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打断她,“程今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们不便说什么。”
想着这四年这么快就过去了,社会,远不如校园来得宽容,不禁有些感慨,又多喝了几杯。这酒一多,话也多了起来,老K说话也有些含混不清,“笑停,你也别怪程今,他那人就那样,不喜欢的事,没人能逼迫他,就连他父母都不行!”
笑停喝酒倒有些节制,只淡淡笑着,“没什么,是我自己太没用了,那5000块钱,我明个还他,日后也好抬得起头来!”
“其实程今他人很好,五年前,我父母出车祸,那时他也在国内,我父母的后事、对肇事者的诉讼、各种法律手续都是他张罗的,姐姐是女孩、又怕我耽误了高考,一个人忙里忙外的都累瘦了一圈……那年要不是他,我们根本就撑不下去……程今过去几年在美国也挺辛苦,这Partner的位置,他也付出了很大代价。他当然也不喜欢任何人不劳而获!”
“代价?”江笑停想起了陈扬的话,又想着好久没见着陈扬那哥们了。
“没什么,”老K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上大学时,试图自杀过,到现在腕子上还有块疤。这事儿你我说说就得,你别问他!”
据说GE这边业务拓展部正需要人,
老K于是申请留在北京。据老K说,程今最近身体状况不好,持续低烧、头晕、耳鸣,又检查不出名堂,只能在家休息。笑停暗暗感慨:做咨询一行压力大是出了名的,多少人过劳死,程今也做了三四年,还活着就说明身体好了。所以,自己被迫转行,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笑停这样想着,心里不禁又有些高兴,于是约了老K一同看望程今。
程今家在燕莎附近的一独栋别墅,看上去挺别致却又不显张扬,程今和新交的女友Bonnie两人在家。Bonnie身材超好,应该就是峦青说的那个女模特,但估计不是特有名,反正老K和笑停以前都没见过。
Bonnie对他们两个都挺热情的,给他们倒咖啡、又拿了些甜点,程今在沙发上坐着边看报纸边和他们聊天,其实他气色挺好,人也挺能贫的,让人怀疑是故意翘班不上。
“我昨个检查了HIV,全部阴性,”程今在那里直笑,“只要不是爱滋,我什么也不怕!”
Bonnie在那里嗔怪,“你丫私生活也太不检点了点!以后这样就别想和我上床!”
程今笑了笑,然后正色道,“公司上月就累死了一总监,一觉睡下再也没起来,据说脑溢血,刚二十八岁,弄得我特后怕,不然也不会请假。生命诚可贵啊诚可贵!”
老K叹了口气,“程今你别干这行当,劳心又劳力,凭你智商就是卖冰棍都比别人挣得多!”
程今想了想,“好啊,峦修和我去卖冰棍吧,在香山包一块地,春秋两季一定挣得不少!”
老K拉着Bonnie去厨房煮咖啡不再理他。
程今无奈地向笑停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他手腕靠静脉得地方还真有块疤,红红的,似乎划得很深。
程今注意到笑停的眼神,把手腕伸给他看,那道刀痕仿佛一条红色的蚯蚓蜿蜒在雪白的手腕上,看上去触目惊心,“8年前,我自己用刀划的,没死,以后再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了!佛教里面有六道轮回,自杀的人转世还会自杀而终,死也跳不出这圈子,幸好没死!”
“什么事让你这种人自杀呢?”
程今在那里沉吟着,“一些不好的事,很不好,也很不人道。”
笑停还想再问,看到老K制止的眼神,赶紧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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