跳,想起那个吻,他就面红耳赤。
皇甫倾城低下头,见路遥一张脸都要红到脖子根,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你就乖乖的给我待在这,哪里也别想去。”他撂下这么一句话,似笑非笑地,离开了晚晴苑。
留下他看着脑洞大开的天花板不禁生生憋出内伤,楚少爷,有门不走你非得走屋顶是闹哪样!
都是封娘给惯的!
时近深秋,天气有些冷了,有时候睡着睡着头上还会飘下落叶。皇甫倾城没下令给他修屋顶,这怎一个愁苦了得,要是下雨……那简直想都不敢想。
第二天,路遥在一片萧瑟的穿堂秋风中打了几个喷嚏,好冷,他唤来夕颜,吩咐她去找洛凡多要两床锦被,顺便求他修一下屋子。
“对了,朝容呢?”
夕颜一愣,“路公子怎么知道朝容?”
“额,我听洛凡说的。”路遥才想起夕颜不认识现在的他。“说你俩是一起进府的。”
“朝容现在在北苑伺候,那边新来了一名叫千系的公子……”夕颜低头回话。
千系?路遥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跳,就是他!不洗手就给自己磕了个珠子,他肯定对这东西知道些什么!
“夕颜你先去找洛凡,我去一趟北苑。”他撂下这句话,就急急出门。
北瀞王府北苑
他在之前嫁进王府时,就早早前来勘察过北苑。那时候为了找寻出府机会,没事干就到处瞎逛,简直都能把王府从三维空间踩成平面的。
可惜,各处守卫森严,他转了大半月也无计可施。
北苑,在他记忆中还是挺荒凉的。
北苑属于外苑,和王府的后山花园连成一片,提供给门客访客居住。但是位置靠近内苑,仅仅一墙之隔便是清池和素心亭,这尴尬的位置导致北苑对内对外皆不便,皇甫倾城又对自家后花园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兴趣,因此下人们也鲜少打理。
没想到,才时隔不过几月,北苑便一扫之前枯枝残叶的景象,变得焕然一新。
原本开阔的山地已经种满了绿竹疏桐,影影绰绰。
绿竹青翠,风吹过响起一阵沙沙声,仿佛絮语萦绕,低声倾诉心声。几颗梧桐,倒是原本就植在那的,到了这个季节,叶片或红或黄,像放肆燃烧的霞光,掩映着繁茂的翠竹,入眼美不胜收。
然而北苑清冷,纵然此景美得醉人,也是寂寂。
细石子铺就的小道已不似先前那般落满尘灰,连细小的缝隙也被清扫得干净,踏在上面只觉足心都传来零落感,就着拂面的秋风,简直舒服得想眯眼睛。
苑外无人,门扉虚掩,路遥在外驻足片刻,轻叩了几下门,无人回应,他便抬手推门入内。
苑内也是翠竹郁郁,没走几步,便见竹林中的青石台上,一袭青衣慵懒趴着,微侧着身,枕着一只手臂,三千青丝飞堕,似在酣睡。路遥蹑手蹑脚上前一看,正是千系。和那日在掬花台所见不同,今时的他卸去浓妆,少了几分妖娆妩媚之色,更显得眉目如画,清丽脱俗。
青色的薄衫沿着他的肩背,勾画出匀称的身形和微微突起的胛骨,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实在是太美,路遥微微侧过目光,不敢细看。
第四十九回 信物
见千系睡得正酣,路遥也不好意思打扰,他转身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却不料在门口和朝容撞了个满怀。
“呀!”小丫头手中的绿豆百合粥差点洒了。
“公子是……”她抬头,见到路遥,一时露出迷茫之色。因为路遥容颜俊美,她想不起王府中何时出现过这位公子。
身后的千系却是醒了,他微微舒展了一下臂膀,望向他们这边。
看到路遥的脸,他也很是诧异。
他一向自视甚高的便是自己的长相,不屑与旁人为伍,更是视掬花台那些小倌伶妓为庸脂俗粉,此时见到路遥,俊美非凡,不下于他,心中暗自惊疑。
“公子光临寒舍,所为何事。”他起身,衣袂翩翩地走来,脚步轻柔得像一只刚睡醒、还带着三分慵懒的猫。
“千系,你不认得我了?”路遥笑着,挥挥手。
千系微微皱眉,这人好生奇怪,不说话的时候美得好像一幅画,一开口,不知道怎么,一股市井、狡黠的气质油然而生,还带点猥琐。
好有违和感。
他不知道,这种气质在现代有个专有名词,叫吊丝。
“公子是哪位?”他开口问道。
路遥的眉毛跳了一下,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这个魂淡!害得老子肚子里莫名其妙怀了个球,怎么,现在就想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吗?”
朝容庐山瀑布汗!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新闻!
这种话喊这么大声真的没事吗?她会不会被灭口啊!
好可怕,一溜烟跑路要紧。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丫头,千系狭长的凤眼写满无奈,“我们见过吗?”屎盆子不可以乱扣啊。
“嘿嘿,当然见过。”路遥狡黠的笑笑,“在掬花台。”
在掬花台……害他怀了个球……?
“你是南宫路遥?”千系脱口而出,眼神惊疑不定。
路遥吓了一跳,这家伙文化水平高啊,居然这么快就能猜到真相。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千系便一个反手,将他压在青石台上,连点了他身上几个茓道,路遥只觉得周身一热,几股暖流汇入身体,又马上被体内的珠子吸收殆尽。
“别压着我啊。”路遥连连挣扎,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推倒,难道这世界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吗?
“你还能动?”千系的表情愈发惊讶,他刚才点了路遥的几处大茓,不要说他毫无武功,就算是身手在他之上的人,一时三刻也必定全身酸麻,动弹不得。
“我还正要问你呢,”路遥愤愤,“那个灵血碧玉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千系松开他的手,神情有些恍惚,“灵血碧玉珠居然认主了……”
喂喂,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一笑,“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我还要来问你啊?”就知道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
“灵隐教至宝,四神器之一的灵血碧玉珠,可以吸收天地间灵气与他人内劲为己用。”
灵隐教?路遥心中一怔,他记得苏盈盈跟他说过,自己是灵隐教的龙女。
“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把它给了我?”路遥充满疑问。
“你以为我想啊,”千系无奈地叹了口气,“四神器都具有灵性,只有得遇机缘,被认做其主,方能发挥真正的作用。它在我手中,就是个普通的珠子。”
“真正的作用?是指什么?”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想起那些广告片段,什么西瓜霜,喜之郎,治肾亏,不含糖之类的。
“神器的秘密,我也不是全数皆知,真正知道的,可能只有灵隐教的历任掌门。”
“那这个玩意能不能拿出来啊?”路遥心里有些忐忑,怎么说体内有个这么大的异物,人家会不会以为他癌症晚期啊,或者是引起消化不良便秘什么的,再或者要是有一天要拉出来……挖槽……那肯定是……
想到就掬花一紧,还能引起时空共鸣,总觉得埋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我刚才试过了,感觉它和你已经契合为一体,暂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拿出来。况且,现在被人看到也很危险,不如,你先帮我保管着。”
“被人看到很危险?”路遥不由想起他在掬花台被追杀的事件。
千系缓缓道,“因为……它还是掌门信物。”
虾米?掌门信物?
“那是不是?见珠子如见掌门的意思?”
他点点头,“差不多吧。”
路遥瞬间感觉高大上啊!他立马翘起二郎腿,“千系,叫声掌门大人来听听。”
下一秒就被拍在青石台上,千系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按着路遥小腹,“好啊,可是我现在得把它挖出来,要不这样是见不到的啊。”
“不、不用麻烦大侠了。”他当即泪奔,不带这样的啊,果然武侠里那些桥段都是骗人的!
千系笑笑,松开路遥。“你的脸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就是那天在掬花台,打你的白发人整的。”路遥叹了口气,还好这位思密达的丹药作用有限,要是批量生产,估计他出门都得撞脸了。
“看来锦瑟的丹这次真是练成了。”千系的语气听不出感情。
路遥吓了一跳,“你知道锦瑟在炼丹啊?”作为他的宿敌,知道他在反人类你居然还不阻止他!
“不仅知道……”千系叹了口气,“我养过七条狗,都是磕他的药磕死的。”
……思密达你的十全大补丹初衷是设计给狗吃的吗?狗需要美什么容啊囧。
不得不说,路遥的思维有时候的确有点异于常人。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千系一笑,“道友啊,至少,之前是。”他伸出手指道,“我们灵隐教是南疆的修仙门派,派内分三等,最低是,其次为,最高等为。我就是天众之一,,锦瑟也是天众之一,。”
“苏盈盈呢?”路遥心中一跳,脱口而出。
千系又惊讶了,“你见过苏盈盈?她是龙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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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我是要成为掌门尊者的男人!
听了千系一席话,路遥茅塞顿开,仿佛为他这王府内的困兽(受)指了一条明路。
原来,紫衣的盈盈也是灵隐教的,那么如果她知道我已经拿到了掌门信物,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还有那个可恶的锦瑟,在身上种下的寒气,发作起来太痛苦,想到就一阵哆嗦,如果成为了掌门,那只要一声令下,他还不乖乖地给老子找七焰花去?
眼下又得了灵血碧玉珠,只要当上掌门,就能解开其中的秘密,这不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嘛?还记得那些年的豪情壮志吗?想当年咱也是个热血沸腾的好少年啊,渴望着逆境崛起,快意恩仇,剑指天下,一统江湖!再不济也要去大明湖畔泡一打夏雨荷吧。
“既然我已经得了掌门信物,接下来要如何当上掌门?”他激动得简直都要拍桌子。
千系语塞,少年你冷静一点啊,理智到底还在不在啊,要是这么简单我不如自己去当掌门了还有你甚事!
路遥见他不语,嘿嘿冷笑道,“其实你也不知道怎么当吧?”
千系不语,侧眼微微看着他,激将法?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中计吗?
“还是实力不济啊?要不然也不会被打得狼狈逃跑。”路遥连连叹息。“难怪锦瑟总是同情的跟我说,即生了他何生你啊。”
被揭了伤疤,千系怒从中来,“要当上掌门,在灵隐教中可谓人人有机会!我只是这些年疲于奔命,没空专心修炼而已。”
“噢?怎么说?”路遥一脸兴奋,就知道这丫帅不过三秒。
一股寒意啊,千系猛然发觉自己竟然这么快就掉坑里了,他气倒,闷声不语。
“啊?千系,你话只说一半,下面都没有了,是不是男人啊?”路遥啧啧摇头,鄙夷之至。
千系大怒道,“在灵隐教中,本来就是广收门徒的,而排行,是按照实力,不是入教早晚。”他白了路遥一眼,“如果你可以先当上大尊者,那么距离掌门尊者、掌教使的道路也不远了。”
“就这么简单?”路遥的双目熠熠发光。
“喂喂,什么叫简单,你知道教内秘传的心法有多难修炼吗?”千系又一次被气到。
此时路遥的脑中满是苏盈盈,她抬起一张俏脸,眼中含情脉脉,粉嫩的小嘴张开,贝齿轻启,娇滴滴地喊道,“掌门哥哥~~~”
旁边跪着银发的锦瑟,瑟瑟发抖,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掌门尊者今天是吃炸七焰花还是烤七焰花还是红烧七焰花呢?”
要是再来个派中妹子投怀送抱什么的……光是想想骨头都要酥了。
只要浮现出这一画面,他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燃起来了!
对!没错!我是要成为掌门尊者的男人!
“你快收我为徒弟吧,我马上登峰造极给你看。”
“你?”千系被气笑了,“先不说我现在已经没有收徒的资格,就凭你这资质……”
“哼!”路遥怒了,“连收徒弟都没资格,还好意思说我,你现在简直连利用价值都没有。”
语罢怀着他的豪情壮志,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北苑大门。
“喂!你!”千系大怒,追了出来。
出门左转一抬头,又见到皇甫倾城那冷傲的身形。
他的一腔热血顿时化为乌有,满怀愁苦又上心头。这厮怎么无处不在?身为王爷请多少也要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出门视察一下民生疾苦,打个猎南个巡什么的,而不是用追踪术跟着我满地图跑的啊。
皇甫倾城站在石道边,抬头看那一树零落的烟火。
“嘿嘿,王爷你好。”路遥上前,点头哈腰,尾巴狂摇,那副狗腿样实在对不起他那张绝美的脸。
皇甫倾城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又看到他身后追出来,气得七窍生烟的千系。
不知道为何,他忽然很想笑,这个南宫路遥浑身上下满满的槽点,竟然连一向优雅矜持的千系,在他面前也能如此失态。
他忘了,他自己就是被气到失态的头号选手。
“给我回晚晴苑。”声线依旧是冰冷低沉的,昨晚才刚解毒,今天就憋不住四处乱跑,这像个病号的样子吗?
“是是是……”路遥耷拉下耳朵,从皇甫倾城身边溜过,走了几步又回头,“咦,王爷不走吗?”
皇甫倾城一愣,难道他居然以为自己是专程来送他回去的?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本王说的是‘给我回晚晴苑’,不是‘跟我回晚晴苑’。”
“见过王爷。”千系从后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上前来,微微躬身,秋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和轻薄的青衫,说不尽的儒雅风、流,和某人的狗腿样一比较简直高下立现。
皇甫倾城向千系点点头,路遥白了他一眼,心里充满鄙夷,这小子,刚才把他拍在青石台上时可不是这德副行!
“你先回去。”皇甫倾城抬脚走进北苑。
千系跟在身后一脸得意。
总觉得这场景和电视剧里某些桥段有点类似?路遥在门口站了一会,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忽然,他想起……
卧槽!这情节,搞得老子好像在争宠似得!还是失宠的那个,有没搞错!
皇甫倾城该不会以为他来这里找千系是跟他下战?怎么说千系也是他后、宫之一,自己没事来气他的后、宫要干嘛……走的时候还欲擒故纵?相互放火花的眼神,这酸爽让人不敢相信啊。
但是要进去解释吗?万一他俩在oo又xx那不是自寻死路?
路遥踌躇了好一会,还是没有破门而入的勇气,只好独自走回晚晴苑。
一走回去,看见天花板那个洞他又无奈了,“夕颜,洛公子没有说要遣人来修吗?”
夕颜迎上来道,“有的,但是今个工匠来不了,要待明天。”
好吧,明天就明天,他一看,榻上冬被什么都铺好了,但是……为什么被子上绣的花纹是麒麟送子?这什么恶趣味。
他皱眉,“夕颜,换过一床,我不喜欢这图案。”
“是,路公子。”夕颜答道,“请问公子是喜欢龙凤双喜还是百子千孙还是鸳鸯戏水?”
一头汗!洛凡你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别的吗?”
“还有……”夕颜迟疑了一下,“北瀞王爷的绣像。”
!!!!!这尼玛能往身上盖吗?
“还是麒麟送子吧囧”整个人都要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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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山有木兮木有枝
北瀞王府北苑
夕阳西照,将窗外那一席青翠化作斑斓的墨色,斜斜地投进屋内。
薄缎青衣的俊美少年手执酒壶,为皇甫倾城斟满。面色冷清的男子望着珠玉般流泻的酒线,沉默不语。
千系微微一笑,“王爷,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对坐的人依旧不语,似乎在梳理脑中纷乱的结节。
“知秋。”他微笑,低低说道。
皇甫倾城抬头,这个名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被提起,入耳不觉有些生疏。只见罗汉榻旁的千系,身子软软地靠在案几上,眼神飘渺,酒色晕染了双颊,于清高中自然流露出一股妩媚的风情,红唇轻启,微笑道,“千系又蒙你搭救了一回。”
“不必介怀,”皇甫倾城轻声道,“一席栖身之所,你喜欢,爱住多久便住多久罢。”
“知秋……”
“嗯。”
“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千系一笑,欲言又止,一双灵动的双眼,痴痴忘着他,“你其实很温柔。”
风吹竹林沙沙轻响,明暗交替的光影中,千系的表情比酒还要醉人。红酥手,黄藤酒,他竟然一时为之失神。
千系站起身,移步塌下,脚步款款地走来,他望着他,一霎那,仿佛又回到他第一次见他,那一袭舞动的青衫,仿佛风中摇曳的莲荷,带着盛夏清新的水汽撞进他的心里。
青衣的少年执起他的手,带着一抹羞涩,低声说,“王爷,你知道吗?”
“嗯?”他已经喝了不少,眼底流露出一抹醉意。
“我……”千系的心跳得飞快,他跟天下间所有初次向心上人表白的男孩子一样,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比他喝得还多。
他在他面前跪下身子,像一名忠诚的臣子俯在他腿边,抬头望向皇甫倾城,“千系一生所喜所乐所思,只求长傍君侧。”他飞快地说完这几个字,心里砰砰跳着,紧紧闭上眼,等着他的回答。
皇甫倾城望着他,却是有些出神,他脸红心跳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总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明明两人如此不同,虽然眼下都很美……千系的美,清高妩媚,路遥的美,洒脱灵动——只要‘她’不说话。
他的脑中,浮现起路遥干过的那些蠢事,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家伙,就算顶着以前那张脸,也是很……可爱的。
千系抬起头,却见皇甫倾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一阵茫然。
时光在俩人之间静静流逝,千系的心也一点一点冷下去。
“王爷,我只想在你身边…”他知道他身边有男宠,而且还不止一个。那么,多他一个又何妨?他也不求什么,只是不想再像过去那样,孤独的站在舞台中间,被动的等一个人。
“现在不就是了么?”皇甫倾城淡淡一句。
“不是指这个,”千系忽然懊恼起来,“我想……我想……”
“嗯?”皇甫倾城低头。
他的几绺黑发落下来,拂到他的脸上,呼吸中带着酒气,夹杂着蓝竹的清香,让他一阵晕眩。他的脸俊美非常,狭长的双眸眯起,带着醉意看着他。
千系忽然直起身子,仰头鼓起勇气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皇甫倾城闭上眼,感受着他吻,他的唇滚烫,和那一晚,毒发的路遥一样,炽热而生涩,为什么,‘她’总是在逃避他,就算现在身在王府,他也清楚‘她’的心,一刻都不曾放在他身上过。
莫名升起的一阵苦涩感,从未有过,快速地占据了他的内心,仿佛打开了一扇他从未经历过的情感门扉。他移开他的唇,轻声低语,几乎是脱口而出,“路遥……”
千系的瞳孔骤然收紧,身体一阵僵硬。
他颤身从地上站起来,苦笑道,“王爷,千系明白你的答案了。”
他,纵然可以委屈得只在他心中居于一个角落,也不可能去担当另一个人的替身,这是他的底线。
皇甫倾城不语,良久,叹息一声,独自离去。
夜幕低垂,皇甫倾城独自走着,心绪纷乱。
他是南秦王爷,身份尊贵,理当妻妾成群,男宠无数。
他并不讨厌千系,至少在之前,的确是喜欢,还带着几分欣赏。
就在刚才,他也不禁情动,因为千系,确实是称得上才貌双全,世间少有。如果是先前,他一定会把他留在身边,就像洛凡,就像越剑笙……
但是……但是……
为什么一想到南宫路遥,他就会变得有些无法自持?
头一次心乱如麻,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抬起头,长叹了一声。
视线却忽然僵住了。
眼前,十余间院落厢房,错落有致,栽着几丛海棠腊梅,透着一股玲珑秀气。
不知不觉,他居然来到了晚晴苑。
是么,连自己都没有发觉,便一路行到了这里。
脑海中又浮现起和‘她’的约法三章,他自嘲地笑笑,什么时候,被一个小丫头这样牵着鼻子走了。
晚晴苑出奇的安静,他轻轻推开门,迈步进去。
一路行来,谁都没有遇见,他暗自奇怪,怎么,今天那个惹祸精居然还能这么安分?
他轻轻推开房门,摇了摇头,虽然身在王府是很安全,但是怎么连门都不锁?
站在房内,上方降下一股清凉的气息,他抬头看了看脑洞大开的天花板,夜风吹得桌上的灯烛忽明忽灭。
一转眼,望见路遥蜷缩着,窝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肉卷。
他忍不住走过去看着他,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只见路遥将被子从头到脚都捂了个严实,而且不止一床,简直快团成一个球了,圆滚滚的只露出一个头,看起来像个葫芦娃一样特别萌。皇甫倾城伸手一摸,软绵绵的,至少三层。
他只觉得好笑,这天气,刚至秋,有这么冷么?
视线却在扫过路遥表情的时候,定住了,他的眉毛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嘴唇颤抖,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怎么了?”他吃了一惊,急忙摸他额头,他一早就检查过,毒不是都祛净了吗?
触手是一阵冰凉的寒意,“寒气入体?”他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她’才离开他没多久,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第五十二回 二次发作
背后一阵响动,夕颜指挥着小厮们端上热水和毛巾,见到皇甫倾城,齐齐跪下请安。
“给我,”皇甫倾城皱眉,从夕颜手中接过热气腾腾的毛巾,敷在路遥额头上。只片刻,整条毛巾又凉透了。
这样怎么行。
“你们下去吧。”他吩咐道,一众下人跪安之后,夕颜将门从外面轻轻掩上。
皇甫倾城叹了口气,开始除下自己的腰带和外衫……
仅着一件月白单薄的银丝里衣,他揭开了路遥的层层裹被,见他好像冬天里露宿街头的小狗一般,全身都蜷缩着簌簌发抖。
他撩衣上床,躺在他身边,将他拥入怀中,手一挥,锦被覆住了二人。
骤然于严寒中感到暖意,路遥不禁抱紧了他,肌肤冷得像针扎一般。
“疼……”他皱眉,低声呻、吟,冻得迷迷糊糊。
“嗯……我知道……忍耐一下。”他揉着他的发,运起内劲,将体内的热量徐徐散发出来。
好温暖,路遥不由手脚收紧,像一只树袋熊,牢牢趴在他的胸膛上。
他控制着他的,专心运功。
待到后半夜,寒气才渐渐蛰伏回去,他拥着他,感受那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竟于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路遥半睡半醒中做了个梦,楚少爷请他去最最豪华的旋转餐厅吃甜点!看着服务生端上来一碟碟精致点心,芒果奶油班戟、松露布朗尼、摩卡双旋、黑森林……哇~简直口水四溢。
服务生美眉也好漂亮,猫娘打扮,露着两团雪白的酥胸,踩着黑丝高跟鞋,笑着问他,“路遥先生,本店特制招牌点心,要不要尝尝?”
尝尝尝!当然要尝!楚少爷买单我怕谁!
特制招牌点心端上来一看,咦,怎么这么奇怪?好像东北烙饼,上面还点缀着一颗红豆。
“招牌点心,红豆东北大烙饼噢。”猫娘笑眯眯的,“请从红豆开始品尝。”
西餐厅做出的东北烙饼……你确定不是黑暗料理?况且没有配刀也没有配叉?要怎么吃?
路遥犹豫了一阵,抬头看坐在对面的楚云生,见他低头直接啃!
哇靠,楚少爷,在高档场所里这么奔放真的合适嘛?难道这才是黑暗料理的究极吃法?
啃就啃吧,他也低头,舔了舔那颗红豆。
没有什么味道呀,轻轻啄了啄,含不起来,他张嘴咬住,又啃又舔……纹丝不动。
真是颗坚强的红豆!
“喂……你!”耳边忽然传来低沉而冷酷的声音,带着压抑。这声音好熟悉……路遥条件反射的全身哆嗦,抬头一看,擦!对面坐的那货怎么是皇甫倾城?王爷也来吃西餐?这不科学!楚云生呢?
迷迷糊糊揉着眼四处寻找楚少爷,却正对上一双狭长的双目,那对漆黑的眸子带着星光,注视着他。
!!!
sr……srprise!!!
路遥的脑袋轰的一下!
手一动,才发现自己居然整个人都卷在他身上,他好像全身都被烫到一般,立马跳了起来。“你怎么爬到我的床上!!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好,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身上也并无不适,稍稍放下心来。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想对本王做什么……”皇甫倾城用手肘支起头,一脸无奈。
他的一头乌发柔云般铺在枕上,银丝里衣前襟大开,从肩上松垮地滑落,他的肩膀很宽,骨骼风华,线条似刀裁一般充满力量感……但是……胸前祼露的一部分肌肤泛着潮红,东一块西一块,一看就是吻痕,特别是重点部位,布满齿痕,还糊着晶晶亮的口水。
这是他干的吗??
这真的是他干的吗???
总不可能是王爷自己干的吧!他不是长颈鹿他够不到啊!!
天杀的啊!!!!
路遥的下巴都要掉了,他他他,他被基神附体了吗?这种时候是不是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可是脑子全蒙了!快想啊,电视剧里这时候通常的台词是神马??
“我会对你负责的!”
“嗯?”皇甫倾城也愣了。
擦擦擦啊!!!不是这句吧!急得舌头都要开叉了啊!
路遥差点跪了。
皇甫倾城看到他的囧样,简直要笑出声来。
当路遥还沉浸在天雷滚滚的震撼中无法自拔时,皇甫倾城已经起身,他没有传唤下人,而是自己动手披上衣服系好腰带,回头道,
“你给我好好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顿了顿,又说,“寒气的事,我会想办法。”
说完推门出了晚晴苑。
路遥独自定格了好一阵子,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说辞,“你误会了,我……”定睛一看,四周已经人去楼空。
萧瑟的秋风呼呼灌进房间,捎带着几片落叶,说不出的凄凉。
路遥哆哆嗦嗦的窝回床上,眼光扫过皇甫倾城刚躺过的地方,又受惊般弹开。麒麟送子的被褥摊开着,怎么看怎么扎眼。
他逃跑似地下了床,在墙角蜷缩成一朵阴郁的小蘑菇。
怎么办?
难怪老话说近朱者赤,总觉得自己已经往那条岔路上迈出了改革开放的历史性第一步。
先是被强吻,再来居然自己主动推倒王爷,再来……
在实现将王爷掰直的宏伟目标之前,很可能自己要先弯了,这就是所谓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吧囧。
不行不行,这北瀞王府决计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按着扑腾乱跳的小心肝,调出系统菜单,第一时间联络了楚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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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楚少爷!
楚云生:干嘛?
路遥:我要出府!
楚云生:知道了知道了,再见。
路遥:别啊,我真的要出府,现在!马上!立即!
楚云生:这事急不来,再见。
路遥:爸!求你了!
楚云生:你怎么了?突然这么急,前几天不是还住得好好的?
路遥:……
楚云生:他占你便宜了?
路遥:……没有。
楚云生:那你急什么急?
路遥:我……我占他便宜了啊!!!!
楚云生:…………(过了三秒)什么?你再说一遍?
路遥:!!靠!不说!总之是今早发生的恐怖事件!这里现在完全待不下去啊!
楚云生:那你还叫我过去,本少岂不是很危险。
路遥:爸爸你就别傲娇了好吗?在跟你说正事啊。
楚云生:我是在说正事啊,以我现在的功夫,要过去的确很危险,你老公那战力不是盖的啊,至少得等我轻功破八重,才有把握救你出来。
路遥:……你轻功破八重需要多久?
楚云生:雪镜说,以我的资质只需要半年,但是老子很忙的好吧,按现在的练功进度大概要一年吧。
路遥:卧槽一年!!孩子都出生了啊!你给我压榨一下潜能啊,我最多等一个月!
楚云生:……你实在是强人所难。
路遥:你以前对我不也经常这样,现在老子有难,还是不是兄弟啊?总之,一个月之内没看到你就绝交!
楚云生:这种东西我不能保证好吧,这样吧,我尽力!尽力!
路遥: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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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七日
路遥一脸郁郁地关了系统,长叹了一声,唉,这一个月要怎么过啊,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晨起之后,洛凡亲自带人来帮他补了屋顶,又送来了驱寒补气的汤盅,见他神色阴暗,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一个,微微一笑便离去了。皇甫倾城倒是一直没露面。
第二日,又如是。
第三日……
第四日……
……
第七日,某人终于忍耐不住了,擦啊!你把我这样晾着,没有你的允许连门都不能出,这是要养胎呢还是要憋死我啊!
于是,当白衣翩翩的洛凡再次光临寒舍时,路遥终于呛声了。
“咳咳,呢?”
手捧汤盅的卷书听到一脸黑线,这什么鸟语?这路公子几日不开口是连人话都忘了怎么说么?
洛凡一笑,“王爷近几日被皇上召见入宫了。”
“嗯。”路遥点点头。心下大喜,还好自己开口问了,眼前就这么个大好机会!赶紧通知楚云生啊。
卷书深深震惊了,他们家洛公子果然是神仙!居然连鸟语都能翻译。
第七日傍晚,皇甫倾城从皇宫内回来了,神色不明。
洛凡应召去了松墨斋。
他看到洛凡,第一句话便是,“路遥近几日怎样?寒气有无再次发作?”
洛凡笑着回应,“无,整日在房中吃吃睡睡,倒是胖了一些。”
皇甫倾城点头,“甚好,她原本实在太瘦。”
“王爷准备将她养胖了,再收么?”洛凡低声笑道。
“洛凡,”王爷的脸上却笑意全无,他坐在紫檀龙云纹太师椅上,伸出一手三指轻点额头,“对于她……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洛凡垂着眼,看不出表情,“只要王爷高兴,自然拿她怎样都好。”
皇甫倾城听到又叹息一声,“我怎么有一种,就算我强要了她,我也高兴不起来的感觉呢?”
洛凡一笑,低声道,“喜欢,只有两情相悦时才是甜的,否则,得不到的,就算强留也是苦涩。”
“我……喜欢她?”皇甫倾城忽然笑起来,“你说这可能吗?她是个女人,本王这辈子都没碰过女人,就算有所冲动,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王爷拒绝了千系吧?”洛凡垂首,“也是一时兴起所致?千系可不是女人。”
皇甫倾城又陷入深深的疑惑中,困惑了一阵,他也没完全弄明白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王爷,您想过么?路遥和西苑的夫人们可不一样,这样将她圈在身边,她也只会慢慢的怨你恨你咒你,这是你想要的吗?”
是啊,她是如此不同,她的眼神里写满野性,她的骨子里向往自由,她仿佛本来就生长于另一个广阔的世界里……这些他都知道,但是每次看见她,那一触即逝的眼神,总在寻找破绽从他的掌控中溜走的表情,更将他内心那股占有欲强烈的激发出来。
对,占有欲。
“我不喜欢她,我只是想占有她,从身到心。”皇甫倾城眯起眼睛,他是南秦王爷,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还是头一次,他中意的东西却不中意他,属于他的东西……却总是要离开他。
洛凡看着他的眼神,心生无奈,唉,现在的王爷看起来,怎么像个迫切想要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洛凡,”皇甫倾城沉吟良久,又开了口,“接下来我可能要离开王府一段时间,也许……会很长。”
洛凡心中一跳,“王爷只身一人?”
“君命不可违,”皇甫倾城沉声道,“我会将王府上下交予你打理,我不在的时候,能信任的,也只有你。”
白衣的公子笼起衣袖,深深作了一揖,“洛凡必定不负王爷所托。”
“嗯,我还得去北苑一趟。”皇甫倾城皱眉。
路遥在晚晴苑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个楚云生,到底在搞什么搞啊,自己联络了他那么多次,都没有回音,该不会……在睡觉?
现在才几点啊,天还亮着呢,睡什么睡啊,这个猪!简直要气死,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
他喃喃道,“楚云生,这次你丫要是再不接我电话,我就跟你绝交。”
“动不动就拿绝交来威胁我,你累不累啊?”
“哼,你总算……”擦擦擦,话到口边才发现相当的不对劲啊,他抬头一看,那个红衣的妖孽坐在屋顶上,笑眯眯的望着他。
路遥激动得眼泪汪汪,何为再生父母,楚少爷,您真是雪里送炭,老天爷掉下来的眷顾啊。
此时,皇甫倾城正准备离开松墨斋去北苑,不料话音刚落,黑衣的越剑笙便飞跃到他跟前,“王爷,西北角有人潜入,应该是楚云生。”
“哼!”他的眼中忽然精光四起,“楚云生,今日来了便别想这么容易离开!”
语罢大步迈出松墨斋,墨色的衣角翻飞,越剑笙紧紧跟在身后。
洛凡摇了摇头,唉,当初不知道是谁,巴不得把人家一巴掌拍出去,现在又放话不让人离开了,王爷,您的心思也实在是难猜。
楚云生在屋顶上,手一伸,对路遥说,“上来,爷带你走。”
路遥一头汗,你特么当我袋鼠啊!袋鼠也跳不上这么高的房顶啊!
他从小到大就只有在小动会上跳过高好么,以他的身高,跳高也就是垫底的份。
“唉,你实在是弱爆了。”楚云生哀叹一声,“你到底上不上来?”说完用手指了指路遥的身后。
路遥下意识回头一看,一紫一黑的两个身影就像两道极光,飞掠而来,从晚晴苑的外道,到内院!距离也就不过两百米啊啊啊!
就这么判断距离的一瞬间,俩人之间的差距就剩下一百米了!
“我上来我上来我上来!”事实证明人就是种欠抽的生物,路遥吓得居然一蹦三尺高,这绝对连下辈子的潜力都用光了。
楚云生出手如电,在半空中俯下身子,捉住了路遥的手腕,轻轻一带,路遥只觉得两耳生风,一个倒翻,稳稳站在了屋顶上。
跟来的皇甫倾城冷冷道,“楚云生,这次你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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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带我飞
他隔空一个掌风,拍向楚云生,顾忌了路遥在他身边,不敢使出十成力道。
但他和楚云生交过手,清楚他的实力,以他和路遥的交情,肯定不会拿路遥来当人体盾牌,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楚云生硬接下这招,那以他现在的武功造诣,必定受伤,那时再追回路遥。
二、楚云生拉着路遥避开这招,他的掌风足以扫开那片屋顶,没有立足之处,他们一旦掉下去,即时越剑笙从旁偷袭,自己再Сhā手,路遥也跑不了。
可惜,身经百战的北瀞王爷算来算去还是漏算了一点,对方将路遥护到身后,运起内力和他对了一掌。
不但没有伤筋动骨的声效,也没有呕心沥血的特效,只有楚云生嘴角浮起的淡淡微笑,“王爷,我料定你不会出全力,因此,这一局,我赢了。”
他站在屋顶上,一袭红衣仿佛要揉进身后那晕开的晚霞,衣袂被风吹起,恍若要乘风而去,路遥站在他身后,咬唇不语,一张绝美的脸庞逆着霞光。俩人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屋檐下的皇甫倾城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他们——真的活在这个世间?为什么看起来,虚无飘渺得好像入凡的妖一般。
一瞬间的失神,他错失了抓回他的最佳时机,他回过神来提气跃上屋顶,半途中耳畔风生剑光四起,他在半空中转身、对招,又落回地上,凝神一看,对方竟然是雪镜!
这人什么时候潜进来的?居然连精英卫士和越剑笙都没有发觉!不对,他忽然一惊,这么近的距离,自己不也没有发觉吗?
越剑笙见势也提气来追楚云生。
“早知道会演变成这般局势!”楚云生拎起路遥负在背上,仰天长笑三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装毛啊!”路遥一头黑线。“你哪个朝代的,不要这么入戏好吗?”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楚云生邪魅一笑,“快抓紧哥。看哥——带你飞!”
然后纵身一跃,跳上旁边的大树,再提起一口气,几个纵跃,嗖嗖嗖地跳过屋檐房顶,快速遁走。路遥简直要飙泪,这尼玛比过山车还刺激,连个安全带都没有啊。
楚少爷!!卧槽!不要直接跳楼啊啊啊!
几个起落,越剑笙便被远远甩在身后。
就算是战五渣的路遥,也能看出来不太对劲,他忍不住开口想问,结果一张嘴就灌了满口风。
等楚云生奔了一阵,确定越剑笙再追不上,才寻了个僻巷,放下路遥。
路遥瞠目结舌,问道,“你丫是开加速外挂了吧?”
“废话!我不是跟你说过,要救你出来,轻功得破八重。”他很警觉,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八重……不是说要一年半载吗?”这才过几天啊,就把自己从三轮车改装成f1?以你这时速上高速都要交罚单啊!
“我要是认真起来,谁能挡我?”楚云生笑得很欠抽,“现在应该是安全了,赶紧找个地方睡觉,这几天快累死我。”
他俩随便找了间不起眼的小客栈,楚云生看起来体力消耗非常大,几乎是身子一贴上床铺,魂就找周公胜利会师去了。
路遥守着他的,简直崇拜得都要在床边摆香炉。
“楚少爷啊楚少爷,您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一听到贫苦大众的心声就来了啊。”
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唉?我今天不是没联络上他么?他怎么就现身了?
难道是心电感应?以前考试的时候怎么不感应个……
楚少爷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路遥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提前进入冬眠状态。
他忍不住偷偷溜出去,到附近的七宝斋买了最著名的四色点心,捧着回到房间,一拆开纸包,还来不及流口水,楚云生的魔爪就伸了进去。
您老醒的真及时,知不知道我排了一个时辰的队才抢到的啊!
“七宝斋?你居然去那种地方,现在出门很危险的好吧,那边人又多,你要是再被抓回去估计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来了,要知道北瀞王爷这次只是一时大意,这种机会可没有下一次。”
楚云生皱着眉斥责他,路遥十分怨念,有种你就别吃啊,还吃!还伸手!
“我们必须快点离开京都。”
路遥惊讶的抬起头,这话应该是他的台词吧,怎么他还没说呢,楚少爷怎么先开口了?
“什么时候走?”
“最好就现在。”楚云生的表情仿佛非常急。
就现在?我连上路的干粮都没准备好呢!断粮怎么办?难道直播吃翔?路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也遇到什么事了?”
这一问,楚云生的神态突然变得非常怪异,扭捏、懊悔、怅惘、愤恨……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脸上闪过。
路遥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和他日夜相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看到楚少爷露出这般苦恼不定的表情。
“到底什么事?你快说。”路遥急了。
“就是……算了……还是别说了吧,反正也要见不到了。”
“谁啊?什么人?难道又是你的粉丝?”
就算是路人甲或脑残粉的骚扰也从没见过他如眼前这样困扰。
见路遥逼急了,楚少爷才吞吞吐吐地说出那段不堪的回忆。
————————拭剑有话要说——————
诸位亲亲们,路遥至此,算是终于彻底的脱离了北瀞王府,脱离了‘南宫路遥’这个既定身份,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孜孜不倦在追求的目标。
从外貌长相到身份的完全脱离,是皇甫倾城控制不住的第一步。
当然接下来路遥和楚少爷还要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一段新的江湖冒险旅程正在展开,需要拯救众多的腌黄瓜ro小掬花,王爷大人自然是如影随行一百年,还有锦瑟、孔雀、苏盈盈、以及新角色粉墨登场,敬请期待第二卷,南疆卷。
喂喂,在一个逗逼里出现这么多热血台词真的大丈夫?
感谢一路陪拭剑走来的亲亲们,这是拭剑的第一本书,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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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比武
原来,就在他们联系的那一天,楚云生刚挂断路遥的电话,就听见身边路人惊讶地喊了一声,“三千两黄金?”
任何与钱有关系的情报,楚奸商都是自然不会放过滴,因此他全神灌注地竖起了耳朵,光明正大地偷听。
然而由于有一段距离,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又十分嘈杂,因此楚奸商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点。
路人甲:“是呀,巳时……校场比武……”
路人乙:“段家……头彩三千两黄金,外加……”
楚奸商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有什么比武活动的意思吗?赏金三千黄金?还有别的?乖乖不得了,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巳时已至,不免一阵心痒,这个头彩要是被别人抢去了,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况且比个武,谁怕谁啊!
于是楚奸商就向那个巨坑迈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
他佯装漫不经心地走过去,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问道,“请问兄台,哪里有热闹可以看?”
路人甲一指前方,道,“前面左转校场处,段家在设擂台。”
“段家?哪个段家?”楚云生扮小白中,其实他这几月来也算行走过江湖,自然知道,武林中被称为‘家’的,还姓段,那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肯定是西凉段氏,现今武林盟主——段汲。
他不确定的,只是路人甲乙丙丁们是否也具有这个广阔的知识面。
路人乙嘿嘿一笑,“公子看你英气不凡,原来是个文人秀才?都说是段家,那还有哪个段家。”
果然是!
段家设擂台,重金,比武?
想到金子,他就心好痒,疾奔目的地而去。
路人表示很受伤,这人连谢谢都不说就跑了,就算是龙套那也是有尊严的。
目标其实很好找,因为附近的人流全被吸引过去了,擂台底下早已人山人海,一面大旗被风吹着卷起一半,上书显眼的俩字,比武。
比武!
楚云生接着看向擂台,被一簇黑麻麻的人头挡着,也只能勉强看到对方身形,只见守擂方白衣短卦,手持双剑,身形沉稳,看起来年方十六七,透着股正义凛然的侠气,倒是个俊秀少年。
周围人虽多,但几乎没有人上去。
哎呀,这么明显的赚钱机会,这少年怎么看都身娇体柔易推倒,擂台下内些个精壮汉子怎么都不动手?
是了,难道怕把对方打疼,得罪了后场那个武林盟主?他又扫了一眼高台之上,只见站着三人,其中一人骨骼瘦削,双眸中精气隐隐,面容和台上少年有几分相似。
他看了一会,朗声道,“犬子不才,只因不服自家礼法管束,特设下此擂,头彩赏金三千……”他声音不大,在场每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足见内力深厚。
啧啧啧,原来是以武会友,听到‘赏金三千’这几个字,楚云生头脑一热,展开轻功从人群上空飞掠而至。
他一个燕子翻,稳稳落在台上,红衣飘飘,非常帅气。
四周人群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赞叹四起,还夹杂着许多起哄声。
白衣少年只觉眼前一花,仿佛被那片刺目的绯红剥夺了视线。
楚云生转头,向白衣少年温文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下楚云生,仰慕西凉段氏之名,特来讨教一二。”
声线优雅沉稳,隐含内力,关键时刻,气场全开,只求在第一时段镇住对方。
果然,白衣少年别开眼,似乎有些不敢看他,他踌躇了一会,躬身抱拳还礼,“在下段沛桑,今日设此擂台,却未曾料到阁下会如此奋勇。”
他的话什么意思?楚云生眯起眼,没想到他会上台打擂?
“你认识我?”红衣公子笑眼盈盈。
段沛桑摇摇头道,“沛桑年幼,平素习武读书,甚少出门,因此……”
“既然不认识,那你在顾忌什么?难道要自动认输?”楚云生打断他的话头,心下大感奇怪。
此话一出,白衣少年脸上涌现一抹奇异的潮红,他正色道,“楚公子,玩笑不可以开得太过,沛桑绝对不可能认输,所以……”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楚云生抬手掷出莲花镖,“接招吧。”他既然出言提醒在先,请招在后,这三道镖直飞段沛桑面前,不疾不徐,角度端正,段沛桑挽了个剑花将之打落,正要开口,却对上楚云生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的表情,反而让他愣了一下,小兔子似的脸更红了。
这个段家公子怎么回事,比个武,还是自己设的擂台,扭扭捏捏的跟大闺女似的。楚云生在心内囧了一下,拔出随身的短剑攻了上去。
段沛桑叹息一声,“既然楚公子执意如此,沛桑只好得罪,这场比试我非赢不可!”
那句‘非赢不可’深深刺激到了楚云生的傲娇心,他自小屡战屡胜,无论读书考试还是泡妞,从未输过,当然,这傲人的全胜战绩也因为对手是那苦逼的路遥。
哼,说得这么志得意满,看爷吊打你这只兔子怪。
可是当小白兔拿起剑则完全红眼了,一出手就是正统的名门剑法,剑风凌厉,章法顺畅丝毫不乱,反而楚云生自己被逼得手忙脚乱,这也不能怪他,他练功才几个月,资质是一回事,接触时间短又是另一回事。人家可是自小习武,所以有时候,自信心过头了也不是件好事。
楚少爷悲催的被逼得步步倒退,这这这,这兔子还能变身奥特曼啊,到底谁是小怪兽!那三千两黄金,难道就这么白白飞走了?
忽然,他看到段沛桑在剑光中认真看着他的眼神,回想刚才他几次脸红,心念一转,这个少年,剑法纯熟,却缺乏实战经验,又如此容易害羞,不如……逗他一逗。
想到此,不由玩心忽起,又往擂台后退了两步,短剑虚晃一招,引得对方提剑来挡,趁机掷出莲花镖,和开场一样的手法,一样的角度。
段沛桑再次挽起剑花打落,楚云生摸准剑道走势,提气施展轻功,侧身越过。
第五十六回 赏金
雪亮的长剑贴着楚云生的腰身划过,割断了外袍的腰带。段沛桑转头正要再攻,却忽然呆住了,入眼的那画面,红衣的男子跃在半空,衣衫被风吹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光洁如玉的肌肤,腰线分明,广袖宽袍,在风中舞得猎猎,像一朵放肆的花,开得别样妖娆。
他的脸带着笑,轮廓分明的面庞,像一只中世纪欧洲古堡飞出的绝美吸血鬼,从空中扑向他。
视线仿佛被夺取,再也无法转开。
少年慌乱的刺出一剑,却见红衣的男子直接赤手来夺,他心乱如麻,满眼见到的都是他那毫无防备毫无遮挡的身躯,仿佛下一刻就要撞到剑尖上。
“你……”腥味四起,血珠溅了一面,白衣少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绽开了点点梅花,楚云生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割破的手掌,眼帘低垂,着胸膛,欺身上前。
白衣少年慌了,待要定下神来用剑再刺,楚云生左手短剑格开,右手掌抓向少年前胸。少年再次后退,楚云生一笑,指尖划过他的衣领,生生扯开了半分。
如此……公然……
少年的衣襟满是鲜血,惊讶得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长在深宅大院,但他自小习武,并非没正视过淋漓的鲜血,但是如眼前这般,举手投足都带着若有似无的风韵,面上却又一本正经,手上还特意要将血往别人身上糊的,确是第一次见到。
他的血带着温热,那是他的体温。
少年的脸更红了,他又退了一步,待得脚下虚浮,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擂台的边缘。
楚云生带着笑,再次欺身上前,下巴几乎要蹭到少年的鼻尖,那张含笑的眼看着他,段沛桑心下一乱,连剑招都忘了挡。他待要再后退,却已至台边,再无路可退,脚步一晃,便要掉下台去。
楚云生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将他拉上台来。
手心相接处湿润粘滑,泛着淡淡的温热。段沛桑一愣,“你的手……”
“没事。”楚云生微笑,他就是故意的,见段沛桑简直如黄花闺女一般容易害羞脸红,他忍不住先了一番,乱他心神,再用苦肉计。
他朝他微微一笑,“咱们的比试还没完呢。”
段沛桑的脸简直要红到耳朵根,他低下头道,“不用比了,公子不顾自己受伤还对沛桑出手相救,这一局,便算我输了吧。”
楚云生心中狂喜,哈哈,果然如此,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抬手将衣服一角撕下,当做腰带重新系好。
刚才,就算少年失足踏错一步,但完全还可以用轻功借力回来,如果这他认真应对,再过百招,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段沛桑一认输,台上台下掌声如雷,楚云生洋洋得意,完全没注意到危机已经悄然来临。
看台上,段汲却是沉不住气了,他纵身跃至擂台,沉声道,“沛桑!怎可如此儿戏,”抬手一指楚云生,“你根本不是打不过他,不过被他用花招取巧!况且……况且……”
“爹爹,沛桑既已认输,便再无反悔余地,现今台下人人皆知,难道爹爹要沛桑置段家百年威名于不顾?”段沛桑朗声道。
楚云生忍不住开口,“段盟主,既设下此擂,在下也算赢得光明磊落,赏金不过三千两,可是要反悔?”
这一席话说得段汲脸色一阵青白,他剑眉横竖,整张脸顿生威严,他朗声道,“既然楚公子执意如此,便定下日子吧!何时入赘我段家?”
虾米?????入……入赘????
有没有搞错!
见楚云生面露惊诧,却不答话,段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四周流言四起,段沛桑红着脸,低头不语。
这尼玛好像相亲现场的诡异气氛是怎么回事?我……我不过听到有三千两赏金,看到那旗子才来的啊。
旗子……楚云生下意识抬头一看,顿时如五雷轰顶。
那迎风招展的旗子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比武招亲!!
原来不是比武……是招亲啊!!!
……先前被风卷起一半,只露出上面俩字,自己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比武,没想到后面还刨了个天坑等着他呢。
真是杯了个剧的,楚云生呆立了半天没缓过气来。
难怪,难怪下面那么多汉子只是带着笑在看戏,难怪,难怪重赏之下的擂台却无人来战,难怪,难怪这兔崽子打着打着会脸红害羞。
原来是比武招亲啊!!坑爹!你这个武林盟主儿子,还需要招亲吗?你是有什么特殊嗜好要招女汉子吧?招个天天吊打你的媳妇你是有多想不开啊混球!
段沛桑默默注视着他,一双眸子清澈透亮,他的手反在身后捉紧了剑柄,一阵湿黏的感觉,那是他的血。
“说话!”段汲铁青着脸看着楚云生。
“为什么是我?”楚云生半晌之后,终于开了口,看向段沛桑。
他并非打不过他,既然是比武招亲,那一开始又为何要认输?
段沛桑看了他一眼,仿佛受惊般逃开眼神,浮起一个歉意的微笑,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这一刻楚云生简直想拿出他家里那把吉他自弹自唱。
他整整衣衫,向段汲拱了拱手,道,“段盟主,在下出身寒微,见惯风月,定是无法与令郎长相厮守,还望另觅佳偶。”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我没钱,我还很花心,识相的赶紧抛了另寻新欢去吧。
段汲眼睛都不抬,大手一摆,道,“无妨!赏金三千,入赘段家,做小相公。”
楚云生嘴角一抽,一股掀桌的冲动油然而生,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平常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现在处处捉急,谁会为了三千两花这力气?他一边在心里飞速换算了一下,按照现在一克240的金价,三千两也就220万,还不够咱市区一栋房!
况且本少爷身边无数美女环绕,巴结自己都来不及,今天居然要老子做这兔崽子的小相公?要不是现在拳头不够硬,看咱不打得你一老一少满地找牙。
虽然他的内心已经各种河蟹词语层出不穷,面上却依然带着微笑,“段盟主,还请告之良辰,容在下回去早作准备。”
第五十七回 出城
路遥听楚云生说完这段遭遇,早笑得在床上打滚。
“你真是擅长欺骗人家的感情啊楚少爷,你说的‘容在下回去早作准备’,就是准备逃跑的意思吧。”
难怪只用了七天,轻功就破了八重,他深深了解楚少爷的劣根性,本质就是个陀螺,欠抽,不抽不动,抽狠了还能跟飓风战神一样放个绝招什么的。
楚云生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逃跑难道等着拜堂啊。”
“不会的。”路遥摇了摇头,“你只是当小相公,不是明媒正娶不用拜堂。按照南秦规定,只有正妻才需要行三叩九拜,合卺之礼。”
楚云生囧了,喂喂,现在不是正儿八经普及知识面的时候吧,你以为在播《百家讲坛》啊,还有你那一脸我是正妻我自豪的表情是想表达神马啊!
难得有件事情可以强压下楚云生的风头,路遥自然是不会放过,就算是正妻,那也是身份地位绝对胜过小相公的存在。
唉,你心灵的阴影到底是有多大。
“接下来我们去哪?”路遥皱眉问道,“你之前不是在江湖四处给人看病吗?应该有去处吧。”
“你想我死啊。”楚云生扶额,这个呆瓜,“我得罪的是北武林盟主,现在人家正在到处追杀我啊。”
“不是追杀,是抢亲。”路遥提醒。
“那跟死又有什么区别?我一点也不想娶那个小兔崽子。”楚云生愤愤。
“不是你娶,是嫁他。”路遥再次提醒。
“喂喂,老子长成这样,就算弯了,咱不当鬼畜起码也是个总攻。”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个白衣少年持着剑,脸红羞涩的表情不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一闭眼驱散那个身影,继续开口道,“总之,既然得罪了北武林盟主,现在出现在江湖上是万万不可的。”
路遥也叹了口气,道,“总之,既然得罪了北瀞王爷,现在要出现在社会上也是万万不可的。”
俩人满怀惆怅的对望一眼,所谓难兄难弟就是这个理了吧,还好还好,不是一个人在倒霉这感觉还真好。
“咱们总得寻个去处,这京都多待一分便危险一分,再说,你身上那破珠子的事也得想办法解决了。”
“对啊,”破珠子三个字给了他当头一喝,路遥拍案而起,“咱们要去灵隐教!”
“灵隐教?”楚云生一头问号。
路遥赶紧把从千系那套来的情报都从实说了,楚云生听罢后沉吟了一阵。
“这么说来,咱们得先去灵隐教,然后想方设法问到珠子的正确使用姿势?”
“还有……我要当掌门尊者,再当上掌教使。”路遥一脸认真
“内个谁!不要擅自增加任务难度啊!”楚云生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把。“灵隐教地处南疆,又是修仙教派,这倒是不错的去处,远离北武林的势力范围,也远离政权核心,想来王爷要找起来也没这么容易。”
俩人商议妥当之后,楚云生到既定地点与一名小厮接了头,拿了银子与行李干粮,顺便问了雪镜的情况。得知雪镜先生已经安然从北瀞王府全身而退,楚云生点头表示放心。
以雪镜的身手,就算打不过,那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刻钟之后,城门口行过一辆牛车,赶车的大汉正是乔装打扮的楚云生。
行到门口,不出意料的被门口的卫兵拦住了。
“站住,你车里是什么东西?”卫兵拿着路遥的画像要掀开车帘。
“是我闺女。”赶车大汉黑黢黢的脸,满面风尘,一笑还黑了俩门牙。
“看看。”
“哎,这可不行。”楚云生看见他拿着画像,急了,“我闺女现在生病,要去求医,现在不能见人。”
卫兵疑心忽起,抬手召来旁边两个同事,“看住这个赶车的。”
说完便卷起车帘,侧首一看,这不看不打紧,只见里面坐了个肉球山,体重起码三四百,一看脸,梳着俩条小辫,脸麻得跟月球表面似得,还是月全食的月球!乌漆墨黑地,但是……居然真是个姑娘,还一个劲跟他抛媚眼。
姑娘开口道,“大哥~要不要上来坐坐?”的嗓音顿时引起无数围观。卫兵的脸瞬间僵硬,上来坐……那尼玛也要有空间啊!你都快把车挤爆了还坐个球,放只蚂蚁都剩下碾死的份。
卫兵心有余悸的放下车帘,看起来似乎病得很严重。他对拉车的黄牛深表同情,“你可以走了,这病别再拖了。”再拖只能拆了车上路啦。
“谢大爷谢大爷。”楚云生连声道谢,便赶着车离去。
就在卫兵们围观牛车的时候,一个包着头巾挎着一篮子鸭蛋的质朴农村妇女不动声色的出了城。守城的卫兵只草草看了他一眼,便抬手放行。
这自然是路遥,多亏了楚云生调虎离山的好计策。
俩人在距离城门五百米处胜利会师。
楚云生给那个胖姑娘十两银子,吩咐道,“去城外的清泉村住上十天半个月再回去。”
“清泉村~人家一个人住好怕怕呢~”姑娘捂脸。
俩汉子瀑布汗……以正常男人的审美观来看,姑娘你长得非常安全。他们都不约而同觉得,如果要娶的对象是这个,那他们宁愿破罐子破摔,回家嫁给各自的男人算了。
他们都没注意到,城外的树林里,有一个少年手里持着剑,默默注视着牛车。
打发走了胖姑娘之后,俩人一路坐着牛车,游山玩水,行至南疆。
到南疆的路其实只需要一月余,但这俩人足足走了近三个月,要问为啥,首先是路边质朴的村长给他们画了一张地图,但是那歪七扭八的手绘稿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更要命的是当他们还举着刚出炉的地图试图分清东南西北时,村支外喊了一声,“村长,您的猪把猪圈拱了,朝右边跑了!”
村长应了一声,操起赶猪的竹竿急急追了出去。
路遥和楚云生看得一脸黑线,村长大人……猪往右边跑您往左边追是闹哪样?虽然星球是圆的,终会遇见你的猪,但你就不在乎错过的那些年?
他们又默默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图君,顿觉前路一片坎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第五十八回 春游
三月时光弹指一挥,路遥与楚云生一路行来,见景色变幻,青山绿水渐疏渐远,黄沙烟尘扑面而来,空气干燥,时值入冬,呼吸中都卷着淡白的雾气。
为了加快行进速度,他们在路上将牛车换成了马车。
楚云生看着路遥躲在马车里,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心中不免觉得好笑,他开口,慢条斯理的道,“你倒是越来越怕冷了,这才刚入冬,接下去还有两月酷寒,没空调暖气的,看你怎么办?难道泡在红油火锅里睡觉?”
路遥没好气的说,“就算泡火锅,也是鸳鸯锅,我泡红油,你就泡清汤吧。”
楚云生笑道,“你还真是同甘共苦不忘兄弟啊。”
“不,”路遥摇头,“我的意思是我是麻辣的,你是麻辣隔壁的。”
楚云生:“……”
这三月来,由于楚云生极度害怕重蹈路遥覆辙,因此练功修身格外勤奋,外加时不时指点路遥几招,路遥终于从原本的战05渣勉强成长为真正实至名归的战5渣了。
路遥也非常不愿意楚云生指点他练功,每次俩人一凑合,路遥的弱受本质就会让楚少爷的鬼畜潜质无限爆发,不是折腿折腰就是空中抛物,简直都能玩死个人好嘛。
他一想起这些血泪史就仰天长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咱们到南疆地界了。”楚少爷赶着车,瞟了一眼路边的界牌,“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打听一下灵山在哪,明天一早去拜师吧。”
正说着,楚云生耳边听到刀剑声,心下隐隐觉得不对,再往前行,见前方路中间忽现几人在打斗,拉车的马受惊脚步放慢,楚云生很帅气的一勒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路遥暗自不爽,这个楚少爷,无论干什么都极易上手,连赶个马车也是,一摸缰绳就好像赶过八辈子似得……
放眼望去前方,见两名黑衣人和一名天青色衣衫的男子打成一团,四周倒了不少黑衣人的尸体,应该是那两人的同伴。
天青色衣衫的男子似乎受了伤,右臂无力,仅用左手使剑,两名黑衣人一人面相凶悍,另一人脸上有道狰狞的伤疤。双方正斗得难分伯仲。见一辆粗陋马车行来,斜刺里停在前方,赶车的男子一身红衣,眉目流转间英气逼人,看见满地尸骸却并无异色,而是气定神闲还面带微笑,一看便知功夫不浅。缠斗的双方均心生骇然,捉摸不定这究竟是不是对方请来的救兵。
感到马车停下,路遥一撩车帘,“咦,有热闹看。”
正在打的三人手均一颤,车内的这张脸,如此风华绝代,但是……擦,这俩人感情是来看热闹的。
于是在三道逼人的目光中,路遥裹着一床棉被吃力地坐到了楚云生身边。众人一脸黑线,美男你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待路遥坐定,楚云生已然看了一会,那名天青色男子觉得对方目光在自己身上飘来荡去的,便稍一回头,对俩人露出一个微笑。
路遥一怔,这男子的笑容真好看,容颜俊美,笑起来如微风拂面,吹皱一池春水。
楚云生向路遥伸出一只手,沉声道,“拿来。”
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又是一紧,看来这个红衣少年要出手了!他到底帮的是谁?难怪另一名美少年要裹着被子登场,莫非是有什么独门兵器,要藏在被子里以免暴露身份?
路遥心领神会,从被子中递出去一包瓜子。
打架三人组:“…………”
楚云生皱眉,道,“换一个,太咸。”路遥又递出去一包蜜饯。“太甜。”路遥又递出去一块糕点。“太干。”路遥又递出去一个哈密瓜。
楚少爷怒了,“整颗瓜让老子怎么吃?你不如把皮啃干净了再来。”
路遥默默地又从被子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和一个盘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切瓜,动作极其贤惠。
打架三人组内心咆哮震天,你俩一定是出来春游的吧,那丫应该叫小叮当吧?那被子里连着四次元空间对吧?
还有比当你与敌人在生死搏斗的关头,路边却坐着路人甲乙在吃瓜观赏更惨的吗?
有的,那就是路人甲乙不但吃瓜观赏,口里点评还不闲着。
“矮油,这招差一点就割破他喉咙了啊。”
“唉,如果刀疤男从侧面接上,那他们就稳赢了。”
“啧啧啧……如此如此”
“桀桀桀……这般这般”
……
对面的三人组终于在沉默中爆发,特么我们是在你死我活的拼命,不要搞得好像街头卖艺一般啊!还让不让人好好打架了!
凶悍黑衣男开口了,声音和长相一样低沉粗犷,“俩位兄台,若是不想卷入是非之中便快快从此路过吧。”
刀疤男子跟着点头。
“哦?”楚云生扬起下巴,嗤笑了一声,“若是我不肯呢?”
天青色衣衫的男子也开口了,面上依旧带着笑,“若是阁下执意到结束,届时只好随着他们的冤魂一起下地府了。”
刀疤男子也跟着点头,马上觉得不对又连连摇头,“什么叫跟着我们的冤魂下地府,明明死的是你!邪教的杂碎。”
“玄剑门以武林正道自居吗?”天青色衣衫的男子低低笑了,“安Сhā刺客,设下陷阱,偷袭围剿,这些手段用起来与我们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邪教走狗,人人得而诛之,替天行道自然不择手段。”刀疤男子反唇相讥。
三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又斗了百余招,依然看不出胜负。
楚云生吃完手上的瓜,伸了个懒腰,向路遥一伸手,路遥贴心地又从被子里递上草纸,楚少爷将手指在细纹纸上细细擦了个干净,开口道,“既然已经看了这半天,我心下已经有了是非分明,所谓既从此路过,相逢便是缘,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说着足下一点,从马车上飞身而下,缓步向三人走来。
对面三人听到这句话均是心中一凛,这名看来实力不俗的红衣少年,终于加入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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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亲们,本书明天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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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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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入教
说灵隐教是修仙教派,倒真不是乱吹的,至少看起来的确是那么回事。
路遥和楚云生踏上那七百二十级白玉台阶,望着两边的翠色在浮动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烟岚云岫,抬首是一湾极净的水色,湛蓝至底的天空,缀着片片白云,叠层舒卷,低低飘散着仿佛触手可及。
身在阶顶,只觉一览众山小,颇有飘飘然乘风而去之感。
时时可见广袖宽袍,面容清雅的弟子,背着长剑,踱步而去。
俩人均觉得,若想跳出红尘,远离凡间,这灵隐教倒真真是个好去处。
没走几步,便有守卫山门的青衣弟子上前询问二人来历,路遥和楚云生自报家门之后,说道是来拜师求艺。
弟子一听,便将二人引荐到了试剑堂。
试剑堂内,几名前辈样的人站着,穿着与青衣弟子们相似但是不同色的衣服。
下面还有几名穿着打扮一看便知道是同来拜师的人。
见路遥和楚云生进门,为首一人便道,“人数已够,师兄弟们挑选有缘之人收入门下吧。”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紫衣的男子便直直走了出来,伸手指着楚云生道,“我收他为徒。”
楚云生微微一笑,“好眼力。”
紫衣男子双眸一眺,一股威严直射出来,“你可曾拜过别人为师?”他自是能看出来楚云生有武学基础。
“不曾。”
“那好,你来我这。”说着抬手让楚云生过来,一副唯恐他人来抢的护食样子。
路遥囧了,楚少爷你这么快就被人当心动女生牵手成功,咱们说好的幸福呢?
接下来的人便是各种筛选,有演练一段剑法的。打一套拳或者露一手暗器绝活之类的,有中意的前辈便将之收入门下。
路遥依然无人问津,他简直急的都要在头上Сhā稻草了,求包、养,会暖床,出价就拉走啊。
一轮轮演武下来。便只剩下三个人,路遥囧囧有神的位列其中。
为首的老者咳嗽了一声,走到第一个人跟前,问他道,“你可曾受过什么伤?”
“我年轻的时候砍柴,不小心摔断过左手……”那人短衣短裤,一副樵夫样,老老实实的开口答道。
路遥心中暗自摇头,唉。孩子你自爆其短,还摔断过手,有旧伤的谁敢收你。这年头,谁说实话谁倒霉,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啊。
老者捏了捏他的手。沉吟了一会,道。“手受过伤,不宜使剑,你就入赤衣门下学习腿法吧。”
樵夫大喜,走到穿赤色衣服的中年面前拜了师。
路遥大吃一惊,没想到还能这样?按需分配?
老者走到第二个人跟前,也问他。“你可曾受过什么伤?”
第二个人心领神会,无师自通的道,“我年轻的时候放羊,不小心摔断过右腿。”
老者捏了捏他的腿道,“嗯。那你就去蓝衣门下学掌法吧。”
感情这断过腿还是真的,这不科学。
看着老者慢悠悠的走到自己跟前,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唯一一名‘剩男’身上。
怎么办?自己四肢健全是个大有可为的好青年啊,自打出娘胎以来,那估计也就脐带断过啊!难道要伪造自己曾经有过断手断脚的杯具史?这老头貌似手一摸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怎么瞒骗?
老者开口了,“你可曾受过什么伤?”
“我……我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他果断地弱柳扶风,做西子捧心状。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少侠你如此口出诳言,这完全就在作死。
“伤在心脉?我摸摸看。”老者一脸关切,明显他的脑波长和大众不在同一个频道。
“不用摸了,他是被教中一人所伤,前辈自可以前去问他。”楚云生忽然朗声说道。
“谁?”老者一愣。
“风若玄,”楚云生微笑着,说出了那个名字,“我们相遇在南疆界外,路遥为了救风若玄受了伤,他和我们投缘,见我俩一心向道,特荐来贵教。”
老者一听到风若玄的名字,正色道,“既是如此,更应该禀报问清才是。”说着唤来手边一名弟子。
“你只消告诉他,他还欠我一个人情。”路遥笑嘻嘻的说。
他俩相视一笑,楚云生低低道,“你也看出来了?果然是看衣服吧。”
路遥点点头,风若玄那日穿的天青衫,衣角绣着一只蜿蜒的小蛇,那小蛇他在苏盈盈的衣服上也见到过,盈盈曾经和他说过是教众标记。那么他自然能联系到,俩人必定是同个教派的。
所以,楚云生才会出手相助。
若没有私心,谁愿意去搅那趟混水呢。
弟子领命去了,半刻便回来,在老者耳边耳语了几声,老者点头道,“路遥,你既然与楚云生一道,那便一起拜入紫衣门下吧。”
那名叫紫衣的青年怒了,剑眉倒竖,狠狠瞪了一眼路遥,仿佛嫌他是个草包累赘。
要知道灵隐教内,按手下功夫排行,按实力说话,路遥这种偶像派的戏路,自然不受待见。
此时的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任世人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反正我只要能骗吃、骗喝、玩耍、泡妞,自能找个机会好好气死他。
“我不愿意收他。”紫衣权衡了一下,说了这几个字。
“你不愿意,我愿意。”一个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路遥转头看去,只见门外光线灿烂处,相貌俊美的男子带着笑看着他,一头银发比阳光还要耀眼。
“擦!锦瑟!”路遥大惊失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boss居然刷新在这里,不应该呆在落花谷副本里炼丹顾小孩吗?
“要叫师父。”锦瑟笑眯眯的说。“不过我近期不得闲,紫衣,这逆徒就先麻烦你了。”
紫衣:“…………”师兄就是在玩我对吧。
总之。路遥和楚云生就这么在灵隐教安顿下来,成为最下等的一员。
他俩被分配到的弟子房,是间集体间,包括他俩在内,一共住了四个人。
房间比较阴暗,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简直让他们有一瞬间觉得穿越回到了大学男生宿舍。
楚云生待不住,他拍拍路遥的肩膀说,“你安顿安顿,我去外面转转。”
路遥正要放下行李,身边一个声音冷冷说,“包袱不能放在凳子上,盈盈一会来,要坐的。”
说话的声音蜷缩在柜子与墙角之间的阴影里,吓人一跳。
路遥便要把包袱放在桌上。那人又开口,“桌上也不能放,盈盈一会来,要喝茶的。”
他又试着要放在床上。
“床上也不行,盈盈一会来,要休息的。”
路遥怒了,把包袱顶在头上。
“……嗯,这个可以有。反正盈盈来,也不会看你的。”
路遥彻底没脾气了。特么老子顶着一个包,简直就是这房间最显眼的存在,兄台你不如从影子里出来啊,你躲那么牢,不要说盈盈,鬼都找不到你啊!
正郁闷着。门被推开,一名面庞尖瘦的男子进了屋,看见路遥靠在墙角化身一朵蘑菇时刻准备大战僵尸的样子,哑然失笑,道。“肯定是王仨为难你了,不用跟他计较。”说完一手拿下他头上的包袱,放进柜子里。
边放边絮絮叨叨的,“我叫许四,你如果不想叫我师兄,直接叫名字也可以。王仨这个人啊,人好,心地不错,就是在女人的事情上过不去那个坎。不过只要别提起那个名字,就没事的。”
路遥心中咯噔一跳,女人?虽然先前听到他口口声声说盈盈,但也不十分确定,也可能是鹰鹰?鹦鹦?蝇蝇?这种非人类嘛。
现在居然……或者说果然……是个女人么?
“哪个盈盈?”他开口问道,就算是人类,也可能是任盈盈对吧。
“还有哪个盈盈?”许四怪叫起来,“教中龙女,苏盈盈啊。”
“桀桀桀桀桀桀。”阴影内的人忽然怪笑起来,声音黑暗得仿佛拿着把钝刀在刮铁板。
“完了完了,”许四瞪了一眼路遥,“跟你说过别提起那个名字!”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魂淡!路遥心惊胆战地看着阴影处,总觉得里面躲了个不得了的东西,也许下一秒就会冲出来毁灭地球。
许四镇定自若地走到桌边开始泡茶。
阴影内的人怪笑完,是一阵沉默,空气异常压抑,除了许四偶尔传来嘶嘶的喝茶声。
良久,路遥的耐心都快等没了,一直保持高度紧张也是很累的啊。
“我真傻,真的,”王仨的声音忽然从暗处传来,显得毫无神采,他接着说,“我单知道盈盈身边没有男人,我会有机会,我不知道别的男人也会有。我清早就向她表白,拿着一枝山茶花,山茶花很美,和她很相称,如果她答应我,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他接着呜咽,许四叹了口气,也开口,俩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只字不差,“于是我每年都采山茶花送给她,每年每年,采得灵山的山茶树都秃了……”
路遥默默地转头,饱含热泪,这破系统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一屋子蛇精病,这日子,简直没法过啦!
他推门出去,楚云生斜斜的倚在门槛上,一袭红衣映着他的容光。
“你瞒我?”他淡淡开口。
“啊?我瞒你什么?”路遥有些心虚,楚云生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这种口气,就代表楚少爷真正生气了。
“苏盈盈的事情。”他一双深邃的俊眼直视着路遥。“我就奇怪,你怎么能从风若玄的衣服看出他是灵隐教众,本来还以为是千系告诉你的,没想到……她也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回 风若玄初遇
说灵隐教是修仙教派,倒真不是乱吹的,至少看起来的确是那么回事。
路遥和楚云生踏上那七百二十级白玉台阶,望着两边的翠色在浮动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烟岚云岫,抬首是一湾极净的水色,湛蓝至底的天空,缀着片片白云,叠层舒卷,低低飘散着仿佛触手可及。
身在阶顶,只觉一览众山小,颇有飘飘然乘风而去之感。
时时可见广袖宽袍,面容清雅的弟子,背着长剑,踱步而去。
俩人均觉得,若想跳出红尘,远离凡间,这灵隐教倒真真是个好去处。
没走几步,便有守卫山门的青衣弟子上前询问二人来历,路遥和楚云生自报家门之后,说道是来拜师求艺。
弟子一听,便将二人引荐到了试剑堂。
试剑堂内,几名前辈样的人站着,穿着与青衣弟子们相似但是不同色的衣服。
下面还有几名穿着打扮一看便知道是同来拜师的人。
见路遥和楚云生进门,为首一人便道,“人数已够,师兄弟们挑选有缘之人收入门下吧。”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紫衣的男子便直直走了出来,伸手指着楚云生道,“我收他为徒。”
楚云生微微一笑,“好眼力。”
紫衣男子双眸一眺,一股威严直射出来,“你可曾拜过别人为师?”他自是能看出来楚云生有武学基础。
“不曾。”
“那好,你来我这。”说着抬手让楚云生过来,一副唯恐他人来抢的护食样子。
路遥囧了,楚少爷你这么快就被人当心动女生牵手成功,咱们说好的幸福呢?
接下来的人便是各种筛选,有演练一段剑法的。打一套拳或者露一手暗器绝活之类的,有中意的前辈便将之收入门下。
路遥依然无人问津,他简直急的都要在头上Сhā稻草了,求包、养,会暖床,出价就拉走啊。
一轮轮演武下来。便只剩下三个人,路遥囧囧有神的位列其中。
为首的老者咳嗽了一声,走到第一个人跟前,问他道,“你可曾受过什么伤?”
“我年轻的时候砍柴,不小心摔断过左手……”那人短衣短裤,一副樵夫样,老老实实的开口答道。
路遥心中暗自摇头,唉。孩子你自爆其短,还摔断过手,有旧伤的谁敢收你。这年头,谁说实话谁倒霉,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啊。
老者捏了捏他的手。沉吟了一会,道。“手受过伤,不宜使剑,你就入赤衣门下学习腿法吧。”
樵夫大喜,走到穿赤色衣服的中年面前拜了师。
路遥大吃一惊,没想到还能这样?按需分配?
老者走到第二个人跟前,也问他。“你可曾受过什么伤?”
第二个人心领神会,无师自通的道,“我年轻的时候放羊,不小心摔断过右腿。”
老者捏了捏他的腿道,“嗯。那你就去蓝衣门下学掌法吧。”
感情这断过腿还是真的,这不科学。
看着老者慢悠悠的走到自己跟前,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唯一一名‘剩男’身上。
怎么办?自己四肢健全是个大有可为的好青年啊,自打出娘胎以来,那估计也就脐带断过啊!难道要伪造自己曾经有过断手断脚的杯具史?这老头貌似手一摸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怎么瞒骗?
老者开口了,“你可曾受过什么伤?”
路遥差点脱口而出,老爷爷其实我小丁丁断了,你要不要摸摸?
一头汗,真要这么说以后就别泡妞了。
“我……我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他果断地弱柳扶风,做西子捧心状。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少侠你如此口出诳言,这完全就在作死。
“伤在心脉?我摸摸看。”老者一脸关切,明显他的脑波长和大众不在同一个频道。
“不用摸了,他是被教中一人所伤,前辈自可以前去问他。”楚云生忽然朗声说道。
“谁?”老者一愣。
“风若玄,”楚云生微笑着,说出了那个名字,“我们相遇在南疆界外,路遥为了救风若玄受了伤,他和我们投缘,见我俩一心向道,特荐来贵教。”
老者一听到风若玄的名字,正色道,“既是如此,更应该禀报问清才是。”说着唤来手边一名弟子。
“你只消告诉他,他还欠我一个人情。”路遥笑嘻嘻的说。
他俩相视一笑,楚云生低低道,“你也看出来了?果然是看衣服吧。”
路遥点点头,风若玄那日穿的天青衫,衣角绣着一只蜿蜒的小蛇,那小蛇他在苏盈盈的衣服上也见到过,盈盈曾经和他说过是教众标记。那么他自然能联系到,俩人必定是同个教派的。
所以,楚云生才会出手相助。
若没有私心,谁愿意去搅那趟混水呢。
弟子领命去了,半刻便回来,在老者耳边耳语了几声,老者点头道,“路遥,你既然与楚云生一道,那便一起拜入紫衣门下吧。”
那名叫紫衣的青年怒了,剑眉倒竖,狠狠瞪了一眼路遥,仿佛嫌他是个草包累赘。
要知道灵隐教内,按手下功夫排行,按实力说话,路遥这种偶像派的戏路,自然不受待见。
此时的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任世人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反正我只要能骗吃、骗喝、玩耍、泡妞,自能找个机会好好气死他。
“我不愿意收他。”紫衣权衡了一下,说了这几个字。
“你不愿意,我愿意。”一个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路遥转头看去,只见门外光线灿烂处,相貌俊美的男子带着笑看着他,一头银发比阳光还要耀眼。
“擦!锦瑟!”路遥大惊失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boss居然刷新在这里。不应该呆在落花谷副本里炼丹顾小孩吗?
“要叫师父。”锦瑟笑眯眯的说。“不过我近期不得闲,紫衣,这逆徒就先麻烦你了。”
紫衣:“…………”师兄就是在玩我对吧。
总之,路遥和楚云生就这么在灵隐教安顿下来,成为最下等的一员。
他俩被分配到的弟子房,是间集体间。包括他俩在内,一共住了四个人。
房间比较阴暗,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简直让他们有一瞬间觉得穿越回到了大学男生宿舍。
楚云生待不住,他拍拍路遥的肩膀说,“你安顿安顿,我去外面转转。”
路遥正要放下行李,身边一个声音冷冷说,“包袱不能放在凳子上。盈盈一会来,要坐的。”
说话的声音蜷缩在柜子与墙角之间的阴影里,吓人一跳。
路遥便要把包袱放在桌上,那人又开口,“桌上也不能放,盈盈一会来,要喝茶的。”
他又试着要放在床上。
“床上也不行,盈盈一会来。要休息的。”
路遥怒了,把包袱顶在头上。
“……嗯。这个可以有,反正盈盈来,也不会看你的。”
路遥彻底没脾气了,特么老子顶着一个包,简直就是这房间最显眼的存在,兄台你不如从影子里出来啊。你躲那么牢,不要说盈盈,鬼都找不到你啊!
正郁闷着,门被推开,一名面庞尖瘦的男子进了屋。看见路遥靠在墙角化身一朵蘑菇时刻准备大战僵尸的样子,哑然失笑,道,“肯定是王仨为难你了,不用跟他计较。”说完一手拿下他头上的包袱,放进柜子里。
边放边絮絮叨叨的,“我叫许四,你如果不想叫我师兄,直接叫名字也可以。王仨这个人啊,人好,心地不错,就是在女人的事情上过不去那个坎。不过只要别提起那个名字,就没事的。”
路遥心中咯噔一跳,女人?虽然先前听到他口口声声说盈盈,但也不十分确定,也可能是鹰鹰?鹦鹦?蝇蝇?这种非人类嘛。
现在居然……或者说果然……是个女人么?
“哪个盈盈?”他开口问道,就算是人类,也可能是任盈盈对吧。
“还有哪个盈盈?”许四怪叫起来,“教中龙女,苏盈盈啊。”
“桀桀桀桀桀桀。”阴影内的人忽然怪笑起来,声音黑暗得仿佛拿着把钝刀在刮铁板。
“完了完了,”许四瞪了一眼路遥,“跟你说过别提起那个名字!”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魂淡!路遥心惊胆战地看着阴影处,总觉得里面躲了个不得了的东西,也许下一秒就会冲出来毁灭地球。
许四镇定自若地走到桌边开始泡茶。
阴影内的人怪笑完,是一阵沉默,空气异常压抑,除了许四偶尔传来嘶嘶的喝茶声。
良久,路遥的耐心都快等没了,一直保持高度紧张也是很累的啊。
“我真傻,真的,”王仨的声音忽然从暗处传来,显得毫无神采,他接着说,“我单知道盈盈身边没有男人,我会有机会,我不知道别的男人也会有。我清早就向她表白,拿着一枝山茶花,山茶花很美,和她很相称,如果她答应我,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他接着呜咽,许四叹了口气,也开口,俩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只字不差,“于是我每年都采山茶花送给她,每年每年,采得灵山的山茶树都秃了……”
路遥默默地转头,饱含热泪,这破系统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一屋子蛇精病,这日子,简直没法过啦!
他推门出去,楚云生斜斜的倚在门槛上,一袭红衣映着他的容光。
“你瞒我?”他淡淡开口。
“啊?我瞒你什么?”路遥有些心虚,楚云生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这种口气,就代表楚少爷真正生气了。
“苏盈盈的事情。”他一双深邃的俊眼直视着路遥。“我就奇怪,你怎么能从风若玄的衣服看出他是灵隐教众,本来还以为是千系告诉你的,没想到……她也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回 分道扬镳
路遥低头不语,楚云生淡淡说,“走吧,不拜师了。”
“你不想回家了吗?”
“不要混淆我的视听,回家与否和加入灵隐教接近苏盈盈是两回事。”楚云生道, “实现目的可以通过多种手段,你且看看,我不入教,能不能挖出那破珠子的秘密。”
说完拉着路遥的手就要走。
总是被拖来拽去的路遥,任他脾气再好,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甩开楚云生的手,撇开眼怒道,“我们一路上辛辛苦苦不就为了这目的吗?现在倒好,一句话就要放弃。楚云生,你那大少爷任性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楚云生成功被噎了回去,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路遥,撇开,自从二人念高中之后,印象中,这只乖猫还是头一次炸毛。
“你在掩饰,路遥,不要恼羞成怒。”楚云生依旧淡淡的说,“你每次一想逃避事实,你的眼神就在四处乱飘。”
……所以说熟人就是这么令人讨厌的存在啊!!
“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路遥继续生气,“我喜欢谁又碍着你什么了?总是被众星拱月般包围的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心情。你要是想走,那就一个人走吧。”
楚云生转头,讶异的看着他,原来,包子再瘪,那也是有馅的,一向跟个包子似得可以处处受气还傻乐的路遥,竟然也能装下那么多心思。
良久,楚云生叹了口气,“随你吧。”
路遥听到这三个字,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少爷居然跟他妥协了?这尼玛真的是他们家养出来的那个混世魔王楚少爷吗?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有朝一日。变得像王仨一样,疯疯癫癫。”楚云生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路遥在身后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找出回家的路,用我自己的方式。”他淡淡说。“我不会再Сhā手你的事,也不会再勉强你像我这样生活。你……好自为之。”
说完楚云生足尖一点,跳上树梢,几下纵跃,消失在路遥的视线中。
路遥在原地愣住了,这听起来好像绝交宣言的话是怎么回事,一向只有自己成天嚷着喊着要跟这鬼畜绝交,怎么忽然就被翻脸不认人了?
他拽了拽拳头,明明是自己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却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自在呢……
“你是准备去河边洗衣服还是过来练功?”
一个带着几分厌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路遥回头一看,正是那万分嫌弃自己的代理师父紫衣。
练功练功,当然是练功,没想到练功场所却离得弟子房十万八千里。
等他们气喘吁吁的跟着紫衣一路奔波来到灵台之上,紫衣终于发现少了一个人。
“楚云生呢?”
“啊,他走了。”路遥一愣,“应该是被我气走的,也许可能或者……不会回来了。”
“…………”紫衣彻底无语。天哪,这个打都打不走的家伙入了他门下。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损失了一个质量优良的好徒儿。
但这个祸端是乾闼婆锦瑟丢给他的,敌不过师兄,他只好忍着一口怨气,漫不经心的开始调教起俩个徒弟和一个‘准徒弟’,路遥第一次看到王仨的真面目,和他想象的一样。眼眶青紫,俩眼袋鼓得和豆包一样,边扎马步边说,“我真傻,真的……”
在重复了几次之后。紫衣忍无可忍,一巴掌打晕了他,这复读机终于停止了工作。
路遥吓了一跳,这样公然体罚学生,真的合适嘛?虽然他自己也很想冲上去来一掌。身边的许四一脸淡然,仿佛经历过很多次,早已见怪不怪。
教学中,路遥的负资质再次刷新了紫衣的忍受力下限。
他俩大眼瞪小眼,紫衣的内心在狂吼,这丫吃的饭都用来补贴那张脸了吧,这大脑完全没发育出半点理解力啊,还有那副骨头就是钢板铸的吧,拿具尸体来摆poss都能比他有型啊。
教学结束,师生双方都同时松了口气,总算是解脱了。
“我看你下次还是去河边洗衣服吧。”紫衣丢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拂袖而去,许四架着晕头转向,半梦半醒的王仨也回去了。
路遥心情不大好,他在灵台上四处望了一下风景,纠结了一会,河边洗衣服,能洗出一个掌门尊者么?这概率实在太低,从来就没听说过哪个大侠是靠洗衣服发家致富,最终称霸武林的。看来咱还是得踏踏实实,继续练武,坚持错误方针一百年不动摇。
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山上的夜晚黑得特别快,等他要回去时,忽然发现灵台四周已经夜幕低垂,繁星挂上天际,山里的风很凉,路遥不禁打了个哆嗦,赶紧往回走。
走着走着,夜色笼罩下来,四周变得越来越黑。没有路灯,只能靠微弱的月光辨明前路,四周飘散着淡淡的白色的雾气,幽幽的像裹尸布一般。路遥胆子一向很小,特别害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他边走边唱着,“我们是接班人……”试图用革命先辈的雄威来镇退那些不知名的山精鬼魅。
耳畔传来阵阵虫鸣,还有悉悉索索,不知什么在草丛中快速蹿动的声响。路遥有时候走一步会吓三回。
前路越走越黑,路遥的神经也绷得越来越紧,终于,在亲眼看到两道绿幽幽的光闪过树后时,他彻底崩溃了。他哆嗦着腿,在大路正中坐下来,又冷又饿又怕,实在是有些凄凉。
面子和在山上待一晚上俩者选其一,路遥果断抛弃了面子,开玩笑么,要这么摸索回去,非吓出翔来不可。
于是他只好求助万能的系统妹子。联络了楚云生。
————————聊天记录————————
路遥:楚少爷。
楚云生:……
路遥: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楚云生:……
路遥:我被困在山上了,前有狼后有虎,快救命啊!
楚云生:自己想办法吧。
路遥:这就是办法啊。
楚云生:你放弃苏盈盈,我就去接你回来。
路遥:……不要!
楚云生:那干脆被吃掉好了,反正也没有区别。
路遥:……
————————————————————
他果断挂了电话。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他和楚云生之间刚刚打响了妹子追求战第一枪,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就算吓死那也不能阻止他追求妹子的脚步,不就是回个家嘛,闭上眼睛走走就到了。
路遥真的起身,闭上眼睛鼓起勇气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却撞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王……王爷? 不对,王爷怎么可能在这地方。
“呔!何方妖孽,居然假扮王爷。”他吓得脱口而出,简直比遇鬼还惊悚,抬头一看,月色朦朦胧胧的洒将下来,眼前这妖怪,穿着青色的灵隐教服。五官完全不似皇甫倾城,显得平凡而普通。然而他的声音,他的气质,他的身形……太像了。
估计还没成精,脸没变好吧。
“王爷是谁?”来人不动声色,语气恰到好处的显露出那分无知。
“一个有变、态圈养癖好的基佬。”路遥下意识回了一句,这货没有直接扑上来喝血吃肉。那应该是个人吧,看起来就像同门。
“……”那人吐出胸中一股浊气,转身抬脚就走。他表示现在忽然有扑上去喝血吃肉的了。
“唉唉,你别走啊,我迷路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下山的路就一条,你迷什么路。”那人走得越发快了。
路遥赶紧起身追上去,无奈道,“大哥,我怕黑,我怕鬼,还不成么?”
“你也会害怕吗?”那人终于停下脚步,在前方等他,“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路遥心中一跳,这人说话跟皇甫倾城实在太像了,让他心中疑云遍起。
“以为你是这世间的鬼魅,天不怕地不怕。”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路遥松了口气,“我怎么会是鬼?我还以为你才是呢,你的声音,和我认识的一个人简直一模一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沉默了一会,然后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现在的身份是掌门尊者,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掌门尊者?整个灵隐教中,所有人口称的掌门尊者?这四个字代表着一种身份,那个以实力登顶的存在。因此……他决计不可能是王爷,这明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早在先前便将掌门尊者这人作为自己必须超越和打败的对象,他已经在心中想象过无数遍,不知道对方是凶神恶煞还是仙风道骨,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也许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头?现在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楚云生那般强烈的视觉冲击,也没有锦瑟俊美非凡的外表,甚至不如风若玄的清雅脱俗,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普通人,还很年轻……路遥却有些泄气了。
擦,搞了半天,原来咱们还是宿敌。而且他实在跟皇甫倾城太像了,动手的时候会不会有谋杀亲夫的错觉啊。
路遥想到便有些气鼓鼓的,“名字而已,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那人看着路遥一脸憋屈的样子,目光抬起,心思仿佛也随之飘荡起来,他轻声道,“无妨,你可以不告诉我……”(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回 百晓生
俩个人走夜路,不仅不怕,连路也仿佛变短了。掌门尊者总是闷声不语,他每次走快了,便会停下来等路遥跟上,天黑脚下的路看不清,路遥时常绊到,但关键时刻,掌门尊者总是会拉他一把。
幸亏如此,他毫发无伤地回了弟子房。若是一个人走,就算没在半路上吓丢半条命,那估计也至少得摔上好几回,弄个鼻青脸肿是肯定的。
“到了。”那人轻声说,路遥抬头,见那几间弟子房就在眼前,灯火闪烁,那个人转身便走了。
“那个……谢谢。”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心底下又别扭的不想叫掌门尊者的路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嗯。”那人脚步微顿,但还是没有回头,大步流星的离去。
路遥又独自站了一会,直觉得冷风吹得全身发凉,才赶紧进屋去了。
屋外树梢上,红色的衣角在夜色中隐没,风中传来一阵低低的话语,“这个笨蛋……逮着谁都能在ρi股后头跟着,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可惜,这句话谁都没有听到。
路遥回到屋里,想起刚才的事情,忽然灵光一闪,掌门尊者是吧,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啊,哈哈~难道我还不会问吗?你等着,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问谁呢?路遥扫了一眼屋内,只看到许四,翘着脚在床上捧着一本,边看边笑边抠脚。他知道,屋内很可能不止他俩人,但是追究王仨是否隐藏在那夹缝中的阴影里,也实在有些没必要。
路遥坐在桌边,从包袱里拿出路上捎带来的上好茶砖。起了一角倒进茶炉里,边在下方加了些炭火,慢慢熏烧着。随着水沸腾滚开,内里琥珀色的茶叶上下浮沉,醇厚的茶香徐徐散发出来。
“嗯,好茶。”许四搓了搓鼻子。路遥一来就见他时常喝茶,知道他肯定好这口。
“好茶共品,还请许师兄一道品茗。”他一笑,拿出边上的杯子,沏了三杯茶,王仨也在角落咳嗽了一声,以证明他的存在。路遥将茶端过去予他,许四起身坐在桌边,喝着茶。眼睛依旧不离那本。
“许师兄,”路遥不动声色道,“师弟我入门不久,尚不清楚教中规矩,还请师兄多多照拂。”
“好说好说,教内自从换了掌门尊者,咱们夜叉众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至少不用再刀头舔血。任人鱼肉,人权和性命也有了保障。”许四边看书边道。
听起来好像一代暴君换明君似得。
“师兄果然见多识广。”路遥连声赞道。
“嘿嘿。这你就夸对了,人称叉叉百晓生的,那就是我。”许四的目光终于离开了那本书,带着三分自豪。
叉叉百晓生?意思是所有圈圈叉叉的各种知识(姿势)他都知道吗?路遥一道惊雷,人不可貌相,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此龙套还具有种、马属性。
“……夜叉的叉。”许四补充道。
一头汗。大叔你不要当众卖萌好么,跟你风格不符啊差评。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师父是什么来路?”路遥啜了口茶。
“你师父还是我师父?”许四问道。
“先说说你师父吧,紫衣。”
许四咳嗽一声,面露敬仰。“噢,师父他是夜叉七子之一,赤橙黄绿青蓝紫,他排行最末,所以叫紫衣。”
“这么厉害啊?”路遥心想,夜叉七子?听起来狂拽酷炫,想那郭靖如此牛逼还不是因为当初投奔到全真七子门下,没想到自己居然错过了这么厉害的师父。
“嗯,”许四接着道,“夜叉七子之上还有十绝,十绝之上还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再往上还有一百零八将,一千零一夜、三千六百安全卫士……还有……” 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最后发自肺腑的感慨一声,“师父他确实很厉害。”
卧槽……这完全没感觉厉害在哪里,你们这排名感情是倒过来的?你们教主懂不懂什么是科学的计算方法啊,听起来紫衣妥妥就是一垫底,你怎么这么苦逼啊!
路遥瞬间又暗自庆幸没有更苦逼的成为他的徒弟。
“那我师父呢?白色头发的锦瑟。”
许四吓了一跳,“你怎么可以直呼天众的名字,要叫乾闼婆。天众一直很神秘,神出鬼没的,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绝顶高手。”
神出鬼没么,一个在掬花台跳艳舞……一个在落花谷练美容丹……这年头,绝顶高手一个赛一个的奇葩。
“还有,现任的掌门尊者是谁?叫什么名字?”路遥不动声色,生怕不小心暴露了目的。
“现任掌门尊者的名字,我还真不知道。” 许四摇了摇头,
“咳咳,你不是叉叉百晓生嘛?怎么会不知道?”路遥面露鄙夷。
许四怒了,“都跟你说了,叉叉是夜叉的叉!历任掌门尊者无不武功高强,怎么会是我们这些夜叉众比得了的?况且,现任这位,才来不到月余。”
“啊?月余?”
“是啊,月前正是每年一次的试剑会,龙众以上,可以按照实力争取帮派排名,你错过了,真是可惜。”许四摇头。
路遥脱口而出,“这样,那我岂不是要明年才能当上掌门师兄了。”
“哈哈哈哈,”这次不仅连许四,角落里的王仨也大笑起来,“路师弟,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混吃等死吧,掌门师兄估计你要下辈子才能当上啦。许四说的错过,只是可惜你错过观看一场精彩的比试而已。”王仨笑得都快从阴影里跌出来。
路遥狠狠的瞪了王仨一眼,该疯癫的时候不疯癫,麻蛋!
许四抹了抹眼角泪花,继续道,“之前的掌门尊者,实力也是不俗。可惜,和现在这位实在有点差距。”
“之前的掌门尊者,又是哪位?”路遥问道。
“风若玄,现在只能叫大尊者了,他在月前的比试上,败给了现在这位。”许四露出一副简直是大快人心的表情。
路遥心一动。居然是他,还真是好巧。原来他是大尊者,感觉做人很差劲的样子。 不过他对救命恩人连句谢谢都没有……这也实在是很能说明问题。
“那……你知道灵血碧玉珠是什么东西吗?”路遥替许四手中的空杯子倒上热茶。
对方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只听说是掌门信物,但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估计只有掌教使或者掌门尊者才知道了。”
路遥接着问,“那你可知珠子有什么作用?”
许四瞪了他一眼,“见都没见过哪知道什么作用!不过这东西。能成为本派至宝肯定是有原因的,貌似每任掌教使都离不开它。”
路遥暗自思惴,离不开它?到底是为何?但是再多问下去,许四也都回答得含糊不清,很多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
难道……要直接开口问那个掌门尊者?这个新上任的,也是个没见过珠子的货啊,珠子在他见到之前。早就被吃到自己肚子里去了。
现在剩下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除了风若玄。就是掌教使,看来,自己得想尽办法先见到他们俩其中之一才行。
仨师兄弟又寒暄了几句,古代没什么线下娱乐,大家一般早早就熄灯睡觉了。路遥躺在床上,拢了拢棉被。暗自琢磨着明天要不要故技重施,画一副扑克牌来欢乐斗地主,接着马上又想到明天的练功,心里一阵苦闷。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哪怕山前拆车卖轱辘。
第二日,紫衣又带着仨倒霉娃在灵台上练功,他自己比学生还盼着下课。
“师父,其实咱不需要练这么勤快啊,”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的许四说道,“咱们可以在弟子房附近自己练。”
“你懂个屁,”紫衣的脸色很不好,“再过一个月,就是门内新晋弟子的折剑考核,你们还不抓紧练功,要是被逐出门墙,丢了为师的脸面,为师不如现在就一剑砍死你们。”
许四:“…………”我床下那半本还没看完呢,原来以为能找个借口在家偷懒,现在真是好生失望。
路遥忍不住开口,“师叔,要不我还是自个领悟吧,反正我再怎么着也不会丢了您老的脸面。”
紫衣怒气冲天,“你敢!如果你被逐出门墙,乾闼婆他就要一剑砍死我!你丫还不赶紧给我好好练!”说着下手又重了几分,“折剑考核上,掌教使也会亲自来看,都给我认真点。”
疼疼疼啊,魂淡啊!就这么把腿举过头,会死人的好嘛!你妹的锦瑟,给紫衣带来虐人的新灵感。
不过参加折剑考核,就能见到传说中的掌教使,这待遇还算不错。路遥只好打起精神努力练功。几个时辰过去,他扶着树按着腰,眼泪汪汪,特么全身都快散架了,简直不能比这更悲催。
“这套剑法,你给我演练熟悉了再回去,至少明天拿着剑别再戳到我的腿!”紫衣冷冷道,自顾自走了。
其余的师兄弟也三三两两散去,灵台一会儿走得就只剩路遥一个。他还能清楚的听到,别人对他指指点点的声音,不外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绣花枕头一包草”、之类的,本来路遥倒是不甚在意,他一向自视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况且也只有你们这些原始人,才动不动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
但是其中有个漂亮师妹的一句话飘到耳边,“这么软的男人,估计教中没哪个姑娘看得上。”
擦!!正中红心,路遥顿时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被深深的挑战了,居然说老子软!!不可原谅,不就是一套剑法?练给你看!(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回 夜路走多了
不得不说,路遥童鞋发起狠来那也是有点气势的,拿着剑唰唰唰把身边的树干戳了几个洞,最终以剑卡在树上拔不下来而告终。
于是练习剑法的原计划不得不临时修改为如何将剑从树上拔下来这个新命题。
他试了半天,累得要死,简直都要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戳进去的,但是身边也只有这一把剑啊,怎么办……他折了一根树枝,无精打采的把剑法演戏了一遍,不知不觉,天色又黑了。
他猛然想起,灵台的夜路很恐怖,现在情况紧急,也只好弃剑先回了。
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台阶下。
“王爷?”一声称呼脱口而出。
那人听到,回过头来,入眼却是和皇甫倾城完全不同的一张平平凡凡龙套脸。
“噢……是你啊,不好意思,我又认错了。”路遥尴尬的笑笑。
“嗯。”淡淡的声音,说完转身要走。
“那个……”路遥情急之下拖住他的衣袖,他回头俯看他,他万分不好意思的开口,“能帮我把剑拔下来吗?”说着指指那棵树。
他之前远远的便看到路遥对着那棵树呕了半天气,又敲又打,还骂骂咧咧,他正觉得奇怪,对一棵树也能如此苦大仇深?还是什么功夫演练起来居然如此奇葩,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心里又不觉想笑,每次看见他,总是这么一副本性难移的蠢样。
足尖一点,跃到树前,修长的手指抓住剑柄,手腕轻轻一带。脚在树上踏了一下,一个转身,人又好好的站在路遥跟前,把剑递给他。
几下兔起雀落,那人纷飞的天青色衣角,月光下扬起的发丝。散发着淡淡光晕的脸庞,一双漆黑的眼瞳,就这么看着他。
四周夜幕低垂,虫鸣沙沙,偶尔有萤火虫蓦然飞起又隐没,淡淡的雾气飘散,路遥忽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如此美好……好像置身梦境之中。他也抬头看着他,忘记了拿剑。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冷淡,一样的总是面无表情,记忆中的俩人重叠,仿佛根本没什么不同。
“剑不要了?”他轻声说。
“啊!”路遥回过神来,忽然惊叫一声,蹲下地去,捂着脚。
“你怎么了?”他吓了一跳。
“好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他的声音闷闷的。
那人心中一惊,连忙蹲下。把剑放在手边,“我看看,如果是蛇咬伤,要赶紧上药。”
他捉住路遥的脚,路遥跌坐在地上,他快速脱下他的鞋子。动作依然很轻。“伤在哪里?”
“嗯……在这里,”路遥凑过去,往脚踝处一比。
那人拉开袜子,低头去看,只见一片肌肤莹润光洁。哪来什么伤了?
路遥忽然出手如电,往他脸上扯了一下。他条件反射般立即后跃,随手打出去一掌。
招式一出,他立即后悔。以路遥的武学造诣,这一下不死也得重伤,要是……要是……
“哇靠!”路遥毫发无伤,呆呆看着自己的手,“你的脸,居然是真的?”
不!它只是粘得比较紧!
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动声色的在脸上一拂,把边角卷起的面具皮给贴好。他这一刻真想仰天长叹,堂堂南秦王爷,还没出娘胎就在阴谋漩涡中来去游走,没想到,今天倒是着了道了,还是着了个蠢货的道!
情何以堪,要是被洛凡知道自己居然被路遥给算计了,那爷还混不混啦。还好这蠢萌经验不足,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从这件事基本就能反映出路遥为何总是人生不如意十有了,虽然他计策不错,演技也算上佳,但是他选择了在能见度不足30的地方玩肉眼找真相,况且还忘了自带近视这个先天劣势。
所以说,他虽然少有的做了一把对的事,但选择了错误的时间,结果那就是个杯具。
那人……嗯,现在可以叫他皇甫倾城了,由于一下子被咸鱼反扑,现在站在那有点反应不过来。
在路遥的眼中,对方站着,冷冷的望着自己,好像……是生气了?一定是生气了吧囧。任谁这样被乘机摸脸,都会生气的吧?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假装被蛇咬,只是为了揩一把油?那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个变、态吧。入门没两天就得罪了掌门尊者,老子接下来还混不混啦。
俩人面面相觑,均觉得自己智商堪忧,前途黯淡,齐齐叹了口气。
“那个,掌门尊者,对不起。”路遥老老实实的开口道歉,“你长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实在太像了,所以我忍不住就想亲自确认一下。”
皇甫倾城心念一跳,“结果你满意了?”
“嗯嗯,你肯定不是他,”路遥忙不迭的点头,“那个人冷血自私,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侵犯别人的人身自由,实在禽、兽不如,哪像掌门尊者这么好,帮我取剑还送我回弟子房……”边说边偷看他。
皇甫倾城:“…………”特么他现在应该露出何种表情才不会出戏?
不过冰山面瘫的演技是很简单很单一化的,只要没有任何表情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所以即便皇甫倾城处在深度纠结中,路遥也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他看皇甫倾城依旧不说话,着急了,丫都搞这么晚了,要是惹毛了这货,他一个不爽撇下他,那自己一人要怎么走回去?
“掌门尊者,对不起。”他拿起剑,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声音又低了几分。
皇甫倾城看他的样子,忽然嘴角勾起,淡淡说,“一句对不起就解决了?”
“啊?”路遥一愣,那你还要怎样!“要不……我再多说几句?”
“……”皇甫倾城扶额,“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路遥忽然警觉起来,这种话就跟给人借条担保一样,是能随便说的吗?“你先说出来我考虑考虑。”
皇甫倾城道,“现在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你,但是一定不是会让你为难,伤害到你的事情。”
“如果我不答应呢?”路遥皱眉。
已经充分了解某人胆小怕黑本质的王爷一个转身,抬脚就走。
“掌门尊者!!我答应我答应!”某人跟在身后狂奔,嚎得中气十足。真是的,动不动就玩威胁,你们这些牲口。
皇甫倾城心情大好,于是很尽职尽责的把路遥送回了弟子房,他看到那温暖的灯光,顿时松了一口气。
次日,路遥由于半调子的剑招,又被紫衣狠狠骂了一顿。照旧被留下来演练剑技。这次天还没有黑,那人就来了。
有人在旁边盯着自己看,路遥一下子变得很不自在,出招都别手别脚起来。皇甫倾城看了一会,忽然对他说,“右手这里。”
“右手?”路遥看了看自己的手,没粘到什么东西啊。
“低了。”他走上前去,轻轻将路遥的手托高,“嗯,这样才对。”
他的手温暖柔软,由于常年使剑,手指生有细薄的茧子,路遥迈着弓步,皇甫倾城站在身边指导他练剑,就好像……轻轻搂着他一样。手腕的皮肤被触碰,路遥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看出了他的窘迫,轻声道,“放松一点,你手臂太紧张了。”接着抽出自己的剑,清冷的剑锋嗡地响了一声,他慢慢地在路遥面前,一招一式的比划着,耐心慢慢与他讲解。
“剑者,心之刃也,既可为杀,亦可为护……”(注)
他讲的很慢,条理清晰,对于招式之间如何衔接转换,更是颇有心得。路遥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跟着皇甫倾城这个好老师,学习效率比起紫衣那个全无半点耐心的移动火山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刺剑……霓虹飞落……左右腕花……雪凤还巢……”路遥学着学着不知不觉认真起来,手持长剑,慢慢练着。
今天的晚霞很红,灿烂得熏烧了天际,西边的红彤和东边的暗青交融成一幅炫目的油彩。皇甫倾城看着暮色下路遥认真的侧脸,霞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圈金色,少年额上的汗珠涔涔,沾染了碎发,在面颊上凝成细细的发绺,纤细的身子舞着长剑,清冷的剑光笼罩着身侧。他看着他,觉得自己心跳都不由变快了。
怎么他认真了,他却开始不自在起来。
路遥一直练着,浑然没注意到皇甫倾城一会炽热一会别扭的眼神。直到灵隐教这套入门九式使起来差不多融会贯通,他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停了下来。
天色又是完全黑了。
“嗯,可以了。”他低下眼,在余光中看到少年向自己款款走来。
“可以就好,累死老子了。”路遥抹了抹头上的汗,呼呼喘气,“练这些玩意,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啊,在核弹面前再牛的功夫也是玩蛋!”
……你一定要这么破坏气氛吗,一个女孩子家,像什么话!还尽说些听不懂的词。
虽然皇甫倾城很想问什么是核弹,居然能强到秒杀一切功夫,但为了不显示自己的无知,他还是毅然转头离开,将高冷路线进行到底。(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回 正牌师父
路遥这几天联络了几次楚云生,对方要么不理不睬,要么态度冷淡。他也深知楚少爷的脾气,倔强是绝对的,他认定的事情,不分个高下肯定是不回头的。
随他吧,他叹了口气,反正没有性命之虞。
次日,紫衣头一次在路遥使剑时,没有压抑不住对他咆哮。
“师叔,我的剑法是不是进步了许多?”他属于藏不住尾巴的类型,极其容易喜形于色。
“不,是我的自制力极大的提高了。”紫衣冷冷道。
路遥语塞。于是,他的代价就是入门九式还没学完就被迫学入门十三式……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们这些不知道基础为何物的货!小学才念三天就甩初中课本给爷啊!就算那十个阿拉伯数字的加减乘除尼玛也是要花六年时间消化的,你们这些原始人,知不知道应试教育已经不流行啦!
傍晚,披着掌门尊者皮的皇甫倾城又来了。他继续教路遥剑术,路遥也耐心学着。
等到星光四起,俩人又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路遥终于忍不住问道,“掌门尊者,你每天都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是啊,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门派弟子这么多,他不指点别人,怎么偏偏指点自己?他也自知自己练得再怎么勤奋估计也是补不了拙的。一次可以解释为恰巧路过,两次可以解释为一时兴起,三次……四次,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
他一出口,皇甫倾城自然猜到了他的想法,他淡淡道,“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路遥嘟囔,“反正肯定不是因为我……”
“…………”该说他聪明还是笨呢?皇甫倾城无奈了,他开口道,“我来山上,是为了找一种东西。每天无事便来。刚好可以与你同路。”
“哦。”解释了心中的疑惑,路遥便不再问了。
皇甫倾城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拉近和一个人的距离,怎么觉得这么难呢?
他知道路遥对他毫无感觉,也许……连好感和友情都谈不上,每当隐隐想到这一层,他就觉得心里十分难受,沉闷而压抑。
二人同行,一个说得多。听得少;一个说得少,听得多,倒是连星光也显得不那么寂寂了。
时光飞逝,眨眼便过了近一月,想起那个折剑考核,路遥便长吁短叹,眉毛打结。眼见考核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本来更年期综合症日渐好转的紫衣又开始狂化。
路遥每天练功打架。弄得遍体都是淤青,简直全身上下都要没个完好的地方。每晚躺床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脚抽筋。
你非逼一个弱受向鬼畜进发。这也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等到折剑考核的前两天,紫衣忽然召集他们,他面带微笑地塞给路遥一瓶活血化瘀的伤药,道,“掌教使的考核要临近了,路师侄要注意身体。否则万一因为头疼脑热什么的错过,那就太可惜了。”
路遥被弄的一头雾水,这丫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连声音都小了几格,难道遇见重生穿越什么的被换了个芯?
很快。他就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等他们到达灵台,只见清风徐徐,一头雪发的锦瑟坐在白玉栏杆上,一脚踏着雕龙的望柱,一脚悠然垂下,笑吟吟地望着路遥,“徒儿,别来无恙?”
擦!路遥一脸黑线,本来无恙的,现在看到你突然各种有恙。
“锦瑟!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怒视。
周围人一片惊讶,这不是紫衣门下的大草包嘛,居然敢直呼天众乾闼婆的名字,围观群众迅速的在心里为路遥点上了蜡烛。
锦瑟一脸伤心,“你怎么可以如此翻脸不认人。”
喂喂,你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师父,被这么问一句,就一副好像失恋被甩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啊。
锦瑟脚一点,衣袂翩翩地跃到路遥跟前,双手将他揽进怀里,“为师来这里,当然是因为为师想念你了啊。”
!!!妖怪骗谁呢,一声不吭把我丢给那个更年期躁郁症的紫衣,蹂躏了一个月,现在就来坐享其成。
他面红耳赤,挣扎着,低声道,“你最好放开我。”
“不放。”锦瑟哧哧笑着,“那天在试剑阁,我再次看到你,就明白了老天爷的指示……你是我的,属于我的东西,就算跑了也会乖乖回到我身边。”
路遥囧了,少侠,不要自己乱脑补剧情啊喂,还老天爷,读书少就不要卖弄啊,估计连地球是圆的都不知道!
“你最好放开我!”寒光一闪,锦瑟低头,看见路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心口。
匕首是楚云生给他的,叮嘱他带在身上,江湖险恶,总是需要利器防身。
锦瑟高大的身影将路遥拢着,阻隔着别人的视线,路遥红着脸,满脸紧张,连背都绷得紧紧的,在旁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哟,几日不见,我的兔子也长出獠牙啦,”他低低笑着,任凭锋刃抵着自己的心口,反而将路遥又往怀里搂了搂,鬓角拂过他的额角,在他的耳边落下一个吻。“你真是能给我惊喜啊。”
围观群众纷纷侧目,你们大清早的在这里耳鬓厮磨秀恩爱,特么还让不让人好好练功啦!心有杂念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好吗?看得我们呼吸紊乱心律失常了啊!
“再不放开我就一剑刺下去!”路遥沉声道。
“好啊,你刺吧……”锦瑟旁若无人,继续调、戏,眼神写满。他知道,他不敢。他早就看出来,路遥本质上完全就是个成长在社会、主义阳光下的五好良民,嗯,还是共青团员。估计连只鸡都没杀过,杀个小强都要抖两抖。
可惜他猜错了,路遥满眼怨恨,狠狠划了下去。
‘刺啦’一声,衣料被划破,锦瑟吓了一大跳,只觉得裤子一松,他下意识的双手抓住裤头,路遥乘此机会逃离魔掌。他刚才一刀,割断了锦瑟的衣带和裤带。
锦瑟哭笑不得,虽然他毫不介意自己美好的身材被人看到,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再奔放那也是有限度的。他尴尬的双手提裤,道,“南宫路遥,你还敢再无耻一点吗?”
“敢,”路遥厉声回应,“你要是再乱抱,下次割断的可不是裤带这么简单。”
教中众妹子纷纷捂脸,相爱相杀神马的实在太萌了,请继续,自由地,高调下去吧。
“咳咳,”锦瑟临时将划破的裤带两头在腰上系了个结,勉强稳住阵脚,看起来倒是乖了很多,“你这个逆徒,为师怕你在折剑考核上吃亏,这会连丹药都没出炉便巴巴的赶来了,结果你就这态度,简直要气死我。”
“你还是回去练丹吧,以免见不到你心爱的丹药最后一面。”路遥干巴巴的回答。
“你!”一瞬间的愤怒,很快又消失于无形。锦瑟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把路遥压倒ooxx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哼,来日方长,爷不怕玩不过你。
他干脆盘膝坐下,“以你现在这样,要通过折剑考核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路遥急忙问。
“除非天众都爱上你……”锦瑟一挑细长的眼角。
路遥倒抽一口气,泥煤啊,难道爷还要一个一个攻略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天众?不要告诉我这世界本质上其实是个恋爱游戏!
锦瑟微微一笑,“折剑考核,评审为掌教使、掌门尊者、大尊者、以及天众,也就是我,孔雀、苏魁。一共6人,你必须要得到半数以上的认可,才可以继续留在教中。”所以,请尽情的,讨好我吧。
“……你到底会不会算数啊?这么算就算天众都爱上我,我特么也过不了啊!”路遥鄙夷之至,不过不用打打杀杀拼实力什么的,实在是太好了,靠面试嘛!也不想想咱是从哪个朝代来的,大天朝最擅长打通各种关节。前门不通,那还有后门可以走啊。
没有想象之中的卖萌打滚求包、养,锦瑟眉毛一横,冷冷道,“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除了为师我,你以为还会得到第二个人的认可?先说掌教使,行踪神秘,喜好更是神秘,要想他认可你,估计太阳要打西边出来;掌门尊者新来的,连我都没见过……”
路遥心想,我见过……嗯,他八成是会认可我的,毕竟咱剑法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打自个脸也没这么快的吧。
“至于大尊者,风若玄,完全就是个面上一本正经,实际狂野神经,还总是满口要守护世界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而且极度的表君子里小人……总之,那个人,你不懂。”
路遥默默地点了点头,闷骚傲娇加腹黑嘛,我懂。
“孔雀那边,我还能说得上话,至于苏魁,那是真正没可能了,他完全看实力,你离他的要求……差得实在是十万八千里。”(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回 悲催的告白
路遥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目前应该算攻略成功的有:锦瑟、孔雀、掌门尊者;攻略完全无希望的有:掌教使、苏魁;那么,只剩下可攻略对象:大尊者风若玄!
嗯哼,看来爷继续留在这混吃等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但是要如何攻略?色诱?送礼?路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以致某人在旁边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他都完全没有听进去。
“ !s……为了让你通过折剑考核的几率更大一点,为师决定传授你无上诀。”锦瑟处心积虑做了一堆铺垫,然后抛出他的重磅诱饵,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路遥,要知道无上诀可是教内第一心法,就算上至龙众,也只有少数资质根骨极佳的才有机会学习。无上诀!三个字,凝聚了多少弟子终其一生的梦想。
可惜路遥的思维没和他调在同个频道,他正在冥思苦想如何攻略风若玄,忽然脑中电光一闪,恩恩,不如……
想到此,路遥猛地抬头,饱含希望的双目正对上锦瑟殷切期许的眸光,对方心里正默念着,来吧来吧,投怀送抱吧。然后路遥就在那双眼热切的注视中,华丽丽的转身离去。
锦瑟呆在原地,如同被万头草泥马踩过一般风中凌乱。
他果断的追上去,拖住路遥的手,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你到底学还是不学?”
路遥一脸茫然,“学……什么?”
!!感情他费了半天唇舌,眼前这货根本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无、上、诀!”
“不要。”路遥拒绝得干净利落,听起来就像一种植物,屋上蕨?能吃吗?话说为什么要跟你学习一种植物?难道你本质其实是植物属?那是掬花?黄瓜?墙头草?还是向日葵?
“……”锦瑟无语凝噎,第一次爷求着一个人学都不学啊。什么天理。
围观群众见锦瑟一手拉着裤子一手拉着路遥,都很自觉的脑补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纷纷四下退散。他们可不想招惹教中恐怖的白发魔……
只一会,灵台就真的清明了。
等等,这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等路遥的反射弧当机重启之后,已经一阵天旋地转。被锦瑟压在了身下。锦瑟随手一掏,把他怀中的匕首扔了,迫不及待亲了上去。
“你要干什么!”路遥连连挣扎。
锦瑟低低笑了,“你寒气还没有祛除啊,为师这是在帮你。”
谁要你帮了!法克鱿!他总算看清,这货完全就是个流、氓,还是个没有文化又不会数数的流、氓……所以说,人的长相不能太好,都长脸上去了。智商和人品就会捉急。
在他正准备对路遥上下其手时,义工皇甫倾城准点来打卡上工了。
他一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血脉偾张,怒发冲冠,全身炸毛!
所以说,宿敌相遇,分外杯具。
他一把拉开了锦瑟,把路遥护在怀里。面对这种英雄救英雄的场景。路遥只觉得全身僵硬,直觉告诉他。这特么是刚离虎口又入狼窝啊!
“怎么?你好像十分不情愿?”皇甫倾城察觉到路遥硬得跟钢板一样的身子,看向他的脸又黑了几分。
路遥心惊胆战的扫了一眼旁边神色阴郁的某流、氓,脑海中蹦出那句先贤的教导,两害相权取其轻……于是他立马改在皇甫倾城的怀里作小鸟依人状,“掌门尊者,这厮轻薄我。嘤嘤嘤。”
锦瑟、皇甫倾城:“……”怎么忽然觉得一阵发冷……不过其实撒娇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嘛……
锦瑟被皇甫倾城拉了一把,顿时半身酸麻,正要发作,听见路遥口中说出“掌门尊者”四个字,登时吓了一跳。
这就好比正打算要揍趴路边的一个小学生。对方却对着他大喊,老子爸爸是李刚!
自知敌不过对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嗤笑一声,道,“好啊,就算你是掌门尊者,我管教自家徒弟,关你甚事。”他的一双凤目紧盯着他,既然你是掌门尊者,那你应该清楚,如果在教派内打架斗殴……可是直接逐出门墙的吧。
“灵隐教教规,师父传功徒弟时,不允许发生肢体接触。”皇甫倾城冷冷说。
他瞪大眼睛,“这是哪条教规!我怎么听都没听过。”你丫到底有没有常识,不发生肢体接触怎么教?你当习武是考秀才呢!
“你当然没听过,因为这是我制定的,”皇甫倾城冷冷道,“就刚才。”
锦瑟当即无语。
路遥总算懂了,对付流氓的有效方式,那就只有比他更流氓!
锦瑟站起身来,他看着皇甫倾城像护犊一样护着路遥,再扫过他那张有些僵硬的脸,想起月前遇上的那件事……忽然……他发现了什么……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又紧了紧裤带,看着路遥在皇甫倾城怀里却依然充满戒备的眼神,轻声道,“这次就这样吧……掌门尊者,还是要叫你……嗯?”见皇甫倾城眼底露出一道杀意,他的嘴角带起一抹懒懒的微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但是看起来,你还没有完全驯服这只兔子嘛,咱们就试试看,谁能真正吃到口吧。”
说着,他提气纵跃,不,提裤纵跃,几下消失在视线中。
他默默发誓,赌上爷的黄瓜!一定要让你爱上我!
皇甫倾城叹了口气,他刚才因为这丫头,差点又失去理智了。
路遥怔怔看着他,脑中一片混乱,为毛刚才的一切如此狗血,简直就是雷剧,为毛明明人都走了,他还不放开我?为毛之前天天接近,日日练功……难道……难道这厮的性取向也有问题?一道惊雷,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
“掌门尊者喜欢的是男人?”脱口而出,路遥马上吓了一跳,哪有这样问的啊!!自己是白痴吗?天天被基佬刺激得连末梢神经都要弯了,这个遍地都是基的世界啊……
皇甫倾城看着怀中的路遥,一双眼雾气蒙蒙望着他,一副又想爱又怕受伤害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心道,这个傻丫头。(王爷您的脑补能力也实在是……)
路遥不自觉抖了两下,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一脸幸福的微笑尼玛是为毛啊!天天对着面瘫有一天忽然发现他笑了,那简直可以称作是惊吓啊。
“不……”这神圣的一刻,皇甫倾城终于决定正视自己内心的阴影,“我喜欢的是女人。”他的眼中写满真诚,我很正常啊,我喜欢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所以说,看官们,这其实是个悲伤的故事。
路遥长出了一口大气,顿时连头发稍都放松了。在这遍地开掬花的地方居然能遇见直男!这实在是太美妙了。
俩人又一道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一阵冷风吹过,路遥打了个寒战。
皇甫倾城的心一紧,他沉吟了一会,开口道,“你晚上搬过来我这。”
“啊?为什么!”路遥吓了一跳,掌门尊者你难道直不过三秒……这也太扯了吧。
“我怕锦瑟晚上闲着无事会去找你。”能光速找到这个如此正大的借口,皇甫倾城也暗自佩服自己。
唔……路遥想了想,这的确是有极大的可能性,王仨和刘四那俩货色,貌似也就只比自己强一ⅿⅿ,不要说三人联手,再来三十个也打不过啊。但问题是,跟这个目前对自己意图不明的男人住在一起真的好吗?虽然他说自己是直的,但也可能有弯的潜质啊!
不是有句老话吗?每个男人在没遇到心爱男人之前,都以为自己是异性恋啊!!
“我的房间有铺地龙……”皇甫倾城见路遥摇摆不定,轻飘飘的甩出了这句话。
哇靠,路遥简直就差没扑上去,为毛弟子房里连个炭盆都是破的,掌门尊者的房间居然铺了地龙啊!!这个万恶的旧社会,谁说只有资本主义贫富差距才这么大的!寒气入体的孩子伤不起。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路遥拎着他的大包小包搬进了皇甫倾城的尊者房,俩人开始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大雾)
路遥一进屋就对屋内的各种奢华风格啧啧不已,这个掌门尊者,其实就是个入山修行的富二代吧,特么连个搁脚的凳子,都是镶金的!俗!实在是俗!简直俗不可耐!他忍不住对着雕花的凳子角,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皇甫倾城只觉暗自好笑,“你喜欢,我明天叫人做十个给你。”
!!!生活啊,一下子明朗起来了。
不,我怎么会这么没有品位,居然爱上一张板凳!
他毅然决然地摇头,却又将板凳抱得更紧了一些,皇甫倾城差点笑出声来。
这天晚上,路遥卷着他的丝缎云锦被子,躺在暖融融的床上,安然进入梦乡。
第二日,他一脚踏出门,才发现,前方有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尊者房的正对面,那间平顶简陋的小草屋,上面挂着一个牌子,上书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若玄居,连牌子都破了一角。
喂喂……对比得如此鲜明,你这是红果果的炫富啊,这样真的好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回 风若玄攻略
今天天气不好,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冷风,噼里啪啦下得畅快,窗外一片烟雨蒙蒙。
路遥看着恶劣的天气情况,不由得松了口气,雨这么大,风若玄一定呆在若玄居里不会出门的,眼下简直是绝佳的机会。
离折剑考核仅剩余今日,攻略风若玄简直刻不容缓!
于是问题来了,如何在两日时间内,获得闷骚傲娇加腹黑属性对象的好感度?
他转头看看身边的掌门尊者,唔,这俩人住得如此门当户对,他对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吧,也许交情匪浅能趁机引荐引荐,卖个人情那就更妙了。
于是他开口问道,“掌门尊者知道风若玄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吗?”
“风若玄?”皇甫倾城转向他,微微诧异,“……是谁?”
啊喂,能不能稍微有点联想能力啊!对面牌子挂的这么大难道你就从来看都没看一眼吗?外界传闻你不是踹了这位前任掌门尊者才借机上位的吗?既然曾经是敌人,不要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
路遥简直要跪了,他深深的认识到了形式的严峻,看来从掌门尊者这套取情报实在是万分不现实。
他看着皇甫倾城套上风雪狐裘,外面披着银丝蓑衣,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口中说,“我照旧去灵山,雨天山路难行,你不要跟来了。”
哇靠,这么大雨你还要出去?不过,路遥也顾不得细问了,他很乐意的接受了自己被当做累赘的事实,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当皇甫倾城出门之后,路遥在屋内转了两圈,既然咱是要刷好感度去的。空着手总不好意思吧。
他将他的小破包袱翻了几圈,半点值钱的东西都木有,雨下那么大,要下山去买手礼那也太不现实了,况且他的钱早就被楚少爷挥霍光了。
于是他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了那张镶金雕花踏脚凳上。
既然当初说要送十张给他,那先预支一张来用用应该没有问题吧。话说见面礼送板凳这会不会太随意了点。显得既没有深度又没有内涵。
嗯……也许大尊者他就是那么的俗,咱要赌一赌对吧。
于是他把那张板凳用草纸擦了擦,抱在怀里,到屋内拿了把伞,就出门了。
走到门口,踌躇了一下,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来获得宝贵的友情?
还有这种奇怪的模式?话说你之前这么多回不出场估计读者都要把你忘了。你这系统存在感也太低了吧。
……无力吐槽这个连系统都是高冷的世界。路遥调出系统菜单,开启了好感度估测。
0就0吧,不是负的简直要庆幸。咱就从0开始。
于是,路遥抱着板凳敲了敲门。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天青衫的风若玄面如柔云淡月,身形风姿飒爽的立在门前。看见路遥,眉心不动声色的皱了皱。
路遥开口,“内个,嘿嘿,雨天无事。来找大尊者叙叙旧。”
风若玄微微一笑,“甚好,请进。”
!!!这丫嘴上说着甚好,心里分明不爽的吧。还是我那句叙叙旧其实勾起了他什么不美好的回忆?这……简直有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预感。
路遥进了屋,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个若玄居也太破了,和尊者房一比,简直是皇宫与茅房的区别,况且这不仅是草房,还是危房,连弟子房都不如啊。破成这样住的不难受吗?你看,连墙角都开始漏雨了。
“怎么,故人前来寒舍,还要亲自带着凳子吗?”风若玄扫了一眼路遥怀中抱着的那张金碧辉煌的板凳。微微一笑,坐在桌前开始泡茶。
一下掉了这么多,他欲哭无泪。估计是误会自己嫌弃他的破木凳吧,路遥心想赶紧力挽狂澜解释解释,不过无奈他不是高端销售人才附体,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推销他的板凳。
于是他只好一ρi股坐在茶桌边的木凳上,凳子咯吱地响了一声,还晃了两下。
路遥:“……”有种凳子要塌掉的感觉,“大尊者称师侄为故人,实在是受宠若惊,不过既然已经入了门下,辈分礼仪不可乱,还是叫师侄吧。”
风若玄笑道,“这岂不是很见外,故人故人,总是会提醒我,与你们相遇时的时光呢。”
这丫!不仅很腹黑,还很记仇。
“我来这里是想送这个给你,”路遥放下手中的茶杯,硬着头皮指了指地上的踏脚凳,“别人送我的,但是我觉得自己卑微低下实在配不上这么高端的板凳,所以……”
风若玄扫了一下那张踏脚凳,紫檀木雕,云龙纹,边角镶金丝翡翠,工艺极其精湛,非民间凡品。
挖槽,这是投其所好的意思吗?大尊者你的眼光果然独特,这板凳还是送对了。
风若玄轻笑道,“拿回去,本尊不收你的东西。”
路遥急忙道,“我是真心真意要送给你的,决计不可能会拿回去。你如果不收下,我……我就在这里长住不走了。”
风若玄听路遥这么说,皱着眉似乎很苦恼,开口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你的东西。”
明明就很想要啊!这么口是心非真的好吗?你活得累不累啊。
“不过……”他又笑道,“你知道,我从来不欠人人情。”
他打开桌上的食盒,里面放着几样精致点心,对路遥说,“吃吧。顺便说说你的来意。”
路遥大喜过望,居然这么简单?
他伸出爪子抓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嗯嗯,好甜好吃。
……你特么这个小气鬼!!路遥默默的把口里的糕点咽了下去。
“其实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你知道我很笨,”路遥挠挠头,决定有话直说。“我想通过明天的折剑考核,留在教中。”
“噢,这个非常抱歉,我帮不了你,教内规矩如何,便如何办吧。”风若玄喝着茶,面不改色。
路遥瞪大了眼睛,少侠你实在皮厚。拿人的手还不软!
那他来这是为什么啊!!赔了夫人又折兵?好感度还刷到了-42,实在是……
“既然不帮忙。那就算了,我只能另寻出路。”路遥不再多说,拿起板凳就往回走。
“站住,东西放下。”风若玄云淡风轻的说着。
!!!这人简直毫无一丝羞耻感,就要突破人类下限了。
“你不是从不欠人人情?我怕给大尊者增添了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路遥冷笑着回应。
擦了个丫的。减就减吧,反正对我来说,-50和-100全无区别。路遥怒从心来,已经完全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是啊,我从不欠人。所以,”风若玄笑着说,“忘了告诉你,刚才的茶水有毒。”
路遥:“………………”果不其然的腹黑啊,不过老子有商城在手,你还是算错了这点,虽然身边没有现金,但是商城余额还是不少。
“解药跟你换。”风若玄笑着说。
但是他想错了,路遥不仅不上缴财物,还四下扫了一眼茅草房,嘿嘿笑道,“难怪你住这么破的草屋,以你的脾气,估计连修房子的都不愿意来。”他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以你的脾气,妥妥就是个被炮灰的反派啊,难怪教中支持率这么低。
风若玄的表情却依然闲庭信步,好似清风拂明月,“这若玄居是我特意择地所建,你如此世俗,又怎么知道自励自强,卧薪尝胆……”他轻笑一声,“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啊。”语罢扫视了一眼对面朱瓦琉璃的尊者房,眼神中再藏不住恨意。
路遥看了一眼手里的板凳,心里叫嚣着,你才世俗!你全家都世俗!居然连个板凳都当宝!
转念一想,话说你甘愿住在这么残破的茅草房里,原来就是用卧薪尝胆这种老掉牙的方式来激励自己吗囧,但是你的头号宿敌,他他他……根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啊!
这么一想,路遥忽然又分外同情起他来,唉,可怜一腔真心实在是错付了啊。
“你还是放弃吧,这么做简直全无意义。”路遥真心出言提醒。这屋子这么潮,没十年就能睡出一身风湿骨病出来,还报个毛的仇。
“你以为,你知道些什么?”风若玄嗤笑,仿佛居高临下般看着他,左脸写着‘愚蠢的凡人’,右脸写着‘赶紧滚蛋’。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不退不让,良久,路遥眼睛都要酸了。
忽然,上方哗啦一下,草枝树叶瓦砾掉了一地,二人中间瞬间拉起了一排雨幕,原来豆腐渣工程的屋顶,终于恰到好处的坍塌了。
路遥:“……”
风若玄:“……”
卧槽!路遥简直泪奔,我还什么都没说好吗?自家屋顶塌了也怪到老子头上,简直神烦!罢了罢了,咱有肚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他抱着板凳,果断离去。
留下风若玄看着马上就要泡成汪洋的桌椅床,开启了深度纠结模式,要报仇就要咬牙睡下去!不报仇,那今晚我要睡哪?
报仇还是不报……这是一个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回 再相见
路遥一晚上辗转反侧,想到明天就是折剑考核,他就烦得睡不着,如果被刷了不是要卷铺盖滚蛋啊,他都一穷二白了,要滚到哪去啊。
珠子的事情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何时才能有眉目呢。真是多事之秋,他又尝试联系了一下楚云生,对方依旧不理不睬。唉,这个倔强的少爷。
他转来转去,听见隔壁床上的皇甫倾城轻喘了一声。
“掌门尊者还没有睡么?”他小声问道。
“……无。”低沉的声音回答。你不睡我怎么睡……本王的面具都没摘呢脸都没洗啊!
他忽然想到,不知道掌门尊者对他的好感度达到了多少?偷看一下吧,这样明天的考核才有底啊。于是他偷偷点开了系统。
……居然还只能对某些特定对象使用,这个坑爹的系统。
皇甫倾城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下投下的阴影,心绪渐渐纷乱起来。
自从在灵台第一次与路遥相遇,他就火速让人再送了张床过来,也许……总之……或者……他内心里是希望变成这样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满足度出乎意料的低,只着‘她’的睡颜,就会莫名的感到一阵安心。
这样在旁边默默守护着‘她’,意外的比将‘她’圈禁在王府里,强搂在怀里,更让他开心呢。
真希望时光过得慢一点啊,俩人不约而同的这么想。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当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在路遥脸上时,他懒懒地翻了个身。
“起来了。”皇甫倾城低声道。
“唔。”他迷迷糊糊地。把被子盖在头上。
北瀞王爷无奈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叫过人起床。当然,如果王府内有事,洛凡或者执画叫起的时候,他也从不赖床。
现在面对着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伪装成一坨蝉蛹的路遥。他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继续叫?看样子成功率很低,要去掀被子吗?这也太有份了。
他冷静的想了想,然后张口念道,“桂花酥,姜汁撞奶、椰蓉雪花糕、燕窝雪梨羹、玫瑰红枣露、桂圆枸杞蜜、红豆糖山药、八宝紫糯藕、莲蓉红薯糕……”
路遥在被子里嘶嘶的吸着口水。
“……都被我吃光了。”
随着他镇定的吐出最后一个字,路遥“啊!”的大叫一声,从床上蹦起来,拽着被子,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对他怒目而视,“点心交出来!”
“你做噩梦了?”皇甫倾城冷静地表现出我完全没听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快点准备吧,一会就是折剑考核,别误了时辰。”
听到那四个字,路遥就醒了一半。他愁眉苦脸的从柜子里拿出盥洗用具,一转身,皇甫倾城在他身后。吓了他一跳。
“掌门尊者……”
“别怕,有我在。”皇甫倾城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一头乱发。他的头发又细又软,眼神迷糊的像刚睡醒的小猫。
“哦。”路遥不知道说什么,像做错事的学生一样低着头,眼神四处乱飘。皇甫倾城揉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
他的头发实在太绒了,还有点乱蓬蓬。看起来特别萌。摸着摸着,他的心情都莫名好了起来。
“走吧。”他轻声说。
唉,今天怎么不继续下暴雨呢?路遥唉声叹气。
俩人准备妥当,便相伴去了剑台。
剑台显得很有气势,四把巨大的剑Сhā入山脉。以剑为柱,铸台其上,铁索相连,犹如凌空悬挂一般,冷风吹过,铁索铮铮作响,白灰玉石的台面,仿佛一尘不染,地面光亮得能照出人影。
他们来的时候,剑台已经围满了新晋弟子,还有很多三三两两的到来。他们或摩拳擦掌,或拭剑磨锋,或暗自演练、或调息吐纳,都是一副跃跃欲试,志在必得的样子。王仨和刘四也在弟子堆里,王仨依旧阴郁的躲在角落,嘴里念念有词,刘四捧着,边看边练,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什么武功秘笈呢。
路遥只觉得一阵眩晕,连肚子都有点翻江倒海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要拿着真刀真枪跟人比试。
看得出路遥很紧张,皇甫倾城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无需多虑,这些天来,你与我过招,进步很快。按平时那样应对即可。”反正比的是支持率,并非胜负。
远远的,风若玄冷眼看着,他昨晚被雨淋了一晚上,要不是内劲护体,早就看大夫去了。想到简直不堪回首的过去,心中对皇甫倾城的恨意便越发浓厚,现在看着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滴水成冰的杀气,四周人纷纷自动远离。
他手指关节握得咔咔响,大步上前,一把扯住皇甫倾城的手,沉声道,“上次我败给你,只是一时大意,”他一手指向剑台中间的高台,“我们再上去比过,你敢不敢?”
“为何要和你比试?今天是门下新晋弟子的考核,而我并非新晋,况且……”皇甫倾城轻轻甩开他的手, 路遥一阵紧张,来了来了,他要说出那句话了。“你又是谁?”
风若玄一个踉跄,恶狠狠的眼神在他和路遥身上来回扫视,苦逼的某人只好假装四处看风景。他看着皇甫倾城又不自觉将路遥护在身后的样子,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尴尬而凶狠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即逝,等路遥再次转回视线,风若玄又是一副云淡风轻,温文尔雅的模样,开口轻笑道,“掌门尊者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说起来,也算是风若玄冲动得罪了。”
皇甫倾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他便微笑着拱一拱手,踏步离去,衣袂飘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嗯,修仙的人,便应该是这副模样。
路遥心虚的转头,心想完了完了,被他知道自己其实和掌门尊者是一路的,自己这下估计死得更难看了。
这一转头,目光便牢牢定格在远处的一抹紫色上。
剑台一角,一个曼妙的身形吸引着四周众多人的目光,紫衣轻纱,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几名身着弟子服的年轻男子围着她,如众星拱月般,不知道在说什么笑话,惹得妙人儿捂着嘴,咯咯直笑,声音像银铃一样好听。
路遥的心顿时如擂鼓一般咚咚咚的跳起来,没想到,苏盈盈她今天也来了。他见簇拥着她的几名男子均面露轻佻之色,言语中似乎也极不尊重,聊着聊着,还会乘机摸一下盈盈的脸蛋、搂一下她的肩头之类的。看得路遥一阵无名火起。
这些男子是自视辈分高还是功夫高?居然这样调、戏他的女神。
皇甫倾城只觉得身边一阵风起,转头看时,路遥已经怒从心起,大踏步向苏盈盈那群人走去。
待得其中一名男子说着说着,又要伸出手去勾住美人儿的下巴尖时,路遥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那男子本来春风满面,等他看清楚形式,见一名文文弱弱的俊秀少年捉住了自己的手,一张脸顿时冷了半边,张口就骂道,“臭小子,你做什么?”
路遥不惧不怕,回应道,“麻烦你跟女孩子说话,态度放尊重一点!”
苏盈盈愣了一会,仿佛在脑海中回忆什么,听到路遥说这句话,一惊之下大呼道,“黑脸,怎么是你?”
先前的男子狠狠甩开路遥的手,本欲发作,听见盈盈惊呼,转头问道,“怎么了?盈盈,这是新晋弟子吧?你们认识?”
苏盈盈的表情惊讶非常,她立即拉起路遥的手,按住了他的脉搏,“你不是中了我的海棠毒,怎么……怎么……居然没死?”
听到这句话,身后的皇甫倾城眼底顿时泛起杀意。
路遥柔声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周围的那几名男子却都齐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盈盈会担心你?哈哈,你实在是自作多情。”
“就是,看你那样,跟个娘们似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雌雄莫辨啊,不如晚上让爷爽爽。”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路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苏盈盈松开了他的手,低头似乎在沉思什么。
一开始的那名男子露出鄙夷之至的神情,“就凭你?你以为盈盈能正眼看你半分?别开玩笑了,弱成这样,简直手无缚鸡之力,给爷提鞋都不配。”
另一名男子则直接拔出身边的佩剑,指着路遥,“滚吧,以后不许再接近盈盈。”
路遥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那男子便欲收起手中的长剑,他看准时机,利用身高‘优势’狠狠朝他下盘踢去。
“你居然敢偷袭爷。”那人狠狠啐了一口,正欲后退避开,结果小腿茓道一麻,竟然迈不动步,结结实实被路遥踢了一脚。
他一ρi股往后,坐倒在地上。习武之人本身皮糙肉厚,骨骼比一般人要硬,再加路遥基本毫无内力,这一脚倒是不痛不痒,就是摔相难看了点。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老六被兔爷儿给打了啊。”“哈哈哈,你该不会是看人细皮嫩肉,花拳绣腿的动心了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回 赔了夫人又折兵
被叫做老六的男子面红耳赤地从地上爬起,回神看了一眼苏盈盈,见美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里带着笑意,那一双弯弯的媚眼透露着看好戏的味道。
他心中一酸,暗自想着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完了。自己资质不差,入门不到五年就从夜叉众跻身到龙众之列,在苏盈盈面前也总是尽力表现得才华出众,潇洒不羁。他知道她看男人,不仅在乎外表,更重视实力,因此每日勤奋练功就是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好不容易近期有了进展,能混进苏盈盈的一众仰慕者中,离她最近的一票圈子,结果……看美人现下这样,自己这些年来的苦心,估计白费了。
这么一想,又怒从心来。连带耳中都是那些讥诮嘲讽的话语,周围那些追求者,谁不是对他人心生芥蒂满腔嫉妒?眼下得了个机会能排除异己,巴不得竞争者少一个是一个。
都是眼前这个人!他缓缓站起,被路遥踢到的小腿不痛不痒,心下暗暗明白,这个弟子不愧是新入门的,功夫不要说不到家,估计连家门在哪都找不到。
路遥被他盯得发怵,周围人哄笑道,“老六,给他点颜色看看。”
“教训教训这个新来的弟子。”
“老六,这小子又想乘机踢你一下呢。”
虽然这个男子几乎要被怒气和周围的叫喊冲昏头脑,但是他还是强压着怒火,开口道,“新来的,一会你就要上台参加折剑考核,要不要师兄我陪你过过招,热热身?”
他这么一说。苏盈盈身边那群男子便有些失望,他们本来是想造势,让眼前这俩人打起来。灵隐教教规,如果弟子在门派内打架斗殴,是要逐出门墙的。何况还是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老六就算把那个少年狠狠揍了一顿。也无法逃脱教规的制裁。
可惜,老六也没这么笨。
“他不敢。”离苏盈盈最近的那名男子笑着说,就是刚才被路遥捉住手腕的那个人。
路遥愤怒了,看了一眼苏盈盈,对方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心中豪气顿起,喊道“过招就过招。”
唉,大不了被打一顿,咱输人不输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老六冷笑一声,拔出雪亮的佩剑,他的剑,青丝为穗,剑光青白,泛着一点银亮的寒芒,一看便是一把好剑。
路遥硬着头皮也拔出了剑。四周之前已经挤满了不少围观弟子。此时见俩人剑拔弩张的架势,自动地让开了一个圈子。
于是俩人捏着剑诀。相互比了个请式,这是教中弟子比武切磋的起手式,以起手式开局,便不判定为斗殴。
老六唰唰唰连刺三剑,剑招狠中带辣,一出手就是杀招。一心只想着一雪前耻,至少也要在这少年手上肩上捅出几个血窟窿,才好平心头之恨。
路遥这辈子啥时候跟人拼命过,见对方杀红了眼,心中畏惧陡生。一紧张,连破招的路子都忘了,只见白光闪闪,剑刃递到眼前,他只好眼睛一闭,一手将剑狂舞乱舞,那架势和厨师拿把锅铲炒菜也没什么区别了。
四周炸开一片哄笑,连老六都差点摔倒,就算再笨的弟子,也没见过这样使剑的。
毫无章法,简直就是乱来,就算路边喊村民砍个树割个稻草的姿势都要比你优雅几分。他嘴角一抿,想到刚才自己居然栽在这个草包身上,不由又是大为光火。
念及此,他出手再不容情,看准路遥乱舞的大破绽,一剑刺向路遥肩头,这一下就是要将他刺伤,刺中不要说还能继续参加今天的折剑考核,估计至少也得躺上个十天半个月伤才会好。
然而剑招递出去,却在半路遇到极大的阻力,生生偏了个方向,原来要平刺左肩的,却刺到了右面,‘铛’的一声,正好和路遥的剑相交。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老六又羞又愤,没有多想,提剑又刺。
‘铛’的一声,剑招又变,又被挡下了。这下四周传来的除了笑声,居然还有叫好声,“挡得好!”
男子怒了,连刺六剑,又快又准。只听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声,六剑又被全数挡下。
于是,四周都沉默了,他们看见了什么?简直是奇景,一个少年用着挥舞锅铲的手法,将本门精妙剑招全数挡下,而且……这少年他他,他还闭着眼!
老六不再攻上,他心知必定有问题,不是这少年装傻充愣,就是身边有高手相助!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无奈皇甫倾城的面具脸太过大众,此时淹没在人海中一点可疑度都没有。
路遥瞎挡乱挡,居然半天没被戳中一剑,睁眼一看,见对方疑神疑鬼的打量着自己,心下一喜,难怪老是听说剑术的最高境界是无招胜有招,原来果真如此!那老子之前还学什么学啊,以后再也不听紫衣那瓜娃子咋咋呼呼了。
他的自信瞬间爆棚,对着老六趾高气扬的一笑,“师兄,是不是没有什么要指点的了?”
老六顿时如斗败的公鸡,又被压下了几分。他心念一转,忽然笑道,“师弟剑法精妙,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接下来的折剑考核想必毫无悬念。”
鬼才相信你这泼妇剑法能过得了折剑考核!
“刚才是我失礼了,不如师兄这把剑,请师弟笑纳了吧,就当赔礼。”老六抽出佩剑,走上前去,将剑托于掌上。
路遥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慷慨,想到他之前对盈盈那么不尊重,自己可不能中了敌人的糖衣炮弹。
不过看那把剑,净如一泓秋水,真是把好剑,自己的破铜烂铁实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刚才短兵相接那几下,便被砍豁了几个口子。
皇甫倾城在人群中看得分明,脱口而出,“那剑……”他想说,那剑不可以接!路遥却已经将手按上了剑柄。
他伸手接了过来,连声赞道,“好剑好剑,多谢师兄。”
事实证明,就算是糖衣炮弹,那也是炮弹,杀伤力还在,路遥同学很没节操的中弹了。
他拿了剑,拍拍ρi股就走了,留下老六在风中凌乱。
刚才他将内力通过掌心灌注于剑上,想到路遥先前踢他的那脚,和与之抗衡时的软劲,不难判断对方的内功修为实在是极其浅薄,那他在接触到剑的一霎那,必定会被反震得手臂酸麻,若是不及时运功护体,几乎连心脉都会受损。
没想到,对方跟没事人一样,轻轻巧巧就拿走了那把剑,那把自己祖传的名剑啊……他几乎要哭瞎。
此时的路遥在他眼中,那简直是深不可测,他连前去要剑的念头,都不自觉打消了。
路遥走到人群边上,弟子们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皇甫倾城正要上前,只见紫衣一晃,万千瞩目中,苏盈盈缓步走到路遥身边,捉住了他的手。
“黑脸。”她带着天真俏皮的表情看着他,“明儿,酉时,你可有空?”
路遥的脑子一懵,妹子……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是约会吗?你确定真的是约会吗?
“有,当然有!”回答得义正言辞,毫不犹豫。
苏盈盈笑得像清晨带着露水的玫瑰,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低声道,“好,你届时来东面的匿龙阁找我,记得不可以告诉别人,还有……”她面色一变,又娇又嗔的道,“不可以失约噢,不然我会很生气很生气。”
居然真的是约会!路遥简直要爽上天了,生平第一次跟妹子约会,还是妹子主动提出的!他连连点头,“当然不会失约,再怎么样也不会失信于你。”
苏盈盈笑着说完这些话,轻轻捏了一把他的手,转头离去。路遥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砰砰乱跳,怔怔得有些看痴了。
皇甫倾城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耳力极好,俩人间的对话自然也是都听到了。他心下隐隐觉得路遥对苏盈盈有些不一般,但看起来他们之间又没什么。
也许,只是女孩子间相互喜欢说什么体己话吧,北瀞王爷决定先按兵不动,观察观察。
不远处,风若玄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
路遥还沉浸在一片喜悦中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擂鼓声,咚咚咚咚敲得甚有节奏,门下弟子纷纷安静下来,按照各自的师门顺序站成星阵。
剑台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面漆黑的大鼓,蒙着兽皮,漆花装饰,侧面花纹绘着两条蟒蛇,首尾相交,嘶嘶吐信,这是灵隐教的暗徽。
没错,教中崇拜蛇神,灵隐教最初唤作鳞隐教,以蛇为图腾,不但崇拜蛇,教内弟子也时常饲养毒蛇。作为毒蛊遍地的南疆教派,灵隐教中最出名的不外传秘笈功法,并非无上诀,而是百毒心经。
无上诀作为独门内功,虽然威力无匹,但修炼起来进境缓慢,并且多有阻碍,也并非每个人都可以修行。百毒心经却不一样,记载了上百种毒物、毒功的炼制和修炼要诀,是门下弟子普遍修行的功法。
百款毒功,总有一款适合你。(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回 折剑考核
不知道什么时候,剑台上已经站着一名形容枯槁的男子,戴着玉色的面具,看不出长相。
但是他祼露在外的肌肤,又皱又黄得好像风干的腐竹,单看那张皮,估计也快上百岁了吧。
他站在台中,一股冷冽的气息席卷着四周,显得不怒自威。
教中弟子纷纷拜服于地,口中念道,“参见掌教使,掌教使千秋万代,寿与天齐,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这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路遥吓了一跳,也赶紧拜了下去,这口号实在好雷,就算东方不败,喊得最多也就是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这连万岁都喊出来,果然山高皇帝远,要传到皇甫恪的耳朵里,他还不气死。话说这个掌教使现下是把自己当皇帝了吗?不过在这个教派中,基本也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那和皇帝也差不多了。
等路遥再次抬头,台上已经多了几道身影,不知道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熟悉的掌门尊者也在其中。
还有锦瑟、孔雀、风若玄,以及另一个穿着紫袍的中年男子,满面虬须,手臂上盘着一条碧绿的小蛇。他毫不在意地任凭小蛇在身上游走。
掌教使看了一眼紫袍男子,后者走上前一步,朗声道,“秉承灵隐教百年教义,弘扬教内武学,同时也用以督促新晋后辈弟子勤奋习武,特设下折剑考核,为免刀剑无眼,弟子误伤,因此天众统一商议下,今届规矩修正……”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皇甫倾城。又继续道,“一炷香内,演习入教一月来所习武学,如我等认为资质尚佳,能进一步授功修行,便以击鼓示意。”
他边说着,一手拾起一边的鼓槌,在鼓面上‘咚’地敲了一下,“获得我们六人中,四人以上认可者,方能通过,当然,众弟子对评定结果不能提出任何异议!考核通过的,准许留在教中继续学习各类功法。其余便待考核过后,三日内自行下山,不得驻留!否则……”他眼睛一眯,冷冷道,“杀无赦。”
接着他举起拳头,又喊出了那句口号,“灵隐教纵横江湖,掌教使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于是众弟子不得不又五体投地。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路遥对这荒唐的一幕彻底无语,但也不得不随大流趴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正要起身时,听见身边有弟子在切切私语,“这是天众啊,怎么是由他来宣词?之前不都是掌门尊者宣词的吗?”
“看来这新上任的掌门尊者,不过是个空壳,没有实权。”
路遥心头一跳。眼下他自顾不暇,其它也管不上那么多了,他不自觉又点开了好感度系统,看着风若玄的说明依旧是苦逼的-100,默默无语。
他是不是现在就回去收拾包袱算了?
台上眨眼便有一名弟子演武完毕。在路遥看来,他的水平和自己简直不相上下,甚至还略好点,可惜毫无悬念的0票出局。
简直就是悲了个剧的,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摩睺罗伽念了他的名字,“锦瑟门下七级弟子,路遥。”
路遥正想要不要假装头晕肚疼算了,锦瑟已经笑眯眯的朝他招手,“徒儿,快来为师这边,你刚才把那猪头揍得漂亮,还得了把新剑是不是?快给为师看看。”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谁不知道这天众乾闼婆成天只窝在落花谷里和迦楼罗孔雀研究丹术,何时见他收过徒弟?就算有上门拜师求学的,也被这俩脾气古怪的家伙轰了出来。
旁边更是有人窃窃私语,“这个小子居然拜了乾闼婆为师?乾闼婆和迦楼罗可能是门中唯一窥到成仙门道之人。”
“何出此言?”
“十年之前,我在刚入门时,见到的他们俩人便是现在这副模样,如今一晃十余年,不要说乾闼婆还是一副二十余岁雌雄莫辨的美人的脸,就是迦楼罗那七八岁小孩身形也未见半分改变。”
其余的话,路遥再没机会细听。
他硬着头皮,在一众纷杂的目光中,走上了剑台。锦瑟笑眼弯弯,孔雀冷哼了一声,“居然没死。”
掌门尊者看着他,双眸坚定柔和,轻声说,“照平时那样就好。”虽然声线听起来依旧是冷的,路遥心中却感到一阵暖意。
风若玄的眼神一直很奇怪,在他们俩的身上游来荡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就是路遥?”紫袍的摩睺罗伽看到这位根骨平凡的少年一上场,就引得台上几位高手均对他有所反应,而且还不尽相同,不禁暗自觉得奇怪,又多看了他两眼。
就算他把眼睛改造成x光机,也没看出这少年除了脸蛋比较出色之外,究竟哪里还有长处。
掌教使依旧岿然不动,形容枯槁,面具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目光,路遥不敢看他。
摩睺罗伽朗声道,“可以开始了。”
路遥深呼吸了一下,抽出了自己惯用的剑,开始比划起入门九式。这套招式和皇甫倾城学了近月余,使起来还算马马虎虎。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毕竟众弟子在折剑考核中,必定使的是自己最拿手最纯熟的招式,但这入门九式实在简单的有些过头了,相当不适合在考核中演习。一般最次都是选择入门十三式或是更高阶的剑法‘紫霞清影’或者‘照月流光’。
入门九式很快就比划完了,路遥讪讪地退到一边,等待评定。
“通过。”皇甫倾城冷声道,拿起鼓槌击了一下,摩睺罗伽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对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怎么今天居然会对这名少年如此上心。
没有零票出局,至少路遥现下倒是轻松点了。
“通过。”锦瑟笑吟吟地,也击了一下鼓,银灰的瞳孔瞪了皇甫倾城一眼,皇甫倾城轻哼一声。
一下两票,喂喂,你们作弊也不要这么明显啊!简直了,当咱们群众都瞎眼么?
“反对!”孔雀怒气冲冲地喊了出来。
锦瑟吓了一跳,急忙道,“喂,你不是说会帮我徒弟的吗?”
“你可没告诉我你徒弟是他!”孔雀怒发冲冠,“我就是讨厌他,我更讨厌你看他的样子,要我不反对?做梦!”
“啊,你小声一点啊。”锦瑟无奈,他扫了一眼台下的群众,见所有弟子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由得苦笑,“你不要把自己弄的好像反对爹爹续娶的三岁小孩一样啊。”
孔雀瞪大了眼睛,在心里怒吼,爹爹你妹!续娶你妹!小孩你妹!我要表达的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好么!
这个笨蛋,真是败给他了。
接下来的时间,锦瑟忙着给孔雀顺毛,再也顾不上他心爱的徒弟。
路遥只觉得彻底无奈了,本来还以为孔雀也能认可他,结果投了反对票。剩下的三只……怎么看也不像会帮他的样子。
“反对。”掌教使开口道,他的话语晦暗沙哑,好像许久没有开口过一样,感觉声带都蒙上了砂子,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群众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这样才像话嘛,不要拉低我们的平均实力啊。
两票对两票,路遥已经在考虑是从山门正门步行下山还是顾辆马车从后山下去了。
一声击鼓声搅乱了他的思路,他抬头,却见鼓台之上,是风若玄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对着他绽开微笑,明眸皓齿,真真切切的说了两个字,“通过。”
啊?路遥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不禁又调出系统确认了一遍,没错啊,好感度还是-100。哇靠,-100的好感度之下你还能用那种充满柔情蜜意的表情,这人实在太恐怖了。
不过就算风若玄出于什么目的认同他,也还剩下摩睺罗伽……那个气质感觉和蛇一样冰冷、阴险的男人。
于是,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紫袍男子身上,只听他微微一笑,道,“通过。”
事后回想起来,路遥都忘了那天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好像梦幻一般,自己的入门九式就这样得到了承认。
皇甫倾城走近他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做得好。”
由于路遥带来的新灵感,之后很多弟子纷纷使起了入门九式,结果奇迹都没有再次出现,唉,不要随大流,因为成功是很难模仿的。
当摩睺罗伽喊出下一个弟子的名字,路遥摇摇晃晃的要下场,却由于之前太过紧张,导致的头晕目眩,一个踉跄,身子被身边一个人扶住了。他抬起头,却是风若玄柔柔的表情。
他轻声说,“你昨天来我房里的时候,对我说的那些话,你可还记得?”
听见这句话,皇甫倾城的眼神顿时冷冽起来。
路遥硬着头皮回答,“我,我哪说过什么话。”一边急忙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宿敌之间最害怕身边的人吃里扒外啊,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眼下赶紧撇清关系为妙,以免一不小心引火烧身,到时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回 男人的证明
风若玄忽然笑了,他的笑真的非常柔和,连暖阳都为之失色,他轻声道,“你还送了我那样东西……虽然我昨天拒绝了,但现今,我又反悔了。”
皇甫倾城听在耳里,面色越来越黑,虽然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人的表情堆满虚情假意,口中所言多半也非事实,但是,一股嫉妒的火苗悄悄窜起,简直要压不下去。
路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风若玄在原地继续微笑,他算看清楚了,之前无论怎么挑衅,这位新任掌门尊者都不为所动,甚至连他名字也没记住,论实力,他还差人家一截,要不也不用特意弄个茅草房激励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发现了他的弱点……他舒展了眉心,拽紧拳头。
“既然考核结束,你给我回尊者房,我没有回去之前,你一步也别想踏出那里。”皇甫倾城压低声音,冰刃一般的话语让路遥结实的打了个寒战。随后眉梢挑了挑,那带着威胁的眼神,仿佛在向四周的人宣誓主权。
“噢。”他低低的回应,然后转身回去。
他也没搞懂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因为他是掌门尊者?因为他教自己剑术?因为自己寄人篱下?还是……
大概是是因为自己实在太闲了,就算不回去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要干。
路遥一个人慢慢的挪回尊者房,觉得肚子有些饿,拿了桌上的几样点心胡乱吃了,精神一放松下来,便觉得困意袭来,掌门尊者这么急着要他在房里等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折剑考核怎么这么久啊,不知道还要等到何时。他卷了卷被子,看着窗外闷闷的天色,胡思乱想着,不觉趴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届入门的弟子实在太多,皇甫倾城几乎没有耐心看下去。等最后一名弟子考核完,他甚至没有等掌教使先动身离去,便火急火燎的奔回房。
左边是锦瑟,右边是风若玄,想到路遥在他们俩人之间摇摆不定的态度,他就难受得简直想杀人。
这女人,知不知道要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人一个个全都不安好心?
他愤怒的推开门,却看到路遥大喇喇的躺在床上,身边是吃了一半散乱的点心。被子踢了大半,连外衣都没脱,发束也没有解开,有些凌乱的发髻松松的半摊在床上,身子歪在一边,枕头倒是被端正的抱在怀里。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相,祼露在外的精致锁骨,随着呼吸平稳的起伏。皇甫倾城只觉得怒气都消了一半。这个笨蛋,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眼。懂不懂江湖险恶的道理啊!
开门带进的冷风让睡梦中的路遥觉得些许不适,不自觉又将头往下靠了靠,将枕头在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想到他体内还未祛净的寒气,皇甫倾城赶紧关上门,坐在他身边,为他拉上被子。看着他泛起一丝潮红的小脸和红润中透着浅浅橘色的双唇。他抑制不住的又是一阵心动。
强烈的占有欲席卷了北瀞王爷的心,他是属于他的,这种萌样怎么可以给别人看?怎么可以给别人搂在怀中?
他终于忍不住,俯下头,轻轻吻上了那片双唇。缓缓的、浅浅的,生怕吵醒梦中的他。小家伙睡前吃了几片蜜桃,满嘴都是清香,柔润的双唇仿佛轻轻一咬就会溢出汁来,皇甫倾城情不自禁勾勒着他的唇形,就着那股甜香吻了许久,恋恋不舍的待要放开,路遥似乎觉得有些不耐烦,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浅浅低回,激起他胸中的情、欲,让他几乎着他天真无邪的睡脸,最终,他还是轻叹了一声,又低头……
就在那一霎那,路遥的神经回路终于察觉出似乎有啥不对,他忽然睁开双眼,和皇甫倾城四目相对,只余寸许。
他吓得直接蹦起来,就这么一使劲,居然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在对方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这惊骇更胜从前,他急得手脚并用,退到床角,整张脸涨得通红,“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吻我?”恶人先告状的某人不动声色,声音冷冷的,听起来倒像在生气。
“我没有!”路遥急得连耳朵根都要红了,他惊慌失措的把脸埋在被子里,“我先前明明睡在这里,一睁开眼,是你自己突然凑上来。”
“然后呢?”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现在某人窝在床角,用被子捂着脸,刚睡醒,细软的头发有些乱乱的垂散下来,眼神四处乱瞟,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实在非常可爱。他已经忘了自己先前怒气冲冲的进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对了,他一开始到底想做什么呢?他只知道一看到风若玄、锦瑟碰‘她’,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简直就想把‘她’按在身下为所欲为一番,以彻底证明眼前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然后,然后。”路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刚才的确是醒了,也确确实实的知道自己吻了掌门尊者一下,不过,那个不能叫吻吧魂淡!“那只是意外,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碰的地方恰巧不对头而已!”
“那你为什么显得这么心虚?” 他带着窃笑,把脸凑到路遥跟前,“你听,连呼吸都乱了。”
挖槽,自己居然主动亲了一个男人,那绝逼是惊吓好吗?有种你试试,呼吸不乱我跟你姓!
唔,也许,也许你真的要跟他姓了。
路遥尴尬的一把推开皇甫倾城,“掌门尊者,我想刚才的事你不要误会,我很尊重你收留了处于艰难境地的我,还耐心教我这个笨蛋武功,以及这一个月来的照顾。”这几天来,皇甫倾城对他简直不是照顾是宠溺。
他吃的,是特供的上品,燕窝鲍肚海参,每天变着不同的花样。只是他自己都认不清那些食材,只觉得大尊者的伙食似乎有些特别,对了,口味和当初在北瀞王府吃的饭菜很像,当然,他当初在北瀞王府时,空闲的时间都用来琢磨逃跑计划了,也从来没关心过厨房端给他的都是些什么。
他穿的,都是贡缎,虽然外面依旧是青色布衣弟子服,但内里是天蚕丝、锦绒棉制造的里衣,皇甫倾城怕他受寒,特意吩咐洛凡订制了火浣鼠绒的内褂一件,可惜他拿到手,还顺口说了一句,“怎么毛色不均啊?”气得皇甫倾城又差点吹胡子瞪眼。
要知道这内褂用的是火浣鼠脖颈处极细的绒毛织就,不仅抗冻,还防火。这一件褂子就要几百上千只成鼠才能制成,毛色怎么均啦!
此外,他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有一次,他忽然提起在王府里吃过的桂花水晶糕,第二天,掌门尊者就拿回了三大箱,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吃到怕了也没吃完。剩下的都送了王仨和刘四,还有几个交情不错的弟子。
还有一次……唉,光这短短几天的事,几乎都要说不完了。
路遥知道他对他好,他又开口道,“掌门尊者,我对你是很敬重的,真的,我是真心……”
皇甫倾城觉得自己的呼吸简直都要停滞了。
“拿你当兄弟的!”路遥的眼神坚定无比,诚可至心。
“那你为什么要吻我?”虽然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但是被这样赤果果的拒绝,他还是有些失落。
“都说了,那是个意外,我是男人!我不可能……”被他重提起这件事,路遥本来已经有些红晕消退的脸颊又涨成粉色。
“既然是男人,就要为做出的事付出代价。”皇甫倾城打断了他的话,他发现,自己完全不想接受那个真相。
“什么代……唔……”话音未落,路遥蓦地瞪大了眼睛,唇上一片柔软,皇甫倾城吻住了他,这一次他的吻,霸道而缠、绵,他想挣扎,手却被他有力的大手按住。他被迫仰着脸,无力的靠在床头,慌乱的感受着他,他细细品尝着他的唇,接着进一步深入,舔舐着珠玉般的贝齿,然后撬开牙关,将舌头席卷入内,侵占着他,任凭一股若有似无的蜜桃清香在俩人舌尖搅动。他一直吻着,似乎在宣泄胸臆间压抑许久的愤怒和嫉妒。
路遥想反抗,但是力气完全敌不过对方,身子一点劲都使不上,他又羞又气,想反咬他一口,但每次都被他巧妙的化解了,随后又是另一波攻势。路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为什么,这个人明明陌生,这个吻却又感觉如此熟悉。
“你这个……你这个……”他简直要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在讨要代价啊。”他意犹未尽的松开他的唇,将头埋进他的颈窝。“你在主动索吻?”
“不是!怎么可能!”路遥大口喘着气,他想咬他好么?他吻得太过深入,简直要让他窒息。“我是男人!你搞清楚啊!”你不是说过你喜欢的是女人吗?怎么现下跟失忆一样啊!!(未完待续。。)
ps: 为了庆祝光棍节~~~咱让路遥彻底彻底献身!
今天只更一章~祝大家光棍节快乐
第七十一回 你就给我看这个
“那你证明给我看啊……”皇甫倾城低低笑着,唇继续在他脖颈处游走。
“好!”路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种时候,跟清白相比,一身衣服简直就是身外之物。
话说没了衣服,你以为你还会有青白吗?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勉强你。”不论如何动情,他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当初在掬花台,那句绝对不勉强他的承诺。
于是他开始解他的衣带,慢慢的,他的思绪不由得飞到了很美好的彼端,扶‘她’做正妃如何,不管别人眼中怎么看,不管是否与礼相符,不管是否门当户对,总之,他现在只想要‘她’,想和‘她’缠、绵无休,也许,娶个女子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当然,仅限于‘她’太后不是总在耳边唠叨吗?大概也是时候让她老人家抱一抱王孙了。
路遥紧紧闭上了眼,这种另一个男人帮自己宽衣解带的场景,简直让他又羞又愤。
丝缎从肩头滑落,露出路遥瘦削的胸膛,皇甫倾城彻底愣住了,他的肌肤比他想象中更加光泽莹润,带着玉石般的肌理,在昏暗的室内散发着柔光,胸口两点浅红的茱萸在随着他愤怒又紧张的呼吸起伏着,他还是一副未完全长成的少年模样,喉结不明显,声音也没开始改变,这一下居然连自己都分辨不清!
他的脑子一下炸了,所有的思想都焦糊成一团,这算?欺君之罪?他不是宰相府嫡长女吗?南宫济怎么隐瞒的?
难怪,难怪他身上从无半分令自己讨厌的气息,那自己先前纠结了那么久,究竟是为了神马啊!!!
想象中美好天伦之乐的场景立马粉碎。现实总是太残忍,太后实在对不住……这一次恐怕又要让您老失望了。
见对方呆呆的看着自己,路遥怒从心来,“你看够了没有!”他一下子跳下床,拽着弟子服给自己胡乱披上,拉开门。刺骨的寒意立即提醒他,身后那个安乐窝的存在是如何的重要,但是,关键时刻是不能放弃尊严的,路遥迟疑了几秒,还是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寒风中。
皇甫倾城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看着床上凌乱的内衫和他费尽心思做的内褂,想到刚刚那一幕,少年青涩的身体带着罂粟般的诱惑。占据了他的身心。直到房门被风吹带起,撞到墙壁发出‘砰’地一声,他才醒悟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严重的事,那个笨蛋,这么冷的天,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弟子服就跑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受不了冻吗?
眼中寒光一闪,他也追了出去。
路遥在寒风中随意走着。他的脑中也混乱无比。就在刚刚,他被掌门尊者吻了。那带着霸道和粗暴的感觉,怎么和先前的皇甫倾城那么像,是因为这俩人本身的气质就一模一样吗?况且和皇甫倾城那次强迫他不同,这一次,他虽然也想反抗,但是内心深处却并不讨厌……
是因为他对自己始终那么温柔么?
从第一次见面。他送自己回弟子房,再到替自己拾剑、教导练功、住在一起、宠着他、支持他通过折剑考核……
为什么在他吻他时,他会心慌意乱?是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可是掌门尊者他喜欢的是女子啊……他简直不敢细想,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觉得心中越来越难受,身上越来越冷,寒风一直从衣襟口和袖口灌进来,侵蚀着他的身心。
就这么一直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了几栋矮楼,门口的立柱上雕刻着盘蛇,楼前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像蛇一样蜿蜿蜒蜒的字,。
这不是苏盈盈与他相约的地方吗?只不过他记得当时她说的时间是,‘明儿酉时’。
时下已是严冬,三九天实在是酷寒,滴水都能成冰。教中弟子习武,自然有内劲护体驱寒,而路遥之前穿着火浣鼠的内褂,也并没有觉得天冷有多么难捱。
眼下他只觉得手脚都要冻僵了,简直感觉四肢都不受控制,心中又累又凉,充满着说不出的味道,他想赶紧找一个地方避避寒风,于是来不及细想,便走上前去。
他还未推门,‘吱呀’一声,门便开了,苏盈盈站在眼前,一双水灵灵的妙目注视着他,略带着点惊讶,“黑脸,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路遥便情不自禁上前,手臂紧紧地箍住了她,她面色一寒,正要推开,只听见耳边路遥的声音喃喃着,“……我该怎么办才好,谁来帮帮我,我究竟怎么了……”
声音无助又低落,带着点呜咽,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苏盈盈不禁愣住了,身上传来一阵凉意,他的身体比屋外的水汽还要冰冷。她自小见到的男人,个个都是冷血无情,要不就是阴险狡诈,接近她也别有目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也可以是这样,仿佛剥开了外表,内里柔软而无助。
过了一会,他不再低语,搂着她的手臂也松了许多。她试着唤他,“黑脸,黑脸?”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再看他,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境况。
她皱了皱眉,露出一丝嫌恶之色,又看了看天,时已入夜,夜空阴霾,自己修炼还未到关头,难不成要一晚上照顾这个男人?可是要是将他一人放在这里,他衣着如此单薄,估计熬不过今晚。
她将路遥拖进匿龙阁,摸出火折点亮了大殿两侧两排碗口粗的火烛,再关起门来,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路遥的颈脉,还好,虽然脉搏有些无力,但还是有规律的在跳动,说明他现下只是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
她在阁中四下找寻了一圈,没有发现被褥垫子之类的东西,只好一把将阁内柱子边上悬挂着的装饰用绢布扯下来,这一使劲,自己倒是呛了一鼻子灰,她懊恼地将那布满积灰,又脏又旧的帘子全堆在路遥身上,也不管他捂住口鼻了没有,接着坐在一边,悻悻地想,你最好给本姑娘活到明天,要不然……死也不让你安生!
她闭上眼,再也不看身边的路遥一眼,自顾自地睡到了天亮。
待到第二日,天气虽然依旧寒冷,但是太阳却难得的露脸了。苏盈盈打开大门,让阳光照耀在路遥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破布堆中的他迷糊中有了知觉。他动了动身子,头晕目眩,喉咙像火烧一般疼,四肢酸软,身上明明觉得很冷,但是皮肤又像炭火一样灼热。
路遥明白,自己八成是发烧了。
他自己的身体,不算好也不算坏,在先前偶尔有个头疼脑热,那也属于正常范围,不是药罐子,更不是病娇。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发烧,但是比他之前的几次生病,都来得严重。
他想坐起来,可惜根本没力气,只能挣扎着靠在阁内的柱子上,就这种程度的动作,便让他胃中一阵痉挛,几欲作呕。
接下来,他发现自己身上被盖着绢布,转头看到苏盈盈出现在门口,笑语如花,“你醒啦。”
“嗯……”路遥觉得自己脸又红了,不过他本来就烧得双颊滚烫,再红也看不出来。他还隐约记得,自己昨晚走投无路之时,恍惚中似乎遇到了眼前这名可爱的少女,之后的事,便再没记忆。
“你给我盖的东西?”路遥小声问道,他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这句问出来简直气若游丝,要不是苏盈盈练武出身,这分贝正常人就听不到。
“不是我给你盖的,还能有谁?”她媚眼弯弯,笑起来好看极了。
我……又和她待了一晚上吗?想到事实极有可能是自己脑海中这般境况,他的脸简直不能再红。
“你怎么会在晚上一个人来了这里?”她有些狐疑地问,莫不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被他察觉了吧。
“昨天折剑考核之后,我……遇到了点事情……所以走得匆忙了些。”他低下头,不愿意再回想和掌门尊者之间那些荒唐的事。
见他不愿意多说,苏盈盈也没有继续追问,反正只要和她的目的无关就行,她才懒得关心他。
“说到折剑考核,还好我拜托了我爹爹,你才能勉强通过,留在教中呢。”她微笑道。
“你爹爹?”
“对啊,摩睺罗伽,苏魁,就是我爹爹。”她有些惊讶,“咦,你不知道吗?”难道他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不是为了他爹爹和她龙女的身份,才亲近她的?这种想法一出,她又暗自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世间唯一永恒的,只有利益,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居然还能这么天真。
路遥不禁心生感激,难怪昨天,连摩睺罗伽也点头通过,原来还是有这一层,她不仅又救了自己一次,还帮助他在教内立足。
“盈盈,谢谢你。”他实在想不出应该还要再说什么,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嗯,不用谢,”苏盈盈飞快地回答,“我也有事要请你帮忙,还记得我昨天约你的事情么?”(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回 赤血蛊
他一惊,“现在什么时辰?”
“正是酉时,黑脸,你很好,果然守信。”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流露出一丝崇拜的味道。
路遥闻言不由松了口气,嗯嗯,再没人品也不能失信于妹子啊不是。
“你让我帮你什么呢?”路遥问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但是不瞒你说,现下我难受得很,全身都没有力气,估计什么事也做不了。”
他叹了口气,自己偏偏在女神求助的时候发烧,真是叫人郁闷,一会只好挪回弟子房,再想办法去看大夫了。
苏盈盈大喜,“你既然肯帮我那就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只需要在这坐一小会就好,你等我一下。”
说着她一阵小跑,就到后殿去了。
路遥听得她脚踝上的银铃清脆作响,渐渐远离,再看看身上堆着的布帘,心中涌起一阵柔情,盈盈人漂亮,心地也好,如果……这么想下去,忽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掌门尊者的脸,和昨晚那个有些粗暴的吻,他狠狠的甩了甩头,怎么会想到这些?
纤纤素手推开匿龙阁的后门,屋后是一片草地,被篱笆围起来,外面还砌了砖墙,砖墙的顶比一般的要高出许多,上面还盖着飞檐,微微向内倾斜,似乎是防止什么东西逃跑。
草地上整整齐齐的堆着几十个土包,每一个都到苏盈盈腰身那么高,侧面留有透气孔。她轻手轻脚地走近一个土包,将隐藏的把手拉起,向内看了一眼。
只见土包内侧是用瓦砾分的层,一层一层有巴掌那么高,每一层里都盘着几十条毒蛇。大大小小,缠绕交错,身上的花纹红黑相间,斑斓无匹,这是剧毒的红翡王蛇,教内弟子通常使用的。便是用红翡王蛇的毒液淬炼而成,见血封喉,江湖人谈之色变,。
眼下这个时节,红翡王蛇正在冬眠,因此大多一动不动,苏盈盈小心的伸出手,两指一夹,卡住蛇头。将离她最近的一只蛇夹了出来,这只王蛇足有两指粗细,蛇尾弯弯绕绕,说明它正在渐渐苏醒。
她将小蛇放进腰间的皮口袋中,放下了盖板,却没有折返回去,这正是灵隐教中饲养五毒的所在,土包中不是蛇便是蝎子、蜘蛛、蜈蚣。各种毒蛊,眼下毒物大多都在冬眠。若是春暖花开,便要将它们挪到匿龙阁的分房内,以防自相残杀。
虽然每种毒物的毒性都不尽相同,但都强不过红翡王蛇。
苏盈盈顿了顿,又走向最角落处的那个土包,里面有她一直以来偷偷在饲养的东西。
她掀开盖板。和看红翡王蛇不同,似乎顾忌重重,显得非常小心。
里面传来一阵馥郁的香气,她心中一喜,八成是炼成了。
一眼望去。里面空空如也,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隔板夹层内全是死去毒物的尸体,蛇、蝎、蟾蜍……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干一样,只剩下干脱的外皮。
“偷偷挪用了这么多毒物,要是被爹爹知道,可得骂死我。”苏盈盈喃喃自语,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解下了腰中的皮口袋,将那条红翡王蛇丢了进去,一面赶紧放下盖板。
她耳中听到红翡王蛇在里面慢慢游走了一会,便又悄悄揭起盖板的一角,向内望去。
只见红翡王蛇紧张得全身盘做一团,蛇头高高昂起,颈膜全部张开,亮出那两片诡异的纹路,对着角落嘶嘶地吐信,鸣叫不已。
又待一会,角落里慢悠悠的爬出一只全身猩红的东西,拇指粗细,显得肥肥胖胖,腹下生有百对细足,支撑起那相对肥硕的身躯,头部两对漆黑的眼睛,一大一小,像四只小甲虫似得反射着幽光。
一见到那抹血色,苏盈盈便大喜,“炼成了!赤血蛊。”
红翡王蛇似乎怕极了那只猩红的虫子,虫子的动作很慢,磨磨蹭蹭的向王蛇这里爬过来,腹下留下一条蜿蜒的足迹,这么一爬,香气更加浓郁了。
红翡王蛇不停向后退缩,赤血蛊还是慢慢爬着,绕着圈,王蛇渐渐被逼到角落,无路可退,它甚至连赤血蛊爬过时留下的足迹也不敢触碰。
待得将它逼到角落中,赤血蛊还是没有要后退的迹象,眼看那猩红的头便要触碰到自己的身体,红翡王蛇绝地反击,张口咬住了赤血蛊的身体。
蛊虫的身体看起来很柔软,没有硬壳保护,蛇类的毒牙结结实实咬了进去,此时,毒液一定也尽数喷进了赤血蛊体内。冬眠时的蛇毒液,是平时浓度的两到三倍,简直是剧毒无比。
然而咬进去还不过三秒,红翡王蛇便一命呜呼,像条软绳一样摊在地上。赤血蛊笨拙地挣扎了几下,将自己的身体从毒牙中挣脱出来,伤口分泌出少许赤红的粘液,它好像毫不在乎似的,转头便开始啃噬起王蛇的尸体。
苏盈盈在边上看着,饶是她从小与百毒为伍,心中也升起一丝惊惧,赤血蛊,可是百蛊之王,专门以其它毒物毒液为食,本身的毒性极烈,虽然用来练功实在大有裨益,可惜她本身以婵蛊修炼便是走的嗜血热毒路子,再吸收赤血蛊,那非得爆体而亡不可。
但是那天遇到了路遥,寒气入体的他居然能压制自己体内的婵蛊,她又多方确认过他的经脉,发现他居然是极寒之体,如果让赤血蛊吸了路遥的血,中和了蛊的热性,再用来修炼,便无性命之虞。
所以她才央求爹爹,将路遥想方设法留在教中,所以,就算他没有通过折剑考核,最终还是有极大可能会被苏魁收入门下。
她又等了一会,待赤血蛊将红翡王蛇半身啃咬得血肉模糊,似乎吃饱喝足,趴在那一动不动。她心知时机成熟,从腰上的囊袋里掏出一个玉瓶,又摸出一粒红色的丹丸,将火折掏出来点上,把丹丸在火上薰了薰,一阵和赤血蛊极其相似的香气冒了出来,赤血蛊抬起前肢,漆黑的眼睛转向苏盈盈手中的丹丸。
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将红色丹丸塞进瓶子里,然后将瓶子放在洞口。过了一会,那只猩红的蛊虫慢慢地爬了进去。
苏盈盈暗自松了口气,小心地拿瓶塞将瓶子塞起,放进腰囊里,然后回去找路遥。
他等了许久,身体支持不住,靠在柱子上又昏睡过去。
苏盈盈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他,他自己便醒了。她朝他笑道,“一会便睡,一会便睡,你是有多困啊,这地这么冷,亏你还睡得着。”
路遥没力气答话,只好点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却一下好像春花秋悲,徒增几分凄凉的味道。
苏盈盈忽然看呆了,果然是美男子,就算哭,那也是倾国倾城。何况是眼前这样,悲中带喜,连带着病容都鲜活起来了。
现在的路遥全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比先前刚睡醒那下还要厉害,完全没注意到苏盈盈是何种表情。
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可惜啊可惜,这么美的容颜,应该很快就不到了吧。美男固然养眼,自己的修为却更加要紧。
于是她拿出玉瓶,对路遥说,“我请你帮的忙很简单,你只消把手指伸进去,让它咬一下。”
“瓶子里面是什么?”他皱着眉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她笑着说。
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个玉瓶……感觉弥漫着诡异和恐怖的气息。他轻轻摇了摇头,“你不告诉我,我便无法答应。”
苏盈盈冷笑,“现下也由不得你。”说着她抬手连点了路遥几处茓道,拔开瓶塞,捉着路遥的手指就要放进去。
他撇了一眼瓶口,一瞬间便看到了那个东西!恐怖的,赤红的,正在蠕动着的虫子!还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他吓了一跳,微一使劲,直接挣脱了苏盈盈的手,“这是什么东西?”
对方的惊惧更胜于他,“你不是被我点了茓道?怎么还能动?”如此近的距离点他大茓,而路遥却跟没事人一样俩手活动自如。
路遥沉下脸来,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盈盈,你既然要我帮忙,却又这样对我……这虫子长得如此可怕,想必是有剧毒,原来……你对我好……只是想利用我?”他望着她,眼神悲伤而又失望,这么久以来,自己心仪的妹子,他以为她也在默默关心他,却在刚才,忽然对他露出恐怖的獠牙,美好的一切就这样被扯破了,这让他觉得实在难以接受。
苏盈盈的一颗玲珑心瞬间转过了几个念头,眼下赤血蛊已经被他看到了,他要是说出去,自己为了练蛊牺牲了教内这么多毒物,爹爹想必不会轻饶她,说不定还会乘机把赤血蛊占为己有;但是杀他,又是下下策,于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还损失了一个极佳的炼蛊材料;制住他是很简单,但是点茓对他无效,要是强迫他给赤血蛊吸血,他只消动一动手指,就能把蛊虫戳死。
蛊虫要吸食的又必须是指尖血,将血滴出来,它是不吃的。
怎么办?她心念一动,忽然扑簌簌地掉下泪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回
路遥第一次看到盈盈哭,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妹子哭。
第一次有妹子在他面前哭泣,还是上初三的时候。那个妹子很漂亮,路遥记得她有一张白中透粉的脸蛋和尖尖的下巴,她趴在路遥的肩头哭得很伤心,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只能僵直了身体,她的鼻涕眼泪全揩在自己身上。
“对不起,你还是放弃吧,”他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随后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楚云生不会喜欢你的……”
那天云很淡,天很蓝,一点都不像一个为失恋而准备的日子。
苏盈盈哭得比她还要美,带着娇喘的那种。
“我一直敬你重你,没想到你居然……”她的眼泪像颗颗珍珠,从眼角边滚落下来,“你知道那天,在剑台,你阻止那些登徒子,你在我心里……就……就……”
“就什么?”从昨晚开始,路遥的脑子就一直迷迷糊糊,跟搅粥似得,早上起来更是愈发难受,所以他是根本没听清苏盈盈后半句说了什么。
她心中一愤,本来以为点到即止就好,没想到他居然还要逼迫自己先吐露心意,路遥看她的眼神,眼中那份炽热和那些追求她的人相比是一模一样,所以自逃离落花谷那些日子,她就知道这少年必定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但是现下,先哄得他给赤血蛊喂食了才好。
苏盈盈忽然晕生双颊,“就是……我既然对你存了心意,又怎么会对你见死不救?”
“存了心意见死不救?”路遥大奇。
擦!有这么断句的吗?
“我是说,我对你……况且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她直直看着他。路遥的身体有点特别,她是晓得的。初在落花谷时,将他劫走,那时候点茓功法对他还有效,然而现在他却能莫名挣脱,她揣测不是练了什么偏门功法就是吃了什么护着经脉的丹药,后者极有可能。谁知道锦瑟是不是又捣鼓了什么新玩意。
烈性丹药对的危害都是极大的,再加上如今他身体不适,只消骗他一骗,他自会起疑。
果然,路遥沉吟了,但是似乎,他还没理解到关键点。
“你还不懂吗?”她一跺脚,佯装羞愤,“你以为我为何要为了你去求爹爹。我不过,不过想日日看到你,想你在我身边……”
“啊?”事情发展的有些太过突然和出乎意料,路遥虽然有时候反应慢,呆萌了点,虽然他也时常觉得自己其实挺优秀的,虽然他有时候会将各种蛛丝马迹幻想成苏盈盈其实也是喜欢他的,但关键时刻他并不傻。“那个东西,又怎么解释?”他皱着眉。指着苏盈盈手中的小瓶子。
“我在帮你解毒。”苏盈盈一脸委屈,满面都是泪痕。“用的以毒攻毒的法子,因为怕你见了害怕,所以本来想偷偷的……又或者是强迫你,结果我还是……如果我存了什么害你的心,我又何苦多此一举!”
路遥心中一软。是啊,盈盈如果讨厌他,折剑考核上让他滚蛋就好了,他现下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消游龙匕一点。他就死了。如此大费周章又是何必?
“盈盈,谢谢你。”路遥轻声说,他现在脑子乱的很,又一直在强忍着呕吐,觉得自己真是难受得要挂掉了,已经没多余的力气要去思考苏盈盈的话是真是假,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怕是……不行了。”
他的意思是,用那个赤血蛊虫,怕是不行解毒了,要是能解,商城解毒剂吃下去早就好了。但是在苏盈盈听来,又是另一种意思。
她吓得花容失色,“黑脸,什么叫不行了?”她费尽心思弄的蛊虫啊!!又费尽心思找的纯阴体质啊!!
路遥见她樱桃小嘴紧咬着下唇,一张脸都哭花了,面上全是深深的惊恐和担忧,半分虚假都没有,还没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话了,愣了一愣,忽然一阵暖意袭上心头,她果然!她果然是担忧自己的啊!
他一激动,鼓起宅男存了八辈子的勇气,就这么握住了盈盈的手,“盈盈,我的意思是,用那个赤血蛊估计是没用的,你担心我,我很是欢喜,咱们先回去看看大夫,我现下头晕得很……”
话还没说完,苏盈盈一记手刀,直接打昏了他。
她喃喃自语,“跟笨蛋在一起久了,果然连自个脑子都变笨了,要不是他说头晕,我还忘了,直接打昏不是比什么事都来得简单。”她一把抹干脸上的泪痕,浪费了本姑娘这么多表情啊。
她抬头看看天色,还好,酉时未过,还算是炼蛊的最佳时间。
于是她重又拿起小瓶,将路遥的手指放上去。
“咻”地一声极快,她还未及反应过来,手上的瓶子便碎了,紧接着手一痛,一道殷红的血珠飞快地沁出来,她呼了一声痛,惊叫不好,低头看时,见白瓷瓶碎了一地,赤血蛊在其中,已经被拦腰截成两段,不远的地上Сhā着一片树叶,蛊虫体内血红的汁液溅了几滴在她大腿上。
难道袭击她的,居然是一片树叶?她还来不及心痛她的蛊,腿上疼痛感便隐隐袭来。她心下一慌,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将沾到汁液的裤腿撕了,还好,皮肤只沾到芝麻绿豆大小的一点点,她自小与百毒为伍,抗性非常,对寻常毒物不甚畏惧,虽然知道赤血蛊剧毒无比,但见没有破皮入血,便放下大半心来,从包裹里摸出随身带的沁心丸吃了。沁心丸倒是教内特制的百毒解药,对于一般的毒性都能中和。
待她做完所有的事,一抬头,却见眼前站着一人,将路遥护在怀中,冷冷地盯着她。
在她查看自己伤势的时候,他也在查看他的伤势,见他衣衫单薄,全身发烫,昏迷不醒,他就一阵血气上涌。
不是气他,气的自己,居然这么放任他跑了。他整整找了一夜,灵山、灵台、剑台都翻遍了,待到清晨,才猛然想起他和她之间的那个约定,酉时,匿龙阁。待得匆匆赶来,他已经是这副模样。
“掌门尊者?”她一惊,他怎么来了,那眼睛都快熬红了,是一晚没睡觉还是怎的?
她在折剑考核上已见过他对待路遥,似乎青眼有加,又听说指点路遥剑术的不是紫衣也不是锦瑟,而是这个行踪诡秘的掌门尊者。她还在心里奇怪,怎么这个笨蛋居然成了香饽饽,各大高手抢着要?难道现在大家兴趣都转变了?嫌弃根骨高的弟子调教起来太容易,没有爽点,所以都改走废材逆天流?
可惜啊可惜,按照他的节奏走下去,投个胎再来一次估计都比这辈子勤奋练武来得快。
“参见掌门尊者。”她嘴上这么说,手却伸到背后,紧紧握着那两把游龙匕。
半个掌教的还是他爹爹,她才不怕他。
“你想对他做什么?”声音寒冷非常,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如你所见,”苏盈盈荡开一个微笑,那微笑不知让多少见过的男人为之心动失神,“我想帮他。”
“收起你的鬼话!”皇甫倾城怒极,将路遥放在一边,掌风便向苏盈盈扫过去。
她灵活地跃到一边,那柱子便喀嚓一声被打断了一个缺口。她吐了吐舌头,“你这男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啊?而且她对他笑,居然被无视了?这什么情况。
皇甫倾城真是气昏头了,攻的一招快过一招,等他反应过来,十余招已过,苏盈盈被打得简直体无完肤,满头青丝散落下来,衣服都被掌风割裂了,游龙匕一把被打飞Сhā进柱子里,一把掉在地上,肋骨估计都断了几根。
他的手正卡着她的喉咙,苏盈盈一下一下吐着血。
她这辈子就从来没败得这么惨过,也没败得这么快过。
“你……为什么……打我?”她气若游丝,皇甫倾城一惊,急忙收手,随手点了她几处茓道止血。
差一点,就破戒了。太后曾经让他发誓,习武只用来自保强身,惩奸除恶,绝对不杀妇孺儿童,他也一直记着。
见他收了杀意,还为自己止血,苏盈盈马上心知肚明,自己这条命,八成是保住了,况且他似乎还有什么顾忌。
是了,估计还是怕了爹爹,要是她死了,她爹非杀了他不可。
“因为你刚才对他出手了。”皇甫倾城冷冷答道。
“将我腰上的……丹丸……喂给我……要不我怕是……不行了……”她又吐了一口血。
皇甫倾城虽然十分不愿,但现下跟摩睺罗伽就这么撕破脸来也委实不妥,于是只好探手到她腰间。
“你……”皇甫倾城一转头,看见路遥面露惊惧地看着他,苏盈盈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阁中一片狼藉,四处都是打斗方歇的痕迹,苏盈盈衣衫破碎,生死不明地躺着,掌门尊者却正要把手伸过去!!
这是什么现场?
路遥来不及想更多,皇甫倾城眼疾手快地再次把他打晕了,然后抱起他便走。
留下苏盈盈躺在地上简直又要吐血,你出手比本姑娘还狠好嘛?你怎么不停下来先把自己给揍一顿啊!
纵然已接近正午,日头偏大,但寒风吹来,还是冷的。皇甫倾城抱着他,运功暖他的身体,却只觉得越来越凉,这是寒气又要发作的征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回 第三件神器
在发烧的同时寒气发作,这是什么情况,简直不能比这更糟糕。这种生不如死的惨况,他实在不想再经受一次。
他昏迷中只觉得身上一阵烧一阵寒,全身酸软,使不上劲,却又疼痛难忍。时不时有人撬开自己的牙关,将苦涩的药喂给自己吃下。
有时是丹丸,有时是汤汁。
只有怀中抱着的,一直那么暖。
这一次绝对是他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身体不适了。等他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几天。
手脚是软的,腹中也饥饿得不得了,还好精神尚可。他扫了一眼,发现床边没有人,而且房间的装饰和自己先前在教内住得不一样,既不是弟子房也不是尊者房,当然,更不是风若玄那间茅草房。
这里是哪里?
他稳了稳心神,确定自己醒着,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因为病了累了产生幻觉什么的,接着钻出被窝,却看到一名白衣少年,端着一碗热粥进来。
这少年的脸庞很清秀,皮肤白皙长相乖巧,路遥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名少年简直像只温柔的白兔。
接下来,白兔开口说话,却吓得路遥又差点昏过去。
白兔说,“你好,我是断背山。”
!!!这这这,简直惊悚无匹!
你是从哪个国家穿越过来的啊,路遥目瞪口呆,这么奔放,公然宣布自己的龙阳之好,真的合适吗?那他这几天……岂不是……被这个断背兄弟捡了无数便宜?
他默默地为自己的节操点了一根蜡烛。
“他醒了吗?”熟悉的声音传来,直接让路遥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他一个箭步冲出屋外,果然,斜斜倚靠在门墙边上的。正是他们家养的大少爷,楚云生。
楚云生看到路遥,直接别过脸去。用肢体语言表示,咱们还在冷战!还没分个高下!
“楚云生。我怎么在这里?你又怎么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一连串的问题,他记得自己先前是和苏盈盈在一起啊,掌门尊者好像也出现在那。至于后来的事由于病得厉害,真是记不清了。
楚云生没理他。
路遥有点无奈,楚少爷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这个样子就说明他还没消气呢。
屋里那只兔子走了出来,倒是很礼貌周到,他开口说道。“路公子大病初愈,在屋外久站怕引起旧疾,不如先到屋内喝碗热粥,再慢慢商议。”
一提到粥,他才发现自己真是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匆匆走了进去,端起碗便喝。还好粥不烫,只几秒钟,一碗就下肚了。
兔子微笑,“粥还有,慢慢吃。”
路遥放下碗来问道。“我这两天都怎么了?你们照顾的我么?”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兔子望着他,“也不是我们照顾的你。只是今早有个青袍的男人,气质看起来有些冷,他将你抱了过来,吩咐说大概过一时三刻你便会醒,让我们顾着点。”
青袍男人,气质有些冷……那绝对是掌门尊者没错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路遥急急问道。
兔子照实答了,原来,距离那天和苏盈盈会面,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三天啊!不会又是和他在一起吧?一想到这种事极有可能。路遥又觉得平静的心一下就被搅乱了。
他开始害怕,看到那座仙气袅袅的山头。心下就不自觉想要逃避。如果再次上山,岂不是要与他相见?他隐隐觉得如果再接近那个人。自己也许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呐,楚云生,”他又再次走出房门,走到楚云生面前,叹了口气,“之前是我不对,我没实话告诉你盈盈的事,还乱发脾气,现在向你道歉。”
“嗯。”楚云生应了一声。
见他应了自己,路遥松了口气,大致明白楚少爷还是消了点气的。
“我后悔了,我想通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吧。”他现在只想躲一躲掌门尊者,苏盈盈的事他也来不及多想了。
本来以为这个提议正中楚云生下怀,他之前不是巴巴的盼着自己跟他走么?没想到对方一口就回绝了他,“不行!”
“又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放弃?之前的努力都想白费了吗?”
“我……反正再待下去,也做不到掌门尊者的位置的……”路遥低声说,他和皇甫倾城的实力实在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简直差到外太空去了,当掌门更是想都别想。
楚云生瞪眼,“你的脑袋实在是浆糊做的,不是想着做掌门就是想着泡妞,这跟弄清楚珠子的秘密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最好搞清楚啊,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被他这么一吼,路遥倒是稍微清醒点了,他思来想去,第一要务自然是回家,那么再者就是收集四神器,现下只有一个珠子的下落。
“这四神器……”路遥只开了一个头,楚云生便接下去道,
“四神器除了你身上的灵血碧玉珠之外,还有孔雀手上那把雀屏。神器的作用似乎都是相似的,能吸收内力,只是作为武器的表现略有不同,此外,”楚云生转头,认真看着路遥,“再过三天,灵隐教内会组织极机密的行动,去昆山之巅取晗光,据说是一把上古名剑,你去是不去?”
“我……我自然是想去的。”可是我去了您老不嫌弃我拉后腿么?路遥苦笑。
“那你就回去,想办法混进取剑的队伍,到时候给我传信,把位置告诉我,我自然有办法把剑夺过来。”楚云生信誓旦旦地说。
路遥愁眉苦脸的“哦”了一声,突然天降如此大任于斯人,除了去求掌门尊者,他的浆糊脑袋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
难道真的要去?他是一百二十万个不愿意再见他了。
楚云生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你身体怎样?要不要再喝碗粥?”
说完那位白兔兄又很自觉地端了一碗粥上前。
路遥端着粥,看断背山的表情很怪异,但是人家在边上盯着,又不好开口,只能在脑海里给楚云生传简讯,他第一次感慨,这破系统虽然没起过什么实际作用,但有时候用来八卦八卦其实还是蛮好用的。
————聊天记录————
路遥:没想到,你居然好这口,啧啧。
楚云生:没懂,说人话。
路遥:他都告诉我了,他是个断背山,你怎么和他走那么近?
楚云生:……擦!那是他的名字!
路遥:谁家倒霉娃会叫这个名字。
楚云生:人家姓段,叫沛桑。
路遥:啊?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就是你比武招亲赢了的那个?
楚云生:对,就是他。
路遥:那也没理解错啊,他是你相公,不也就是个断背山嘛。
楚云生:……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回尊者房。
路遥:不要啊!!求放过!!嗯?话说……你怎么知道尊者房的?
楚云生:从小到大你做的什么事能逃开我的眼皮子?
路遥:!!!!!你都知道了多少??
楚云生:嗯,全部。
路遥:…………………………咱们还是绝交吧。
楚云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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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段沛桑有些忧心忡忡,“路公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是不是身上还觉得哪儿不大好?”
楚云生哈哈一笑,“别理他,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想来揭我的短。”
路遥:“……”你们这对狗男男!
灵隐教掌门密室
密室内很昏暗,还有隐隐的水声。
形容枯槁的男子戴着面具,长身而立。背后站着紫袍虬须的男人。
苏魁的表情很愤怒,眼睛中都要喷出火,那条碧绿的小蛇躲在他的衣袖之中,“掌教使,那掌门尊者来此不过月余,就打伤了我的女儿,一定要给他些教训!”
“你急什么,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苏魁面上一喜,“您是说,您当初让他担任此职,也不过是……”
掌教使冷哼一声,“就算他当初那样入的教,那又能怎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也不知他究竟是忠是奸。”苏魁沉吟道,“若是他得了晗光,要对付起来便难上加难了。”
“猜什么,无论他真正立场如何,利用完除掉便是了。叫风若玄与他同去,待他破除封印力竭之时,乘机出手,”掌教使阴笑道,“他想必很渴望这次任务。”他便是这样一种人,只留绝对忠诚的手下在身边。
“这样残杀同门,会不会于风若玄声名不利?”苏魁皱眉道,风若玄是自小在教内长大的,对掌教使忠心耿耿,武功高强,这样的棋子要是弃了,实在有些可惜。
“无妨,我自有安排。”想到此,掌教使阴测测的笑起来,他低声说了个名字,“……你想跟我斗,还是嫩了点,想必你现在自身都要难保了吧!”
苏魁只觉得背上泛起一股冷意,掌教使布局一向如此,先给予对方充分的信任,让其身兼要职,等防备松懈之时再不动声色的暗下杀招,环环相扣,实在教人防不胜防。(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回 醋劲
“此次寻晗光,还得再安排一名心腹在侧,以防那二人均有不轨。”掌教使道。
苏魁心下明白,他这么说必定是已有人选,“掌教使的意思是派谁去?”
“你女儿,苏盈盈。”
果然,苏盈盈是最好的人选,不仅由于她聪明机智,还因为苏魁在她身上自小便下了子母蛊,若她死了,养在教内的母蛊便有反应,届时如果埋伏在侧,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那厮前两日刚将我女儿伤成那样,现在恐怕不好近他的身。”
“他虽伤了盈盈,并未动杀心,还点茓疗伤,最后将她送回医阁。我会将晗光的所在和破印之法告诉她,那二人不凭借她便寻不到晗光,自然会保她周全。”
“掌教使心思缜密,是苏魁多虑了。”紫袍男子暗暗心寒,眼下局已布好,让那三人相互掣肘,难怪他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
“让他们自去教内各选一名人手带去,明天便出发。”掌教使挥了挥手,示意苏魁退下。
在楚云生那住了两天之后,第三天路遥一个人愁眉苦脸的上了山,一路上都在想到底要如何跟掌门尊者开口。却在从尊者房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刘四,见他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二人不由惺惺相惜,路遥主动向刘四打招呼,“刘师兄,你这是要去哪?”
“被选去做掌门尊者的侍从啊,明天起要长途跋涉,还不能带……”刘四的表情极为痛心疾首,“路师弟你和掌门尊者关系不错,能不能帮我求求情,咱就晚上歇息的时候看看。”
你当追韩剧呢!晚上黑灯瞎火的。还看个毛线。
路遥灵机一动,既然师兄不想去,“要不我代你去吧?”
刘四的表情很鸡冻。
于是路遥很有义气地一口应下,磨磨蹭蹭地来到尊者房,两手趴在窗台上偷偷向内望去。
只见掌门尊者侧对着他坐在书桌前,似乎在看一卷书。漆黑的发放下来,只在发尾松松地扎着缎带,这么从后面看过去,越发的像皇甫倾城了。路遥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简直有点看不下去了。
主动来找前几天刚强吻过自己的男人……这尼玛绝逼会被误会的啊。但是楚云生对他说过,这个人是绝对会去的,话说楚少爷怎么能这么确定?其实他才是奸细吧。
他正纠结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目光却扫到了离他30公分处的一叠桂花水晶糕!
路遥直接把主线任务丢到了一边,全副精神都放在了点心上。甜食控的内心是很强大的。
他瞟了一眼皇甫倾城,对方还是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反应,他便放心大胆地将爪子伸过去,捞了一块放在嘴里。
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很快,他不知不觉吃完了。随口问了一句,“还有吗?”
“进来拿。”皇甫倾城转过身。就这么看着他。
……身为一名对甜食毫无抵抗力的货,他差点想抽死自己,擦啊!赤果果的诱惑,就差没在盘子上贴张标签写着‘诱饵’两个字了,全世界能上当的估计也就他了。
路遥踟蹰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进屋。那危险性太大。反正他之前的行李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拿不回来也就算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我……我可不是特意来找你的,我只是受刘师兄所托。明天你是不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刘师兄刚好有点事情,不如他的工作由我代劳了吧。”
“不必。”皇甫倾城愣了一下,垂下眼,明天的寻剑,便是针对他的计划,可谓危机重重,他不能让路遥涉险。
这也是他将路遥送过去给楚云生的原因,他怕一见到他醒来,又忍不住会想要将他留在身边。但是这一个多月来的一同练剑和回房,同吃同睡,简直已经成了习惯,没有路遥在身边,自己也仿佛缺了什么。
每日都在窗台上摆好点心,自己的内心又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他现在有多想把他抱过来搂在怀里,但无奈他是清醒的,他又害怕像那日一样,自己稍有动作,这个人就义无反顾地转头走进寒风中,差点连命都丢了。
路遥见皇甫倾城不答话,有些急了,但是无论他怎么保证,用出何种理由,对方就是不松口。
就在路遥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柔柔的声音,“他不答应,你跟我去吧。”
他转头,说话的居然是风若玄!!
真是又惊又喜,这货也参加寻剑?下一刻,皇甫倾城的眼神立马冰冷起来。风若玄似乎很享受对方那种冰冷的眼神,反而上前一步,将身体凑近路遥,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别担心,路上我会照顾好你。”
“真的可以吗?”简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路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心花怒放。
风若玄又露出他的招牌微笑,“当然是真的啦,看你这个样子,和讨糖吃的小孩又有什么区别?”
皇甫倾城手上的书直接砸了过来,风若玄一手接住,翻了几页,“嗯,不错的书,不介意的话,暂时放我这吧,”他不等对方答话,笑眯眯的转身走了,“对了,如果不还的话,你猜它会不会变成我的?”
身后的门被重重摔开,皇甫倾城站在门口,冷冷地道,“风、若、玄!”饱含杀意的三个字。
“看来你终于把我的名字给记住了,”风若玄脚步不停,叹息一声,“但是很可惜,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他回头对路遥一笑,回到了他的若玄居。
这诡异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路遥调出他的系统一看,风若玄对他的好感度稍微上升了一点,现在只有-80。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好感度为负的事实啊,怎么这次连板凳都不用送,他就出手帮忙?他还来不及细想,便被皇甫倾城一把拉进了屋内。
“你明天不许跟来!”
“为什么!”路遥不愿意放弃这个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
“这次任务太危险,你想死吗?”皇甫倾城深吸一口气,“前几天,在匿龙阁,要不是……要不是……你简直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路遥忽然怒从心来,“是是是,我知道自己废材!只配当炮灰!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累赘啊!但是风若玄不这么想,他会保护我,不需要再劳烦你。”
“不许给我提这个名字!”
路遥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却被皇甫倾城的吻给封住了,他亲得疯狂,简直要把他吞下肚去。
他一向就是这样,只要几句话就有让他愤怒让他疯狂让他控制不住的本事。
一开始只是听到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脚步,心里便一阵狂喜,待得看到他趴在窗口,嘴边还挂着糕点的碎渣,反复哀求着自己,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这么看着他,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想凑过去,想拥抱他。仅仅两天没见,他竟不知道自己会想他至此。
路遥一开始被动的接受着,但他吻得火热霸道,挣脱不开,双唇传来浓浓的爱意和思念,让他也不由得一阵悸动,渐渐的,情、欲被他撩拨,身体里似乎有火在烧,双眼也泛起一层水雾,就在这时……脑子里忽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与他分别的最后一幕,苏盈盈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他对她伸出手……
他忽然大力的将皇甫倾城推开。他正在情动之时,毫无防备,冷不防被路遥推得后退了两步。
路遥满面通红,纷乱的眼神却带着一股凌厉,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渣男。”
既然……既然喜欢女人,就不要再来搅乱我的心绪啊!
他跑了,留下皇甫倾城呆在原地,渣男这词他没理解过来,但是他的眼神他倒是看懂了。那是戒备的眼神,警告的眼神,嫌弃的眼神。
又是这样收尾,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他都要逃跑呢?明明自己已经尽力对他好,只要他愿意,几乎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为什么自从他认识他的第一天,他脑中几乎就只有逃跑这个念头。
而自己简直抓不住他,这感觉实在糟透了。
路遥一路乱跑,一直跑到山腰,他才停下来,大口的喘气,他的耐力实在有限,这一路狂奔下来已经把体力基本都耗尽了,但是心还是平静不下来。
他躺倒在地上,这也不知道是哪里,只见山清水秀,良田隐隐,应该是附近住着的普通人家。他稳了稳心神,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一起身,见到一名老者在路边摆茶摊。
这么看一眼,他还真觉得渴了,摸摸口袋,还有楚云生留给他的一些银子,他便走上前去,讨了碗热茶来喝。
喝着喝着,他不禁开口问道,“老丈啊,在这边摆茶摊真有人来喝吗?”这地方如此荒凉如此荒芜,还是灵隐教的地盘,哪有什么过路人啊。
老丈高深莫测的一笑,“没人来喝,那你是什么?妖精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回 四人组出发
路遥被老丈的话成功噎到了,不知道为何脑海中那句经典用语——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脑补到对面那个老丈一脸猥琐的对着他开口这么说,背景还是柔软的草地和四处乱丢的衣服,他就忍不住虎躯一震,差点把茶给洒了。
擦!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算真的弯了,也不要这么来者不拒啊!
老丈又对他微微一笑,颇有一丝仙风道骨的味道,“你最近遇到了人生中重要的事情,对吧。”
见路遥一愣,老丈继续说,“我在这修行了不知几载光阴,若说修仙问道,倒是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专门为过路弟子指点迷津。”
路遥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老丈如果有一个男人他被另一个男人强吻,而且这个男人还对他有感觉但那个男人亲口和他说过自己喜欢的是女人,这个男人还亲眼见他差点对一个女人出手……何解?”
老丈:“……”你还是去问度娘和谷哥吧,这种问题老人家理解不了啊!
路遥的眼神渐渐染上一层失望,唉,果然,这事本来就谁也帮不了自己。
喝完他随手摸了一些钱,付完茶资便走了。
第二日,他便和掌门尊者、风若玄一起踏上了去昆山之巅的道路。
令他惊讶的是,苏盈盈居然也来了,然而刘四并不在队伍之中,虽然掌教使说让他们挑选教众,但是苏盈盈觉得麻烦,皇甫倾城经过昨天那件事之后也选择了一人上路,就只有风若玄身后跟着路遥。
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自我介绍什么的就免了吧。
一路上。皇甫倾城沉默不语,路遥撇开眼完全不去看他。风若玄倒是一派从容潇洒。他本就气质翩翩,此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和路遥盈盈谈起武林中的趣事,教中的八卦,倒似乎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
“路遥。你知道么,两百多年前,第一任的武林盟主和灵隐教教主,就在这昆山之巅比武,”风若玄微微一笑。“那场比试持续了三天三夜,直打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灵隐教?是魔教吧?路遥怎么说也在江湖中混迹了一段日子,知道被称为魔教的便是灵隐教……只是他们内部可不会承认,都说自己是修仙教派,要不为毛会被武林盟进攻啊。“那后来呢?”不知道到底是谁赢了。
“打到精疲力竭都胜负未分。后来他们均觉相识恨晚,二人惺惺相惜,携手退隐江湖,从此不问世事,解甲归田。”
路遥:“……”无力吐槽,这俩主文风转的会不会太快了啊,忽然从武侠文跳跃到种田文,不要说他们自己。就算读者也各种不适应啊!
“时间匆匆而过十数年,第二任的武林盟主和咱们的灵隐教教主。相斗一辈子,最终前教主亲手手刃了武林盟主。”
……喂喂,这不是把敌人给杀了吗?应该皆大欢喜吧?为什么你说着说着好像要哭出来一样啊?
“后来前教主郁郁终身,并且终身未娶。死后从他留下的手札中才得知,俩人少年时便一见如故,只是迫于各方压力。不能表明心迹,虽然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但也不得不拔剑相向,期间可以说是误会重重。前武林盟主也是心甘情愿死于他剑下,以一死保全咱们灵隐教。”
路遥:“不好意思Сhā一下话。请问他们的性别是……?”
“当然都是男的啊,”苏盈盈飞快的回答,“历届武林盟主和咱们教主都是男的,你实在没见识。”
路遥:“……”终身未娶……相爱相杀……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江湖中都未再选盟主。直到几十年前,咱们灵隐教前前教主……”
路遥一惊,难道又是个基佬?
“……成亲的大典上,遭遇武林盟主率众进攻,”风若玄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教主被武林盟主给掳走了,关了三个月,后来咱们帮派的精英前辈们将教主给救了出来,结果,他回来便与新婚妻子离婚,之后便看破红尘,出家了……”
路遥:“……”总觉得三个月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话说,话说咱们灵隐教培养教主来都是干嘛的?怎么感觉都是给武林盟主做了媳妇?
风若玄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秘闻趣事。
路遥之前倒从未和他深谈过,现下与他说说笑笑,这些天算是见识到了,这货简直就是一本移动八卦全书,而且对他的敌意貌似也莫名消失了,换而殷勤备至,比如烤肉总是让路遥先吃,扎营时先替路遥铺好被褥,路遥的行李更是一口气全包了。路遥怕冷,带了三床棉被,还有一堆衣服、日常用具,此时全压在风若玄背上,压得都看不到他的脑袋了。一行人走着,不注意看还以为前面行着的是头负重的骡子。
皇甫倾城总是走在最后,路遥与风若玄和苏盈盈有说有笑,他始终一言不发,看不出表情,路遥一句话也不同他说,偶尔眼神相遇,路遥也总是下意识避开。
苏盈盈那天在匿龙阁对他说了那般含情脉脉的话,现下却好似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路遥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如果是以前,听到那些话还指不定欢天喜地成啥样,但如今,面对美人含笑,他居然也可以心平静气了,居然对苏盈盈不太在意了。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变化让他心生恐慌,更加不敢接近皇甫倾城,只能和风若玄聊聊天刷刷好感度,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有此一项社交游戏,也是很能打发时间的。
如此行了三四日,风若玄的好感度已经被他慢慢刷到了-20,路遥不由得大为欣喜。这天晚上,他们安营休息,他烤着打来的野兔。
他将串在木棍上,已烤好的一只兔子递给苏盈盈,她笑着接下了。然后他又将另一只兔子递给风若玄,“风师兄。”
风若玄却不接过来,而是俯下头,就着那只兔子咬了一口,抬头轻轻嚼了几下,道,“好香。”
路遥一手举着木棍,尴尬得放下也不是,继续也不是。这种时候,眼神没来由的却看向了一边的皇甫倾城,见他靠在树边,眼帘低垂,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但是他好歹没有看着他,路遥不自觉松了口气。
接下来马上又开始唾骂起自己,被咬的是手上的兔子又不是他自己,紧张什么啊?而且为什么还掌门尊者啊?他本来就什么都没做,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但风若玄却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就这么自顾自的吃起那只兔子来,路遥抽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将手抽出来,无奈道,“大尊者……”
“我喜欢你直接叫我的名字。”风若玄的嗓音柔柔得好像风中的呢喃。
路遥大囧,这又是什么台词!你顶着-20的好感度还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难道这货精分了?从傲娇腹黑狂进化成圣母白莲花?
他看着路遥一脸窘迫的表情,轻声笑了出来,接着松开路遥的手,伸手指了一下斜山坡处,“路遥,一会吃饱了过去,我在那边等你,”他顿了顿,跟前的火堆噼啪地响了一声,映着他的眼眸也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你一定要去,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便自顾自地离开了。来去都好像一阵风,真是风一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