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去触摸刚才被烧过的一截线绳,触手竟然一丝滚烫的热度都没有。
一小会功夫,戚姜已经被折腾的大汗淋漓,瞪着眼睛望着紫皮大蒜,一咬牙,把手放在了大蒜上,正准备使劲去捏时,却犹豫起来。
想起姥爷临终前说过要好好保管的话,最终歇了这心思,老老实实上了床,把紫皮大蒜托放在左手掌心,只用食指与拇指交错在大蒜上揉|捏,按下一个一个的小坑,直到松手之后小坑迅速还原。
她感觉到大蒜里涌动的液状物质,不由去想:难道是液体?
到了此时戚姜几乎可以断定,姥爷给她的紫皮大蒜绝不是普通物件,可它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只有等以后慢慢研究。
第二天中午,戚姜便去姥爷单位上退了公房,拎着自己的三大箱行李打车去了火车站。
戚姜去的早,排在了检票队伍的前列,因为她脖子上挂着大蒜,一路上招来不少奇怪的眼光,戚姜也没心思理会。这段日子她按照姥爷的吩咐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全部卖掉之后,加上自己工作几年攒下的钱,总共有二十来万,戚大明给的那张卡戚姜没去查,能在本市像样一点的位置付起小套房首付,最少得有个四五十万,因此那张卡里撑死也就十多万块的样子。
手里拿着这些钱,戚姜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姥爷当时交代她钱要好好收着,如果下半年真爆发了灾难,就用这些钱帮着表舅一家囤些日用品跟粮食,乱世之中,一家子不至于缺吃少喝。
自从这段时间见识了这颗大蒜的异常,戚姜潜意识里越来越倾向于相信姥爷的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姥爷祖上是道家人士,年轻时就习得了占卜的本领,通过占卜提前窥得天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她想起了姥爷第一次见到刘靖时那种镇定中透着冷淡的态度,姥爷并不意外她找了男朋友,却总是对她说,自己找了刘靖所托非人,今后缘份迟早会用尽的。
姥爷的话多多少少影响了自己,三年下来,她对刘靖确实保留了几分心意,每当刘靖提出计划买房结婚时,她每每搪塞过去,心里总是存着再考验他一阵的念头。
现在想想,姥爷一定提早就替她占卜,预知了乾坤。
姥爷的身体一直很硬朗,三个月前却忽然交给她一笔钱,交代她置办老衣,去陵园购买墓地,并宽慰她,生死有命,如果他真去了,让戚姜看开一点,好好生活。
以及姥爷去世前已经昏睡了十来天,偏偏在临去前苏醒过来把紫皮大蒜亲手交给了自己。
她将所有的事件联系到一起,越发不敢小看姥爷的嘱托。
可她实在想象不出姥爷所说的世道不太平究竟指什么,也许是大规模的瘟疫、战争,也许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地质灾难。
好在她有很多的时间去部署和准备,假设乱世真的到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此时队列前端渐渐出现骚|动,原来是开往q省的列车已开始检票。戚姜跟随着人流往站台走,十八点五十分终于踏上了列车。此时正好是学生返乡市民出游高峰期,列车上人流攒动拥挤不堪,戚姜抬着行李好容易挤到了自己的卧铺,发现对面下铺上已经坐了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留着短寸头,皮肤黝|黑,穿着一件深蓝色短袖t恤,下|身穿一条运动裤,露出的胳膊粗|壮结实,戚姜一眼就被她壮硕的体魄所吸引,讶异之余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女人敏锐地对上了她的视线,友好一笑,打了个招呼,便自嘲地解释她这身形的由来,原来她是s市一家私人武术馆的拳击教练。
攀谈一阵,中年女人便好奇地问戚姜:“妹子,你脖子上挂的是大蒜?这东西戴在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很少见人戴在脖子上呐?”
戚姜随口道:“没什么,戴着玩儿的。”
女人又问:“妹子到q省是探亲去吗?”
戚姜一怔,暗忖算是吧,随即点了点头,“去亲戚家,不过也算是头一次去。”
女人笑了笑,为自己的家乡做着宣传,“q省凉快,这个时节去正赶上最舒服的时候,温度适宜,既不觉得冷,也不会热的人心慌,有条件的话,还是在q省过个夏天舒适。”
女人态度大气爽朗,戚姜也不自觉放下对着陌生人的拘谨,把行李收拾好之后,坐下来跟女人聊了一会儿。
女人拿出两罐凉茶,给戚姜递过来一罐,戚姜笑着摇摇头,从自己的包里取出来两颗梨子,一颗递给了女人,见女人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忙说:“大姐,梨子是洗过的,放心吃吧。”
女人笑一下,把刀收了起来。
两人正吃着,一对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女拎着行李停在了过道,女孩把小皮包往中铺上一扔,就开始嚷嚷着热,支使男朋友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戚姜跟中年女人一时停了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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