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回家后,梁光阴对孟小心是怎样一番审问和教育,孟小心又是怎样交待的。只说这边,余乔意上了车不久,就有人打来了电话。
因为开着车,他按了免提。
“哥,那女的真是你女朋友?”
“是。”
“你跟爸爸说了吗?”
“没有。”正好遇着转角,余乔意打了方向盘:“张洪峰你会对爸爸说吗?”
“怎么可能跟爸爸说!虽然他和我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挺有才气挺有内涵的……哥,你那个小心,我听洪峰说,家境比他家里还差好多,父母都是……”
“我知道。”
“听说她自己也就是个……”
“我都知道,明意啊,小心是我女朋友,她的一切我自然清楚。”
“那你以后肯定也不会跟爸爸说吧?”电话那端的余明意见迟迟没人答,心急地又唤了几声:“哥?哥你还在听吗?”
“车流大了有交警,不说了。”余乔意挂断了电话——其实这会堵车了,他根本走不动。
索性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枕着脑袋靠上了座位。
整个动作伴着他的呼吸,发出一连串的响声。
过了会还堵着,他又重新拿起手机,选了孟小心的号码,写了条短信【在干什么】
“呼——”他像是气恼自己般重重呼了口气,没发短信,直接按了电话。
屏幕闪烁,过了会竟断了。
看来是孟小心没接,给挂了——或者是谁帮她给挂了。
“呵——”余乔意在车内偏偏头,自己笑了声,重新又把刚才那条短信发了过去。
余乔意的手机发短信是对话格式,白色对话框里都是孟小心发给自己的,绿色对话框里都是自己发给她的。
发完他一连串往上拉,从白绿相间直拉到全部都是白色,这七个多月的短信,他其实一条也没有删。
这边。
梁光阴和孟小心一起在看那条余乔意发来的短信。
【在干什么】
四个字,她们看得面面相觑。
孟小心抬头望梁光阴,梁光阴目光一躲:“你别看我啊!”她叹口气:“算了,你想发就发吧。”
她说完一回头,见孟小心真的在编辑回复的短信了。梁光阴不禁无奈地软了身子,靠过去说:“说实话,这个男人很怪,连我糊涂了你说他是骗你玩玩吧,我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是爱,和你逢场作戏的人装不出来的那种。你说他是真喜欢你吧,又是这个态度把你吊着。”她一顿,忽犹如恍然大悟般:“小心,余乔意他该不会是个演员吧?”
“不是。”孟小心苦笑不得:“他是做金融的。”
她说着手一按,将那条【没干什么】发了过去。
**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很快就过去。没事情做的时候,时间也是一晃一天。很快就到了梁光阴的订婚宴。
望江阁。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梁光阴和阿维今天把它包了下来。
宴席很热闹却不喧闹,优雅又唯美。
法餐繁琐:头菜,主菜,奶酪,甜点,咖啡。
主菜又有三道,配了红酒。
孟小心像喝啤的那样吞了一口红酒,就觉得有些上头。
在幽暗的灯光下,她瞧见阿维半跪下来,手上捧着一个盒子递给梁光阴。
她打开,在一片“好大啊”,“好闪”,“好漂亮”,“能不漂亮是卡地亚的”的惊呼声中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似有泪花。
孟小心摇摇酒杯,觉得这一切都美好的像童话。
她在酒杯里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男人——梁光阴没给他安排什么好位置,离得孟小心远远的。他今天穿了正式的西装,更显得帅气和郑重。
余乔意用刀切着牛排,眼睛却一直往孟小心这边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盯上的孟小心做猎物。
一阵喝彩,孟小心转过头去,见是梁光阴和阿维在最前面相拥热吻。
她真心替好友高兴,竟也落下泪来,又用手去抹——可是一抹就慌了,她今天化了妆,只怕是要花了。
连忙起身,穿穿绕绕去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整理了很一会儿才出来,尚带着三分还没有消散的狼狈。
却有一只强健有力的胳膊伸出来,抵在墙壁上截住了她的去路。
余乔意已经在这等她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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