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一句时脸上却是一片坚定和肃穆。
叶天扬道:“不错!可是小蝶,我很惭愧”
向海蝶奇道:“怎么了?”
叶天扬道:“我”
向海蝶道:“有事就说出来,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叶天扬终于点了点头,沉声道:“其实方才吹箫之时我心中想到的全是娘和吴伯,竟然丝毫也未想起我爹!小蝶,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孝”
向海蝶惊道:“怎会如此?我记得很清楚,你刚来镖局的时候还常常念叨着伯父呢!”
叶天扬道:“是啊,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而且还有许多事情也都很奇怪”
向海蝶道:“愿闻其详!”
叶天扬缓缓地道:“前一阵子我一直想回苏州为我爹娘,兄嫂还有枉死的那些仆人们建衣冠冢,可后来我一想到此事就会立刻听见一个似乎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对我说:不必更奇怪的是那以后我又有了一种感觉,我觉得他们似乎都还活着,而且我们必有重逢之日,所以我才渐渐地打消了建衣冠冢的念头;又比如我常常梦到许多没有人教过我的武功,可是醒来后一练居然真的神妙无比而且就连招数也好像很熟悉一样;还有一个梦更奇怪,梦境中我用一把通体闪着夺目的白色光芒的宝剑跟一个看不清面孔可是身影却似曾相识的人交手;此外我最近还常常梦见有一团强烈无比的巨大的白色光柱自天而降,落在了一大片白雪霭霭的山顶上”
向海蝶沉吟半晌道:“这些事情果然件件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确是奇怪得紧”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鸟鸣声,二人回头一看只见院墙上不知何时竟然齐齐地团一大群鸟雀,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俩。
向海蝶顿时惊呼道:“天扬哥你看!”
话音未落,吴莫忧的门开了,而她一出来也看见了墙上的鸟,顿时失声呼道:“天啊,大清早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儿飞来这里的?”
叶天扬摇头道:“也许是咱们方才谈论叶家之事太心无旁鹜了,所以未曾留意”
“不错,再过几日就是冬至了”想起爷爷,吴莫忧的眼泪说来就来,哭道:“爷爷你在哪里?你过得好吗?爷爷,莫忧不孝”
向海蝶一边递上丝帕一边安慰道:“妹妹如此孝顺,吴伯必可含笑了!”
她正说着,突然好像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之事,望望墙上的鸟雀再看看叶天扬,忽道:“莫忧你快看,它们好像都是在看天扬哥嘛!”
这一招果然奏效,吴莫忧立时边抹着眼泪边看鸟雀,然后立刻叫道:“是啊天扬哥哥,它们好像一点都不喜欢看我们两个,却一直都是盯着你看啊!”
叶天扬笑笑,口中敷衍着吴莫忧,可是眼睛却是望着向海蝶。然而他的眼中除了柔情还有感激,显然是感谢向海蝶只用简单的一句话便将吴莫忧从哀伤的情绪中带了出来。
不料这时向海蝶忽道:“天扬哥,你快吹一首活泼些的曲子,我们看看这些鸟儿会如何”
叶天扬略一思索,便举箫吹起了辛弃疾的那首流传千古的名作《青玉案》。然而欢快喜气的曲子一起,向海蝶当即以歌相和,谁知院墙上的鸟儿忽然密密麻麻地飞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欢叫着张开了自己美丽的翅膀,随着音律的抑扬顿挫围着叶天扬时而高飞时而低舞,状似为其伴舞一般,但又像极了与向海蝶争宠。当它们转到疾处时,一片五彩缤纷的羽毛早已让三人看得眼花瞭乱,而吴莫忧童心一起也是情不自禁地跟着跳起舞来。不料一曲奏毕时三人方才发现整个院子竟然都已停满了各种各样的鸟雀,三人登时目瞪口呆。
过了片刻,叶天扬忽道:“对不住,我会吹的曲子不多,尤其是欢快些的曲子就只会这一首”
吴莫忧笑道:“天扬哥哥,就算你会的再多,吹得再好,只怕咱们这个小小的院子也接待不了更多的“客人”了!”
不料叶天扬尚未说话,向海蝶却蓦地一声惊呼道:“我知道了,这些鸟儿都是被天扬哥的箫声吸引来的!”
吴莫忧道:“不会吧?难道天扬哥哥也像那慕容庆一样练成驭鸟之术了?”
叶天扬微微一笑道:“就算我有心学此绝艺,也无人传授啊!”
吴莫忧道:“那就太奇怪了。”
向海蝶微微一笑道:“我从小就爱听二叔吹箫,而且凭心而论他的箫艺也绝不在天扬哥之下,可是他吹箫时却从未有一只鸟儿循声而至,所以我可断言这些鸟儿绝非单为箫声而来!”
吴莫忧迷惑地道:“可你方才明明说是被箫声引来的吗?”
向海蝶微笑道:“准确地应该说是天扬哥的箫声将它们引来的,不过实际上箫声只是一个饵,而真正让鸟儿们感兴趣的却是天扬哥!”
吴莫忧想了半天却仍旧挠挠头道:“虽然我还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若说它们都是为了天扬哥哥而来的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向海蝶笑道:“具体的原因我也无法说得清楚,不过只要是美事便多多益善!”
向海蝶一边说一边柔情似水地看着叶天扬,不料吴莫忧一见粉脸倏变当即住口不语。向海蝶虽然立刻察觉到了,却已只能苦笑不已。
正在此时,叶天扬却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院子外面的一棵古树朗声喝道:“阁下既敢单枪匹马而来,为何到了地头反倒不愿相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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