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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洛阳打擂

太阳渐高,残冰消融。

离开首阳山,小胖心中好不得意,哈哈,又做了一回神仙,做神仙的感觉可真美呀!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小胖的心情和这早春的天气一样愉快,放着好路他不走,偏要踩着柔软的枯草,信马由缰地走进一片小树林。

树林中的野草已开始泛青,一株盛开的梅花似红云朵朵。

阵阵清香扑鼻,两只小鸟欢快地飞过,带走小胖一片暇想:那两只小鸟要是我和春天姐姐该多好啊,比翼蓝天竞自由。

正想着心事的时候,忽听得马蹄声响,还有一阵清脆的吆喝声和欢笑声。

“驾,驾”!

“驾!”

“小姐,等等我们!”

“呵呵,你们俩儿跟不上了吧?”

三匹白马一前两后,沿着弯曲的林间小道迎面跑来,马上坐着三名年轻女子,最前面的一位外套鹅黄大氅,后面两位则身着紫衣短袄,挎剑背弓,看样子是出来打猎的!

路窄林密,小胖来不及完全避开,正好将她们挡住。

“御!站住!”黄衣女子差一点撞到小胖,慌忙勒马停下。

“小姐,追上你了吧,哈哈!”两名紫衣女子从后面赶上,边喘气边笑,红彤彤的脸蛋像是熟透的苹果。

小胖定睛一瞧,竟不由得呼吸一滞!

“这黄衣女子怎么如此面熟?哦,长得好像春天姐姐呀,那似蹙非蹙的柳叶眉,那顾盼生辉的眼睛,还有那小巧细腻的鼻子”!

小胖正在发愣,黄衣女子骂道,“滚开,好不长眼的奴才!”抬手就是一鞭,小胖忙侧马躲过,鞭稍打在他身后的树­干­上,一层树皮随之剥落!

再抬头看时,那三名女子已然跑远,后面的那两名紫衣女子回过头来冲他扮了鬼脸,呵呵大笑,笑声如银铃般在树林间回荡,小胖则非常懊恼。

“可恶,有什么好笑的,好没教养的凶悍女子,这可不像春天姐姐”!但是这份懊恼只在心头停留了一瞬,很快便又恢复了兴致,辨了辨洛阳方向,哼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歌,纵马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又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奔跑声。

“谁又吃饱撑着了,跑这儿打猎来了!”

突然,小胖在那奔跑声中听到了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叫:“小娟、小霞,救我!”

小胖仔细听了听,惊道:“不好,有野兽!”

他自幼跟着森林爷爷打猎,猛然想起了刚才那种奇怪的奔跑声,是什么动物发出的!

就在这时,鹅黄衣服一闪,一匹白马擦身而过,紧随其后,一只花斑豹子也旋风般窜了过去,相距不足三米!

小胖立即提缰来追,边追边想:“原来是刚才那个美丽女子,她怎么会被豹子追赶?”

“哦,对了,这个季节正值青黄不接,豹子找不到食物,下山袭击人畜也是常有的事儿,可是,她的两个同伴上哪儿去了?”

追出半里,忽听得前面“扑嗵”一声大响,紧接着是一阵马的哀嘶!

“救命呀,快救命呀!”声音已带哭腔!

只见那黄衣女子不知怎地,连人带马摔翻在地,花斑豹将马的后臀连皮带­肉­扯下一块,鲜血淋漓!

黄衣女子一只脚还在蹬里,被马身压住,刚想爬起来,又被挣扎的马身拽翻,刀也抽不出来!

那豹子十分机警,听到呼救,立刻明白了最大的威胁在哪儿,舍下白马,直扑黄衣女子而来!

小胖来不及拨剑,大喝一声,“畜生,休要伤人!”纵身扑上!

豹子一回头,小胖正好搂住它的脖子,从黄衣女子身体上空不足半尺处,翻滚而过!

豹子吃惊,滚出数米远方才立住,小胖则一手撑地,另一只手迅速抽出斩龙剑,握在手心!

看到小胖脖子上被抓出的血痕,豹子由惊恐转为愤怒,大吼一声,似乎在说:“我当是老虎来了呢,原来又是一个破人,多管闲事,你不想活了!”

豹子后退半步,又一声大吼,震树林兮惊四野,箭一般向着小胖猛扑而来!

小胖立即使出铁板桥功夫,前身躺倒,斩龙剑向上高举。陡觉手腕吃紧,“嗞啦”一声,险些脱手。

豹子从小胖头顶飞窜而过,一捧热血也飞窜而过!

原来那花斑豹从脖子到小腹,竟全部被斩龙剑剖开!

血雨泼洒出一丈多远,那豹子吃痛,趴在地上低声哀鸣,五脏六腑全流了出来,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小胖回过身来,拉起那黄衣女子,扶她在草地上坐下,说道:“姑娘别怕,豹子已经死了!”

那女子心有余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色­苍白,却更显得肌肤胜雪,楚楚动人。失神的大眼睛有如草原般辽阔,能令看到它的人迷失方向,尤其是像小胖这样的年轻男子。

小胖这次看清楚了,她的确有点像春天姐姐,可能是天下的美丽女子都有相似之处吧,但是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怕是比春天姐姐有过之而无及!

小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目光收回,转过头来,看到白马仍然倒卧在地,上前一瞅:“哦,原来是前蹄踩到了捕兽夹”。

正想将捕兽夹去掉的时候,忽听见身后有人在高声怒斥:“住手,臭流氓,你想­干­什么!”

小胖勃然大怒,长这么大,被人骂作臭流氓,还是头一回!

原来是那黄衣女子的两个同伴赶来了,各掣武器,怒目相向!

黄衣女子急道,“小娟、小霞,别误会,是他救了我!”

那两名女子疑惑地盯着小胖,虽然垂下了剑,但眼光中依然充满了惊惕和不信任。

小胖再也不愿多看她们一眼,走到自己的马跟前,翻身而上,扬长而去。

“喂,谢谢你啊,请问公子高姓大名!”两名紫衣短袄的女子高喊。

小胖不语,纵马急奔。

……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也燃尽在西天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洛阳城中。

洛阳是北宋时期中国最大的城市之一,横跨黄河中游两岸,素有"居天下之中"、“九州腹地”、 "十省通衢"之称,常住人口就有三十多万,往来商旅极多,其热闹程度不次于当时的都城东京汴梁。

牵着马,饶有兴味地走在大街上,但见辉煌的万家灯火,比那星空还璀璨。一街两旁的生意热闹得就像白天的成家集,卖首饰的、小孩玩具的、居家用品的一家接着一家,哎,还有冰糖葫芦呢,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

小孩子们则像放开的羊群,在夜幕的掩护下,叽叽喳喳地叫喊着、奔跑着,其中有一个玩具被同伴抢走了,气得坐在地上哭。

尤其令小胖惊奇的是,这里卖刀剑的也特别多,可能是与这次擂台大赛有关吧。小胖左挑挑,右捡捡,看哪一把都不错,最后挑中了三把,一问价钱,“啊,五十两银子一把?太贵了吧?能不能便宜点?”

突然,他那匹马不知被哪个小孩儿用弹弓打中了,疯了一样拉着小胖跑,直跑出三十多米远才拽住,听到后面的哄笑声,小胖气得大叫,“是谁,有种给我站出来!”

各家客栈、酒楼上,都坐满了人,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大笑声,高谈阔论声、杯盏碰撞声。

这些都勾起了小胖的食欲,“嗯,得赶快找个地方住下,再弄点儿吃的来”。

没想到,找了十多家客栈,居然全部满员,客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高手。可见,这次擂台大赛盛况空前,影响空前,小胖不由得心情激动。

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几乎清一­色­都是关于今天擂台赛况的,原来,第一天的擂台赛已经结束了,这不禁让小胖有些遗憾。

终于,在西来顺的一条小胡同里,小胖找到了一家名叫海天苑的小客栈,店家忙满脸笑容地迎来出来。

“您好客官,要住店吧,您来的可正巧啊,就剩最后一间房了,您要是再晚到一会儿,恐怕就住不上喽!”

“是吗,您的生意就这么好?”

“哪里哪里,平时人不多,这不是沾了擂台赛的光嘛。”

店家动作非常麻利,很快就拴过马,安排小胖进房洗脸,又弄了两个热菜、一碗玉米粥、两个白面馒头上来。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想不想听今天擂台比赛的情况?”

“哦,您还有这方面的信息?”

“当然了,来这儿住店的客人没有一个不问的,为了准确答复他们,了解最新战况,我们店经研究决定,选派出最­精­明强­干­的三名员工---我的三个儿子,轮流守在擂台下,打探最新情报!”

“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心人啊!快说吧。”

“好嘞,只是不知道您想从哪儿开始听?要是从昨天晚上开始讲,收三文银子,从今天早上开始,收两文银子,从中午开始,只收一文银子。”

“啊,这你还要收费呀?洛阳人可真会做生意!好吧,不就是三文银子嘛,从头开始讲吧。”小胖说。

“好嘞,您可要听好了!摆擂台的英雄名叫严宏昭,现年四十八岁,铁掌帮的掌门人,仗义豪侠,挥金如土,最爱结交天下英杰,他的卧虎山庄虽不能媲美昔年孟尝君的门客三千,却也不知聚集了多少江湖奇才异士!他平时很少与人争斗,谁也不知道他的武功究景有多高!”

“这次擂台赛的彩头是:凡连赢五场者,赠白银一百两;

凡连赢九场者,赠白银五百两,并且有资格与擂主对决;

打赢擂主,赠白银一千两,并且有资格与擂主千金此武;

四十岁以下未婚者,第一个打赢擂主千金者,可娶擂主千金为妻。”

“啊,天底下竟有这样大的彩头?我有两点不明白。”小胖想起金祥曾说过,他们的­干­爹叫严宏昭,严宏昭的女儿就是他们的师妹,名叫严萍儿。

“你说,你说,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那严宏昭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莫不成他是开金矿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此人深居简出,武功高不可测。”

“第二、那严萍儿武功能比他爹更厉害吗?为什么排在最后,她相貌怎样?”

“嘿,客官,你是有所不知呀。那严萍儿武功如何,没人知道,但是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可方物,简直就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呀。”客店老板一辐沉醉的模样,拖着长腔说。

“瞧你那没出息样,我就要你来形容,形容不好,不付钱!”小胖说。

“哎,哎,用花容月貌来形容她,都是对她的侮辱,我看她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瑶池不二、紫府无双,就连洛阳花王牡丹仙子,也不及她的三分呀!”

“行了,行了,哪儿跟哪儿呀,花跟人能比吗,人跟动物能比吗,你亲眼看见她了?”

“没有!听说的。”

“道听途说,不足为信,继续吧。”

“好嘞,总之她一露相就*全场!实话告诉您吧,你别看今天来这么多人,很多都不是来打擂的,而是为了一瞻她的美貌!”

小胖忽又想起严萍儿已经许配金孝为妻了,那么这次比武招亲又是怎么回事儿呢?瞧金孝对师妹那个痴情劲儿,莫不是要非常伤心?

“今天的比武情况怎么样?你给我说说。”

“有一个叫金孝的小伙子率先上场,他是铁掌帮的弟子,他的八卦掌雄厚有力,当真厉害,连胜六场,被他打败的人很多都受了内伤!”

“哎,果不出我所料,金孝肯定是要伤心的,所以才会第一个上场!”小胖心想。

“可惜金孝在第七场被武当派的柳无敌打败,柳无敌是点|­茓­高手,他不和金孝硬碰硬,而是专往他身上的要害处戳。”

“哎,可惜了”!小胖叹道。

“可惜什么,没想那柳无敌却在第三场就被一个叫西门胜的独眼人打败了。据说那西门胜是鹰爪门年轻一代弟子中不可多得的武林奇才。他力大无穷,出手如风,刚柔并济,同时又城府很深,他上场后很快就假装不支,以麻痹柳无敌,在勉强打到第三十六回合的时候,已退到了擂台边上,就在大家都认柳无敌要取胜的时候,突然,西门胜用鞋刀勾住擂台柱子,沉身后躺,躲过柳无敌的双爪,顺势一拉,将柳无敌拽下擂台。”

“这么说,那西门胜只是用诈术取胜,武功并不怎么高强了?”小胖道。

“哎,可不能这么说,他只是在保存实力,想坚持到最后。刚开始他获胜的时候,大家都这么想,可是后来他连胜七场,那可都是凭的真本事!”

“那今天最后获胜的人是谁?”

“就是西门胜呀,明天他就要打第八场了,很多人都在赌他能最后赢得美人归,哎,要是严萍儿小姐真的下嫁此人,那可就太可惜了!”

“为什么?”

“因为此人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盗,是*贼,名声不好,人品也不好。”

“哦,放心吧,有我在,他胜不了。”小胖说。

“就你?也想娶那严萍儿小姐?”那店家鄙夷地说。

“呸,我怎么了?其实,我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出名!”

“出名?”

“是的,因为出了名,我爷爷就有可能会回来”,小胖幽幽说道。

“哦!”

“擂台摆在什么地方?”

“周王城广场。”

……

次日,一大早。

小胖就像其他各路好汉一样,聚集到了周王城广场。

但见一座高台正搭在广场中央,高台两边有两个粗大的柱子,柱子上分别挂着两条巨幅,一条上面写着“今日喜会四海英雄”,另一条上面写着“明天笑合八方英豪”,横批“比武招亲”。

台下人来如潮,万头攒动。小胖在人群中乐此不疲的挤着,快到前台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前排坐着的金氏兄弟。

“金忠大哥!”

“哟,是小胖兄弟!你来了!”

“是啊,金祥哥、金和哥,怎么不见金孝哥呢?”

“哎,他,他昨天打败了,今天还有点不舒服!”金忠一脸惆怅。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来了,他是心里不舒服……”

“什么都别说了,小胖兄弟,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一会儿,我要第一个上台挑战西门胜,决不能让这恶贼最后获胜!”

“是啊,师妹要是落在他的手里,那可就糟了!”金祥说。

“镗——镗——镗——”

三声锣响,大家立即安静了下来。

“请昨天的获胜者西门胜上台,大家欢迎!”

在众人的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一个混身肌­肉­的中年人,双手抱拳,从擂台旁边的台阶上走了上去。

“好,现在我宣布,西门胜的第八场擂台赛现在开始!台下哪位英雄愿意……”

“我!让我来领教西门先生的高招吧!”

金忠不等主持人喊完话,就站起身大叫起来,然后一个箭步来到台前,腾腾腾,顺着一边的台阶走了上去。

“好,下边是鹰爪门的西门胜对铁掌帮的金忠,比武现在开始!”

又是一声锣响,双方开战。

那西门胜似是胜券在握,攻守进退并不着急,而金忠也打得极为稳重,因为他知道大敌当前,决不能出一点纰漏。

金忠、西门胜都打得很慢,不慌不忙的,看样子都想保存实力。

台下看热闹的观众多,都大呼没劲!然而小胖却在看门道,目不转睛,将他们的招式瞅得清清楚楚。

小胖觉得金忠的行步,与太极剑法的走转颇有相似之处,分四正、四隅八个方位,行步如淌河,前行如坐轿,拧转、旋翻似春燕捕虫。手上的功夫则更为了得,但见他穿、Сhā、劈、撩、横、撞、扣、翻、托,虚实结合,变化无穷。每掌发出,皆以腰作轴,形如游龙,视若蛇守,坐如虎踞,转似鹰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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