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销售带着微笑,我能想象你的快乐和你天使般的眼睛,
或许你的眼睛里,只有爱。
——陈芹
陈朝贬低自己的时候,陈芹总是不断地鼓励,比如他说他很混账,陈芹总是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你要混账了,就没人是好人了;再比如陈芹说她很自私的时候,陈朝就会对她一直摇头说,不对,你要自私了,那世界上几乎没有心胸宽广的人了。
临睡前总结,至少自己看起来还像个好人。
没有伟大无私,至少心怀坦荡;没有刻意忠诚,至少不趋炎附势;没有心如明镜,至少明哲保身;没有尊老爱幼,只是孝敬爸妈;没有英勇奉献,至少敢作敢当。
如此折腾,终是坦荡荡地入睡了。
一觉起来,已是上午十点,昨天就定好了去看点点,陈朝如驾飞车般直冲医院停车场。
安静的走廊,没有点点吵闹的声音,陈芹比着动作,“估计笑家伙也在睡懒觉。”
陈芹轻轻地推开房门,整整齐齐的房间,白色床单整齐地铺着,桌子上的鲜花如同刚Сhā上般鲜艳,只是没有人气的围绕,显得冷清。
“喂,干吗呢!”小护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在看到转过身的两人时,严肃的笑脸有了一丝笑容。
“点点呢?”陈芹率先问出口,脸上有抑制不住的不安。
忽视慢慢地催下头,声音低沉,“点点,昨天半夜已经走了!”
“走了?”陈芹下意识地重复着护士的话,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去哪里了?回福利院了吗?可是你们怎么能让她出院呢,她不是还要治疗吗?”陈芹冲动地抓着护士的衣袖,表情紧张,眼角的泪却已经有了溢出的感觉。
“陈芹!”陈朝在她与护士之间隔开了距离,“你安静一下,别这样!”
“什么别这样,他们赶走了点点!”陈芹咬着嘴唇,把握紧的拳头打在陈朝身上,一下、两下、三下,知道无力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陈朝缓缓地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沿着她的发丝往下,抽搐的感觉扯着自己的心,“陈朝,点点再也看不到了吗?”
他听着她低低的问话,除了把她抓得更紧之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自私的,自从知道了怀孕,我就没来看过点点。我只懂得说别人,我自己还不是一样,我怕不小心,我怕万一,所以我退缩了。即使明知道点点多想我来,我却一次次失约。陈朝,昨天说的话都不对,我是坏人,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傻瓜!”
陈朝用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捧起陈芹的脸,大拇指滑过的地方把泪水带离了她的脸庞,几天前,点点曾经让小惠打电话给自己,电话里她语气是那么开心。她说;“陈朝哥哥,高氏姐姐我好开心,爷爷来看我了,他抱了我。”
抹去泪水的眼角继续肆无忌惮地流着水滴,陈朝终究是把他塞到车里,“我们去福利院,我让你知道,点点这些日子又多开心。”
小小的双层木板床,是点点曾经睡过的地方。
到福利院的时候,小惠正在整理点点的东西,在看到陈芹的时候,有种久违的笑。
“我正打算整理完点点的东西,就给你们打电话呢!”放下整理了一半的东西,小惠走到屋外,把一直在屋外站着的两人带到办公室。
“点点一直想着你!”小惠对陈芹说的第一句话。
人的泪点总是很简单,小小的一点,短短的一句话,就足够让人毫无招架的能力。
早已萦绕在眼眶处的泪水终是流下,陈芹把头深深埋进手里,“我对不起点点。”
小惠轻轻拍打她的手臂,“不,你没有对不起点点,在点点心里,你们是她六年记忆里最美好的东西,你们带给她的是她一直期望得到的关于父母的感觉,也是你们,让她能在最后一刻躺在自己亲生爷爷怀里,变成了天使,你们不知道,她笑得好开心!”
从抽屉里,小惠拿出一幅已经裱好的水笔画,小孩的画笔勾勒的是简单的一家,爸爸妈妈和中间笑得欢颜的孩子。
“这是点点叫我帮她弄的,她说要送给你们,画裱好后,陈妈妈说你怀孕了,点点酒用彩笔在边上补了一个小男孩,她说她要牵着弟弟。”
“其实,即使你没来,陈妈妈也经常来看点点,所以,陈芹,你不需要觉得你欠了点点什么,在这段短短的旅程上,她很快乐和幸福!”
陈朝吧陈芹拥进自己怀里,模糊视线里,陈芹用手轻轻抚摸着镜框,那个背景是钢琴岛的日光岩,那张照片里,她笑得最灿烂,画里,她依然笑得快乐。
只是手指划过的每个瞬间,那时的笑却又像是一种昭示,似乎她每次的微笑只是为了留下美好的一瞬间。旁边的自己是那么温柔地牵着她的手,那时的自己告诉她,总有一天,我和你,姐姐带着你一起越过海洋到达那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