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从鞋柜里取出一次性拖鞋摆放在浴|室门口,走进浴|室,调好温度,拿出一次性薄膜铺好之后往里放水,又进房里取了水壶麻利接了一壶水烧上,然后指了指电视,唐玉抿了下嘴,“这个我会,在家里见过。”
戚姜看着他把鞋脱下,换上她刚从鞋柜里取出的一次性拖鞋,在床边坐下,不急不徐道:“好吧,那么现在开始说重别忘了你这一次能出门是用了给你看病的借口,你确定到了s市不要去医院再查查有什么毛病?”她试探地问:“比如说你是真的不记得你|爷爷跟你|妈?”
唐玉摇了摇头,“不用。”
“重点不在于看病nAd3(”戚姜见他不上道,干脆打破暗示,“逃避不是问题,要知道去完s市我们还得回来,对于你先前那些古里古怪的行为你准备回家后怎么交代?如果表舅还是不信你,你又准备怎么办?”
唐玉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了一句让戚姜摸不着头脑的话:“也许再回不去了。”
戚姜一时间想起了从表舅妈那听来的事,只当他为表舅执意要打死他而伤心难过,一时也不忍心再问,见交谈陷入了死胡同,也就站起身,随口安慰了两句,让他不用多想,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毛衣脱掉,才发现胸口沾着一层黏|腻腻的白色霜状物。
她的毛衣上是一股浓郁的蒜味,连带着她整个人走到哪里,难闻的蒜味就飘到哪里。
难怪刚才在售票大厅时一群人只顾着指指点点躲着她,只有唐玉全程面不改色地跟着。
因为长期戴着大蒜,她的嗅觉对蒜味已经变得有些迟钝,当时并没有注意是不是大蒜出了问题,眼下一时也寻摸不透渗液的缘由,只得先脱掉毛衣丢在床上,抬脚进了浴|室。
把花洒开到最大,足足打了两遍浴液,甚至把紫皮大蒜也打了两遍肥皂揉搓清洗,冲洗干净后走出浴|室,期间也没有注意紫皮大蒜,等到她坐在梳妆镜前,用化妆棉擦脸时,胸口再次感觉到了湿凉,这才慢慢查觉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她异常惊讶地盯着蒜柱周围明显开裂的蒜瓣,湿粘的液体不断从蒜头处渗出,她记得半个月前蒜瓣只是有些轻微开裂,甚至于就在刚才洗澡时,她尚且能摸|到一颗较为完整的大蒜,而此刻,戚姜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分裂开的紫皮大蒜,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只怕轻轻一碰整颗蒜就要四分五裂碎成八瓣。
她整颗心抑制不住地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大失所望地怀疑着,难道就因为自己刚才替它洗了个澡,轻轻揉|捏了那么几下,姥爷留下的家传物件就这么毁在了她手里?
眼看着蒜瓣摇摇欲坠即将解体,戚姜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害怕、担心、难过、焦急,所有的情绪一瞬间全部汹涌而出,然而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整个人手足无措,不知该伸手去接,还是该用手合隆大蒜以阻止它掉落,她甚至想冲到楼下去买一卷胶带纸。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一颗蒜瓣掉落在了地板上,随后,其余七颗蒜瓣依次滚落在地。
戚姜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心里懊恼不已。几个月前当她刚得到这颗大蒜时,没有一天不琢磨着怎样将这头累赘的大蒜从脖子上摘除,可此刻,心里竟然一下子觉得怅然若失。
带着沉重的心情将地上散落着的蒜瓣一颗颗拣起来放在床头柜上,伸出手掌捧起胸口剩下孤零零的蒜柱,一时间欲哭无泪。
直到懊恼了足足一刻钟,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合计。
紫皮大蒜是姥爷去世前珍之又重交给她的,如今即使已经损坏,她还是应该寻个瓶子好好保存这八枚瓣蒜,正待起身,突然手心里传来一股奇异的热度,戚姜一下子停了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掌心。
只见蒜柱下方连着根部的位置,忽然间多出了八颗小蒜瓣,小的几乎肉|眼无法分辨。戚姜说不清楚,似乎是在一刹那间,就在她注意到手心发热的同时,八颗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蒜瓣就那么出现在了蒜柱底部。
她睁大了眼睛,犹豫了一下,试着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蒜柱根部,然后立即弹开,珍重又异常慎重地将蒜柱塞回睡衣里。
之后飞奔下了楼,在楼下超市里买回一瓶玻璃装饮料。回到宾馆后,把饮料倒掉,冲洗几遍确认玻璃瓶干净之后,将床头柜上不断渗出液体的八颗蒜瓣小心翼翼地一颗颗放进瓶中,最后把瓶盖紧紧合上。
带着激动不安的心情,一整晚甚至连翻身都不曾,生怕挤压到脖颈的大蒜,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迫不及待去看。
细小难辨的八颗小蒜瓣依然结结实实附着在蒜柱周围。
她稍稍放宽了心,又更加确定这颗紫皮大蒜不是凡物,虽然还不知道分裂出的蒜液有什么作用,但还是将玻璃瓶小心翼翼地塞进随身背的小挎包里。
这时一看表,刚刚八点半,快速地洗刷收拾好,去隔壁敲门,却半晌无动静。
戚姜心里不免开始着急,十一点发车,这时不见唐玉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在路上弄丢了唐玉,回头怎么跟表舅妈交代?况且他身无分文,又没有证件,能跑去什么地方?他真要是个在城市里长大的戚姜也不至于这么担忧,可他偏偏来自偏远的小地方,甚至是第一次出远门来省城,被人拐卖了怎么办?越是胡思乱想,越是焦头烂额,将门拍的砰砰作响,没一会儿,楼层服务员便闻声赶了过来,问戚姜需不需要帮忙,戚姜表明了两人的关系,并要求服务员去取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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